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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柳下揮 -【終極教師】《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09:57 PM     標題: 柳下揮 -【終極教師】《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5-11-17 08:24 PM 編輯

【書名】:終極教師

【作者】:柳下揮

【內容簡介】:

       朱雀中學校規:第一條,禁止師生戀! 第二條,禁止師生戀!第三條,禁止師生戀! ———-

       我堅定不移的認為穿白色半透明襯衣,裡面的黑色Bra若隱若現的學生妹子才是最性感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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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00 PM

第一卷、女神攻略! 第一章、天天挨揍不如偷偷跑路!

    涼風蕭瑟,氣氛肅殺。

    在古典莊嚴的方家演武堂,兩派人馬對峙而立。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年輕女孩子站在大廳中間,昂著驕傲的腦袋,冷冷地瞥著面前的一群男女老幼,蠻橫說道:「方炎呢?讓方炎出來應戰。」

    「小兒正在梳洗著裝,很快就出來了。」一個面相儒雅的中年男人出聲答道,他眉頭微皺,對面前這個女孩子氣勢逼人的態度很是不喜。

    他是方氏太極的傳人方意行,因為喜好詩畫,整個人看起來沒有習武之人的江湖豪氣,反而有點兒斯文儒雅的國學宗師味道。

    葉溫柔冷笑,說道:「梳洗著裝?不會是害怕不敢出來了吧?」

    「欺人太甚。」方意行表情難堪,可他沒能遺傳方家祖輩好武的天性,學究天人也沒辦法把這個女孩子給罵死,一口悶氣堵在胸口讓他難受之極。

    「方炎哥哥很快就出來了,他一定會給你好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用力的揮舞著拳頭,惡聲說道。

    小傢伙話音剛落,一群人哄笑出聲。

    「方炎什麼時候能打過葉溫柔了?葉方兩家每年一比,從十年前第一次比賽開始,方炎幾時贏過我們家溫柔?」

    「就是,第一次就被打的頭破血流,十幾天下不了床吧?溫柔可是葉家百年難遇的習武天才。」

    「第二次打折了左腿,第三次被打掉了兩顆門牙-------就說最近一次吧,被我們家溫柔打的躺在地上裝死,哎喲,那可笑的樣子喲------」

    -------------

    「長舌小兒。」方意行表情難堪,指著葉家那群嘲諷自己兒子的男人罵道:「長舌小兒。」

    這一次他倒是想替兒子爭辯幾句,可是-----可是奈何人家說的都是實情啊。

    葉溫柔很乾脆的擺了擺手,說道:「多說無益,讓方炎出來比試。他不是長舌小兒,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方意行轉身看向妻子,說道:「去把方炎給我叫出來,我們方家的男人寧可戰死也不承受這般屈辱。」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年輕的小弟子滿臉急色的跑了過來。

    「什麼不好了?有話好好說。」方意行最不喜歡家人和下人慌慌張張沒有個沉穩氣度。

    「少爺跑了。少爺跑了。」小弟子哭喪著臉說道。

    「跑了?」方意行的臉猛地一抽。「怎麼跑了?跑哪去了?」

    「不知道。」小弟子說道。「少爺留了一封信。」

    「快快打開。」

    「不是留給老爺的,是留給葉小姐的。」

    「---------」方意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這兒子是親生的嗎?

    「膽小鼠輩。」葉溫柔愣了一陣子後,冷笑出聲。「把信給我。」

    小弟子不敢忤逆這暴力女的話,趕緊把手裡的書信遞了了過去。

    葉溫柔打開信紙,發現裡面只有一句打油詩似的留言:臭婆娘,好男不跟女鬥,好狗不要擋路。我走了,再不見!!!

    「方炎。」

    葉溫柔眼裡殺氣瀰漫,雙掌合什用力一搓,那張素雅的信紙便化作一股青煙。

    「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挫骨揚灰。」

    ---------------

    ---------------

    朱雀中學。花城最好的私立高級中學。

    方炎站在學校門口,看著那些穿著白色襯衣格子短裙唧唧碴碴蹦蹦跳跳全身洋溢著青春氣息從他身邊走過的年輕女生,深深地呼吸一口芬芳的空氣,滿臉陶醉地對自己說道:「我堅定不移的認為穿白色半透明襯衣,裡面的黑色Bra若隱若現的學生妹子才是最性感的女神。」

    「年年挨揍不如偷偷跑路。」方炎俊俏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葉溫柔,你這個死三八,母夜叉,只怕你永遠都想不到我會跑到學校來做老師吧?想打我?沒門。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就給人揍的可憐懦弱沒尊嚴男人嗎?」

    問出這個原本不需要任何人回答的問題後,方炎莫名心酸。

    至少------每年都要給葉溫柔那個野蠻女人揍一次的。就跟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要打小怪獸一樣,這是規矩。

    整了整白色襯衣的領口,從左邊的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幅黑框眼鏡戴上,從右邊的衣服口袋裡摸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五官、髮型、確定眼角沒有不明物體,忍不住讚道:「一表人才。」

    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小跑著過來,從方炎的身邊穿了過去,又像個球一樣快速的退了回來,疑惑的看向方炎,問道:「你是方炎老師?」

    「我是。」方炎點頭。

    「你真是方炎?」鄭經滿臉的不可思議。不是說讓他來接一個新來的老師嗎?怎麼是這麼個------年輕地有些過份的傢伙?

    他要是站在講台上面講課,讓台下坐著的那些面相略顯老成的學生多麼尷尬?

    「你比老師還老哦。」這句話會不會成為朱雀中學最惡毒的語言攻擊?

    「如假包換。」方炎微笑著說道。

    「我是校長辦公室主任,鄭經。」鄭經再次上上下下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方炎,排除這是一樁惡作劇的可能性後,昂起沉重的腦袋,說道:「校長有請。」

    副校長室。

    方炎打量著這間明亮寬廣卻又裝飾素雅的辦公室,心裡確定了兩件事情:第一,朱雀中學很富裕,老師的福利待遇非常好。第二,主管人事編製的副校長是個女人。

    副校長不在,那個帶他進來的胖子幫他倒了杯茶水後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留他一人獨守空房。

    方炎等待良久,熱水冷卻,茶香消散,那個要見他的副校長還不見蹤跡。

    他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在辦公室四處走動打量起來。

    很快的,他的視線被牆角的一尊高腳花瓶所吸引。

    流線型的優加利首尾呼應直插雲霄,顏色絢麗的黃色扶郎以梯次狀態懶散的點綴其間,看起來極具美感。

    「登天梯?」方炎有種瞬間驚艷的感覺。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登天梯』這種高難度的插花手法。

    他蹲下身體仔細欣賞,然後又輕輕搖頭:「火候不夠。」

    想要轉身離開,卻又停下了腳步。

    再三猶豫,終於還是忍不住拿起窗台上的剪刀『卡嚓』『卡嚓』的修剪起來。

    大開大闔,手段狠辣,看起來就像是跟這盆花藝有仇似的。

    哐!

    陸朝歌推開辦公室門,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蹲在牆角正揮舞著剪刀破壞自己最心愛的插花,地上殘枝碎葉一片狼藉。

    她有種熱血上湧昏撅暈倒的感覺,臉色蒼白,雙眼圓睜,急聲喝道:「你在幹嗎?」

    方炎正入神工作,全身心的都投入到手裡的活計,聽到這聲爆喝,應聲答道:「沒。」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02 PM

第二章、看起來像白癡和看起來很好吃!

    銀白色的職業套裝難以遮掩那豐腴起伏的嬌軀曲線,驚險高聳的酥胸因為主人過於氣憤而在激烈的顫抖。即使臉上戴著一幅看起來有些老氣的厚實黑框眼鏡也難以壓住她的凌厲幹練以及噴勃而出的成熟時尚。

    作為朱雀中學的副校長,陸朝歌確實太年輕了些,也著實太美艷了些。

    陸朝歌畢業於美國常青籐名校,畢業之後留在紐約最好的TownsendHarris高中執教,因為教學風格大膽多變在美國高中界極具名氣。

    據說是朱雀中學的校長三顧『茅廬』,才把她從美國請回來擔任學校副校長。

    陸朝歌在讀書時就迷上了插花,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這盆『登天梯』是她失敗了很多次後才靈感爆發創造出來的傑作,她對其傾注了無數的心血和感情。

    現在,她最喜愛也最驕傲的藝術品被人為破壞,陸朝歌自然火山爆發,難以接受。

    在吼出『你在幹嗎』這句話後,她便疾步朝著方炎所在的方向衝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他『在幹嗎』他回答『沒』這個字眼的含意到底有多麼的流氓色情。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辦公室?秘書處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快給我住手。」陸朝歌只覺得自己整個小宇宙都要燃燒起來,如果她能變身奧特曼的話,一定把這個無恥下流的歹徒送到外太空讓他去和外星人談戀愛,然後根據他和外星人的愛情故事寫一個劇本《來自地球的混球》,在外星電視台播出,保準大火。

    方炎住手了。

    他轉身看著那個漂亮的有些不像話的女人氣勢洶洶的向著自己撲過來,雙手立即做出防禦姿勢,說道:「有話好好說,你不要衝動--------就算衝動你也打不過我。」

    陸朝歌真的不敢沖了。

    不是因為她準備和這個男人『有話好好說』,而是,那個混蛋手裡揮舞著寒光閃爍的剪刀呢。

    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女就怕流氓和gay。

    陸朝歌退到辦公室門口,大聲喊道:「來人-----保安,來人。」

    咚咚咚-------

    辦公室主任鄭經快速的跑了過來,把他那球一樣的身體擋在陸朝歌的前面,指著方炎喊道:「你幹什麼?方炎,你在幹什麼?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我們陸校長。」

    衝著你來?

    看著他憋得紫紅色的大臉以及厚實肥肉上的一層油光,方炎在心裡拒絕:你想的美!

    「我在幫忙修剪這些花花草草啊。」方炎靦腆的笑著,指著那盆被她修剪過的登天梯,一幅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模樣,說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陸朝歌都快要氣哭了。

    哪是花花草草嗎?那是插花,是藝術品。

    用得著你修剪嗎?普通人能夠修剪的了嗎?

    不過,聽兩人的對話,好像鄭經認識這個無賴。

    方炎?不就是自己要見的哪個新來的老師?

    「方炎?」陸朝歌像是打量怪物一樣的打量著方炎。這樣的傢伙來做老師,不會誤人子弟吧?

    不行,這件事情得慎重考慮。

    如果這個傢伙沒有真才實學的話,不管他是誰的關係介紹進來的,她都要把他擋在門外。做為朱雀中學的副校長,她要為學校負責,更要為那些學生負責。

    「方炎,這是我們的陸校長。」鄭經在中間做介紹人,看到方炎手裡還舉著剪刀,呵斥道:「還不把手裡的刀子放下。你舉著刀子想幹什麼?想嚇唬誰啊?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就別想動我們陸校長一根-----頭髮。」

    「我又不是理髮師,我動你們校長的頭髮幹什麼?」方炎解釋著說道。「再說,我手裡拿著的不是刀子,是剪刀。」

    刀子和剪刀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如果對方有心追究責任的話,後果也是極端不同的。

    方炎說話的時候,還是聽話的轉身把剪刀放回窗台上面。

    剪刀歸位,危險解除。

    陸朝歌快步走到花瓶面前,指著她的『登天梯』問道:「誰讓你碰它的?沒有別人的許可,你怎麼可以胡亂碰別人的東西?你有沒有禮貌?還講不講素質了?」

    「是藝術讓我碰她們的。」方炎解釋著說道。

    「什麼?」陸朝歌瞪大了她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藝術是誰啊?學校有這麼一個人嗎?她有什麼權力讓人動我的插花?

    「是藝術之心,是對美好事物的追求,讓我情難自禁,讓我忍無可忍的碰她們。」方炎一臉誠摯的看向陸朝歌:「是對作品的加工和完善,是你我喜好的心有靈犀--------」

    天地良心,在看著他清秀認真的表情,在注視著這個男人深情堅定的眼神時,陸朝歌幾乎有種被他說服的感覺。

    「一定是這樣。」她的心裡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可惜,陸朝歌終究是陸朝歌,她是美國高中界的教育女王,是朱雀中學的副校長,她見過的男人比方炎-------見過的還多,怎麼可能會被方炎這種用來哄騙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幾乎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討好方式給征服?

    「不需要。」陸朝歌手臂用力的揮舞下去,斬荊截鐵的說道。「沒有我的允許,你憑什麼動別人的東西?是誰給你的權利?」

    「我已經解釋過了啊。」方炎一臉無辜的說道。

    「藝術之心?情難自禁?」不提這個理由還好,提起來陸朝歌心裡的火氣就更大了。「我看起來一定很像個白癡吧?」

    「沒有沒有。」方炎連忙否認。「你看起來一定是很好吃的樣子。」

    「------------」

    陸朝歌傻了。

    這小子是在調戲自己嗎?他在和自己調情?

    鄭經也傻了。

    這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他怎麼可以和校長這麼說話?

    他------難道他不知道,陸朝歌校長是學校有名的威嚴冷酷被稱為『冰山女神』的傳說存在嗎?

    鄭經決定發揮起來他辦公室副主任的職責,快速的滾到方炎的面前,指著方炎吼道:「方炎,你在說些什麼?快給我們陸校長道歉。」

    「道歉?為什麼?」方炎覺得自己很冤枉。「難道你覺得陸校長不好吃?」

    「當然不好吃-------」鄭經及時的閉上了嘴巴。陸校長當然很好吃了,可是,就算她很好吃-----我們也不能吃啊。

    我為什麼要和你討論這種問題?這種問題是能夠在陸校長的面前討論的嗎?

    「你覺得不好吃,我覺得很好吃啊。」方炎說道。「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人各有愛,咱們的審美品位不同。我覺得陸校長就挺好的,身高腿長,臉蛋漂亮,如果用世俗的評估標準,滿分是一百分的話,我一定要給她打上一百零一分------她超越了我以前對美女的認識和定義。」

    「我沒說陸校長不好吃-----------」鄭經急聲解釋。

    看到陸朝歌冷洌的眼神掃向自己,鄭經滿頭大汗,趕緊把矛頭轉移,指著方炎喝道:「方炎,你什麼態度?你是怎麼和領導說話的?你還要不要在朱雀中學當老師了?沒見過這麼沒素質的應聘者。你這樣的人還想做老師?做夢。出去,給我滾出去。」

    方炎聳聳肩膀,看著陸朝歌說道:「對不起,確實是我冒昧了。但是------如果你當真喜歡插花的話,你應該能夠理解這樣的心情。」

    方炎又看向鄭經,說道:「等到我長成你這樣的好身材,我一定會把自己當成個球滾起來。」

    「你----------」鄭經又想發飆。

    「看來我面試失敗了?」方炎聳聳肩膀,笑著說道,邁步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不許走。」陸朝歌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盆被方炎修剪過的『登天梯』,大聲喝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04 PM

第三章、打打殺殺,不如看看校花!

    「對,不許走。」鄭經又一次滾到了方炎的前面,擋去了他出門的路。「破壞了東西就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我不是已經道歉過了?」方炎轉身看向陸朝歌,眉頭微皺。這個女人比他想像的要難以對付以及------膚淺。

    按照電視電影裡面的常用套路,女主角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發現了男主角的與眾不同之處,然後拉著男主角的手一個勁兒的挽留,跺跺腳撒撒嬌,還眼眸含情嬌羞不已的說一聲:討厭,人家都已經說過對不起了,你就不能原諒人家嘛?你原諒人家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向上帝發誓,如果面前這個女人要是肯對他這麼做的話---------方炎搖了搖頭,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學校的保安幹什麼?」鄭經很是驕傲得意的說道。這小子竟然敢罵自己像個球,自己一定要把他折騰成個猴。

    「這句台詞已經過時了,現在用它即不能嚇人也不能泡妞,你能不能換一句?」方炎看著鄭經,很是善良的提出自己的建議。

    「保安,保安-------」鄭經大聲喊道。文的不行,那就只能動粗了。

    小子哎,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文武雙全。

    「這句還不錯,雖然沒什麼文采------」方炎評價道。

    兩名身穿綠色制服的保安快步跑了進來,問道:「鄭主任,什麼事情?」

    「把他給我綁了。」鄭經一臉氣憤的吩咐著說道。

    「是,鄭主任。」兩名保安答應一聲,一左一右的朝著方言撲了過去。

    嗖--------

    兩人同時伸手,卻變成了手拉手。他們要抓的方言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這是什麼情況?那小子躲避的動作怎麼那麼快?

    眼睛都沒眨,人已經不見了。

    「出去。」陸朝歌突然間發聲。

    「對,綁出去。」鄭經大手一揮,說道。

    「我是說讓你們出去。」陸朝歌瞪著鄭經,手指頭點了又點:「你,你,還有你。」

    「------------」

    鄭經的胖臉變紅臉,紅臉變紫臉,紫臉之後又變白臉。

    然後,他陪著笑臉,說道:「是是,我們這就出去。我守在門口,陸校長有什麼吩咐招呼一聲就成了。這人來歷不明,陸校長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是我不明白,是女人變化快。

    轉身離開的時候,鄭經覺得自己活的不明不白又屈辱悲壯。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哐--------

    房間門被關上了,辦公室又恢復了寧靜。

    「這是你剪的?」陸朝歌指著那瓶插花說道。

    「我現在否認恐怕你也不相信了吧?」方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唇角微揚,陽光爛漫。

    陸朝歌沒有注意到方炎的笑臉,她的視線仍然入神的放在那瓶插花上面,說道:「這是登天梯?」

    「這是我心目中的登天梯。」方炎說道。他知道,這個女人應該已經發現了插花的變化。

    還好,不是無藥可救。

    「你心中的登天梯?」

    「插花就像是作畫,好的畫家不應該受到一些條條框框的限制。再說,因為材料的大同小異,也不可能有兩瓶一模一樣的作品。是不是這樣?」

    「是的。」陸朝歌點頭。這傢伙是想給自己講課嗎?

    「插花的第一層境界是『形似』,只要形狀和我們為它取的名字相呼應就可以了。第二層境界就是『神似』,由內而外的散發出那種氣質,這就難能可貴了。第三層境界是『鬼斧』,我見過,但是我做不到。第四層境界是『天工』,那就是傳說了。」

    「鬼斧?」陸朝歌大驚。她也是插花迷,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鬼斧的境界?「你見過?」

    「見過。」方炎點頭。「你的登天梯屬於神似,我這麼評價你不會有意見吧?」

    雖然心有不甘,陸朝歌還是坦率的點頭,說道:「我也是初學者-------」

    「你去過武當山嗎?」方炎問道。

    「沒有。」陸朝歌搖頭。

    「你見過登天梯嗎?電視上或者圖片上面,武當山上面的一條山道。」

    「見過。」陸朝歌點頭。

    「古樸通幽,煙霧繚繞,抬起頭來一眼望不到盡頭。」方炎走到陸朝歌的身邊和她並排站立,指著那盆插花作品,說道:「這登天梯名字的由來,就是根據武當山的登天梯取的吧?」

    「是的。」

    「你選的線型尤加利雖然首尾呼應,但是,壞就壞在這個首上面。什麼是天?看不見摸不著的才是天。我把尤加利的那個首給剪掉,就是為了給人無限的想像空間。天不應該有界線。」

    「還有這黃色扶郎雖然佈局懶散,輕鬆寫意,可是,這和登天梯的主題不符合。什麼地方不符合?繁。登天梯是一條直入雲霄的小道,簡潔,筆直,這些黃色扶郎雖然給它增加了美感,卻也是它的累贅-------這是女性插花師在進行藝術創作時的通病,她們覺得每一朵花都美,每一片葉子都不捨得拋棄。結果就成了這幅大團圓的模樣。」

    「登天梯不需要太多的點綴,也不需要太艷麗的色彩。它霸道直接,乾脆而有靈性,我就只要三朵花就夠了。花不是重點,這條尤加利才是。」

    「我明白了。」陸朝歌輕輕歎息。「我也犯了那些女人常犯的毛病。」

    「很正常。」方炎笑。「因為你也是女人嘛。」

    陸朝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想起自己問他在幹嗎他回答的那個『沒』字。

    走回自己的大辦公桌後面坐下來,仰起臉打量著站在她面前的方炎,說道:「你要來做老師?」

    「是的。」方炎笑著點頭。

    「為什麼?」陸朝歌問道。「你為什麼要做老師?」

    「我爺爺是老師。」方炎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道。在來面試之前,他就猜測到主考官可能會問這樣一個有些爛俗的問題。所以,他在心裡早就填好了一份完美答卷。「我爺爺的爺爺也是老師。我父親是老師,就連我媽被我爸泡到手以前也是幼兒園老師--------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不錯,做老師很辛苦,有著吃不完的粉筆屑和批不完的家庭作業。」

    「可是,做老師也很偉大。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無數的學生會打來慰問電話,更有無數的人親自趕到家裡來探望他們的恩師,甚至還有人從美國加拿大特意飛回來--------說實話,我很羨慕。我很羨慕他們。所以,很小的時候,我就立志要做一名光榮的人民老師。我要奉獻出我的青春,我的才華,我的身體------有一份光,就發一份熱。」

    方炎眼神灼灼地看著陸朝歌,說道:「陸校長,請給我一個為學生和你做牛做馬的機會。」

    「------------」陸朝歌呆坐在哪兒半響沒有說話。

    說真的,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面前這個怪胎。

    她從來都沒經歷過這麼露骨的應聘方式,也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從業者把自己將要從事的職業弘揚的這麼高尚這麼偉大。

    聽了他的話,讓人感覺他要從事的不是老師,而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

    你說他是假的話,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

    你說他是真的吧,又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智商到底有幾分。

    「校長?」方炎等了一陣子,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忍不住出聲提醒。

    表演過火了?

    應該不會吧。早上對著鏡子練習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被感動了。

    「嗯--------」陸朝歌的大腦這才恢復了正常,視線放在方炎的臉上,說道:「我知道了。你------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老師。」

    「謝謝陸校長的認可和鼓勵,我一定勤勤墾墾,鞠躬盡瘁的做好教師這份工作。」

    「老校長給我打過招呼,你是老校長請來的人,能力方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不過,任何人想要進入朱雀中學做老師都會有三個月的考核期。如果三個月後,你沒能通過學校的考核標準------那麼,很抱歉。我會勸你辭職。」

    「鄭經。」陸朝歌朝著門口喊道。

    鄭經小跑著進來,陪著笑臉問道:「校長,你找我?」

    「帶方炎老師去辦手續,然後送他去高一九班和學生認識一下。他將會帶這個班的語文課。」

    「是。校長。」鄭經很是利索的答應著。

    房門關上,陸朝歌離開座椅走到牆角,看著那盆越發形象生動的登天梯,輕輕歎息著說道:「美哭了。」

    走出陸朝歌的辦公室,方炎抬頭看著校園碧藍如洗的天空,忍不住出聲感歎:「打打殺殺,不如看看校花。」

    「你說什麼?」鄭經轉身問道。

    「我說,從背後看,你長的真像周潤發。」

    「你怎麼罵人呢?」鄭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下子跳了起來。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09 PM

第四章、你們不能欺負我,我才剛剛被欺負過!

    「我誇你長的像周潤發。這怎麼是罵人呢?」

    「我長什麼樣,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鄭經覺得這傢伙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他總是喜歡把別人當弱智。

    我是白癡嗎?

    笑話,我只是看起來很好吃。

    「---------」方炎覺得這人還是挺實在的。

    「鄭主任,你可以對自己沒有信心,但是你不能抹殺你在別人心目中的光輝偉大形象。」方炎一臉認真的說道:「成熟男人的魅力,成功男人的魅力。這種魅力不是我這種僅僅是臉蛋長的好看的男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真的嗎?」被方炎這麼一說,鄭經不由得挺了挺自己肥滿的肚子。做為朱雀同學的辦公室副主任,大多數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挺有魅力的。新來的那些小文員們不經常喜歡和他開玩笑對他拋媚眼嘛?

    「就是這樣。」方炎無比肯定的點頭。「我的人生奮鬥目標就是鄭主任。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像鄭主任這樣成為成功男人的標桿典範。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吧?」

    「其實嘛-------你也不錯。」鄭經對方炎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好感。「不過,這裡是學校,做為學校裡的老師,平時說話做事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和形象。你想想,你今天去的是誰的辦公室?那是陸校長的辦公室。你沒經過她的允許就剪了她的插花------」

    「哎喲我的娘親呀,你知道陸校長有多愛她那些花花草草嗎?平時都不允許阿姨進辦公室幫她打掃,都是她親自去侍候那些小寶貝。你倒好,一進去就卡嚓卡嚓-------陸校長沒把你給卡嚓了那算是你運氣好。對了,陸校長怎麼就沒把你給卡嚓了?」

    「可能是因為------陸校長覺得我剪的比較好吧。」方炎謙虛的說道。

    「不可能。」鄭經很乾脆的否定了方炎的結論。「陸校長的眼光那是出了名的-------刁,一般人能夠入她的法眼?我看啊,是因為你才來不懂規矩,陸校長做為領導也得體恤新職員不是?不過,有一不可以有二,你以後不能再犯二了。」

    「一定不會。」方炎趕緊保證。「那個-----鄭主任,我說,我怎麼覺得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的敵意啊?我剛來,不懂規矩,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惹你生氣?」

    鄭經冷冷地瞥了方炎一眼,說道:「你知道陸校長是什麼人嗎?」

    「朱雀中學的副校長啊。」

    「還有呢?」

    「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不用知道了。」鄭經的語氣有了幾分凌厲,冷笑著說道:「不過,以後要尊重陸校長,說話不要嘻皮笑臉的,更不要想著瘌蛤蟆能夠吃著天鵝肉。不然的話,嘿嘿--------」

    「你暗戀她?」方炎小聲問道。

    鄭經大驚,四處掃瞄了一圈,發現沒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這才放下心來,生氣的說道:「方炎,你別胡亂說話。我怎麼會喜歡陸校長?」

    「那是有別人喜歡她?」

    「這些事情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記住我的話,離陸校長遠遠的,別和其它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一樣--------否則的話,只能吃不完兜著走。」

    「鄭主任。」方炎拉著鄭經的胖手,說道:「你覺得我配得上陸校長嗎?」

    「當然配不上了。」鄭經斬靳截鐵的說道。配得上陸校長的,只能是那一位傳奇人物。

    他是九天飛龍,你嘛,充其量也不過是池子裡的一條小泥鰍。

    「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方炎笑著說道。「我這人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但是優點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想拍拍陸校長的馬屁,想讓她以後多照顧照顧------至於其它的,我想都沒想過,也完全不敢想。一個窮老師想去泡學校的副校長,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說的也是。」鄭經點頭。「走吧,帶你去辦手續,然後帶你去九班看看你的學生。九班啊,那可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地方。好好努力吧,不然過不了試用期,你還是要被掃地出門。朱雀中學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當老師的。」

    「那是。貓啊狗啊之類的怎麼能當老師呢?讓他們抓抓耗耗子守守大門就行了。」方炎附和著說道。

    鄭經走了幾步,轉身盯著方炎,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又在罵我?」

    「鄭主任,冤枉啊-------你是我的明燈,是我的偶像,我怎麼可能罵你呢?」

    -----------

    ------------

    朱雀中學的校服很漂亮。

    女生是白色的襯衣,紅黑相間的格子條紋短裙。少數女生穿著漂亮的綁腿襪,更多的女生直接露出一大截光潔漂亮的小腿出來。

    男生的是白色襯衣,繫著黑色的便捷拉鏈領帶,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褲子,著白色的運動鞋,看起來即時尚又休閒。如果是秋冬季的話,外面還會配著一條深藍色西裝小外套。

    方炎站在講台上面看著台下的學生,學生們也同樣眼神古怪的看著站在講台上的方炎。

    「又來新生了?看起來這傢伙的年紀有些大。」有聲音小聲嘀咕。

    「不過長得蠻帥的。」

    「哇,他在笑。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是我喜歡的菜。」

    -----------

    鄭經清了清嗓子,壓住了台下的竊竊私語,出聲說道:「各位同學,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站在我身邊的是新來的方炎老師。方炎老師以後就負責你們九班的語文課。」

    轟--------

    全班嘩然!

    「他是老師?有沒有搞錯?」

    「我還以為是學生呢,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做我們的老師?學校不會放棄我們九班吧?」

    「哇,太好了,我的願望實現了。我昨天晚上還在祈禱一定要給我們一個年輕帥氣的語文老師--------」

    ---------------

    「安靜。安靜。」鄭經一巴掌拍在講桌上面。原本為學生介紹新老師是教導主任的活計,但是因為他和方炎聊得比較『投機』,所以就親自把他給送過來了。沒想到這些學生根本就不給他面子,當眾質疑起新老師來了,讓他覺得自己下不了台。「我告訴你們,別看方炎老師人很年輕,但是,他卻是一位很有實力的老師。到底有什麼能力----------在以後的相處過程中,你們會慢慢瞭解的。」

    「學校沒有放棄你們。學校不僅沒有放棄你們,還非常的重視你們-------所以我們才特別邀請方炎老師來擔任你們的語文老師。我希望同學們以後要勤奮努力,在方炎老師的帶領下,取得更加優異的好成績。水木大學在向你們朝手,大好的前程在向你們說hello。」

    擔心學生再問出什麼古怪的問題,鄭經決定趕緊撤離。

    他轉身看了一眼方炎,說道:「方炎老師,這裡就交給你了。你和同學們熟悉熟悉,好好溝通。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接受並且喜歡上你的。」

    「好的。謝謝鄭主任。」方炎感激的說道。

    送鄭經出門,等到方炎再次走進教室,然後一雙眼睛對上了班裡幾十雙審視的眼神。

    方炎想唱歌。

    我們的學校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艷

    大姐姐你呀快快來,小妹妹你也莫躲開

    手拉著手兒唱起那歌兒,我們的生活多愉快

    娃哈哈娃哈哈

    我們的生活多愉快

    不得不說,以方炎犀利的眼神,已經發現班裡有幾個非常漂亮的女生。這讓他對自己以後的職業生涯更加充滿了激情和期待。

    「真的是老師啊?看起來不像。」

    「完蛋了,學校果然放棄我們了。我得趕緊打電話讓我爸給我轉班。不,轉校。」

    「喂,方炎,你是觀世音請來的猴子嗎?你是來逗我們玩的吧?」

    ---------

    嘲諷質疑聲不絕於耳,沒有人相信方炎會是一位合格的老師。

    「你們不能欺負我。」方炎心裡覺得無限的委屈。他看著台下的學生們,說道:「我才剛剛被欺負過。」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14 PM

第五章、老師戰學霸,誰贏誰說話!

    你們不能欺負我,我才剛剛被欺負過。

    這算是什麼狗屁的理由?

    教室安靜了一剎那,然後學生們就鬧騰的更加起勁兒了。

    「老師,你這麼萌你媽知道嗎?」

    「原來剛剛被人欺負過,是誰在為民除害啊?」

    「哇哈哈,他果然是觀世音請來逗我們開心的猴子。方老師,你會翻跟頭嗎?給我們翻個跟頭吧。」

    -----------

    方炎不氣不怒,站在講台上笑呵呵地看著台下的學生們吵鬧喧嘩對他挖苦打擊。

    漸漸的,學生們發現情況不對勁兒了。

    寧靜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這傢伙笑的這麼猥瑣,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肯定是有大殺器沒有使出來,有些聰明的傢伙知趣的閉嘴了。

    一個兩個三個--------

    沉默的人越來越多,教室也越來越安靜。

    「你憑什麼做我的老師?」一個突兀的聲音自後排響起。

    學生們轉身看過去,見到站起來的是那個戴著幅深度眼鏡整天捧著線裝本《二十四史》研究的猛男後,眼裡都有了興奮的色彩。

    有好戲看了!

    黃浩然是個聰明人,但是他卻並沒有跟著其它的學生一樣保持沉默。

    有些話別人不說,他來說。有些事情別人不做,他來做。

    黃浩然的父親是《華夏都市報》的記者,母親是大學教授,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家也屬於書香門弟。

    黃浩然的語文水平非常好,文字功底優秀,因為中考時的語文成績是全班第一,剛剛進入朱雀高中就被任命為九班的臨時語文課代表。

    他的理想是將來成為一名揭露時弊的記者,所以,他現在像是海綿一樣的汲取知識和營養。

    可是,學校就給他們派來這樣一位語文老師?

    「這位同學,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方炎看著黃浩然,出聲問道。

    「我說,你憑什麼做我的老師?」黃浩然直視方炎的眼神,豪不避讓。

    方炎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他只問方炎憑什麼做『我』的老師而不是做『我們』的老師,足見他是一個相當驕傲的傢伙。

    在他眼裡,其它的學生是不配和他相提並論的。

    方炎倒是對他產生了一些好奇,他想知道這個『讓人不省心』的九班到底都有些什麼樣的怪胎。

    「我很好奇,做你的老師需要什麼標準?」方炎問道。

    黃浩然把手裡的《二十四史》合上,朗聲說道:「我的老師要博古通今,廣聞強記,正史熟於心,野史鑒其形。社會經歷豐富,思想念頭通達。這樣的人才配做我的老師。」

    黃浩然的眼睛很是不善的盯著方炎,譏諷地說道:「你會什麼?」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不少學生的眼裡有火苗在閃爍,更多人的嘴角在抽動。

    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他們心裡很好奇,想要看看這個娃娃老師怎麼應對黃浩然的挑戰。

    如果他今天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如果他不能壓下黃浩然這種超級學霸的囂張氣焰,那麼,以後他就很難再在這個班級裡面立足。

    連學生都搞不定的老師,誰還會把他放在眼裡心存敬畏?

    方炎輕輕歎息,眼神掃視全場後,無限感慨的說道:「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再隱瞞下去了-----一直以來,我都是個很低調的男人。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槍打出頭鳥。我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

    「但是,既然你們執意想要一個答案,而且師生之間應該有著坦誠交流的和諧環境,所以我決定向你們坦白-------」

    屏聲靜氣,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方炎挺直脊樑,身體筆直的站在講台上,眼神深邃,劍眉飛揚,一字一頓的說道:「博古通今,廣聞強記,正史熟於心,野史鑒其形。社會經歷豐富,思想念頭通達。我-------就是你們想要的這種老師。」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這是什麼答案?

    這是答案嗎?

    這太不要臉了吧?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撲哧-------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個小胖子的臉色憋得通紅,連連擺手道歉。

    這笑聲彷彿一個暗號,其它人愣了幾秒後,也全都跟著笑了起來。

    「方老師,你不要這麼搞好不好?我發現我都有些喜歡上你了。」

    「方老師,你別教語文了,來教我們講笑話吧?」

    「真真是太不要臉了------」

    -------------

    黃浩然的表情難堪之極。無才無能偏又狂妄自大,這樣的老師-------他徹底的失望了。

    啪啪------

    方炎用板擦敲擊著桌面,大聲喊道:「安靜。安靜。大家嚴肅點,正在上課呢-------」

    於是,大家笑的更加歡快了。

    這哥們太逗了!

    方炎也咧嘴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都不相信?」

    「不信。」眾學生異口同聲的答道。

    「怎麼樣才能讓你們相信?」

    「我問你三個問題,只要你能答對了,就算你過關。」黃浩然出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故意刁難你。如果你覺得不公平的話,也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考試的範圍是不是僅限在高中語文知識?」

    黃浩然冷笑,說道:「你只會高中語文知識?」

    「我是怕我出題的時候內容超出高中語文知識,你說我作弊。」方炎說道。

    「那就開始吧。」黃浩然冷哼一聲:「鐘鼓除了作為樂器,古時候也指時間,鼓指的是什麼時間?」

    「黑夜。」方炎豪不猶豫的答道。

    方炎能夠答對這道題,黃浩然也並不覺得意外。這是常識題,如果涉獵廣一些的話,這樣的問題對很多人來說都沒有難度。

    「我們常說的鴻雁傳書源自歷史上哪一個故事?」

    方炎看向學生們,問道:「你們知道答案嗎?」

    「不知道。知道也不說-------」

    「老師,別人回答的不算,要算就算你輸了--------」

    「作弊,這是作弊--------」

    方炎笑,說道:「我問你們知不知道答案-------只是想在你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說出答案。這樣才能顯出我比你們強,有資格有資本成為你們的老師。」

    方炎看向黃浩然,說道:「這句話出自《蘇武牧羊》的故事。《漢書》五十四卷,數月,昭帝即位。數年,匈奴與漢和親。漢求武等,匈奴詭言武死。後漢使復至匈奴,常惠請其守者與俱,得夜見漢使,具自陳道。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書,言武等在某澤中。單于聽後,只有讓蘇武回國。後來,人們就用鴻雁比喻書信和傳遞書信的人。」

    黃浩然的表情動容,能夠說出《鴻雁傳書》的典故出處不是太大的難題,但是,能夠把《漢書》裡面的原話一字不動的背下來這就非常的不容易了。

    黃浩然自認自己也讀過不少古書,有些典故能夠說出他的發生背景和大概故事,但是他沒辦法向方炎這樣強行把原文背誦。

    「這個答案對不對?誰知道?」

    「真的假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誰有《漢書》,快查查-------沒《漢書》你就用手機啊。沒聽說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谷歌房事不決問天涯這句話嗎?」

    ----------

    「答案是正確的。」黃浩然聲音沉重的說道。「還有最後一道題。」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16 PM

第六章、掌聲如驚雷,眼角帶淚光!

    黃浩然想就此放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特意挑了兩個屬於語文範疇卻又稍微又有些冷僻的問題來考核方炎,方炎都快速的說出答案。而且,他的答案要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期。

    這樣的知識點他都一清二楚,一些明明白白寫在語文課本上的知識他應該更不會陌生。

    這樣的話,做為一名高中語文老師,他是完全勝任的。

    黃浩然的心裡覺得驚喜,這個老師並不因為年紀輕輕就腹內空空,他還是讀了不少書的。不然的話,他不可能隨口就答上自己出的那兩道考題。甚至連《漢書》這種自己望而卻步的古文經典都熟記於心。

    老師厲害,學生自然受益多多。

    可是,黃浩然的心裡又覺得無比的酸澀。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古文學知識被人給壓的抬不起頭來,這種殘酷真相並不是他願意接受的。

    所以,他還堅持著問出第三個問題。

    把眼鏡摘下來,用一塊黃色的布帕仔細的擦拭著。

    黃浩然沒有輕易問出第三道問題,因為他知道面前這個看起來幾乎和他是同齡人的年輕老師並不容易對付。

    他想把第三道題增加一些難度,他要用這第三次機會考倒方炎。

    這麼做有些意氣用事故意為難別人的傾向,可是,他想贏。贏這一次,贏回一點兒驕傲和自尊。

    方炎看著黃浩然,九班所有的學生都看著黃浩然。

    兩戰失利,黃浩然肯定想扳回一城。

    第三題,是他最後的機會。

    第三題,他會考些什麼?

    黃浩然把眼鏡戴上,把眼鏡布握在手心攥緊,輕聲說道:「背誦《老子五千文》。」

    「什麼?」

    有很多學生不明白,《老子五千文》是什麼?

    「是《道德經》。」有學生回答著說道。

    嘩--------

    所有學生都像是看瘋子一樣的盯著黃浩然。這爺們也太狠毒了吧?

    《老子五千文》很多人不熟悉,但是《道德經》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瞭解。

    先不說那些古文詭澀難背,單是《道德經》的篇幅就讓人頭痛欲裂。

    《老子五千文》,名字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你了,這篇文章有五千多字。現在的《道德經》被分為八十一章,有明顯道教九九歸一的思想。

    這樣的一篇經典長文,讓人一字不拉的全背下來,這不是欺負人了嗎?

    「太欺負人了。」一個小美女站起來說道。「黃浩然,沒你這麼幹的。你就算想為難方老師,也不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吧?你怎麼不讓方老師背誦《紅樓夢》全文呢?那樣的話你贏定了。」

    「就是。你讓方老師背,你自己能不能先背出來給我們聽聽?」又一個女生附和。

    「方老師,不聽他的,你已經贏了,有資格做我們的老師。」第三個女生站起來。

    ---------

    方炎突然間開始想家,想念親愛的爸爸媽媽。

    感謝爸爸,感謝媽媽,感謝你們把我生的貌美如花。

    長的帥就是好啊,雖然到銀行不能用臉去刷卡,可是------容易得到女學生的支持啊。

    做為一名偶像派教師,方炎覺得自己生活的完全沒有壓力。

    黃浩然冷笑,對那幾名女生說道:「我說過,我考他三道,他也可以考我三道。如果他覺得難,那就用這個問題來考我。」

    大家沉默了。

    學霸真可怕,連完整的《道德經》都能夠背誦出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他們前進的道路?

    「你確定要考這個問題?」方炎眼神平靜的看著黃浩然,溫聲問道。

    有才華的人總是能夠輕易得到別人的尊重。說實話,原本方炎對黃浩然是有一些不滿的。

    別的學生都被自己的霸王之氣所征服,一聲不吭的接受了自己這個新老師的到來,憑什麼就你多嘴事多?

    「你憑什麼做我的老師?」

    你看看這問題問的多沒有水準,讓人聽了心裡多麼的不開心。

    現在,方炎原諒了黃浩然,甚至還對他有了一些好感。能夠背下整篇《道德經》的學生,他有資格更加狂妄一些。

    淵博的文學知識,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不輕易向現實妥協的性格-------他擁有的,正是許許多多學生所缺少的。

    如果九班所有人都和黃浩然一樣,方炎是沒有顏面也沒有資格留下來做老師的。

    因為黃浩然的存在,讓方炎找到了自己此行的價值。

    「不錯。」黃浩然眼神堅定的看著台上的方炎。「如果你覺得為難-------我會把它一字不漏的背下來。」

    「方老師,我現在叫你老師-------你有資格做我們的老師。但是,這一次,我要贏你。就算你是老師,我也仍然要贏你。」

    「你確定不更換一個問題?」方炎喜歡他的自信,笑著問道。

    「不。」黃浩然的態度堅決,回答只有一個字。

    「這樣------」方炎在講台上跺了幾步,說道:「這個問題太簡單了,我們給它增加一些難度吧--------《老子五千文》我倒著來背。」

    方炎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即以為人已愈有。即以與人已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而不爭。」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徒。雖然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強而使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樂、樂其俗。領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

    方炎一邊背誦,一邊在黑板上板書。

    一行行漂亮的草書像是水銀般從他的手底流敞而出,和著聲音有著奇妙美好的韻章。

    他越念越快,手也越動越快,粉筆與黑板摩擦卡卡作響。

    口決清晰帶著浩然正氣,書法飄逸行雲流水,背誦者、板書者、以及這千年經典《道德經》融合為一體。

    他是李白鬥酒詩百篇,他是竹海舞劍美少年,他是嵇康刑前《廣陵散》-----任何一種藝術表現到極致,都能夠散發出驚心動魄征服人心的美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最後,也是《道德經》第一句背完,手裡的粉筆因為用力過猛應聲而斷。

    少年笑容清朗,姿態狂放。窗外陽光正曖,在他身上塗抹一層金黃。

    在這一刻,他仿若神明!

    沉默。

    然後,所有的學生都站了起來。

    啪啪啪-------

    掌聲如驚雷,眼角帶淚光!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18 PM

第七章、老師斗流氓,誰勝誰最強!

    太帥了!

    帥的冒泡泡!

    這是九班所有學生心裡的想法。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過,原本對他們來說枯燥無味的古文學知識竟然有如此瀟灑壯觀的呈現形式。

    這就是他們棄之如糟粕的國學?

    這就是他們提也不願意提看也不願意看的古董?

    「要是自己也會這麼一手,那得泡上多少個妞啊?」不少男生偷偷在心裡想道。

    想到美好又淫蕩的未來,他們看向方炎的眼神就充滿了深沉的愛。

    「多好的老師啊。」他們在心裡想道。「學校真是太照顧他們了。」

    黃浩然的眼眶也紅了,又一次把眼鏡摘了下來,用眼鏡布擦了擦眼角,然後戴上眼鏡,離開座位走到走道的中間,對著方炎深深鞠躬,說道:「方老師,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現在認輸還太早了吧?」

    說實話,要是黃浩然出別的問題,或者背誦另外一篇古文,方炎還真沒把握一定能夠背下來。

    可是,他要求的竟然是《道德經》。

    方炎是太極世家出身,他那個老學究父親自己習武不行,卻把家族武道中興的期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寶貝兒子身上。方炎也極度的努力,可是------可是卻遇上了葉溫柔那個葉家百年難遇的怪胎。

    於是,他只能百戰百敗卻又百敗百戰。

    她打掉了他的門牙扯斷了他的頭髮打的他躺在地上哭爹喊媽-----方炎實在難以想像她今年會怎麼樣蹂躪自己,乾脆就留書翹家。

    父親方意行不僅僅逼迫他習武,還逼迫他文武雙全。他從小就在父親的引領下博覽群書,而《道德經》這部被譽為道家最高經典的著作就是方炎的啟蒙讀物之五。

    為了感悟萬物,提升太極境界,方炎日日看夜夜思,逐字逐句的去解剖。

    所以,在聽到黃浩然的第三個問題竟然是背誦《道德經》時,他真是有種-----大笑三聲的衝動。

    衝動倒是衝動了,不過他沒有大笑三聲,而是口出狂言要倒背《道德經》。

    表現是完美的,效果是驚人的。看到他們狂熱的眼神,方炎偷偷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

    黃浩然疑惑的看向方炎,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說過,你考我三題,我也考你三道。」方炎提醒著說道。「你不會已經忘記了吧?」

    「老師,不用考了吧?黃浩然肯定比不過你。」有活潑的女生大聲喊道。

    「就是,我一直以為黃浩然是學霸,現在才發現,原來方老師才是學霸中的霸王花啊。」有調皮的男生表示黃浩然已經不是方炎的對手。

    「方老師,你有沒有女朋友呀?」這是準備進攻的節奏?

    --------

    聽到許影問方炎有沒有女朋友,全班學生都大笑出聲。

    許影是個鵝蛋臉的可愛女孩子,問出這個問題後,把自己也臊得不行。但是看到全班的同學都在笑她,生氣的翻了翻白眼,說道:「我就喜歡方老師,怎麼了?你們不喜歡,可不許和我搶。」

    「我們不搶,我們不喜歡男人。」有男生故意調侃著說道。

    看到他們笑笑鬧鬧的模樣,方炎的心裡也舒適愜意。

    這就是青春的味道,這就是自由的氣息,這就是無憂無慮的生活。

    做老師,真的挺好!

    不挨打,好的不能真好!

    等到他們打鬧了一陣子,方炎看著黃浩然,說道:「做人要有始有終,你覺得呢?不到最後一刻,你怎麼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輸呢?」

    黃浩然明白了方炎的意思,正色說道:「我願意接受方老師的考核。」

    方炎滿意的點頭,說道:「第一道題,其它同學也可以搶答。你們每搶答成功一道題,考試的時候我會為你們多加一分-----窗前明月光是李白的千古名句,其中『床』指的是什麼?」

    「井上的圍欄。」其它學生還在思考的時候,黃浩然就已經說出答案,學霸底蘊確實不凡。

    「詞苑千載,群芳競秀,盛開一枝女兒花,這句話說的是歷史上的哪位才女?」

    「李清照。」一個胖乎乎的女孩子高聲答道。因為過於著急,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她滿臉潮紅,看向方炎說道:「我最喜歡李清照了。」

    「你叫什麼名字?」方炎走到女孩子面前,看著她問道。

    「王芳。」

    「恭喜王芳,你答對了。在下次考試的時候,我會在你的試卷上加一分。」

    「謝謝方老師。」王芳高興的說道。

    看到王芳能夠和新來的方老師這麼親密的對話,其它女生心裡羨慕不已。每個人都在心裡暗下決心,下一道題一定要搶答成功。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方炎此舉一下子就調動了學生們學習的積極性,讓每個人都跟著他的思路走下去。

    這是一位優秀的老師必備的素質,或者說是控場能力。

    「第三題,也是最後一道題。」方炎掃視全場,說道:「誰能背下完整的《弟子規》?」

    沒有人回答。

    方炎看向黃浩然,問道:「你會嗎?」

    「會。」

    「為什麼不背?」

    「因為-----」黃浩然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只會正著背。」

    「-------」

    方炎真是哭笑不得。因為自己倒著背了《道德經》,所以你也必須倒著背《弟子規》?

    「背。」方炎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黃浩然點頭答應,背道:「弟子規,聖人訓。首孝弟,次謹信------」

    等到黃浩然背完,方炎率先鼓掌,說道:「不錯,背的很好。只有少數幾個字是錯誤的,有兩句話的順序顛倒了。知識不是魔術,必須要玩出花樣來才行嗎?以你現在的年齡,現在的受教育階段,能夠做到這一步足以自傲了。」

    「謝謝老師。」黃浩然高興的說道。

    「證明你可以小學畢業了。」方炎說道。

    「---------」

    黃浩然的臉色憋得紫紅,想死。

    其它學生聽了更是想死了又死,黃浩然才小學畢業,他們算是什麼程度?幼稚園?

    「你們不服氣?」方炎把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笑著說道:「其實《弟子規》以前確實是小孩子的啟蒙讀物。這一點大家都不否認吧?」

    「方老師,這也不能怪我們。現在學校整天讓我們背這個背哪個,從來沒讓我們背過《弟子規》啊。再說,考試也不考,我們背了也沒用。」

    「確實,這不能怪你們。」方炎贊成這位學生的話。「考試不考,所以你們不背。但是,這並不是代表著《弟子規》沒有用處。我們的祖輩以前常說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先正心養性,然後才有資格去平天下。現在的人一開始就衝著平天下去了,修身養性反而就耽擱了。《弟子規》就是給我們正心養性用的,讀一讀,想一想,妙用無窮。」

    「不過沒關係,從今天開始,我將會帶著你們去領略華夏五千年的國學經典,熟悉歷史上那些叱吒風雲的人物傳奇。喝美酒、識英雄、看美人,和所有我們欽佩敬仰的人做朋友。無論他是李白還是杜甫,無論他是宋師師還是柳如是。」

    「老師,宋師師和柳如是都是妓女。」

    「誰說的?」方炎生氣的轉身,盯著那個臉上長滿青春痘的男生說道:「她們是名伶,這樣表達會不會比較文雅一些?」

    方炎一屁股坐在某位同學的書桌上,一幅推心置腹的模樣,說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真是羨慕你們的運氣,竟然有我這樣的男人做老師------不許笑,上課呢。」

    「哈哈哈------」

    大家笑得更歡了。

    這老師太搞了!

    哐------

    教室後門被人撞開,三個學生勾肩搭背的闖了進來。

    「站住。」方炎出聲喝止。

    孔國棟醉眼朦朧的看向講台上的方炎,問道:「誰能告訴我,這哥們是誰啊?瞅著有些面生。」

    「方炎。方方正正的方,上下兩把火的炎。」方炎自己答道。「這個班的語文老師。」

    「哦。原來是方老師。」孔國棟打了個酒嗝,對著方炎招手,說道:「方老師,改天請你喝酒。」

    方炎聞著教室裡濃郁的酒味,皺眉說道:「你們三個給我出去。什麼時候酒醒了,再什麼時候回來上課。」

    卡嚓-----

    孔國棟一眼把面前的椅子給踢飛,指著方炎罵道:「姓方的,你別不識抬舉,大爺高興的時候,你就是方老師。惹得大爺不高興了,你就是一坨屎------」

    「哈哈哈,一坨屎------」孔國棟的兩個跟班李陽和陳濤大笑著附和。

    方炎眼神微凜,臉上的笑容變得冷洌。

    砸場子的來了。

    按照江湖規矩,雙方應當各派高手,各施其技,勝者為王。

    方炎決定自己派自己上場。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19 PM

第八章、原本以為是兄弟,沒想藏著兩臥底!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還有一條韓愈沒好意思說出來:揍學生。

    你看看這些文人,該說的不說,總是喜歡故意誤導觀眾。

    學生耍流氓,那就是流氓學生。先是流氓,然後才是學生。

    揍之!

