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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6:49 AM

第三十章 棋賽

  看著近,行的遠,等船只靠近畫舫,已是入夜。

  細看去,畫舫頗大,雕樑畫柱、連窗戶都不例外,皆裝著價錢昂貴的琉璃,燈光下流光溢彩,遠遠就可聽到了清麗婉轉的唱曲聲,珠簾半卷間,還可以看到歌姬在曼舞。

  「棋賽舉辦方,實在財大氣粗。」蘇子籍暗想:「在這樣的畫舫上居住,勝過客棧上等間。」

  連忙回到船艙,就看見葉不悔伏在桌上,已睡著了,她還不滿十五歲,正是渴睡時,蘇子籍倒也不笑話她,只是微推:「不悔,醒來,到地方了。」

  葉不悔揉揉眼直起身來,呆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她眨了眨眼,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怎麼不早叫我?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她瞪向蘇子籍,哼聲。

  「放心,我們來得剛剛好,據說舉辦方說,晝短夜長,何不秉燭而游,古人良有以也,所以在夜中秉燭下棋。」

  「現在正可以去報名。」

  蘇子籍拉她起身,朝甲板走去,果站在這裡望過去時,看到有幾隻船朝著距離不遠的畫舫划去。

  船上站著幾個僕人,剛剛放下軟梯接了棋手上去,見又一條船過來,還有被驚醒的余律也打著哈欠站在甲板上,有些分不清誰來參賽。

  其中一個灰袍中年人就一拱手:「三位,棋賽規矩,棋手只可帶一個無關者隨行上船,不知哪一位是棋手?又是否有同行之人?」

  「我是棋手,他是跟著我上船的同行人!」葉不悔脆生生回答,還拉了蘇子籍到自己身側。

  女子參加棋賽並不稀奇,中年人只看了她一眼,打開手裡花名冊,上下搜尋,片刻問:「葉小姐?」

  「正是。」

  「這就對上了,請上船吧。」說著,一掛軟梯已放了下來。

  蘇子籍怕葉不悔膽小,正要扶她上去,不料這丫頭不用幫忙,幾步利索爬了上去,過程中,軟梯晃動,看起來有點驚險。

  她回過身時,還有些得意伸出小手,笑嘻嘻說:「蘇子籍,我拉你上來!」

  小人得志,被這丫頭演繹得活靈活現,蘇子籍噗笑一聲,只是一抓,速度更快的爬上了畫舫。

  「哼!」葉不悔頓時將手收回來,重重哼了一聲。

  蘇子籍覺得自己早已習慣了這小姑奶奶狗臉的脾氣,也不生氣,還有閒心衝著漸漸朝遠處飄去的船上的人喊:「余兄,有勞你明天來接我們!」

  余律衝著揮了揮手,聲音有些聽不清,大概是在為葉不悔打氣,等著好成績。

  「我是畫舫的管事之一,姓胡,你們喊我胡管事就好。」剛才說話的中年人,此時笑呵呵站在一側,此時才再次開口。

  蘇子籍觀其相雖平庸,又是中年,可雙眼清澈,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胡管事正帶著二人進船艙,目光落在了遠處,直接就怔住:「咦,這樣快就來了……」

  後面的話,似乎顧忌人,生生嚥了下去。

  蘇子籍順著方向望去,就見一艘小了不少的畫舫,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這畫舫,看起來有些眼熟。

  正思索著,就見一個丫鬟到了畫舫的甲板上,很快就有一個裹著淡綠色斗篷的少女從船艙裡出來,梳著垂掛鬢,點綴翠玉,在月光下迎風而立,宛是仙子。

  蘇子籍微微一怔:「是她?」

  「曾在霧中看見她,應比我們更快,怎麼反落在身後,這是什麼原理?」

  蘇子籍的目光猶如實質,雖隔得遠,少女還是蹙眉望來,結果她見蘇子籍站在參加棋賽的畫舫上望著自己,也跟著怔住了。

  怎麼總能看見這少年,孽緣糾纏不散?

  「小姐?」丫鬟低聲提醒。

  想到三姨叮囑,少女這才垂眸:「無事,我們回艙去準備準備,再去畫舫一一觀看。」

  就這樣直接回去了。

  「蘇子籍,你在看什麼呢?」畫舫甲板上,正若有所思的蘇子籍,腰間突傳來了一陣痛,轉過頭,就看到葉不悔質疑看著,手還擰著。

  「你在看什麼?是不是在想壞主意?剛才你笑得好奇怪!」雖不知道蘇子籍在看誰,可葉不悔就是生出一股火,反應過來時,已下了「毒手」。

  「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倒是你,馬上要比賽了,你還不準備準備?」蘇子籍半真半假地說。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葉不悔哼聲:「許你看,就不許我看?」

  蘇子籍笑笑,一轉頭就正對上了胡管事若有所思的目光。

  胡管事沒有意識到蘇子籍突然轉過來,忙收斂表情,重新變回平庸的管事,笑著說:「二位,時間不早了,這次棋賽,七艘分七個賽區,賽手事先就已抽籤,我送你們去賽場。」

  「要是有人遲到呢?」

  「比賽分七日,前四日都可參與初賽,後面兩場一天一賽,最後一天舉行大宴,要是前四天都遲到,就不能參與比賽了。」

  胡管事笑的說著:「你們來的早,比賽完初賽,就可以在畫坊多玩玩,中午晚上有流水席,這是免費。」

  想吃大餐就得自己訂了,蘇子籍連連點首,這七個畫舫有大大小小房間數十,若無人領著,的確容易走錯地方。

  「有勞胡管事了。」

  只是路上,胡管事旁敲側擊,似乎對蘇子籍這陪同之人的興趣更大一些,蘇子籍心中漸漸起了疑心,只含笑敷衍著。

  葉不悔不傻,很快發現了胡管事的態度不對,索性拉著蘇子籍說話,見她這樣,胡管事不再多問,帶到了一個頗大船艙,就先行告退。

  「這裡很大。」葉不悔入內,低聲說著。

  「是很大!」這船艙有五十平方米,應是這畫舫最大一處,裡面已有幾十人,除明顯是棋手或隨行看客,還有小廝穿著統一服飾,應該是棋賽舉辦方的人。

  凡是需要茶點都可以說,蘇子籍就看到有一個穿著樸素的學子,正對其中一個小廝說著。

  「二位請出示號碼。」有小廝迎上來說。

  葉不悔出示,跟著向位置而去,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最初把蘇子籍當成棋手,等坐到賽場位才知道,參賽的是這尚未及笄的少女!

  頓時就有幾人面露不屑,雖沒有開口,但明顯因葉不悔的年齡跟性別,起了輕視之心。

  這也是人之常情,哪怕是葉不悔這樣脾氣,也忍住沒有發火,只是恨恨的掃了一眼。

  哼,等會遇到了我,我必殺個片甲不留!

  首先過來是一個年輕公子,相貌雖平庸,但勝在端正,眼神清明,衝著葉不悔跟蘇子籍一禮道:「不才張墨東,見過二位!我們既是鄰座,與其空等棋賽,不如先說說話?」

  「不才蘇子籍,舍妹姓葉。」蘇子籍作了揖:「既張兄這麼說了,那自然是極好。」

  張墨東在這些人中有些名望,他過來了,附近幾人也湊過來,與蘇子籍跟葉不悔見禮,隨意閒聊。

  通過閒聊,蘇子籍才知道,在場幾十人,只有十幾個是棋手,別人都是陪同過來觀賽。

  而張墨東不止是棋手,還是秀才,難怪受到追捧。

  不少棋手中雖是讀書人,可有些是童生久久無法考取秀才,有些連童生都不是,從事別的活計。

  唯有張墨東,年輕,家境頗好,這樣的人會受到追捧,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原來蘇兄是來參加府試?以蘇兄才華,此次必能考取秀才。」得知蘇子籍才十五歲,就中了童生,張墨東就另眼別看,態度好了幾分。

  「哼,又在炫耀了。」葉不悔成了背景,風光讓蘇子籍佔盡,冷哼了一聲,但又一蹙眉,細細體會,自己心中似乎沒有太惱怒,還生出了一種讓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淡淡驕傲。

  是同仇敵愾,所以就一致對外了?

  她還在想,有些人見張墨東對蘇子籍、葉不悔頗為禮遇,有些不解,更是不忿。

  其中有人得知蘇子籍是童生,來府城陪妹妹參加棋賽,同時參加考試,忍不住湊過來,作「忠言逆耳」:「府試前夕,還陪妹妹參加棋賽?這樣分心可不好,年輕人還得專心才是。」

  蘇子籍看了一眼,淡淡說:「棋賽在前,府試在後,談不上多少分心。」

  對方不依不饒:「那也沒隔多久,臨化縣並非科舉大縣,你既是童生,不努力考取秀才,哪對得起縣學的先生?」

  「原來閣下竟是秀才?失敬,失敬。」蘇子籍恍然說著。

  「何出此言?」對方一噎:「我並非秀才。」

  蘇子籍當然知道這人不是秀才,畢竟剛才與閒聊,已知這些人裡,只有張墨東一人是秀才,別人或是無功名,或僅僅是童生。

  蘇子籍故意先捧對方,此時回懟:「既是如此,閣下也是要府試吧,有時間管我的事,不如自己去多溫習,須知,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方是君子所為。」

  對方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蘇子籍的意思,頓時臉一紅,伸出手指:「你!」

  結果「你」好幾下,都沒想出反駁的話來,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蘇子籍沒看一眼,何必呢,這樣的蠢人,多說一句,都可能降智。

  就在蘇子籍端起茶杯,準備抿一口時,耳畔突響起了一聲少女的輕笑,手就是一頓,可再聽時,已沒了聲音。

  掃看四周,船艙裡人人表情自然,都不似聽到了笑聲的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6:50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9-5-18 06:52 A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地下密室

  棋賽沒有科舉那樣規矩森嚴,稍過片刻就有個中年人入場,看上去是生意人,滿面笑容對著大家團團作了揖,說:「諸位,天色不早了,本屆比賽,就此開局了。」

  「開局前,有句老生常談的話,對棋手,是落棋無悔,對觀者來說,是觀棋不語方君子。」

  「要是違了規矩當場撤了棋盤,就尷尬了,有失各位的體面。」說到這里中年人又笑:「也有礙各位的財運對不對——好,棋賽在一刻後開始,請投注的人爭取最後時間登記納銀。」

  「這裡竟然可以投注?」蘇子籍正尋找女聲,聽了這個,暗想:「難道是我多心了?」

  起身就向櫃檯而去。

  「蘇子籍,你去哪?」

  「給你投個注,免的一個人也沒有投你。」

  「喲喲喲……」葉不悔沒有喊住,就看見蘇子籍一溜煙的跑了。

  這個笨蛋,輸光了看他怎麼去府試,葉不悔環視了一圈周圍,又盯著對面的過來棋手,小臉肅穆起來。

  這次一定要贏!

  「撲哧」門口胡夕顏看著這一幕,不由笑出聲,忍不住對丫鬟說:「我查看了下,他身上就五兩銀子吧,全部押上去,是有信心呢?還是蠢?」

  丫鬟連忙低聲說:「小姐,別笑,雖用了遮眼法,可笑了還有人聽見——您對他的態度總是不一樣,是不是有緣人就是他?」

  胡夕顏聽了這話,收住了笑,看著蘇子籍回去,見他也不看棋盤,拿出了本書默念,當下出了下神,說:「應該不是,如果是有緣人,我的半片紫檀木鈿,必是有感應的。」

  「那就是孽緣了,小姐,您可別在這節骨眼上入了情劫——整個棋賽都沒有感應的人麼?」

  胡夕顏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如果有,自己早就找到了。

  只是,明明天機在臨化縣,但是找了一圈也沒有人,擴大到府城,也沒有任何感應,這實在奇了……

  她心中蒙上層陰影。

  才一沉思,棋道比賽正式開始了,她不甘心的說:「我們再轉一次,看看有沒有遺漏。」

  臨化縣·桐山觀

  桐山並不高,就算有雨絲,春色濃郁,每到這季節,就有上香拜神的女眷,正撐著傘踏著台階說笑,四月時節也很適合踏春,也有三五成群的士子,攜美姬醇酒,吟詩作對。

  任誰都想不到,在山背處一條長長小徑上,一人穿著蓑衣而去,此人面帶凶煞,雖沒帶手下,但倒有幾分沉威,只是在這時,臉沉似水,帶有愁容,一不小心滑了一腳,手一抓一棵樹才穩住,當下咒著:「可惡的蘇子籍!」

  這人正是張大措,揭榜日帶人在酒樓裡圍堵蘇子籍,結果蘇子籍考取童生,又有貴人相助,不得不退去。

  後來忍了數日,得知兩位貴人離開了本地,才令人跟蹤蘇子籍,想要對蘇子籍下手,誰能想到,蘇子籍竟又很快與方家扯上了關係。

  方家既有著舉人功名,又有著宗族當後台,絕非自己敢動。

  真出了事,到時一紙文書上告,官府就會派人剿殺,手下人哪擋得住官兵?