    方炎也看過一些教師題材的影視作品,裡面的壞學生們k粉泡妞喝酒砍人,也只是一笑而過,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名光榮的偉大的要為朱雀中學的女生和陸朝歌做牛做馬的教師,他有責任有義務對自己班裡的這種壞學生嚴加看管大加訓斥------其實他們只是單純的耍流氓也就算了,他們爹媽都不管,方炎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醉酒闖進教室影響了其它學生的正常學習,讓班級裡充滿了難聞的酒氣。最最不可容忍的就是,他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罵方炎是一坨屎------被一坨屎罵一坨屎,方炎覺得自己受到了雙倍的侮辱。

    方炎又蹦又跳又是倒背《道德經》又是賣萌搞笑還是有效果的,看到孔國棟辱罵方炎,就有學生看不過去了。

    「孔國棟,你在幹什麼?怎麼可以這麼和方老師講話?」第一個站出來的就是學霸黃浩然。

    「就是,太過份了。一點禮貌都沒有。」許影也打抱不平。

    「酒味難聞死了,快出去-----」

    ------

    孔國棟冷笑出聲,他搖搖晃晃的走到黃浩然面前,按著他的腦袋威脅道:「小四眼,你信不信我讓你腦袋開花?」

    「你敢。」黃浩然不服氣。

    「你看我敢不敢?」孔國棟說話的時候,重重地在黃浩然的腦袋上拍了一記。黃浩然一瘦弱學生,被這麼一拍,腦袋磕在書桌上,發生沉重的響聲。

    等到他抬起腦袋的時候,眼鏡鏡片裂了,額頭上紫紅一片。

    「啊-------」

    班裡的女生發出尖叫的聲音。

    「閉嘴。」孔國棟大聲吼道。「還有誰敢站出來的?下場就和黃浩然一樣。」

    「------」

    班級裡安靜下來。所有學生都一臉驚詫的看向孔國棟,看來對他極為忌憚。

    方炎在心裡冷笑,看來這幾個傢伙很有威信嘛。

    方炎走下講台,朝著後門走過來。

    孔國棟就站在黃浩然旁邊,眼神挑釁地盯著方炎。

    就連孔國棟的兩個跟班李陽和陳濤也絲毫不在乎方炎的老師身份,一左一右的簇擁在孔國棟的身後,臉帶笑意,得意洋洋的看著方炎。

    方炎在孔國棟的面前站定,說道:「你是九班的學生?」

    「九班孔國棟。你出去打聽打聽,整個朱雀中學沒有人不知道大爺的名字。」孔國棟很是驕傲的報出自己的大名。「我說,那個什麼兩把火老師,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我勸你還是別想著把第一把火燒到我的頭上-----就怕燒不著別人,反而把自己給燒燬了。」

    「你們倆也是九班的學生?」方言看向李陽和陳濤,問道。

    「當然是了。不然站這幹什麼?」大塊頭的陳濤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你們是九班的學生,我以九班語文老師的身份要求你們-----出去。」方炎看著面前這三個不良學生,表情冷峻,聲音嚴肅的說道。「你們影響了其它學生的正常學習。」

    「有影響嗎?」孔國棟笑嘻嘻地審視著其它的學生,大聲喊道:「我有沒有影響你們?」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孔國棟大笑,說道:「兩把火老師,看到沒有?他們表示學習完全不受影響。因為我們的到來,他們反而充滿了學習的激情和慾望。」

    方炎對其它學生的懦弱或者『逃避』有些失望,卻也明白自己初來乍到和學生們的感情沒有深厚到讓他們不惜得罪一群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惡霸來維護自己,他指著門口,說道:「這節課是語文課,你影響了我的教學。出去。」

    孔國棟怒了,罵道:「我說你到底是兩把火還是二百五啊?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大爺心情好的時候,我才認你這個人做老師。惹怒了大爺,你就是一坨狗屎,一坨隨時都得被人踩在腳下被趕出朱雀中學的臭狗屎----很不幸,大爺現在就生氣了。你準備滾出朱雀吧。這天上地上誰也救不了你。」

    「你嘴巴長痔瘡了?」方炎盯著孔國棟,一臉認真的問道。「說話怎麼總是帶著一股屎臭味?」

    文采好的人罵人都毒,誰讓人家詞彙量豐富比喻又生動形象呢?

    「媽的,敢罵老子------」孔國棟惱羞成怒,想要出嘴反駁,卻發現自己實在罵不出比這句更惡毒的話,氣極之下,一拳打向方炎的左臉。

    學生打老師,真是不怕死。

    方炎右手一探,繞著孔國棟的手臂劃了一個圓圈。

    掃清塵!

    咚------

    「啊------」李陽捂著眼睛慘呼出聲。

    他只是看熱鬧的,怎麼這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面了?

    孔國棟愣了一下,只當是自己喝多了酒手腳不靈活。

    怒吼一聲,再次出拳打向方炎的胸口。

    方炎再次出手劃圈,然後手背向後一推。

    展鳳尾!

    砰!

    陳濤胸口中招,身體連連後退。

    陳濤和李陽被打懵了,老大這是怎麼了?怎麼專朝他們下手?

    「還不上來幫忙。」孔國棟酒意上湧,仇恨攻心,一邊朝著方炎撲過去一邊大喊大叫。「今天我要撕了這雜種。」

    陳濤和李陽趕緊起來助戰,不敢讓孔國棟一聲吃虧。

    於是,全班學生都見到了神奇的一幕。

    「我打死你,你敢插我的眼睛----」李陽一拳打在陳濤的臉上。

    「你這個王八蛋,你踢我的蛋,我和你拼了-----」孔國棟的鼻樑中招。

    「你們竟敢打我,你們竟敢打我-----」孔國棟追著李陽爆打。

    ---------

    方炎被三人圍攻還輕鬆愜意,時不時的招招手劃個圈,勝似閒庭信步。

    表面上看起來,正在發生的這場很不文雅的亂鬥和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他只是一個處在局內的局外人。

    「我還以為他們是好兄弟,原來有兩個是臥底。」一個學生呆滯良久,無限感慨地說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20 PM

第九章、打不還手,罵要還口!

    孔國棟氣喘吁吁地躺倒在地上,鼻子流血,眼睛紅腫,模樣看起來非常的狼狽。

    他的兩個好兄弟李陽和陳濤分別在他的臉上招呼幾拳身上招呼幾腳後,他的酒勁兒徹底的過去了。

    即使他的家裡背景不凡,但是學生打老師終究有些違背人倫違反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他現在也有些後怕。

    可是,害怕又很快被羞惱所替代。

    「一定是他搞的鬼。」孔國棟在心裡想著。他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其中有蹊蹺?

    他對李陽和陳濤還是有瞭解的,這兩個兄弟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會爆打自己。

    再說,李陽和陳濤這個時候也躺倒在他身邊呢。

    他們兩個傷的比自己還嚴重。畢竟,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攻擊兩人,但是李陽和陳濤對他下手時還是非常顧忌的。

    可是,二把火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都沒看到他出手,為什麼他們拳打腳踢全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方炎蹲在地上,問道:「你沒事吧?」

    「姓方的,你有種。」孔國棟咬牙切齒的嘶吼。嘴巴上也被人打了一拳,說話牽扯到傷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對方炎的恨意就更濃。

    「這個不用懷疑。我以後肯定會娶一個妻子生幾個孩子。」方炎說道。「我這麼好的基因,不留幾個種實在是全人類的損失。」

    「你敢玩我,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你等著吧,很快你就要滾出朱雀----你等著吧。想在朱雀教書,門都沒有。」

    「說話還這麼有力氣,看來你一點事也沒有。」方炎說道。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瞪著孔國棟,沉聲喝道:「酗酒打架,咆哮教室,毆打老師和同學,你們還是不是學生?還像不像個學生?你們是流氓,是罪犯。我會向學校提議對你們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進行處分。」

    孔國棟差點兒沒有直接氣暈過去,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眼睛惡毒的盯著方炎,嘶聲喊道:「方炎----姓方的,你很快就會遭到報應。很快就會遭到報應。」

    李陽和陳濤也爬了起來,三人看向方炎的眼神充滿了嘲諷和同情,然後互相攙扶著朝教室外面走去。

    之前互相毆打的事情一筆勾消,他們又成了噩運三寶不幸福也不快樂的一家人。

    方炎目送他們遠去,轉身對身後的學生們說道:「這些學生------太過份了。」

    「老師------」

    「作為你們的老師,我有責任有義務以身作則,用實際行動給你們做個表率,我們要堅決地和邪惡勢力流氓學生做鬥爭。」方炎一幅英勇就義的模樣,昂首挺胸說道。

    「他爸是校董。」黃浩然捂著額頭,小聲說道。

    方炎的表情變得僵硬,嘴巴張了張,苦澀的說道:「我現在追上去道歉------應該來不及了吧?」

    「-------」

    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看來,真的是來不及了。

    --------

    --------

    看著牆角那盆之前無限歡喜的登天梯,陸朝歌有些心煩氣燥。

    這個傢伙,他當真是來做老師的嗎?

    為什麼才來上第一節課,一位很有影響力的校董就已經打電話到她的辦公室要求把他辭退並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老師打學生,這樣的控告可是極端的嚴重。

    如果事情傳出去了,對學校的名譽影響也是極其惡劣的。

    都什麼年代了,怎麼能夠體罰學生呢?

    「年輕人啊,還是太容易衝動了。」陸朝歌在心裡輕輕搖頭。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陸朝歌離開牆角,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這才出聲喊道:「進來。」

    方炎推門進來,滿臉堆笑的看著陸朝歌,說道:「陸校長,你找我?」

    「坐。」陸朝歌指了指前面的椅子。準備公事公辦地和他好好談一談。批評幾句然後把人放走,也算是對老校長那邊有個交代。

    「謝謝陸校長。」方炎走到陸朝歌的大辦桌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沒想到這麼快又能和陸校長見面,真是緣分啊。」

    「-------」陸朝歌就覺得一股火氣堵在胸口,出不來又下不去,憋得她非常的難受。

    為什麼看到這個混蛋就想對他野蠻呢?

    「這不是緣分,是我有事找你。」陸朝歌一句話斬斷他的妄想。

    「不,這是緣分。」方炎說道。「陸校長,你想啊,咱們學校有兩百多名老師,加上辦公室工作人員人數就更多了,為什麼陸校長偏偏就有事找我而不是找他們?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陸朝歌強制壓下心裡立即把他趕出去的衝動,直接了當的進入主題,說道:「有人向我匯報,說你和學生發生了劇烈的衝突,有這回事嗎?」

    方炎輕輕歎息,說道:「陸校長,不瞞你說,在走上這個工作崗位之前,我就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學生們還都年輕,年輕人的情緒比較容易失控,容易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這是難以避免的。有位哲人說過,年輕人犯錯誤,就連上帝都能夠原諒-----我雖然沒有上帝他老人家那樣的胸襟,但是我心裡明白,對自己的學生還是應該多一些包容心的。」

    「方老師------」

    「他們怎麼對我我都能夠接受,誰讓我是他們的老師呢?我準備回頭和他們好好談一談,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方炎老師------」

    「陸校長,你也不用特意把我叫到辦公室安慰我。我是個男人,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夠扛得住的。雖然他們想打我,但是我都做到了打不還手罵要還口------」

    「方炎------」陸朝歌要跳起來罵人了。這混蛋竟然玩起了自我表揚?

    「陸校長,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過,從這件事情當中,我們也要吸取教訓。要對那些犯過錯誤的學生批評教育為主,不要動不動就要開除他們的學籍-----他們現在只是小流氓,如果我們把他趕到社會,那就成了大流氓。他們在學校,也只能禍害我一個,但是到了社會,那禍害的人可就多了。」

    「方炎。你閉嘴。」陸朝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方炎一臉錯愕的看向陸朝歌。這女人-----有話好好說嘛,幹嗎發這麼大的火?

    「呼-------」

    陸朝歌吐出一口悶氣,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方炎,有人指控你毆打體罰學生,是這樣嗎?」陸朝歌眼神犀利地盯著方炎,語氣不善的問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21 PM

第十章、朱雀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

    「什麼?」方炎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裝,你繼續裝。」陸朝歌在心裡冷笑不已。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饒有興致的打量起方炎的演技,說道:「有人投訴你毆打學生,這件事情屬實嗎?」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方炎一幅傷心欲絕難以接受的模樣。「怎麼可能?我是老師,怎麼可能去毆打自己的學生呢?」

    「我接到的信息就是這樣的。方炎,你有責任給我一個解釋。另外,投訴方想要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方炎面色灰暗,心若死灰,很是疲憊地說道:「沒想到是這樣。沒想到是這樣-----我拚命的維護他們,保護他們不受傷害。我以為這樣就是一個好老師,一個合格的老師,沒想到他們卻這樣對我。」

    「我很傷心,更多的是痛心。現在的學生怎麼都這樣?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點的擔當和責任感?難道他們就不懂得知恩圖報?這是什麼行為?這是東郭先生和狼,我這個可憐的東郭先生遇到了一群白眼狼。」

    「方炎老師----方炎,你不要激動。」陸朝歌勸慰方炎冷靜下來,說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事情是這樣的。」方炎舔了舔唇角,說道:「故事比較長,能不能給我喝杯水?-----你坐你坐,我自己倒就好。」

    「------」陸朝歌覺得自己很無辜。她並沒有準備起身啊。

    方炎自己跑去倒了一杯開水,端到陸朝歌面前,問道:「有茶葉嗎?給我幾片。喝慣了,白開水喝的沒滋沒味。」

    陸朝歌看了他幾秒,從抽屜裡把自己的茶葉罐丟了過去。

    方炎打開茶葉罐聞了聞,嘖嘖稱讚:「好茶。今年新出的雨前龍井,只有小芽,千金難求。炒茶的也是高手,不焦不嫩,恰恰好。」

    陸朝歌詫異的看了方炎一眼,心想,他倒是個品茶高手。

    方炎撮了幾根茶葉丟進自己用的一次性茶杯裡,把茶葉罐還給陸朝歌,問道:「我們說到哪兒去了?對,炒茶的是高手,不焦不嫩-----」

    陸朝歌用手指頭敲擊桌面,說道:「我找你過來不是要和你品茶的,有人指責你毆打學生,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對對。是這事兒。」方炎說道。「這是指鹿為馬,我覺得我很冤枉。」

    「嗯?」

    「這件事情不是老師體罰學生,而是老師被學生毆打。」方炎高傲冷酷地瞥著陸朝歌,說道:「你一定沒辦法相信吧?在今天以前,我也沒辦法相信。朱雀中學是華夏國最好的私人高中,之一。我慕名而來,想著為這所名校和你奉獻我的青春和身體。以後如果我們有了孩子-----」

    啪-----

    陸朝歌臉色紅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生氣的吼道:「誰要跟你生孩子?」

    「你不要誤會。」方炎擺手說道。「我是說,以後我有了孩子,你也有了孩子,我們大家都有了孩子----我會把孩子送到朱雀中學來讀書。做為父母,我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受到最好的教育。可是,朱雀中學太讓人失望了。老師打學生,這種事情違背人倫,簡直天理難容。」

    「誰打你了?」陸朝歌胸口劇烈起伏。她知道自己被這個傢伙給調戲了,可是,他的話裡完全沒有任何漏洞,你就是想追究也沒有任何的把柄證據,只會讓自己更加的難堪。

    「九班的三名學生,鄭國棟、李陽和陳濤。他們三人翹課喝酒,醉薰薰的闖進課堂。我讓他們酒醒了之後再進來,他們就出口罵人,說他們高興的時候認我是老師,不高興的時候我就是一坨屎-----我是屎嗎?我不是。我不是屎,他們卻罵我是屎那就是罵人。」

    陸朝歌沉默了。

    那位校董打來電話,說他的兒子和另外兩名學生遭到新來老師的刁難,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現在他的孩子傷勢極重,正在學校醫務室接受治療。

    更糟糕的是,李陽是學校教導主任的兒子,而陳濤的父親陳大海是九班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

    如果三方一致咬定方炎打人的話,方炎這一邊是非常吃虧的。

    「你有什麼證據?」陸朝歌問道。

    「證據?我能有什麼證據?」方炎氣憤的說道。「我就是證據,打人的學生也是證據。全班學生都是證據-----他們張嘴罵人,有學生替我打抱不平被他們打破額頭,眼鏡片也被打碎,這些都是證據。」

    「可是,那三名學生好像也傷得很嚴重。」陸朝歌提出自己的疑點。

    「他們原本是想打我,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卻內訌起來了。然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就打起來了----我在中間勸都勸不住。」方炎搖頭。「這些學生----素質怎麼就這麼低呢?

    陸朝歌看向方炎,問道:「你知道鄭國棟父親的身份?」

    「身份?什麼身份?」方炎疑惑的問道。「在老師面前,他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學生的父親。難道因為他的父親是校長,是副校長或者校董校醫什麼的,我就得對他們網開一面?不,我做不到,我的良心不允許,我的職業操守也不允許。」

    「你有職業操守這種東西嗎?」陸朝歌在心裡偷偷想道。

    方炎像是這才明白了什麼,緊張地問道:「鄭國棟的父親是什麼身份?」

    「我們學校的校董,最大的投資方。」陸朝歌說道。

    方炎挺起胸膛,強硬的說道:「難怪鄭國棟這麼囂張狂妄目中無人,又是一個『我爸是李剛』的真實案例。同志把友誼毀了,小姐把美女毀了,無良父親把孩子給毀了。」

    陸朝歌看向方炎,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我相信陸校長會還我一個公道。我從來都不懷疑這一點。」方炎說道。

    陸朝歌暗恨。這種破事你怎麼好意思往我一個女人身上推?

    不過,陸朝歌還真是沒辦法脫身。

    她是主管學校人事的副校長,方炎是走是留主要由他來決定。

    從方炎的解釋中,陸朝歌清楚他是佔了理的。再說,鄭校董的那位公子哥是什麼德性他也有所瞭解。

    校園紈褲三人組,這個組合在朱雀中學可是大名鼎鼎。

    可是,現在鄭校董的兒子被人打了。如果不給他們一個交代的話,鄭校董那邊肯定不肯就此罷休。

    稍微沉吟,陸朝歌就下定了決心,說道:「白的就是白的,黑的也就是黑的。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誰應該承擔什麼責任-----誰就得承擔什麼責任。」

    「我就知道。」方炎大樂。

    「知道什麼?」

    「朱雀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辯忠奸。」

    「你說什麼?」陸朝歌的臉黑了下來。

    「你沒他黑。」方炎趕緊解釋。

    「-------」

    「他沒你白。」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22 PM

第十一章、不做鹿不做馬,只是要討一個說法!

    朱雀中學。極少對外開放的小型會議室。

    「方炎必須開除。」一個臉膛發紅的中年男人聲音沉穩的說道。「這樣的老師,簡直是我們朱雀中學的恥辱。要是被媒體知道了朱雀中學有老師體罰學生的事情,那對我們朱雀的名譽是多麼沉重的打擊?還有哪家的家長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我們朱雀中學裡來讀書?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會給我們的學校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

    說話的人是朱雀中學的校董鄭天成,他平時不負責學校事務,但是當學校有什麼重要事項需要做決策時,他又必須到場。

    開除一個還沒有正式轉正的老師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因為事情牽扯到他的兒子,他就特意過來組織了這個會議。

    說到這裡,他就抬頭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陸朝歌。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堅持,如果他打完那通電話,陸朝歌立即把事情給辦妥當了,他哪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的動員來開這個會?

    這個女人,還真是驕傲啊。看來得找機會給她一點壓力才行。

    美國的教育女王,看來還沒有完全適應華夏國的國情呢。

    「我贊成。」一個高高瘦瘦戴著幅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道。他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李明強,鐵桿的鄭天成嫡系。「我們學校的校訓是團結活潑勤奮善良,我們一直致力於提升學生的個人素養。可是,我們更不能忽略了對老師的嚴格要求。上樑不正下樑歪,如果帶頭的老師都是這種低素質人員,我們又怎麼能夠如此苛刻的要求學生呢?」

    「我建議,對這種有暴力傾向的老師一定要及時,準確的處理。把他清除教師隊伍,並且要報警追究他的刑事責任。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也為朱雀中學的廣大教師隊伍做個警示。這樣的錯誤,只犯一次就夠了。以後絕對不能再犯。」

    「我也贊成鄭先生和李主任的提議,這樣的事情絕不可以姑息。」

    「同意。」

    --------

    陸朝歌冷眼看著這些人抱成一團來迫害一名新來的老師,心裡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意以及來自內心深處的悲哀。

    陸朝歌已經通過自己的渠道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明明是他們的孩子犯了錯,為什麼要離開的卻是那位被欺負的老師?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好人沒有好報,壞人猖獗當道?

    「我不同意。」陸朝歌猛地站了起來,聲音堅定態度強硬的說道。「方炎老師沒有錯,他不應該被我們驅逐。如果我們把一個無辜的老師趕出學校,我們的學校還怎麼立足?我們怎麼向朱雀中學的兩百三十二位教職工交代?怎麼向那些親眼見證了事情發生發展的學生們交代?」

    誰也沒有想到陸朝歌的反擊是這麼的兇猛,這個女人----她吃錯藥了?還是說,她和那個姓方的老師有什麼親密關係?

    「沒有錯?把自己的學生打的住進了醫院,這還沒有錯?」李明強冷笑不已。「陸校長,你還真是懂得包容下屬啊。」

    「那是學生自己打架受傷。他們還打傷了同班同學黃浩然。」陸朝歌據理力爭。

    「一派胡言。據我們所知,鄭國棟和李陽陳濤兩名學生關係密切,進教室之前還一起吃的午飯,怎麼可能自己打架受傷?」

    「就是。肯定是方炎動的手,卻把責任推卸到學生身上。」

    「這種沒有責任感的老師一定要清除教師隊伍,簡直是我們的恥辱。」

    -------

    「那就驗身。」陸朝歌說道。

    「什麼?」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陸朝歌。怎麼個驗身?

    陸朝歌稍微猶豫,說道:「既然你們認定是方炎老師動手打人,受傷學生的身上一定有方炎老師的指紋。我們對受傷學生進行驗傷,如果他們身上當真有方炎老師動手的痕跡-----方炎老師願意接受辭職的處理。」

    說實話,提出這個解決辦法,陸朝歌心裡也是沒底的。

    他相信方炎沒有動手打學生,但是,在拉扯碰撞中,總會有過身體接觸吧?

    如果當真在那三名學生的身上找到了方炎的指紋,難道當真讓方炎辭職?

    但是,這個辦法是方炎自己提出來的。他對自己信心滿滿,而此時的情況也不會給陸朝歌更多的選擇------

    「那就驗身吧。」鄭天成一語斷決。

    --------

    --------

    陳大海站在教室,眼神嚴厲地掃視全班同學一遍,說道:「太不像話了。老師打學生,這還有天理嗎?這都是什麼年代了?老師還靠體罰學生來管教學生?這不只是無能,簡直是無恥。」

    班級裡噤若寒蟬,所有人都低下腦袋不敢和陳大海的眼神對視。

    陳大海對自己的威嚴非常滿意,聲音稍微溫和了一些,說道:「新來的語文老師方炎毆打鄭國棟李陽陳濤三名學生事件,學校已經知道了。正在開會討論此事,學校給出的處理是辭退方炎,並且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嘩-----

    聽到方炎要被趕走,班級裡有些騷亂。

    方炎雖然是第一天過來上課,但是他已經用他的博學他的幽默吸引了不少學生。這是一個很好玩也很容易讓人親近的老師,他們不捨得和他分開。

    「安靜。」陳大海大聲喝道。

    學生們立即噤聲。陳大海是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掌控著他們的『生死大權』。

    「任何人做了錯事都要承擔責任。老師也不例外。把學生打的住進醫院,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嗎?」陳大海厲聲說道。

    「方老師沒錯-----」黃浩然出聲說道。

    陳大海的眉頭跳了跳,說道:「方老師有沒有錯,你們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學校說了算。學校已經做出決定,誰也沒辦法更改。我勸在座的各位同學,最好冷靜一下,知道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應該說-----以後我們相處的日子還長。」

    方炎走了,陳大海還在。誰敢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個即將離開的老師而得罪自己的班主任?

    「誰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陳大海問道。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避開他的眼神注視。

    「這一節課大家自習。」陳大海走下講台,朝著門口走去:「黃浩然出來。」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23 PM

第十二章、你不讓我過好,我也讓你不好過!

    黃浩然腦袋低垂,額頭上貼著一塊白色的紗布。

    下課的時候同學送他去了學校醫務室,經過檢查,額頭只是輕微碰傷,傷得並不嚴重。

    陳大海看著黃浩然腦袋上的傷口,一臉關切地問道:「黃浩然,你的腦袋沒事吧?」

    「沒事。」黃浩然低聲說道。

    「唉,方炎老師也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呢?現在每一個家庭都只有一個孩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生怕磕著碰著。他倒好,今天一來就把人給打成這個樣子。說起來真讓人心痛啊。」

    「不是方炎老師打我-----」黃浩然說道。

    「黃浩然。」陳大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剛才還溫和的聲音也變得冷硬。「就是方炎老師打了你。他原本是想動手打鄭國棟,結果不小心打著了你。」

    「不是這樣。」黃浩然咬牙堅持。

    陳大海沉默了,眼神如刀子般的在黃浩然的臉上刮來刮去。

    在初高中階段,敢忤逆老師的學生還真不是太多。

    「黃浩然,在我面前,你還是個孩子-----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高中生,應該用一個大人的身份去思考問題了。」陳大海苦口婆心的勸著。「聽老師的一定不會有錯,對不對?難道老師還能害你不成?」

    黃浩然閉嘴不答。

    「黃浩然,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優異的成績進入朱雀中學,你的父母一定對你有著很高的期望吧?你應該知道怎麼選擇,不是嗎?你放心,以後我的數學課上,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儘管問,隨時都可以,陳老師單獨給你開小差。」陳大海拍拍黃浩然的肩膀,一幅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模樣,說道:「方炎老師是一定會走的。你是臨時語文課代表,等到新的語文老師過來,我讓他幫你轉正。可不要忘記了,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

    說完,陳大海轉身離去。

    黃浩然臉色難堪之極,狠狠地握緊自己的拳頭,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聲音說道:「可是,錯的就是錯的-----」

    --------

    --------

    「陸校長,我覺得你的髮型很適合你。即時尚又幹練,即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又不遮掩你的美麗-----你的衣著打扮每一處細節都能體現出你是一位很有品味的女人。」方炎站在陸朝歌的身後,小聲嘀咕著說道。

    鄭經站在方炎的身邊,聽到方炎厚顏無恥的誇獎陸校長,心裡即妒忌又憤怒。

    妒忌的是,這麼不要臉的話為什麼就那麼理所當然的從他嘴裡跑出來了呢?

    憤怒的是,明明警告過他不要試圖去搭訕或者調戲陸校長,他難道從來都沒有聽在耳朵裡?

    「方老師,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鄭經提醒著說道。

    「謝謝鄭主任的關心。」方炎轉身向鄭經道謝。「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動手打人,所以我並不擔心他們的身上會有我的指紋痕跡。」

    「萬一要是挨著碰著了-----」

    「不可能。」方炎說道。「我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一般不和男人有身體接觸。」

    「-------」

    「方炎,我為你爭取過。」陸朝歌說道。

    「我明白。」方炎跨前一步,身體前傾,更加貼近陸朝歌。「陸校長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就算以身相許也償還不清楚-----」

    「方炎------」

    陸朝歌和鄭經同時呵斥。

    陸朝歌冷冷地掃了鄭經一眼,對方炎說道:「以後說話要注意場合。」

    陸朝歌只是囑咐方炎說話要注意場合,卻沒有說這樣的話不能說,其中的深意頗值得玩味。

    鄭經也知道自己犯錯了,訕訕的笑著,卻不敢再多說什麼。

    過多的參與,只會讓陸朝歌對自己反感。不利於完成那位大爺交代的任務。

    「好的陸校長,我一定私下說。」方炎保證似的說道。

    「如果你今天被炒-----」

    「我不哭不鬧不炫耀,也不需要有人知道。」

    「-------」這貨在背歌詞嗎?

    哐-----

    化驗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陸朝歌和所有有資格湊前的人全都圍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問道:「蔡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怎麼樣了?」

    蔡醫生示意大家保持安靜,說道:「經過我們檢驗室科學嚴謹的化驗和比對,把從患者身上收集到的

    指紋和目標嫌疑人的指紋進行比對-----」

    「怎麼樣?」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他。

    「完全不符合。」蔡醫生說道。

    「一個都沒有?一個比對成功的都沒有?」李明強不死心的問道。

    「一個也沒有。」蔡明強說道。「經過我們仔細精密的分析研究,發現三名患者身上的指紋都是彼此留下的,也就是說-----他們互相攻擊了對方。」

    「--------」

    李明強想要殺人。

    誰讓你補充這句的?誰讓你補充這句的?

    「檢查報告給我。」陸朝歌說道。

    蔡醫生把檢查報告遞給陸朝歌,陸朝歌接過報告看了一番後,然後把紙張高高舉起,對著在場的眾人說道:「現在真相大白,可以解除方炎老師毆打學生的嫌疑了吧?」

    李明強臉色鐵青,說道:「這只是第一步的調查結果,具體是什麼情況,還需要問一問九班的學生。他們都在現場,是事件發生的見證者。」

    「再說,學生在教室打架,老師也有監管不利的責任。這樣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是一位合格的老師嗎?我們朱雀中學是精英學校,不要這樣的庸才老師。我還是提議把方炎開除,在全社會選聘更優秀的人才來擔任九班的語文老師。」

    陸朝歌正待說話,方炎卻神奇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體前面。

    他一臉愧疚的看著李明強,說道:「李主任說的對,學生打架,我這個老師是有責任的。我建議只給這三名學生記個大過就好了,千萬不要把他們開除。是我沒能管理好他們,主要責任應該由我來承擔------」

    「--------」

    在場的人全都傻眼了。

    李明強幾乎要嘶吼出來了:誰說要開除了?誰說要把他們開除了?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24 PM

第十三章、聽你這麼說很難過,要不你說有事騙騙我!

    陸朝歌會意,立即接話說道:「翹課喝酒,大鬧課堂,毆打同學、侮辱老師-----這幾名學生的犯錯性質非常嚴重。他們的存在會影響朱雀中學名譽,在學生中間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

    頓了頓,她看向李明強,說道:「但是,既然方炎老師主動為這幾名學生說情,並且承擔了主要的責任----李主任,我建議將這三名學生記大過處理,你覺得呢?」

    「再查查吧,說不定是場誤會-----」李明強眼神銳利的看著方炎,彷彿要把這個年輕的語文老師的五腑六腑全都給掃視清楚。「方炎老師還是很有責任感的,對學生也充滿了耐心和包容,是一位很不錯的老師。把九班交到方炎老師手上,我們都是放心的。」

    李明強主動妥協了。

    李明強的態度不重要,但是,他此時代表的他背後的鄭天成,這個表態就非常關鍵了。

    陸朝歌點了點頭,說道:「我再讓人去問問,把事情給調查清楚。一定公平公正的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好。」

    「我相信陸校長一定能夠處理好。」李明強冷硬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向醫院外面走去。

    事情真相大白,其它人見到李明強離開,也跟著走了。

    陸朝歌轉身看著方炎,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因為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方炎說道。

    「方炎老師,我很認真的在問你問題。」

    「陸校長,我也很認真的在回答你的問題。」方炎說道。

    他真的沒有撒謊,太極原本就講究的是有圈似無圈,有極似無極。借力打力,不觸身體。

    民間有一些太極高手講究打人不用手,用手算出醜。

    打人的時候連手不用,想起來就覺得即牛逼又裝逼。

    方炎雖然打不過葉溫柔那個暴力女,但是,對付這三個喝醉了酒連站都站不穩的學生實在不用耗費什麼樣的力氣。

    陸朝歌就盯著方炎不說話。她覺得自己從這個傢伙嘴裡討不著一句實話。即使自己剛才還那麼用力的在幫他。

    方炎知道陸朝歌不信,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在看。」

    「你看到裡面滿滿的真誠了嗎?」

    「我看到一坨眼屎。」陸朝歌氣極,轉身就走。

    「方炎,你-----好自為之。」鄭經想訓斥方炎幾句,但是話到嘴邊,知道說也沒用,快步朝著陸朝歌追了過去。

    「陸校長,我們用得著那麼費力的保方炎嗎?」鄭經跟在陸朝歌的身後,賠著笑臉說道:「為了一個新來的老師得罪鄭校董李主任他們,不合算啊。」

    「什麼叫做合算什麼叫做不合算?」陸朝歌停步反問。

    「這----我也是為了陸校長好。我覺得陸校長好不容易在學校站穩腳根,不用急著和他們硬碰硬。」鄭經趕緊解釋。

    「我沒想過和他們硬碰硬。正確的我就去做,不正確的我就不做-----」陸朝歌冷笑出聲。「他們只想保全自己的孩子,有沒有想過如果讓他們得逞,會給其它的學生心裡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他們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了,以後還能夠指望他們有多好的品性和操守?沒有好的修養道德,就算能力再強又能怎麼樣?」

    「華夏和美國的國情不太一樣--------」

    「太陽代表白天,月亮代表黑夜。竹有竹節,樹有根筋。黑是黑的,白是白的。這在任何一個國家都一樣-----這裡是朱雀中學,我是朱雀中學的副校長。我要讓他們一樣,他就必須要一樣。」陸朝歌斬釘截鐵的說道。「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妥協,但是有些事情-----我寧願流血。」

    陸朝歌昂首而去,留下不屈的神情和窈窕的背影。

    高跟鞋叩擊地面發出『咯咯』的響聲,每一下都敲擊心靈。

    鄭經呆立原地,久久地才吐出一口濁氣:「第一次覺得----她的霸道不是那麼讓人討厭。」

    想了想,他又咬牙切齒起來,罵道:「都是方炎這個災星,看我怎麼收拾你。」

    -------

    -------

    鄭國棟、李陽和陳濤三人住在同一間病房,其實他們傷的並不嚴重,但是為了『栽贓』方炎,他們都對自己的形象進行了二次加工。

    李陽的整個腦袋都用白色紗布包起來,陳濤的左手打著石膏,鄭國棟的眼睛一片紫紅-----鄭國棟沒裝,他的眼睛不知道是被陳濤還是李陽給打了一拳,直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生痛。

    「那小子敢得罪我們,一定得玩死他。」陳濤出聲罵道。

    「等我們出去,恐怕已經找不著他的人了。」李陽大笑。「我進來的時候給我爸打過電話,我爸說這樣的老師不配為人師表。我爸既然說過這句話,他是別想在朱雀混了。」

    「我爸也說會過問這件事情。」鄭國棟正舉著手機玩手機遊戲。

    「有鄭叔叔出馬,那小子死定了。」李陽和陳濤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說的『那小子』是指我吧?」方炎站在病房門口,笑呵呵地看著床上的三人。

    李陽和陳濤一臉驚嚇,鄭國棟想要從床上跳起來,手機沒抓穩砸在眼睛上,疼得他啊啊直叫。

    「你怎麼在這裡?」李陽警惕的問道。

    這混蛋有些邪門,就跟會使魔法似的。他們原本想出手把他揍一頓,沒想到倒是他們三個住進醫院了---他現在過來幹什麼?

    難道是因為知道自己要被學校開除,在離開之前先溜進來把自己三人爆打一頓?

    想到這種可能性,李陽更加害怕了,對著外面喊道:「醫生醫生-----護士----快來人啊-----」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方炎覺得對方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我是你們的老師,你們是我的學生。我的學生受傷住院,我過來看看他們有什麼不對?」

    他指了指李陽,說道:「別喊了,你叫破喉嚨也沒用----我是你們的老師,又不是要非禮你們的匪徒。你們有什麼好害怕的?再說,你們的臉就是天生的防狼工具。安全著呢。」

    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互相瞅了瞅,都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方炎拉了張椅子坐在鄭國棟的身邊,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鄭國棟回答道。他想不明白這傢伙怎麼突然間這麼好心的關心自己了。難道是示弱求饒?

    哼哼,可惜,太晚了!

    「聽你這麼說我很難過。」方炎滿臉的遺憾,說道:「要不你說你有事騙騙我?」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0:25 PM

第十四章、你們主任住哪裡,我去給他送點禮!

    「聽你這麼說我很難過,要不你說你有事騙騙我?」

    鄭國棟只覺得喉嚨一甜,有種當場噴血的衝動。

    想要罵他一句賤人,擔心全世界的賤人都提出抗議。

    「你沒走?」鄭國棟惡聲問道。父親明明說會出面解決這件事情,為什麼這個混蛋傢伙還大搖大擺的走進他們的病房?

    「你是說離開朱雀?我是想走來著,但是學校領導覺得我知識淵博,對學生耐心包容,現在想找我這樣的好老師實在是太困難了----我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盛情難卻,就決定留下來,把我的青春和身體奉獻給這所學校。」

    青春?身體?

    鄭國棟三人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們以後還要經常和他打交道。

    「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方炎很是大度的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來,說道:「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喜歡記仇的男人,反正我之前也沒有吃過虧----」

    「-------」

    「按照年紀,我是你們的長輩。按照身份,我是你們的老師。你們讓我佔點便宜怎麼了?吃虧是福,年輕的時候多吃些虧,以後就能像我一樣享福。只要咱們能夠保持這種正常健康的關係,我相信以後我們一定會生活的很愉快。你們覺得呢?」

    「不可能。」鄭國棟的眼睛都紅了,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方炎,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不是你走,就是我們走。你和我只有一個人能留在朱雀。」

    「就是。別得意。我們一定會把你趕走的-----」

    「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下次不行還有下下次----總有一天你會被趕滾蛋-----」

    -------

    「都表態完了?」方炎問道。

    「出去。」鄭國棟指著門口說道。

    「你們說這個世界上有人願意給一群混蛋做老師嗎?」

    「-------」

    「沒有吧?方炎自個兒回答道。

    「-------」

    「所以,你們能理解聽到你們這麼說我有多開心嗎?」方炎笑起來像是一頭狡猾的狐狸。「借用一位前輩的話來說就是-----我的醫術沒有那麼廉價。不不,是我的知識沒有那麼廉價。」

    「-------」

    直到方炎離開病房,鄭國棟和李陽陳濤三人還傻乎乎地愣在哪兒。

    「鄭少,要不----咱們換班吧?」李陽說道。

    「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以後咱們也做老師,打狗日的兒子----」陳濤說道。

    砰!

    鄭國棟一拳砸在牆壁上,吼道:「不走。死也不走。要走也是他走。」

    --------

    --------

    方炎很快就遭到了對方的報復。

    他看著這窗戶繡跡斑斑,牆壁漆黑髮霉,天花板還在向外面滲水的小單間,問道:「這就是教師宿舍?」

    朱雀中學有明文規定,如果在職老師有需要,可以提出住校申請,學校會為每一位單身老師安排一個房間。

    但是,明文裡面沒有規定,具體要把老師分配到哪一個房間。

    走在校園的時候,方炎覺得朱雀中學的硬件設施還是很不錯的。綠蔭蔥蔥,萬紫千紅。籃球場足球場游泳池健身室一個都不少,比一些二三流大學的條件還要更好一些。

    學校不差錢!

    但是,來到自己的宿舍後他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如果老師全都安排進在這樣的房間裡,學校的老師不全都要跑光了?

    「還是說,只有自己是這樣?」方炎的心裡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是的。」小李說道。小李是學校後勤處的工作人員,負責安排方炎的食宿問題。至於後勤處的主任是哪位----抱歉,方炎的級別太低,根本就沒見著主任大人的面。

    「其它老師也住這邊?」方炎伸頭朝外面看過去。「我怎麼沒看到其它的老師在啊?」

    不僅僅沒有發現其它老師,整條走廊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難道說,今天所有的老師都在忙著上課?

    「別的老師不住這邊。他們另有安排。」小李很是不耐煩的說道。

    「小兄弟-----」

    「誰跟你是兄弟了?」小李生氣的說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就比我年長很多了?

    在社會上工作,就怕別人說你『小』了。小不僅僅代表你年輕,還代表你沒資歷。以後分房沒你,升職沒你,你就永永遠遠都是一個『小弟弟』。

    「大哥,我就是想請問一下,為什麼其它的老師都住在別的地方,我住在這裡?你看看,這地方能住人嗎?屋子發霉不說,還在向外面滲水-----能不能給我換一間?」方炎小聲哀求。

    小李對方炎叫他『大哥』的態度很滿意,見到周圍也沒別人,小聲說道:「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沒有啊。」方炎說道。「我今天才來報道,怎麼會得罪人呢?來不及吧?」

    「奇怪啊。」小李說道。他也沒辦法想像一個第一天上班報道的老師就把學校高層給得罪完了。「明明教師區那邊還有房間,怎麼把你給分到這雜工區了?」

    「雜工區?」方炎一愣。

    「你知道這地方住的都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方炎搖頭。看來裡面的水還真是深啊。

    這就是那些人給自己的下馬威嗎?

    「門口看門的保安食堂做飯的阿姨還有燒鍋爐的-----他們住的房間都比你這間好。這一間屋子以前沒人住,一直做雜物間使。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把你給分來了。為了給你騰地兒,我們後勤處還專門派了兩個人過來把屋子裡的破桌子爛椅子給搬空了。」

    「這不是欺負人嗎?能不能給我換一間?」

    小李聳聳肩膀,說道:「這是主任親自安排的。我可沒權利做主。除非主任發話,或者說你能夠找到比主任級別還高的領導幫你說話-----不過,主任既然這麼幹,肯定有這麼幹的理由。你啊,肯定是得罪人了。」

    「太過份了。」方炎怒了,喝道:「你們主任住在哪兒?」

    小李嚇了一大跳,說道:「你想幹什麼?你可別亂來啊-----」

    這些情況是他告訴方炎的,如果方炎跑去找主任的麻煩,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我去給他送點禮。」方炎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的說道。

    「--------」

    小李差點兒被這個答案給噎死。傻站了好一陣子,然後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有悟性。」小李對著方炎豎起了大拇指。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1:55 PM

第十五章、屠夫的女兒你也敢碰!

    做為一名有節操的人民教師,方炎是不可能去給領導送禮的。

    再說,他就是想送,也沒有本錢啊。

    翹家逃跑的時候,就從抽屜裡扒拉了一些現金。銀行卡信用卡什麼的都不敢帶,帶了也不敢用。以方家和葉家的實力,他要是敢在這座城市用銀行卡取錢,恐怕第二天大部隊就浩浩蕩蕩的殺過來了。

    殺過來之後就要把他殺了。

    每年一次的大比武時期翹家,他可以想像葉溫柔那個女人的憤怒以及他老爹的暴怒-----算了,今天很不開心,還是不想這些讓人絕望的事情了。

    找主任說情是沒必要的,他既然敢這麼幹,那就一定得到了上面的授意。自己過去找他也只是自取其辱。

    方炎傻嗎?這個問題問的真傻。

    找個比主任級別高的領導說情,這一招倒是行的通。

    可是,老校長退休不管事,他今天初來乍到,現在在學校裡認識的比主任級別高的領導就只有陸朝歌副校長,要不要找她幫忙?

    方炎搖頭。

    男人生下來就是解決問題的,怎麼能夠事事都要一個女人幫忙出頭?

    方炎決定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就是-----媽的,我不住校了。

    此處不讓爺睡,爺自有地方睡。

    「真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寧願吃虧也不向邪惡勢力低頭,方炎被自己給感動的快不行了。

    方炎不是沒地方住,他翹家出走後,就在花城租了一間房子。

    五百一月,押一付二,一下子就出去了一千五。口袋鈔票所剩不多,他人生第一次遭遇了生存危機。

    這也是方炎想要在學校要一個房間的原因。要是學校批准了,他就去和房東大嫂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房租費給退回來----

    原本方炎還想討價還價或者商量一下押一付一,女房東的一句話就讓他打消了念頭:我女兒要交學費。

    車皮村。這是花城的城中村,也是方炎租房子的地方。

    在花城這座國際性大都市,有人開顏色絢麗的名車,有人住靠山望海的豪宅,有數不盡的奢侈品店和動輒數萬的各國大餐。但是,更多的是那些灰頭灰面帶著一身的疲倦和加班過度的黑眼圈乘地鐵坐公車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和老婆孩子一家團圓的『蟻族』。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會肆無忌憚的露出笑臉。在這個狹小溫馨的小屋子裡,他們就是天。

    方炎以前不是這種人,現在加入了他們的大軍。

    方炎回到院子,房東李嫂正在天井洗菜準備做飯。

    「小方回來了?」房東李嫂親切地和方炎打招呼。

    「回來了。」方炎笑著回應。

    「工作找好了?」

    「找好了。」

    「這麼快?」李嫂直起自己粗壯的腰身。「小方不錯呀,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現在的就業形勢嚴峻,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找到工作的。你想啊,沒有工作經驗,哪家公司敢要啊?公司也不能養閒人嘛。」

    「我的運氣比較好。」方炎謙虛的笑著。

    「是啊,你的運氣確實好。這才剛剛來呢,今天就把工作給找著了。以前也有大學生租我的房子,愣是耗了半年沒找著工作。半年之後買車票回老家了-----車票錢還是找家裡人要來的。」大嫂繼續彎腰洗菜。「對了,你找的是什麼工作?」

    「朱雀中學當語文老師。」方炎說話的時候,已經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朱雀中學是好學校,名氣大著呢-----」大嫂稱讚著說道。她的聲音突然間無限拔高,驚聲問道:「什麼?你在朱雀中學當老師?」

    「是啊。」方炎轉身看過去。「你沒事吧?」

    李嫂眼神詭異的在方炎的身上上下審視著,再次問道:「你真的是在朱雀中學當老師?」

    「是的。」方炎明白了她的想法。還是太年輕的原因,讓人覺得自己是不可能成為高中老師的。

    「沒騙人?」

    方炎苦笑,說道:「李嫂,我騙你這個做什麼?」

    「厲害。」李嫂連連稱讚,眼睛裡卻有亮光閃爍。「太厲害了。那個,方老師,你先回屋休息一會兒。今天不許在外面吃飯,我多炒兩個菜,等到你蔣叔回來,你們叔倆喝幾杯。」

    「李嫂,不用這麼客氣。」方炎說道。這待遇也提高的太快了吧?稱呼變了也就算了,還請客吃飯?

    「沒有客氣。你能來租我的房子,這也是咱們兩家的緣分。以前別的租客過來,我也是要請吃飯的。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去準備。你要是餓了,我家裡還有麵包-----」

    「不餓。我現在還不餓。」方炎連忙說道。

    「行。那就先等一會兒。一會兒我來喊方老師吃飯。」李嫂說道。

    開門,按燈。屋子一下子亮堂起來。

    不到三十平方的小間,擺了一張床和一張書桌,屋子裡面還有一個小號的沐浴間。

    條件簡陋,和他家裡簡直沒辦法比。但是,方炎卻覺得舒適愜意。這幾天晚上他都睡的很香甜,連夢都沒有做過。

    在這裡,他沒有壓力,他能夠呼吸到自由自在的空氣。

    方炎原本準備回來洗個澡到外面隨便解決一下晚飯問題,但是既然李嫂邀請,他的晚飯已經有著落了。

    洗了個澡,方炎躺在床上看書,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推門進屋。

    他記起李嫂說過要來喊他吃飯的話,心想,等到李嫂喊第二聲的時候就假裝起床。人家剛剛叫你就跳起來,讓人覺得你一直在等著吃飯,那得多不好意思啊?

    沒想到的是,李嫂並沒有出聲喊人,而是一步步的朝他靠近。

    「嗯?李嫂想幹什麼?」方炎有些緊張,比遇到葉溫柔還緊張。不,和遇到葉溫柔時一樣的緊張。「難道李嫂看到自己長相英俊,勾起了她邪惡的心思,所以就想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動手動腳?」

    「不行,絕對不能讓她得逞。」方炎在心裡暗下決心,他的一世清白不能毀在水桶腰上面。

    她伸手了。

    方炎感覺的到,她竟然朝著自己伸手了。

    忍無可忍,不必再忍。

    方炎像是做了個噩夢似的,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砰-----

    方炎的腦袋和另外一個人的腦袋碰在一起。

    「哎喲-----」呻吟慘叫的竟然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

    「怎麼回事?不是李嫂?」方炎覺得有些奇怪。看清楚那個捂著腦袋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她的女孩子長相,方炎滿心滿肺的都是愧疚:「人家不就是想摸你一下嗎?你就大方一些讓人摸一摸不就得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沒事吧?」方炎關切地問道。

    小丫頭的脾氣還很暴,指著方炎喊道:「屠夫的女兒你也敢碰,信不信讓我爸砍死你?」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1:57 PM

第十六章、你還真別激我!

    屠夫的女兒你也敢碰,信不信讓我爸砍死你?

    這是蔣欽和方炎第一次見面所說的第一句話。多少年後,兩人想起這一幕仍然大笑不止。

    蔣欽知道院子裡這個小屋租給了別人,不過這些天她都是早出晚歸,根本就沒和方炎打過照面。

    剛剛放學回來,她媽就鬼鬼祟祟的對她說:「親親,你知道咱們的屋子租給誰了嗎?」

    「誰?人唄。」

    「那可不是普通人。」

    「難道還是個超人?」

    「死孩子,怎麼說話呢?我告訴你喲,租咱們小屋的年輕人是朱雀中學的語文老師。」

    蔣欽瞥了瞥嘴,說道:「不就是個老師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怎麼就不開竅呢?」李桂英急了,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面。「你們老師就沒教過你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蔣欽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會吧?老媽,你想讓我泡老師?」

    「泡?泡你的大頭鬼啊。」李桂英舉著鍋鏟子就往她頭上招呼,嚇得她趕緊後退。「你想啊,如果我們請朱雀中學的老師天天幫你補習功課,你明年不也可以考朱雀高中了嗎?」

    「總理的兒子天天和總理在一起,也不一定就能當總理吧?」蔣欽反駁著說道。「我才不找人補習呢。學校天天給我們補習,作業做都做不完。」

    「不行,這事必須聽我的。」李桂英乾坤獨斷。「親親,你今年已經是初三了。再有一年,你就要高考了。這是最後一年的衝刺階段,時間有多寶貴不用我說了吧?你考不上好高中,怎麼可能考上好大學?考不上好大學,怎麼可能找到好工作?你看現在的大學畢業生都過的是什麼日子,連飯都吃不上熱的,整天啃方便面----」

    「那是他們傻,難道不會把方便面泡著吃啊?」

    「你這丫頭,你信不信我拿鍋鏟子打你?」李桂英真是被這個從小就被寵壞了的女兒給搞的沒有脾氣了,說道:「反正我已經和方老師說好了,請他來給你補習語文。你的語文基礎不好,現在正好是個機會。能多考一分就是一分,你知道一分在高考的時候有多重要嗎?」

    她利落的把菜入盤,說道:「我再做一個海鮮湯,你去請方老師吃飯。」

    「你自己去。」

    「你去不去?不去這個月零花錢沒有了。」

    「我去還不成嗎?」

    --------

    母女間經過上述的一番對話,蔣欽就被派過來喊方老師吃飯。

    門是虛掩的,裡面透出燈光。

    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然後,她看到半躺在床上睡覺的方炎。

    「天啊,不會吧?」蔣欽瞪大了眼睛。「這個老師也太年輕了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高中老師呢?」

    「騙子,一定是個騙子,專門騙我媽那種沒有文化沒有見識的城中村老婦女------」蔣欽偷偷在心裡給方炎貼了個很不友善的標籤。

    當然,她對她媽的認識更是讓人抓狂。

    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準備拍下方炎的照片,明天拿去找人問一問朱雀中學有沒有這樣一位老師。如果沒有,嘿嘿,我爸的殺豬刀可不是吃素的。

    她的手機像素不好,遠處拍照過於模糊。於是,她決定走近一些-----

    方炎突然間跳起來,真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更糟糕的是,她是躬著身體拍照。驚嚇之下,站立不穩,身體前傾,兩人的腦袋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她只覺得眼冒金花,心裡的火氣噌噌噌上升,整個人就像一隻快要燃燒的小火爐。

    「我沒有碰你。」方炎趕緊解釋。要是讓李嫂和她的屠夫丈夫誤會,事情可就大條了。

    「這還不是碰?」蔣欽指著自己的額頭說道。「都紅了。」

    方炎這才放下心來。此『碰』會彼『碰』。她說的碰只是碰頭,他想的碰那可就是騷擾了。

    「我那不是碰-----」方炎想了想,說道:「我不是故意碰的。你看,我的腦門也紅了。」

    「你紅了你活該,我紅了你就得賠。」

    「這太不講道理了吧?這是我的屋子,你進我的房間裡來也不敲門----」

    「這是我的屋子,只是租給你暫時使用。還有,我敲門了,你沒聽見。」

    「------」

    方炎知道這丫頭在撒謊。如果有人敲門,以他的敏銳性怎麼可能會聽不到?

    「我讓你賠,你聽到沒有啊?」女孩子聲音清脆卻很霸道的說道。

    「賠什麼?」

    蔣欽想了想,靈機一動,說道:「不許給我做補習老師。」

    「什麼?」方炎聽的一頭霧水。

    「你真是笨死了。」蔣欽翻著白眼,說道。「你不是答應我媽給我補習語文嗎?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就說你工作忙,可能沒時間給我補習-----把這活給我推了。」

    「明白了。」方炎點頭說道。「我會推掉的。」

    「太好了。」蔣欽高興的揮舞著拳頭。

    「太好了。」方炎在心裡也暗自爽了一把。

    看到方炎還在看著自己,眼睛一瞪,說道:「看什麼看?我媽讓你去吃飯。」

    「喂-----」

    「誰是喂啊?我才不叫喂。」

    「我說,我是老師,你怎麼一點也不尊重我?」

    「我才不信你是老師呢。」蔣欽說道。「再說,就算你是老師,也不是我的老師。你不教我東西,我為什麼要尊重你?」

    「話不能這麼說。老師是一個偉大的職業,是一個光榮的團隊。我不是你的老師,但是是別的學生的老師。我和千千萬萬的老師一樣,都是無私無悔的為學生做貢獻-----你應該尊重我,尊重每一個學生的老師。」方炎苦口婆心的勸解著。

    蔣欽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別人的老師也是我的老師?」

    「對。」方炎點頭。

    「如果你以後有了女兒,你會不會給他錢花?」

    「會。」方炎說道。這算是什麼問題?

    「我不是你的女兒,但是是別人的女兒-----做父親的應該憐惜天下間所有的女兒。」蔣欽向方炎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手,說道:「給三百塊錢花花。」

    「--------」

    「不願意?父親這個職業就不偉大了?就不是光榮的團隊了?」蔣欽鄙夷地看著方炎,步步緊逼。

    「你還真別激我。」方炎怒了。

    「我激你怎麼著?」

    「激我我也沒錢給你。」方炎從床上跳起來,快步朝著門口走過去。「趕緊吃飯,不能讓長輩等久了。」

    蔣欽在身後咯咯嬌笑,對著方炎喊道:「虛偽的傢伙。」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1:58 PM

第十七章、無可奈何做家教!

    「方老師,吃隻雞腿----」

    「方老師,我做的香煎魷魚可是一絕,下酒最適合了----」

    「方老師,你吃菜啊,別客氣,在嫂子這裡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

    方炎看著面前盤子裡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食物,知道自己答應蔣欽的事情可能很難完成了。

    吃人嘴軟啊!

    李嫂的屠夫丈夫蔣大業捧著酒杯嘿嘿地笑,時不時地對方炎說方老師咱們走一個。不管方炎手裡那杯酒有沒有『走』,反正他是『走』的徹底,一滴不剩。差點兒就裸奔了。

    李嫂市儈、熱情,又有著這城中村婦女特有的精明。蔣大業話少憨厚,除了『方老師,咱們走一個』這句話,幾乎和方炎沒有共同語言。

    李嫂腰粗臀圓,蔣大業肉乎乎的,不像是屠夫,更像是一個慈眉善目的酒店廚師或者小飯館老闆。

    可是,這樣的一對夫妻卻生了一個古靈精怪-----模樣看起來還非常好看的女兒。

    說實話,蔣欽真的很好看,除了葉溫柔-----呸呸呸,葉溫柔那樣的能算是女人嗎?

    大大的眼、細細的眉、翹挺的鼻樑,就算不用任何胭脂也仍然讓人充滿食慾的櫻桃小嘴。

    吹彈可破的皮膚,天真爛漫的神情,烏黑長髮隨意飄散,認認真真的坐在父母面前吃飯,就像是這城中村的小公主。

    每一個可愛的女孩子,都是自己家裡的小公主。

    小丫頭的眉眼還沒有完全長開,卻有一種顧盼生姿的媚意。這媚意仍然含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漲,真不知道她會綻放出如何妖艷讓人驚心動魄的美麗。

    「方老師,吃塊牛肉。菠蘿牛肉,你們北方也是這種做法吧?」李嫂說話的時候,又在方炎面前的食物小山上面做了些貢獻,讓它看起來更加的高聳險峻。

    「是的。」方炎點頭。

    「方老師,朱雀中學的學生還好教吧?」李嫂漫不經心地問道。

    「還好----我也是剛去。」方炎知道正題來了。

    一直安靜吃飯的蔣欽聽到母親的話,偷偷給方炎打了個眼色,提醒他要記得遵守自己的承諾。

    「朱雀中學是名校,那裡面的學生素質一定是相當高的。」李嫂自顧說道。「不像我們家親親----」

    「親親?」

    「媽。」蔣欽臉頰微紅,生氣的說道:「我叫蔣欽。」

    「哦,對,親親就是蔣欽。」李嫂趕緊改口。

    「------」蔣欽恨不得把腦袋埋在面前的海鮮湯裡。老媽怎麼可以在一個外人面前叫自己的小名呢?還是這樣一個----太給人親暱感的小名。

    「蔣欽小學的時候沒有發揮好,只考上了二十六中。二十六中也算是好學校-----可是,可是前面還排著那麼多的好學校,她想考上朱雀高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有志者事竟成。蔣欽聰明伶俐,一定可以考上朱雀中學的。」方炎婉轉的拒絕著。

    方炎話裡的潛台詞就是你女兒很聰明了,用不用家教其實都可以考上朱雀中學的。

    「如果發揮超常,說不定會考上比朱雀中學更好的高中。」

    蔣欽嘴角牽扯出一個誘人的弧度,對方炎的回答一般滿意。

    為什麼是一般呢?

    因為這傢伙太歹毒了,聰明伶俐就一定能夠考上朱雀中學了?每年中考高考失利的學霸還少了?如果到時候自己考不進朱雀中學,那就是自己不夠聰明伶俐?

    「方老師也覺得我們家親親聰明?」李嫂高興的說道。「不是和你吹,我們家親親從小就聰明,說話比同年齡的孩子早,走路比其它的小孩子快。三歲給我講英文,五歲都可以給我背唐詩----白居易的那什麼?那什麼那麼長,她都能背下來。」

    「太厲害了。」方炎跟著誇獎。「我不如她。蔣欽都可以給我做老師了。」

    撲哧-----

    蔣欽笑出聲音。這拒絕的理由也太假了吧?

    她用筷子敲打著碟子,說道:「媽,你有完沒完啊?在你老眼裡,我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吧?」

    李嫂訕訕的笑,說道:「我說的也是實話----」

    她又幫方炎夾了一筷子青菜,說道:「方老師,雖然咱們是第一次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是,李嫂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我不把你當外人,你也別和我見外----是這樣的,蔣欽今年已經是初三了,是中考前最重要的一年。花城是教育強市,以她現在的成績,想要考上重點高中有些危險。」

    李嫂嘿嘿地笑著,一幅很不好意思的模樣:「方老師不是朱確中學的語文老師嗎?那一定是有大學問的。我想請你給我們親親補習補習語文,給他的中考再加一道保險。方老師,你覺得這樣行嗎?「

    方炎看了蔣欽一眼,小丫頭正偷偷對著她晃動手指頭:不許答應。

    「李嫂,不是我不肯答應,實在是----學校的事情多,我上下班也沒個准點。我怕我回來太晚,耽誤了蔣欽同學的學習,那不是得不償失嗎?」方炎為難地說道。

    「不會。不會。」李嫂趕緊勸解。「怎麼會耽誤學習呢?你回來了,就給親親補習一會兒,你沒回來,就讓親親自己溫書。這怎麼會耽誤呢?再說,再說你也要吃飯不是-----以後啊,你晚上回來就在李嫂這邊吃飯,不就是多一雙筷子嗎?想吃什麼,李嫂就給你做什麼,我們家老蔣是殺豬的,別的不敢說,什麼豬頭肉豬大腸豬肋排什麼的,絕對不缺你的----」

    「這樣怎麼行呢?」方炎有些動心。如果晚飯在這邊吃,可以節省不少錢呢。至少,在發第一個月工資前,自己不會擔心財政危機問題。

    至於以後,可以說自己工作繁忙再推掉嘛----李嫂做的菜還是非常可口的。

    「可以的。可以的。方老師,你就答應我吧?每一家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我不希望她成龍成鳳,總得考個好高中,考個好大學,以後有一份能夠吃飽飯的工作吧?」

    方炎沉思良久,說道:「李嫂,我不圖你的飯,也不圖蔣欽以後報恩,我就圖你說的這句話-----是啊,誰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學習好成績好以後考個好大學有個好前程呢?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雖然我還沒有孩子,但是,我也是有父母的人。我能夠體會他們在我身上付出的辛苦和心血。他們苦啊。」

    啪----

    方炎的小腿被踢了一腳,那是蔣欽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方炎指著蔣欽,說道:「就怕蔣欽不願意。」

    「怎麼會不願意呢?」李嫂一把抓住蔣欽,說道:「親親,你快說,你願不願意請方老師給你補習?」

    「願意。」蔣欽哭喪著臉說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3-31 11:59 PM

第十八章、你的拉鏈沒有拉上!

    上班的路上,方炎感覺身後有人在跟蹤自己。

    猛一轉身,就看到穿著一身藍色校服嬌俏可人的蔣欽就站在不遠處氣呼呼地瞪著自己。腮幫子高高地鼓起,看起來受了很大的委屈。

    「騙子。」蔣欽生氣的罵道。

    「我怎麼是騙子了?」方炎轉身就走。

    咚咚咚----

    蔣欽快步追了上來,跟在方炎的屁股後面,數落著說道:「你還不是騙子?你明明答應我不給我補習的----」

    「我是答應了。」方炎辯解著說道。「可是後來你媽問你意見的時候,你又爽快的答應了,我以為你通過短暫時間的相處對我有了一定的瞭解,發現我是一個知識淵博人品正直的好老師後,又改變了主意呢。哪個女學生不想有一個英俊瀟灑還容易親近的補習老師?你被我的魅力傾倒我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

    「啊哈哈哈-----」蔣欽笑得喘不過氣來。「方炎----老師,你怎麼那麼厚臉皮啊?我不知道你知識淵博人品正直,可是我知道了你的臉皮真的比城牆還厚耶。這麼不要臉的話你怎麼好意思說的出來?」

    方炎站在公交車站台,對身邊臉頰紅潤就連修長的脖頸都爬上一層薄薄淡粉的小姑娘說道:「老師最重要的就是言行一致,說實話做實事。事實就是這樣,我也不能假裝謙虛地去掩蓋什麼,那樣是對學生的欺騙和智商上的褻瀆。」

    十九路公交車駛過來了,方炎對著蔣欽擺了擺手,快速的朝著門口衝了過去。

    他只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其它擠車人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不要壞我大義,我會倚天和屠龍

    我願情義交融,讓我有始有終----

    才剛剛跑到一半,四面八方的人流就湧過來把他包圍了。

    他夾在中間進不去出不來,模樣極其的狼狽。

    「大姐,我可是太極高手。」方炎拍拍身前一個擠得最起勁並且很不厚道的把自己的高跟鞋踩在他皮鞋上的中年婦女,說道:「很危險的。」

    「老娘還會絕戶撩陰腿呢,你信不信我撩你陰?」大姐回頭很是囂張的說道。

    「啊-----」

    大姐踩著方炎的腳背猛地一躍,就跳上了公車車門。

    看著方炎站在原地慘叫,背著書包的蔣欽笑得眼淚花子都流出來了。

    好不容易上了車,方炎站得離那位會絕戶撩陰腿的大姐遠遠的。

    能夠在上班高峰期迅速擠上公交車的,哪一位不是實戰經驗豐富的絕世高手?方炎會的那幾招太極根本就不夠看的。

    有人拍打肩膀,方炎轉身,就看到蔣欽那精緻無暇的俏臉就在他身後。

    「你怎麼上來了?」

    「我要去學校啊。難道只許你坐十九路車啊?」

    「哦。」方炎應了一聲,又轉身過去。

    蔣欽用手指頭捅捅方炎的後背,笑著說道:「方老師,你真的是太極高手哦?」

    「這還能有假?」方炎認真的點頭。「今天沒有機會發揮。下次打給你看。」

    於是,蔣欽就笑得更厲害了。

    「這人有病。」方炎盯著蔣欽看了幾分鐘後,心裡有了判斷。

    「方老師,你不要這麼搞笑好不好?你要知道---笑死人也是要償命的。」蔣欽嬌喘吁吁地說道。

    「我沒有搞笑。」方炎很不滿地說道。他本來就是方氏太極傳人,這麼嚴肅的事實,怎麼是搞笑呢?

    「你這句話就很搞笑好不好----」蔣欽又笑。她真的很喜歡笑。

    方炎沉默,不想和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說話。

    「喂?生氣了?」蔣欽站在方炎的身後,因為個頭沒有方炎高,所以說話的時候只能墊起腳尖,不然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小姑娘對著一個年輕男人的後背在講話。

    「沒有。」方炎面對著窗戶,看著車外花城的清晨街景。

    「哼,小氣包,你就生氣了。」

    「-----」

    「你真的是老師?」

    「真的。」

    「你真的是朱雀中學的語文老師?」

    「真的。」

    「我不相信。」

    「隨便。」

    「你給我證明。」

    「不給。」

    「騙子。」

    「我騙你什麼了?」

    「騙我你是朱雀中學的老師----」

    「我真的是。」

    「騙子。」

    「------」

    -------

    車廂擁擠,每個人擁有的都只是那麼一點點立足之地。方炎和蔣欽挨得很緊,蔣欽為了和方炎說話,半個前胸幾乎都貼在了方炎的後背上面。

    只不過小姑娘還是很矜持的,用手撐在方炎的背部,努力的在兩人之間撐出一小片空隙。

    「啊----」蔣欽突然間驚呼出聲,身體也重重地朝著方炎的身上壓了過去。

    方炎猛地挺腰,把女孩子前傾的身體給接了下來。

    直到蔣欽重新站直身體,方炎這才轉身看過去。

    「怎麼了?」方炎問道。

    「他推我。」蔣欽指著身後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說道。

    「誰推你了?」男人扶了扶眼鏡,說話的態度十分惡劣。「是車子顛簸,我不小心壓上來了。」

    「誰讓你那麼靠近的?你站那麼近幹什麼?」蔣欽也不是個膽小的主,指責中年男人的罪行。

    「車子這麼小,我能站到哪兒去?怕擠?怕擠打車去啊。」

    「你-----」蔣欽詞窮,對付這種身高馬大還死不要臉的男人,她實在沒有更好的反擊方式。

    方炎上下審視了一番中年男人,對蔣欽說道:「我來處理。」

    他把蔣欽拉到前面,然後自己站在蔣欽剛才站立的位置。他的身體正好把蔣欽和那個中年男人給隔離開來。

    方炎轉身看著那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說道:「感覺怎麼樣?」

    「什麼?」男人滿臉的厭惡,對方炎『換座』的行為十分的不滿。

    「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人眼神躲閃,急聲辯解。

    「不用那麼緊張----」

    「我沒有緊張,我什麼都沒做。」中年男人很不喜歡方炎的眼神,他的眼神很清澈,但是微微瞇起來的時候,給人犀利刺人的感覺。也不喜歡他的笑臉,一種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的樣子。

    「白癡。」方炎罵道。「我什麼都沒問,你就忙著說你什麼都沒做----難道你不知道這種行為叫做欲蓋彌彰嗎?」

    「神經病。」男人罵了一句,準備撤離。

    「你的拉鏈沒有拉上。」方炎出聲喊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00 AM

第十九章、要麼來上課,要麼算逃課!

    「你的拉鏈沒有拉上。」

    聽到方炎的喊叫,周圍人全都把視線投放到眼鏡男人的身上。

    眼鏡男人急忙伸手,摸來摸去,並沒有發現拉鏈是敞開的。

    「我早拉上了。」眼鏡男人氣憤的吼叫。

    「早拉上了是什麼意思?你剛才還解開過?好啊,你這個流氓禽獸,難怪你總在我屁股後面蹭來蹭去的,原來你對我有企圖-----你這個公車色狼,你這個下流人渣---」

    「我沒有。」眼鏡男人臉紅脖子粗,眼神兇惡地盯著方炎。

    「我就是喜歡女孩子青春誘人的氣息,這有什麼錯?」侯小鵬心裡委屈的想道。

    侯小鵬有這樣的嗜好,所以每天上班時都喜歡擠公車,即使他有開私家車的條件。上車之後,便在車子裡尋找可以下手的獵物。

    今天的運氣不錯,一上車就看到清秀逼人的蔣欽像是黑山惡水裡面的一朵小白花在靜靜的搖曳。

    他迅速挪位,很快就站到了蔣欽的身後。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那個女孩子的身體就突然間朝前倒了過去。

    他真的很冤枉啊!

    「你還在抵賴?你還是人嗎?連個男人都不放過----你賠我的精神損失,你賠我的身體損失,你賠我的新褲子----」方炎上前抓著侯小鵬的衣領,一幅自己剛剛被人非禮過的悲憤模樣。「你不賠我,我就跟著你鬧到你公司,讓你們公司領導給我評評理----」

    所有人都驚呆了。

    「天啊,那個男人竟然喜歡男人----」一個身穿學生制服的男生喊道。

    「好噁心哦,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一個年輕的上班族女性驚呼。

    「他剛才也站我後面,不會也對我的屁股感興趣吧----老子砍死他----」一個光頭大漢憤怒的嘶吼。

    --------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侯小鵬拚命地想把方炎的手扯開。可是,無論他多麼努力,都沒辦法把方炎的手從他衣服上拿開。

    「你賠你賠-----」

    「我賠。我賠----」侯小鵬大聲喊道。他摸出自己的錢包,把錢包裡所有的錢抽出來全都塞到方炎的手上,喊道:「我賠你-----」

    方炎鬆手,公交車恰好到達站點,侯小鵬跳車狼狽逃離。

    可以相信,他這一輩子都不敢再來坐公交車了。

    「屠夫的女兒也敢欺負。找死。」方炎摸著一把鈔票,很是得意。

    「討厭。」蔣欽羞紅了臉。「你討厭。」

    這一刻,蔣欽覺得方炎也沒自己想像的那麼討厭。

    為了不讓別人以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故意和自己更換位置。為了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不惜給那個公車色狼一個『非禮男人』的罪名。真正的做到了《私人訂製》裡面的『成全別人噁心自己』。

    他還是很講義氣的嘛?

    「這句話我是替你說的。」方炎說道。

    公車喇叭報站二十六中到了,蔣欽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方炎,說道:「晚上早點回來。」

    「什麼?」

    「給我補習。」女孩子脆聲說道,背著書包快速下車。

    馬尾輕揚,像是一道歡快的樂章。

    窈窕的身影快速的融入路邊的學生人群,組成浩浩蕩蕩的藍色大軍。

    ------

    ------

    方炎踩著上課鈴聲走進教室,九班一下子沸騰起來。

    「方老師,你沒有走?太好了。」

    「方老師,我們喜歡你----」

    「方老師,你不是來和我們告別的吧?」

    ------

    看著台下一張張關切的笑臉,方炎的內心也越來越溫暖。誰說一隻老鼠壞一鍋湯?至少,除了那三隻老鼠,其它學生都還是很好的,這鍋湯也依然美味。

    方炎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我不走。」方炎說道。「我剛來,怎麼會走?」

    「昨天陳老師說-----」有名男生話說一半,又趕緊閉嘴,怕有人打小報告把自己的話傳到班主任陳大海嘴裡。那樣的話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老師?」方炎想了想,應該是陳濤的父親陳大海了吧?他是這個班的班主任,看來以後還要經常和他打交道。做為一個聰明人,應該努力的和他搞好關係才行。

    「陳老師的兒子是流氓,並不代表陳老師也是大流氓。我們大家要對陳老師有信心嘛。陳老師不是個壞人,他就是好的不明顯----接觸的久了,你們就會瞭解了。」方炎笑呵呵地說道。「子不教,也不一定全是做父親的責任。陳老師平時忙著工作和照顧你們,把對自己兒子的教育給疏忽了----所以,以後我會幫他好好管教兒子的。」

    「------」同學們都聽出來了,方炎老師的話裡暗藏殺機。

    他要好好地替陳老師『管教』兒子,怎麼個管教法?

    方炎台下掃瞄一圈,沒看到鄭國棟陳濤和李陽三人來上課。顯然,他們心裡還沒辦法接受沒把自己趕走的事實。

    不過,他們一定能夠想通的。

    就算想不通,他們也可以換班嘛----說實話,沒有任何一個老師願意教這種流氓學生,無論這個學生覺得自己多麼的威風凜凜高貴冷艷。

    學生都會有叛逆心理,多多少少都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方炎也年輕過,而且現在還年輕著,所以他能夠包容和接受。

    但是,像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那種侮辱並動手毆打老師同學的學生,方炎對他們一點兒好感也沒有,對他們一絲一毫的包容心也沒有。

    「誰是班長?」方炎問道。

    「鄭國棟。」一個女生回答。

    方炎心裡暗惱。

    這樣的學生也能做班長?班長翹課喝酒破壞課堂紀律影響其它學生的學習?

    「誰是語文課代表?」

    「我。」黃浩然站了起來。「臨時的。」

    「嗯。記下鄭國棟陳濤李陽三人翹課。」

    「他們有請假條。」後排一名高個男生站了起來,小跑著把三張紙條放在講台上面。

    方炎瞄了一眼,三張紙條用同一種顏色的圓柱筆相同的字體寫道:老師,我要請假,請批准。學生鄭國棟李陽陳濤。

    先斬後奏?

    方炎走下講台,對坐在前排的一個女孩子說道:「把你的筆借我用一用。」

    女生趕緊把手裡的鋼筆遞了過去。

    方炎拔開筆筒,筆走龍蛇,分別在三張紙條上面寫道:不批。

    然後把三張請假條丟給那名高個男生,說道:「他們要麼來上課,要麼算逃課。」

    「------」

    高個男生握著三張請假條,就像是抓著一把燃燒的火苗。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03 AM

第二十章、雀橋版之《再別康橋》!

    方炎把高一語文上冊的課本丟在講桌上面,問道:「你們想學什麼?」

    學生們面面相覷。

    這種事情,還可以自己選擇嗎?

    不是老師教你什麼,你就得學什麼嗎?

    方炎明白他們的心思,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們每人從課本裡面找一篇你們最喜歡的文章,被點名最多的,我們今天就學習那一篇----」

    「老師,我喜歡《再別康橋》---」

    「我喜歡《沁園春》----」

    「《荊軻刺秦王》,這個霸氣----」

    ------

    方炎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道:「很多人喜歡《再別康橋》,那我們今天就學習徐志摩的這篇膾炙人口的詩篇吧。既然要學習《再別康橋》,那我們就先去康橋找一找感覺。」

    「老師,康橋在英國劍橋。」大家都笑。這個老師太無厘頭了吧?幾十人跑到康橋就為了學習一篇課文?

    「原來大家都知道康橋在英國劍橋大學,證明大家對這篇文章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嘛。」方炎對學生們的反應非常的滿意。「不過,我們雖然沒有康橋,但是,我們有雀橋啊。」

    雀橋是朱雀中學校園內部的一座橋,建立在雀河上面,連通著雀河兩岸。

    每到下課或者下午放學時間,雀橋上面都會擠滿了人。還有一些小情侶喜歡在上面談情說愛卿卿我我,所以不少人都喜歡把雀橋改名叫做『鵲橋』。

    秋風拂面,陽光正曖。

    柳樹低垂,微波蕩漾。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在水面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很快又再次墜入淺水。

    荷花早已經凋零,荷葉也變得枯黃破敗,上課時間的雀河安詳靜謐,又有一股子孤獨之氣。

    學生們站在雀橋上面,即歡喜又驚奇。

    「老師,你帶我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來上課。」方炎說道。「今天我們就站在雀橋上面學習《再別康橋》這首詩。」

    「別逗了老師,這怎麼學啊?」

    「就是,桌子椅子也沒有,也沒辦法記筆記---」

    「我們不需要記筆記。」方炎笑著說道。「我要讓你們記在腦子裡。」

    黃浩然是語文課代表,聽到大家吵吵嚷嚷的,大聲喊道:「大家安靜,現在是上課時間-----既然方老師把我們帶出來,肯定有他的道理。難道你們對方老師一點信心也沒有?」

    第一天見面就被方炎挫了銳氣,但是黃浩然並不記恨方炎,反而成了他的鐵桿擁護。

    而且,事後陸朝歌派人把黃浩然叫到辦公室詢問方炎和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衝突的過程,黃浩然並沒有被陳大海所威脅利誘,而是坦然的說出了當時的情況,並且把自己以及其它學生對鄭國棟三人不滿的心情也直面表達。

    這也是陸朝歌清楚方炎被人冤枉,在開會時站出來力挺他的原因。

    方炎對黃浩然的態度轉變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誰不追求偶像和英雄呢?

    「自己又美又強。」這是方炎對自己的自我定位。或許有失偏頗,但是-----他堅定的這麼認為。

    方炎掃視周圍的環境,說道:「大家等等。」

    然後,他快步朝著橋對岸跑了過去。

    十幾分鐘過去了,方炎不見蹤影,卻見雀河河面上慢悠悠的駛來一條烏木船。

    「是禿子。」有學生大聲喊道。

    禿子是學校的保安,因為頭髮稀疏,只有寥寥幾根堅守陣地,學生們乾脆把那幾把他視若珍寶的頭髮忽略,稱其『禿子』。久而久之,禿子之名越來越響,他也只能順之任之。

    保安負責巡邏,也負責撈東西。

    因為朱雀中學裡面有這座雀河,而學生們又喜歡在河邊或者雀橋上玩耍,於是經常有隨身物品掉落河裡。雖然河水不深,對學生沒有任何危害,但也不能任由學生自己跳水打撈。

    每當這個時候,禿子就會劃著這條學校從外面採購來的二手木船出動,用勾子或者親自下水把學生掉落的物品給撿起來。

    現在是上課時間,周圍沒有人跡,應該沒有人掉落東西。禿子怎麼駕船出來了?

    木船靠近,大家才發現站在禿子旁邊的是他們的語文老師方炎。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清朗動聽的聲音突然間在雀河中心響起,學生們的視線立即被吸引過去。

    「是方炎老師。」

    「方炎老師在朗誦《再別康橋》。」

    「哇,好有型----」

    ------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方炎對著西邊招手,姿勢瀟灑又深情。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

    所有學生的視線全都轉移到了雀河河邊的楊柳上面去了,他們第一次發現,以前平凡普通熟視無睹的柳樹竟然如此的阿娜多姿嬌艷好看。

    它們一瞬間有了生命,讓人想要愛惜它,呵護它。為它正名,給它們尊重。

    「軟泥下的青荇,油水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河的柔波裡,我甘心做一條水草。」方炎蹲下身體,在河底撈了一把水草放在鼻間羞聞。

    嘈雜的聲音停止了,雀橋上沉默無聲,所有人都被帶進這充滿畫面感的詩情畫意當中。

    那個身著中山裝的俊美少年,那個手捧野草的書卷氣男人,他不就是那個剛剛才從康橋回來的名詩人嗎?

    「那榆萌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方炎的聲音越發的鏗鏘有力,富有激情。

    學生們的表情越發的嚴肅,不少人還跟著握緊了拳頭。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蕭。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方炎的聲音變得低沉,彷彿要離別自己最親密的愛人。

    橋上的學生們被這氛圍感染,心情壓抑,眼眶濕潤。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方炎對著岸上的學生們招手,烏木船從雀橋橋洞穿過,脫離學生們的視線。

    他們呆滯當場,胸間有滿滿地愛和詩意飛揚。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04 AM

第二十一章、不做不錯,錯了也做!

    「方老師。」禿子一邊划船一邊主動安慰方炎:「年輕人做事不要輕易洩氣。想當年我也想成為一名音樂家---」

    「結果你成了學校的保安?」方炎轉身看向禿子,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禿子嘿嘿地笑,說道:「你的學生是不是不喜歡你?」

    「不可能。」方炎否定了他的這種沒有任何根據的猜測。「不是我和你吹,如果朱雀中學評選年度十大最受歡迎老師,我肯定是第一名。」

    「那他們怎麼不鼓掌啊?」禿子疑惑的說道。「我雖然沒什麼文化,都覺得你剛才背詩背的挺有文化的----」

    「那是朗誦。有感情的朗誦。」方炎糾正他的說法。

    「對對。朗誦。我都覺得你朗誦的挺有感情的,他們怎麼就沒有一點兒感覺啊?你看這些小兔崽子都沒有給你鼓掌---」

    「那是因為時間還沒到----」方炎伸出三根手指頭,然後一根根地按下去,數道:「三、二、一----鼓掌。」

    嘩啦啦-----

    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雀橋上掌聲響起,挾帶著學生們的喊叫聲音。

    「方老師,太帥了。你太帥了。你就是徐志摩----」

    「歐巴歐巴,你就是我的男神-----」

    「方老師,我們也要坐船---」

    -------

    方炎無視禿子驚訝崇拜的眼神,說道:「禿子,把船划回去。」

    禿子很生氣,說道:「剛才你去找我借船的時候,叫我蔡隊長----不能用過我之後就過河拆橋。你是老師,不能和那些小兔崽子一樣叫我禿子,這會給那些學生帶來不好的影響。」

    「好的,禿子。」方炎說道。

    「-------」禿子很無奈。

    方炎走過去拍拍禿子的肩膀,說道:「蔡隊長,也許那些小兔崽子曾經對你說過,更多的可能是他們都暫時性的忘記----但是,謝謝你。」

    「每一個從朱雀中學畢業的學生,他們的記憶裡都會有一個撐著長篙在雀河裡尋夢的禿子。現在的你不起眼,但是以後,在他們的回憶裡,你的這顆禿頭會變得金光閃閃。」

    禿子揉了揉眼睛,紅著眼眶說道:「這雀河什麼都好,就是蟲子多----方老師,你還是叫我禿子吧。我愛聽。」

    「好的,禿子。」方炎摟著禿子的肩膀,大笑出聲。

    船停岸邊,方炎對著橋上的學生們招手,喊道:「大家過來。」

    於是,學生們『轟』地一下子圍了上來。

    「方老師,你怎麼跑去要了條船啊?」

    「禿子,今天喝酒了沒有?」

    「方老師,你不會想讓我坐船學詩吧?」

    -----

    「我就是要讓你們坐船學詩。」方炎笑著說道。他明顯的感覺到,班裡的學生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不一樣,特別是一些女學生----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我可是老師好不好,咱們門不當戶不對的,難道你們還想要泡我不成?「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沒有船,怎麼撐長篙?詩是什麼?有感而發的才是詩。只有坐在船上,你們才更能體會到這首詩所表達的浪漫和深情。」

    啪----

    學生們自發性的鼓起掌來。

    於是,今天的雀河上面就發生了這樣的一幕。

    木船在雀河裡慢悠悠的行走,一個又一個身穿朱雀中學制服的學生昂首挺胸的站在烏木船頭,手捧書卷高聲朗誦:「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他們在朗誦的過程中,還會配合自己自造的各種搞怪動作。

    譬如在念道『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時,會對著岸上的學生送上離別的飛吻。譬如在念道『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時,他們會對著班裡的女生露出滿臉陶醉的豬哥模樣----

    這是詩情朗誦,是場景重現,也是自由的創作發揮。

    一名學生朗誦完畢,禿子盡職的把他給送到岸邊,然後另外一名學生迫不及待的跳上船頭。

    學生們早已經排起了長龍,按照學號的先後順序有條不紊的進行。沒有爭吵、沒有推齊,快樂默契。

    鐺鐺鐺-----

    學校的電子鈴鐺響了起來。

    「啊-----」學生們驚呼出聲。

    「怎麼這麼快就下課了?」

    「就是,還沒輪到我上船呢----」

    「怎麼辦啊?我不想下課啊-----」

    ------

    方炎聽到身後嘈雜的聲音,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笑著說道:「大家不想回去?」

    「不想。」學生們齊聲回答。

    「還想繼續在雀河上面上課?」

    「想。」學生們大聲嚷嚷。

    還有一部份人很是委屈的喊道:「老師,還沒輪到我們呢----我們等了那麼久。就這麼回去了,太對不起我們了吧?」

    方炎點頭表示明白了大家的想法,說道:「那我們繼續。下節課還是語文課,你們忘記了?」

    「耶-----」

    學生們歡呼出聲,還有一些活躍的學生高興的跳了起來。

    不過,學校下課,也給方炎這邊上課帶來了一些不好的影響:太多人圍觀了。

    原本安靜寂寥的雀河邊人滿為患,不少身穿校服的學生們三兩為伴或者成群結隊的湧了過來。

    他們對著雀河上的那條烏木船指指點點,對這種新穎的授課方式很是好奇。

    在朱雀中學,或者說在整個華夏高中界,還沒有老師會用這樣的方式教學生《再別康橋》。

    -------

    -------

    砰砰!

    辦公室門被人敲響。

    陸朝歌把手裡的學校貧困生資助計劃書掩蓋起來,出聲喊道:「進來。」

    肥頭肥腦的鄭經小跑著走進來,先是慇勤的幫陸朝歌的茶杯加滿開水,然後一臉笑意地說道:「陸校長,學校裡出了一件新奇事。」

    「什麼新奇事?」陸朝歌面無表情的問道。雖然知道鄭經就是那個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狗腿以及眼線,但是,在學校裡,她也確實需要這樣一個狗腿和眼線。有很多人際關係和學校最新發生的『趣聞』都是他第一個跑來向自己匯報。

    鄭經在這一塊處理的非常好。這個世界沒有庸才,只是你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

    「那個新老師----方炎。」鄭經笑呵呵地說道。「他把九班的學生都帶到了雀橋,找禿子划船載著學生們在雀河上晃來晃去---」

    陸朝歌猛地站了起來。

    這個混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鄭天成的人正虎視耽耽的盯著他嗎?

    陸朝歌覺得自己幹了一件蠢事,當初怎麼就把這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人給留下來了呢?難道就因為他幫自己改進了一下『登天梯』?

    陸朝歌的心情很不好,她覺得自從方炎來了之後她的工作就變得更有挑戰性了。

    「他為什麼這麼做?」陸朝歌問道。

    看出陸朝歌壓抑的火氣,鄭經開始添油加醋了,說道:「我找人打聽了一下,說是為了帶學生去學習什麼《再別康橋》----有這種教學方法嗎?為了學一首詩,就把學生帶到雀河上面去冒險,要是學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責任算誰的?方炎老師啊,還是太年輕了,辦事不經過腦子。這一次啊,我怕鄭校董那邊要拿他開刀了。陸校長才剛剛費那麼大勁兒把他保下來,他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你說完了?」陸朝歌盯著鄭經問道。

    「陸校長-----」

    「帶我去看看。」陸朝歌說道。

    「-------」

    --------

    --------

    「太過份了。」陳大海氣呼呼地闖進李明強地辦公室,說道:「主任,沒這麼幹的啊。學生要是出個什麼危險,那些家長還不衝進來把咱們給活生生撕碎了?」

    李明強和陳大海關係密切,而且又都隸屬於鄭天成的陣營,所以說話做事比較坦白直接。

    李明強招手示意陳大海坐下來,說道:「老陳,又出什麼事了?把你氣成這樣?」

    「就是那個二百五的語文老師----上課時間不好好教書,把學生帶到雀河划船。學生的功課耽擱了算誰的?學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算誰的?這裡是朱雀中學,不是社區幼兒園。」

    李明強眼睛一亮,笑著說道:「這個二百五還真是敢想敢干啊。不過,他這麼一來,不是正好給了咱們把他趕出去的理由嗎?」

    陳大海也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這一次,讓老賈開炮?」

    「老賈是一年級語文組組長,由他開炮也是合適的。」李自強一邊思索一邊點頭。「這一次把姓方的拿下,咱們的美女校長臉色一定不好看吧?」

    「主任趁機安慰,說不定就能一親芳澤。」陳大海討好地說道。

    李自強眼神犀利地掃了陳大海一眼,說道:「老陳,有些話不能亂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也會給我帶來麻煩。」

    「是。是。我明白了主任。」李大海趕緊道歉。心想,有那一位大神罩著,自己這些人想動那個女人還真是螳螂擋車,充滿了無力感。

    「以後注意些就行了。咱們兄弟,說什麼道歉的話?」李自強擺了擺手。「把老賈喊過來,我和他談談。這麼嚴重的事情,他這個語文組組長不能不站出來說話了。」

    「好的。主任。我這就過去叫人。」陳大海笑著答應。「上一次讓他躲過一劫,這一次看他還怎麼逃出升天。」

    「老陳,這麼說就不對了,咱們是為了靜化朱雀中學的老師隊伍,把一些害群之馬給趕出校園。」

    「還是主任的水平高。」

    陳大海和李自強眼神對視,然後一起開懷大笑。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07 AM

第二十二章、本來想成為佳話,不小心成了笑話!

    創新,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於是,在所有人眼裡,你就是一個怪胎。

    方炎不認為自己是個怪胎,他只是一個---

    他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輕輕對自己說道:「夢想家。」

    他第一次讀徐志摩的這篇《再別康橋》時,就有過這樣的幻想,在落霞漫天的傍晚,在一個清澈見底可見游魚和海澡的河面,撐一支長篙,慢悠悠地行駛在這青山綠水天地之間,尋找詩人寫出這首詩的浪漫激情和離別心境----或者,享受這種特殊的悠然自得的心情。

    以前,他沒有機會體驗。現在,他要讓他的學生不留遺憾。

    甚至,有些學生根本就沒有過這樣的幻想,但是,做老師的,不僅僅是要傳授知識,還要懂得開啟心智---老師不就應該這樣做嗎?

    學生們對新奇事物的敏感性非常高,從雀河兩岸越聚越多的學生就可以看出來。

    「喂,好浪漫啊。這樣學詩,一定理解的特別深刻吧?」

    「就是。我們語文老師怎麼就想不到這樣的好辦法呢?」

    「譁眾取寵,這是九班新來的語文老師故意吸引眼球----」

    -------

    陸朝歌一邊欣賞雀河裡面學生們的詩歌朗誦,一邊把身邊學生們的議論聲音聽在耳朵裡,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和擔憂,對緊隨其後的鄭經說道:「鄭經,你去做兩件事情。」

    「陸校長,什麼事情?」鄭經蠢蠢欲動的模樣。難道是要把方炎那小子叫過來狠狠地訓斥一番?

    「第一,寫一份學生課外活動申請書放在我的辦公桌。」陸朝歌直截了當的吩咐。「以方炎的名義。」

    「第二,通知一年級語文組組長賈思亭,讓他召集所有老師到雀河邊旁聽。」

    「-----」鄭經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壞掉了。「陸校長,這樣做太冒險了吧?」

    陸朝歌冷笑,說道:「不這樣做才冒險。」

    陸朝歌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雖然她回國時間不是太長,但是對學校裡面的運作模式和辦公室政治鬥爭還是積累了一些心得體會。

    方炎的出發點自然是為了學生,但是,他這麼做卻把自己推進了險境。

    第一,他沒向學校報備,沒有報備就沒有學校的風險評估。如果出了事情,責任算誰的?鄭天成那邊的人很有可能用這個靶子去找他的麻煩。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幫他把那份申請書給補了。

    雖然這份申請書應該交到教導處語文組,但是,就當他新來不懂得規矩吧----這個借口還是說的通的。

    第二,他的這種新奇教授法沒有在語文組上面討論通過,這會讓所有的語文老師難堪,借此發難。

    如果自己搶先一步把方炎立為典型,明確無誤的告訴所有人,方炎的做法是正確的----他們就只能學習,沒有質疑的權利。

    這會為方炎省卻了很多麻煩,當然,也會為他以後的教學生涯添加無數的負擔-----紅眼病在任何地方都會存在。一個新老師才來兩天就成為學校的典型,你讓其它的老師心裡怎麼想?

    當然,這一點陸朝歌並不在乎,她相信方炎也不會在乎。人不遭嫉是庸才,從方炎的這節課上面,她知道那個年輕的有些過份的傢伙其實和她是同一類人。

    「陸校長,我是說,我們沒必要為了方炎這樣一個總是喜歡惹事生非的老師和鄭校董他們對著幹。這次就算保住他了,下次呢?」

    「你一定不會明白。」陸朝歌漂亮的眼眸盯著鄭經,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是為了保方炎,我是為了保朱雀中學,保朱雀中學的學生。」

    「我不是很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陸朝歌冷冷瞥了他一眼。「執行。」

    「是。陸校長。」鄭經心有不甘,狠狠地瞪了方炎所站的位置一眼,然後快步朝著教學樓方向跑過去。

    -------

    -------

    方炎沒有思考的那麼多,他只是盡情盡興的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言可畏,但是,如果你什麼都不做的話,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庸才們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呢?拚命的把你拽到和他同一條起跑線上,這樣會讓他們的面子上好看一些,驕傲的對別人說:你看,我們都一樣。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這給後面上船的學生製造了很大的壓力。

    有些學生的膽子很大,越大的舞台越能夠讓他們興奮。

    但是,更多的學生卻有人前恐懼症。以現在雀河兩岸圍觀的人流,可以媲美一場大型校園活動到場的學生人數----而九班的學生,他們就是登台表演的演員。

    「我知道你們很緊張。」方炎看著剩餘的十幾名還沒有登船的學生,大聲說道:「說實話,我和你們一樣緊張。原本我只需要給九班的四十名學生上課,現在我得給全校的老師學生上課-----」

    眾人笑,卻有些勉強。

    「其實解決的辦法有很多種,我們可以等到上課鈴聲響了之後再繼續開始,我也可以說現在結束把你們帶回教室-----但是,我不願意那麼做。」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因為學生太多,我就變得膽怯?因為有人圍觀,我就選擇放棄?我不是那種能夠上場殺敵的軍人勇士,但我絕對不是一個人數稍微多一些就逃跑的膽小鬼。」

    「如果今天放棄了,下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或者遇到比今天更大的場面,我們是不是還要選擇放棄?有時候,放棄一次,就等於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你們現在還年輕,有無數次可以棄權的機會。我也和你們一樣年輕,也有無數次可以重新選擇的機會。但是,等到我們離開朱雀,我們走進大學,我們走進社會,我們變得圓滑世故,我們變得蒼老疲憊,那個時候我們一定會對今天的放棄後悔。」

    方炎提高音量,大聲問道:「現在你們告訴我,是像勇士一樣選擇戰鬥,還是要做個逃兵做個膽小鬼?」

    「我上。」一個高個子男生大聲喊道。他叫趙磊,是上課前給鄭國棟陳濤李陽三人送假條的學生,方炎對他的印象很深刻。他的臉色潮紅,被方炎的話給煽動的熱血沸騰,想要立即到戰場上做一個衝殺激戰的軍人英雄。

    「我上。我上。我不怕人多。」

    「憑什麼你們上?之前都是按著學號排,現在輪到我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生氣的喊道。

    方炎在一邊嘿嘿地笑,這些學生做了正確的選擇。

    當然,是在他的英明領導下。

    陸朝歌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裡感到無限的喜悅和欣慰。

    「或許,從這個傢伙身上破局也很不錯。」陸朝歌喃喃說道。

    鄭國棟李陽和陳濤三人也來了,為了博取一個同情分,鄭國棟的眼睛上還蒙著紗布,李陽和陳濤的臉上也塗滿了紅藥水。藥水分佈的極不均勻,看來動手的『護士』非常的業餘。

    三人來了之後也不和方炎打招呼,只是遠遠地站在人群後面,看向方炎的眼神充滿了惡意。

    他們原本想再在病房裡耗兩天呢,發信息讓趙磊幫忙請一天假,沒想到趙磊很快就給他們發來信息:請假條老師不批,要麼來上課,要麼算逃課。

    他們也想過和方炎硬扛到底咬牙不來,但是陳濤一語驚醒病中人:如果咱們不去,那個混蛋不正好有借口把咱們趕走嗎?

    於是,他們立即收拾妥當小跑著到了學校。

    到了教室,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問了隔壁班的學生才知道,原來那個兩把火老師把所有的學生都帶到雀河邊上課來了。他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是在這裡上課,也只能小跑著過來和大部隊匯合。

    他們不理會方炎,方炎也沒有主動和他們說話的意思,只是對站在身邊的黃浩然小聲交代: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無故曠課一節。

    「我會記下來。」黃浩然很是配合的說道。

    繼續上課,朗誦繼續。

    後面登船的學生們並沒有因為太多人的圍觀而怯場,反而拿出自己全部的力氣更加賣力投入進去。

    朗誦的越發深情,表演越發的精湛。那個叫趙磊的高個子男生表現的唯妙唯肖,連方炎看了都大加稱讚,第一個站出來為他鼓掌。

    上課鈴響,岸上圍觀的大多數學生散去,仍然有一批觀眾留守岸邊。

    陸朝歌、李明強、陳大海等一大批熟悉還有更多不熟悉的朱雀中學老師領導守護在一邊,讓方炎苦笑不已。

    就知道鬧大了。

    最後登船的是一個女生,方炎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給大家一個完美收宮。」

    女生扶了扶紅色的小眼鏡,說道:「方老師,我一定會努力,不讓你失望----」

    「看你了。」

    女生登船,禿子划船駛向河心。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

    撲通!

    女生只顧著朗誦,卻沒注意到腳下船板打滑。也沒提前給大家打聲招呼,一頭就栽倒進了雀河裡面。

    「方老師,有學生落水了----」禿子對著河岸大叫。

    「救人啊。」方炎急聲喊道,『撲通』一聲跳進河水裡,拚命的朝著雀河河心劃了過去。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08 AM

第二十三章、他走我也走!

    會議室氣氛凝重,空氣裡充滿了嗆人的火藥味。

    朱雀中學校領導為了處理一個老師而連續兩天頻繁開會,這在朱雀中學建校史上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朱雀中學校長張紹鋒把玩著手裡的香煙,眼睛掃視四周,說道:「大家都說說吧。」

    沒有人說話。

    「怎麼?大家都不願意說?」張紹鋒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嚷嚷著開會,人到齊了,大家又都不願意發言,這算是什麼回事嘛?」

    陸朝歌身體坐的筆直,卻用鉛筆在筆記本上面畫畫。畫的是『雪原』,一種高難度的插花技巧。她現在也只是處於尋找靈感的階段,沒敢直接動手糟蹋那些名貴的花草材料。

    李明強雙手抱胸低頭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其它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保持入定狀態。

    「沒人說話,那我可就宣佈散會了?」張紹鋒用手指頭叩擊桌面,說道。

    「校長,不是我們不願意說,是不知道怎麼說。」一年級語文組組長賈思廳面帶難色,開口說道。

    原本賈思廳是不夠級別來參加今天的會議,但是因為方炎是一年級語文組的老師,而且這次發生的事件也確實屬於語文組管轄範圍,是辦公室主任付強親自打電話把他邀請過來。

    「嗯?」張紹鋒眉心的皺紋堆積在一起:「賈組長遇到了什麼難題?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第一天共事,咱們是堅定的革命隊友,有什麼話是不可以直接說的?」

    「校長,原本吧,這件事情肯定是要追究老師責任的。」賈思廳掃了陸朝歌一眼,擺出一幅豁出去的架勢。「上課時間帶學生去雀河遊玩,並且導致一名女學生落水,這是多麼嚴重的失職啊?」

    陸朝歌畫畫的手沒有停,頭也不抬的說道:「賈組長,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方炎老師不是帶學生去雀河遊玩,而是帶他們去學習《再別康橋》這篇文章。這是全校師生都知道的事情,怎麼到了賈組長嘴裡就成了失職的遊玩?」

    「陸校長,我是一年級語文組的組長,你說方炎帶學生去雀河是為了學習課文,可是,為什麼我沒有看到他的外出活動申請?不僅僅我沒有看到,全語文組的同事都沒有看到。」

    「還有,每一項新奇的教授法,我們都需要在語文組上面進行討論----效果好的,我們大力支持。效果不好費時費力的,我們及時制止。我們先不討論方老師的這種教學法是好還是不好,他沒有提前和我們溝通通報,這本身就已經違背了制度。」

    賈思廳看著陸朝歌,懇求地說道:「陸校長,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如果語文組的所有老師全都像方炎這麼幹,全都偏離教案去胡搞亂搞,我們的工作不是亂了套嗎?到時候把學生的寶貴時間給耽擱了,影響了他們的學習成績,這個責任我可耽擱不起啊。」

    卡----

    用力過猛,陸朝歌手裡的鉛筆筆尖繃斷。

    陸朝歌把手裡的筆記本合上,眼神犀利地盯著賈思廳,說道:」誰說方炎沒有寫申請報告?他的報告書現在正躺在我的辦公桌上面,我已經讓鄭主任去取了。很快你們就可以看到。」

    「誰知道是不是你臨時找人替他寫的。」李明強冷笑出聲。「再說,活動報告應該送到語文組,不是交給你這位主管人事的副校長吧?」

    「李主任,難道我們不應該對我們的老師保持充分的信任嗎?」陸朝歌理直氣壯的反問。「因為方炎老師是我招聘進來的,所以他對我也比較熟悉。他對學校的一些規章制度不是很熟悉,寫了申請之後就送到我這裡來了----方炎老師確實犯了錯,也只是程序違規的錯誤。這一點,我會對他進行批評教育並要求他寫檢討。」

    這就是陸朝歌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避重就輕法,就因為一名新來的老師程序不熟悉,不能就把人給開除了吧?