  但同樣張大措也畏懼桐山觀的道長,知道沈道長手段非凡,這次失敗,只能獨自一人過來報告,期望沈道長能看在盡力份上,不要太過苛責。

  這樣想著,到了一道後院,熟悉的穿過走廊,到了一處門前,輕輕叩打門扉。

  吱啞一聲,門打開了,幽幽的入口,通向下面的地下室。

  張大措瞳孔微縮,哪怕來過幾次,可每一次進這地下室,都會心下不安,這種來自本能的畏懼,根本就不是心中不斷安撫著能平息。

  這也是張大措對沈道長忌憚原因之一,自己不敢說身經百戰,闖刀山火海,但也是砍上幾刀都不會喊痛的人,能讓自己下意識害怕,絕非善類。

  想到來時看到女眷,張大措嗤笑,這些人上香祈福,誰知道道長卻是惡龍?

  「你來了。」幽黑中,沈誠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張大措舉起了油燈往裡去,討好說道:「道長,我是來向您稟報事情,您現在可方便?」

  「既叫你來,自然方便。」沈誠淡淡說。

  這樣冷淡的模樣,倒跟以往一樣,張大措往前跨了一步,油燈卻「噗」一聲,無風自熄了。

  張大措一驚,心一縮,聽到沈誠說:「你就站在那裡吧,不要再前了。」

  難道沈道長正在練不能見人的功法?

  張大措腦海中浮現出上次來時見到的女子,她也是進了密道,後來雖沒有再看到,可張大措並不認為自己看岔了,現在想來,莫非沈道長還修煉雙修之術?

  難怪這道觀求子這樣靈驗。

  張大措嘴角忍不住帶起一抹笑,但想到此次來這裡的目的,又很快斂住,對著沈誠所在方向說:「是。」

  「你來,可是為了蘇子籍的事?他被你們抓住了?」沈誠問著。

  張大措一噎,心說,還抓住呢,現在對方已趕赴府城參加府試,自己的人,連府城都進不去。

  幫會最重視的就是地盤,這點沒得談。

  「道長,蘇子籍很是狡猾,我跟您稟報過,他得了貴人相助,您吩咐說不能動,現在兩個貴人雖走了,可又得了方舉人欣賞,方舉人宗族勢力不小,我實在不敢輕舉妄動,免得反壞了您的事……」

  「你說,蘇子籍得了方舉人的欣賞?三秋渡的方家?」沈誠本心中不快,先前兩個貴人,的確是貴人,他看了一眼就不敢動,可以說是過江強龍。

  但三秋渡的方家也不小,是地頭蛇。

  原本還不確定,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現在反可證明這蘇子籍果是自己目標,明明已經窮途末路,還有迴光返照。

  墓地已經查看了,根本找不到一絲餘運,現在看來,都到了蘇子籍身內了。

  但是越這樣,越要奪取,這是為了大業。

  沈誠沉默了一會,說著:「若真是這樣,到現在都沒辦成事,也怪不得你。」

  張大措心下一鬆,暗想:「看來道長這次不會怪罪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6:52 AM

第三十二章 血煞破

  但接下來就聽到沈誠說:「可我為了這事,給了你不少銀兩,你現在沒辦成事,銀子可要如數還我。」

  「這……」張大措有些肉疼,但想到桐山觀道長的手段,不敢真昧下這銀子,稍作遲疑,就回答:「辦事拿錢,辦不成退錢,天經地義,銀子我已換了銀票,已經全部帶來了,請您過目拿去。」

  「那你拿過來吧。」沈誠露出一絲冷笑,說著。

  張大措不疑,他與沈誠合作幾次,覺得道長雖手段不少,但合作還是很守諾,既拿回銀子,就是不打算追究了。

  白做工了這麼久,對張大措來說當然損失不小,但畏懼手段,自己情願受些損失,也要解決此事。

  至於死的二個兄弟,回首自己補貼吧!

  張大措順著聲音走過去,只是才走二步,一陣毛骨悚然,讓他猛停下來,額上滲出了細汗,他沉默了下,說著:「道長,銀票我放在地上了,您得了閒自己拿吧,幫中還有急事,得先回去了。」

  說著,放下銀票,就欲轉身離開。

  黑暗中,沈誠輕笑了一聲:「好警惕,不愧是草莽蛇種,不過既來了,就別走了。」

  話還沒有落,「啪」一聲,火把亮起。

  「啊!」張大措已防備,但隨著亮起,只覺得腦袋一沉,一個東西就鑽入進自己的腦門,原本清明的大腦,就似有蟲子鑽進去攪動吞噬一樣,疼痛難忍,就地翻滾了起來。

  慘叫聲只響了幾聲就戛然而止,漆黑的地下室亮如白晝。

  穿著道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沈誠,此時站在張大措一直背對的位置,看著地上躺著的張大措,冷笑一下。

  「你……你……」張大措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睜大了眼,死死盯著站著的沈誠,伸手顫抖:「幫裡……不會饒……過……」

  「蠢貨。」沈誠挑眉,命令:「起!」

  下一刻,張大措就覺得自己身體失去了控制,竟真的慢慢爬了起來,他試圖奪回身體控制權,卻被腦裡再次出現劇烈疼痛折磨,雙眼赤紅。

  「雖殺氣重了些,但正是合適,自己上祭台。」沈誠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命令著,而張大措就緩慢轉身,朝著一個石室而去。

  石室火光通明,裡面有一個足足可以容納二十人的高台,而台上已站著十幾人,等張大措上去,就湊了十八之數。

  站了會沈誠才過來,可以看見,他的臉一下變的蒼白,甚至帶了點青,對著死命睜著眼的張大措,咳嗽了幾聲,說:「嘿嘿,真不愧是草莽蛇種,事過境遷,還能有反噬。」

  「草莽……蛇種……」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高台,控制反鬆了點,張大措咬著牙,吐出了這句。

  「對,大魏國祚484年,遠超300年,壓制了多少龍蛇。」

  「本朝先帝提三尺劍,橫掃諸侯,建立大鄭,也未必把全部龍蛇剷除,你論根骨秉性,也是其中一條,要不,你以為路逢雲為什麼投靠你?就是你有一點龍氣在身。」

  「只是你出來時太晚了,龍蛇失了天時,也不過是泥鰍,只能在縣裡當個幫會大哥——不然你以為憑什麼飛魚幫煙都飛雲滅了,你還能倖存?」

  「就是這點秉性命格救了你的命。」

  「但是,現在正合我用,以破蘇子籍之命。」說到這裡,沈誠已經緩了過來,臉上多了點血色,手中也多出了一支小旗,這旗子乍一看很像廟會上玩具,但這時拿出,自然非是尋常之物。

  「弟子沈誠,今列十八祭,祭天地,順天命,誅餘孽……弟子居首,十八人自願血祭,在此,祭、誅!」

  隨著沈誠的一聲「誅」,已變成傀儡不得不「自願」的十八人,身體同時泛起了淡淡血光。

  這血光從身上飄起,並朝中央匯聚,當十八團血光匯聚時,就擰成一團,化成一團血光,形似長箭,寒光閃閃,只聽隱隱傳來一陣厲嘯,「鏗鏘」一聲,血箭劃過,轉眼無影無蹤。

  蹯龍湖·畫舫

  胡夕顏坐在一處只有三人的船艙裡,神色鬱鬱不快,而在她面前,是一面半人高的銅鏡,鏡中正顯示著船艙中的畫面。

  「哎呀,這棋手又走錯一步,眼看要輸了。」看起來三十歲的漢子卻跺了下腳,神態讓外人見了,怕會忍不住打個冷戰。

  「小十九,這裡暫無外人,你可以變回原本模樣。」就算是胡夕顏見狀,也忍不住打個寒慄,說著。

  跟著她的丫鬟,其中一個還在巡查,還有一個是普通人類,此時昏睡在了一側的榻上,不到回去時是不會醒來。

  大漢想了下,就砰一聲,原地大變活人,原本看著有一點違和的三十男子,直接就變成了俏麗的少女。

  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狡黠可愛,但仔細看,和她面前的同族胡夕顏,有著質的差別。

  她這種其實是屬於剛剛化形沒有幾年,喜歡玩鬧的「小孩子」,對魅惑方面的法術,還不是很自如,等修煉時間久了,自然而然會慢慢變得出色。

  當然,胡夕顏就屬於出生就天賦頗佳,剛剛化形就是美人兒,在狐族中算得上是極少數的精英了。

  也因此,少女對胡夕顏頗為親暱,二人是親戚,胡十九這一年多跟著胡家人類做事,雖長了些見識,卻還是小孩子心性,恢復自己容貌,就立刻反過來問胡夕顏:「姐姐,你還沒說呢,這次過來,是不是來看我的呀?為什麼有點不開心,是不是沒有吃到正德扒雞?」

  說著,她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正德扒雞是一百六十年老店,傳了七代了,向來是狐族的最愛。

  胡夕顏被她纏得無奈,又不能說自己是因半片紫檀木鈿共鳴,自己前來尋找有緣人,她只得一笑:「十九,是你想吃了吧,等會姐姐帶你去……」

  話還沒有落,她突臉色一變,只是不等掐訣唸咒,一道血光轉瞬即到,只是擊到畫舫,突微妙改變了下位置,重重擊了下去。

  「轟」無法抑制的妖氣,頃刻爆開,畫舫一震,湖面出現一絲扭曲,隨後緩緩向下沉去,而胡夕顏悶哼一聲,「噗」一口血噴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6:54 AM

第三十三章 妖廷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她緩緩甦醒,第一眼就看見了半片紫檀木鈿,帶著一圈淡淡紫光,護住了自己,再一看,卻見重樓疊閣,門戶連綿,似乎到了宮廷。

  「這是哪地?」胡夕顏心驚,向上一看,卻見淡金色的天穹,只是似乎水波一樣蕩漾,有微光灑下來,使得庭院種植的瑤草靈芝,一片欣欣向榮。

  再看去,走廊白璧紋龍,珊瑚橫斜,尚有靈光徐徐轉運,整個深宮瀰漫著一種淡淡的,空山新雨一樣的清氣,胡夕顏只吸取了一口,就覺得全身舒敞,心中靈光一閃,不由喃喃:「……這是龍宮?」

  「怎麼可能還有龍宮,還有這樣多靈氣?」胡夕顏倒退一步,疑惑叢生,按照家族記載,要是早了三百年,有這靈氣不足為奇,但以後日漸消薄,就算有洞天福地,也是只有少許,除了幼獸啟蒙,等閒不會允許吸取,只能靠辛苦拜月,煉化一些。

  才想著,迎面過來一個少女,一身宮裙,腰間束上兩寸寬的絲帶,曳步行走,正巧看見了胡夕顏,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幾眼,確認後就說著:「誒?你是胡家的妖吧?怎麼在這裡發呆,快上殿伺候。」

  「君上和諸位重臣都在,可缺不了好妖。」

  「啊,哦,知道了。」胡夕顏看見少女頭上戴著貝殼,心中就知道是貝女,表面不動聲色,心中更是震驚。

  貝女化形到一絲原本痕跡都沒有,這……不可能!

  心中吶喊,有她帶路,轉出了走廊,就看見迎面躺著一隻大鹿,這大鹿看起來簡直是仙鹿一樣,聞到了人聲,睜開眼,打了哈欠:「也不知道君上怎麼突起興致,竟然也舉行棋賽,還拉來了人族。」

  「汝等還不快去,正缺好妖伺候。」

  貝女連連應聲,帶著胡夕顏過去,胡夕顏心中震驚:「這鹿精雖顯出原形,妖力凝聚不散,已經是大妖,現在竟然還有鹿族大妖?」

  「貝七姑娘。」

  來不及思考,跟著經過十數門戶,沿途妖口眾多,不僅僅是水族,別的陸地小妖也時時可見,大大方方來回穿梭,它們捧著或背著或頂著一樣樣物品,見到了就行禮,看來這貝女地位不低。

  胡夕顏震驚的麻木了,因沿路的妖怪,偶有眼熟,到後來不斷出現的不認識的種族,都是妖!

  其中還偶有大妖出沒!