    她沒有給別人喘息的時間,立即化被動為主動,開始瞄準賈思廳進行精準打擊:「賈組長,你說每一項新奇的教學法,都需要在語文組的會議上面進行討論----那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從去年到今年的這兩個學期,語文組一共討論通過了多少新奇教學法?」

    「這----」

    「一例也沒有。」陸朝歌直接拋出問題的答案。「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教學方法就是最好的,不需要做出任何更改?」

    「傳承了這麼多年,肯定是有它的優勢。」賈思廳辯解著說道。「當然,也會有一些缺陷和不足,但是我們的老師都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在教學的過程中會自我修正。」

    「那你這個語文組組長做的還真是輕鬆。」陸朝歌冷笑。

    「這得感謝學校領導的信任和同事們的支持配合。有些不支持不配合的同事,讓我覺得非常遺憾----」賈思廳是教語文的,嘴皮子極其利索,就連陸朝歌和他爭執都佔不到什麼便宜。

    「賈組長,社會是往前發展的,對人才的需求也不斷的在發生變化。我們朱雀中學的學生要適應潮流,甚至要引導潮流,不是要把他們教成一個個只會死讀書讀死書的書獃子----」

    「陸副校長,你可能對我們學校的學生過於悲觀了。」李明強笑呵呵地說道:「我們朱雀中學的學生畢業之後都能夠進入很不錯的大學。前幾屆已經大學畢業走上工作崗位的學生,他們在社會上也取得了很不錯的成就。紹鋒校長,我這話說的沒錯吧?上次我還向你建議來著,等到朱雀中學五十週年校慶的時候,一定要多邀請一些優秀畢業生來學校參加活動。」

    張紹鋒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

    「不過陸副校長剛剛回國,對我們學校的情況和學生的就業狀況瞭解的不是很清楚,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人都要有一個適應期嘛。」

    李明強看向陸朝歌,說道:「陸副校長,我們都知道方炎老師是你招聘過來的,你對他傾注了很高的期望和感情。但是,學校有學校的規章制度,方炎老師確實是破壞了規章制度-----如果沒出事還好,現在有學生因為他的失職而落水。學校的家長很快就會找過來,如果我們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的話,恐怕很難讓人接受吧?」

    「是啊。總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年輕人太激進了,學生工作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

    張紹鋒用手指頭敲擊桌子,問道:「大家的處理意見呢?」

    「開除方炎。」

    「他還沒有通過學校三個月的試用期,不能算是開除,只是試用不通過----」

    「同意開除方炎。」

    --------

    「什麼都不做,就什麼都不錯。」陸朝歌揚聲說道。「方炎老師一心為了學生,雖然出現一些小瑕疵,但是我們不能對待這種有激情有想法的老師----」

    「陸校長,話可不能這麼說,學生落水事件這是小瑕疵嗎?」李明強反駁著說道。

    「誰都知道,雀河的河水很淺,就算落水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那要是落水的時候腦袋不小心碰到了石頭呢?」

    「你這是妄加猜測。」

    「你那不也是妄加猜測?學生沒事當然很好,如果學生出了事,那時候我們後悔莫及。所以,必須要對這種沒組織沒紀律的老師嚴厲處理。」

    咚咚咚-----

    張紹鋒敲了敲桌面,說道:「大家投票決定吧。贊成開除方炎的舉手。」

    除了陸朝歌和張紹鋒,在場其它人都把手舉起來了。

    張紹鋒點了點頭,說道:「結果已經出來了。學校董事會經過研究決定開除高一九班語文老師方炎。」

    李明強和賈思廳兩人對視一眼,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對這個結果非常的滿意。

    這次可不僅僅打掉的是一個討厭的方炎,就連陸朝歌的威信也被他們踩在腳底。

    不要以為你是從國外回來的,就能夠把我們給壓在下面。你在美國學的都是野路子,我們的教法才是傳統正宗。

    其實,通過方炎這件事件,引申出來的不僅僅是方炎的去留問題,而是學校守舊派和改革派的劇烈衝突。

    守舊派人多勢大,又有鄭天成校董在後面撐腰,攻勢凌厲。陸朝歌勢單力薄,看來很難掌握話語權。

    張紹鋒看向陸朝歌,說道:「陸老師,你找方炎談一談?好好和他解釋一下,不要讓年輕人帶著情緒離開。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和咱們朱雀有緣分。」

    「校長,恐怕我不能勝任。」陸朝歌冷聲說道。

    張紹鋒眼神一凜,若有所思地看向陸朝歌,說道:「陸校長,你主管學校人事,怎麼不能勝任了?這件事情原本就在你的工作範圍之內。」

    「因為在方炎被開除之前,我可能已經辭職。」陸朝歌說道。「他走,我也走。」

    全場皆驚!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09 AM

第二十四章、你是我的人!

    落水的女生叫做朱芳,因為學號是40號,所以排在最後一個登船。

    她躺在學校醫務室的病床上,頭髮已經被擦乾,身上的濕校服也被換掉,穿上醫務室的一次性病號服。看著站在面前的方炎和同學們,朱芳臉色蒼白語帶愧疚地說道:「方老師,對不起,我沒能完成好任務。讓你們失望了。」

    原本還信心滿滿地想要給大家一個完美的收宮,卻因為她的不小心而導致這兩節課成了一場鬧劇。她的心裡很不好受,覺得對不起站在他面前的所有人。

    「你沒有讓我失望。」方炎笑著說道。「你表現的很好。很有勇氣的登船,很有激情的詩情朗誦----就是腳底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這是誰都有可能會遇到的失誤。和你沒有關係。」

    「可是----」

    「不要想太多。」方炎柔聲安慰著說道:「沒事的。你好好休息。可能你爸媽很快就會過來了,好好和他們解釋。不要讓他們擔心。其它的事情交給我們。」

    「我爸媽?」朱芳一愣。「他們怎麼知道了?」

    「他們是你的父母,有權利知道你的所有情況。」方炎笑著說道。

    朱芳的父母之所以那麼快就能夠趕過來,自然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通風報信。

    女兒在學校落水,父母的情緒可想而知。

    但是,方炎也並不覺得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對。誰家的父母不關心自己的孩子?

    將心比心,便是佛心。倘若他有了孩子,他也希望能夠知道孩子在學習的點點滴滴。

    如果犯錯的是他的對手,他也會這麼幹的。

    朱芳從病床上爬起來,眼神堅定的看向方炎,說道:「方老師,你放心,我會好好和爸爸媽媽解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方炎搖頭,說道:「和我有關係。我應該把工作做的更全面仔細一些,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放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謝謝你,方老師。」朱芳感激的說道。

    方炎轉身看向身邊的九班學生,說道:「你們快回去上課吧。別讓老師等你們太久。」

    「還有,通過今天的朗誦,你們應該對《再別康橋》這首詩有了深厚的興趣吧?回去多找一些名家解讀以及徐志摩寫這首詩時的心情心境,那樣的話,你們會對這首詩有一個更加全面系統的認識。這算是我給你們留的課堂作業,我也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們,我不會檢查。」

    黃浩然走到方炎身邊,說道:「方老師,你沒事吧?」

    方炎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我能有什麼事情?」

    「就是。方老師能有什麼事情?」鄭國棟從人群後面擠上來,滿臉的興災樂禍,說道:「最嚴重也不過是被學校開除而已,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是不是方老師?」

    「就是嘛。方老師這麼有才華的人,到哪兒還不能找一份工作養家餬口?離開朱雀,說不定很快就找到了什麼麻雀鳥雀之類的學校做老師呢。」李陽在後面補刀。

    「方老師,你放心吧,我們會想你的。」陳濤的臉都快笑抽了。這傢伙太搞笑了,原本還想譁眾取寵引人關注,沒想到卻讓自己身敗名裂學校開除。

    「鄭國棟,你們太過份了。」黃浩然生氣地說道。

    「就是。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和方老師說話?」朱芳指責。

    「老鄭,別太過了。方老師人還挺不錯----」趙磊,鄭國棟的朋友也不站在他們那邊。

    「怎麼著?都看不過去了?」鄭國棟冷笑。「看不過去就想辦法把他留下來啊。」

    「就是。一群嘴炮。」李陽吆喝著說道。他已經得到消息,方炎這次必走無疑。

    方炎冷冷地盯著鄭國棟三人,說道:「你們以為把我趕走你們就勝利了?」

    「你以為呢?」鄭國棟笑呵呵地說道。「難道是你勝利了不成?」

    「你們早已經輸了,難道你們還沒有發現嗎?」

    「我們怎麼輸了?」

    「少了我這樣的好老師,會是你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雖然你現在還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哈哈哈,真是笑死個人了----」

    「笑有什麼好玩的?咱們按照江湖規矩來比劃比劃。」方炎笑咪咪地看著他。

    「-----」鄭國棟就笑不出來了。

    李陽和陳濤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他們是被方炎給打怕了。

    「你看,我沒有說錯吧?」方炎說道。「如果我做你們的老師,以你們的智商,我很難讓你們接受什麼知識教育,但是,多多少少會給你們增加一些勇氣---」

    「------」

    「方炎老師----方炎----」外面傳來鄭經的喊聲。

    方炎走到門口,笑著問道:「鄭主任,你找我?」

    鄭經眼神怪異地審視了一番方炎,冷冷說道:「陸校長找你。」

    「好的,我這就過去。」方炎點頭答應。心裡卻有些疑惑,雖然之前鄭經就對他有些瞧不上眼,但是礙於陸朝歌校長的緣故,對自己多多少少還有些親近,今天這是怎麼了?被人爆了菊花或者被人敲詐錢花?

    等到方炎和鄭經走遠,鄭國棟冷冷地對在場的九班學生說道:「別怪我提前沒和你們打招呼,最好離那個混蛋遠一些-----他已經被學校開除了,我還要和你們『朝夕相處』呢。惹怒了我,後果自負。」

    「-------」

    --------

    --------

    「你別告訴我答案,讓我先猜一猜。」方炎繞著牆角走來走去,一幅苦苦思索的模樣。「這是百鳥朝鳳?不像不像,花的種類沒有那種多。這叫做漫天星雨?也不是。雖然有滿天星點綴其間,但是數量還沒有多到可以用漫天來形容----對了,我想起來了。這是殺豬菜。什麼作料都往裡面丟一點,配出來的味道還很好吃----是不是殺豬菜?」

    「------」陸朝歌想死的心思都有了。你這個殺豬的蠢材,難怪別人都想把你踢出學校,剛才投票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有跟著舉手啊。

    我的『奼紫嫣紅』被你稱做殺豬菜?你才是殺豬菜呢。

    「不對?」方炎小心翼翼地問道。

    「方炎老師,你過來坐。」陸朝歌面無表情的說道。

    「哎----」方炎答應著。「陸校長,你別對我那麼客氣,叫我小方就好了。」

    「------」

    「小方,親切又親近。」方炎對這個稱呼還是很滿意的。

    「小方----我還是叫你方炎吧。」陸朝歌實在叫不出那兩個字。「那位女同學沒事吧?」

    「沒事。只是不小心受驚了一下。」

    「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方炎說道。不是完整無缺的坐在你面前嗎?

    「你被開除了。」陸朝歌說道。

    方炎大吃一驚,急聲問道:「那我這兩天的薪水還發吧?」

    「你難道不應該更關心你的學生嗎?」陸朝歌挑起眉毛,提醒著說道。

    「我很關心他們。」方炎說道。「我的薪水是按月發還是按天發?按照勞動法,你們主動辭退我得補償我三個月薪水吧?不然我會去告你們非法對待勞工。」

    「------」陸朝歌覺得自己和他真是難以溝通。

    「咱們討論的問題很重要,陸校長你不能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方炎催促著說道。「你這樣會讓我有不好的猜測。」

    「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給你兩天的薪水。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你補發三個月的薪水----」陸朝歌努力的讓自己的眼睛直視著方炎那張越發讓人想要揮拳打過去的臉,說道:「我辭職了。」

    方炎安靜下來了。

    良久,問道:「是因為我?」

    「是。也不是。」

    「在國內做事不容易吧、」方炎笑。

    陸朝歌皺眉,說道:「鄭經還和你說過什麼?」

    方炎指著陸朝歌身後的書櫃,說道:「全是英文版和法文版的大部頭,證明你的英語和法語非常的不錯,這樣的人一般都有留學背景。另外,我在學校官方網頁上面看過你的簡歷----美國高中界的教育女王,回到國內卻處處碰壁寸步難行,這樣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不是嗎?」

    「你什麼都明白?」

    「不該我明白的我就不明白。」方炎說道。

    「不錯。」陸朝歌決定放開矜持好好地和方炎談一談,這個年輕人所擁有的東西一次又一次給她帶來驚喜。當然,也有驚嚇。「你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真正促使我辭職的原因是因為----這所學校太保守了。他們請我回來只是想把我立成一個招牌,告訴外界他們學校是能夠容納人才的,全美國最好的高中老師也被他們高薪聘請了過來。可是,當我有什麼想法時,他們就處處制肘,讓你手腳受縛,什麼路子都施展不開。」

    「所以你看到我的時候就彷彿看到了一盞明燈一個方向?」方炎厚顏無恥地問道。「我就是天上的星星是大海裡面的航塔是你到達彼岸的引渡人?」

    「是。」陸朝歌強忍著反胃的衝動,咬牙說道。

    「你支持我,是因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改革的希望。」方炎接著說道。「你想讓我在前面幫你衝鋒陷陣,把他們牢固的陣營和僵硬的思想撕開一道又一道口子-----其實,我們是一路人。」

    「不,是你是我的人。」陸朝歌糾正了方炎的說法。

    方炎想了想,警惕地說道:「你不會要求我提供侍寢服務吧?我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如果價格不夠公道的話,就算你是我的領導我也會拒絕。」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11 AM

第二十五章、有底限和沒底褲!

    「方炎。」陸朝歌終於忍不住把面前的一本雜誌書砸了過去。「我的意思是說----你是為我服務。你為我衝鋒陷陣,我在後面為你提供安全保障讓你不會受到危險攻擊。」

    方炎順手把雜誌抄在手裡,說道:「可是你沒能保護好我的安全。我已經陣亡了。」

    「做為補償,我選擇了陪你一起死。」陸朝歌說道。

    有很多人都在思考默契是什麼東西,默契就是一句話都不說卻彼此知道對方心裡的秘密。

    方炎知道陸朝歌的需要,所以他放心地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她來保護。

    陸朝歌也知道方炎的性格,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站出來替他擋風遮雨。

    這一次風大雨疾,她沒能保護好方炎,方炎被開除,她也同樣遞交了辭職報告。

    「太意氣有事了吧?」方炎笑著說道。「你還可以繼續等待著,等待更好的人或者更好的機會。」

    「我們華夏人習慣了等待,覺得隱忍是至高無上的美德。」陸朝歌搖頭。「可是,時間不等人。等到合適的人來了,合適的機會到了,可能我已經沒有了做事的能力和精力。在最好的年紀做最美好的事情,老了之後再好好休息。」

    「你有什麼打算?」方炎問道。

    「尋找另一個機會。」陸朝歌說道。

    「那你能不能離開之前先幫我問一問薪水的問題?」方炎問道。

    「------」

    -------

    -------

    蔣欽背著書包回家的時候,看到方炎正蹲在天井邊洗衣服。

    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猛然在方炎的後面喊道:「啊----呀----」

    在她準備嚇方炎一大跳的時候,方炎突然間轉身在她的腦袋上爆了一個響栗。

    蔣欽捂著被方炎敲痛的腦門,生氣的說道:「喂,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怎麼能這樣?」方炎反問。

    「我怎麼了?」

    「你想從背後嚇我。」

    「可我沒嚇著你你還打了我----」

    「那是因為我為人警覺。」

    「哼。」蔣欽皺起鼻子,問道:「喂,你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因為下午我沒課。」

    「沒課也得等到學生放學吧?」蔣欽嘿嘿地笑。「你提前翹班?」

    「不是我和你吹----」方炎把手裡的衣服從水桶裡面拎起來,把水擰開後掛在衣架上面。「因為我教學質量優秀,學校領導特批我可以提前下班----」

    「真的假的?」

    「不信你到朱雀中學打聽打聽。」方炎很是驕傲的說道。「誰不知道我方炎是一號人物?」

    「我怎麼一點兒也不相信呢?」蔣欽搖頭歎息。「方炎-----」

    「叫我方老師。」

    「方炎老師,你長了一張騙子的臉你知不知道?」

    「是嗎?」方炎對著井口照了照:「沒有吧?五官還是挺端正的嘛。」

    蔣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說道:「方炎老師,你晚上有沒有事?」

    「不是要給你補習嗎?」

    「當然。」蔣欽點頭。「名義上是補習----」

    「實際上呢?」

    「陪我去一個地方。」蔣欽說道。

    「憑什麼?」方炎翻了翻白眼,轉身就走。

    「今天晚上我們班一個女同學過生日,邀請了我們班的同學一起去酒吧玩----有很多美女哦。」

    「現在的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方炎生氣的不行。「在什麼酒吧?我過去好好教育教育她們。」

    蔣欽嘴角帶著隱諱的冷笑,說道:「你乖乖配合就好了。時間到了自然會帶著你去。」

    「我可提前跟你說清楚了,雖然她們是你的同學,但是我批評教育她們的時候,你可不能擋著攔著----做為一名老師,我有我的原則和底線。」

    「你還是先看看你有沒有底褲吧。」蔣欽譏諷說道,然後背著書包跑進了屋。

    方炎摸了摸褲襠,裡面涼嗖嗖的。

    「現在的女學生,連老師沒有穿底褲這麼隱蔽的事情都知道----真是太過份了----」

    ------

    ------

    方炎不再是朱雀中學的老師,卻還享受著朱雀中學老師的待遇。至少,在李嫂家是這樣的。

    為了收買方炎的心,讓方炎好好地為自己的女兒補習功課,李嫂今天晚上做了更加豐盛的飯菜。香煎牛仔骨、酸菜大腸、西紅柿炒雞蛋、蒜茸菜心,還有一大盆海白湯。可憐天下岳母心----不不,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方炎吃飯的時候充滿了罪惡感,心想,還是抽時間好好教導一下這個小丫頭吧,也不知道她的語文成績爛到什麼樣的地步----

    蔣欽飯量小,提前放下碗筷就跑上了樓。

    等到方炎吃飽喝足,蔣欽背著書包下來,對蔣大業和李嫂說道:「爸,媽,我去方老師家補習功課。」

    李嫂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去吧。別太晚了,影響方老師休息。」

    又轉身看向方炎,說道:「方炎,麻煩你了。」

    蔣大業舉起酒杯,感激的說道:「方老師,咱們走一個。」

    李嫂一巴掌拍過去,罵道:「你這個喝不夠的死酒鬼,方老師還要給女兒補習功課呢。喝醉了怎麼辦?」

    蔣大業嘿嘿地笑,也不說話。

    方炎對這個男人很有好感,對著他笑笑,說道:「蔣大哥,放心吧。我會好好給蔣欽做輔導的。」

    蔣欽翻了翻白眼,對方炎的話很不以為然。

    方炎推開自己的小屋門,蔣欽背著書包跟了進來。

    蔣欽掃視一圈,說道:「我先用一下洗手間。」

    「就是補習----」方炎遲疑地說道。「不用洗澡了吧?」

    蔣欽被氣樂了,說道:「就你這樣的思想覺悟還當老師呢?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方炎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委屈了。他好心提醒她不用洗澡,怎麼就成了『不放過』呢?

    「不許偷看。」蔣欽囑咐了一聲,然後便背著書包『砰』地一聲把衛生間的小門給關上了。

    很快的,裡面就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最討厭別人來挑戰我的軟肋。」方炎沒好氣地說道。

    「你說什麼?」蔣欽的耳朵很尖,出聲問道。

    「我說你快點出來,要開始補習了。」方炎說道。吃人的嘴短,他得想辦法提高這丫頭的學習成績。

    蔣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洗手間的門從裡面推開。

    蔣欽站在門口,讓方炎有種時空穿越的荒謬感覺。

    這還是蔣欽嗎?完成顛覆了方炎之前對她的認知啊。

    之前的蔣欽是什麼樣子的呢?

    穿著藍色校服,披散著長髮或者扎一個馬尾,眼神靈動,樣貌清秀可人。雖然有些古靈精怪,但是在父母面前非常的乖巧懂事。是一個標準的,符合中學生美感的女生。

    現在的蔣欽穿著黑色的小短裙,白色的無袖T恤,外面罩著一條蜘蛛網小外套。

    黑色絲襪包裹著細長性感的美腿,高跟鞋透露出和她年齡很不協調的成熟誘惑。

    嘴唇艷紅,仿若滴血。睫毛彎彎,那是戴了美瞳。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一個清純美少女就變成了夜店小公主?方炎聽到自己內心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呆滯良久,方炎才想起來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不是和你說過了,要帶你去參加我同學的生日派對---快,換衣服。」

    「換衣服?」方炎問道。

    蔣欽指了指方炎身上的中山裝,說道:「你不會準備穿這個跟我出去吧?太老土了,我的臉往哪兒擱?」

    「------」方炎強忍著沒有暴跳如雷。這個死丫頭,我一堂堂正正的高中老師跟著你這個小屁孩兒去參加什麼同學聚會,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的臉往哪兒擱?

    蔣欽在方炎的房間一陣翻找,無奈說道:「你就沒有一身靠譜的衣服?」

    「我的衣服都挺靠譜的。」方炎說道。「不靠譜的衣服我倒是沒有。」

    方炎翹家出走的時候為了不讓家人起疑,穿著一條長袍就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朱雀中學的男生和老師都穿無扣中山裝,這是他為了進去當老師特別採購的。現在他只有這兩套衣服,連換洗的內褲都還沒來得及買呢。

    「算了算了。」蔣欽對方炎這個男伴實在是失望透頂。「就這身吧。雖然老土,看起來也不會讓人覺得猥瑣----」

    「------」方炎真是要哭了。她對自己的要求真是低到慘絕人寰的地步了。

    「蔣欽。」方炎大聲喝道。

    「幹嗎?」蔣欽跑到窗口朝外面瞄了一眼,說道:「小聲點兒,別讓我爸媽聽見。」

    「我要和你談一談。」方炎說道。江湖中人,受人滴水之恩,必將湧泉相報。他吃了李嫂兩頓飯,折算起來得是多少滴水啊?

    所以,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嫂的女兒誤入歧途。

    「如果你是想勸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參加這種無聊的聚會不要半夜三更打扮的這麼性感出門的話,那就請你免開尊口。」

    「------」方炎只能閉嘴了。她把自己想說的話全說完了。

    「走吧。」蔣欽上前摟著方炎的手臂,說道:「方老師,美女們都等急了哦。」

    方炎眼睛一凜,狠聲說道:「我去給她們上上課。」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16 AM

第二十六章、男人不可以說不行!

    人們都喜歡追求自己所沒有的東西,譬如小孩子喜歡穿大人的鞋,再譬如蔣欽塗口紅劃眼線故意扮作成熟性感。

    她們知道青春自然才是最大的資本,她們只是渴望做一些改變。這是人生的必經階段。

    所以方炎沒有阻攔,而是選擇了順從和陪伴。

    出租車在酒吧門口停下,方炎轉身看著蔣欽,說道:「你答應過我----今天晚上玩過之後,就接受我的輔導好好學習提高你的語文成績。」

    「知道啦,方老師。」蔣欽嬌滴滴地說道。

    出租車司機一臉的錯愕驚奇,從後視鏡偷瞄著兩人,思考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男老師帶女學生去酒吧,這世道太亂了吧?

    方炎掏錢包付車費,出租車司機找錢的時候笑著問道:「你是什麼學校的老師啊?」

    「一中。」方炎隨口答道。

    「唉,這學校好----」出租車司機感歎了一句,開車狂飆而去。他在心裡已經暗自下了決心,以後絕對不讓自己的兒子報考一中。

    海盜酒吧。據說是花城學生們最喜歡聚集的酒吧。

    蔣欽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帶著方炎輕車熟路的就鑽了進去。

    「他們在包廂。我們過去吧。」酒吧太吵,蔣欽腦袋前傾,附在方炎的耳朵邊說話。

    方炎點頭,眼神在四處掃瞄。

    這間酒吧迎合了學生們的喜好,即有可以好友相聚獨立相處的包廂,又有可以盡情跳動的外場舞池。再加上消費不貴,學生們過來也不會感覺到有壓力。

    四周大多數都是一些年輕的身體,雖然他們都換裝或者化裝完畢,可方炎還是能夠從他們的眼神和動作中看出他們的學生身份。也有一些無良大叔混跡其中,顯然是想要在這些年輕的女學生身上打主意。

    方炎看的心直抽搐,這些男人怎麼就那麼沒有節操底線呢?

    「快走啊。」蔣欽看到方炎的視線一直在那些坦胸露乳衣著暴露的女孩子身上亂瞄,退回來很不友善的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輕點。」方炎皺眉。「把你的衣服穿好,肩膀露出來了----」

    「切----」蔣欽冷笑。

    哪個女人到了酒吧不露點肉的?不露肉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蔣欽拖著方炎,很是熟悉的推開了一個包廂門,然後裡面的男男女女全都驚呼起來。

    「大姐頭來了。」

    「欽姐,你來晚了。要罰酒。」

    「喲,我們的美女校花還帶來個帥哥,農泊,你們可要失望了。」

    ------

    美女校花?

    方炎瞄瞄站在身邊的蔣欽,心想,看來這丫頭在學校很受歡迎嘛。

    可是,大姐頭又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蔣欽是這群學生當中年紀最大的?看起來不像啊。

    「這是方炎。」蔣欽摟著方炎的手臂,大方自然地向周圍的同學介紹:「我們家大叔。」

    我們家大叔?

    方炎的臉都黑了。

    我不大也不是叔好不好?

    更讓他氣憤的是,受韓劇的影響,『大叔』兩個字已經有了讓人浮想翩翩的意思。她介紹說自己是她的大叔,難道是想讓別人誤會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

    方炎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之前只是說陪她來一個地方,卻沒提角色扮演這個問題。

    「蔣欽是我侄女。」方炎解釋著說道。他才不會上當呢。

    包廂裡的十幾名男女學生愣了一下後,然後哄堂大笑起來。

    「欽欽,你們家大叔真幽默啊。」

    「是啊是啊,長的也好帥哦。」

    「還穿中山裝----我喜歡成熟有味道的男人-----」

    -------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方炎快哭了。他這麼一解釋,更是讓那些小女生認定他就是蔣欽的男朋友了。

    可是,他真的不是好不好,他是家教,是老師。

    蔣欽看著站在人群中間穿著白色公主裙頭上戴著一頂銀色花冠的漂亮女孩子,說道:「袁琳,祝你生日快樂。」

    說話的時候,還遞上去一個用漂亮包裝紙包裹著的禮品盒做為生日禮物。這是她提前準備好的,方炎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謝謝欽欽。」袁琳接過禮物盒,眼神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蔣欽的臉,笑著說道:「欽欽,你可是走到我們前面了哦。我之前還以為你在中學階段不談戀愛呢。」

    「感情這種東西是最難以揣測的。」蔣欽甜美的笑。「以前,我也想過我不會喜歡上誰。但是,當你的本命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就會有一種感覺,就是他,就是那個人。你想和他在一起,你想和他永遠都不要分離。」

    「這就是愛情吧?」袁琳無限感慨地說道。「你說話的時候,我能夠聞到愛情的味道。」

    「是啊。這就是愛情。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但我們卻必須要咬牙堅持。為了愛情,為了我們的愛人。」

    「真羨慕你。」

    「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遇到一個對的人,相互攜手過一生。」

    -------

    看到蔣欽和今天晚上的壽星袁琳這兩個年輕的有些過份的小女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對愛情對人生的理解和態度,方炎有種神經錯亂的感覺。

    這是在演戲嗎?還是說,蔣欽欺騙了自己,她帶自己來的不是什麼生日派對,而是話劇社----現在她們倆正在對台詞?

    袁琳終於把視線轉移到了方炎的身上,主動向方炎伸出小手,說道:「你好,我是袁琳,蔣欽的同學兼朋友。」

    「你好。」方炎伸手和小女孩握了握手。「不要誤會,其實我不是蔣欽的男朋友。」

    袁琳對著蔣欽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很是羨慕地說道:「你們家大叔很懂得保護你哦。真是讓人羨慕死了。」

    「這就是找一個成熟老男人的好處。懂得疼人。」

    「------」

    方炎覺得,他和她們確實存在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女孩子們對方炎持熱情歡迎態度,男生們看向方炎的眼神就充滿了敵意。

    本來嘛,他們都把蔣欽看成自己桌子上的菜。雖然自己沒吃著,別人也沒機會動筷子。

    可是,現在被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土鱉男人把盤子給端跑了,他們的心理自然就不平衡了。

    「蔣欽,你來晚了。可要罰酒三瓶哦。」

    「對對。這個可不能忘記了。你要是不能喝,可以讓你的大叔幫忙喝嘛。」

    「大叔,你多大啊?和我們年輕人在一起一定會不自在吧?」

    ------

    聽到他們嘲笑自己年老,方炎就想把自己的工作證甩出來,大聲吼道:「我是老師,把你們的學生證都拿出來,抄自己的名字一千遍----」

    可惜,他進入朱雀中學當老師時間太短,學校還沒來得及給他辦工作證。

    最最重要的是,他也沒機會再拿到朱雀中學的工作證了。他已經被學校辭退了。

    蔣欽轉身看向方炎,說道:「大叔,麻煩你了哦。」

    「我的酒量不是太好。」方炎不好意思地說道。

    「三瓶而已。放心吧,啤酒度數低,不會醉人的。」一個白白淨淨地男生提著三瓶打開的啤酒走了過來。剪著流川楓似的頭髮,耳朵上打著耳釘,看起來相當的時尚帥氣。他是農泊,是追逐蔣欽的有力競爭者。「大叔,這是我們聚會的規矩。你不會願意看到蔣欽破壞規矩吧?她可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大姐頭哦。」

    「那我試試?」方炎猶豫著說道。他接過一瓶啤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就灌進肚子。

    「太帥了。」女生們紛紛鼓掌。

    「再來。」農泊遞過去第二瓶。

    「我真的不行了。」方炎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接過第二瓶啤酒,又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很快的,第二瓶啤酒又喝完了。

    「還有一瓶。」農泊說道。

    「再喝真的要醉了---」方炎說話的時候,已經接過第三瓶啤酒灌了起來。

    「大叔大叔大叔-----」女孩子們一邊鼓掌一邊吶喊打氣。

    聽到這些女孩子們清脆悅耳的喊叫聲音,方炎覺得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第三瓶酒喝完,蔣欽從盒子裡抽出紙巾幫方炎擦拭嘴巴,說道:「坐下來休息一會,要不要吃些東西?」

    「你不要這樣。」方炎阻攔。讓個小丫頭幫自己擦嘴----不得不說,確實是挺讓人享受的。可方炎心裡卻充滿了罪惡感。

    「就不。」蔣欽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

    看到三瓶啤酒沒有放倒方炎,男生們並沒有就此放棄。

    他們圍在一塊商議了一番後,就由農泊帶頭走了過來。

    「大叔,第一次見面,我敬你一杯。」農泊舉著酒杯說道。

    車輪戰?

    方炎沒有立即接招,而是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這麼硬喝沒有意思。要不,我們玩一些小遊戲?」

    「玩什麼遊戲?」農泊問道。

    「行酒令對對聯擲骰子扳手腕都行。」方炎說道。

    農泊想了想,說道:「那就擲骰子比大小吧。我們每人和你賭三把,一顆骰子比大小定輸贏,點子小的喝酒。」

    他們人多,每人和方炎比三把,按照輸贏比例,非要把方炎喝倒不可。

    「行。你們年輕,聽你們的。」方炎點頭答應。

    看到這邊有遊戲玩,大家全都圍攏了過來。

    「你行不行啊?」蔣欽拉著方炎關切地問道。

    「男人不可以說不行哦。」袁琳在旁邊咯咯地笑。女孩子都喜歡熱鬧,她們很喜歡這樣的場面。

    「我盡量少贏一些。」方炎說道。

    農泊在心裡冷笑:「讓你今天晚上躺著回去。」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18 AM

第二十七章、大叔大叔,你真是個怪物!

    第一場,方炎vs農泊。

    農泊先搖,一顆骰子搖出五點,算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農泊得意地瞥了方炎一眼,說道:「該你了。」

    方炎接過骰盅,說道:「看來我要輸了。」

    砰----

    隨意地搖了幾把,他把骰盅輕輕蓋在桌子上面。

    「六。六。六。」蔣欽趴在方炎身邊給他打氣。女孩子身體柔軟,頭髮上有著清甜的香氣----真是很挑戰男人的軟肋。

    「是你喊的,你幫我開。」方炎笑著說道。

    「好。」蔣欽猛地揭開骰盅,然後立即驚喜的叫了起來。「真的是六點,真的是六點。怎麼就真的是六點呢?」

    「主要是你喊的好。」方炎笑著說道。

    「再來。」農泊不服氣。

    第二局,農泊搖出一個四點。數字不高,卻也不算低。

    「你搖出一個五點就能贏他。」蔣欽對方炎說道。

    「你的數學學的真好。」方炎稱讚著說道。

    「那當然了。」蔣欽得意洋洋的模樣,完全不在乎方炎話中蘊涵的其它意思。

    按過骰盅搖了幾下,說道:「既然你要五點,就還由你來揭開吧。」

    「好啊好啊。」蔣欽一把揭開骰盅。然後,她再一次驚喜的叫了起來:「五點,真的是五點。咯咯咯,我真是太厲害了,你們都叫我賭王。」

    農泊再次喝酒。

    「第三局。」農泊的眼睛裡已經有了火氣。連輸兩把,讓他面子上很難堪。他接過骰子拚命的搖晃了一陣子,『砰』地一聲把骰盅扣在桌子上,喊道:「六點。」

    揭開骰盅,竟然真的是六點。

    「農哥好樣的。」

    「農哥,這一次贏定他了。」

    「就是,除非他也搖出個六點。」

    男生們總算看到了贏的希望,紛紛為農泊打氣。

    方炎笑了笑,接過骰子搖了幾把,對蔣欽說道:「還是由你來開。」

    「不好吧?」蔣欽猶豫著說道。「輸了怎麼辦?」

    「輸了就喝酒啊。」方炎說道。「不就是一杯啤酒嘛。咱們連贏兩把,也應該輸一次才公平。」

    「那我真的開了?」

    「開。」

    「六。」蔣欽嬌聲喝道,猛地掀開骰盅,然後整個人呆立當場。

    六點,紅色的六個圓點是那麼的耀眼。

    「讓你輸一把,你怎麼偏偏開個六點呢?」方炎責怪地說道。

    蔣欽的眼睛盛滿了笑意,說道:「我也不想的呀。可是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可能因為我是幸運女神吧啊哈哈----」

    「平局。」農泊失望地說道。「再賭一把。」

    他接過骰子捧在手心,祈禱一番後,這才把骰子放進骰盅。

    嘩啦啦----

    很長一段時間的搖晃,然後猛地揭開:一點。

    農泊的眼神呆滯,臉上的皮肉不停的抽搐。

    上帝啊,你不要玩我好不好?

    方炎看了蔣欽一眼,說道:「小妹妹,我看你很有天賦,跟我學賭牌吧?」

    蔣欽白了他一眼,嫩如嫩蔥的小手接過骰盅輕輕地搖晃幾下,揭開之後是兩點,正好大了農泊一點。

    方炎語重心長的看著蔣欽,說道:「贏就贏嘛,偏偏只贏別人一點,這很侮辱人你知不知道?做人一定要地道。你們學校的老師就沒教過你嗎?真是太過份了。我都看不過眼。」

    「------」農泊有種吐血三升的衝動。

    又有兩名男生上前挑戰方炎,結果竟然無一人能贏,方炎一杯酒沒喝,倒是把那些男生給喝的七葷八素。

    「大叔,你是不是在作弊啊?」有一個男生非常不滿地瞪著方炎,說道。

    「就是,哪有一直贏的?」

    「肯定是作弊。」

    ------

    方炎笑笑,說道:「願賭服輸。如果你們覺得我作弊,並且找到我作弊的證據,我就把這個房間裡剩餘的酒全部喝掉。」

    「------」

    「不搖骰子了。」農泊說道。「我們玩這個玩的少,沒有你經驗豐富。扳手腕吧,我們要和你扳手腕。」

    「不太好吧?」方炎說道。

    「怎麼?你怕了?」農泊嘲諷地說道。「你比我們年紀大,比我們多吃幾年飯,佔著大優勢呢。」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的優勢這麼明顯-----欺負你們不好吧?」方炎轉身看向蔣欽,問道:「那我和他們試試?」

    「打敗他們。」蔣欽揮舞著小拳頭,說道。

    「我盡力吧。」方炎說道。「說什麼打敗不打敗的,大家都是同學。」

    「------」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聽到方炎說『我盡力吧』這幾個字的時候,現場不少人都覺得心臟猛地一抽,感覺身上涼嗖嗖的。

    農泊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方炎的身高體重三圍資料,心想,自己這邊的男生不可能每個人都是方炎的對手。如果每個人分別和他比拚的話,反而是自己人吃虧。

    「我們雙方各派一人出戰,輸的那一方喝酒。」農泊提出一個對自己方有利的條件。

    方炎笑,說道:「這樣不好吧?你們那邊有六七個選手,我這邊只有我一個人----我只能派我自己上場。」

    「你想怎麼樣?」

    方炎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果我贏了,你們那邊的每個人都要喝三杯酒。如果我輸了,我一個人喝六杯。」

    農泊稍微猶豫,便點頭答應,說道:「沒問題。」

    他轉身大聲喊道:「小胖。」

    「哎。」一個男生嗡聲嗡氣地答應著。

    小胖不小,相反,他的塊頭還非常的大。

    看著像一座小山似的傢伙坐在方炎的面前,蔣欽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農泊,你們耍賴。」蔣欽沒好氣地說道。「小胖不是我們班的。」

    「不是我們班的就不能參加比賽了?」農泊笑嘻嘻地說道。「小胖是我們隊的。」

    「不要和他們比。」蔣欽對方炎說道。「小胖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大力士,每一屆學校運動會,標槍和鐵餅冠軍非他莫屬。」

    「這樣啊。」方炎幽怨地看著農泊,說道:「你們不是故意想讓我喝酒吧?這樣做太不講義氣了吧?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

    「願賭服輸。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農泊大笑。其它男生也都一臉『坑你沒商量』的猥瑣表情。

    「我說的。男人寧肯站著死,也不跪著活。」方炎大聲說道。「我和他比。」

    「我做裁判。」袁琳積極地說道。「我說開始,你們倆就開始。」

    「我沒意見。」方炎說道。

    「我也沒意見。」小胖對袁琳很仰慕,看到她願意加入進來,激動的胖臉潮紅。

    要是在自己的夢中女神面前贏了這個討厭的傢伙,那麼-----在女神的心目中,自己的這身肥肉就不再是肥肉,而是叫力量了吧?

    其實,小胖同學真的想多了。在女神的心目中,肥肉永遠都是肥肉。

    「預備。」袁琳嬌聲喊道。

    方炎和小胖的手握在一起,手肘都放在桌子上面。

    「開始。」袁琳大聲喊道,嫩藕似的手臂還用力的揮下去。

    方炎不動,小胖也不動。

    「我說開始----」袁琳提醒著說道。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兒呢?一點也不配合。都說開始了,也沒有人使勁兒。

    「已經開始了。」方炎說道。

    「啊?」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兩個人動也不動,這算是什麼開始?

    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了端倪。

    小胖的胖臉變紅,小胖的紅臉出汗,小胖的汗臉被汗水佈滿。他咬牙切齒,他表情猙獰,他使出吃奶的力氣----

    就是白癡都看的出來,小胖已經竭盡全力,連喝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可是,那個傢伙竟然穩穩地坐在哪兒臉不紅心不跳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方炎,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怎麼這麼的強悍?

    噗----

    小胖用力過猛,肥胖的肚子憋氣太久,剛才喝的酒水噴了出來,濺灑在他自己和方炎的手背手腕上面。

    「這小子----」方炎笑了起來。「還敢使用暗器。」

    噗嗤----

    全場大笑。

    小胖紅臉更紅,也不好意思再堅持下去,連聲說道:「我輸了我輸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方炎鬆手,說道:「承讓承讓,差點就讓你暗算了。」

    「------」小胖憋得臉色紫紅,頭也不回地衝進了衛生間。

    蔣欽笑得直喘氣,從包包裡抽出紙巾幫方炎擦拭手背,說道:「你太壞了-----你怎麼這麼壞啊----」

    「大叔,你好可愛啊。真是喜歡死你了。」

    「就是,太萌了。真想捏捏你的臉。」

    「好厚的臉皮,生平罕見呀----」

    ------

    袁琳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方炎,說道:「我也要找一個這樣的大叔----」

    蔣欽趕緊摟緊方炎的手臂,說道:「不許和我搶。」

    「------」

    兩女爭男的狗血情節在眼前上演,男生們傷心欲絕。

    在他們的心中,大叔已經成了最讓人討厭的稱呼和群體。

    方炎站起來,對大家說道:「我真不是蔣欽男朋友,你們不要再欺負我了-----」

    男生們就覺得胸口又中了一刀。

    媽蛋,說話的時候要摸著自己的胸部做人要憑著自己的良心,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喝酒喝不醉你,搖骰子搖不贏你,扳手腕扳不倒你-----你這麼大年紀了,讓我們一次會死啊?

    大叔大叔,你真是個怪物!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19 AM

第二十八章、是我讓你們道歉的!

    人世間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方炎坐在包廂的這頭,男生們坐在包廂的那一頭。

    沒有人再敢來挑釁方炎了,他們都躲得遠遠的。

    他們算是看清楚了這個傢伙的陰險本質,嘴上說自己不行不行,卻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他們這些人都是在逞能。

    搖骰子如此,扳手腕也是如此。

    沒有人傻到去和他行酒令對對聯,敵人侮辱他們也就算了,他們自己不能再來侮辱自己。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沒有人喝酒,沒有人唱歌,甚至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壽星袁琳看到包廂的氛圍有些冷場,就站起來說道:「大家不要傻坐著了,咱們去外場跳一會兒?」

    「好啊好啊。」大家都同意了。外場比較熱鬧,他們也需要另外一種方式放鬆一下自己的身心。在這裡面太壓抑了,呼吸都不暢快。

    於是,一大群人就浩浩蕩蕩地殺到了外場舞池。

    音樂震耳欲聾,說話已經很難聽的清楚。大家溝通的方式也只有打手勢了。

    方炎被蔣欽拉著到了角落,其它的男生女生也三五成群或者兩兩成隊的分散開來。

    方炎對這種群魔亂舞並不擅長,站在那兒跟一根筆直地電線桿似的。

    蔣欽就活躍多了,身體跟著節奏舞動,小胸脯前後起伏,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一起跳。」蔣欽趴在方炎的肩膀上,在他耳朵邊大聲喊叫。

    「你玩吧。」方炎說道。「我去包廂。」

    方炎轉身要走,卻被蔣欽一把拉住。

    她的兩隻小手抓著方炎的兩隻大手,使勁兒的把他拉到舞池,讓他跟著自己的節奏一起搖動。

    方炎搖頭,表示自己不會。

    蔣欽嘴唇活動,方炎明白那是:我教你。

    方炎無奈,只得接受蔣欽的安排。

    在這種地方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只要你隨意的動彈,就會被人認為那是在跳舞。

    看清楚了這一點,方炎就變得很有天賦。

    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間響起了爭吵的聲音。

    旁觀者自然的排列成一個圓圈,把發生衝突的雙方人馬圍攏在中間。

    方炎和蔣欽原本也想去看熱鬧,結果他們發現發生衝突的一方是他們的熟人。

    「是袁琳他們。」蔣欽說了一聲,拉著方炎的手就朝人群中間擠過去。

    舞池有人鬧事,dj把音樂也給關掉了。

    「發生什麼事了?」蔣欽站到袁琳的身邊,問道。

    袁琳指著對面的一個光頭,氣呼呼地說道:「他摸我屁股。」

    「小姑娘,說話要講證據。我什麼時候摸你屁股了?沒有證據,我可要告你一個誣蔑罪啊。」光頭男人笑呵呵地說道。「還是說,你看到哥哥我長相英俊,心裡期待著我摸你屁股?」

    光頭男人穿著花哨的T恤,手背上紋滿了紋身。在他的身邊還站著好幾條大漢,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在黑道上廝混打拼。

    聽了光頭男人的話,他身邊的兄弟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難怪我今天一大早起床喜鵲就在頭上碴碴叫,原來是狼哥有喜事----」

    「這小姑娘真嫩啊,一看就是狼哥喜歡吃的菜----」

    「不,應該說狼哥這種威猛強壯的男人是小姑娘的菜-----」

    ------

    「你們-----流氓。」袁琳眼眶發紅,指著光頭男人罵道。

    光頭男人大笑,回頭和他的兄弟們說道:「你們聽聽,我沒有說錯吧?這妞對我有意思,連我的職業都調查清楚了----」

    「對,我們就是流氓。」

    「男人不流氓,女人不瘋狂。我是流氓我自豪。」

    -------

    「你們太過份了。」農泊指著狼哥他們吼道。「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就是。快給我們道歉----」

    「報警,我們打電話報警----」

    ------

    袁琳長的漂亮,是眾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之一,在二十六中有著極高的人氣。現在在舞池裡被人欺負,男生們自然要站出來捍衛女神。

    「道歉?那是什麼玩意兒?」

    「有本事就報警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是哪個學校的,學校管不管自己的學生到這種地方來玩----」

    「欺負女生確實不算英雄好漢,我們連你們這群小混蛋也一起收拾了----」

    -----

    「想打架啊?」

    男生們熱血上湧,一個個的想往前衝。

    卡嚓----

    舞池中間響起玻璃瓶子破碎的聲音。

    只見一個留著黃頭髮的小混混手裡各提一支啤酒,兩瓶相撞,然後揮舞著尖銳的瓶口大聲喊道:「來來來,大爺給你們放放血----」

    男生們同時後退。

    他們有熱血,他們更害怕流血。

    這些思想稚嫩社會經歷幾乎為零的初中生哪裡是面前這些時常在刀口上舔血的混混們的對手?

    「怎麼?都怕了?」狼哥得意地大笑。「你們這些小王八蛋,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知道我是誰嗎?也敢跟我叫板?」

    「-------」

    男生們憤怒不已,卻不敢再和他針鋒相對。

    「剛才是誰說讓我道歉來著?」狼哥問道。

    沒有人回答。

    「是誰說讓我道歉的?」狼哥猛然提高音量,大聲嘶吼。「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們所有人----都過來,跪在我面前,跪成一排。每個人親一下我的皮鞋,對我說狼哥,對不起,我錯了。」

    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猙獰,眼睛充血。

    「過來。」提著啤酒瓶的小黃毛大聲吆喝。「耳朵聾了?狼哥的話你們都沒有聽見?」

    「我們不會這麼做的。」農泊咬牙說道。他雖然害怕,但是知道如果這麼做了,這件事情就成為他們一生的恥辱。他們永遠都甩不掉『下跪者』這個惡名了。

    「對,我們絕不道歉。」

    「有本事你你---你打死我們-----」

    ------

    「吆喝。有骨氣啊。」小黃毛提著酒瓶匕首就朝他們走了過來。「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大爺就先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

    啊----

    女生尖叫出聲,還有人想跑,但是四周圍的水洩不通,被人截堵,想逃都逃不出去。

    「是我讓你們道歉的。」方炎上前一步,擋在小黃毛的前面,出聲說道。

    「你說什麼?」小黃毛問道。

    「我說----是我讓你們道歉的。」方炎再次重複。「騷擾未成年女學生,這是犯罪,道歉實在太便宜你們。」

    「方炎----」蔣欽在背後扯方炎的衣服,提醒他不要衝動。

    「哎喲,有人站出來英雄救美了。佩服。佩服。不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其實就是---找死。」小黃毛的『死』字還沒有說出口,已經抓著那破碎的瓶口對著方炎的胸口刺了過來。

    方炎伸手了。

    輕飄飄的伸手。肉掌對玻璃,看起來必死無疑。

    「方炎----」蔣欽大聲阻止。

    嗖----

    彷彿世間萬物突然間定格。

    音樂定格,速度定格,眼神定格,呼吸也定格。

    瓶口仍然握在小黃毛的手裡,但是那尖銳的一半卻被方炎用兩根手指頭給夾住。

    卡----

    一聲脆響傳來。

    方炎的兩根手指頭稍微用力,就把玻璃口子給掰掉了一塊,就跟掰麵包條似的。

    卡----

    又掰斷了一塊。

    卡----

    第三塊。

    方炎拍拍小黃毛的手背,說道:「剩下的也給我吧。」

    小黃毛嘴巴大張,瞳孔脹大,乖巧聽話的鬆手任由方炎把凶器拿到自己的手上。

    蔣欽也傻了。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方炎?是那個擠不上公車被中年婦女踩著腳的太極高手?是被她老媽強拉著要給她補習語文的朱雀中學語文老師?

    農泊和他的小夥伴們也全都傻了。

    這個傢伙---他是中南海保鏢嗎?他是隱藏在民間的超人?為什麼他能這麼厲害?

    袁琳眼裡的淚水停滯,看向方炎的眼神滿是金光閃閃的小星星。

    這個男人,好帥!

    方炎手裡抓著一把玻璃碎片,看著光頭男人說道:「狼哥是吧?總得有個稱呼----是我讓你們道歉的。」

    「兄弟道上混的?」狼哥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方炎問道。

    「別往你們自己臉上貼金。」方炎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是老師,你們是流氓,能是一條道上的人嗎?」

    老師?

    全場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到方炎的臉上身上。這個男人當真是老師嗎?

    「貼身教師。」方炎不好意思的向周圍的觀眾解釋。「就是一直跟在學生的身邊貼身保護他們的安全----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麼到酒吧?」

    「不管你是誰,就憑兄弟的這份身手----今天的這件事情就算了了。」狼哥說道。「兄弟們,我們走。」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對狼哥來說,今天真是丟臉丟大了。就是想吃個學生妹子而已,沒想到竟然踢到了鐵板。

    學生們全都鬆了一口氣。事情終於完美解決了。

    「等等。」方炎出聲喊道。「這件事情,還了不了。」

    狼哥停步,眼神凶狠地看向方炎,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們所有人----都過來,跪在地上,跪成一排。每個人親一下他們的皮鞋或者其它的什麼鞋,說大哥對不起,我錯了。」方炎說道。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21 AM

第二十九章、別逼我和你絕交!

    在很多人眼裡,壞人作惡是天經地義。

    可是,當一個好人也用壞人的標準這麼要求壞人時----大家的眼神就變得詭異。

    聽到方炎的話,很多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讓狼哥道歉?這傢伙瘋了嗎?

    狼哥也覺得方炎瘋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香煙,自然有旁邊的小弟圍過來幫忙點燃。

    吐出一顆兩顆好幾顆煙泡,在眼霧繚繞中瞇眼打量著方炎,臉色陰狠地說道:「小子,你玩真的?」

    「真的你玩不起,也就是和你隨便玩玩。」方炎笑著說道。

    「最後問你一句,哪條道上混的?別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腦子進水了?你天生一個大流氓是不是瞅著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是流氓?我說過,我是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方炎很是氣憤地說道。

    「哪所學校的?」

    「喲,想威脅我?」方炎冷笑。「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方火火,一中數學老師。你去打聽打聽,學校裡沒有不知道我的。有本事去一中找我,我隨時奉陪。」

    「記下來。」狼哥對身邊的小弟們說道。

    「大哥,放心吧。我們都記在肚子裡,以後這小子別想有好日子過。」一個小弟討好地說道。

    他們已經決定了,以後每天召集一群兄弟定時去一中拜訪這個方火火,讓他別想在一中安安穩穩的教書。實在不行,搬出大哥大讓他給一中校長施加一點壓力,把這個兩百五老師趕出學校。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秀才遇到流氓,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狼哥打量著方炎,說道:「給我說聲狼哥對不起,我就假裝剛才沒有聽到你那句話。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到此結束,你覺得呢?」

    「如果我會給你們說這句『對不起』,剛才你要走的時候,我就不會把你們留下來了----」方炎笑。「我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特別是在自己的女學生面前。照我說的去做,跪在地上,跪成一排。每個人親一下他們的皮鞋或者其它的什麼鞋,說大哥,對不起,我錯了----」

    「他媽的,你想死是不是死?」小混混們炸開了鍋。平時他們無法無天慣了,都是主動去欺負別人,哪裡被別人這麼欺負過啊?

    「兄弟們,操傢伙,給他們放放血----」

    「大傢伙都聽聽,一中的老師帶女學生泡酒吧,大家以後可千萬別把自己家小孩兒送去給他們禍害-----」

    --------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狼哥彈了彈煙灰,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方炎,說道:「你以為你會三拳兩腳的,就可以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了?我看你也是一條好漢,所以才好心勸你,既然裝過逼,就趁著這股子熱乎勁兒趕緊回去日b------你以為是我們怕了你?既然你不識抬舉,那我們就話不投機半句多了。」

    「半句確實太多了。」方炎說道。『打』就一個字。

    「方炎-----」蔣欽在方炎的身後拉扯他的手臂,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些流氓看起來很凶悍,她擔心方炎惹火上身。方炎是她帶出來的,如果方炎出了什麼事情,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做錯了事是不是要道歉?」方炎看著蔣欽,聲音溫柔的問道。

    「是,可是-----」

    「犯了法是不是要伏法?」方炎繼續問道。

    「是,可是-----」

    「沒有可是。」方炎高聲說道。「如果我是你們的老師,我一定會這麼教育你。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希望我的學生是站這樣有骨氣的人。」

    蔣欽眼神迷醉,農泊等人剛剛退卻的鮮血又再次沸騰。

    「方老師說的對,誰做了錯事都要道歉-----」

    「就是,憑什麼欺負我們?我們又沒有做錯-----」

    「他們騷擾未成年女生,送他們去坐牢----」

    -------

    學生們揮舞著拳頭大聲吆喝著,如果不是方炎站在最前面,他們都有可能衝上去和狼哥等人大戰一場。

    「當然,前提是----」方炎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在你們做這件事情之前,先在心裡偷偷衡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敵人的對手或者有沒有我這種願意站出來打抱不平的絕世高手。」

    「------」喊叫聲音嘎然而止。

    大家臉色憋得紫紅,又羞又怒地瞪著方炎。

    圍觀群眾也紛紛譴責:這老師也太坑爹了,以後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女兒侄子侄女孫子孫女去一中讀書。

    欺負流氓也就算了,哪能連自己的學生也一起欺負呢?

    卡嚓----

    狼哥把手裡的煙蒂丟在地上,皮鞋重重地踩了上去將明火碾滅。

    他吐了一口唾沫,看著方炎說道:「這樣吧,我也不佔你便宜。來,咱們倆先練練手。」

    「什麼叫做練練手?」方炎問道。

    「就是隨便打。誰把誰打倒誰就贏。」狼哥說道。

    嗖-----

    方炎衝到了狼哥面前,右手手腕一勾,將他粗壯的脖子給控制在手心裡面。

    身體壓著他的身體後退,在他站立未穩的時候,再猛地向前拉扯。

    哐----

    狼哥的大餅臉狠狠地撞在了方炎早就抬起來的膝蓋上,一個霸氣十足的膝撞。

    砰!

    狼哥的身體軟軟地躺倒在地上,鼻子鮮血狂噴,模樣看起來慘不忍睹。

    「是這樣吧?」方炎問道。

    「-------」

    狼哥沒辦法回答,小混混們沒勇氣回答。

    蔣欽和她的同學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一秒鐘?

    或者更短?

    他們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狼哥就躺在地上呢?

    觀眾們也紛紛表示這太不過癮了,速度太快,時間太短,沒看到肉身搏鬥,沒看到拳拳到肉,如果不是免費欣賞,他們都要找舉辦方退錢了。

    方炎把腳踩在狼哥的胸口,對那些小混混們說道:「你們,要麼偷偷溜走,放心,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想要把你們這位狼哥帶走的,那就聽我的,跪在地上說對不起。」

    撲通!

    小黃毛跪倒在地上,抱著方炎的皮鞋親了一口,喊道:「大哥,對不起。」

    「親錯了。」方炎說道。

    「親錯了?」小黃毛抬頭看向方炎。

    方炎指了指農泊他們,說道:「是親他們的鞋子----每一個人。」

    「----是,大哥。」小黃毛答應著說道。心想,這傢伙可真歹毒啊,不做流氓可惜了。狼哥只是讓他們親他一個人的腳,這混蛋倒好,讓他們親完這所有人的腳-----

    其它小混混們面面相覷,也全都跟著跪了下來。

    他們倒是想跑,可是,如果他們這麼一走,以後狼哥這個大哥是沒辦法認了,他們也沒辦法再在道上立足----

    「大哥,對不起,我錯了-----」

    「大哥,對不起,我錯了-----」

    --------

    道歉的難受,被道歉的也十分痛苦。

    農泊他們努力的不去看那些抱著他們的腳親吻的小混混,但是身體卻在微微的發抖。

    他們覺得大腦裡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事情,努力地去思考,卻又什麼東西也找不著。

    等到小混混們完成了『道歉儀式』後,方炎這才把腳從狼哥的胸口抬起來,對狼哥說道:「記清楚了,我是一中的方炎-----不對,是方火火,別找錯人了。」

    不耐煩地對著小混混們擺手,說道:「把他抬走。」

    小混混們一湧而上,架起狼哥快步朝著外面跑了出去。連句『來日方長』之類威脅的話都忘記說了。

    酒吧裡的保安這才鑽了出來,詢問了幾句,就被方炎給打發走了。欺軟怕硬,方炎對他們一點好感也沒有。

    出現這一檔子事,大家也沒有心思再玩下去了。

    女生們去包廂取了包包,然後在方炎的帶領下出了酒吧。

    「方炎,你真的是老師嗎?」

    「一中老師方火火?這是你的真名字嗎?」

    「你好厲害哦。你會功夫嗎?可不可以教我?」

    -------

    女生們圍著方炎唧唧碴碴地問著各種問題,男生們看向方炎的眼神卻有些閃避。

    「喂,你們幹什麼呢?我警告你們,離我們家大叔遠一些,不然可別怪我和你們斷絕關係----趙小敏,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蔣欽像是一頭小母雞似的,護著方炎不要讓那些損友靠近。

    方炎看著農泊他們,說道:「他們一定會報復,以後你們出來玩的話,一定要小心。」

    農泊抬頭看向方炎,咬牙堅定地說道:「以後我不會再來這種地方。」

    方炎點頭。他知道,經歷今天晚上的事情,這些孩子們一定會收斂很多。讓他們對這個社會保持敬畏之心也挺好的,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經驗沒有能力來處理這麼複雜暴力的事情。

    袁琳走到方炎面前,感激地說道:「方炎,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

    「這是我應該做的。」方炎笑著說道。「保護學生,老師義不容辭。」

    「你真的是一中的老師?」

    「不是。」

    「我就說嘛。」袁琳鬆了口氣。「方炎,能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嗎?」

    「喂,袁琳,你想幹什麼?」蔣欽生氣地說道。「你要他的手機號碼幹什麼?有什麼事直接聯繫我就好了。喂,別逼我和你絕交啊----」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24 AM

第三十章、鋼鐵俠蝙蝠俠超人喬布斯和方炎!

    九月的花城天氣還很燥熱,從有冷氣的酒吧裡出來,皮膚接觸外面的空氣就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很快的,那熱氣和汗水就混合在一起,結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膜,就像是被絲線包裹的蠶繭,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煩悶感覺。

    方炎更喜歡在這樣的夜晚呆在家裡,洗一個涼水澡後捧一本書躺在床上或者捧一個望遠鏡站在窗前。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春夢。

    你看看,詩人多有生活經驗。

    方炎和蔣欽並肩走在路上,蔣欽不說話,方炎也不說話。

    蔣欽低頭走路,雙腳踢動著一顆小石頭不斷的往前翻滾。

    方炎忍不住笑了起來,真像是個孩子。

    當然,在方炎的心中,她也確實是個孩子。

    「你笑什麼?」蔣欽轉身看向方炎,明亮的眸子不含任何雜質。年輕真好,眼神清澈見底,就像是一面鏡子。

    「沒什麼。」方炎搖頭。

    「你不想說什麼嗎?」蔣欽說道。

    「說什麼?」

    「你不想問什麼?」

    「問什麼?」

    「你說,如果你今天不在,我們應該怎麼處理這種事情?」蔣欽側臉問道。

    「離開。即使有天大的委屈也要趕緊離開。」方炎說道。「為了挽回尊嚴,只會讓你們更沒有尊嚴。不願意承擔損失,只會讓你們損失更多。」

    「為什麼你可以用這麼乾脆帥氣的處理方式?」蔣欽問。

    「一個人的能力越大,承擔的責任也就越重。」

    「我知道,這是《蜘蛛俠》裡面的台詞。」

    「但是這句台詞說的不只是蜘蛛俠,還有鋼鐵俠、蝙蝠俠、超人、比爾蓋茲、喬布斯、奧巴馬、方炎-----」

    「你果然不要臉了。」蔣欽撇嘴說道。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你不應該說這麼不嚴肅的話。」方炎說道。「這會破壞我們的談話氛圍----也有可能我們今天晚上談過話後,你大徹大悟,你的人生從此就與眾不同。以後成功了寫回憶錄的時候,會寫那是一個嚴肅的連空氣都被凝結的夜晚----」

    「你到底想說什麼?」蔣欽問道。

    「女孩子不應該去酒吧。」方炎說道。「我說的是還在讀中學的女孩子。」

    「你直接說不就行了?」

    「我是老師。我如果說話和你一樣沒水平,那不是在侮辱老師這個職業?」

    「方炎-----」

    「叫我方炎老師。「

    「你真賤。」

    「-----你罵我我要告訴你媽你不好好補習偷偷溜去酒吧。」

    「我要告訴我媽你在酒吧摸我屁股。」

    「------」

    蔣欽向方炎伸手,說道:「手機借我用用。」

    「你想幹什麼?」方炎警惕地問道。

    「我要給袁琳打個電話,我的手機沒電了。」蔣欽說道。

    方炎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蔣欽接過手機快速的點動。

    「你在幹什麼?」方炎問道。

    蔣欽把方炎的手機丟回去,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幫你把袁琳的號碼刪掉了,反正我知道你也不喜歡她。」

    「-----她存了我的手機號碼,要是主動打過來怎麼辦?」

    「你可以不接啊。」蔣欽說道。心想,她能打過來才怪。

    -------

    --------

    「噓-----」蔣欽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小聲對方炎說道:「腳步輕點,小心被我媽聽見了。」

    「別噓了,我都聽見了。」門裡面傳來李嫂的聲音。

    蔣欽和方炎對視一眼,很是無奈地打開院子大門。

    「媽,你怎麼還不睡覺啊?」蔣欽站在門口笑嘻嘻地和李嫂打招呼。

    「我能睡得著嗎?」李嫂沒好氣地說道。她眼神不善地盯著方炎,對蔣欽說道:「跑哪裡去了?」

    「都怪方老師。」蔣欽突然間對方炎翻臉,沒好氣地說道:「補習才剛剛補到一半,他的肚子就咕咕叫,說要出去找點吃的。他剛剛來花城,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怎麼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出去?就帶他出去找些吃的。原本想著讓他一個人吃,但是我看到那些東西好吃也跟著吃----」

    蔣欽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肚子,說道:「把我撐死了。怕是得長好幾斤肉。我得趕緊減肥。」

    「方老師晚上沒吃飽?」李嫂看向方炎問道。

    蔣欽這一招果然有用,立即就把話題給轉移開來。

    方炎還沒來得及回答,蔣欽就已經接話說道:「媽,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方老師才剛剛搬到我們家,怎麼好意思在我們家吃那麼多?剛才吃宵夜的時候他還說,他每頓得吃三碗飯。」

    「可是他已經吃了三碗啊。」李嫂說道。

    「啊,不對,是四碗----對,方老師說他是三碗起步,一般得四五碗。他怕你們笑話他,所以不好意思吃太多。」

    李嫂歉意地看向方炎,說道:「方老師,你這樣就太見外了不是?我不是說過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在我們家還客氣幹什麼?下次可不許,我以後會多做一些飯,絕對給你管飽。」

    「好的好的。」方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蔣欽-----她把自己當豬了嗎?

    「要多做肉菜,方老師說他喜歡吃肉。」蔣欽說道。

    「沒問題。」李嫂大笑。「這有什麼難的?你忘記我們家哪口子是幹什麼的了?」

    蔣欽打了個呵欠,說道:「吃飽了好睏,我要回去睡覺了。」

    「哎,睡吧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李嫂說道。

    「方老師晚安。」蔣欽向方炎眨巴著眼睛道別。

    「晚安。」方炎擺了擺手。

    蔣欽笑笑,朝著裡屋走去。

    「等等。」李嫂大聲喊道。

    蔣欽嚇了一大跳,回頭埋怨地說道:「媽,你幹什麼?你想嚇死人啊?」

    「親親,你的衣服----你之前穿的不是這套衣服吧?」

    「就是這套。」蔣欽堅定地說道。「我上樓洗過澡換了衣服。」

    「是這套?」

    「是這套。」

    李嫂拍拍自己的腦袋,感歎地說道:「這更年期----記性也越來越差了。」

    蔣欽走過去抱著李嫂的胳膊,說道:「哪有記性差?你怎麼從來都沒忘記早晨起床給我做早餐?」

    「這傻孩子---」李嫂疼愛的摟著女兒,欣慰地說道。

    蔣欽偷偷向方炎吐了吐舌頭,和李嫂一起回屋去了。

    「這怎麼跟偷情似的?」方炎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

    --------

    黃浩然回到家的時候,父親黃文強正坐在書房工作。

    做為《華夏都市報》的首席記者,黃文強很少去報社坐班,大部份時間都是在外面跑新聞和在家裡整理書寫稿子。

    「爸。」黃浩然站在書房門口,輕輕叩擊門板。

    黃文強抬頭看到兒子,扶了扶眼鏡,笑著說道:「浩然回來了。」

    「爸,我想和你談談。」黃浩然說道。

    黃文強稍微遲疑,還是把手上的稿子合上,說道:「那就談吧。」

    他瞭解他的兒子,知道兒子的性子非常的沉穩,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他是不會打擾自己工作的。即便他手裡的稿子社裡催的很急,他也仍然願意給自己的兒子一些時間。

    黃浩然走到父親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說道:「爸,我想請你關注一件事件。」

    「哦,什麼事情?」

    「我們朱雀中學一位老師被開除了-----」黃浩然說道。

    黃文強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浩然,別胡鬧了。你知道爸爸在什麼報社工作,如果僅僅是一個老師被學校開除這種事情的話,是不可能上《華夏都市報》的----快去洗把臉,一會兒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爸-----」黃浩然眼神倔強地看著父親。「他和別的老師不一樣。」

    黃文強想說『只要是朱雀中學的老師,對我來說都一樣』。因為他們的報紙不會刊登這些家常理短之類的小新聞。那樣實在是在浪費版面。總編也不會簽版通過。

    可是,看到兒子認真的表情和堅定的眼神,這句話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怎麼個不一樣?」黃文強調換了一個坐姿,出聲問道。

    「他是被冤枉的。他是因為我們才被開除的。」黃浩然的聲音有些激動。想起鄭國棟他們說的話,他的心裡就充滿了氣憤。

    這是什麼樣的時代?為什麼總是壞人逍遙自在?

    聽了兒子的講述,黃文強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你希望我怎麼幫他?」黃文強出聲問道。

    「上報。」黃浩然咬牙說道。「你應該在報紙上給他討回一個公道。如果不給學校一些壓力的話,他們是不會再把方老師招回去的----據說學校領導已經開會討論通過了。」

    「如果我這麼做了----」黃文強看向兒子,說道:「你知道這會給你帶來什麼嗎?學校領導會戴著有色眼鏡看你,其它老師礙於上層領導的態度也會把你視作邊緣人----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你還小,其實沒必要就涉足這樣的鬥爭層面。精神壓力太大的話,會影響你的學習成績。」

    黃浩然沉默。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黃文強說道。

    「爸,我已經考慮好了。」黃浩然眼神堅定,無比鄭重地說道:「方老師,他是一個好老師。好人,不應該被這麼對待。」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26 AM

第三十一章、一書二畫三插四剪五工匠!

    清晨。薄霧。

    「伸手不見手,見手不能走。」方炎腳尖滑動,雙手快速地比劃出一個又一個圓圈。「誠於中,形於外,千變萬化自無窮,火候到純青。」

    「神穆穆,貌皇皇。氣象渾純慮靈具,一心萬象藏五蘊。」圓圈套圓圈,最後便看不到圓圈,只能看到一條直線。「任憑他四面八方人難近,縱有那勇猛過人突然來侵傾者傾。」

    「方炎-----」穿著藍色校服紮著馬尾辮露出清秀俏臉的蔣欽笑嘻嘻地站在一邊。

    這個女孩子像是有雙重性格,昨天晚上的衣著打扮是夜店小女王,現在又恢復成那個方炎所熟悉的清純可愛的鄰家小妹妹的狀態。

    「叫老師。」

    「方炎老師----」蔣欽看著方炎的舞動,說道:「你真的是太極高手?」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你這句話就是假話。」蔣欽撅嘴說道。「你不是說你是一中的老師嗎?你不是方火火嗎?你不是教數學嗎?」

    「太極講究的就是虛虛實實,不能讓對手看清楚你的底細。」方炎理直氣壯地辯解。「你來幹嗎?」

    「拿我的書包。」蔣欽說道。昨天晚上說是去方炎那兒補習,其實兩人偷偷溜了出去。

    「在我屋子的櫃子上。」方炎停止練習,用旁邊準備好的毛巾擦手。

    蔣欽抬腕在方炎眼前晃了晃,說道:「七點了,你還不去學校?」

    「學校?」方炎愣了一下,笑著說道:「你先去吧,我還要洗個澡。」

    「那不是要遲到了?」

    「我前兩節沒課。」方炎說道。他實在沒臉告訴別人自己就上了兩天班就被學校辭退了。那樣的話,李嫂肯定不會再煮好吃的給他吃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蔣欽對著方炎擺了擺手。「晚上早點回來。」

    「又去酒吧?」

    「補習。」蔣欽翻著白眼說道。「你以為我是酒鬼啊?」

    「那就好。」方炎笑著說道。看來昨天晚上的遭遇讓小丫頭在心裡做了必要的反思。

    外面燈紅酒綠熱鬧喧囂,卻也暗藏魑魅魍魎。對這些還未成年的小孩子來說,實在是防不勝防。

    看著蔣欽蹦蹦跳跳離開,方炎也回了自己的小屋。

    從沐浴間洗澡出來,看到手機上面有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是辦公室主任鄭經的私人手機號碼,另外一個是陌生號碼。

    方炎沒有理會陌生號碼,而是直接撥通了鄭經的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他又趕緊把電話掛掉。

    很快的,方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鄭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方炎笑呵呵的道歉。「一不小心把電話給按掉了,正準備給你打過去呢。」

    「方炎,到學校來一趟,陸校長要見你。」鄭經冷淡的說道。

    「我不是被辭退了嗎?」方炎問道。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就不用再重複一遍了。」鄭經說道。

    「------」方炎想,這傢伙的嘴巴真毒,說話一點兒也不溫和。還講不講為人師表了?

    方炎趕到校長室,沒有在外面看到辦公室副主任鄭經,倒是一個清秀的小文員在門口等著迎接方炎。

    看到方炎過來,小文員站起來說道:「方老師,陸校長在辦公室等你。說等你來了就直接進去。」

    「謝謝。」方炎向小文員道謝。

    「不用客氣。」小文員小臉微紅,笑著說道。

    心想,都說這個新來的方炎老師是個惹事精,其實長得還蠻帥的嘛。又年輕,比其它的老師要年輕多了----雖然他的工作不是很穩定,但還是勉強可以配得上自己的。

    方炎敲響陸朝歌的辦公室門,聽到裡面傳出『請進』的聲音,這才推門進去。

    陸朝歌站在窗戶邊沿,背對著方炎,正躬著身體修剪一盆盆栽。她的身材曲線玲瓏,臀部翹挺肥美,從側面看過去,胸口沉甸甸的一大團,看起來很是巍峨壯觀。

    穿著一套精緻的黑色制服,掩飾了一些爆炸性身材帶來的艷氣,卻也給她增添了不少知性美感。

    看到陸朝歌的衣著打扮,方炎就想起一個小笑話:妻子問丈夫,親愛的,我穿哪件衣服最好看?丈夫回答,親愛的,你首先要長的好看。

    陸朝歌長的好看,所以她穿不穿衣服都好看。

    方炎湊了過去,說道:「喲,陸校長換了愛好,開始玩起盆藝了?」

    「插花要靜心,在最好的精神狀態下把整件作品完成。一氣呵成,才能夠呈現最流暢和諧的美感。」陸朝歌倒不排斥和方炎談談插花技巧之類的話題。因為她很難遇到一個插花愛好者,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高手。「盆栽就沒那麼苛刻,今天修不完明天接著修,只要心中有一個大概的模型就夠了。」

    「我們華夏國有句諺語叫做屁股決定思維。因為陸校長喜愛插花,所以就輕視了盆栽。其實盆栽和插花一樣,都是需要投入感情的。他們也有生命力,也能夠以最完美的姿態表現我們想要的藝術形式或者效果。」方炎說道。「一書二畫三插四剪五工匠,每一樣做到極致都是藝術。」

    陸朝歌沉吟良久,點頭說道:「你說的對,是我心存偏見。」

    「陸校長才識淵博愛好廣泛,而且為人還這麼謙虛,我遠遠不及。」方炎由衷地讚美道。

    「------聽你這麼說,我一點都不覺得高興。」陸朝歌說道。

    她把剪刀放在窗台,把手上的皮手套給摘下來,轉身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過去。

    「陸校長,你找我過來----是要給我結算薪水的吧?我就說嘛,朱雀中學還麼大這麼有名氣的學校,還在乎我那幾百塊錢?不可能。」

    「薪水要到下個月十五號發放。」陸朝歌說道。

    方炎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為難地說道:「唉,要斷糧了。」

    「什麼?」陸朝歌問。

    「我說我快沒錢吃飯了。」方炎訴苦。「為了賺錢餬口,我現在都在外面給人補習功課。」

    陸朝歌詫異地看向方炎,說道:「看起來不像。」

    她實在沒辦法想像,方炎這樣的人怎麼會沒錢用呢?

    「這種事情我有必要騙你嗎?」方炎苦笑。「陸校長,你不知道啊,現在工作難找,物價又貴,房租水電都要錢吧?吃喝拉撒也要錢吧?就是讓人幫忙擦個皮鞋都得三塊,我還價兩塊都不肯,最後兩塊五成交----」

    「哪個男人不想在美女面前表現自己的奢侈闊綽?我也想告訴你說我今天是開著我的賓利跑車過來而不是擠公交,我也想告訴你說我昨天晚上吃的是法式牛排和鵝肝鵝肝太老讓我難以下嚥----我是男人,你是美女,我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口袋沒錢,說了就是欺騙。」

    「-------」

    「陸校長,你借我點錢吧?」方炎臉色羞澀地看著陸朝歌,說道:「等我拿到薪水一定第一個優先還你。」

    「------」

    陸朝歌又有種爆走的衝動。這個傢伙----他有過那麼一秒鐘把自己當成領導嗎?

    看到陸朝歌沉默不答,方炎以為她不願意,說道:「陸校長,你不用擔心我不還,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拿到薪水了我一定還。對了,我還可以給你寫借條。」

    「多少?」陸朝歌問道。她覺得自己一定瘋了,為什麼要和他談論這種問題?

    「三五萬-----」方炎看到陸朝歌的臉色不對,趕緊改口,說道:「三五千也行。」

    陸朝歌從抽屜裡取出包包,從包包裡找出錢包,從錢包裡抽出一疊鈔票,說道:「只有這麼多。」

    方炎接過錢數了數,高興地說道:「三千六。已經不少了。這年頭,傻瓜才在錢包裡裝那麼多現金呢-----我給你寫借條。」

    「不用了。」陸朝歌擺手。她實在不想再討論這個,她想趕緊把話題結束。「從你的薪水裡面扣就行了。」

    「好的好的。」方炎連連點頭,笑呵呵地把錢揣進自己的口袋。「陸校長,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哪去?」陸朝歌問。

    「還有事?」

    陸朝歌抬頭看著方炎,說道:」你今天有兩節課。」

    「我不是已經被學校開除----」方炎抬頭驚喜地看著陸朝歌,高興地問道:「我沒被開除?」

    「沒有。」

    「你也不走?」

    「不走。」

    「其實你可以走。」方炎說道。陸朝歌要是離開朱雀,剛剛借的錢就不用還了。

    「什麼?」陸朝歌皺眉。

    「你別誤會。」方炎解釋著說道。「陸校長和我不一樣,我是其它地方都找不到工作,陸校長是其它學校搶著請你過去工作。陸校長這樣的人才,自然是哪裡更能施展才華就去哪裡去,不要因為我這一個小小的老師而勉強自己。你以為我那麼說是希望你走了之後好不用還你這三千塊錢?你太小看我方炎了。我是怕因為我而拖累了你的大好前程。」

    「方炎。」

    「哎。」

    「第一,我不是因為你留下來。」

    「我明白了。」方炎說道。女人的本質就是心口不一,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第二,在朱雀,我也能想辦法施展我的才華。」

    「我一點都不懷疑。」

    「第三,以後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一定一定。我是你的人嘛,我知道的。」方炎連連點頭。「陸校長,為什麼學校又不要我走了?你幫我說了情?」

    陸朝歌深深看了方炎一眼,說道:「好好感謝你的學生吧。」

    「學生?」方炎滿臉疑惑。難道不是陸朝歌在中間幫忙?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27 AM

第三十二章、賤人有沒有劍?

    從陸朝歌的辦公室裡面出來,看到小文員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方炎就邁著自己自認為最帥氣的步伐走了過去。

    「我是方炎,方是方方正正的方,炎是上下兩把火的炎,美女怎麼稱呼?」

    「我叫張夢。你可以叫我小夢。」小文員紅著臉笑嘻嘻地說道。

    「你是陸校長的秘書?」

    「是啊。平時都是我為陸校長服務。不過,鄭主任----也會幫忙。」小夢說到鄭經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自然。顯然,兩人相處的一定不是很愉快。

    「嗯。最近學校出了什麼大事?」

    「大事?」

    「和我有關係的大事。」

    「有啊,你被辭退了,又被特招進來了。」

    「對對,就是這件事情。」方炎笑呵呵地點頭。「這是為什麼呢?」

    「你還真是問對人了。」小夢得意的說道。「這兩天我一直跟在陸校長身邊,所以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其實你真的被學校開除了,只不過------」

    聽了小夢的講解,方炎當真要感謝自己的那些可親可敬的學生。

    他確實在學校的高層會議上被投票開除了,陸朝歌也著實準備放棄朱雀中學副校長的位置另謀出路。

    但是,方炎的學生們卻讓方炎重新回到學校,陸朝歌也從這些學生身上看到了一種寶貴的素質,她又決定留了下來。

    在方炎不在的日子,學校裡發生了很多大事。

    方炎前腳離開,黃浩然就後腳回到了家裡。他把學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自己做記者的父親黃文強,黃文強聽了之後大怒,立即就跟著他來朱雀中學進行調查,採訪了多名九班學生以及事件當事人之後,寫了一篇《好老師壞老師,誰說了算?》的文章發到《華夏都市報》晚報副刊上面去。

    這篇文章一經見報,就引起了社會上的廣泛討論。

    學生們眼裡的好老師,卻被學校認為是教學方法離經判道被開除,這樣的結果讓學生家長非常的不滿意。

    落水女生朱芳的父母趕到學校,原本是想找學校的麻煩。但是聽了女兒的解釋以及九班學生的說情,他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給學校送來了感謝信----感謝信到了,感謝的人被被趕走了,他們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在學校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

    孩子在朱雀中學讀書的父母們也向自己的子女打聽這件事情,聽現場見證那一場『詩歌朗誦』的孩子講述當時發生的事情,看著他們眼裡流露出來的興奮羨慕光芒,家長們的心思也活動開了,紛紛打聽能不能把自己的孩子轉到九班-----

    朱雀中學的高層再也坐不住了,由校長張紹鋒親自牽頭召集,再次開會討論要把方炎給重新招聘回來。

    可是,剛剛把人趕走,又立即把人請回來,學校的面子難堪,當事人心裡也肯定一百個不樂意。

    於是,他們經過激烈的討價還價,決定給予他一些賠償:直接邁過三個月試用期,成為朱雀中學的正式老師。

    這件事情沒辦法和方炎直接溝通,張紹鋒就親自找了陸朝歌談判。在答應了陸朝歌的諾干要求後,陸朝歌也答應收回辭呈繼續留在朱雀。

    方炎一去一回,最丟臉的就是李明強一夥。他們耗費心機想要把方炎給送出去,沒想到還得這麼大費周章的把他給請回來。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看?」方炎看著小夢問道。

    「有。」小夢低頭。這人怎麼這麼直接?現在就表白----是不是太快了些?

    「既然他們都說過,那我就不說了。」方炎朝著小夢擺擺手,快步朝外面跑去。

    他要去見他的學生們,去見那些可愛的孩子。

    「---混蛋」小夢看著方炎的背影咬牙切齒。

    --------

    --------

    別克車在別墅門口停下,鄭經推開車門下車,抹了把腦袋上的頭髮,讓它們看起來更加熨貼柔順,又整理了一番中山裝的衣領,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整潔乾淨一些,這才小心翼翼地按響了院子門口的門鈴。

    卡-----

    門開了,鄭經推門走了進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老人迎了上去,做了個歐式古老的邀請手勢後,說道:「少爺在後園等您。」

    「謝謝。」鄭經感激地說道,跟在老人的身後朝著別墅後院走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真是難以想像,別墅的後園就是一個巨大型的高爾夫球場。

    不僅僅是這一幢,這一整排的別墅後院,都是高爾夫球場,他們隨時都可以提桿走出來打幾球。

    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正揮桿準備擊球,身材挺拔,姿勢標準,一看就是這方面的行家高手。

    嗖!

    男人一桿揮出去,球紋絲不動。

    抽空了!

    男人轉身看過來,隨意地把手裡的球桿遞給身邊的老人,笑呵呵地說道:「鄭經,你每次過來都會影響我發揮----」

    鄭經額頭汗水密集,滾圓的身軀努力的向下彎曲,惶恐的說道:「江少,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這個時候來。」

    「我讓你這個時候來,你不這個時候來,準備什麼時候來?」男人板著臉問道。

    「是是,大少讓我來我就立即來----」鄭經連連點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什麼『是』。

    江逐流大笑,上前拍拍鄭經的肩膀,說道:「好了老鄭,和你開個玩笑----怎麼了?你老鄭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有事要和我談,是什麼事情呢?」

    「江少,是這樣的----」鄭經瞥臉看了旁邊的老管家一眼,猶豫不決。

    「說吧。柳叔是自己人。」江逐流隨意的說道,對自己的這個老管家很是信任。

    「是陸校長的事情。」鄭經小心翼翼地說道。「她和一個男人走的太近,我擔心-----」

    「嗯?」江逐流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什麼樣的男人?」

    「老師。」鄭經說道。「學校新來的一個語文老師。」

    「老師?」江逐流大笑。「老鄭,你覺得我應該擔心?」

    「不是擔心。江少誰也不用擔心。」鄭經趕緊解釋。「我就是覺得---覺得這個人有些與眾不同。江少應該對他有所關注。」

    「怎麼個與眾不同法?」

    「很賤。」

    「------」江逐流很是詫異地看向鄭經,問道:「這算是什麼評價?」

    「江少,這個----這確實是我的真實想法。怎麼說呢?如果要我找一句話形容他,我想到的第一個字眼就是這個賤字。他真的----很讓人討厭。」

    「既然這樣-----」江逐流似笑非笑地看著鄭經。「我為什麼要關注這樣一個賤人?」

    「或許男人不喜歡他,可是女人----女人大概都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吧?」鄭經不確定的說道。反正他心裡是一百萬個不喜歡方炎的,在他沒來之前,自己就是陸朝歌的頭號心腹大將。他來了之後,搶走自己的馬屁台詞不說,還讓陸朝歌越來越疏遠自己。因為他的事情,陸朝歌好幾次都毫不留情的訓斥自己。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傷害。

    胖人也是人好不好?他們這樣對待自己,得讓人心裡多難受啊?

    江逐流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鄭經,說道:「你覺得陸朝歌有可能喜歡上這樣一個----賤人?」

    「陸校長為他做了很多事情。」鄭經說道。

    「是嗎?說來聽聽。」江逐流很感興趣的說道。

    「好幾次他出事,都是陸校長出面把他保下來。這一次他被學校開除,結果陸校長-----」

    「如果你下次說話不說完整,下半截話就永遠不要說了。」江逐流說道。

    「陸校長要跟他一起離開。還說他走,她也走。」鄭經慌忙說道。

    「老鄭,這樣就對了嘛。我最討厭說話的時候繞彎子了。」江逐流笑呵呵地說道。

    他對著管家招了招手,管家立即把手裡的高爾夫球桿送了過去。

    江逐流接過球桿,雙手握緊後,猛地朝著江逐流的腦袋抽了過去。

    「啊------」

    江逐流猝不及防下被人襲擊,捂著臉痛呼著倒在地上。

    江逐流可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揮舞著球桿一桿又一桿的擊打在他的臉上身上。

    啊啊啊-----

    鄭經雙手抱頭,慘叫連連。

    啪-----

    球桿脫手而出,江逐流這才停手。

    他接過老管家遞過來的白色絲帕擦手,蹲下去看著臉上傷痕纍纍的鄭經,伸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關切地問道:「老鄭,你沒事吧?」

    「---沒事。江少,我沒事。」鄭經語帶哭腔的說道。

    「沒事就好。我這人啊,就是個臭脾氣-----」江逐流滿臉歉意地說道。「不過,你讓我發洩發洩就好了。是不是?」

    「是是。我明白----明白。」

    「老鄭啊,你太讓人失望了。我把你安排在這個位置上,就是為了讓你照顧好陸朝歌。結果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沒有和我打聲招呼?」

    「事情發展的太快了,我來不及-----」

    「多快?」

    「那個方炎,他才來兩天。」

    「兩天?」江逐流臉上的笑容凝固。「兩天,陸朝歌就要跟他一起走?」

    「是的。」

    江逐流沉思不語。

    良久,突然間出聲問道:「老鄭,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有魅力的人。」

    「不不。你沒說實話。」江逐流擺手,俊朗的臉上帶著莫名的嘲諷。「我是一個變態。對不對?」

    「------」

    「你說,賤人怕不怕變態?」

    「一定怕。一定怕。」鄭經說道。

    「那就好。」江逐流滿意的點頭:「看來,我應該和他好好談一談了。就是不知道----賤人手裡有沒有可以殺人保命的劍?」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29 AM

第三十三章、我也是背後有人的人!

    清新茶館。

    方炎親自煮水泡茶,端著茶壺在黃文強面前的杯子裡注滿茶水,笑著說道:「這裡條件太簡陋了,等以後有機會一定泡一杯好茶來款待貴客。」

    「我算是什麼貴客?」黃文強笑著說道,端著茶杯抿了一小口,說道:「還真別說,方老師泡出來的茶水確實味道不一樣。剛才看方老師泡茶的手法也相當的熟練精湛---方老師好茶道?」

    「也不算是什麼茶道。受家里長輩的影響,平時喜歡陪他們喝茶。喝的多了,看的多了,也就多少懂得一些。」方炎看了眼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甘願做一個配角的黃浩然,說道:「浩然,你喜歡喝茶?」

    「喜歡。」黃浩然說道。「不過班裡的同學都喜歡喝可口可樂。」

    「說不定他們以後也會喜歡喝茶的。」方炎笑著說道。

    「你有什麼辦法?」黃文強出聲問道。他是記者,對每一句話有可能蘊藏的潛台詞都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

    「我準備讓他們瞭解一些茶道方面的知識。」方炎笑呵呵地說道。「茶道是華夏國粹,煮茶喝茶能夠清靜寧人,修身養性,提升一個人的個人素質和文化修養。這種好東西就這麼丟失了有些可惜。一個人傳承不了,一家人也傳承不了,要是一群人一國人一起來傳承,何愁華夏茶道不能夠發揚光大?」

    「可是,茶道技巧不在語文課本的知識範疇裡面。你如果教這些的話----你不怕再次被學校開除?」黃文強疑惑的問道。

    方炎沒有回答黃文強的問題,而是看向黃浩然,問道:「黃浩然,你覺得同學們會喜歡茶道課嗎?」

    「會。」黃浩然雙眼冒光。「一定會有很多同學喜歡。」

    「你覺得這對你們有好處嗎?」方炎再問。

    「有。」黃浩然說道。「我們也願意學習一些課外知識,我們也想去學學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可是課本上的內容太多,課外作業太多,沒有時間,沒有渠道,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其實同學們還是非常喜歡這些的。學校的舞蹈學社和跆拳道社為什麼有哪麼多社員?不就是證明大家喜歡這些嗎?」

    方炎對黃浩然的回答非常滿意,這才對黃文強說道:「因為考試不考,所以當老師的就不教----這當真是為了學生好嗎?」

    「可是,現在所有的學校都唯分數論。如果你耽擱了學生的學習----「

    「誰說學了茶道的學生就一定考不出高分?」方炎反駁。「一個學期有幾個月的時間,一冊語文課本有多少頁?如果認真學習的話,一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

    「為什麼我們的學生需要那麼長的時間還沒有學好?因為厭學。」方炎自己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整天背誰什麼什麼年生,誰什麼什麼年死,這篇文章代表了作者的什麼觀點,這首詩歌抒發了詩人的什麼心境----人早就死了那麼多年了,誰知道文章表達了作者的什麼觀點?誰知道詩人寫詩的心境?說不定就是便秘時蹲廁所的時候硬憋出來的句子,偏偏給它一個自以為是的解讀,然後告訴學生們這就是正確答案-----那些解讀的人就是作者本人嗎?是詩人本尊嗎?既然不是,他們憑什麼就認為他們的解讀就是正確的?學生為什麼不能有自己的解讀?學生的解讀就一定是錯誤的嗎?」

    「如果每一個學生都有一種解讀方式,那樣的話,怎麼判斷是否得分呢?」黃文強反問。

    「為什麼一定要靠統一思想才能得分呢?」方炎無奈地說道。「文學是藝術,藝術原本就是難以定論的東西----我們用分數把學生們排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七,第一名最貼近詩人,第二名最理解詩人,但是,我們卻教不出來任何一個詩人。」

    「有意思的觀點。」黃文強笑。「你介意不介意我把這些話整理一下發到《華夏都市報》上面去?上一篇文章在家長群體中反響極大,如果我們再發第二篇的話,應該能夠把話題再次升溫。」

    「可以,但是不要署我的名。」方炎說道。

    「為什麼?」

    「因為----」方炎怎麼能告訴他們自己之所以不願意出名就是擔心葉溫柔那個暴力女突然間找過來對他大打出手這樣的答案呢?「我性子寡淡,愛好寧靜,不喜歡被名利這些庸俗的東西所影響。」

    「這樣的好老師真是不多了。」黃文強感歎地說道。「難怪浩然說你和其它的老師不一樣。」

    「如果我有四十名學生,我希望能教出四十個不同領域的天才,而不是同一個模式的人才。」方炎說道。「這就是我和其它老師不一樣的地方。」

    「方老師高風亮節----」

    「文章發表有稿費吧?」

    「有的。」

    「我的稿費就送給浩然同學買書吧。」

    「不不不,稿費是你的,我會讓浩然帶給你。」

    「黃記者太客氣了----」

    「方老師也不要太客氣了。」

    --------

    ---------

    下午有兩節語文課,所以方炎沒有提前下班回去。

    他正坐在辦公室看書時,陳大海端著茶杯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陳老師來了。」

    「陳組長怎麼有時間到我們語文組視察工作?」

    「老陳,來喝茶,我這邊有從老家帶過來的澇山茶----香著呢。」

    陳大海是一年級數學組組長,又是九班的班主任。和副校長教導主任等學校領導稱兄道弟,所以,在沒有級別的普通老師當中確實算是一個很不錯的巴結對象。

    陳大海笑呵呵地和老師們打了招呼,然後站在方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方老師,這是鄭國棟陳濤和李陽三位同學的請假條----他們的身體不舒服,到我這兒請了假,我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朱芳落水事件發生後,鄭國棟陳濤李陽三人跑到方炎面前冷嘲熱諷極具挖苦之能事,差點和其它袒護方炎的學生發生衝突。

    現在他們提前從家里長輩嘴裡知道方炎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要重新回來擔任他們的語文老師----他們哪好意思跑來上課?

    找人代送請假條是不可能的,上次他們這麼做過,方炎直接在紙條後面寫:不批。自己來找方炎請假,他們更落不下這面子。

    於是,他們臨機一動,就把主意打到陳大海這邊來了。陳大海不是他們的班主任嗎?直接向班主任請假不就成了?

    方炎對鄭國棟他們的心思一清二楚,接過請假條看了看,關心地問道:「鄭國棟陳濤三陽這三位學生病得重不重?」

    「不是什麼大事。」陳大海笑呵呵地說道。心想,方炎,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時。得罪了別人也就算了,連鄭校董的公子都忌恨你,你在朱雀中學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他們住院了沒有?我去醫院看看他們。」方炎說道。

    「-----沒有住院。」陳大海的心裡很不舒服。這人怎麼說話呢?誰沒事就跑去醫院住院啊?

    「我看到他們就請了兩節課----休息時間應該不夠吧?」方炎看了看桌面上的課程表,說道:「明天前兩節是我的語文課,後天整個下午都是我的語文課,要不,他們把這五節課也給一塊請了?」

    「方老師-----」陳大海的臉色陰沉下來。「學生是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請假,你怎麼能鼓動他們提前請那麼多假呢?」

    方炎笑,說道:「我就是怕他們明天上我的語文課時又突然間肚子痛,後天上我的課又說大姨媽來了,所以提醒他們不如一次性請了----這樣不是更好嗎?他們方便,我也方便。」

    「看起來方老師對這三名學生有成見啊?」陳大海開始往方炎的腦袋上扣帽子。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方炎擺手。「雖然陳老師在背後陷害過我,但是,我不會因為陳濤是你的兒子就對他區別對待,雖然這個孩子的本質很壞,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是個孩子就有改邪歸正的機會----做為老師,我們應該對自己的學生有信心嘛。」

    「方炎,你怎麼說話呢?誰的本質是壞的?誰背後陷害你了?」

    「陳濤的本質是壞的,陳老師在背後陷害我----」方炎苦笑。「大家都是同事,何必逼人把話說的這麼清楚呢?以後還怎麼好好相處啊?」

    「你你----走,跟我去見校長。」陳大海快要被方炎氣瘋了,拉著方炎的手就要帶他去見學校領導。

    「陳大師,你別這麼衝動。」方炎溫聲勸慰。「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這麼一嚷嚷,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了,對你和陳濤同學不好----陳濤還是個孩子,他還有救。」

    陳濤是個孩子,所以他還有救。至於你陳老師嘛,那就是無藥可救了。

    其它的老師坐不住了,也都過來勸架。

    「是啊,陳老師,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方炎,你太過份了。怎麼和陳組長說話呢?陳組長怎麼暗算你了?你有本事給大家說說?」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真不知道學校招這樣的小娃娃進來幹什麼----」

    ------

    「我說各位-----」方炎斜眼瞥著那些拉偏架的語文組老師,說道:「你們拍馬屁我擋不著,可別拉上我啊。我也是背後有人的人。陸朝歌校長你們都知道吧?我就是她的人。」

    「--------」

    「你看,你們都是在欺軟怕硬。我一說我背後有人你們就嚇得不敢吭聲了。」方炎窮追猛打。

    「------」老師們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這辦公室沒辦法呆了。

    「方炎。」陳大海身體氣得直哆嗦,指著方炎吼道:「我一定會讓你滾出朱雀。一定。」

    「你兒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比你有氣勢多了。」方炎說道。他才不會把這樣沒有力度的威脅放在心上呢。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35 AM

第三十四章、校花秦倚天!

    方炎站在講臺上,學生們自發的鼓掌。.

    “謝謝。”方炎對著台下深深地鞠躬。“謝謝你們。”

    “方老師,你謝我們什麼啊?”

    “就是,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啊。”

    “方老師,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真擔心你走了----”

    --------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台下坐著的三十七名學生,說道:“以前我和你們的想法一樣,老師是為了給學生授業解惑才存在,老師站在給予者那一方----理應受到學生的感謝和尊重。”

    “經歷了這次事件後,我知道我的想法是錯誤的。感謝黃浩然同學,感謝你的記者父親正義發聲。感謝朱芳,感謝朱芳父母送來的感謝信-----還有其它同學的聲援和默默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們不僅僅是師生,還是可以同甘苦共患難的朋友。”

    “要是朋友的話,那我可叫你的名字了?”

    “沒問題,你們可以叫我方炎。”方炎笑著說道。“尊重和喜愛並不是表現在一個稱呼上面。”

    “方老師,我們這節課學什麼?”

    “對啊,要不我們學《荊軻刺秦王》吧?我們每個人都扮荊軻。”

    “我扮秦王,你們都來殺我吧。你們是殺不了我的----”

    --------

    以前,都是老師們教什麼,學生們學什麼。老師被動教,學生被動學。死記硬背,互相厭煩。經歷過方炎的‘情景重現教學法’後,學生們開始主動要求去學習某一篇課文。

    這是一個相當喜人的轉變。如果他們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學習勁頭,何愁成績提不上去?

    “我們今天什麼都不學。”方炎笑著說道。“上一節課我們在雀河邊學過《再別康橋》,大家能不能根據當時的場景寫一篇《再別雀橋》?雖然你們現在才高一,但是,你們總有一天會離開朱雀進入更高的學府去學習深造。你們想像一下,那個時候,等到你真正要離開朱雀的時候,你們的心情是什麼樣子?”

    “時間不限,字數不限。只要是你認為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你都可以把他當做作業交到我這裡。等我收齊你們的作品後,我就會把這些文章一篇篇的讀出來,然後大家一起評選出最好的三幅佳作----最好的作品可以獲得九班優秀詩人的稱號,可以在語文成績單上面加一分。對了,還可以用這一分兌換一次語文課請假的機會。假如你們不願意聽我講課的話----”

    “我們才不願意兌換請假呢。方老師的課,誰捨得請假啊?”

    “就是。要請假也請其它的課嘛。譬如數學課。”

    “大傢伙可都得投我的票啊,我的作品一定是曠世奇作-----”

    ------

    說笑了幾句,學生們開始靜心沉思起來。

    有些反應快的,已經開始拿筆在紙上唰唰唰的寫作。更多的學生則是低頭冥想,尋找那種叫做靈感的光環。

    甚至有兩名學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教室裡走來走去,方炎也不管不問。

    藝術創作,原本就應該沒有束縛沒有界線。

    方炎搬了張椅子走到後排,靠在牆壁上打起盹來。

    “當老師真舒服啊。”方炎在心裡感歎著說道。要是現在還在家裡,怕是又得被父親逼著練習功夫吧?

    真是想不明白,練來練去都打不過葉溫柔,為什麼還要一直練下去?

    方炎想,下次要是見到葉溫柔,就和她比拼一下背誦唐詩三百首----誰背的多誰就是勝利者。

    其實在方炎十八歲那一年的決鬥曰,他也向葉溫柔提過這樣的戰鬥要求,可惜,暴力女葉溫柔不解風情,還把他打的哭爹喊娘解開黑色腰帶高舉投降說我不行。

    “血債----”想起那狼狽不堪的一幕,方炎就覺得怒火中燒。“必須要雪償。”

    下次,下次見面一定要用雪球丟死她。近戰不行,遠攻總能討到一些便宜吧?

    想到自己用雪球把葉溫柔砸得滿頭包,葉溫柔哭著鼻子向自己求饒,方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方老師----方老師----你醒醒。”黃浩然搖晃著方炎的手臂,出聲喊道。

    方炎睜開眼睛,發現面前圍著十幾名學生。更多的學生眼睛詫異地看著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頭黃皮膚ET。

    “都看我幹什麼?”方炎覺得自己顏面受損。就是小憩一會兒,怎麼就睡著了呢?“不是讓你們寫詩了嗎?”

    “全都交上來了。”黃浩然指著方炎胸口的一疊紙張,說道:“被你用口水沾濕了。”

    “什麼詩不詩濕不濕的。”方炎抓起那疊詩集一看,果然有好幾張已經被口水浸濕了。

    “好噁心。”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但是想明白這是自己的口水後,這才變得更容易接受一些。人怎麼可以嫌棄自己呢?

    “我先看看。”方炎說道。“你們各就各位。”

    “方老師,你沒事吧?”黃浩然關心地問道。

    “我閉上眼睛構思。”方炎說道。“昨天晚上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方老師這兩天壓力太大----”黃浩然向身邊的同學們解釋。“大家不要打擾方老師休息。”

    “明白。明白。”同學們一幅我們都理解的模樣,悄無聲息的散開。

    方炎被學校開除,這種事情擱誰身上----恐怕都沒有心思陪小女生去酒吧喝酒唱歌的吧?

    “你們對我那麼好。”方炎看著他們輕手輕腳離開的樣子,眼眶濕潤,心頭泛酸。“我也會把你們當作我手心裡的寶。”

    方炎翻開學生交上來的詩集作業,大怒,出聲吼道:“哪個白癡寫詩不寫自己的名字?你以為你是李白杜甫白居易,看風格就知道你是誰?沒到那一步,就別輕易犯錯誤。”

    “------”

    -------

    “方炎老師-----”有人在門口喊道。

    “哎。”方炎抬頭一看,竟然是學校校長張紹鋒站在教室門口。

    方炎大驚,張紹鋒這種級別的領導竟然主動找上門來,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以前想拍馬屁找不著馬,現在馬主動送上門來,方炎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方炎快步迎了出去,討好地說道:“張校長,你找我?”