  「這……這是怎麼回事?」胡夕顏的震驚,漸漸變成了驚慌和茫然:「難道我一轉眼,去了海外龍宮?」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哪怕對她這樣狐妖來說,也幾乎是不可能遇到的事,她出生時,大陸上的妖族就已不複數百年前風光,被煉丹士跟朝廷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算是狐族,也只能退隱在青丘,她跟三姨行走人間,尚需掩蓋在普通胡姓人族之中,胡小九這樣受寵,也只能待在畫舫,不能去人多的城中遊蕩,免得被人發現。

  數百年前,妖皇還在,大妖縱橫的種種繁華,都已成妖族小輩的睡前故事。

  「到了!」

  才尋思著,已經到了一座宮殿前,並非正門,卻是側面,只見珠簾垂地,鑲的是細細密密的水晶,風一吹,叮噹作響。

  「轟」隨著珠簾打開,她看到了裡面,只見大殿白玉鋪地,明珠嵌牆,殿上又一重帷幕,看不清誰在高座,而左右二側是案几,坐著各種妖怪,其中大多數是大妖,只一目睹,妖氣衝天而起,使她腿一軟,差點跪下。

  「這,不可能……就算是海外龍宮,也不可能有這樣多大妖。」

  「更不要說這種制式了。」

  大妖寬袍廣袖,料子精美,美輪美奐,這還罷了,關鍵是明顯是制式統一,似乎模仿了人類朝廷,分了品級,這時齊聚一處,簡直就是衣冠輝煌,蓬蓽生輝。

  「簡直是當年妖廷重現……」胡夕顏正要繼續查看,貝女就說著:「你還呆著幹什麼,還不隨我端酒奉果?」

  說著,就見前面一個大妖,端起一杯瓊漿玉液一口飲盡,貝女就上前,端壺斟酒,胡夕顏默不作聲,也跟著上去,自丫鬟端的玉盤,給諸位大妖斟酒。

  「這是……龍鬚虎!」

  給斟酒的一位大妖,是個虯鬚大漢,奇異的是有著一根悠長的鬍鬚,周身旋著風,又縈繞點點雲絮,正是龍鬚虎。

  雲從龍,風從虎,而龍鬚虎兩者都有,自然神異。

  胡夕顏心中一顫:「龍鬚虎非常罕見,據說只有數百年的妖廷有,是一方重臣,為什麼現在遇到?難不成它還沒有隕落?」

  接著,鼓樂大作,下殿似乎多了不少人,就有一個妖官身披紅衣,持著白玉,站在台階上朗聲說著:「下殿來人不得喧嘩,等候棋賽開始。」

  胡夕顏聽了一怔,她一轉眼,就在下殿內看到了不少熟人出現——都是剛剛在畫舫中看到的人類棋手!

  其中一個就是幾次與她相見的少年書生。

  這,難道這處妖廷,真不怕朝廷大怒,掠了人類棋手,來比賽取樂不成?

  就在胡夕顏蹙眉的同時,蘇子籍只覺得腦子「嗡」一聲,彷彿有樂器在耳畔吹打彈奏,心神大亂,良久才發覺,自己雖仍坐著,可周圍一切大變了樣子。

  原本是畫舫船艙,周圍幾十人,現在身處一座宮殿中,雖然有上百人,但只有十幾人相對熟悉,是原本船艙中的人。

  上首大殿舉行宴會,燈火輝煌,人人貴重,有少女穿梭斟酒,隱約見得容顏清麗,光彩奪目。

  這是哪家王家宮殿?

  包括蘇子籍在內的上百人,都驚呆了。

  蘇子籍微微晃了晃,有些分不清自己所處的世界是夢,還是剛剛大夢初醒。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這是在夢中?若這是夢,怎麼這樣清晰?」

  「啊,妖怪,有妖怪啊!」就在蘇子籍發現葉不悔就在自己身側,並緊緊抓住了自己手,心中略安之時,一道尖叫就從身後傳來。

  而伴隨著這個尖叫聲,上殿的諸位大妖,一齊朝著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6:56 AM

第三十四章 龍君

  「汝等休得喧嘩,在君前失儀!」妖官喝著,一揮手,兩個立在左右的侍衛,頓時把這人拖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這舉動,蘇子籍心下一緊,哪怕是夢,還是下意識閉緊了嘴,握緊了葉不悔的手。

  「蘇子籍,這是什麼地方?」等注視著的目光再次恢復正常,葉不悔悄聲問。

  「你不知道?」蘇子籍看向「夢中的葉不悔」,覺得這夢雖真實,有一點跟現實中的不同,就是葉不悔這丫頭的脾氣比現實中溫柔多了。

  剛想到這裡,腰間被人猛一擰,不由疼得嘶叫了一聲,幸虧聲音不大,沒有驚動周圍。

  「你這是什麼眼神?」夢中的葉不悔氣呼呼說著。

  「好吧,看來真不是夢。」蘇子籍心裡一嘆,其實自己怎麼會察覺不到這裡其實不是夢?

  剛才拖人時,就能感受到一種奇妙的力量一下籠罩,結果周圍幾個本要驚叫的學子,一下啞巴了,呆呆站立等候。

  這樣詭異的事,寧願是夢,自己一人就罷了,偏偏還個小丫頭,要是無法平安歸家,豈不是有負葉叔的囑託?

  可再多僥倖,也被葉不悔這一擰給消散了。

  「噓,小聲,這裡怕是妖怪的巢穴。」怕葉不悔這丫頭太莽,惹來大禍,蘇子籍只能湊到耳畔低聲說:「我們大概被妖怪從畫舫上掠來,你要見機行事,莫要做出頭鳥。」

  葉不悔睜大了眼睛,顧不上蘇子籍呼出熱氣引來的羞澀,她環顧四周,發現這裡透著十足詭異。

  雖說乍一看是宮殿,行走的人也是人形,有的還很俏麗,可這規格,就算是皇宮也就是這樣了吧?

  自己在蹯龍湖畫舫上,距離京城遠著,就是飛,也不可能一下子飛到皇宮去。

  而郡內,別說是知府的官府,就是行宮,都不可能是這種規格。

  葉不悔雖年幼,可父親教育包括許多她似乎用不著的內容,她心中清楚,衣食住行關係禮制,小小違制當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種程度太僭越了,這是帝王規格,擅用不但自己倒霉,還會抄家滅族!

  而且這美輪美奐的宮殿,說是仙宮都有人信。

  但這裡是仙宮麼?

  想到被「人」注視著的感覺,葉不悔打了個寒戰,否定了這個猜測。

  仙人在傳說中都是仙氣縹緲又心存善意,哪會這樣嚇人?就是她年紀小,見識不多,也能感覺到,那是捕獵者面對弱小獵物的眼神,仙人會這樣看凡人?

  她立刻縮到了蘇子籍身側。

  不過,她這樣想,不代表著別人也會冷靜。

  度過最初「我是誰」、「我在哪」、「這裡是夢」的心理階段,佔一半的棋手面帶驚慌,身體顫抖。

  「妖怪……是妖怪……有犄角……」有幾個抱著頭,只知道低聲唸著,任誰都問不出剛才看到了什麼,才嚇成了這模樣。

  有的人強作鎮靜,更多棋手都面色凝重,小心謹慎著周圍,而有幾個面顯興奮,顯將這裡當成仙人之宮,而自己則是得了仙緣之人。

  「哈哈,這裡定是龍宮!」一個中年男子掃看四周,驚喜說著,此人本是童生,在棋藝上有些本事,可生活頗是貧窮。

  只因此人好逸惡勞,又貪美色,得了些錢財,多半也貢獻給青樓中的紅顏知己,平時看話本時,尤其羨慕遇仙遇妖的書生,此時只覺得自己終於得到這姍姍來遲的仙緣。

  中年男子整了整衣服,攔下了侍女,這侍女梳著兩個髮髻,有貝殼垂下,襯著白皙的小臉,精緻可愛,十分符合人們對女仙的想像。

  「這位女仙,不知道我等能否有幸覲見君上?」中年文士拱手問著。

  侍女一怔,目光在周圍十幾人身上一掃,拍手笑:「你們想第一時間比賽,勇氣可嘉,快隨我上來——只要贏了,自可以覲見君顏。」

  蘇子籍心中不妥,可隨著侍女出聲,周圍出現了幾個身披鎧甲的兵卒,想趁機帶著葉不悔離開都不成。

  再說,這地方也不知道哪裡,蘇子籍也不敢保證能帶著葉不悔逃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目光一轉,卻驚疑一聲,原來對面站出了一個青年,有點熟悉,正是上次在桐山觀看見的鄭應慈。

  「鄭應慈也來了?那余律、張勝呢?」

  蘇子籍仔細打量,殿裡不見人,不由暗鬆一口氣,心中在想:「難不成鄭應慈想主動出擊,窺探虛實?」

  鄭應慈的確有這想法,他是秀才,出身官宦人家,雖年紀只比蘇子籍大幾歲,可見識不少,這時心中驚疑,卻更能沉住氣。

  一行人帶到了上殿,發現已有了十幾個人早一步跪坐在棋盤前坐墊上,對面坐墊空著,似乎正等人對壘,而棋盤卻並不空,下了一半的樣子。

  這時辨其穿著,眾人皆驚。

  「這……這是前朝衣冠啊,難道是前朝餘孽?」

  要知道,雖都是文士,可幾百年前後,穿衣上有著明顯不同,更不要說官方法定的官袍、士袍了。

  就算大同小異,也要為了正統而有所改制。

  正尋思著,就聽鼓樂齊鳴,隱隱有穿著袞服的人自簾後緩緩上座,目光掃過,略作示意,就有帶著過來的貝女稟報:「龍君,一百十一名棋士全部帶到,十六人上殿,餘下在殿下並試。」

  「龍君?這是龍宮水府?」蘇子籍大驚,雖早心裡有準備,可驟然得到結果,還是忍不住面露驚駭。

  別人更不要說了,連鄭應慈都身體一震。

  「蟠龍湖據說就是以龍聞名,原本我們身處蟠龍湖畫舫上,被水族掠走帶到蟠龍湖水域水府中,也在情理之中。」蘇子籍按下了驚駭,又握了下葉不悔的手,讓她不要畏懼。

  葉不悔此時亦心中滔天巨浪,被蘇子籍一握,才回過神。

  「爾等凡人,見了龍君,還不行禮?」戴貝殼的少女轉身,清冷的喝著。

  眾人都立刻靜了下來,許多人心中一安,放鬆了許多,龍君和妖王可不一樣,先前聲稱遇仙之人,更是面露喜色,齊聲行禮:「學生拜見龍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6:57 AM

第三十五章 殺人棋賽

  「諸位都是世間難得的棋士,今日齊集,本殿生輝。」龍君說著:「起身,不必多禮——既人都到了,開始吧。」

  龍君說話清脆,諸人不由面面相覷,這似乎是少女的聲音,還帶著點稚氣?

  「龍君命爾等開始,都是執黑,誰能破此殘局者,賞,第一個破此殘局,重賞。」貝女卻不管這些人怎麼想,立刻說著。

  龍君的重賞?

  必不是俗品!

  與蘇子籍同來的十幾人,包括鄭應慈在內,都忍不住心裡一動。

  畢竟身是凡人,有幾個沒有難事?

  不說別的,光是生老病死,對生命短暫的凡人來說,就足讓人煩憂。

  傳說中,水府龍君有仙丹,不求榮華富貴,求取幾顆仙丹,讓家人與自己都能長生不老,亦是美事!

  而想要求財,忍不住想到了事後向龍君討要一個聚寶盆,到時就能財源滾滾,這樣一想,不少人都眼睛放光。

  「原來不是對壘,是破解殘局,我必是破局第一人。」

  雖說破局就有賞,可第一個有重賞,頓時無論上下,都有人忍不住坐下對壘了,發現葉不悔腳步一動,蘇子籍忙拉住她。

  葉不悔不滿的看過來,蘇子籍微微搖了搖首。

  雖心中也想問問龍君有沒有能讓凡人轉危為安的丹藥,可葉不悔有一個優點,就是她在關鍵時,能聽得信任之人的勸說。

  蘇子籍在她眼裡,就是值得信任的人,既蘇子籍現這姿態,葉不悔自是一遲疑。

  也就是一點遲疑,已有人先一步搶佔先機坐到了空位棋盤前,第一個,就是聲稱是遇仙的中年人,還得意的掃了一眼。

  「蘇子籍,怎麼回事?」見龍君不再出聲,葉不悔小聲問蘇子籍。

  「你看幾個先一步來的人。」蘇子籍低聲提醒。

  葉不悔一怔,目光落在了早到的人身上,才一看,一盆冷水灑在頭上,只見這幾個棋手,個個臉色蒼白,強撐沒有瑟瑟發抖,可看向新坐在棋盤前的人,特別是中年人,目光透著一種兔死狐悲之感,其中又混雜逃出生天的慶幸。

  「這……」

  「這棋局必不好破,我們且看結局。」蘇子籍只低聲說著。

  事實上,中年文士結局來得十分快。

  殘局初看時,並不是很難,不然也不會讓葉不悔想要立刻一試,可等中年人坐下,棋局就發生了變化。

  「有看不見的人在下棋。」雖對面無人,可棋動了,與棋手對弈。

  有這一動,看似普通的殘局,再落在眼中,已奧妙無窮,每一棋,都有著種種變化與可能。

  「看似是普通殘局,實際上行錯一子,滿盤皆輸。」

  就在蘇子籍心下凜然時,才行了十幾步棋,中年文士就久久未落子,大汗淋漓,臉色變得難看下來。

  蘇子籍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放棄的神色。

  「罷了!」

  發現一直盯著的幾人突以袖掩面,蘇子籍一驚,剛要提醒,中年文士就長嘆一聲,將手中的黑子隨意落下。

  咚!

  黑子落下的速度,在蘇子籍眼中,一下子變得極慢,彷彿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再慢,都有結束時,下一刻,黑子已經落下,棋盤對面微微扭曲的環境,也重新正常。

  「我輸了。」中年人嘆了,在這中年人看來,認輸不過是自己失去得到重賞的機會而已。

  剛才下棋,無窮無盡的壓力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發現無法破局,他立刻選擇了放棄,雖有些遺憾,並無畏懼。

  結果下一刻,就聽到剛才下棋時一直沒出聲的龍君,用清冷的聲音說:「負子十三,超過限度,重罰。」

  不等中年人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一道風已撲到跟前,中年文士驚恐望去,在眼眸倒影中,一張血盆大口咬下。

  「啊——」慘叫戛然而止,中年文士失去了頭顱的屍體,轟然倒地,腔子裡的血更噴出了數尺。

  「啊——」看到這一幕的人,連蘇子籍都直接僵在原地。

  蘇子籍還好些,學過武技,殺過人,一瞬就反應過來,隱隱將葉不悔護在身後,目光緊緊鎖住突然出現的食人魚。

  餘人多半是文士,殺雞不曾殺過,頓時嚇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比幾個先來的人還要惶恐。

  到了這時,蘇子籍自然明白為什麼看到中年文士主動下棋,先到的幾人會有那樣複雜表情了。

  「這魚體型如成年土狗,凶悍異常,嘴一張比體型還大,究竟是魚,還是妖?」

  「居然有幾條?」

  看到幾條幾乎一模一樣的食人魚快速出現,並撕咬著文士殘骸,頃刻間消滅乾淨,不覺身上一冷。

  哪怕是死在同類刀劍下,都比被食人魚生吞活剝來得舒服。

  現場除了妖怪的目光,站在中間的人,以及還在下棋的人,都屏氣凝神,誰都不敢喘粗氣,更不用說話了。

  但棋局顯然必須要繼續進行,貝女一揮手,有水沖過,頓時殘骸和鮮血洗的乾乾淨淨,她說著:「下一個。」

  人群頓時騷動。

  親眼見了有人被吃掉的棋手,哪裡還敢過去?

  剛才還有許多人嚇呆,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直接崩潰了。

  「我不下棋了,放我離開這裡!」

  「救命,有妖怪!」

  隨著第一個哭喊離開的棋手轉身就跑,早有了退心的人,也有跟著就往外逃,不動還可,一動,蘇子籍都不用特意去聞,就聞到尿騷味蔓延,顯是有人在剛才一幕出現時,嚇得失了禁,此時一動,味道就傳開了。

  「君前失儀,實是死罪!」有妖官說著,蘇子籍下意識一側眼不看,果然瞬間聽到了接二連三的慘叫。

  慘叫聲與中年文士一樣,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麼下場了。

  蘇子籍輕嘆了口氣,暗想:「龍宮既將我們這些人掠來,又毫不留情下了狠手,就不可能輕易放人離開,此時逃走,只能早早斷送了自己性命。」

  才想著,突一怔。

  原來不遠處,看見了一個少女,她也不忍的閉上了眼。

  「這是胡家的小姐?怎麼她也在這裡?」

  「難道……」還沒有來得及細想,見著遲遲沒有人填補空位,立在台階上的妖官不耐煩了,就自己點名了:「你,過來對壘。」

  「我、我……」一個快哭的聲音響起,蘇子籍看去,就見被盯著的人,正是曾在畫舫出言不遜的童生,此時已眼淚都要下來了,可有著前面幾人的慘死,他又哪裡敢逃?

  只能顫抖著身體坐下,欲哭無淚盯著棋盤,試圖找到破綻,讓自己多一絲生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6:59 AM

第三十六章 贈與棋譜

  「諸位,再說一遍,能破此局者賞,第一個破此殘局,重賞。」

  妖官這時冷冷看著眾人,下了通牒令:「汝等過來時,就有著對應棋位,一刻不肯入場對壘者,重罰。」

  話音一落,每個空的棋盤前,出現了名字,漂浮在半空,其中就有著葉不悔,她不由全身一顫。

  「先去坐,認真下,待我想下辦法。」蘇子籍也不由滲出了汗,這樣叮囑著。

  一時間,殿中安靜下來,每個人都找到了位置坐下了,只剩下大鼎上煙氣裊裊,凝而不散。

  只有蘇子籍沒有坐位,頓時所有目光都盯向了蘇子籍,連龍君都看了下,目中詫異一閃而逝:「你是何人,來自於何方?」

  蘇子籍不慌不忙答:「在下蘇子籍,臨化縣童生,並非是棋士。」

  「你,上前說話。」龍君盯著蘇子籍說著。

  這一下,更多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落在蘇子籍身上,葉不悔立刻抓緊蘇子籍,不肯放手。

  「無事。」慢慢扯開葉不悔的手,蘇子籍安撫,貝女拉開了珠簾,讓著進去,一進去,蘇子籍就一驚。

  眼前的龍君,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瞪著兩隻大眼睛盯著蘇子籍看,額上是兩隻小小的龍角,很難形容她的氣質,總之根本不似是羅莉。

  蘇子籍能感受到她眼裡的那種神色——這根本不是小孩的眼神。

  「拜見龍君。」看見了龍君,蘇子籍額上滲出了細汗。

  「你……的確不是棋手。」龍君似乎有自己的辨別方法,看著蹙眉,但隨即又緩和了神色:「奇怪,那你怎麼來的?」

  「這我卻是不知。」蘇子籍搖搖頭,心中一沉,原因他已猜到了一半,這必是紫檀木鈿無疑。

  「有趣!」龍君似乎很感興趣:「你就坐在末席,同諸臣一起看棋吧!」

  這與眾不同的待遇,頓時引來同來之人的羨慕嫉妒恨,許多人冒著火,自己在下面冒著生死危險下棋,為什麼這人可以坐在末席觀看?

  「謝龍君!」蘇子籍走到最次的一張案几落座,就有一個侍女上前,奉上瓊漿玉液,仙草靈果。

  蘇子籍也不客氣,直接端起酒壺給自己一杯。

  「喂,你可真膽大!」侍女低聲說著:「你是怎麼來的?」

  「你又是怎麼來的?是妖,還是人?」蘇子籍低聲反問,這胡家小姐,是自己看見的,除了自己唯一不是棋士的人。

  自己是靠紫檀木鈿,她呢?

  胡夕顏也不惱無禮,大大方方行禮,又回轉而去,心中已有數。

  哼,臨化縣,又這樣奇特,雖自己的紫檀木鈿並無直接反應,但這人實在大大可疑。

  這下暴露了吧?

  蘇子籍也不去看她,看著下面,就發覺了奇異之處。

  說來也奇,台階之上的上殿,其實離下面很遠,但只要想看任何一局,就似乎放大了在眼前。

  當下,葉不悔和她的棋局,就在眼前。

  不得不說,水府中的棋局十分精妙,葉不悔曾經自負認為,自己在下棋方面,是有著很高天賦,凡是能得到的棋譜,都如獲至寶,細心鑽研,可謂是天賦與努力皆有。

  可眼下這殘局,讓她整顆身心都沉浸了進去,只覺得有一扇門正在自己面前慢慢呈現,可她不僅沒有能力推開門,連走近幾步都很是艱難。

  別的對下棋有著研究的棋手,很多都有同感。

  「請再飲一杯。」允許是緊張,不知不覺,喝完一杯,或是龍君對蘇子籍的特殊對待,讓水府中的侍女特別注意。

  在蘇子籍盯著殘局看時,貝女親自過來,給蘇子籍斟酒,蘇子籍連忙微笑道謝,貝女才含笑退開。

  這裡實在是詭異,剛才是緊張,不知不覺就喝了,現在蘇子籍醒過來,哪敢隨意喝酒,掃過對面時,目光一頓。

  「咦,裡面大妖,雖個個斟酒喝酒,卻並不出聲,簡直是木偶背景一樣。」

  「這姑且不論,這是棋譜?」

  蘇子籍發現龍君案上放著一疊棋譜,暗想:「龍君時不時看棋譜,又看殘局,莫非這棋譜與棋局有關?」

  他雖不是棋手,目前還安全,可葉不悔在其中,看著額上滲出了細汗,顯是很累,頓時心一悸。

  葉家對自己有恩,自己豈能不顧?

  再說,就算現在安全,也未必以後安全。

  才想著,突一聲慘叫,原來一個下不出,卻企圖拖延時間的棋手被識破,只見兩條食人魚突出現,張口一咬,鮮血飛濺。

  「龍君,可是參不透這棋譜?」蘇子籍眼見著頃刻間有人被食人魚拖下吃掉,心中一緊,再也顧不得,開聲說著。

  現在之計,只有利用紫檀木鈿的力量,來死路求活了,希望自己所想的沒有錯。

  龍君看向他,目光冷淡:「你覺得我參不透?」

  這問題實在要命,回答錯了,說不定下一個被拖下去就是自己了,蘇子籍心下一轉,卻是有進無退,站起來深躬說著:「我雖不是棋手,自幼與妹妹一起,對棋譜有些研究,如果龍君不是殺人取樂,而是想參破棋譜的話,我卻可和妹妹共同參述這棋譜。」

  說著,連連對下面葉不悔使著眼色。

  「你妹妹?」龍君冷笑一聲,看向了下面葉不悔的棋盤,看了下,臉色稍緩,只見這時,正巧一人絕望丟下棋,閉目等死,卻沒有食人魚。

  「雖未獲勝,卻尚有可取之處,且退到一側去。」妖官看了看,呵斥。

  「原來還有這條生路。」現在場中的棋手都鬆了口氣,而原本十幾人臉色灰敗,看著眾人慶幸,一言不發,只是冷笑。

  「看來,暫時的生路,也未必有多少,現在之計,就在於能不能得逞了。」蘇子籍心一緊,這時難以發言,只是使著眼神。

  「快,快上來,信我!」

  「龍君,我願和哥哥參悟這棋局。」葉不悔遲疑了下,站起來,脆生生說,蘇子籍聽了,只覺心一鬆,現在只有最後一步了,當下說著:「但在參悟前,還請龍君您贈與棋譜。」

  這可是關鍵一步,要是沒有贈給,所有努力都是白費。

  龍君有些詫異,看了看,突一笑:「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01 AM

第三十七章 蟠龍秘法

  隨著龍君一聲「准」,頃刻間,大殿內鴉雀無聲,諸位大妖都是注目。

  「有點不對!」蘇子籍敏銳察覺這一點,知道自己誤會了。

  原以為,這些大妖或是不在意棋局,所以才會漠視不出聲,但看它們此時突然有了興致,全看著自己和葉不悔,頓時就推翻了原本想法。

  「也許它們並非不在意棋局,而是棋局過難,大妖知道常人無法破局,才會顯得不在意。」

  「此時投以關注,是我體現了特殊。」

  「看來,這棋局,比我想像的重要。」

  想到這裡,蘇子籍暗想:「我若能得到棋譜全部傳承,教授不悔,或真能破得此局。」

  蘇子籍不信龍君時刻觀注的棋譜,會是尋常棋譜。

  這樣想著,眼見微光照下,貝女取了棋譜,轉給了葉不悔,葉不悔拜謝,就原地坐下,捧著棋譜仔細看起來。

  蘇子籍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特別是看到葉不悔表情自一開始迷茫到恍然再到蒼白,就明白這棋譜很難,估計這丫頭也沒能看出奧妙。

  這並不奇怪,除非絕頂天賦,還要棋法正巧對路,才能初看就明悟。

  要是不對路,就算是天才棋手,想要學習一個新棋譜,也需要時間,但眼下根本不可能給她幾天或更久去揣摩,她敗在時間與經歷太少之上。

  「哞」

  一個大妖,耳戴著銀環,突發出了一聲冷笑,一個牛頭虛影在空中浮現,霸道不可抵擋,顯是就要發怒。

  「不好!」蘇子籍心中一緊,就在這時,葉不悔擦了擦細汗,突然起身,捧著棋譜朝蘇子籍而去。

  「噫,這丫頭向哥哥求援了。」

  「片刻看懂,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

  就算是龍宮,下面的人也竊竊私語,直到妖官目光一掃,才靜了下去。

  葉不悔小臉上緊繃,身子微微發抖,腳步搖晃,顯是承受了巨大壓力,但咬牙堅持,穩住心神,到了蘇子籍面前。

  「這棋譜我已經記下,你可以收下仔細看看,要是有機會,還可以給父親看看。」葉不悔說著,小臉微微蒼白下來。

  「這丫頭將這棋譜託付給我,不可能是明悟我的用意,因為她不知道我有紫檀木鈿。」

  「或是怕,雖現在我不入棋,但過會也要被迫破局,現在自己看完了,就將這唯一生機給予我,讓我趁這時間參悟。」

  「要是萬一能出去,也能攜此絕世棋譜出去,可以當成證據,也算是沒有白犧牲?」蘇子籍這樣想著,心中感動,又想去敲一敲她的腦袋。

  難道自己是可以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的人?真這樣,就算逃出此地,還有何面目去見葉叔?