    方炎老師要以自己的實際行動教育他的學生們,男人要像小弟弟一樣的可軟可硬。軟的時候像海綿,硬的時候像一顆釘。

    “方老師,在忙著呢?”張紹鋒笑呵呵地問道。“在朱雀還適應吧?”

    “適應,很適應。朱雀是一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地方。”方炎說道。

    “不想走就不要走嘛。就在朱雀生根發芽,為我們朱雀中學培養更多優秀的學生。”

    “行,我聽校長的。”方炎無比堅定的點頭。“校長不讓我走,我就不走了。”

    張紹鋒心裡冷笑,我讓你走,你不也沒有走嗎?

    “是這樣的。我給你送來一名學生。”張紹鋒說道。

    “能讓校長親自送來的學生,那一定是好學生。”方炎笑呵呵地說道。他的視線朝著校長的身後瞟過去,有種瞬間驚豔的感覺。

    方炎不是一個沒見過女人的人,方炎不是一個沒見過美女的男人。

    可是,他仍然堅信世間有這麼一種人:

    一笑驚仙,縹緲若神。回頭一次,便讓人沉溺一生。

    和其它學生同樣的白色襯衣,穿在她的身上卻有一種素雅出塵的感覺。藍色的短裙只能遮住膝蓋,沒有穿鞋襪,露出一截光滑嫩白的小長腿。

    長髮簡單地披散在肩膀,陽光隨意地潑灑在身上。可是,這簡單不簡單,這隨意也不隨意。她沒有任何的刻意,就是那麼輕易的躍進別人的心裡。

    這個女孩子,長得也太好看了些吧?

    “倚天,這是方老師。”張紹鋒轉身向秦倚天介紹著說道。

    “方炎。”女孩子主動向方炎伸出蔥白小手。“我是秦倚天。”

    “倚天,要叫方老師。”張紹鋒出聲提醒。

    女孩子嫣然而笑,沒有接話。

    張紹鋒並不勉強,和藹地對秦倚天說道:“倚天,我把你交給方炎老師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打招呼。”

    “好的。謝謝校長。”秦倚天甜美地笑著。

    “要叫張叔叔。”張紹鋒認真的糾正著說道。“好了。你趕緊進去上課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張紹鋒看向方炎,說道:“方老師,秦倚天同學就交給你了。她是我們學校的寶貝啊,你可不能把她給我糟蹋了。”

    “放心吧校長,我一定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方炎說道。心想,我怎麼可能把她糟蹋了?我也有道德有底限的好不好?

    俗話說,一曰為師,終身為父。方炎說要把秦倚天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看待,倒也不是故意要占別人的便宜。

    雖然說,他原本就不是一個不喜歡占人便宜的人。

    “你啊,你啊-----”張紹鋒指了指方炎,笑呵呵地離開了。

    “我才不是你的女兒。”秦倚天抿嘴嬌笑。

    “我就是那麼一比喻。”方炎解釋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這樣比喻?”秦倚天漂亮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方炎。“我要把她當作自己的女人一樣看待?”

    “-------”方炎瞳孔脹大,滿臉的不可思議。她這是在----泡自己嗎?

    謝天謝地你來了!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42 AM

第三十五章、離你離的近一些,看你看的清楚一些!

    做為一名有道德有底限的老師,方炎是不會和自己的學生談戀愛的。

    可是,談不談是一回事兒,有沒有女學生追求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正如娛樂圈有很多女明星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我不希望大家叫我花瓶,請大家多多關注我的演技’,可是她們有想過那些兢兢業業從業幾十年卻從來沒有人叫過她們花瓶的那些女人的感受嗎?

    她們想過嗎?

    是的,方炎就是這樣的心理。

    在進入朱雀中學當老師以前,他就想像過這樣的美好畫面:身穿白襯衣藍裙子的漂亮女生像是剛剛縮放開來的清晨玫瑰,香氣宜人,嬌豔欲滴,羞答答的在他的教材裡塞上一封用詞火辣的情書或者在放學時的校園林蔭小道上喊他的名字然後送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他已經想好了,他不會撕掉那些情書,因為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而且對學生的自尊心傷害很大。他也會喝掉茶水,甚至會收下泡茶的保溫杯。

    但是,他會拒絕她們,拒絕她們的喜歡和愛,拒絕她們的感情脫軌。

    “我是一個好男人,你是一個好女生,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方炎用全天下最溫柔的語氣對她們說道。“因為,我是你們----不,是你的老師。”

    是的,他已經幻想過會有這樣的畫面。以他偶像派的臉和實力派的演,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怎麼會不被他迷倒呢?

    這一天果然來臨了,比他預期的還要更早一些。

    “你這也是比喻?”方炎笑。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還不動。先搞清楚這個女生的真實目的再說。張無忌的老媽不是說過嘛,小心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小處男方炎很擔心自己被漂亮女生給欺騙了。

    她們要是騙走了他的身體,他以後還怎麼有臉出去見人啊?

    “我是說真的。”秦倚天眨巴著眼睛,一臉天真地說道。

    “你------”方炎覺得她確實想騙自己。“我是你的老師,你得尊重我。”

    “我知道呀。”秦倚天點頭。“所以我要把你放在我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

    “方炎,按照以往的慣例,你不應該向班裡的同學介紹新同學嗎?”

    “要叫方老師。”

    “好的方炎。”

    “-------”方炎很固執,對方比他還要堅持。

    方炎站在講臺上面,笑著對大家說道:“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新同學秦倚天。

    沒有人說話。

    沒有人鼓掌。

    但是男生們都臉色潮紅,一幅激動難奈的表情。就連平時最沉穩鎮定的黃浩然也是滿臉的興奮,眼神灼熱的看著站在前臺的秦倚天。

    “不對勁。”方炎皺眉。他嗅聞到空氣裡面的躁動。這些傢伙想要幹什麼?

    秦倚天走上講臺,掃視全場後,輕聲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們都認識我,我是秦倚天。”

    嘩啦啦-----

    掌聲如雷。

    秦倚天!

    秦倚天!

    秦倚天!

    -------

    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他們熱烈的喊叫著秦倚天的名字。狂熱粉絲見到自己的男神偶像也不過如此。

    “這是什麼情況?”方炎覺得自己很受傷。自己介紹的時候沒人鼓掌,秦倚天站在臺上說了一句話,你們就癲狂成這幅模樣?

    秦倚天抬手,掌聲和喊叫聲音立即停歇。

    “方老師,我能坐在第一排嗎?”秦倚天問道。

    “不能。”方炎很乾脆的拒絕了。“第一排已經有同學坐了。現在只有最後一排有空位,你去那邊坐吧。”

    “老師,我願意和秦倚天同學換位置。”第一排的一個男生站起來說道。

    “老師,我也願意-----”

    “老師,還是我換吧------”

    -------

    不僅僅男生要和秦倚天調換座位,就連那些女學生也站起來就讓方炎難以理解了。

    同性不應當互相排斥嗎?

    “一個人所坐的座位和年齡國界姓別樣貌沒有關係。”方炎義正言辭的說道。讓你坐在第一排,學生們上課是看你還是看我啊?“秦倚天同學,你必須給出一個能夠說服大家的理由。”

    “我想離你離的近一些,看你看的清楚一些。”秦倚天看著方炎咯咯的笑。

    “-------”方炎的臉色也紅了。

    說實話,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面被一個女學生調戲,方炎老師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更何況他原本就是一個靦腆害羞一和女孩子說話就臉紅的內向小男生。

    方炎沉默不答,學生們的情緒卻被秦倚天的這個答案給點燃。

    “秦倚天,好樣的,我們支持你-----”

    “不愧是我們朱雀女神,泡男人的手段都這麼威武霸氣-----”

    “秦倚天,你太捧了,我喜歡你-----”

    --------

    方炎指了指教室的最後角,說道:“秦倚天同學,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也說服不了大家-----最後一排,那裡有你的位置。”

    秦倚天瀟灑的笑笑,說道:“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讓我坐在第一排----”

    說完,轉身向教室後排走過去。長髮飛揚,仿佛全身都籠罩著一層金光。

    她的身影走到哪裡,學生們的視線便追逐到那裡。

    這就像是外面的超級明星突然間回來體驗校園生活,學生們對她的追逐就是這樣的。

    方炎心裡有些酸酸地,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嘛?之前都是這樣狂熱地看著自己-----她除了長的好看一些,還能夠給你們帶來什麼知識收穫?

    方炎站在講臺上面,說道:“秦倚天同學剛剛過來,我再重新介紹一下我們這節課的內容。前幾天我帶大家去了雀河學習《再別康橋》這首詩,上一節課我讓大家根據當時的情景寫一篇《再別雀橋》-----在座的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都會從朱雀離開。總會有那麼一天。當你們離開朱雀時,心情會是什麼樣子?當然,可以寫離別情,可以寫師生情,也可以寫愛情----”

    “現在我手上拿的就是他們的作品。我會一首首的念出來,最後由大家來評分,評分最高的三首詩歌將會給作者各記一分。秦倚天同學剛剛過來,可以不用參與這次的評比。”

    說完,方炎就開始讀起詩來。

    以前學生只是學詩,哪曾想過自己也要寫詩?

    所以,不少學生寫的詩歌實在是乏味乾癟之極。

    譬如一位叫做葉小雨的學生寫的《再別雀橋》是這樣的:雀橋,我走了。雀橋,我還會回來。當你看著我的眼神時,你可知道我心裡對你是多麼的深愛?

    更極品的是:雀。橋。雀橋。雀橋之所以叫雀橋,是因為它像一隻鳥。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精品。譬如古文學功底深厚的黃浩然就用文言文寫了一篇和學校離別和雀橋離別時的詩歌,用詞華麗,用情深刻,深得大家的好評。

    鄭國棟陳濤李陽三人沒來上課,方炎讀到四十號朱芳的時候,所有的詩歌都朗誦完了。

    “好了,現在大家開始評分。”方炎笑著說道。“找一張紙寫出你們認為最優秀的三首詩歌。得票最多的就是咱們九班的優秀詩人了。”

    “等等。”秦倚天從後排站了起來。

    “秦倚天,你有什麼事嗎?”

    “老師,我也寫了幾篇詩歌,你能幫忙看看嗎?”

    “幾篇?”

    “幾篇。時間比較寬裕。”

    “------”

    方炎走到教室後排,接過秦倚天遞過來的一疊稿紙,看到上面用漂亮的字體寫就的一首首詩歌,問道:“這是你剛剛寫的?”

    “是啊。”秦倚天說道。“我沒帶書包,筆和紙都是找候小龍同學借的呢。”

    坐在秦倚天旁邊的一個男生憨厚的笑著,無聲的證明了秦倚天所說內容的真實姓。

    “詩歌要有感情----”

    “我很有感情。”秦倚天說道。“你帶他們去雀河學《再別康橋》,我站在岸上欣賞過。”

    難怪她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作詩,原來她也是《再別雀橋》的看客之一。

    想到當時雀河兩岸人頭湧動的熱鬧場景,其中還夾雜著他沒發現的美女們,方炎無端地生出了一股子天下英雄舍我其誰的豪氣。

    “你也要參加評選?”

    “既然寫出來了-----”秦倚天無所謂的說道。“那就享受和其它同學一樣的待遇吧。”

    方炎轉身走上講臺,說道:“新來的秦倚天同學也作了-----作了三首詩。我們大家一起欣賞一下。”

    方炎清了清嗓子,開始讀道:

    你說細雨微芒,雀橋遠望

    後來輕攬婆娑,深遮霓裳

    你說春光爛漫,綠袖紅香

    後來內掩西樓,靜立卿旁

    方炎有些詫異地朝著教室後排看了一眼,見到秦倚天正一臉驕傲的看著自己。

    顯然,她對自己的作品非常的有信心。

    說實話,方炎也沒有把握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寫出這麼優美的句子。這根本不像是一個中學生的筆鋒,更像是有無數感情閱歷的女人能夠抒發出來的心情。

    她是怎麼做到的?

    “你說軟風輕拂,醉臥思量

    後來緊掩門窗,漫帳成殤

    你說情絲柔腸,如何相忘

    我卻眼波微轉,兀自成霜”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45 AM

第三十六章、秦倚天太逆天!

    她像是一頭橫衝直撞的小怪獸,沒有任何預兆的,身披金甲,腳踏五彩祥雲,轟隆隆地就闖進方炎的生活。

    她說不做方炎的女兒,要做方炎的女人。

    她說要坐第一排,因為那離方炎近一些。

    她是學生們的偶像,大家對她的崇拜讓人抓狂。

    她走到哪裡,那裡就是所有人眼光的聚集地。

    她一會兒的功夫寫了三首情詩,每首情詩都讓人歎為觀止。

    她------

    “她在挑戰自己的權威。”方炎在心裡想道。

    甚至,方炎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

    難道說,上一次鄭天成校董他們沒辦法把自己趕出學校,所以這一次就使出了美人計-----這麼千嬌百媚的小美人都捨得丟出來,他們到底有多恨自己啊?

    方炎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他要搞清楚這個女人的來歷。

    現在班裡的四十一名學生當中,方炎和黃浩然鄭國棟陳濤李陽幾人‘溝通’最多。當然,鄭國棟陳濤李陽三人都不會乖乖配合。所以,他唯一的可詢問物件就只有黃浩然了。

    方炎從黃浩然眼神裡看到跳躍的光芒,他一定對秦倚天有著不少的瞭解。

    毫無疑問,秦倚天的三首詩歌全部以滿票獲得今日最佳。也就是說,原本是給前三名準備的獎品變成了她一個人獨享。她一下子獲得了三分加分,如果在下次考試當中她的語文只考了五十七分,那麼,加上現有的三分,她就可以及格。

    可是,以她表現出來的深厚學識功底,她像是那種語文只考五十七分的學生嗎?

    方炎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如果她的語文考了九十八分,再加上現在的三分,難道要給她一個一百零一分不成?算了,只能分次兌換了。或者改卷的時候把她的分數多扣一些-----

    下課後,方炎出聲喊道:“黃浩然,跟我出來一趟。”

    黃浩然是班裡的臨時語文課代表,方炎找他出來商量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黃浩然趕緊起身,出門時還不忘記回頭看了秦倚天一眼。

    方炎帶著黃浩然下樓,走進學校中心英語角的花藤下面,問道:“黃浩然,那個秦倚天是怎麼回事?”

    黃浩然大驚,臉色脹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方老師,我-----我-----”

    “我什麼?有話直說。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幹什麼?”方炎沒好氣的說道。

    “我----我是很喜歡秦倚天,可是-----”

    這下子輪到方炎吃驚了,他帶黃浩然出來是想打探一下秦倚天的資訊資料,怎麼就問出一個早戀少年了?

    “黃浩然同學,這件事情------”

    “方老師,不只是我一個人喜歡秦倚天,學校裡的男生都喜歡秦倚天。”黃浩然乾脆俐落的把學校的男生全都給賣了。這速度怕是連最先進的火箭都趕不上趟。

    “為什麼?”方炎問道。

    “--------”黃浩然抬頭看向方炎,不明白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秦倚天在學校很出名?”

    “很出名。”黃浩然變得激動起來,說道:“她在整個花城都非常有名氣。今年因為她要報考朱雀,讓無數人也跟著來報考朱雀。包括全市總分前幾名的學生。今年朱雀的招生率是歷年來最高的。”

    “你也是其中之一?”方炎笑著問道。

    黃浩然有些不好意思,扶了扶眼鏡,紅著臉說道:“我覺得朱雀還是很適合我的。我還幸運的遇到了方老師-----”

    “她為什麼那麼出名?”方炎問道。

    “因為她是個天才。”黃浩然毫不猶豫地說道。

    “哪方面?”

    “所有方面。”

    “------”方炎搖頭,說道:“黃浩然,我聽你父親講過,你以後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新聞記者。記者的三要素是什麼?快、准、新。不能被個人情感來代替事實真相。你現在是被感情沖昏了頭腦吧?”

    “是真的。”聽到方炎不信任秦倚天,黃浩然有些著急了。“秦倚天真是天才,這是大家都公認的。你別看她現在才上高一,就連二年級三年級的學生也都叫她倚天學姐-----”

    “-------”

    這有點黑幫大姐頭的感覺了。方炎在心裡想道。

    聽了黃浩然的解釋,方炎覺得自己更應該清楚的瞭解秦倚天這個學生的與眾不同之處了。

    他找了個石板長椅坐下來,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說道:“坐下來給我好好講講。”

    黃浩然沒坐,站在方炎的面前,眉飛色舞的說道:“你知道嗎?秦倚天在初中界就是一個傳奇。她初中是在一中念的,一中是花城最好的中學,那裡面的學生學習成績都很好,竟爭壓力非常大----但是,所有人竟爭的最高目標只能是第二名,因為第一名非秦倚天莫屬。”

    “她在我們一中讀了三年,拿了三年的全年級冠軍。更厲害的是,她的每一科成績都是全年級第一,沒有任何偏科現象-----那個時候,我們覺得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她。就連老師故意出的一些奧數題丟到她面前也是手到擒來。”

    “就因為學習厲害?”

    “不是。當時蘋果英文台不是在我們花城搞了一場面向全社會的主持人選拔大賽嗎?每個參賽者都要用英文演講。她報名了,結果把所有的參賽者全都給刷下去了。主辦方很為難,因為秦倚天還沒有成年,而且現在還只是一名學生,如果和她簽約的話,困難會很多,如果不和她簽約,又違背之前的承諾難以平息輿論的壓力-----最後還是秦倚天自己退出,說要注重學業,沒時間去做節目主持人。蘋果台也不願意放過這樣一個人才,就和她簽了一個出鏡記者的合約。”

    “英方厲害?演講厲害?”

    “中學時,街舞非常火熱。她自己選拔隊員,自己動手編排的街舞進入華東區街舞大賽。全國總決賽要在燕京舉行,她棄權了,說燕京的空氣品質太差。”

    “畢業典禮的時候,她穿著紅禮服坐在彈琴前演奏了李斯特的《帕格尼尼大練習鐘》。當時我們都聽不懂,但是就是覺得很好聽。後來我還特意查過,這首曲子又叫做《康派涅拉》,是李斯特根據義大利小提琴家帕格尼尼的《b小調第二號小提琴協奏區》的主題改編的鋼琴獨奏區。”

    “《鐘》用迴旋曲式寫成,主題每次出現都要變換一種新的演奏手法,難度非常高,據說當前華夏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演奏此曲,鋼琴王子李雲迪在維也納演奏這首曲子引起轟動-----她的節目成了畢業典禮最受歡迎的節目,好多學生因為她還特別去買李斯特的cd聽。”

    “還會彈綱琴?”

    “她在我們一中是學校播音社的社長,在朱雀中學也是。她改編過《小天鵝》舞蹈,排演過話劇《羅密歐與茱麗葉》,參加過奧數並且拿獎,還是天文臺的特約嘉賓-----對了,她的排球和網球也很厲害。”

    “她就沒有什麼缺點嗎?”

    “有。長的太漂亮了。”黃浩然滿臉惋惜的說道。“喜歡她的人太多------”

    “-------”

    方炎的心裡很難過。這樣的學生,讓老師怎麼教啊?

    “你說,她這麼厲害她爸媽知道嗎?”

    “應該----知道吧。”黃浩然說道。

    “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麼還要把女兒送到學校來?你說她到咱們班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啊?”

    “是有些奇怪。”黃浩然點頭說道。“一班是全年級最好的班,秦倚天以全市最好的成績考進朱雀,剛剛進入朱雀就被任命為一班的臨時班長----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從一班轉到我們九班。我們九班是學校有名的問題班,朱老師來了還不到一個月就被趕走了-----”

    “朱老師?我來之前的上一任?”方炎問道。

    “是的。朱老師也是好人。”

    “為什麼被趕走?”

    “說是發現他和女生有曖昧關係。怎麼可能呢?朱老師才剛剛過來,怎麼可能就和女生有曖昧有關係?”

    “他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不清楚。”黃浩然搖頭。

    方炎心中存疑,卻也不便多問。畢竟,黃浩然只是一名學生,不可能知道太多內幕。

    “你剛才說,秦倚天是從全年級最好的一班特別轉到我們九班?”

    “是啊。”黃浩然點頭。“方老師之前----不認識秦倚天?”

    你聽聽你聽聽,這問題問的真是讓人傷自尊。

    我是老師,他們應該先認識我才對,怎麼可能要求我認識每一位元學生呢?

    “不認識。”方炎說道。“你覺得---秦倚天為什麼要轉班?為什麼要到我們九班?”

    “可能是-----”黃浩然欲言又止。

    “可能什麼?”

    “她會不會喜歡上我們班的某一個男生?”黃浩然腦袋低垂,表情羞澀地說道。

    方炎眼睛溫和地看著黃浩然,語重心長地說道:“黃浩然同學,學生還是要以學業為重。”

    黃浩然瞪大眼睛看向方炎,說道:“方老師,我以為你不會說這種話。”

    “是啊。”方炎點頭。“我會告訴你爸媽。”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12:47 AM

第三十七章、沒文化,真可怕!

    上課鈴響了,黃浩然回教室上課。..

    方炎懶散的坐在石椅上,心緒不寧。

    秦倚天,你是猴子搬來的救兵嗎?

    “在想我嗎?”一個女孩子坐在方炎的身邊,出聲問道。

    “是啊。”方炎答道:“你怎麼----怎麼跑出來了?”

    現在是上課時間,秦倚天卻出現在方炎的面前。這丫頭一來就翹課?太狂妄了吧?

    “可能有些事情黃浩然還沒有說的太清楚----”秦倚天說道。

    “我可沒問他什麼。”方炎慌忙解釋。這個女生是怎麼回事?她以為她能夠瞭解所有人的心思嗎?

    “你有沒有發現你腦袋上插著一塊牌子,牌子上面寫著‘此地無銀三百兩’七個大字’?”秦倚天說道。“不打自招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好吧。”方炎也懶得隱瞞了。“他什麼事情沒有說清楚?”

    “我和朱雀中學有約定,所有老師的課我想上就上,不想上可以自由出入。”秦倚天說道。“這一點他不知道,你也一定不知道。”

    “你這麼囂張,你讓老師心裡怎麼想?”

    “那是他們的事情。”秦倚天笑。“短時間內心裡會有一些不舒服,長時間他們就會習慣的。改變不了別人,那就努力改變自己。”

    方炎打量著秦倚天近乎完美的側臉,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從一班轉到九班?對你來說,一班和九班能有什麼區別?或者說,一班不是比九班更適合你一些嗎?”

    “你帶九班的學生到雀河邊學習《再別康橋》的時候,我正好躺在河邊的草叢裡睡覺。你第一個出場,站在禿子的那艘破船上。那個時候陽光明朗,你的身上披上一層金黃。”

    “你讀詩,也作手勢。看起來有些傻,又有些----憂傷。恍惚間有一種錯覺,我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想----”

    “所以你就決定來追隨我這樣的名師?”方炎情不自禁的得意起來。看來《再別雀橋》讓他在朱雀中學一炮而紅了,他得再接再勵多和雀橋道別幾次才行。

    秦倚天搖頭,說道:“你教不了我。”

    “-------”

    方炎敢拿葉溫柔的名譽發誓,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是個女人的話,他一定跳起來把他爆打一頓。

    什麼叫做你教不了我?

    我怎麼就教不了你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比老師還厲害?

    你比別的老師厲害也就算了,難道你還能比我厲害?

    “我來的原因是-----”秦倚天咬著嘴唇,很是坦率直接地說道:“我有預感我會喜歡你。”

    “--------”

    這是表白嗎?一定是了。

    “秦倚天,不要拿這種事情隨隨便便和老師開玩笑。”方炎生氣的說道。

    “方炎,你不用試探我了。”秦倚天眼神篤定地看著方炎,沒有任何羞澀和躲閃,說道:“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從來都不需要隱瞞自己。”

    “我是你的老師----”方炎說道。

    “那又怎麼樣?”秦倚天不屑地說道,好像根本就沒有把方炎的老師身份放在眼裡。“歷史上老師和學生戀愛結婚的事例還少嗎?”

    “-------”

    “再說,我只是感覺我會喜歡你,只是覺得你和別的男生有些與眾不同-----我會不會喜歡你,還要看你的表現和我的眼睛所見。”秦倚天無所謂的說道。“這種感覺會越來越強烈,也有可能會一天比一天清淡。誰知道呢?”

    “就為了這個----你就特意轉班?”方炎覺得自己難以理解現在女孩子的心理。她們都在想些什麼?

    “愛情呵-----”秦倚天仰臉看著天空,輕聲說道:“雖然沒覺得有多麼的重要,但是,能夠體會一下心動的感覺,不也挺好嗎?”

    “抱歉。”方炎說道。“我沒時間也沒義務陪你體驗。”

    秦倚天咯咯地笑。

    “你笑什麼?”方洛有點生氣。

    “方炎,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喜歡上我?”

    “我一定不會喜歡你。”

    “這樣啊?”秦倚天拍手站了起來,說道:“方炎,在我看你表現的同時,你也好好看看我吧。有些事情,身不由已。那個時候你才會知道,老師這個身份,真的不值一提。”

    “------”

    秦倚天對著方炎擺了擺手,說道:“方炎,下節課見。”

    “叫我方老師。”

    “不。”秦倚天拒絕。“我不會叫你方老師的。”

    “因為我教不了你?”

    “也不是這樣。一班的老師也教不了我,但是,我還是願意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秦倚天轉身,精緻無暇的小臉很是認真的在解釋這件事情。“我不叫你老師,我們就是平等的關係。如果我叫你老師,那樣只會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黃浩然告訴過你我不笨吧?這種程度的選擇題可難不倒我。”

    說完這番話,秦倚天昂著腦袋,像只驕傲的小天鵝一樣揚長而去。

    方炎的整個身體躺倒在石椅上面,隨手拔一根狗尾巴草塞進嘴巴裡,冷笑著說道:“秦倚天,你竟敢挑逗我的威嚴----我真他媽太優秀了。”

    --------

    --------

    下午放學時間,是學校大門最熱鬧擁擠的時刻。

    方炎當然做不出和學生們一起擠校門的事情,他都是提前給自己下班。

    方炎現在已經有了朱雀中學的教師證,把證件別在衣服的胸口,驕傲的從門崗保安羨慕的眼神中走過,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境界和生活檔次再次得到了提高和昇華-----他之前出出進進都需要在保安崗登記,並由保安打電話朝裡面報備。實在是太麻煩了。

    很快的,方炎的好心情就變壞了。

    因為他剛剛走出學校大門,就被人給包圍了。

    “是方火火。”一個小黃毛指著方炎叫嚷著喊道。

    啪!

    小黃毛的腦袋挨了一巴掌,狼哥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冷笑著說道:“他不是什麼方火火,他叫方炎。”

    “對對。就是方炎。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要不要臉啊?”小黃毛指著方炎罵道。

    “我沒說我不是方炎啊。”方炎冷笑出聲。這些流氓他都認識,就是陪蔣欽去酒吧遇到的那些企圖非禮袁琳的小混混。小混混們平時無所事事,一無所有卻又將面子看的比天大,他們找上門來報復方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不過,這麼快就找對位置,證明他們還是很有實力的嘛。“如果我當時告訴你們我叫方炎,你們知道‘炎’字怎麼寫嗎?”

    “老大,他罵咱們不識字。”一個光頭氣呼呼地說道。

    啪!

    光頭的腦袋上也挨了一記耳光。

    “我知道。”狼哥沒好氣的說道。狼哥眼神兇惡的盯著方炎,狠聲說道:“姓方的,我們又見面了。”

    “別搞出一幅和我很熟的樣子。我認識你嗎?”方炎鄙夷地說道。

    “可我認識你。”狼哥指了指胸口,恨聲說道:“當時你把腳踩在這裡,你還記得嗎?”

    方炎樂了,說道:“被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來了。怎麼會不記得?你躺在地上居低臨上的看著我時,有沒有覺得我這個姿勢很帥氣?”

    “方炎-----”

    “噓噓-----”方炎把手指頭放在嘴邊示意他們安靜一些。“小聲點。”

    “怎麼?怕了?”狼哥顯然誤會了方炎的意思。“怕我們把事情搞大影響你的名聲?害怕自己工作保不住了?”

    狼哥心裡很得意。

    是的,我們就是奔著這個目標來的。你傷害了我,還想一笑而過?

    門窗都沒有!

    “你想多了。”方炎擺手。“你的聲音這麼大,會讓人誤會我和你們一樣的沒素質。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一個人的對手決定一個人的成就,要看一個人優秀不優秀,就看他的對手是誰-----有什麼矛盾咱們私下處理就好了,你大白天的跑到學校門口來侮辱我就不太好了吧?”

    “--------”

    什麼叫做唇槍舌劍?

    當了流氓那麼多年,狼哥終於體會到這四個字的力量了。

    他們圈子裡罵人都是你媽的我媽的你***,**直接,卻又隔靴搔癢。因為這幾個字眼他們太熟悉了,平時說話不帶上母親就感覺吃飯沒有辣椒頭髮沒有髮膠泡吧沒有女人發騷一樣,總是感覺缺少一些什麼東西。

    今年今天。此時此刻。

    站在面前的那個男人說話沒有一個髒字,沒有說爹也沒有帶媽,可是----怎麼就讓人感覺呼吸不暢血脈噴張有種想要把他砍成肉泥再捏成丸子的衝動?

    狼哥想回應一些什麼,或者說說出一些更有力度罵人更恨的髒話。可是,他的臉色憋得通紅,兩頰的肌肉不停的抽搐,他的眼眶紅了,淚水即將奪眶而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第一次生出這種感覺,當初早早退學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沒文化,真可怕!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 08:00 AM

第三十八章、沒想過動手,就是來打聲招呼!

    鐺-----

    方炎提前兩分鐘下班,就是為了避開放學的人潮高峰期。

    但是,因為這些小混混一耽擱,方炎特意為自己準備的寶貴兩分鐘就這麼消耗掉了。

    隨著放學鈴聲的響起,原本安靜的學校一下子沸騰起來。學生們像是脫僵的野馬,‘轟’地朝外面奔跑而來。

    轟隆隆----

    整座學校都因此而震動顫抖。

    學生們沖到學校門口,立即被方炎以及圍攏在他身邊的小混混們所吸引。

    “咦,那個人不是九班的語文老師嗎?”

    “對對。他是方炎,我在雀河邊看到過他,好帥哦-----”

    “他招惹了學校的流氓嗎?一看那些人就不是好人-----”

    -------

    李自強是領導,領導就要有領導的派頭。

    所以,每到下班時間,他都會慢條斯理的收拾一下辦公桌上的東西,等到學生和老師走的差不多了,他才會下樓回家。

    今天和往常一樣,他聽到放學鈴響,仍然捧著一本《論學生教育的重要姓》看的津津有味。

    砰!

    他的辦公室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

    他還沒來得及發火,一個年輕的老師就已經著急地說道:“李主任,學校門口有人鬧事。把學校大門都給堵住了。”

    “有人鬧事?”李自強‘謔’地一聲站了起來。他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同時還兼管學校的安全保衛工作。“保衛科呢?他們沒有人出去處理?”

    “主任。”一個穿著保安服的大塊頭男人小跑著進來,說道:“主任,我在這呢。”

    “趙大柱,你幹什麼吃的?學校外面出事,你不帶人去處理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主任,你別激動。”一年級數學組組長陳大海緩步走進辦公室,笑著說道:“是我讓趙科長跟我一塊過來的。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先向主任彙報一下比較好。”

    “老陳,這是怎麼回事?”李自強疑惑的問道。

    陳大海看著最先闖進來的年輕老師,說道:“小成,你先下班回家吧。”

    “好的,陳老師。”年輕人應了一聲,識趣的關門離開。他清楚,接下來的會議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參與了。

    “老陳,這是什麼情況?”李自強看著陳大海,問道。

    “主任,你知道外面那些小混混堵的是誰嗎?”陳大海笑呵呵地問道。

    “不是我們的學生嗎?”李自強說道。

    “呸,他算是什麼學生?”陳大海聲音惡毒的說道。“是方炎那個混蛋。他在外面不知道招惹了什麼人物,人家現在找上門來報復----一會兒有他的好果子吃。”

    “方炎?”李自強問道,心裡立即明白了陳大海帶著保衛科長來見自己的用意了。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如果書生用起歹毒心思,那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招架的了的啊。

    “對,就是他。”陳大海嘿嘿冷笑。“李主任,這樣的老師----我想沒必要讓趙科長出去替他解圍吧?他不是有能耐嗎?那就讓他自己處理吧。”

    李自強沉吟一會兒,說道:“不會出什麼事吧?畢竟這是學校門口,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還分管著學校安全這一塊的工作呢。我可不想沾上什麼屎臭味。”

    “李主任,你放心吧。”趙大柱滿臉討好地說道。“我已經讓小揚和小黃去盯著了。等到那些流氓報復的差不多了,他們會‘及時’出去保護我們朱雀中學老師的安危的-----放心,吃不了大虧。”

    “那就好。”李自強這才放心下來。“小趙辦事我還是滿意的。”

    “那也是主任教導的好。”趙大柱奉承的說道。

    “那咱們現在就看著?”

    “看著。等到小流氓把他揍一頓,然後我們出場把他救出來,並且追究他勾引校外黑惡勢力的罪名----”

    “老陳啊,勾引這個詞用的好啊。”

    “那是,咱們可是搞文化教育工作的。說話做事還是要講究一個教育工作者的氣節。”

    三人相視大笑!

    -------

    鄭經知道陸朝歌對自己很有成見,但是,他卻沒辦法做出任何改變。

    他是那個人塞進來的眼線,他自己知道,陸朝歌也知道。

    試想,誰願意和一個整天監視著自己一舉一動的傢伙搞好關係呢?

    所以,鄭經在面對陸朝歌時越發的小心謹慎。

    咚咚----

    他站在門口,輕輕敲響了陸朝歌的辦公室門。

    “進來。”陸朝歌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鄭經推門進去,急聲說道:“陸校長,方炎老師出事了。”

    陸朝歌正站在窗邊修剪盆栽,聽了方炎的‘屁股思維論’,她用心投入進去,發現盆栽和插花一樣,確實需要感情的投入。那樣的話,你的心境不同,你的目標追求不同,你所獲得的藝術享受也不相同。

    不得不說,這個方炎年紀輕輕,在藝術審美方面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聽到鄭經的話,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緊眉頭,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鄭經聽到陸朝歌用了一個‘又’字,心裡明白陸朝歌怕是對那個惹事精老師有了很深的反感。

    確實,誰遇到這樣的刺蝟老師也會頭痛。走到哪兒都紮人,這樣的人再好用也不能用啊。你看看他來這麼幾天已經出了多少事情?

    心裡竊喜,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不清楚。好像是在學校門口被一群流氓給圍住了,學生們都盯著看呢,怕是還會動手-----”

    “動手?”陸朝歌把剪刀丟在窗臺上面,說道:“出去看看。”

    -------

    -------

    “狼哥,你沒事吧?”

    “狼哥,你怎麼樣?”

    “這小子就是嘴欠,兄弟們拿板磚敲他-----”

    -------

    “都給我閉嘴。”狼哥嘶聲吼道。他感覺自己的小宇宙要爆發了,他也同樣感覺到自己的心啊肝啊肺啊什麼的要爆炸了。

    小混混們立即噤聲,他們還是很講究組織紀律姓的。這一點比一些學生做的還要好一些。

    “方炎-----”狼哥盯著方炎,說話的聲音都帶著股子嗆人的火藥味道。他在強制忍耐著,不然早就沖上去被方炎打的死去活來。

    “你說,我聽著。”方炎說道。

    “你-----你為什麼騙人?”

    “騙人?”

    “你說你是一中的數學老師,你騙了我們。”狼哥生氣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打人罵人,怎麼可以騙人玩呢?

    “我是騙了你們。”方炎坦然承認。“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那麼辛苦的把我找出來幹什麼?大家保持一點神秘感,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方炎指著狼哥,指著狼哥身後的一群小混混,說道:“你帶他們來幹什麼?你以為人多就能把我怎麼樣?打又打不過我,罵又罵不贏我,嚇又嚇不著我----你們是想把我噁心死?我要是你們,就躲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見面才好。”

    “-------”

    小混混們再也受不了了。

    “狼哥,我劈了他。”一個穿著緊身小背心手臂上紋著一隻老虎頭的傢伙憤怒的吼道。他手裡握著一塊磚頭,蹬蹬蹬地就朝著方炎沖了過去。

    咚-----

    老虎頭的身體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手裡的磚頭脫手而飛,朝著站在方炎身後的那些圍觀學生砸了過去。

    啊----

    有學生驚呼出聲。

    嗖!

    方炎的身體後退一步,然後又前進一步,那塊磚頭竟然就已經被他抄在手裡。

    動快敏捷,很多人根本就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炎把磚頭放到狼哥的手上,說道:“回去吧。把送來的禮物也帶回去。”

    “------”狼哥很想舉著手裡的板磚朝著方炎的腦袋砸過去。

    禮物?這是死神的禮物。

    他們在酒吧被方炎羞辱爆打之後,他們就瘋了一樣的去尋找方炎。他們找了一中找二中,找了二中找三中,好不容易在朱雀中學把人給找著----卻發現他們根本就奈何不得對方。

    沖上去再讓他揍一頓?

    “你的缺點是愚蠢,優點是怕死。”方炎仿佛對狼哥的心態瞭若指掌,眼神犀利地盯著他,說道:“怕死真是個好習慣。怕死的人才不會死。”

    狼哥臉上的肌肉抽啊抽的,小聲說道:“我沒想過要動手,我就是過來----過來和你打聲招呼。”

    他朝著自己的小弟揮手,大聲喊道:“我們走。”

    於是,小混混們嘩啦啦的就轉身離開了。

    方炎笑呵呵地對四周的學生擺手,說道:“他們仰慕我的才華,想請我做他們的家庭教師-----我哪有這個時間啊?只能遺憾的拒絕了。每個人都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流氓混混也不例外。他們有學習的精神和念頭,這讓我很欣慰。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的身份,就否定他的上進心。要是全社會的社會閒散人員都能夠像他們一樣,我們的世界該變得多麼和諧美好啊?”

    啪啦啦-----

    學生們熱烈的鼓掌!

    “不要鼓掌不要鼓掌-----這是我應該做的。”方炎謙虛的笑著。“誰讓我是一名光榮偉大的人民教師呢?”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 01:21 AM

第三十九章、我看你長的真好看!

    “什麼?”李自強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被杯子裡剛剛倒的開水給燙著了舌頭。“你說什麼?”

    “那些混混就那麼走了。”趙大柱哭喪著臉說道。“他們和方炎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根本就沒和方炎發生衝突,也沒跟方炎動手。”

    “沒有衝突?沒有動手?”李自強伸著舌頭,氣呼呼地罵道:“他們來幹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讓人盯著嗎?你怎麼不知道?”

    “這事是有些奇怪。”陳大海臉色陰沉,心裡也很不好受。他們想的多美好啊,方炎被流氓揍了,他們再去治方炎一個勾結流氓的罪名把他趕出學校-----那些混混怎麼就走了呢?還講不講職業道德了?配不配做一個全職流氓啊?“我剛才站在樓上瞄了兩眼,那些流氓圍著方炎,看起來是要動手的架勢-----是不是方炎答應了他們的什麼條件?”

    李自強從抽屜裡摸出個小鏡子,伸出舌頭查看舌頭燙傷的情況。

    “這件事情要調查清楚。”李自強結結巴巴的說道。“雖然沒有發生直接姓的衝突,但是,被一群社會上的閒散人員找上門來,把學校門口圍得水泄不通,這像什麼話?”

    “是是。我這就去調查。”趙大柱說道。

    等到趙大柱轉身離開,陳大海走到李自強面前,說道:“主任,這小子的運氣還真是好啊。沒有發生衝突,也就只能訓斥他幾句----想要拿這個藉口開除一個正式教員,怕是不太容易。”

    “先放一放。”李自強擺了擺手,說道:“大海,我知道你和方炎有矛盾。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先放一放吧。記者的報導餘威還在,做的太明顯了,會顯得咱們這些人沒檔次。”

    “主任,我明白。我和他倒是沒有什麼私人矛盾,就是覺得----這事不能讓鄭董心裡不舒服。對不對?”陳大海笑呵呵地說道。

    李自強點頭,說道:“放心吧。有咱們在,他在朱雀的曰子別想好過。”

    -------

    -------

    “方老師,你沒事吧?”

    “方老師,連小流氓都想請你做家教,你太厲害了。”

    “方老師,那個男的是狼哥吧?在西街很有名氣-----”

    ------

    方炎打發了圍上來噓寒問曖的學生們,正準備往公車站走去的時候,身後有人喊道:“方炎。”

    方炎轉身,看到是副校長陸朝歌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果然,把這個女人也給驚動了。

    方炎快步走到陸朝歌面前,說道:“陸校長,這事把你也給驚動了?”

    “整個學校都被驚動了。”陸朝歌臉若寒冰地說道。這個傢伙,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啊?你才來幾天,你知道你惹出了多少麻煩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學校就不用刻意的表揚我了。不然的話,別人會誤會以為我方炎愛慕虛榮。”方炎不好意思地說道。“再說,他們想請我給他們做家教,我也拒絕了-----我現在是朱雀中學的正式老師,我的一顆紅心整個身體全都放在朱雀中學的學生上面。哪有時間和精力去教他們啊?”

    “編。”

    “哎-----”方炎點頭。“不過,你可不能因為我拒絕他們就覺得我這個人市儈,看不起他們的流氓身份----只要流氓有上進心,那也是上進的流氓。這個理由還算能說得過去吧?”

    “跟我過來。”陸朝歌說道。

    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方炎跟在她的身體後面,欣賞著她搖動腰肢時的風情款款。

    ------

    ------

    朱雀中學大門對面的街角,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士商務車。

    車子的玻璃漆黑一片,讓人從外面看不清裡面的景象。

    咚----

    咚----

    男人的手指頭有節奏的敲擊著大腿,臉色陰沉地說道:“看來,事情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一些。”

    “大少,犯不著為這種事情生氣。”坐在副駕駛室的老人面無表情的說道。“也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僅僅是一個女人嗎?”男人俊朗的五官變得猙獰。“我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從來都沒有給過我一絲一毫回應。現在,她對一個小痞子另眼相待----難道你想讓全花城的人都覺得我江中竹輸給了一個小痞子?”

    老人並不理會江逐流的憤怒,自顧自說道:“目標人物被陸小姐請去,我們是繼續等待還是直接過去找他?”

    “回去。”江逐流說道。“會面取消。”

    “是。少爺。”老人說道。對旁邊的司機說道:“回去。”

    “我突然對那幾個小混混感興趣。”江逐流的身體軟軟地靠在座椅上面,整張臉都隱藏在車內的陰影裡面,聲音冷硬地說道:“帶他們來見我。”

    “少爺,幾個垃圾而已。會髒了手。不值當。”

    “再成熟的男人,偶爾也會有小孩子心姓。”江逐流笑著說道。“就是想玩一玩泥巴。說不定會很有意思呢?不過你說的也對,幾個垃圾而已,手髒不可怕,就怕身上還沾了臭味----柳叔,你找他們談談。”

    “是。少爺。”老人回答道。

    --------

    --------

    朱雀中學的占地面積極大,不僅有教學區、辦公區、學生生活區、學生活動區、還有教師宿舍。

    教師宿舍區和教學區隔著一堵圍牆,圍牆中間開著一道小門,老師可以通過小門自由回家或者去教室上課。

    宿舍區綠樹成蔭,紅牆綠瓦,假山池亭,很是舒適寫意。這裡面的環境和配套設施比一些高檔社區還要更加完善齊全一些。

    方炎剛來的時候,因為得罪了校董的兒子。所以學校後勤處根本就沒有給他分配宿舍的打算。後來等到他轉正了,所有人也都假裝忘記了這件事情。

    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教師宿舍區。

    “環境真不錯。”方炎嘖嘖稱讚。都說私立學校有錢,這話一點都不假。

    陸朝歌沒有說話,徑直前走,在一幢紅牆小院門口停了下來。

    從包包裡取出鑰匙,打開門鎖,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她沒有關門,自然是有邀請方炎進去喝茶的意思。

    方炎大步跨進門檻,轉身把院門給鎖上了。

    陸朝歌轉身,皺眉說道:“你鎖門幹嗎?”

    方炎一愣,答道:“保護你的安全。”

    “我他媽真是太急智了。”方炎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我的安全不需要你保護。”陸朝歌冷聲說道。

    “做為一個男人,我義不容辭。”方炎表情嚴肅的說道。

    陸朝歌懶得在這個話題上面和他糾纏,轉身推開房屋大門,一股幽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一排三間的瓦房,獨門獨院,就像是一個隱藏在校園區的小別墅。

    院子裡面光線極好,廊簷上面種植著大量的花卉盆栽。

    不知名的花兒開的正豔,紅的黃的姹紫嫣紅,那誘人的香味就是這些美豔的小精靈默默散發出來的。

    可能是因為房間門好久沒有打開的緣故,屋子裡的花香囤積,一開門就迫不及待的向外面翻滾宣洩。

    陸朝歌進去之後就解開衣服紐扣,要把小西裝外套給脫下來。

    方炎一看急了,說道:“你不要這樣,我不是隨便的男人----”

    “你說什麼?”

    “按照國際慣例,我們不是應該先喝一杯紅酒嗎?”方炎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個人觀點。他對這種事情也實在沒有什麼經驗,只是從幾本野路子小說和電視電影上面看到一些類似的情節用來參考。

    “-------”

    陸朝歌都懶得和他講話了,自顧把西裝外逃脫下來掛在院角的衣架,然後穿著修身的白色襯衣去打開所有房間的窗戶。新鮮的空氣大量湧進來,屋子裡的濃郁花香才慢慢地被稀釋。

    方炎老師覺得很遺憾。

    脫衣服原來是為了幹活,不是為了快活。

    陸朝歌又去廚房燒了開水,提出來泡了兩杯茶水後,這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看著方炎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不信。”方炎說道。“那個藉口足夠敷衍他們對我的指責攻擊了吧?我又沒和他們發生什麼衝突。”

    “我必須瞭解的更清楚。避免他們找出更多的問題漏洞,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陸朝歌捧著茶杯,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不喜歡打沒把握的仗。”

    方炎猶豫片刻,說道:“看來只能和你講實話了。其實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昨天放學回家,經過一家酒吧的門口,看到他們在非禮一個小女生----那個女生一看就是女學生。當時有兩個小人在我的腦海裡打架,叫禽獸的小人說走吧走吧,反正和你沒有什麼關係,那個女生也不是你的學生。禽獸不如的小人說頭可斷血可流遇到流氓耍流氓一定要出頭----禽獸小人被禽獸不如小人打死了。於是我就上去阻止了一起惡意搔擾事件----”

    “所以他們要來報復?”

    “他們本來是準備報復的。但是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們突然間覺得這樣對待一位充滿正義感全心全意為學生服務的老師實在是天理不容---大家握了握手,彼此道了聲辛苦,他們就回去了。”

    “你看我相信了嗎?”陸朝歌面無表情的問道。

    方炎認真的打量著陸朝歌雪白精緻的臉蛋,清澈迷人的眼睛,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我看你長的真好看。”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 01:25 AM

第四十章、千金買馬骨!

    “方炎-----”陸朝歌捧著茶杯的玉手青筋暴露,有種要把茶杯捏碎的衝動。

    他這是調戲!

    **裸的調戲!

    “到。”

    “不許胡說。”陸朝歌粉面寒霜,很是威嚴的喝道。

    “我怎麼胡說了?”方炎簡直要被氣壞了。“不要以為你是領導,就可以強行扭曲我的思想和觀點。我也是有道德有底限的男人,我有做為一名老師的職業素質-----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你看看自己好不好看?你要敢說一句不好看,我就跳到雀河去裸泳。”

    “-------”

    陸朝歌快要哭了。

    她接受的教育不是這樣的,她生活的環境也沒有遇到過方炎這樣的人。

    她實在實在----實在不知道怎麼樣應付這樣的無賴。

    “就知道你不敢。”方炎冷哼著說道。“真理掌握在大多數人的手上。難道我是第一個人這麼說的?肯定不是嘛。”

    “方炎。”陸朝歌努力壓制住自己不要發飆的衝動,說道:“我們談點正經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炎瞪大了眼睛。“我誇你漂亮就是不正經了?你可以侮辱我,但你用不著侮辱自己吧?”

    “-----方炎-----”陸朝歌覺得自己快沒有力氣了。“我們---換個話題。”

    “好吧。”方炎的火氣這才平息,又乖巧的坐回原位,說道:“這套房子是你的?”

    “不是。”陸朝歌搖頭。“學校分的。請我來朱雀執教的福利之一。”

    “難怪大家都喜歡當領導。”方炎羨慕的說道。“我想在學校分一個小單間都沒戲,領導卻可以住這種獨門獨院的小別墅。”

    “怎麼回事?”陸朝歌疑惑問道。“學校有規定,每一位朱雀執教的老師都可以申請住房,實習老師也不例外。難道你沒有向學校申請嗎?”

    “我倒是申請過,他們帶我去了別人都不要的雜物間,牆壁破爛,天花板滲水,那樣的房子我能住嗎?實在沒辦法,就只好在外面租了一間。不然的話,我哪裡用得著找你借錢?”

    “豈有此理。”陸朝歌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事情,生氣的說道:“他們這是打擊報復。”

    “誰說不是呢?”方炎說道。“我也一直這麼懷疑,不是我太優秀了,就是我跟著的領導太優秀了,不然的話,他們怎麼處處針對我呢?”

    陸朝歌十根手指交叉握在一起,沉吟一會兒,突然間拿起桌子上的一串鑰匙丟給了方炎。

    “這是什麼意思?”方炎抓著鑰匙問道。

    “這是這套房子的鑰匙。”陸朝歌說道。

    “你把鑰匙給了我你自己住什麼?”方炎問道。很快的,方炎的心裡就樂開了花。“你是說我們同居?太好了,以前我以為只有做保鏢可以和女雇主同居,沒想到當老師也可以和女校長同居。”

    “是你住這裡。”陸朝歌不得不糾正說道。“我在外面另有住處。”

    “這樣啊?”方炎的熱情一下子澆息大半。“在外面住上下班不方便,住的太遠開車也不安全,你看看每天的新聞,不是這兒發生車禍就是那兒發生追尾,聽著讓人心裡嚇得慌-----這房子這麼大,你一間我一間,雖然這幾年校長的名聲不太好,但是----我覺得你和他們不同,應該不會對我做出那種動手動腳的事情。”

    陸朝歌不說話,只是眼睛冷冷地盯著方炎。

    “你是在猶豫嗎?”