  「這棋譜,我收下了。」蘇子籍將棋譜拿到了手裡,忍住不去看葉不悔,直接翻閱起來,接著目光就看見半片紫檀木鈿虛影,和棋譜重疊,帶著淡淡青光在視野中漂浮,一行青字出現:「葉不悔向你轉傳【蟠龍秘法】,是否接受?」

  等等,這是蟠龍秘法,不是棋譜?

  蘇子籍微微怔了下,但知道現在不是浪費時間時,下一刻應著:「是!」

  瞬間種種知識流淌入內,青色窗簾一樣蒙上一層青紗,又似是黑客帝國裡的符號瀑布!

  蘇子籍感覺到這些知識非常親切,字字印心,結合記憶,翻譯成自己能理解的概念,在自己最舒服的認知體系裡,迅速積累大量新知識,如洪水蓄積於堤壩,然後……

  「轟!」

  驚雷一震,山洪貫穿而下!

  作者的整個思路和奧秘,醍醐灌頂一樣在腦海裡清晰展開來,拓寬出一片新的知識體系……

  「是棋道,更是龍君傳承。」就在蘇子籍沉浸在無盡知識內時,葉不悔已轉身回到了棋局前坐了下來。

  直到再次跪坐,她才真正明白剛才眾棋手的感受。

  並不僅僅單純破局,彷彿有一雙眼睛,在虛空中鎖住了她,她的一舉一動,甚至起心動念,都被看破,這種感覺糟糕至極。

  但同樣,壓力又讓葉不悔性格中執拗韌性一下子激發出來,她努力將被打擾的思緒重新理順,專注面前的棋局。

  「我可是父親最讚許的棋手,郡裡師範都說我有望國手,再加上我已經看了棋譜,已經佔了便宜,就得死裡求活,不負棋士之名。」

  「哇!這丫頭落子了!」就在眾妖以及剩下棋手都以為葉不悔會和前面棋手一樣遲遲不敢落子時,葉不悔舉起了黑子,悍然一擊。

  隨著「啪」一聲,不僅是在場的眾妖神色一驚,沉浸在棋譜的蘇子籍,也一下子驚醒過來。

  「這丫頭,竟然就這麼落了子!」原本打算學完吸收棋譜的內容,指導葉不悔,再讓對方入局,沒想到她在自己學習時就已坐下落子,蘇子籍一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的龍君,根本不是真的龍君。」

  「這些大妖,也不是真正大妖,只是時光的留影罷了。」

  「而這棋局,就是這一處的封印,只有能學會蟠龍秘法者,才能解開。」

  蘇子籍目光轉動,當初封印者的設計和想法,一一在腦海浮現,經過了提醒,目光掃了一眼,果見雖有微光照下,但大妖下面,根本沒有影子。

  但這時,不及細看,又轉到了棋盤,這一子落下,只是起一波光暈,並沒有出現落子失敗時的排斥。

  蘇子籍心下一安:「沒想到不悔這丫頭,棋藝這樣高,沒有提示,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就連原本只是給予一點關注的大妖,也更關注了起來,小聲議論,幾乎看不出僅僅是留影。

  龍君坐在上首,垂眸盯著棋局,神色淡漠。

  隨著行了七子,漸漸到了關鍵,蘇子籍剛剛落下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這時,手中拿起一子,要落下的葉不悔臉色一變。

  出於優秀棋士的本能,她死死盯著棋盤,汗水一滴滴在額上落下來,似是看出接下子一子非常關鍵。

  要是下錯了,雖未必立刻輸,但也堵死接下來的生路,要挽回就千難萬難。

  可要下對,同樣千難萬難,這棋之走向,宛是迷霧,實在看不出未來,手中一子,不知落在何處,才能打開生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02 AM

第三十八章 破局

  「龍君,我與她是兄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雖不是棋手,但她敗了,甘願一同赴死,可准許我與她共參棋局?」見此,蘇子籍當機立斷,對著龍君行禮說著。

  這請求是違背棋賽的原則,但仔細分辨卻合情合理。

  因為這並非是真正比賽,而是為了解開殘局,或者說,是解開封印,諒想龍君必會允許,果然,龍君聽了,盯看了一眼,再次頜首:「准。」

  「謝龍君!」蘇子籍道謝,隨後走到了葉不悔身側,隨之,也不看棋局,就展開棋譜,當場唸誦起來。

  剛才只默念一小部分,就被葉不悔的落子打斷,此時是真真正正從頭唸到尾。

  葉不悔此時本就已處於關鍵,再無辦法,聽到蘇子籍唸誦,慢慢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蘇子籍所念內容上。

  而蘇子籍這裡,隨著眼睛所及之處,不斷有金光湧現,聲音朗朗,從最初只是凡人之聲,到後來隱有雷聲伴隨著每一句話。

  這不是在傳授棋藝,竟是修行之人在施行秘法,而蘇子籍的身體,隨之就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這光暈,普通人看不見,但龍君、大妖、甚至胡夕顏都能看見,頓時真正使它們變色。

  「多少年了,終於……」有大妖喃喃,引得一陣吸氣聲。

  胡夕顏更是握緊了拳。

  只是就算這樣,所有大妖無一人離席,使得她若有所思。

  近處,鄭應慈和張墨東也身體一顫,凝神細聽,而幾個棋手,看著眾人傾聽,突鼓起勇氣,向外逃去。

  說也奇怪,莫說是大妖,就是盯著士卒,也無一人阻攔,任憑出去。

  貝女同樣不動,眼睛直直看著蘇子籍,身體微顫,顯也在傾耳細聽。

  直到蘇子籍唸誦完全部,隱隱雷聲才慢慢停歇。

  「龍君!」貝女驚喜呼喊了一聲,而原本坐著的龍君已站起身,小嘴微張,驚訝又難掩喜悅看向蘇子籍,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坐了下來。

  「原來如此!」棋局前,葉不悔只覺得自己有些昏沉的腦袋,變得清靈,醍醐灌頂一樣,頓時種種領悟襲上心去。

  眼前這殘局本是死局,無路可走,可現在撥開擋在面前的迷霧,露出一望無際的坦途,一下變了天地。

  「破局!」葉不悔再不遲疑,「啪」一聲,她手中的黑子,終於穩穩在關鍵處落了下去。

  轟!

  轟轟轟!

  頃刻間,地動山搖,整個宮殿都搖晃起來。

  「啊,快逃,快逃!」本靠近殿門的人,見著大妖和士兵並不阻擋,又有人逃出,這時吶喊一聲,紛紛衝了出去。

  這一幕被蘇子籍看在了眼裡,他沉思了下,看了看毫不阻擋的大妖,卻拉住了葉不悔,任憑他們逃出去,自己不動。

  轉眼,殿內空空,只剩妖怪,要說人,除了蘇子籍和葉不悔,只有鄭應慈和張墨東兩人還在,只見鄭應慈安然不動,而張墨東遲疑良久,在棋盤左右盤旋,還是選擇留下。

  「你們為什麼還不走?」龍君目光幽幽,用手輕敲著玉案,問著。

  鄭應慈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回答:「未獲龍君許可就擅離,不但失禮,更可獲罪,學生豈能隨意離開。」

  「說的有道理,棋道也不小!」

  眾人目光所至,鄭應慈面前的棋盤浮現,除了最後一著,別的竟然和葉不悔一模一樣。

  「只是,勝者終只有一個。」龍君一揮手:「張墨東,你雖有天賦,但命格甚薄,任憑多次科考,終無緣舉人。」

  「我雖可補之,但你福薄,終不能顯貴,止於省試而已。」

  張墨東這時也鎮靜下來,伏地一拜:「就算能得省榜,其心也足了。」

  「很好!」只聽「啪」一聲,龍君一抬手,一隻體型較小而滾圓的雀鳥飛出,撲入了張墨東身內。

  張墨東才拜謝,人影突然之間消失了。

  「這是鵪鶉,九品之屬。」蘇子籍目光炯炯,立刻看出,對張墨東消失,若有所思。

  「至於你,本秉有氣數,只是卻沒有解得此局,與我無緣,這樣吧,賞你一個玉如意,以謝一局之緣。」龍君挑了挑黛眉,懶洋洋吩咐,貝女似乎有點心疼,但還是把一個玉如意交給了鄭應慈。

  鄭應慈沉吟下,似有所失,還是謝了,才拜謝,人影也同樣消失了。

  等著鄭應慈一去,大妖起身,恭敬拜下:「恭喜龍君,我們等了多年,能見此也是欣慰。」

  說著,它們腳下亮起肉眼看不見的光,層層疊疊,細細看去,都是斗大的篆文,組成了圓環,轉眼又聽見了外面的風。

  這風吹到了圓環上,宮殿立刻就黯淡下去,似乎蒙上了灰塵。

  「果如我所料,這個宮殿不尋常。」

  「蟠龍秘法,是數百年前之作……若這裡真是蟠龍水府,眼前一切,很可能半真半假,甚至可能是過去發生過的事。」

  「許是有機緣湊巧,讓我們不小心落在了過去時間點上,誤入此府,若是這樣,或這件事結束,就是我們回去之時。」

  「就是不知死在這裡的人,是真死,還是噩夢一場。」

  蘇子籍有所明悟,手抓著葉不悔,想要把她拉起,但才一用力,一股力量將蘇子籍直接彈開,再看時,看起來普通的石製棋盤,此時化作一道光,將葉不悔直接包裹在其中。

  「此女有我之血脈,雖很單薄,但這是她的機緣。」不知何時,龍君來到了身側,還主動解釋著:「她在開啟靈機。」

  蘇子籍雖不懂靈機含義,也知道機緣伴隨的應是好處。

  當然,就算他覺得這不是好事,也不敢在這情況下貿然阻攔,萬一傷到葉不悔,後悔都來不及。

  片刻光華散去,棋盤不見,她就向後而倒。

  蘇子籍一急,把她抱在懷裡,伸手試探下,發現她鼻息正常,並無生命危險,這才看向了龍君。

  「龍君,此局已破,可否送我們回去?」

  龍君一笑,卻開口:「不可。」

  等等,不可?

  蘇子籍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仔細看向龍君,忍了忍,才又問:「龍君,您可是……還有事吩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04 AM

第三十九章 應諾

  近處看,龍君只有七八歲,兩隻小角更是小巧玲瓏,要是在原本世界,必很想捏一捏小臉,但蘇子籍自然沒有這想法。

  這眼神,絕對不是可愛幼龍。

  蘇子籍的詢問,讓龍君啞然一笑,不急著說話,對著外面一指:「你且再看看外面。」

  蘇子籍看了上去,只見又一陣風吹過,隨著風吹過,外面本來壯麗的宮殿,迅速崩塌,支離破碎。

  這還不要緊,要緊的是,隱隱的人影被一吹,也受到了災殃,就算有人隱藏在柱子後面,也無濟於事,迅速化成了灰燼,只剩幾聲絕望的慘叫。

  雖不知道結果,但是這肯定很慘。

  一陣風撲進來,雖到了近處,就被圓環阻擋,蘇子籍不由毛骨悚然,打了個寒噤,彷彿不勝其寒撫了一下肩,臉色變的蒼白。

  龍君卻漫不經心,笑著:「你看來有所猜測,這是什麼?」

  「龍君,難道……這是時光?」蘇子籍遲疑了下,大著膽子猜測。

  蟠龍湖是本郡名勝,但是這名字其實不長,只有幾百年,傳說原本有一位龍君,縣誌有著記載,有官方祭祀,但不知為何,朝廷突撤了祭祀。

  蟠龍秘法,通過紫檀木鈿,如果猜測的不錯,其實是汲取了作者本人寫下時的精神狀態,才能迅速入門。

  雖只是片斷,還能隱隱明白當時它的複雜心情——憂患、決然。

  以及,清楚明白,剛才勝景,卻是數百年前的事了。

  難道是時光倒流,現在是反噬?

  「時光?莫非你以為這裡是過去?你太看的起本君了。」龍君聽得一怔,又是失笑,語氣卻沉重冷冰:「時光者,百代之規範,要是時光能扭轉,世界和天道都蕩然不存。」

  「怕是就算有天帝,也難扭轉。」

  「轟」只是說話之間,又一波風吹至,看上去是一片沉沉紅黃的霧影,可隨著這波,本來骨架還在的宮殿坍塌,一眼看去,只見石塊橫飛,萬雷怒鳴,化成了廢墟,只剩幾根殘柱聳立。

  有些聰明,逃藏得深處的人,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大錯已鑄,就算智計百出,也難逃過。」蘇子籍看了一眼,心中慘然,卻是無計可施。

  龍君神色淡然,螓首低垂,美目盯著演化,好一會才打破沉默,嘆:「孤不過是預感到大劫,借劫氣封印,將此繁華,連著諸臣之影,以及一絲元神封印在此,才能保持當年面目。」

  「原本也沒有想到會有你們來,孤坦白說,這是給孤之龍女,等著龍女解開棋譜,自可接受孤之真傳。」

  「只是不想孤千算萬算,漏了奸臣,本來保護龍女的法陣,一改變成了囚禁,使孤等了數百年,都沒有等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龍女漸漸枯竭。」

  「不想有龍蛇血祭,硬是撕開片刻封印,可所謂機緣湊巧,我趁機舉行棋賽,只是想傳出棋譜,以橇開封印一絲縫隙,更讓孤意外的是,你區區凡人,竟然解開了封印。」

  「現在封印既開,一切都迅速蛻化,與世同步,這風與其說是時光,不如說是平息異數的逆風。」

  「剛才那些人,不經過本君許可,擅自出去,無論有多少命數,給這逆風一吹,必是灰灰。」

  「十里繁華數息消,天地之宏偉,真的是讓人感慨,幾如浮萍。」

  龍君尚在感慨,她已經只剩一絲元神了,也許不怕,蘇子籍可不想同歸於盡,更不要說懷中還有葉不悔,只勉強應著:「與世相比,誰不是浮萍,正因為這樣,所以我輩才只爭朝夕。」

  龍君聽了,不由一笑:「你別急,還來得及。」

  說著斂了笑,正容:「我是逆風所鎖,逃之無用,而你兄妹本無太大關係,可以離開,可你偏偏,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一瞬間學會了孤本應傳給龍女的蟠龍秘法,結了重大因果。」

  「現在你妹妹可以離開,但你只能留下,這卻是你咎由自取,並非是我故意作梗為難。」

  原來還是自己扣自己的鍋?

  蘇子籍聽了,臉色一下蒼白,良久,才問著:「可有解決辦法?」

  這蟠龍秘法這樣重要,為什麼龍君剛才爽快答應請求?

  是了,它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直接得了蟠龍秘法真意,只想傳出棋譜去,然後讓有緣人再撬開封印。

  剛才可不止一人聽見棋譜。

  蘇子籍很快捋順了思緒,目光炯炯盯著龍君:「龍君,時間不多了,有事的話,請龍君儘管吩咐,若能辦到,絕不推辭。」

  「爽快,國士一諾千金,我還是相信。」眼見著又逆風吹至,整個宮殿都已灰灰,核心大殿搖搖欲墜,數個外圍的大妖更是明暗不定,快要崩毀。

  龍君也不再拖延,說著:「蟠龍秘法傳承只有一次,你得了,孤的龍女就沒有了。」

  「要是沒有這傳承,她其實稱不上龍女,只能困守在龍宮中沉眠,一日日趨向消亡。」

  「這個命運,孤絕不接受。」

  蘇子籍心知到了緊要關頭,深深一揖:「龍君請下令,我不會不從。」

  「痛快,你若是願意把蟠龍秘法完完整整的傳給龍女,我就幫你回去,不僅僅這樣,還可幫你報仇。」

  「剛才重啟龍宮,卻是有一條龍蛇血祭,我默查你的命運,這龍蛇血祭是你敵人所為,未來必成你禍端,給你諸多劫數。」

  「你若答應,我就拼著這絲元神,借給你力量,使你能化神回去,一瞬千里,殺得敵人,消除禍端,如何?」

  蘇子籍更不遲疑,應聲說著:「大丈夫一諾千金,必不復所托。」

  「好!」龍君見得蘇子籍親口承認,不由頜首大笑,還想要再說,遠處響起一陣雷聲,這雷一起,龍君迅速收斂了笑意:「可嘆,天妒於此,不容我再多說——你且帶著你妹妹,速速離開!」

  話一落,來時失重感再次襲來,離去一瞬間,卻意外看見了一張慌亂的小臉。

  「咦,這是胡家小姐,她卻還在原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06 AM

第四十章 必須死

  桐山觀

  山坡遍植著竹林,青翠欲滴,而殿鼎香客往復穿梭,香火更燒得銅鼎都炙熱,寄託信民祈願,隨升騰煙氣穿過無形阻隔,投入冥冥中神祇的福地。

  這時,一個少女在祠位前軟墊上跪祈,兩眼緊閉,眉鎖著一絲抹不去的愁緒,祝願父親早日病體安康,良久才起身,將一塊碎銀奉給道人。

  別看這僅僅五兩,已經是難得豐厚贈禮,香火道人心裡有些震驚,連忙稽首,請她在功德薄上留下名字,少女婉拒了,與丫鬟匯合,起身下階,登入牛車返家,只是沒行出多遠,拉車的牛就焦躁不安的尥起了蹶子。

  「嘶——」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牛車左右晃動,頓時傳來驚聲,車伕忙拉住韁繩,看著焦躁不安的牛,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這牛素來溫順,為什麼突然變故。

  「小姐,牛剛才有些受驚,現在已無事了。」好在這情況只持續了一會,這牛就慢慢恢復了平靜,車伕才鬆了口氣,對著車內的女眷說著。

  「今日真是處處不順,說好請沈道長占卜一下吉凶,結果沈道長到了時間遲遲不到,似乎有些過於傲慢了!」一個丫鬟立刻說著。

  「說的是,這等無禮,想必也不是高人,回去換個廟宇拜神祈福,小姐,我知道有個梵寺也局靈驗……」

  「休得胡說,這裡是桐山,不得失禮。」小姐輕輕呵斥:「沈道長沒有來,也必是有事。」

  話是這樣說,她還是疑心,恰在這時,一陣風襲來,烏雲密佈,轉眼由陽光明媚變成了陰天。

  這真是不祥,小姐想到了自己本來是為父祈福,看這天變,不由右眼皮急跳,忍不住開口催促:「你們休得囉嗦,快點回去吧!」

  「是,小姐!」說話聲隨牛車一起漸漸遠去,倏爾一點白芒浮現,隱隱顯出了一個人影,仔細一看,卻是蘇子籍在山中快速行走,不過他身體快速超過數人,卻根本沒有人能覺察。

  「蟠龍湖已經在府城,到桐山觀,牛車要幾天,可有著龍君元神加持,只用了一刻時間。」

  「要不是道觀靈光阻擋,我直接可進去,也不會驚了牛。」

  在此時蘇子籍眼中,眼前一道白光籠罩山坡,似乎是一個半圓的罩子,不過這罩子也阻擋不得,只是一撕,就撕開了縫隙。

  「至於這妖道,哪是故意放人鴿子?分明受了反噬,無法出來了吧?」

  「觀中有不少香客,想必不是在普通房間內施法,若我沒想有想錯,或是在密室之中。」

  「只是這元神加持,卻有著禍端,我到那裡,烏雲就跟到哪裡,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立刻查探一番!」蘇子籍只看了幾眼,就能感受到一處異常的靈光,他抬首看了看天色,感受到烏雲中醞釀的雷光,不由變色,身影一轉,迅速沒入其中。

  地下密室

  火把還在燃燒,只是密室內一片狼藉,沈誠跌在祭壇上,顯是昏迷了過去,而十八個人影,卻在衝撞,只是似乎有無形的屏障,撞上去就彈開,只是將整個祭壇周圍,染上一層觸目驚心的血色。

  「哼,這些孽畜!」外面似乎有隱隱的悶雷,車輪碾過橋洞的聲,驚醒了沈誠,才醒來,就嗅著瀰漫的血腥味,知道不好,只掃了一圈,就冷笑出聲。

  「你們這些廢物,活著我不怕,死了,連靈魂都灰灰了,莫非還想造反?」沈誠慢慢坐起,盤起腿,手快速掐了印,將嗓子眼甜腥壓了下去,才冷冷地看向圍著他的十幾個「人」。

  因施法被反噬,受了重傷,原本剛被煉製出來的血屍,瞬間失去了控制。

  這些血屍生前都深恨他,在失去控制的這短短時間內,雖沒有可靈魂,可怨氣的本能卻驅使他們,想要將仇人拆分入肚。

  可惜,它們的願望注定無法實現,沈誠在昏迷前就料到了這可能,用法旗和法陣護住了自己。

  這時,這十八個血屍已與祭壇法陣糾纏許久,可依舊無法靠近,只能用頭不斷撞擊著無形壁壘。

  「放任下去,只怕結界也堅持不了多久,還是盡快將它們重新制住才成。」

  沈誠抬頭看一眼正在頂上盤旋的小旗,它釋出絲絲白光,與祭壇結合,形成了結界,使得血屍不能犯。

  這是自己從曹真人裡得來的法器,可自行護主。但這東西只能用三次,前幾年已是陸續用過兩次,今日用完,這法器就廢了。

  而且還有時效,隨時間推移,結界會漸漸減弱。

  但只剩滿腔怨氣的血屍除非肉身腐爛,不然卻不知疲倦,一次次撞擊,跟它們浪費時間,就是等死。

  「可惡,剛才怎麼回事?」

  「明明是針對蘇子籍的血煞,還用了祖先屍骨定位,為什麼會偏轉,更受到了強烈的反噬?」

  「就算是蘇子籍真的是前朝宗室血脈,也不可能有這樣大的殘餘力量。」

  「畢竟前朝已經是前朝了。」

  沈誠百思不得其解,這時自然不會犯傻,見防線岌岌可危,就不再思考這問題,努力將心神平復。

  此時自己已受了重傷,若要強行制住血屍,必然會雪上加霜,但不這麼做,結果只能更糟。

  心中對害自己落入這等境地的人暗恨不已,還要無視結界外猶如惡鬼的血屍,隨著咒語唸誦,不斷快速變化手印,小旗再次懸空而起。

  「穿心寂滅五色旗。」

  沈誠感應到殺機臨身,還以為是血屍原因,毫不猶豫,全身法力激發,下一刻,小旗五色靈機下墜,渲染成雲色。

  叮噹,叮噹,叮噹。

  且有白光揮灑,照入血屍,硬生生將它們的戾氣壓制下去。

  「爾等聽我號令,不得有違!」胸口再次有甜腥湧上,勉強壓住,沈誠眼見著血屍終動作一頓,老實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就一口血噴出。

  「唉!到底元氣大傷,失算了!」嘔出的是心頭血,是血中精華,沈誠抹了下嘴,心中暗恨。

  這樣傷勢,想要徹底養好,沒有幾年時間不可能了。

  「這就誤了曹真人的大事。」

  「曹真人為了百姓社稷,徹底斬滅前朝龍氣,一一尋找著前朝餘孽的血脈,寧可血染罪孽,也不退縮。」

  「我雖沒有這境界,但既成了道錄司一員,就食朝廷俸祿,得給朝廷分憂。」更不要說這種事並不難,現在前朝餘孽已經是喪家之犬,最容易痛打落水狗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07 AM

第四十一章 貴不可言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干預血煞,害的我受傷……」沈誠咬牙切齒,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一個聲音響起:「你這妖道,竟然也知道憤恨不平麼?」

  「誰?」沈誠聞聲,警惕看過去。

  就見火把光亮中,一道讓沈誠覺得有些眼熟的身影,從虛掩著門中走了進來。

  張老大來時就沒有將門關嚴,這地下又是秘密之地,等閒沒有人來,沈誠也沒有留意門是否關著,眼下見到竟然有人進來,頓時眯起了眼,殺意一閃而過。

  不知道剛才一幕,此人究竟看到了多少,不過不管看到多少,也不管此人是誰,知道了自己秘密,都必須得死!