    陸朝歌仍然不講話,眼睛更加冰冷地盯著方炎。

    “你也不用著急回答我。好好考慮考慮。”方炎說道。

    “不用考慮了。”陸朝歌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不可能。”

    方炎瞪大了眼睛,說道:“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

    “我覺得一個人佔用你的大房子很過意不去,就想著邀請你一起過來住,甚至我都刻意忽略社會上對校長這個職務的一些不良評價----”

    “我以校長的身份命令你,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說話。”陸朝歌‘砰’地放下茶杯,大聲說道:“房子給你住,我有三個要求。第一,幫我照顧屋子裡的花花草草,死一盆枯一盆我都會找你算帳。這些花的價值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我會從你的薪水裡面扣除。這個月不夠下個月繼續扣,直到扣完為止。第二,房子要認真打掃,我不喜歡那種惡臭的味道。我會不定期的過來檢查。第三,不許帶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如果鄰居覺得你影響到他們,我會立即把房子收回來。你明白了嗎?”

    方炎不答。

    陸朝歌也不想再聽他的任何回答,她‘謔’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她提著包包走到門口,從衣架上面抓著自己的西裝小外套就朝外面走去。

    蹬蹬蹬-----

    高跟鞋密集的叩擊青石地板,看來她走得很急促。

    “明白了。”方炎松了口氣。他終於可以說話了。

    陸朝歌走了,方炎一下子舒適愜意了許多。

    這個女人待人太冷漠了,讓方炎感覺不到春天般的溫暖。真不是個合格的領導。

    方炎端著茶杯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三間瓦房,左右兩邊是臥室,中間是客廳加西式的廚房,房屋的佈局和單層別墅差不多。

    當然,方炎也能夠理解,不管學校再有錢都不能過於張揚,不然的話被媒體報導出去----學生家長知道老師都住別墅,故意不把孩子送去補習,老師們在哪兒收補習費啊?

    前院很大,兩邊都擺著花草盆栽。後院雖小,擺放著一套露天的石桌椅以及一些花草盆栽。不得不說,陸朝歌對花花草草確實有著超乎尋常的愛好。

    “以後自己就要住進這套房子了?”方炎高興的不行。“自己的馬屁拍得真好。”

    方炎老師用實際行動向大家證明,屁這種東西是無孔不入的。有些人嘴上說最討厭別人拍她馬屁,但是你非要拍的話,她們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方炎要是不誇陸朝歌漂亮,怎麼可能住上這麼漂亮的房子?

    “無非就是技巧問題。”方炎在心裡自我總結。

    他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還是不錯的。女人嘛,誰不願意聽別人說她是個美女呢?

    當然,在一些細節方面還可以精益求精,切忌不可驕傲自滿。

    --------

    --------

    陸朝歌剛剛走進校園區,辦公室副主任鄭經就小跑著迎了上來,笑著問道:“陸校長,還沒吃晚飯吧?要不要學校小招給你炒幾個菜?”

    鄭經一直守在校園區和教師生活區的門口,顯然,他對陸朝歌的動向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炎老師被後勤處刁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陸朝歌沒有回應鄭經的殷勤,快步朝著學校的停車場走過去。

    “陸校長,這個事情,我聽到一些風聲----”鄭經尷尬地說道。心裡暗恨,看來那個臭流氓又向領導打自己的小報告了。

    他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怎麼總使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呢?想想就讓人生氣的不行。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鄭經有些心虛。他當然知道後勤處敢這麼幹其實是想給陸朝歌臉上抹黑。方炎不是你的人嗎?我偏不讓他在學校有好日子過,我偏就不給你面子。

    但是,想到說了之後陸朝歌又要跳出去給方炎出頭----我的方炎小祖宗哎,怎麼又是你的破事啊?你知不知道你來了之後給我帶來多少麻煩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陸朝歌猛地轉身,眼神犀利地盯著鄭經問道。

    “那個,我-----”鄭經額頭冷汗淋漓,卻不敢再找藉口欺騙陸朝歌。這個女人很聰明,他很早以前就知道。

    “給後勤主管陳江打電話,就說我把我的分房借給方炎老師使用,讓他們給方炎老師辦居住手續。”

    “陸校長,這樣不好吧?這是你的房子,你貿然送給一個新來的男老師----”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陸朝歌不會虧待所有跟著我的人。”陸朝歌霸氣十足的說道。“能做事,會做事,這樣的人就應該得到獎勵。”

    “------”

    鄭經沉默無語。

    他其實擔心的是,陸朝歌把自己分到的房子送給方炎,學校會有她和方炎關係曖昧的傳聞。

    不然的話,學校那麼多男老師,你怎麼偏偏就送給了方炎呢?

    可是,陸朝歌故意把話題往‘千金買馬骨’這一塊引,那句話他就沒辦法再說出來了。再說,那就是自己思想覺悟低,心思太齷齪。

    摸著自己額頭的傷口,鄭經輕聲歎息:“可這就是一個齷齪的世界啊。”

    -------

    方炎每次回來,都會受到李嫂的熱情招待。

    “方老師回來了?”

    “方老師餓不餓?我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椒鹽排骨----”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3 12:47 AM

第四十一章、殺人嘗命!

    方炎每次回來,都會受到李嫂的熱情招待。

    “方老師回來了?”

    “方老師餓不餓?我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椒鹽排骨----”

    “方老師,來吃水果。我在市場看到今天的葡萄很新鮮,就買了幾斤----我都洗好了,你洗把手來吃就成-----”

    -------

    美食加上美女的誘惑,讓方炎對陸朝歌借給他的那幢漂亮的學校內部小院子的熱情也降低了不少。

    方炎同學很痛苦,也很糾結。

    按照居住環境來說,陸朝歌的那個小院和他現在租住李嫂的這個小屋是天壤之別。

    但是,如果方炎搬進去的話,以後誰還每天給他做糖醋裡脊油悶大蝦五花肉燉籮蔔清蒸生蠔冬瓜海白湯?誰每天給他準備蘋果橘子香蕉葡萄榴槤火龍果?

    住?食?

    我們老百姓經常把‘衣食住行’掛在嘴邊,也就是說,潛意識裡,我們認為穿衣服和吃東西是排在住和行的前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方炎一直沒有張嘴和李嫂說自己想要退租的事情。

    所以,在享受著李嫂殷勤服務的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燈光下的蔣欽明媚可人,因為剛剛洗過澡的緣故,黑髮披散在肩膀,給她增添了一些小女人的味道。青澀稚子,身上有一股清新奶香,讓人聞起來心曠神怡。

    穿著大嘴猴的卡通睡衣,胸口-----呸呸,說什麼胸口。

    方炎把視線放在蔣欽昏昏欲睡的小臉上,說道:“我給你講個段子吧。”

    蔣欽稍微來了些精神,下巴磕在自己趴在桌子上的手臂上面,聲音懶散的問道:“什麼段子?”

    “我在手機上看到的。”方炎笑著說道。“幾年前,她拋棄了我,嫁給了一個開帕薩特的土鼈,我暗暗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把現在受到的屈辱還給她。幾年後,當我開著賓士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一臉的驚訝,還招呼我去她家坐坐。”

    蔣欽的心神完全被方炎的故事吸引,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這是一個屌絲被女神拋棄,然後奮發圖強終於成功的勵志故事?

    “現在後悔了吧?早幹什麼去了?當然,我也果斷地拒絕了她,因為我還得去公司接我老闆下班呢----”方炎接著講道。

    “啊哈哈哈-----”

    蔣欽大笑,軟軟的身體前仰後合。

    “太好玩了。這個人怎麼這麼賤啊----方老師,我覺得他和你好像啊,哈哈哈-----”

    方炎也笑,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什麼叫做這個人這麼賤方老師我覺得跟你很像?我哪裡賤了?我打小就受詩書國學的薰陶,以藥材打磨身體,以太極錘煉筋骨----我堂堂方氏太極傳人,難道你就沒從我身上發現一種氣質叫做仙風道骨?

    “我怎麼賤了?你再不尊重我,我就不給你補習了。”方炎生氣的說道。

    “你不給我補習,我媽就不給你做好吃的。”蔣欽還在笑,鼻子眼睛擠在一起,模樣即可愛又滑稽。

    方炎大怒,還敢威脅我?

    “丫頭,我和你說清楚,我給你補習並不是因為你媽給我做好吃的----”

    “那你明天自己在外面吃飯?”

    “-----咱們接著補習吧。”方炎說道。“這個段子很好笑,對不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在這個段子裡面改動一個字,就是一個很溫馨浪漫的愛情故事。”

    蔣欽瞪大了眼睛,說道:“還可以這樣?”

    “你改著試試。”方炎笑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需要改動的字。”

    蔣欽習慣性的把筆桿咬在嘴裡,小臉認真的思索起來。

    “改變一個字就成了溫馨浪漫的愛情故事?”小丫頭的嘴裡念念有詞。“要改動哪一個字呢?”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蔣欽顯然不是一個多麼有耐心的人,三五分鐘後就放棄了。

    她把沾著口水的鉛筆丟在桌子上,煩躁地說道:“煩死了煩死了,人家想不出來----要改哪個字?”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每一個人都有靈魂,每一段文字都會有思想,這些字是活的,它們是一個整體,你要從這個整體上去尋找一顆痣----這顆痣很微小,但是也很顯眼。如果你能夠靜下心來,就一定可以找到。”

    “我已經很靜心了啊。”小丫頭撒嬌的說道。她赤裸的小腳從桌子底下去踢方炎的小腿,說道:“方老師,你快告訴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如果把‘老闆’改成‘老婆’,只是換一個字,換一個身份,故事的意思是不是就全然不一樣了?”

    “啊?”小丫頭驚叫出聲。她都沒想過改動會如此的簡單。

    可是,改動之後,故事的靈魂立即就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前面一個故事,男主角是屌絲,卻仍然沒有逆襲成功。而改動過一個字後,男主角不僅僅在社會上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還對自己的老婆忠貞不渝。那個‘前女友’失去了一個對感情認真負責的潛力黑馬。

    “你認真的想一想。”方炎說道。

    蔣欽點頭答應,趴在桌子上沉默不語。

    方炎也不理會,獨自捧著一本《茶經》看的津津有名。

    “我的腦海裡有畫面。”蔣欽出聲說道。

    “什麼?”

    “那個男人和前女友的畫面。那個男人和他現任老婆的畫面----他真是個好男人。”蔣欽說道。

    “和我一樣?”

    “和你不一樣。”

    “你又不尊重我了。”

    “我媽尊重你不就得了?”

    “-------”

    “方老師----”蔣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方炎。

    “你想說什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女孩子得意地笑著,笑容甜美柔和。

    “明白就好。”方炎也笑。“每一段文字都有一個命門,如果你能夠找到它的命門,就再也沒有什麼問題能夠難倒你了。”

    “生活也是。”蔣欽咯咯地笑。

    “這個太大了。”

    “一竅通,就處處通。你笨死了。”蔣欽嬌嗔說道。

    --------

    --------

    方炎一大早坐公車趕到學校,發現學校門口人滿為患,學生們大批量的圍攏在一起,指指點點,唧唧碴碴地說著什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炎快步朝著人群跑了過去,扯著一個男生的校服問道:“同學,發生了什麼事情?”

    男生很不爽的回頭,說道:“拜託,你自己不會看啊?”

    “前面擋住了,我看不著。”

    “你看不著關我什麼事?”男生說完又轉過身去。

    “現在的學生太不懂得尊敬師長了。”方炎在心裡生氣的想著。他再次拍拍男生的肩膀,男生氣憤的轉身,發現那個討厭的傢伙正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同學,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有病吧?”

    “我有牌。”方炎把手裡捏著的朱雀中學教師證放在男生的眼前晃了晃。

    “方炎----老師?”

    “叫我老師或者方老師。”方炎板著臉說道。“快要上課了,擠在學校門口做什麼?還不趕緊回教室準備準備?----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老師---有人在找你。”

    “找我?”

    “對。他們---說你打了人。”男生結結巴巴地說道。鄭國棟那些領導子弟可以不把方炎這個老師放在眼裡,但是普通學生這樣當面辱駡老師,後果還是非常嚴重的。男生心裡現在真是害怕極了。

    “我打了人?”方炎愣了一下,大笑:“我怎麼可能不打人?”

    方炎是太極高手,在家裡的時候天天和師兄弟們對練。比試哪有不傷人的?

    他不僅僅打人,還被人打呢。學習的知識可全面了。

    “------”男生就更害怕了,想要躲得遠遠的。

    “方老師----方老師-----”有人在後面拉方炎的衣服。

    方炎轉身,看到保安禿子頂著個禿頭滿臉急色的看著自己,說道:“方老師,你可來了。這些人堵在學校門口大半個小時了。趕也趕不走,說說說說說---”

    禿子卡了老半天,終於接了下句:“說要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誰拿了人家的血就把血還回去啊。”

    “他們說你拿了。”禿子說道。

    “我怎麼拿了他們的血?”方炎笑。“我又不認識他們。”

    “你認識。”禿子說道。“他們就是來找你的----還拉了條幅,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還----還有記者在採訪他們呢。”

    “禿子,開路。”方炎喊道。

    “哎-----”

    禿子答應一聲,一邊喊‘讓一讓讓一讓保衛科處理工作’一邊帶著方炎從人群當中殺出一條明道。

    看到被人群圍攏在最中間的人,方炎一下子樂了。

    這些人他還真認識,就是狼哥他們一夥。

    上次狼哥帶人來堵方炎,被方炎給嚇回去了。

    這一次他們怎麼又跑過來了?

    狼哥不在,倒是有他的幾個馬仔舉著紅色的大條幅,條幅上面寫著:暴力老師打人,欠債還錢,殺人嘗命。

    地上有一個擔架,擔架上面躺著一個小黃毛。

    小黃毛的腦袋被紗布給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紗布外面還在不停的向外面滲血。滿臉的血水,模樣看起來慘不忍睹命保不久。

    方炎怒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搶過條幅丟在地上,罵道:“我可以容忍你們打擊報復,但是不能容忍你們在條幅上面寫錯別字。”

    他蹲下身體,用手指頭沾著小黃毛臉上的‘血水’,在‘殺人嘗命’的‘嘗’字旁邊加了個偏旁。

    “殺人償命。”方炎認真的對小黃毛說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3 12:50 AM

本帖最後由 cupid8899 於 2014-4-3 01:05 AM 編輯

第四十二章、流氓有智商,讓人心慌慌!

    小黃毛還以為方炎要把他爆打一頓呢,身體緊繃,心裡想著只要方炎敢揮動起拳頭他就敢大聲喊‘救命’。

    反正旁邊有那麼多學生和記者在,想必這個混蛋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小黃毛怕啊!

    當時他提著啤酒瓶要去捅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酒瓶瓶渣就到了他的手裡,然後他親眼見證了奇跡----他一片片的把啤酒瓶給掰碎了。

    回去之後小黃毛偷偷試過,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沒辦法把啤酒瓶給扯斷分毫。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

    可是,方炎並沒有朝他動手,只是伸出手指頭輕輕地在他腦門上面戳了戳,就像是他的馬子撒嬌的時候戳他的腦袋說‘死鬼討厭’一樣。

    他竟然用自己的血寫字?

    小黃毛很生氣,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是,想到他只是寫字而已,並沒有把自己怎麼樣,他的心裡又有了春天般的暖意。

    “他是懂我的。”小黃毛在心裡想道。有種酒逢亂知己的興奮感。

    “就是他。”一個混混指著方炎喊道。“就是他打了我弟弟。”

    “對對。我親眼看到了,他出手打人----”

    “還是學校的老師呢,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打人呢?這樣的老師會不會體罰學生?學生們的日子一定非常不好過吧?”

    ------

    在混混們的叫嚷聲中,幾個舉著話筒的記者擠了過來,急聲問道:“你就是當事人方炎?”

    “有人舉報你在酒吧傷人,有這種事情嗎?”

    “你是朱雀中學的老師嗎?老師也經常去混酒吧嗎?”

    ------

    方炎總算是明白了,狼哥他們改變了攻擊套路。

    他們罵不過打不贏之後,就想借輿論這只大手把自己的名聲抹黑,讓自己從朱雀中學甚至整個教育界失業。

    試想,哪所學校願意招收一個有過暴力史的老師?學校同意,學生們也不願意啊。

    “我是方炎,是這所學校的老師。”方炎面對記者的鏡頭朗聲說道。“我不經常去混酒吧,嚴格意義來講,那是我唯一去過的一次,我帶的學生有同學過生日,要在酒吧開生日派對,學生的父母不放心,就請我陪著一起過去看看。”

    方炎看了一眼小黃毛,說道:“我沒打他,不過,他想打我----沒打著。”

    “-----”在鏡頭轉向小黃毛時,小黃毛羞愧的埋下了頭。

    這太恥辱了!

    “我確實打人了,打的是他們的老大狼哥。狼哥據說是花城很有實力的黑幫成員,在舞池跳舞的時候,他騷擾非禮一名女學生,這超出了我所能夠理解的底限----可能因為職業緣故,我對學生群體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和憐愛。我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作惡----雖然他們人多,雖然他們是流氓,雖然他們有著無數種報復我的方法手段----但是,我就是要站出來替我的學生出頭。我要保護我的學生不受傷害。”

    方炎淩厲的眼神掃視全場,擲地有聲的說道:“這是一個老師基本的職業素質。”

    啪啪啪-----

    學生們熱烈鼓掌。

    小混混們急了,他們不是來訛人的嗎?怎麼轉眼間風就朝著他那邊吹了?

    小混混們沒有智商,但是被高薪請來的記者們可不會被方炎的三言兩語給帶的找不著方向。

    “方老師,你說學生父母請你陪自己的孩子去酒吧?請問,你說的學生是男生還是女生?”一個戴著小眼鏡的年輕記者出聲問道。

    “女生。”方炎說道。“在我的眼裡,學生不分男女。他們的區別只有一個,就是---好學生和壞學生。”

    “你說有個叫狼哥的非禮你學生的同學,有什麼證據嗎?”

    “他們說我打人有證據嗎?”方炎指了指小黃毛頭上的血水,說道:“血倒是真血---不過,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到現在還鮮血淋漓的,他都沒流血流死?女人來大姨媽也不敢這種流法啊。”

    “------”小黃毛快要哭了。大哥,你不要總欺負我好不好?我就是一群眾演員啊。我是被老**迫才來演這個角色的。

    “我們手裡有一份資料。”有一名女記者出聲拷問。“資料上面,你摟著一個女生在跳舞。那是你說的女學生嗎?”

    女記者說話的時候,舉著一張彩色照片給方炎看。

    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但是還是能夠辨別出方炎面對鏡頭時的臉。

    “-----”方炎有種被人腦門上面重重擊了一棍的悶痛感覺。

    他們手裡有照片?怎麼會有照片?

    當時的現場那麼黑暗,燈光忽明忽暗,誰會想到拿手機拍照。

    “等等-----”方炎很快就想明白了。如果他們有照片的話,只有一個可能性:酒吧的視頻截圖。

    視頻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在錄製,他們拿到視頻後,在燈光閃爍間,只需要把那些清晰一些的畫面給剪切下來就成了。

    狼哥既然有後臺有背景,從酒吧裡面拿到那天晚上的視頻就一點也不讓人意外了。

    他們只需要保留對自己有利的證據,其它的視頻全部刪掉,就是報警請員警去處理也於事無補。

    流氓有智商,還真是讓人心慌慌。

    女記者舉著手裡的照片,大聲質問:“方炎老師,你和這名女學生的關係正常嗎?學生家長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

    -------

    -------

    因為朱雀中學有陸朝歌這位強勢的女領導在,所以每次開高層會議的時候,會議室裡都沒有人抽煙。

    比陸朝歌級別低的不敢抽,比她級別高的要照顧女同胞的情緒也刻意不抽。在職場上面,女人多少會佔有一定的優勢。越是漂亮的女人,她所擁有的優勢就越多。

    “太過份了。這簡直是我們朱雀之恥。堂堂正正的朱雀中學老師,怎麼可以幹出這種事情呢?”

    “我想起來就噁心,那些孩子才多大啊?他怎麼就能下得了手?”

    “得趕緊想想辦法挽救,記者還在門口守著呢-----”

    -------

    李自強不說話,陸朝歌不說話,張紹鋒也不說話。

    其它人都吵翻了天,這幾個人卻沒有任何表示。

    “這次一定要把方炎給開除了。一隻老鼠壞掉一鍋湯----”學校另外一名副校長出聲說道。

    “對,汪副校長說的對,咱們朱雀的牌子不能被一個人渣給砸了。”有人應和。

    李自強看了眼陸朝歌,笑著問道:“陸校長,你的意思呢?”

    以前,李自強千方百計的要把方炎從學校開除,而陸朝歌卻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保下來。兩人早就已經結仇。

    現在,方炎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李自強卻一句開除的話都沒有說,反而詢問起陸朝歌的意見。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冰釋前嫌準備結盟呢。

    “我尊重大家的意見。”陸朝歌面無表情的說道。

    她知道李自強的意思。

    記者把照片都丟出來了,方炎的事情怕是很難洗清。如果方炎當真犯下這樣的錯誤,那麼,他被開除是毋庸置疑的。一個陸朝歌保不住他,十個陸朝歌也保不住他。

    不僅僅要被朱雀開除,恐怕整個花城也沒有他容身之地。

    如果她這個時候還站出來保他的話,只會讓會議室裡面的人懷疑她的智商,覺得她只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小屁孩兒。

    政治上的不成熟,可能會失去很多有力的支持。

    聽了陸朝歌的回答,李自強在心裡冷笑,心想,這個女人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可惜,這次方炎出事,沒辦法把她也一起拉下去。

    李自強看向張紹鋒,說道:“張校長,這件事情很急迫,咱們得儘快拿出一個解決方案。如果處理不及時的話,被那些記者一通亂報,或者被學生給發到網路上去,咱們就很被動了----我的建議是把方炎從學校除名,並且保留追究他其它責任的權利。”

    張紹鋒低頭不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難道覺得這個懲罰太輕了?”李自強在心裡偷偷想道。“當然,還要配合警方對方炎進行調查,看看他到底帶的是哪所學校的學生去酒吧跳舞,看看有沒有我們朱雀的學生-----”

    “我同意李主任的處理意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站在李自強那邊的領導紛紛表態,聲勢極大。

    張紹鋒放下手裡的筆,清了清嗓子,出聲說道:“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們就急著把咱們的老師給趕出校園,這樣做是不是太急迫了?會不會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張紹鋒不也很想把方炎給趕出去嗎?現在怎麼站出來替方炎說話了?

    他們驚恐的看向陸朝歌,難道這兩個人達成了什麼協定?如果是這樣的話,校長和副校長定下來的事情,他們還真是難以撼動。

    可是,當他們發現就連陸朝歌也表情詫異的看向張紹鋒時,事情可能遠遠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每個人心裡的疑問。

    “我贊成張校長的意見。”陸朝歌抬起頭來,乾脆俐落的說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3 12:56 AM

第四十三章、生子當如將軍令,養女必須秦倚天!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看著坐在面前的方炎,陸朝歌的心裡突然間想起唐寅的這兩句自比詩。

    晚上實在睡不著覺又沒有合適的書籍來打發時間的時候,陸朝歌也曾經思考過自己的新同事方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種無聊的問題。

    沒上沒下目無尊長膽大妄為唇槍舌賤不守成規從不按照套路出牌,輕浮花俏,像地痞流氓像三級混混,他符合了陸朝歌最討厭那一款男人的所有討厭基因。

    可是,他懂插花,能夠修剪出讓人歎為觀止的‘登天梯’。他懂盆栽,說出藝為心聲的觀點。他識好茶,一眼便辨其優劣長短。知識淵博,能夠倒背《老子五千言》。有創新意識,帶學生去雀河學習《再別康橋》-----

    他騷氣沖天,卻又才氣縱橫。

    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字眼來形容?

    雅騷?

    陸朝歌欽佩過他,欣賞過他,討厭過他,甚至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給自己帶來麻煩時有過把他驅逐出校的念頭。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把他和‘色狼’這個字眼聯繫在一起。

    “他的眼睛很乾淨。”這是陸朝歌見到方炎時的第一印象。

    這樣的眼神只有在孩子們身上才能夠看到,成人們的眼睛早就不知道被社會世俗給污染成什麼樣子了。

    所以,在看到方炎的眼睛時,她的心裡有種詫異又驚喜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卻面臨著‘非禮女學生’的指控。

    “這是真的嗎?”陸朝歌問道。

    “真的。”方炎無比肯定的說道。沒有任何猶豫。人家連照片都拿到手了,你再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

    再說,他也不願意向陸朝歌說謊。他不想騙她,正如他知道在很多事情上她也不會騙自己一樣。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方炎認真的想了想,可能大家都是極端驕傲的人吧。

    不屑!

    是的,不屑說謊!

    陸朝歌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說道:“你帶女生去酒吧跳舞?”

    “你說反了。”方炎笑。“是女生帶我去酒吧跳舞。”

    陸朝歌的眉頭更加清晰的擰成一團,冷聲說道:“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

    “你信不信?”方炎看著陸朝歌精緻好看的五官,出聲問道。

    陸朝歌的思維有剎那的停頓,她沒想過方炎會反問她這樣的問題。

    你信不信?

    她認真的想了想,答案竟然是肯定的。

    她相信。

    “我相信。”陸朝歌說道。“只有我一個人相信----這重要嗎?”

    “很重要。”方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很燦爛的笑臉。“我不在乎的人,我不在乎他們在想些什麼。”

    陸朝歌想問‘難道我是你在乎的人’,但是她終究沒有出聲。因為她覺得問出這個問題給人的感覺就是在調情。

    她是校長,他是老師,他們是上下屬的同事關係,又不是上下位的同床關係。

    “有些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方炎解釋著說道。“學校後勤拒絕給我分配房間,我就在外面租了一間小屋。房東太太有一個在一中念三年級的女兒,以每天晚上請我吃飯的酬勞請我為他們的女兒補習。房東太太做的菜很好吃,而且我也確實缺錢----誘惑太大,我拒絕不了。”

    “為什麼到了酒吧?”陸朝歌問道。補習不是問題,朱雀中學的老師有不少在外面帶學生。學校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是,你帶女學生去酒吧跳舞還被人拍下照片-----這樣問題可就大了。

    “當天晚上那名女生有同學過生日,就邀請我一起去參加生日聚會。我答應了。”方炎看著陸朝歌,說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阻攔吧?我不會阻攔。因為我知道阻攔不會有任何效果,只會讓這些正處於叛逆期的孩子變本加厲。我跟著過去能夠保護她,而且我相信我自己不會做什麼過份的事情。”

    “然後就出現了打人事件?”

    “那些人都是流氓。”方炎說道。“從長相就可以看出來。他們作惡,我不可能什麼都不管坐視不理。”

    陸朝歌的手指頭敲擊著桌面,為難地說道:“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

    “我明白。”方炎點頭。“就算我能夠證明那些流氓是流氓,就算我能夠證明那些流氓很倡狂,我仍然沒辦法洗清我自己身上的髒水----我摟著女學生跳舞,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難以原諒的事情。殺敵八百,自損一千。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陸朝歌眼睛淩厲的看向方炎,說道:“你認識張紹鋒校長?”

    “認識。”方炎點頭。有些奇怪陸朝歌這種跳躍式的提問:“朱雀中學誰不認識他?”

    “我是說,你和他有交情?”陸朝歌對方炎的回答有些不滿意,感覺他在避重就輕。

    “什麼意思?”方炎笑。“你懷疑我腳踏兩條船?”

    陸朝歌的冷臉就更加寒冷了,她不喜歡被人形容成‘船’。

    “今天開會討論對你的處理問題。”陸朝歌無比坦率地說道。“我沒有保你。張校長幫你說了話。不然的話,你現在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竟然是這樣?”方炎一愣。“他給我送來一名女生,這是我和他唯一一次的近距離接觸-----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幫我說話。”

    陸朝歌沉默不語,像是在琢磨方炎這番話的真實性。

    她很瞭解張紹鋒的為人,這是在各方勢力中間搞平衡博弈的傢伙。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校長一職做的穩如泰山。

    他是一頭狡猾的狐狸,如果沒有切身的利益,他是不會偏幫任何一方的。

    在李明強那一系鼓足了勁兒要把方炎踢出學校的情況下,他卻站出來旗幟鮮明的力挺方炎----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一次,算是她和張紹鋒聯手把方炎給保了下來。

    可是,她心裡很清楚,她們並不屬於同一個陣營。甚至,他們之間的觀念還會有很大的衝突。

    那麼,方炎這枚棋子的站位問題就非常重要了。

    如果方炎暗中投靠了張紹鋒,或者方炎和張紹鋒有密切的利益關係----她會毫不猶豫的把他捨棄。

    良久,陸朝歌出聲問道:“你怎麼想?”

    “我不會走。”方炎說道。“或許有一天我會離開朱雀,但絕對不是現在。”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陸朝歌嘴角帶著一抹譏笑。這樣的答案不能給她任何驚喜。有很多人為了洗白自己,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卻做著讓人不恥的事。

    這是人性。

    “為了證明那個女生的清白。”方炎輕聲說道。“她不像那些記者說的那樣----那麼壞。”

    -------

    -------

    張紹鋒推開辦公室門時,輕煙渺渺,滿屋茶香。

    身穿校服的年輕女孩子輕抬秀腕,握著一個雨後天睛的瓷壺朝著青花白底的杯子裡點水。動作從容,姿態優美,看起來似做過百遍千遍。

    “張叔叔,你回來的正好。第二道茶才剛剛出味。”女孩子甜美笑著。

    張紹鋒把手裡的資料夾放在辦公桌上面,小跑著去洗手池淨手,這才走到女孩子面前的沙發上坐下,責怪的說道:“在我這裡,怎麼能讓倚天泡茶?不是有秘書嗎?想喝茶找秘書給你泡。”

    “張叔叔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無以為報,只有清茶一杯。”秦倚天淡然說道。“茶是張叔叔的茶,水是朱雀的水,張叔叔不會怨我小氣吧?”

    “怎麼會怎麼會?”張紹鋒連連擺手。“可不是誰都有福氣喝到倚天親手泡的茶。”

    張紹鋒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口抿了一口,閉上眼睛很是陶醉的品味了一番,感歎著說道:“入口柔,回甘久。說來奇怪。一樣的茶,一樣的水,我和秘書怎麼就泡不出來這樣的味道呢?看來,這和泡茶的人有很大的關係。”

    要是讓外人看到朱雀中學的的校長對自己學校的學生這樣講話,怕是要驚掉眼珠和滿嘴的牙齒。這校長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張叔叔過獎了。茶藝一道博大精深,我初涉皮毛。你這麼誇獎,那我可就驕傲自滿止步不前了。”

    “別人止步不前我相信,倚天止步不前我一百個不相信。”張紹鋒笑著說道。

    秦倚天把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說道:“張叔叔,不打擾你工作了。”

    張紹鋒趕緊站起來相送,說道:“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倚天有時間隨時來陪張叔叔聊天。我歡迎之至。”

    “會的。”秦倚天應了一聲,開門而去。

    張紹鋒送走秦倚天,重新回到沙發坐定,看著面前半壺香氣撲鼻的大紅袍,先是呆滯,然後大笑出聲。

    “奇女子啊。”張紹鋒感歎著說道。“一字不提,一句不問,她是算准了自己一定能夠幫她辦好吧?生子當如將軍令,養女必須秦倚天啊。”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4 01:05 AM

第四十四章、怕你們把我玩壞了!

    相同的茶館,相同的位置。

    只是,人的心境卻格外不同。

    方炎能夠感受到坐在對面的黃文強看向自己的眼神帶有強烈審視的味道,這樣的眼神在陸朝歌的身上感受到,在所有他遇到的人身上都能感受到。

    男老師和女學生之間有緋聞,而且物件還是初中生,這樣的事件足夠把他釘在恥辱柱上面。

    沉默良久。

    黃文強輕輕歎息,說道:“方老師,事情不好辦吶。”

    方炎笑,說道:“你相信我?”

    “相信。”黃文強指著正在泡茶的方炎,說道:“事情要是真的,你哪還有心思這麼悠哉悠哉地泡茶喝啊?怎麼?你這是心中早有定計還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方炎用竹鑷把茶杯送到黃文強面前,說道:“黃主任有沒有辦法幫我?”

    黃文強是《華夏都市報》的資深記者,也是時事採編部的主任,所以方炎叫他黃主任。

    黃浩然搖頭,說道:“我也是從媒體同行那邊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都說手上有猛料要爆出來----我找人打聽了一些,據說這件事情背後有人推動。按照那些傢伙打雞血的工作狀態,怕是收了別人不少潤筆費。”

    方炎眼神凜冽,瞬間又恢復如常,問道:“知道是誰在背後推動這件事情嗎?”

    黃浩然笑,說道:“方老師,你人年輕,社會經驗還不是太豐富----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解鈴還需系鈴人。咬住一條線就夠了,對不對?”

    “是我愚昧。”方炎搖頭苦笑。“自從家裡出來,身上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看來,教人識字這種文雅事確實不適合我,打打殺殺才是我人生的歸宿啊。”

    “話不能這麼講。”黃浩然鄭重看向方炎,說道:“方老師,千萬不要氣俀。你可能還不明白,在很多學生眼裡,你的存在有著什麼樣的意義-----黃浩然第一次求我辦事是因為你,黃浩然拿著一篇被你點評過的詩歌回去念了一遍又一遍,黃浩然對你的教學方法讚不絕口,現在還在努力練習嘗試著倒背《道德經》。”

    “這一切,都是在你成為朱雀中學的老師之後發生改變。以前,他的驕傲讓我為之驕傲,現在,他的謙遜也同樣讓我為之驕傲。做為一個父親,我更希望他成為一個謙遜有內涵的人而不是一個有內涵卻過度驕傲的人。”

    “黃浩然對我說過,他說他每天都在期待上語文課,因為每一節課你都會給他們帶來驚喜。”黃文強一臉誠摯的看向方炎,說道:“我也同樣在期待著,期待著你給黃浩然,給無數個黃浩然帶來無數次的驚喜。”

    方炎沒想到黃文強會突然間對他說這麼一大段‘表白’的話,他能夠感覺到他對待自己的誠心,他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這位看起來不是很稱職的老師的尊重。

    方炎真是被感動壞了!

    “我會把這件事情解決好的。”方炎說道。“他們覺得我是一個好老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他們所想像的那樣----至少,我不能成為一個壞老師。”

    “我會和媒體同行打聲招呼,也會和教育部門打個照面,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惡意報導老師和學生的戀愛緋聞會在整個社會帶來非常惡劣的影響,對老師和學生的名譽也影響嚴重----如果處理不好,有可能毀掉了學生的一生。這種事情一定要慎重。”黃文強說道。“還有什麼我能夠幫忙的,你也不要和我客氣。”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方炎笑。“你說的對,解鈴還需系鈴人。”

    -------

    -------

    光頭很謹慎,從醫院裡出來後,掃視了四周一大圈,沒有發現可疑人物,這才快步朝著一輛白色的大眾車走了過去。

    拉開車門上車,車子緩緩駛出醫院大院。

    方炎的腦袋出現在一輛黑色麵包車的窗口,指著前面那輛尾號為098的大眾車,說道:“師父,麻煩跟上去。”

    “沒問題。”乾瘦的司機爽快的答應著,快速發動了車子。“只要是被我一劍峰車神盯住的獵物,就別想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兄弟,麻煩提個醒,車子往哪邊拐了?”

    “左邊便利店。”方炎沒好氣的說道。這一劍峰車神也太遜了吧?

    “哎喲,那小子竟然給咱們玩潛伏----哦,是去買煙。”一劍峰車神伸手摸了摸煙盒,又把煙盒給丟了回去,嘿嘿笑著,說道:“差點忘記了,小兄弟你不抽煙。”

    “你自己抽,不用管我。”方炎說道。

    “那可不行。”一劍峰車神搖頭。“你不抽,我一個人抽,那不是讓你抽我的二手煙嘛?我們黑車司機也是有職業素質的。”

    “------”方炎決定以後再也不和人談職業素質這種東西了。

    大眾車再次發動,麵包車緊隨其後。

    “兄弟,你是偵探?”

    “什麼?”方炎一愣。

    “就是專門給人查案子查丈夫包養二奶小三感情出軌什麼的。”一劍峰車神笑呵呵地說道。“就跟名偵探柯南一樣。”

    “名偵探柯南也幫人查感情出軌?”

    “應該查過吧?”一劍峰車神也不是很肯定。“你就是做這種職業?聽起來忒神秘。”

    “竟然被你猜中了。”方炎‘承認’了。承認的原因是因為他不想讓一劍峰車神詢問更多的問題。他指著前面的大眾車主,說道:“那傢伙的二奶雇了我,查查他今天晚上有沒有回去跟老婆一起吃飯----”

    “真的是偵探?你們還招人不?”

    “看你表現。”

    “你就瞧好吧。”一劍峰車神一踩油門,麵包車朝著大眾車狂沖而去。

    “慢點慢點注意隱蔽-----”方炎趕緊提醒。

    --------

    麵包車在一家叫做‘禦龍’的夜總會門口停了下來,方炎看著夜總會門口那一排排白嘩嘩的大腿,眉頭再次緊皺在一起。

    這種地方,他不熟啊。

    “用幫忙不?”一劍峰車神腆著臉問道。

    “暫時不用。”方炎付了剩餘的車資,說道:“留張名片,等候面試通知。”

    “好好好。我隨叫隨到。”一劍峰車神很激動。“你不知道,我可崇拜柯南了。”

    砰----

    方炎已經推開麵包車的車門,朝著禦龍夜總會大門口大步走了過去。

    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把手裡的手機貼到耳朵,大聲說道:“王總,我就上去了。你們先喝著不用等我----明白,我們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迎賓經理看到客人上門快速的迎了上來,方炎對她擺了擺手,她又立即退了回去。

    看來這位是禦龍夜總會的熟客,而且已經有朋友訂好了包廂。

    光頭正在等電梯,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孩子陪伴著他。兩人看起來很熟絡,光頭做一些揩油動作,女孩子也只是把他推開卻並不生氣。

    方炎把手機揣進口袋,走到光頭身後,拍拍他的肩膀,喊道:“光頭哥-----”

    光頭轉身,看到站在身後的方炎滿臉驚恐,張嘴正要說話時,卻發現自己的肩膀錐心般的疼痛。

    這痛實在太痛,讓他口不能言呼吸不暢,眨眼之間,額頭竟然已經出現了密集的汗珠。

    方炎用金鐘玄陰指扣著光頭肩膀上的命門穴,笑呵呵地說道:“光頭哥,你也是來找狼哥的吧?狼哥給我打電話,讓我到這邊來見他----”

    旗袍女人看到俊俏的方炎,眼神立即變得明亮有神,笑嘻嘻地問道:“這位帥哥很面生?第一次來吧?你和德哥認識?”

    “認識。我和光頭是多年的好兄弟。”方炎笑著說道。

    女人就掐了光頭的胳膊一記,說道:“光頭哥真不夠意思,有這麼英俊的朋友也不帶過來玩。”

    “他怕你們把我玩壞了。”方炎羞澀的笑著,說道。

    “怎麼會呢?光頭哥把我們想成什麼人了?”女孩子嬌嗔著說道。“我們會好好招待你的。”

    電梯到了,女孩子搶先一步走進電梯,直接按了數字‘3’。

    方炎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狼哥就在這禦龍夜總會,而且他們所在的包廂應該在三樓。

    光頭只覺得身體發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很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但是方炎的那只手輕飄飄的搭在他的肩膀,就像是搭著他的生命。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痛苦不堪的時候,他的老相好卻和方炎在打情罵俏,這讓他的身體更加的難受起來。

    “臭婊子,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光頭在心裡詛罵。

    電梯在三樓停下,旗袍女孩子在前面帶路。

    音樂喧囂,一排排長腿女孩子在黑色制服的經理引領下在不同的包廂穿棱。當有客人把她們點下,她們才會結束這種必要卻又屈辱的巡遊。

    雖然方炎一直摟著光頭的肩膀,卻也沒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在夜總會稱兄道弟的人多了,這種行為實在算不得什麼。

    轟-----

    旗袍女人推開308包廂的大門,轉身對方炎和光頭說道:“狼哥在裡面,你們進去吧。”

    “謝謝。”方炎感激的說道。

    “你比他們都有禮貌哦。”女孩子對著方炎拋了個媚眼,說道:“光頭哥可從來都沒對我說過謝謝。”

    “那是因為光頭哥覺得和你關係比較親密----”方炎說話的時候,已經摟著光頭哥走進了包廂。

    狼哥左擁右抱,摟著兩個女人在唱歌,還沒有感覺到危險降臨。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4 01:09 AM

第四十五章、不成熟!

    包廂裡燈光昏暗,男男女女十幾人。大家的眼神要麼被懷裡的美女佔據,要麼被大螢幕上的MTV吸引,沒有人注意到此時推門走進來的光頭以及跟在光頭身後的方炎。

    這樣的情況讓光頭哥不知如何是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回頭等待方炎的指示。

    方炎打了個眼色,於是就摟著他坐到包廂最左側的角落。

    一個鵝蛋臉女孩兒正在點歌台點歌,看到光頭坐過來,討好地說道:“德哥,你想唱什麼歌,我幫你點?”

    “不用。”光頭黑著臉說道。

    “不要這樣嘛。”女孩子以為光頭心情不好,嘻笑著說道:“給你點一首你最喜歡的《戰鬥不勝》?”

    《戰無不勝》是香港電影輝煌時期《古惑仔iii戰無不勝》的主題曲,只要是在道上混的,都把鄭伊健演的陳浩南當成自己的男神偶像,對他演唱的每一首歌曲都異常熟悉,有很多資深粉絲甚至能夠背下他的每一句經典臺詞。

    光頭也是陳浩南的鐵粉,以前每次到夜總會來玩都會點鄭伊健的《戰無不勝》、《熱血燃燒》、《刀光劍影》等歌曲和他的兄弟們嘶吼個痛快淋漓。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覺得當一個古惑仔是這個世界上最性感最爺們最有理想前途的事情。

    當然,沒錢交房租偶爾餓肚子的時候也會反思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

    可是,今天的情況卻有些不一樣。

    女孩子說要給光頭點《戰無不勝》,讓光頭覺得即羞辱又憤怒。

    我他媽的要是能戰無不勝我現在被人掐著脈動彈不得跟條戴著鏈子的狗一樣任憑別人的指揮使喚?

    鵝蛋臉看到光頭殺人般的眼神,也有些怕了,嘀咕著說道:“不唱就不唱嘛,幹嘛用這種眼神看人家-----你想唱什麼自己點。”

    女孩子說完,就起身跑開了。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對女孩子要溫柔。”方炎對光頭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除非那個女人叫葉溫柔。”

    “--------”光頭的嘴巴張成了o型。葉溫柔是誰?聽起來是一個很溫柔的姑娘嘛。

    方炎捅捅光頭的肩膀,說道:“給我點一首歌。”

    “------”光頭很是震驚的看向方炎。大哥,你是打是罵直接表明態度啊,拖拖拉拉的幹什麼?這是你唱歌的地方嗎?

    “《熱血燃燒》。”方炎琢磨了一番,選了一首比較應景的歌曲。唱陳浩南的歌曲比較容易和小混混們打成一片嘛。

    光頭無奈,只得點了方炎要求的歌曲。

    狼哥的一首《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恰好結束,贏得包廂裡眾人熱烈的掌聲。

    《熱血燃燒》的音樂響起,狼哥並沒有放下話筒,而是跟著節奏很有氣勢的唱起來:

    是你我找不到

    絕望罷了的態度

    人在危難之間

    你總趕到

    -------

    方炎原本想獨唱呢,現在的情況下,只好和狼哥來一個大合唱了。

    歲月無情仍願意

    為你闖開新故事

    情和義今天我知

    是我不需一再懷疑

    ---------

    兩人越唱越是動情,也越唱越是激情。

    一個聲音粗曠嘶啞,一個粵語標準清亮,這麼一配合竟然有著難以想像的美感。

    一曲結束,叫好聲口哨聲掌聲瘋狂的響起。

    狼哥丟下話筒,端起面前的酒杯大聲喊道:“痛快。太痛快了。剛才是誰陪我唱的?咱們兄弟幹一杯。”

    方炎端起面前不知道誰的酒杯,說道:“是我是我。”

    “是新來的兄弟。面生。”方炎身邊的一個大胖子說道。說話的時候,一隻胖手還在懷裡女孩子的胸口摸索著。

    這讓方炎對他極度的不滿,對女孩子要尊重------

    狼哥端著酒杯跑了過來,走到一半看清楚方炎的長相時,思維瞬間停頓,腳步還習慣性的朝前邁去,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狼哥,你沒事吧----”小混混們看到狼哥差點摔倒,都沖了過去要扶著狼哥。

    狼哥眼神淩厲的盯著方炎,喊道:“方炎----”

    “是我。”方炎高興的揮手。

    “------”光頭看方炎的眼神像是看白癡。這貨到底是想玩什麼?

    站在狼哥身邊的小混混們也都呆住了,敵人什麼時候打入他們的隊伍內部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狼哥眼神兇惡的瞪著坐在方炎身邊的光頭,狠聲問道。

    方炎指了指光頭,說道:“光頭哥帶我來的。我們一起去醫院看黃毛,他說狼哥在這邊唱歌,就邀請我一起過來玩玩-----”

    “光頭-----”狼哥咬牙切齒的叫著光頭的外號。要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光頭的光頭就已經爆裂開來掉落在地上了。

    “狼哥,我沒有----我沒有邀請他來。”光頭急了,趕忙解釋著說道。這要是讓老大誤會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啊?“是他跟蹤我。他跟著我去了醫院,然後又到了這邊----我沒有說過狼哥在這邊唱歌,也沒有邀請他過來。”

    “怎麼來的不重要。”方炎很是豪爽的擺手,說道:“關鍵是咱們兄弟投緣。來,狼哥,我敬你一杯,敬剛才的那首《熱血燃燒》。歌逢知已千首少,一會兒咱們再合唱幾首。從今天晚上開始,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就此一筆勾消。”

    方炎一抬腳,狼哥就趕緊後退。

    他滿臉謹慎的盯著方炎,說道:“方炎,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不然我會報警。”

    報警?

    方炎的蛋都被氣抽筋了。

    你他爸是混混好不好?你他大爺的是流氓好不好?

    你是黑員警是白,黑白不能相容,你們是敵人是對手-----你怎麼可以報警呢?

    法制社會,到底還講不講職業道德了?

    看到方炎臉色瞬間多變,狼哥就更加的小心翼翼。

    他站在一群小混混們中間,喝道:“方炎,你趕緊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我不走。”方炎說道。“你們打我我也不走。除非你告訴我說咱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消。”

    方炎過來找狼哥就是解決問題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大家還沒有握手言和同飲一杯酒用力摔破杯子擁抱在一起你擂我胸口一拳說一聲鐵漢子我擂你一拳說一聲好兄弟你再擂我肚子一拳說從此以命換命我再一腳踢你褲襠說去你媽逼------

    “-------”狼哥快要哭了。傻逼才去打你呢。你就是一個人形陷阱你當我們不知道嗎?

    “狼哥,這小子是什麼人?兄弟們操傢夥幹他。”

    “到我們四爺的場子來撒野。我看你是不想見明天的太陽了-----”

    “狼哥,咱們還是報警吧-----”

    --------

    包廂裡面,有幾位是第一次見到方炎。所以不知道他身手的厲害,還準備報名號把他嚇走或者叫兄弟把他打走。

    但是,狼哥帶來的那些和方炎打過交道的小弟們都贊成報警的提議。

    如果不是傷心欲絕,誰會把尊嚴踩在腳底?

    “你們唱你們的。”方炎很隨意地說道。他對著狼哥招了招手,說道:“狼哥,過來,咱們好好談談。”

    狼哥不動。他怕自己又要落入狼口。

    方炎冷笑連連,譏諷著說道:“怎麼?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狼哥就是這麼大的膽子?我看你還是把外號給改了吧。以後不要叫狼哥,叫鼠哥比較適合。”

    “欺人太甚。”狼哥果然受激,臉紅脖子粗地吼道:“你要談什麼?”

    “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方炎問道。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坦率直白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狼哥否認。

    “我來給你上上課。”方炎說道。“我被學生帶去酒吧唱歌,你在舞池裡對我的學生動手動腳。這第一個回合,是不是你的錯?”

    “--------“

    “做為一名老師,我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學生被流氓欺負----你別生氣,你不就是個流氓嗎?當時你還吆喝著男人不流氓女人不瘋狂,是不是?我讓你道歉,你不願意。然後找我單挑----我就把你給揍了。你非禮我的女學生,我把你打了。這第二個回合----咱們算是平了,對不對?”

    “-------”狼哥讀書不多,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被方炎給忽悠了。事情還可以這麼來算嗎?

    “前兩天你帶人去朱雀中學門口等我,咱們相談甚歡握手言和。雖然你不配和我做朋友,但是,我還以為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消了呢。結果你又給我來了這麼一出-----你讓人抬著抹了人血的小黃毛到我學校門口幹什麼?你找那些記者過來幹什麼?想把我名聲搞臭?想把我趕出學校?”

    “-------”

    “不成熟啊。”方炎感歎地說道。“處理問題的方式太不成熟了。你好好想想,如果我失業了,我會去做什麼?流氓。我要是成了流氓,不再受學校和道德規範的約束,你覺得你還有好日子過嗎?”

    “--------”狼哥大驚。

    聽方為這麼一分析,他好像確實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面前的這個傢夥要是成了流氓,他們這些流氓不都得從良?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4 01:13 AM

第四十六章、有話好好說!

    “你以為我們是敵人是對手?不是,我們是朋友----倒也不至於。但是,我們絕對不是敵對的勢力。我好好的做我的老師,你好好地做你的流氓。咱們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撤了吧。”方炎擺了擺手,一臉和藹的看著狼哥,就像是一個狼外婆在看著自己的孩子。“把黃毛撤回來,也和那些記者打聲招呼,然後給我寫一封道歉信,就說你們在酒吧裡調戲女學生的時候我見義勇為,你們懷恨在心惡意報復,那些照片是你們電腦合成-----經過我苦口婆心的教育後,你們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定洗心革面做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追求不胡亂誣衊別人的好流氓。”

    方炎想了想,說道:“寫錯別字不要緊。錯別字越多,越是能夠證明這封道歉信出於你們的手筆。大家都會原諒你們的。”

    誰會苛責一個流氓竟然寫錯別字這種事情呢?

    狼哥的喉嚨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遇到方炎以前,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個口拙的男人。

    狼哥不說話,小混混們也不說話。他們還等著老大做決定呢。

    “大家既然這麼熟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不用有什麼顧忌。”方炎笑著問道。

    “不行。”狼哥說道。

    “不行?為什麼不行?”

    “因為------”狼哥有難言之隱啊。

    原本他也想息事寧人的,吃點虧丟些面子也就算了。誰讓他們打不過別人呢?

    但是,這件事情他的老大青爺插手了,發話讓他們把事情鬧大,把方炎搞臭。他又哪裡能夠說停手就停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沉重份量。

    “狼哥說不行就是不行,你他媽怎麼那麼多廢話?”坐在方炎身邊的大胖子惡聲惡氣的呵斥道。“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知道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信不信我讓人打斷你的狗腿把你丟出去?”

    真是太沒禮貌了,連一些阿貓阿狗都敢跑到他們面前呱噪-----

    啪!

    方炎手臂一揚,手裡端著的那杯啤酒就潑在了胖子的臉上。

    香檳色的液體浸濕頭髮順著臉頰流敞,包廂裡就充滿了小麥麥芽的香味。

    “小混蛋,你敢潑我----”胖子怒了。

    他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抓起桌子上的紅酒瓶就朝著方炎的腦袋砸了過去。

    呼-----

    啤酒瓶脫手而飛,挾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方炎襲來。

    嗖!