  只是,現在自己受了重傷,卻還得使些計謀。

  「你是何人?為何闖我洞府?」藉著火把,發現進來的只是一少年,沈誠暗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蹙眉冷冷說著。

  沈誠雖相貌普通,可氣質出眾,更兼身材高大,有一雙明亮雙眸,讓人一看,就容易心生信任。

  這也是沈誠在桐山觀一眾香客中有著不少簇擁的原因,實在是賣相不錯,要不,也不可能由專門干髒活的旁支,走上前台,與觀主分庭抗禮,更和有著朝廷背景的曹真人搭上了線。

  此時沈誠一蹙眉,正義凜然,若尋常人見了,哪怕看到制住十幾血屍的畫面,怕也要驚疑不定,覺得自己是誤會了好人。

  但來人是蘇子籍。

  蘇子籍本就是為報仇而來,雖不知道桐山觀道人裡,有幾個與自己遭遇有關,但只掃一眼十幾個靜止不動的人中的熟悉面孔——張老大,就知道,自己這次並沒有找錯人。

  更不要說,此時自己魂魄,得了元神之性,靈覺較普通魂魄超出數倍不止,這地下室內血腥味刺鼻,或普通人只能聞到被熏香遮住的味道,可他進來,就忍不住屏住呼吸。

  哪怕自己前來,實際上並不是肉體,也不需要呼吸,但這裡面的味道,實在是惡臭。

  對方惺惺作態,在蘇子籍眼裡,簡直可笑至極。

  偏偏蘇子籍冷笑不語的姿態,讓沈誠越發覺得來人可以哄騙一番,說:「我是桐山觀道士,受過官碟,你說我是妖道,莫不是受了人哄騙?」

  「你莫見我現在這模樣,就以為我在害人,豈不知這些人被妖物附體,我這番行事,是為了救下這些人!」

  「你要不信,上前一看就知。」

  沈誠狀似在解釋來龍去脈,一副無辜,實際上手慢慢掐動法訣,準備一旦這個少年近前,就將其制住。

  蘇子籍看一眼這裝腔作勢的道人,忍不住嗤笑一聲:「妖道,到了此刻,你還想哄騙我?你看看我是誰?」

  沈誠聽這話就是一驚,忍不住再次端詳少年。

  初見時沒有多在意,是因這少年雖相貌不錯,但並無煉丹士氣息,一看就是個凡夫俗子,縱然腳步輕盈,是個練家子,但對沈誠這樣的道人來說,就算是武林高手,也難逃法術。

  可此時再看少年,驚愕發現,少年的面相不對!

  面相雖會隨著人事改變,但有著一個緩慢過程,以年為單位,少年之相,看上去不過是小運之相,最多達到舉人,當一任地方知縣,有些田宅錢財就到極限,可現在一團青氣在孕育,雖淡不可見,卻貴不可言!

  這是王侯之氣,這個少年,竟有這樣格局?

  更不要說,相貌的輪廓有些熟悉。

  「你是……」沈誠緊緊盯著面前少年,最終說出了一個不敢相信的名字:「蘇子籍?」

  仔細一看,其實他與以前的面容沒有改變多少,但這點改變,似乎整個變了個人,才使沈誠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正是!」蘇子籍站在距離靜止不動傀儡十幾步遠,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地上的道人,語氣冷冽:「你這妖道,指使張老大與野道人陷害設計我,可想過有著今日?」

  又冷笑:「你既知我名字,就不要說此事與你無關,我且問你,我與你有何冤何仇,讓你處心積慮地害我?」

  這其實也是蘇子籍明知時間短暫,也沒有立刻動手的原因,他一直不明白,自己連同父親,都只是普通人,既無值得垂涎的家產,更無多少功名,僅僅是秀才之家,在臨化縣內平靜生活,雖說祖墳家宅比周圍鄰居的強些,也不過能多賣幾十兩,怎麼就值得一個道觀的官碟道人這樣記掛?

  張老大雖只是幫會頭目,在臨化縣也是個人物,手下地痞不少,光收一些保護費就可以風光度日,居也聽這個桐山觀道人的指使,費了不少力氣,只為了引自己入套。

  林林總總,這裡沒有隱情的話,實在說不通。

  蘇子籍既找上門來,自然是想徹底搞清楚,他有一種預感,眼前這道人雖極可能就是收買指使張老大的人,但背後必還有著人,不搞清楚這個,解決了這個,還會有別人,防不勝防。

  沈誠初時驚愕,此時已反應過來,哈哈一笑:「小子,你就別想著從我這裡打聽到內情了,知道多了,也不過是做個明白鬼,有何用處?要怪,就怪你沒有投個好胎吧!」

  這話剛落,持咒已成,對著一指,只聽半空中「桀桀」一聲,不知何時,一張張猙獰鬼臉,或怨恨,或咒罵,或絕望,伸手就要壓住,要是成功,就如一塊磐石壓在蘇子籍的身上。

  這是魘鎮之術。

  蘇子籍瞳孔一縮,心中驀升起一股怒火,喝著:「你敢用這種法術,不怕罪孽報應麼?」

  「哼,我辦事為公,一切罪孽自有公門承擔。」

  「去死吧!」

  眼見著魘鎮之術已成功,沈誠喝著,取出劍就要上前刺殺——魘鎮之術,只是魘鎮,不能立刻致命,還是用劍殺的快!

  不過,沈誠才舉步,只聽「轟」一聲,魘鎮突然崩解,鬼臉慘叫後退,後退不及者,立刻灰灰。

  沈誠呆住,心中驚駭,這蘇子籍,不是僅僅只是書生麼?

  雖曾殺過兩人(被沈誠調查),但被殺者不過是普通地痞,就是被殺,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但眼下,蘇子籍竟然能力抗魘鎮,可偏偏此子身上並無一絲一毫修士氣息,更不是貴人之運反噬,實是奇怪!

  十拿九穩的一環,被蘇子籍輕鬆化解,給沈誠帶來不小的衝擊,沈誠臉色一沉,手一握,小旗落下,就此一揮,厲聲:「列隊,誅!」

  下一刻,十八個靜止不動的血屍,再次動了起來,列成了陣。

  這是沈誠的底牌了。

  持有小旗,不但可以控制這些血屍,甚至沈誠與血屍之間,還能建有一絲聯繫,雖不是化身,但沈誠心念,也能命令血屍。

  隨著命令,血屍很快瞄準了目標,朝蘇子籍圍了上來,怨氣被扭曲,似乎眼前蘇子籍才是陷害它們的死敵,勢必與之不死不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09 AM

第四十二章 天威

  似看出了蘇子籍的遲疑,沈誠突提高了嗓門:「就算它們被我控制,實際還是活人,你殺了他們,就是殺人!」

  「蘇子籍,這可是十幾條人命,裡面有大部分都是無辜良民,你能下手麼?」

  沈誠惡意滿滿的話,不能讓蘇子籍有一點動搖。

  蘇子籍不信沈誠這番話,裡面有多人不認識,但張大措手上至少有多條人命,和無辜沒有一點關係。

  其次就算是沈誠所言,都是無辜,哪又怎麼樣?

  兩軍相爭,士兵聽命上陣,誰會留手?

  沈誠以原來蘇子籍的性情來揣摩,實是可笑。

  尤其這些「人」裡還有張大措這樣掘墓之敵,就是沒有今日的事,有機會,蘇子籍也必手刃此再,現在機會來了,豈能放過?

  見著蘇子籍神色冰冷,沈誠轉了顏色,喝著:「蘇子籍,我原本還想留你活幾日,既你自己上門,就不要想離開,你的命我就收了!」

  「給我殺!」

  只聽一聲號令,血屍就和猿猴一樣,直撲了上去。

  「可笑!」要論武功,對付這些血屍,可不易,但此時有元神加持,一切都照應在手中。

  只見下一刻,蘇子籍手中多了一抹亮光,這是短刃。

  就算是短刃,可自上向下一斜,只聽「噗」一聲,撲至的張大措悶哼一聲,半個脖子就斷開了一半。

  「嗷!」讓蘇子籍挑眉的是,張大措惡風一閃,直撲而來,半個腔腔露出,也無半點鮮血。

  就似是張大措體內的血,早就已蒸發乾淨,只剩下殘軀。

  「你還敢說它們是活人?」這雖超出蘇子籍的意料,但並不震驚,只是一閃,就避過了撲擊。

  「死!」又一個血屍撲至,刀光一閃,眨眼間,一條胳膊切下,並且只聽「噗」一聲,刃尖自心臟處,直透到後背。

  這血屍發出含糊的一聲慘叫,可以看出,還是有痛覺,但不管不顧,伸出手就抓,只見指甲閃著寒光,帶著烏黑,一看就知道有劇毒。

  蘇子籍一閃,抽出白刃,已經閃過,就聽到一聲輕笑:「莫要白費力氣,除非它們化為灰燼,否則哪怕只剩下一副白骨,也會與你死鬥到底!」

  沈誠說著後退一步,冷笑停止,一股腥甜在嗓子眼湧上,卻被按下,他不敢在蘇子籍面前再露破綻,雖放了狠話,實際上這是在賭。

  血屍雖如他所說,的確哪怕只剩白骨一副,都能繼續作戰,但也需要沈誠用自己法力操控,一旦嘔血昏迷,圍殺蘇子籍的這些血屍,立刻會反戈。

  最重要的是,就因為法力操縱,所以血屍負傷,看似無妨,實際上就會有部分傷害反應到自己身體上。

  感覺到身體內又一痛,沈誠快速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把丹藥塞進口中。

  這些丹藥是補元氣所用,多吃對修行有礙,阻塞氣脈,但眼下關鍵時,實在顧不得許多了,沈誠只想速戰速決,再慢慢養傷。

  在他看來,蘇子籍就算有些詭異,也不過是普通人,在這些不知疼痛血屍圍攻下,遲早力竭身死。

  「雖這次出了意外,大傷元氣,但蘇子籍主動送上門,將他擊殺的話,也算有了收穫了。」

  可就在沈誠這樣想時,戰場突有了變故。

  蘇子籍的刀刃一轉,只覺得在元神加持下,自己所學的蘇式拳術突醍醐灌頂一樣,許多奧秘迅速解開,雖十餘血屍撲擊,硬是來去從容,刀起刀落,就算是血屍,只聽慘叫連聲。

  「怎麼此人武功,就突飛猛進了?」沈誠也連連悶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幾乎是幾分鐘,怎麼一個三四流的武技,就有了一二分高手的韻味?

  「不可能,不可能!」沈誠再也無法維持震定,第一次產生了超出控制的恐懼。

  「去死吧……」他也是堅毅果決之人,突一咬牙,對著舌一咬,「噗」一聲,一口心血就對著小旗一噴。

  十幾個血屍,頓時眸子一亮,冒出了紅光。

  「殺,給我殺!」話還沒有落,場面上刀光一閃,只聽「噗」一聲,膝蓋斷開,雖血屍連連吼叫,但再也無法速行,只能在地上爬行。

  血屍無魂,不知懼怕,自然也不會躲避,還是前赴後繼的撲了上去。

  「噗噗噗」連聲,不消片刻,十餘血屍都摔倒在地,咆哮連連,卻只能用手爬著,殺傷力大減。

  「你……你竟然破了我的血屍!」看到這一幕,沈誠摀住了胸口,蘇子籍竟然轉眼就找出了血屍的弱點?

  不過是打喪實的訣竅,再怎麼不怕打,失去了機動力,危險就等於零了,蘇子籍這時正要說話,突天空一聲悶雷,這悶雷並不大,蘇子籍卻全身一震,打了個寒顫,喉嚨口也一甜。

  「糟了,龍君說過元神之性,一旦暴露就有逆風。」

  「卻不能和此人糾纏了。」

  當下不由分說,直逼上去,頓時殺氣瀰漫。

  「啊……你敢,我是官碟的道士,是朝廷的人!」這殺氣一衝,沈誠立知不妙,全身毛孔炸起,驚叫一聲,就向後退去。

  可就在這時,雙腿一陣疼痛,卻是血屍受的斷腿之反噬,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聽噗一聲,喉間一涼一冷。

  「蓬」一大片鮮血噴出,眼前世界就已變的血紅。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死?

  我還要立功,我還要成為桐山觀的觀主,我還要……雖臉上滿臉不可相信,肉體還是很老實,跌翻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就算身體還在抽搐,但大蓬的鮮血飛濺,只一分鐘不到,沈誠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快快快!」蘇子籍這時,直接撲到沈誠懷中,一摸就摸出一疊東西,還來不及仔細看,就直奔出了密室。

  一奔出去,只見大半天已經烏雲遮住,雲縫中一亮一亮,不時傳來沉悶的雷聲,天威已迫在眉睫,不遠的竹林、巴蕉、果樹都似乎在瑟瑟發抖。

  「龍君,快帶我回去。」真正感受到了殺機,蘇子籍再不敢有任何遲疑,只是一轉身,人影消失不見。

  接著,一道閃電落下,將道觀內外照得一片慘白,令人膽寒的炸雷,震得密室簌簌發抖,一處碗口粗的樹木,應聲炸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10 AM

第四十三章 真龍之道

  府城·教授府

  雖已入夜,可李寬還在書房辦事。

  按照朝廷的規矩,鄭繼魏制,立國初,在全國府、縣設官學,縣試僅僅是資格試,縣令彙集縣教諭(正九品)就可進行考試。

  府試涉及正經功名,是知府、府學教授(正八品),還有朝廷派來的學政聯合主持,李寬身是府學教授,任務當然很重。

  批完一份文件,算算日子,離府試還有半個月,一切均安排了,可從容應付,李寬這才鬆下一口氣。

  一鬆懈,就覺得乏了,才想安睡,突一陣滾雷襲來。

  「雖說春雷陣陣,這樣猛烈也讓人驚疑。」李寬揉了揉眼,推開了窗,就看見黑沉沉天穹,雷聲滾滾,閃電在雲層游動。

  「轟轟轟」就在這時,一道明閃,將書房照得一片白,震得書房簌簌發抖,就算養氣甚深,李寬還是渾身一顫!

  「這是蟠龍湖的方向?」李寬皺眉:「這樣大的雷雨,難得一見。」

  有僕人見他出來,忙上前躬身:「老爺,風大雨寒,當心著涼了!」

  「不要緊。」李寬仰視著雷光,轉身吩咐:「我記得棋賽,就在蟠龍湖上舉行,不少學子都在上面。」

  「等雨一停,你和衙門聯繫,派人去查看,有無出事。」

  「學政大人就要抵達,千萬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事,免得抹黑本郡文事。」

  「是!」僕人立刻應著。

  此時,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整個蟠龍湖,只見本來平靜如鏡的水面,也有著驚濤巨浪,龐大的畫舫在搖擺。

  畫舫上甲板處,「啪」一聲,蘇子籍身體落在上面,卻是硬的趕了回來,就算這樣,反心中生出一股不安。

  「轟」還沒等念頭轉動,一道雷霆直直對著擊下來,才擊下,蘇子籍只覺得自己鎖定不能動彈,毀滅直達神魂最深處,幾乎凍結了思維。

  「我命休矣!」

  蘇子籍這念才一起,突然之間,頂上浮現出一點金光,直直而上,一出頂,就化成一個人影。

  這人影面目看不清楚,卻不是幼龍的模樣了,身著冕服,氣度威嚴。

  「轟」

  受此影響,雷霆立刻偏轉,而人影嘆著:「天威何其速也!」

  似乎也知道根本不能逃脫,也不躲避,只見著「轟」一聲,閃電落下,空中頓時炸起了一團火光。

  不僅僅這樣,雷火還不罷休,雨打芭蕉一樣響成一片,卻是對元神爆出火花一一殲滅。

  等一團雷光閃過,雷光立消,雖還是黑雲連綿,雨點立刻緩了下來,變成了絲絲落下。

  「雷消了,雨越來越小了。」蘇子籍等了片刻,才確定自己並沒有受到牽連,這才鎮靜下來,想起一事,連忙進了船艙。

  「呼……不悔也沒有事。」

  船艙的小床上,她安靜睡著,不僅僅她,似乎整個畫舫都靜悄悄,人人都橫七豎八躺著。

  蘇子籍也沒有叫醒的意思,船艙很暗,於是點了蠟燭,淡光照了船艙,看見桌上有竟然有一卷書,展開一看,卻是才子佳人的小說。

  「這種書果然最對讀書人胃口。」蘇子籍笑了下,這才檢看懷中的東西,這是剛才在沈誠懷中獲得。

  「是書信!」看上去有四封,其中還夾著一張見票就兌的銀票。

  魏朝銀票最高是一百兩,鄭朝取消了百兩,有五兩、十兩、五十兩三種,這是一張十兩的銀票,至於說千兩萬兩級的銀票,歷朝並沒有過,也沒有錢莊能兌現——開玩笑,整個朝廷才多少銀子?

  得了點收穫,蘇子籍心情好了些,就隨意拆開了一封,一目十行快速看完,表情卻凝重了起來。

  又快速拆開別的書信,一封封看過去。

  這些書信是不同地點寄來,筆跡也不是一個,但在信中都談及了一些事,雖由於謹慎,哪怕是寫給自己人的書信,都說得隱晦,或換個不瞭解內情的人,會看了一頭霧水。

  可作為一個受過迫害的人,蘇子籍立刻敏銳意識到,同時被這個神秘組織盯上且被害的人,並不止自己一個!

  「這些信中,都提及了找到前朝餘孽,難不成我還和前朝有關?」哪怕已將沈忱手刃,可看著這一封封的信,蘇子籍還是忍不住身體發冷。

  「可我姓蘇,和前朝國姓不同,難道是改姓,又或者是前朝臣子?」

  「不管怎麼樣,我要是不曾覺醒記憶,不曾有金手指,現在怕也會成這無聲無息消失的一員,這些人膽大妄為,毫無忌諱,難道真的是奉了當朝之命?」

  「不,要是奉了當朝之命,不必這樣迂迴,配合官府,直接找了理由拿下就可以,何必這樣鬼祟?」

  又細細讀了信,蘇子籍看到了一個詞。

  「煉丹士?」

  因信中提到的這詞,蘇子籍頓時想到剛才的事,冥冥中似乎抓住了些,但下一刻,靈感就又和泥鰍一樣逃去。

  「這世上,不僅有妖怪,還有煉丹士?」

  不得不說,對一個從始至終都生活在普通人環境裡,這些事實在有些遙遠,想找人瞭解都找不到人。

  蘇子籍有點懷疑野道人也是其中一員,雖野道人畏懼桐山觀,手段不厲害,但應該也是知情。

  「不管了,這些都太遠了,現在之計還是腳踏實地為好!」

  蘇子籍目光垂下,就看見半片紫檀木鈿帶著淡淡青光在視野中漂浮,一行青字在手稿上竄起。

  「四書五經6級(5937/6000)」

  心中有些驚喜,只差一點點就可抵達七級,去府試前,絕對能趕上了。

  「蘇式拳術提升5級(3379/5000),資質+1,資質13→14(10)!」

  接下來這項,雖剛才元神附體,早知道自己所學的蘇式拳術醍醐灌頂一樣突飛猛進,但親看見還是驚喜。

  「原本才2級,一下衝破5級,這元神之性,真的是大補。」

  「這還是一點點影響,要是能消化……」蘇子籍想到這裡搖首,消化是不可能消化,百分之百會變成龍君的分身,附體重生了。

  還有提升資質,看數據我的資質竟然比讀書素質還高點,可原本區區一個秀才之子,哪有可能有機會,當下目光垂下,看向最後一項。

  「蟠龍心法1級(587/1000)」

  仔細體會,種種心得浮在心中,這才是自己這次最大的收穫。

  「這是真龍之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5-18 07:11 AM

第四十四章 甦醒

  蘇子籍神色古怪起來。

  按照心法,自己要吸取靈氣,粹煉萬妖之性,並且在各種各樣妖性中提煉出本命神通,融會貫通,才算是蛟性,但還有妖氣未淨,要行雲布雨,積累功德,才可晉陞真龍。

  可自己是人,哪有什麼妖性,更不要說萬妖之性了,至於行雲布雨,積累功德更提都不用提。

  「或者吸取靈氣,可以一試?」

  蘇子籍看了一眼葉不悔,見她雖還在沉睡,眉還是微蹙,不由暗嘆,當下閉目,按照心法,引起吸取靈氣。

  「……」良久,蘇子籍睜開了眼,臉露苦色。

  「不能說一點效果也沒有,但那一點點靈氣,太過微弱,只怕還不及吃一碗飯的吧?」

  「這樣杯水車薪,又有何用?」

  才尋思著,突聽著遠處「啪」一聲,這聲音非常輕微,但在寂靜的畫舫上,卻清晰可聞。

  「是有人醒了,咦,是胡家那位小姐。」蘇子籍立刻縮了頭回去,這少女很是神秘,還是不招惹為妙,而且,隨著這聲音,葉不悔也睫毛一動,似乎就要甦醒過來了。

  隔著兩間,胡夕顏驚醒了過來,一看,眼前哪有水府,哪有大妖,只有胡十九的小臉靠著自己,在榻上睡的正香。

  「我這是……暈倒了?」胡夕顏忙起身,環顧四周,見又一張小榻上的丫鬟還在酣睡,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難道剛才一場,只是幻景?

  不,不對!

  胡夕顏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忙轉身重新看向銅鏡,只見著畫舫上很是奇怪,處處有人睡著,但並沒有少掉任何人,更不是直接躺在地上,而是找了合適的睡覺之處。

  似乎是棋賽結束累了,自己找著地方休息一樣。

  不對,不對,胡夕顏尋思細想:「剛才我明明看見風雷所至,龍宮最後大殿都摧毀大半。」

  「當時我還覺得必無幸理,不想卻在這裡醒來。」

  「難道……」她不由摸了摸半片紫檀木鈿,若有所思。

  「現在想來,剛才血煞攻擊,有點微妙啊,似乎原來不是我,打到時微微改了下,難道我是妖,所以被鎖定了。」

  但細想,也想不出具體是什麼原因了。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起了疑心了。

  龍宮開啟,這肯定不是尋常的事,而在裡面解開了棋局的葉不悔以及蘇子籍,必不尋常。

  葉不悔就罷了,她是女性,不可能是「有緣人」,蘇子籍就太過了疑了,可是偏偏紫檀木鈿沒有任何感應。

  「十九,你醒醒。」胡夕顏想了想推著她。

  「啊,好累,姐姐你怎麼這樣早就醒了?」胡十九被推醒,打個哈欠,似乎很是奇怪的意思。

  「你剛才怎麼睡的,記得了麼?」胡夕顏問。

  「……」胡十九沒有明白姐姐的意思,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不就是棋賽結束,然後大家休息?」

  「……」胡夕顏一驚,她冰雪聰明,立刻想到了,莫非除了棋手,別的人全部覺得這是正常棋賽結束後休息,並無一人疑心?

  這就很讓狐害怕了。

  大規模修改記憶,豈不讓人害怕?

  「小十九,你可聽說過蟠龍湖水府龍君的事?」胡夕顏開口問著,觀察著她的臉色。

  胡十九打了個哈欠,雖是狐族中的小輩,但勝在她入了青丘,吸取到了靈氣,得了種子後,因受寵愛,所以一直在畫舫工作,倒真聽說過不少關於此地龍君的故事。

  「這個我知道!」她哈欠打完,立刻說著,作幼狐,她還是很想顯派一下自己的淵博:「蟠龍湖水府原本有一位龍君,在數百年前可成了蟠龍湖之主,不光是湖中妖族,就是與蟠龍湖連接的水妖,也聽令行事。」

  「有狐說,日後建了妖廷的妖皇就是它,不過我覺得不可能吧!」

  胡十九說著,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又想起正德扒雞了,為什麼自己覺得這樣餓,難道睡前沒有吃東西?

  不可能啊,自己什麼事都會忘記,但這不會忘。

  可肚子還在餓!

  姐姐卻沒有注意這點,她只得拉長了聲音說:「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位龍君就不再出現,當地水族沒了束縛,久久,就這樣分崩離析了。」

  「姐姐,你餓不餓?我們去廚房找找有沒有吃的吧!」

  「龍君、妖廷……」胡夕顏注意到了她的懇求,怔忪片刻,嘆了口氣,其實她知道的也就是這樣多,但是由於親身經歷,她幾乎可以確定,龍君的確是日後,短暫建立妖廷的妖皇。

  不應該是靈氣消退,那是個緩慢的過程。

  而妖皇失蹤是短時間的事。

  龍宮開啟,和有緣人有什麼特殊聯繫麼?她百思不得其解,看著胡十九可憐的目光,她突然聽見了點動靜,若有所思的起身:「我也有點餓了,我們一起去廚房看看。」

  外面的人是甦醒了嗎?

  這樣可以探察下,是不是都修改了記憶。

  那些被咬死或被逆風吹拂的人,是不是沒事。

  「好耶!」胡十九立刻翻身下了榻,與她下榻幾乎同步,畫舫本安靜一片,可隨著一聲輕輕呻吟響起,陸續聲音與動靜,讓這座陷入死寂的畫舫重新活了起來。

  畫舫船艙內,躺著十幾個棋手,同樣陷入昏睡的旁人,都陷入到一種集體頭痛的狀態中,眉緊皺。

  蘇子籍見狀,心中已有了猜測,給葉不悔使個眼色,二人走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現在是黎明時光,但還是烏雲陰沉,並且有著絲絲細雨,葉不悔欲言又止,顯然對之前發生的事,也是有些驚疑不定。

  「你還清晰記得往事,但我所料不錯,這些人,怕是記憶會被篡改。」蘇子籍低聲說。

  「那我們……」

  「我們得了機緣,自然不在此列。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被改的記憶是什麼,又或者是不是我想差了,所以不要聲張,靜觀其變,試探下就清楚了。」

  就在二人說話時,船艙內沉睡著的人已陸續醒來。只是一個個,並不是立刻就恢復了清醒。

  「我這是怎麼了?頭這麼痛?哎喲,疼煞我也!」一個棋手捂著頭,皺著眉,面現痛苦。

  「我的頭,哎喲,我的頭……」身側又一個棋手同樣捂著頭呻吟。

  這群人中就有著鄭應慈,但他與別人有一些不同,雖腦袋疼痛,不得不蹙眉,可腦海中有著一幕幕快速閃過。

  雖在疼痛下,記憶中的這些景象正在迅速替換,可自制遠比別人強悍,一時竟能與無形力量較力。

  想要說什麼,喉嚨同樣疼痛,一聲也說不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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