    方炎伸手一抄,把紅酒瓶抓在手裡。然後身體九十度旋轉,紅酒瓶的瓶身狠狠地和胖子肥胖的腦袋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哢嚓----

    紅酒瓶破了,胖子的頭也破了。

    兩敗俱傷!

    胖子外號叫做‘四眼’,江湖人稱四哥,更小一輩份的也叫他四爺。他是這家禦龍夜總會的老闆,也是跟著狼哥同期出道一起闖天下的人物。

    今天晚上狼哥來禦龍消費,他這個老朋友自然過來作陪。

    沒想到運氣不濟,竟然有人跑到他的地盤來砸場子。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胖子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腦袋上面挨了一記,鮮血淋漓的卻還站立當前穩如泰山。

    “把他給我廢了。”胖子用手捂著腦袋,憤怒大吼。

    老闆受傷,跟在老闆身邊的小弟們自然得為老闆報仇。

    不待胖子招呼,就有兩個打手提著酒瓶刀子朝著方炎撲了過去。

    如狼似虎!

    方炎站在原地不動,以左腳為中心旋轉劃圓。

    往左邊一轉,恰好躲避了啤酒瓶的襲擊。

    伸手一探,就把那被混混們捧為‘王牌打手’的傢伙給抓在手心。

    往右邊一轉,又恰好避過了胸口匕首的直刺。

    再次伸手一探,又把一個小混混給拿在了手裡。

    兩人拼命掙扎,卻無法從方炎的掌控下逃脫。

    漫天陀螺!

    方炎拉著他們的手臂一起旋轉,三個圈後兩人的速度就已經跟不上方炎的節奏,他們的雙腳離地,被方炎給拖到了半空中。

    “走。”

    方炎說話的同時,手已經鬆開。兩個小混混啊啊驚叫著朝狼哥站立的位置飛了過去。

    砰-----

    狼哥以及他的弟兄們伸手欲接,但是那兩個混混身上的太極之力並沒有完全卸掉,砸倒砸傷了一大片。

    混混們躺在地上慘叫呻吟,方炎笑呵呵的走到狼哥面前,說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談一談了?”

    狼哥眼神驚恐的看著方炎,說道:“我說過,我不能答應你。”

    “你的意思是說----不管我今天做什麼,你都會堅持把我的名譽搞臭,把我從學校裡面趕出去?對不對?”方炎一臉認真的問道。

    “我也是逼不得已。”狼哥低聲說道。帶頭大哥都出面了,我有什麼辦法?

    “逼不得已作惡?”方炎冷笑。“看來你也有難言的苦衷。我是不是應該原諒你?即使你把我害得身敗名裂悲慘倒楣?”

    “--------”這傢伙說話真刻薄。狼哥在心裡想道。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說不通就把你打一頓-----”方炎語氣不善的說道。“看來我們是說不通了?”

    “我真的做不到。”狼哥說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再受我的控制。”

    “受誰的控制?”

    狼哥不說話。

    他哪敢把自己的老大給出賣了?

    方炎快速的沖了過去,一拳打向狼哥的胸口。

    狼哥看清楚了方炎的動作,也伸出手去擋。

    空了。

    他的手空了,他的眼睛欺騙了他。

    砰!

    他的胸口挨上了結實的一拳,仿佛被一隻大鍾重力的擊打。

    喉嚨腥甜,有一股液體想要噴發而出,卻又被什麼東西給壓住。就像是即將破土的嫩芽,它竭盡全力也沒辦法頂開頭頂的那一塊石頭。

    方炎沾上了狼哥的身體後,狼哥就成了一個人形沙袋。

    太極‘纏’字訣使出,無論狼哥前沖還是後退,都沒辦法逃離方炎的控制。

    方炎是藍天,狼哥是星辰。方炎是大海,狼哥是小船。

    方炎拳打腳踢,數十種絕學輪番在狼哥的身上施展。

    當他打完收功後,狼哥的身體已經沒辦法站立,搖搖晃晃的躺倒在了地上。

    噗-----

    淤積在胸口的一股鮮血終於吐了出來,狼哥有種終於解脫了的疲憊感。

    “太累了。”狼哥在心裡想道。

    包廂裡的男男女女都噤若寒蟬,所有人都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狼哥是什麼人?是花城有名的黑幫人物。

    胖子又是什麼人?是這家禦龍夜總會的大老闆。

    以前,他們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在場不少人親眼看到,因為一個新來的服務員不小心把茶水倒在了狼哥的新襯衣上面,狼哥端起滾燙的茶水壺潑在服務員的臉上。他們也聽過傳聞,有一個坐台小姐忤逆了胖子的貴客,被他用酒瓶打腦袋砸成植物人。

    在他們的心中,胖子和狼哥是強大的,兇殘的,不可對抗的。

    可是,在那個年輕的有些過份的年輕人面前,他們脆弱的就像是一個紙紮的稻草人。

    在狼哥被方炎毆打的時候,小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上前幫忙。

    當他們終於下定了決心拼著被方炎爆打一頓也要把老大給救回來時,方炎已經收手了。

    這讓他們無比遺憾覺得沒有在老大面前表現忠心的同時,心裡又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方炎再次把腳踩在狼哥的胸口,和上次在酒吧裡面一模一樣。

    “我不是來和你談判。”方炎冷聲說道。“我是來向你們提條件-----把那些記者撤走,然後公開向我道歉。”

    “不是我要搞你。根本就不是我要搞你-----”狼哥的嘴角沾滿鮮血,一臉狼狽的說道。“我只是聽令行事----你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嗎?是他們要搞你,根本就和我沒有關係。”

    方炎眼神冷洌,問道:“是誰?”

    “你求我啊?你求我啊?”狼哥嘴角嘔血,面目猙獰。“你跪下來求我我就告訴你------”

    疼痛激發出了狼哥骨子裡的血性,他終於克服了對方炎的恐懼,嘶聲大吼。

    “我沒有下跪過。”方炎拒絕。

    “那你就別想知道答案----方炎,你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誰。你死定了。你必死無疑。”

    方炎輕輕搖頭,蹲下身體看著躺在地上的狼哥,說道:“我要是你,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激怒那個可以決定你命運的人-----”

    砰!

    方炎一拳砸在狼哥的左眼上。

    砰!

    方炎又一拳砸在狼哥的右眼上。

    砰!

    砰!

    砰!

    -------

    方炎的無數拳砸在天狼的眼睛眉框鼻子嘴巴上面。

    “住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再動一下我打死你。”

    方炎轉身看過去,胖子手裡舉著一支顏色漆黑的手槍正瞄準自己的腦袋。

    方炎雙手高舉,說道:“你可以侮辱我,但請不要傷害我----放下槍,有話好好說。”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5 05:45 AM

第四十七章、禿子眼瞎!

    看到方炎果然被自己的手槍所征服,胖子來了精神,他快步走到方炎面前,大笑著喊道:“來啊。..來啊。你打我啊。你打我啊-----你敢再打我一次試試?朝這兒打。朝臉上打。”

    啪!

    方炎一巴掌抽在胖子的臉上。

    胖子懵了!

    狼哥懵了!

    所有人都懵了!

    胖子走南闖北,從一個青皮小混混起步,後來帶著數十兄弟和人沖街砍殺,這才獲得這赫赫威名。

    奪人生路,斷人手腳,缺德的事情他沒少幹。

    而且,他也願意幹。

    他這一生遭遇過無數次的危險,但是,只要有槍在手上,他大多數都能夠找到一些談判的本錢或者做人的尊嚴。

    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狼狽,即使他被人撲倒在地上後背被人砍了十幾刀的那一次也不例外。

    “他怎麼就真打了呢?”胖爺想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現在槍在我手上你要是敢碰我一次老子就一槍斃了你----聽說你是個老師,你怎麼就聽不明白人話呢?

    胖爺先是錯愕,然後便是惱羞成怒。

    他用槍指著方炎的腦袋,狠聲說道:“***你找死-----”

    方炎的眼角紅光彌漫,原本柔軟的頭髮突然間變得堅硬翹挺。

    他眼神冷酷的盯著胖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從前有一個人用槍頂著我的腦袋,後來被我打殘了。”

    “------”胖子的心不由一顫。這傢伙怎麼突然間變得殺氣騰騰起來?他不是走犯賤路線嗎?

    而且,當胖子注視著方炎的眼神時,他心裡的殺意會瞬間瓦解,然後變成了膽怯和恐懼。

    和他相比,好像他才是那個殺人如麻的儈子手,自己只是一隻手。

    方炎伸手握住頂在他腦門上的那把槍,說道:“開槍。往眉心打。”

    “------”

    胖子握手的槍開始發抖。他想把槍從方炎的手裡拔出來,他想大聲喊道老子的槍老子想往哪兒打就往哪兒打我就打你大腿我就打你睪丸我就打你腳板我往地毯上打往天上打你管得著嘛你?

    方炎握槍的手突然間發力,向空中一頂,然後再九十度旋轉。

    錦鯉翻身!

    嗖!

    胖子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被大力的拉扯了一下,然後便悲劇的發現槍口瞄準了自己。

    他的胸口。

    “啊-----”

    包廂裡的女人們發出驚呼的聲音。

    “閉嘴。”方炎吼道。這些女人太可恨了。剛才胖子拿槍指著他的時候,她們靜悄悄的跟個死人似的。現在輪到自己翻盤了,他們就大喊大叫的跟要被人非禮似的。你當老實人好欺負啊?

    眼神兇狠,手段淩厲,身上鮮血淋漓,現在的方炎仿若殺神。

    他這麼一吼,還真是管用。那些女人果然都閉嘴不敢吭聲。

    方炎看著胖子,喝道:“跪下。”

    “你不敢殺我-----”

    砰!

    胖子話音剛落,腹部就中了一槍。

    血流汩汩,胖子的身體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我不敢,你敢。”

    胖子看著自己手裡的槍,眼角流出屈辱的淚水。

    “我其實----也不敢。”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方炎走到狼哥面前,柔聲問道:“現在,是你給我一個答案還是我給你一個答案?”

    “青爺。”狼哥面若死灰的說道。“是青爺要動你。”

    “黃毛收不收回去?”

    “收。”

    “記者撤不撤走?”

    “撤。”

    “你向不向我道歉?”

    “道歉。”

    方炎對狼哥的態度很不滿意,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們很對不起我?”

    “------”

    “你們是混混流氓,你們擅長的是什麼?流氓混混玩起了陰謀詭計,逼迫一個斯斯文文的中學老師拳打腳踢。你們虧心不虧心?”

    “------”狼哥也哭了。

    誰都別攔我,讓我捅自己兩刀吧。

    “青爺。”方炎嘴角念叨這個名字。然後,他微笑著對狼哥說道:“代我向青爺問好。”

    看到方炎燦爛的笑臉,狼哥心裡突然間開始擔心青爺的安危。

    然後,他趕緊把這個荒謬的念頭從他的腦海裡趕出去。

    青爺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會被這種人威脅?

    -------

    -------

    記者來的轟轟烈烈,一幅為民除害要把方炎這個勾搭女學生的色狼老師給驅逐出校繩之於法給他上竹簽讓他坐老虎凳浸豬籠還要騎上木馬去遊街的兇惡模樣。轉眼間,他們就走得乾乾淨淨,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湖面雖然沉靜,他們捨不得往湖心丟下一顆石子。

    小黃毛出院了,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到朱雀中學學校門口送上了自己的道歉信。

    禿子站在學校門口舉著道歉信高聲念道:“我叫劉發財,是一個整天無聊的不知道要去幹什麼的無業遊民。有一天我沒招誰惹誰的走在路上,看到有一個女孩子很漂亮,然後我的荷爾萌----他寫的是可愛萌,不是草字頭的蒙。”

    學生們大笑,覺得這個小黃毛真‘萌’。

    “我的荷爾萌就發作了。我上去找他要電話號碼----他寫的是單人他,不是女也她。”

    於是,學生們笑得更歡了。感覺這傢伙還是個基佬。

    小黃毛站在人群中間,任憑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抽打自己的臉。

    他的眼裡飽滿著淚水,但是他卻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

    他是一個立志要成為混混王的男人,他知道前路崎嶇,還要忍受這些學生的恥笑和侮辱,但是,終有一天,他會成為讓世人矚目的花城大享。

    是的,他一定能夠做到。

    因為,他的男神是----海賊王。

    “因為方炎老師阻止了我非禮女學生這種不好的習慣,所以我對他懷恨在心。我想把他的名聲搞臭,想要把他從學校裡面趕出去。但是,經過方炎教師苦口婆婆的教育,我終於改邪歸正,坦白從寬。方炎老師,我錯了。方炎老師,你是學生的好老師。方炎老師,請原諒我,一個迷途小羔羊深深的懺悔。”

    學生們再笑。

    禿子念完後,就把道歉信送到保衛科趙大海手上。趙大海接到道歉信後,又送到教導主任李明強手上。

    李明強接過道歉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長久才噓出一口氣,說道:“古有劉備三請諸葛亮,今有咱們三請方炎----三次都沒請出去。”

    “-----”

    因為禿子搞出朱雀門前念信那一出,小黃毛向方炎道歉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聽說了吧?方炎老師是被冤枉的-----”

    “對。聽說是那個小混混想調戲學生,被方炎老師阻止了。所以他們才跑到學校門口大吵大鬧-----”

    “聽說方炎老師還打了他。長的好看,還能打得了流氓----好帥哦-----”

    ------

    最高興的莫過於九班的學生了。

    他們對方炎的感情很複雜,通過短暫時間的接觸,他們都知道方炎是一個幽默風趣有才華情調的老師,但是,這個老師的能力和他惹事的能力一樣的優秀。

    他們喜歡他希望他能夠一直留下來執教,但是,他又像是大海中的小船暴風雨中的煙火,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顛覆熄滅。

    幸運的是,每一次他都能夠化險為夷。

    方炎能夠感覺到大家看向自己時眼神的留戀和熱情,這讓他講起課來也更加的精神抖擻神采飛揚。

    下課鈴聲響了,方炎沒有拖堂的習慣,把手裡的半截粉筆丟進粉筆盒,笑著說道:“放學。不過,同學們明天來上課時最好帶上雨衣。”

    “老師,明天是不是要下雨?”

    “是不是上課道具?一定是。”

    “方老師,我們明天學什麼啊?”

    ------

    方炎笑而不答,擺了擺手,說道:“再見。”

    方炎把課本送進辦公室,收拾了一番準備回家。走到學校門口時,發現有兩個女孩子正一臉焦急的在等待自己。

    看到方炎出來,兩個小女生快部朝著方炎奔跑過來。

    一個跑得快,另外一個就加油跑得更快。

    另外一個看到小夥伴竟然敢超越自己,然後雙腿就邁得更快了。

    誰也不服輸,誰也不願意被另外一個給比下去。

    她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自己沖了過來,嚇得方炎轉身就朝學校門口的保衛室走過去。

    “方炎----”蔣欽嬌聲喊道。

    “方老師----”袁琳的聲音也非常的甜美細膩。

    方炎只得停步,拼命的對兩個小姑娘打手勢,意思是說你們在前我在後咱們在公車站匯合別讓人看出來咱們很熟悉----

    風波剛剛平息,這兩個當事人女主角就跑過來找她。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方老師,回家啦?”禿子端著個塑膠大茶壺站在保衛室門口,咧開一嘴大黃牙笑嘻嘻地向方炎打招呼。“喲,這兩個學生娃----不就是照片上那個嗎?”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5 05:48 AM

第四十八章、事情曝光!

    方炎走在前面,蔣欽和袁琳兩個青春不可愛小蘿莉一左一右的跟隨在方炎的身後。

    方炎走,她們也走。

    方炎停,她們也停。

    他們就像是方影的兩條小尾巴,當然,這尾巴也過於漂亮了一些。

    方炎無奈地轉身看向她們,苦笑著說道:“你們倆怎麼跑過來了?”

    蔣欽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嘴角輕揚,鼻翼也在微微的顫動,說道:“來找你啊。”

    “找我幹什麼?”方炎問。方炎希望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希望這些骯髒的事情尚未闖進她們還算天真純潔的世界。

    蔣欽就笑嘻嘻地打量著方炎,抿著嘴唇也不說話。

    袁琳快走兩步和方炎並肩,面帶歉意地說道:“方老師,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看著女孩子細膩白淨的小臉,看著她眼神裡的驚懼和憂愁,方炎的心腸也軟了下來,說道:“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

    “怎麼和我沒關係?”袁琳搖頭,剛剛遮住耳朵的頭髮也跟著晃蕩,像是黑色的水波。“他們欺負我的時候,要不是你替我出頭,那些壞蛋怎麼會報復你?就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他們害成這樣。”

    “我什麼事都沒有。”方炎忍不住摸了摸女孩子的**頭,笑著說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有什麼事?”

    “可是-----”女孩子瞪大眼睛想了想,說道:“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沒有。”方炎堅定的搖頭。“什麼事情也沒有。正常的上課,放學,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蔣欽站在另外一側盯著方炎的眼睛,說道:“那些記者找到我們學校了,找了蔣欽,還找了我----問我們和你什麼關係。我就說你是我們的補習老師。你本來就是我們的補習老師嘛。對不對?我又沒有說謊。”

    他們果然找上了蔣欽和袁琳。不過這也不奇怪,他們既然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從那麼多所學校的老師當中找出自己,找出這兩個女孩子又有什麼困難?當時跟隨蔣欽和袁琳去酒吧的可是一大群二十六中學生。只要那些混混對其中一個人眼熟,其它人也就水落石出了。

    “他們沒為難你們吧?”

    “沒有。”袁琳說道。“他們就是一直追問蔣欽和你是什麼關係,他們還說拍到了蔣欽和你一起摟在一起跳舞的照片-----”

    蔣欽咯咯嬌笑,搶話說道:“我說我不相信,讓他們把照片給我瞧瞧,他們不答應。也不知道拍的好不好看。”

    “-----”方炎相當的無語。這個時候,還要考慮人家的拍照技術這種高難度問題?

    不過她拍的不好看,沒有拍出她眼睛裡的靈動清秀,倒是把自己拍的英俊瀟灑卓越不凡。

    袁琳翻了個白眼,對蔣欽搶走話茬的行為非常不滿。

    “我們倆都咬定說你就是我們的補習老師,他們問不出什麼,只好離開了。不過,我聽他們問的問題都是對你很不利的。他們好像是在刻意的針對你。”

    方炎詫異的看向袁琳,心想,這個女孩子的心思倒是挺敏銳的嘛。

    那些記者確實是要抹黑自己,不過背後卻是被那個叫青爺的人指使。

    “後來他們再去找過你們了嗎?”

    “沒有了。”蔣欽說道。“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在學校裡面傳開了。現在我和袁琳可都是學校裡的名人嘛----雖然以前我們就在二十六中很有名氣。”

    “怎麼個有名法?”

    “他們都說我和袁琳在搶一個老師做男朋友。”蔣欽撇嘴。“那些小屁孩兒,他們懂得什麼?”

    “------你也是小屁孩兒。”方炎說道。

    “我才不是呢。”蔣欽討厭‘小屁孩兒’的稱呼。“我哪裡小了?”

    “我也不小。”袁琳不甘示弱的說道。

    方炎看到來來往往的學生都在好奇的打量他們,不想和這兩個女孩子過多的糾纏,說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們完全不用擔心。好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面。放學了,趕緊回家吧。免得你們爸爸媽媽擔心。”

    方炎對著她們擺了擺手,快步朝著公車月臺走過去。

    蔣欽和袁琳對視一眼,也跟在方炎的身後站到公車月臺。

    看到兩個小尾巴再次出現,方炎就有些頭痛了。

    他看著蔣欽和袁琳,說道:“不是說了讓你們回家嗎?你們又跟著我做什麼?”

    “我正在回家啊。”蔣欽一臉無辜的說道。

    “蔣欽邀請我到她家吃晚飯。”袁琳咯咯地笑,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我什麼時候邀請過你到我家吃晚飯了?”

    “你現在邀請還來得及。”

    “我為什麼要邀請你?”

    “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閨蜜啊。”

    “可是自從方炎出現後,我覺得現在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痕。”

    “我不是正在想辦法彌補嗎?”

    “如果你想彌補的話就離方炎遠遠的好嗎?”

    “你看你都不珍惜我這個朋友-----”

    -------

    方炎無語問青天。這兩個小屁孩兒到底在爭論些什麼啊?

    方炎帶著蔣欽和袁琳回家,蔣欽搶先一步跑去推開院門,大聲喊道:“媽,我回來啦。”

    奇怪的是,沒有聽到李嫂的應答,房門開著,卻沉默無聲。

    “媽-----”蔣欽站在院子裡四處張望,出聲喊道。

    “我還沒死。”李嫂陰森森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蔣欽抬頭,埋怨地說道:“媽,你跑到樓上幹什麼?袁琳厚著臉皮來咱們家蹭飯,你晚上多做一點。”

    “阿姨好。”袁琳甜甜的向李嫂打招呼。

    “袁琳來了。”李嫂的臉上難得的擠出一抹笑容。“讓蔣欽陪你玩。”

    李嫂看著方炎,說道:“方老師,你到樓上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談。”

    方炎早就看出李嫂眼神裡的戒備和疏遠,要是擱在平時,她對待自己比對待她親生的女兒還要親熱,但是今天的態度和以往格外的不同。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這就上樓。”

    “媽,到底什麼事情啊?我餓了,先做飯吧。”蔣欽說道。蔣欽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一看老媽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妙,想先拖延一些時間,她做個內奸去打探一下‘敵情’,然後及時把情況和方炎分享。

    “我先和方炎談談。”李嫂固執地說道。

    “沒事,我先去和你媽談談。你們倆餓了去吃些水果。”方炎看著蔣欽,柔聲安慰著說道。

    看到方炎和女兒說話時的語氣,李嫂的臉色更加難看。

    主樓二樓屬於房東一家居住的地方,方炎雖然在這邊吃了不少次飯,卻還是第一次到上面來。

    一上樓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客廳,李嫂端坐在客廳的沙發角落,正眼神犀利的盯著剛剛上樓的方炎審視著。

    是的,她是在審視方炎。

    天色昏暗,客廳裡又沒有開燈,李嫂的眼睛在黑夜裡散發出攝人的光芒,看起來像狼一樣。

    啪!

    方炎站在門口,伸手把燈按亮。

    光線刺眼,李嫂眯起了眼睛。

    同樣是眯眼動作,蔣欽做起來又可愛又嫵媚,李嫂做的時候卻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誰讓你開燈的?”李嫂生氣的說道。

    “天太黑了,我怕你看不到我眼裡的真誠。”方炎笑著說道。

    他走到李嫂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說道:“李嫂,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方炎的主動出擊,讓李嫂有些措手不及。

    她已經做好了方炎抵賴然後她講事實擺證據把他打倒在地的充分準備,憋著一股勁兒,卻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醞釀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方炎,你說說,自從你到了我們家,我對你怎麼樣?”

    “李嫂對我很好。”方炎說道。

    “那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李嫂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淩厲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李嫂,其實你可以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因為這樣方便我向你解釋。”方炎正色說道。他能夠理解一個母親此時的心理感受,所以他心裡一點兒也不覺得生氣。

    “我請你給蔣欽補習功課,你為什麼帶她去酒吧?”李嫂質問著說道。

    方炎想了想,說道:“李嫂,你覺得去酒吧不好?”

    “當然不好。”

    “我也覺得不好。”方炎說道。“所以,我陪蔣欽一起去了。我擔心她一個人去會遇到什麼難以預知的危險。”

    “你----你這是狡辯。”李嫂聽到方炎‘厚顏無恥’的把責任歸結為去保護蔣欽上面去了,腰上的肥肉簡直氣得直哆嗦。“方炎,你是老師,你就是這麼教育自己的學生嗎?蔣欽還是個孩子,你怎麼就能帶著她去酒吧?你怎麼就能----就能抱著她去跳舞?”

    李嫂的眼眶紅了,嘶聲說道:“方炎,你知不知道?我殺了你的心思都有。”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5 05:52 AM

第四十九章、都怪我不好!

    “我知道。”方炎輕聲說道。他從茶几上的紙筒裡抽出紙巾遞給李嫂,說道:“李嫂,這件事情存在著很大的誤會。我不知道我的解釋能不能讓你相信----但是,無論你對我說什麼做什麼,我都完全能夠理解。”

    “好。那你就給我解釋。你給我一個解釋。”李嫂用紙巾擦拭眼角的眼淚,說道。

    “在第一次幫蔣欽補習的那天晚上,我確實陪著蔣欽去了酒吧。那天晚上蔣欽有一個同學過生日,蔣欽想去為她的朋友慶祝----當時我有兩個選擇,要麼拒絕她,讓她自己去。要麼答應她,陪她一起去。”

    “你可以告訴我。”李嫂說道。“你告訴我,我不許她出去。”

    方炎笑,說道:“李嫂,你瞭解蔣欽的性格嗎?如果那天晚上你不許她出去,她就一定不會去嗎?”

    李嫂認真想了想,不甘的說道:“那你也不能----不能摟著她跳舞啊?她還只是個學生,是個孩子,跳什麼舞?慶生去什麼地方不好?偏偏去酒吧那種地方?”

    “年輕人喜歡幻想未來。就跟小孩子喜歡穿大人的鞋子一樣,蔣欽這些半大的孩子,也想提前體驗一下成人的生活方式。他們喜歡把生日派對放在ktv或者酒吧,這並不讓人覺得奇怪。”方炎解釋著說道。

    “跳舞呢?跳舞是怎麼回事兒?”李嫂急迫的追問著說道。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她的女兒還未成年,是她的心肝寶貝。她辛苦請來的家教老師卻是隱藏的一頭惡狼,這讓她有種毀滅宇宙的衝動。

    “他們給你看了照片嗎?”方炎問道。

    “看過。”李嫂毫無心機地答道。

    “照片上我和蔣欽摟在一起?”

    “對。”李嫂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只要一提起這個問題她就難以忍受。“我看到照片了。照片不會欺騙我吧?”

    “偏偏就是照片欺騙了你。”方炎說道。“當時的情況是蔣欽教我跳舞,並不是我們摟抱在一起跳舞-----李嫂,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請相信你的女兒。”

    方炎表情平靜,眼神直視著李嫂的眼睛,說道:“她很聰明,也很漂亮,你應該為擁有這樣一個女兒感到驕傲。”

    李嫂沉默。

    方炎也閉口不言,他在等待著李嫂最後的判決。

    “方炎。”李嫂看向方炎,說道:“你給蔣欽補習了多少次課,按照每次一百塊給你結算。房租我退給你,還有違約金-----這個房子,我不能租給你了。”

    方炎笑,說道:“李嫂,我明白。補習費我不要,房租我不要,違約金也不能要----這次事情,終究有我做的不對的地方。很抱歉,我給你帶來了那麼大的麻煩。”

    方炎站了起來,轉身向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方炎轉身看向李嫂,說道:“不過,李嫂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明天再搬吧。”李嫂說道。

    “好。”方炎答應。

    “晚上一起吃飯。”

    “好。”方炎再次答應。

    方炎下樓,李嫂也跟著下樓。

    剛剛走出去,就看到蔣欽和袁琳兩個女孩子急匆匆的朝著樓梯下面跑過去。顯然,她們剛才是想偷偷溜上來探聽情況來著,沒想到走到一半就聽到腳步聲,只好先跑為妙。

    看到方炎下樓,蔣欽給方炎打眼神,意思是說,我媽和你談得怎麼樣?

    方炎笑笑,表示一切都沒有問題。

    蔣欽緊繃的小臉就綻放出動人的笑容,對著袁琳打了個ok的手勢。

    仿佛快樂會傳授,袁琳小丫頭也跟著笑了起來,露出招牌似的兩個小酒窩。

    蔣欽和袁琳寫作業,方炎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

    看著自己在花城的第一個落腳地,方炎的心裡感慨萬千。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的身上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這個名叫車皮的城中村,這條胡同,這個小院,還有這不到三十平方的小屋----他還沒來得及和他們真正的熟悉親近起來,卻已經要面臨道別。

    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也了無牽掛。

    除了兩身換洗衣服和幾本書籍,他發現自己竟然空無一物。

    沒有行李,自然也就不用收拾。把衣服折疊好放進他來的時候提著的包包裡,又把書籍壓在衣服上面,他的所有工作就做完了。

    無所事事,索性躺在床上想著心事。

    想自家老爺子的反應,想父親的怒吼,想母親的寵愛以及嚴厲,想葉溫柔,想朱雀中學,想陸朝歌,想蔣欽和袁琳----

    他還想到了青爺。

    “青爺。”他在嘴裡咀嚼著這個名字。“很榮幸能夠認識你。”

    方炎聽到院子裡傳來蔣大業的聲音,他賣完豬肉下班回來了,然後蔣欽就跑過來敲門喊方炎吃飯。

    方炎打開房門,看著站在門口的蔣欽,說道:“飯熟了?“

    “熟了。”蔣欽說道。

    “那走吧。”方炎說道。

    “走。”蔣欽答應。

    說走卻不走,蔣欽不放心的看著方炎,說道:“我媽和你說了什麼?”

    “她問你最近功課有沒有長進。”

    “切,我才不信呢。”蔣欽冷笑。“她肯定問的不是這個。”

    方炎笑,說道:“她最關心的其實就是這個。所以,你要好好念書。”

    蔣欽秀氣的眉毛立即就擰了起來,說道:“怎麼跟生離死別似的?”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方炎板著臉教訓。“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蔣欽吐了吐舌頭,嘻笑著說道:“我就是一比喻,又不是真的生離死別----快來吃飯吧。我餓了。”

    蔣欽和袁琳已經上桌,蔣大業正在開酒,看到方炎進來,說道:“方老師,今天晚上咱們喝兩盅。”

    “好。我陪蔣大哥喝兩盅。”方炎笑著答應。

    蔣欽小嘴撅起,對方炎對他父親的稱呼很不滿意。方炎叫她父親大哥,那自己不就成了她的侄女嗎?

    袁琳的心情也瞬間不好了。方炎成了蔣欽的侄女,自己不也成了他的侄女?

    李嫂端上來最後一個菜豆角炒蠟肉,說道:“開飯吧。吃飯吃飯。”

    一邊說吃飯,一邊往袁琳和蔣欽的碗裡夾菜。然後又朝著方炎的碗裡夾菜,再次把方炎面前的碟子堆成小山。

    “來,方老師,咱們走一個。”蔣大業笑呵呵地說道,主動端起杯子。

    “走一個。”方炎端起杯子。

    兩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然後各自把杯子裡的白酒一飲而盡。

    蔣大業嘖嘖咂嘴,說道:“方老師今天喝酒痛快。”

    “喝喝喝。就知道喝。”李嫂對丈夫蔣大業很不滿。“先讓方老師吃口熱乎菜----”

    蔣大業也不生氣,憨厚笑著,說道:“方老師,你吃口菜。”

    方炎吃了幾口菜,主動端起酒杯,說道:“大哥,咱們再走一個。”

    “走。”蔣大業豪氣干雲的說道。

    蔣欽覺得今天吃飯的氛圍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可是又找不到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

    父親仍然是‘走一個’,母親仍然殷勤周到,方炎-----

    蔣欽的心猛地一揪,她終於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了。

    方炎的話變少了。

    以前,他一邊吃飯一邊講笑話,每個人都笑得樂不可支。一頓飯吃下來,感覺就像是經歷了一場脫口秀節目。

    可是,今天的他異常的沉默。

    只是一個勁兒的喝酒,卻很少說話。

    “怎麼了?”蔣欽在心裡想道。

    蔣大業醉了,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家裡喝倒。

    哦,第二次。第一次是女兒蔣欽考上二十六中的時候。雖然那並不是花城最好的學校,可是-----自己的女兒真的好厲害。

    蔣欽有心事,所以早早放下筷子。袁琳第二個放下筷子,因為在方炎面前,她不能表現的比蔣欽還要能吃。

    李嫂也放下筷子,看向方炎的眼神若有所思。

    方炎埋頭苦吃了一陣子,也放下筷子,說道:“我吃飽了。”

    李嫂欲言又止,看了對面的女兒一眼,心裡輕輕歎息,笑著說道:“方老師,吃點水果?”

    “不了。”方炎也笑著拒絕。“真的飽了。”

    他站起身走出餐廳,然後回到自己的小屋。

    把鑰匙放在桌子上,提起放在床上的小旅行袋,抬腳向小院門口走去。

    天色漆黑,夜已深沉。

    門外萬家燈火,車水馬龍。喧囂聲叫賣聲攤販討價還價的聲音情侶吵架的聲音,整個世界熱鬧精彩。

    可是,站在人群中間的方炎卻發現自已孑然一身。

    “方炎-----”蔣欽看到方炎提包離開,快步追了過來。

    “親親-----”李嫂眼明手快,一把抓住蔣欽的手臂。

    “方炎-----”蔣欽的眼瞞發紅,很快眼淚就流了出來。“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帶你去酒吧。都怪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和人打架。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摟著你跳舞-----都怪我不好。”

    女孩子痛哭出聲,淚水割傷了臉。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6 06:45 PM

第五十章、小白臉!

    “他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哎。”

    如果有人站在高處,恰好又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會不會發出這樣的驚歎聲音?

    方炎想,一定會的吧。

    他一直生活在方家對他的庇護照顧當中,父親對他要求極高卻又極度包容,母親經常呵斥卻又把他疼到骨子裡。師兄對他百般遷就,師弟對他極其仰慕。除了每年都要被葉溫柔那個暴力女給狠揍一頓,他的人生其實相當的安穩平靜。

    父親的罵不是真罵,師兄弟的打也不是真打。父親罵的兇狠,師兄弟出拳殘忍,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傷害過自己。

    外面的那些人會。

    他們誇你不是真的誇你,他們罵你卻是真的罵你。他們打你會痛,他們捅你會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變態。

    方炎覺得自己受傷了。

    “方炎----方炎-----”身後有急促又甜美的聲音傳來。

    方炎轉身,看著背著書包跑得氣喘吁吁的袁琳,說道:“你怎麼跑出來了?”

    不待袁琳回答,又說道:“你應該叫我方老師。方炎方炎----方炎是你叫的?”

    “呼----”袁琳雙手撐在膝蓋上面,身體前躬喘著粗氣,說道:“我---我才不要叫你方老師呢。蔣欽都沒叫,為什麼要讓我叫?”

    又說道:“我當然要跑出來啦。我要回家啊,不然我要睡在哪裡?”

    “我以為你要睡在蔣欽家呢。”方炎說道。

    “不行不行。我媽媽不允許我在外面過夜----”袁琳擺手說道。“方炎,你要去哪裡?”

    “我啊,四海為家。”方炎笑著說道。“如果實在沒地方睡,就去橋底下將就一晚吧。”

    “不行不行。”袁琳著急的說道。“那裡怎麼可以住人呢?那裡又髒又亂,還很危險----”

    她咬著嘴唇努力地思考著,突然驚喜地說道:“要不你睡在我家吧?”

    方炎瞪大眼睛看著袁琳,這個小丫頭敢帶男人回家?

    “我告訴媽媽,我找了一個很厲害的家庭老師回來。”袁琳笑嘻嘻地說道。“正好你可以幫我補習補習語方嘛。”

    方炎笑,這小丫頭還真是太天真無邪了。這大晚上的領一個男人回去,卻說是自己的家教老師----怕是她的爸媽會立即報警吧?

    “放心吧。我有地方住。”方炎安慰著說道。“學校原本已經給我分配了房子,不過我想著既然這邊已經租了房子,就先住著吧。現在看來,我也不適合再住在這邊了。”

    “其實-----”袁琳道:“其實蔣欽很捨不得你走。我第一次看到她哭的這麼厲害呢----這又不怪你。那些壞蛋做壞事,總要有人站出來行俠仗義才行呢。要怪也得怪我才是。”

    方炎笑,說道:“怪你長的太好看了,吸引了流氓的注意?”

    袁琳又喜又羞,說道:“我才沒有蔣欽好看呢。”

    這丫頭,還真是間接承認自己好看了。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再不回家你爸媽得著急了。”

    “我想陪你走走。”袁琳說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我有什麼心情不好的?不就是換一個住的地方嗎?”方炎笑著說道。“學校裡的房子更好。不收房租。”

    “好人沒有好報,誰心裡都不會開心。”袁琳說道。

    方炎精神一振,眼神驚詫的看向面前這個清秀可愛的女孩子。

    他是第一次如此認真如此仔細的打量她,有時候覺得她青澀稚嫩,有時候她又表現出與年齡段不相符合的成熟。

    她竟然能夠看穿自己的內心,這是方炎完全沒想到的。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為什麼表現的這麼驚奇?”

    “你有煙嗎?”方炎問。

    “沒有。”袁琳搖頭。“我不抽煙。”

    “你有錢嗎?”方炎又問。

    “我去給你買煙。”袁琳說道,轉身朝著路邊的便利店跑過去。

    很快的,袁琳就捧著煙和火機回來。

    方炎坐在公車月臺的長椅上,把煙盒撕開,把煙叼在嘴裡,卻並不點燃。

    袁琳坐在方炎旁邊,好奇的看著他,問道:“不用點嗎?”

    “不用。我怕嗆。”方炎說道。

    “-----那你買煙幹什麼?”

    “我就是想試試抽煙喝酒能不能解掉心裡面的憂愁。”

    “解了嗎?”袁琳瞪大眼睛問道。

    方炎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感覺是好了不少----難怪大家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找人陪著聊天。”

    “我也試試。”袁琳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

    方炎一把把煙搶走,訓斥著說道:“學生不許抽煙。”

    “-------”

    公車一輛接著一輛,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月臺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兩個孤單的身影。

    方炎不走,袁琳也不走。

    方炎不說話,袁琳也不說話。

    兩人就那樣肩並肩並排坐著,看著面前的車來車往人潮流動。

    燈火明滅,世界也逐漸安靜下來。

    噗-----

    方炎把嘴裡叼的煙吐在地上用腳碾的粉碎,說道:“回去吧。”

    “好。”袁琳說道。

    她手裡把玩著手機,然後又皺起眉頭。

    “把你的手機借我用用。”袁琳說道。

    “你不是有手機嗎?”方炎說道。

    “我的手機沒錢了。打不出去。”

    方炎把手機遞了過去,心想,現在的學生真可憐,手機經常欠費停機。

    袁琳接過手機一陣翻找,果然在黑名單裡面找到自己可憐兮兮的號碼。

    “可惡的蔣欽。”袁琳在心裡暗罵。

    她的手指快速的撥動,把自己的號碼從黑名單裡面恢復出來,然後又把蔣欽的號碼給丟進了來電拒接名單裡面。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把手機還給方炎,說道:“算了。這麼晚了,還是不要打電話打擾別人了-----”

    袁琳從長椅起身,說道:“方炎,我回去啦。”

    “叫方老師----”方炎生氣的說道。

    “方炎,再見。”蔣欽笑嘻嘻地說道。伸手招來一輛出租,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這些孩子-----”方炎搖頭。

    -------

    -------

    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方炎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淡淡的幽香便撲鼻而來,嘴裡鼻裡心裡肺裡全都是那桂花的香氣。

    院子門口有棵桂花樹,桂花開了。

    “這樣的感覺真好。”方炎在心裡想道。

    在家裡的時候,他也能夠享受這樣的生活。清晨醒來,花香四溢,百鳥輕啼,有人唱戲,更多的師兄弟在打太極。生活舒適安逸,好像生活在世外桃園裡。

    他在這裡也找到了回家的感覺。

    可是,為什麼自己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方炎的心莫名疼痛起來,她想到女孩子被母親抓住掙脫不得淚流滿面一遍又一遍地喊‘都是我不好’的畫面-----

    “都怪我不好。”方炎輕聲說道。

    天色迷蒙,雲層壓的很低,看起來風雨欲來。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大雨,看起來他們也有預報準確的時候。

    起床打了幾圈太極,又幫陸朝歌侍養的那些花花草草鋤草澆水,剪掉一些繁瑣的枝葉,這才洗澡更衣收拾完畢。

    忙完這些,方炎打開院門出去。

    李自強胳膊窩底下夾著一份報紙正準備去學校,看到從陸朝歌院子裡走出來的方炎,表情不由得一愣。

    “李主任早。”方炎笑著打招呼。

    “嗯----”李自強應了一聲。“方炎,你為什麼在這裡?”

    “陸校長說她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所以就借給我使用。”方炎說道。

    “學校裡有規定-----”

    方炎打斷李自強的話,說道:“李主任,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去和陸校長談嗎?你們才是一個級別的,對不對?”

    李自強心想也是,自己和一個老師有什麼好談的?如果不是陸朝歌把房子讓給他,他有什麼資格住進這裡面來?

    李自強正想說幾句狠話,讓他安份守已別以為住進這裡就成了學校領導囂張狂妄不可一世。他還沒來得及這麼做的時候,發現方炎已經轉身走遠了。

    “小白臉。”李自強朝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罵完之後,心裡又覺得有些悲哀。

    他也有一顆愛美的心,卻沒長一張美麗的臉。

    方炎並沒有走出教師小院,而是沿著雀河一路向東。走過新建的教師樓,穿過別墅小院,然後在雀河入口處的一幢小樓門口停了下來。

    這幢小樓大部份是木制機構,比陸朝歌那幢小樓要陳舊一些。但是樓高三層,院子的占地面積也要比陸朝歌的院子要大上好幾倍。

    方炎敲門,木門應聲而開。

    一個身穿白色唐裝的銀髮老人走了出來,虎目濃眉,精神充沛。看起來有一種令人生畏的氣勢。

    方炎笑著打招呼,說道:“外公,還沒吃早飯吧?”

    老人看了方炎一眼,說道:“走吧,公道比吃飯重要。”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6 06:46 PM

第五十一章、文膽!

    青雲大廈。

    方炎陪著外公陸睜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廣場門口那金色字體寫就的大廈名字,笑著說道:“這是記功的字。黑道人物也喜歡玩風雅?”

    陸睜完全無視,徑直朝著大廈門口走過去。

    大廈使用的是電子大門,必須要刷卡進入才行。

    方炎伸手敲擊玻璃大門,召喚裡面的保安過來說話。

    中年保安走了過來,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情?”

    “我們來找人。”方炎說道。

    “找誰?”保安問道。

    “杜青。”陸睜高聲說道。他說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中氣十足。

    “杜青----”保安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是誰。難道是在酒桌認識的朋友?

    “你們老闆。”方炎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保安大驚,謹慎的盯著這一老一少問道:“你們找我們大老闆幹什麼?有預約嗎?”

    “有預約。”方炎說道。“你給李秘書打電話,讓她下來接人。”

    保安不敢耽擱,快步過去撥打電話。

    很快的,他又再次跑了過來,說道:“李秘書請你們進來。”

    電子大門自動打開,陸睜抬腳進入,方炎也緊隨其後。

    剛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就開了,一個嬌豔性感的女人走了進來,滿臉笑意地說道:“是陸老先生嗎?董事長已經在辦公室等著您了。”

    她又看了眼站在陸睜身邊的方炎,說道:“這位是?”

    備忘錄上面只有陸睜一個人的名字,方炎屬於‘無名黑戶’。

    “方炎。”方炎主動向女人伸手,握著她柔滑細膩的手掌說道:“方方正正的方,炎黃子孫的炎。”

    “好一個炎黃子孫。”李雅嬌笑出聲。“陸先生,炎黃子孫----請跟我來。”

    陸睜瞪了方炎一眼,抬步邁進了電梯。

    方炎和李雅相視一笑,也緊隨其後。

    李雅用胸口的銘牌刷了一下電梯電子系統,然後按下了一個沒有顯示任何樓層的空白鍵。

    方炎心裡暗想,這個杜青不愧是以黑起家,安全意識非常的強烈。即使這青雲大廈是他的獨立王國,他仍然做了重重防範。

    又想,幸好外公的學生有辦法,不然自己想要見他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電梯直上頂樓,李雅在前方引路,陸睜和方炎爺孫倆緊隨其後。

    頂樓戒備更加嚴格,樓梯口和正對著電梯的休息室裡都有黑衣大漢對外來者虎視耽耽。

    “流氓就是流氓,即便有億萬家財,仍然改變不了流氓暴力野蠻的本質。”方炎暗自嘲諷。

    當然,這不也排除杜青想要在自己的客人面前展示實力的可能性。畢竟,有些煤老闆出門的時候也喜歡帶幾個彪悍大漢來增加自己的氣場。

    《上海灘》熱映的時候,黑衣黑帽的許文強帶著一眾西裝小弟走出巷口,那樣的畫面是多少熱血男兒羨慕期待的啊?

    李雅走到一間電子大門門口,按響了視頻通話按鈕,輕聲說道:“老闆,陸先生到了。”

    哢-----

    電子大門打開,李雅站在一邊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陸睜毫無畏懼,大步入內。

    方炎對著李雅道謝,也跟著進屋。

    這是一間寬大到有些沒天理的房間,整個房間的面積大概有近千個平方。沒有擺滿書籍用的書架,沒有電腦電話等電子辦公設備。

    牆壁全部都刷成了銀白色,除了面對門口的一張原木色桌子和椅子之外,就是一個室內的高爾夫球場。

    室內種植著綠油油的草砰,天花板處於透明狀態。抬頭就可以看到天空烏雲翻滾。

    一個穿著polo衫的中年人站在草砰中間,正雙手握杆準備擊球。

    砰!

    一個優美的上撩擊球姿勢,白色的小球應聲而飛。

    “漂亮。”男人欣喜的笑了起來。顯然,這也是一個高爾夫愛好者。

    男人很是得意的欣賞了一番小球的落點,這才依依不捨的提著手裡的球杆走出草砰。

    杜青!

    方炎的眼神微微眯起。

    杜青像是有所感應,眼神立即就轉移到了方炎的身上。然後,他對著方炎微笑點頭,表示打過招呼。

    方炎在網路上搜索過杜青的資料,知道他現在是花城有名的企業大享。他一手創立起來的青雲集團涉及到土建、港口運輸以及海鮮批發出口等生意,連續多年被評選為花城年度優秀企業家。

    他做慈善,無論是文縣地震還是南方雪災,他捐款都數以千萬計。是國內小有名氣的慈善家。

    可是,對於他黑道起家的背景卻很少被人提及。或許,即使有人知道實情發到網路,也很快就會被刪除吧?

    方炎也同樣在網路上見到杜青出席活動的一些照片,看起來溫文爾雅,很有成功企業家的風範。現實中的杜青更有魅力,他比照片中更顯年輕,精神狀態也更容易呈現出來。

    國字臉、大背頭,穿著白色的休閒褲和白色的休閒鞋。一條黑色的polo衫將他的年齡拉低了不少,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不少。

    這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或者說,這是一個儒雅的男人。

    如果不是瞭解內情,你實在沒辦法把面前這個人和花城的黑道大享‘青爺’聯繫在一起。

    是的,這個男人掌控著花城的黑暗勢力。

    有人說,現代社會,良家都走小姐范,小姐都走清純路線-----流氓也是。

    “陸老先生,幸會幸會。”杜青主動向陸睜伸手,笑容很有親和力。

    陸睜右手放在背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握手就免了。你的手打打殺殺沾滿血腥,我的手寫字翻書沾滿墨汁,我們不是一路人。”

    杜青的眼神一凜,又瞬間恢復如常,笑呵呵地說道:“陸老先生真是風趣之人。”

    “一句實話而已,算不得什麼風趣。”陸睜正色說道。

    杜青仍然在笑,但是笑容卻明顯變得陰鬱,說道:“那麼,陸老先生要見杜某的目的是?”

    “為我孫子討回一個公道。”陸睜指著方炎說道。

    杜青看向方炎,說道:“小兄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為何看到我時眼帶殺機?”

    “你想殺我,我想殺你,這有什麼不正常的?”方炎笑。

    “怎麼稱呼?”

    “方炎。方方正正的方,炎黃子孫的炎。也有人說是上下兩把火的炎。”

    “方炎?”杜青嘴裡咀嚼著這個名字。終於對眼前的男人有了一點兒印象。

    在一次高爾夫邀請賽上面,他受人之托要對付一個男人,據說不過是一個中學老師而已,並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隨手就交代給下面的人去辦----這個老師竟然也有些來頭,是這陸睜老頭的孫子?

    不對啊,陸睜姓陸,方炎姓方----

    “原來是你?”杜青笑。“在你進門之前,我還真沒想過我們倆會有見面的機會。”

    “我和你相反。”方炎笑。“我知道,我們一定會見面。”

    “因為你有一個好外公?”杜青譏諷。“找老人出來說情,不應該是血性男兒所為吧?名字裡面有兩把火,做起事來可看不到任何火氣。”

    “這是最便利的一種方式。”方炎說道。“當然,我還有其它的很多種方式。不過,我想,這種方式應該是所有方式中最柔和的一種----”

    方炎不僅僅會背詩寫字,跟蹤綁架套麻袋打悶棍也全都精通。

    俗話說的好,藝多不壓身嘛。

    杜青看向陸睜,說道:“陸老先生,這個公道如何個討法?”

    “第一,說出幕後真凶,我們爺孫自會找他說道說道。”

    “還有呢?”杜青問道。

    “向我孫子磕頭道歉。”陸睜說道。

    杜青的眼皮跳了跳,熟悉的人都清楚,這是他內心生氣到極致的表現。

    “如果我不答應呢?”

    “為什麼不答應?”

    “不能答應。也不想答應。”

    “你想毀掉我的孫子,讓你磕頭道歉已是寬容之極。你當真以為一個流氓的面子要比我孫子的人生還要重要?”

    “陸睜。”杜青怒聲喝道。“我見你是給羅局面子----你別不知好歹。你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們從這青雲大廈丟下去?”

    杜青看向門外,喊道:“來人。”

    嘩啦啦-----

    電子大門打開,大批量的黑衣人湧了進來。

    他們將陸睜和方炎圍困在中間,一幅隨時都有可能動手群毆的架勢。

    方炎跨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將外公陸睜的身體擋在身後。

    “讓開。”陸睜一把將方炎推開。

    “不信。”陸睜怒視著杜青,厲聲喝道。他大眼圓睜,銀髮飛揚。“我一介書生,識《四書》《五經》,讀《大學》《中庸》,寫字養氣,讀詩修神。布衣幾件,身無分生萬千,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資本。”

    “我尊天地,敬道德,畏民心,你區區一個流氓,我豈會受你恐嚇?”陸睜大步走到杜青面前,喝道:“我知你家財萬貫,徒眾眾多,我今天倒是看看,你能奈我何?”

    “------”

    文官不貪財,武將不惜死,必可征得天下萬國來朝。

    即便是區區一個文人,倘若有一顆文膽護身,縱使是龍潭虎穴也可闖得。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6 06:47 PM

第五十二章、上茶!上好茶!

    文能驚天地通鬼神!

    古神話中,一篇好文呈世,必將天降異像。祥雲漫天、鼓瑟齊鳴、仙女散花、聖人顯像、七十二聖作揖朝拜-----

    武將有殺心,文人有風骨。

    當一個文人不畏強權不畏生死,那麼,他就是無敵的存在。殺他辱他,只為成全他青史留名。

    司馬遷如此,陸睜也可以如此。

    方炎眼睛圓睜,思想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他的外公,這輩子都很少和人紅臉的教書匠,在面對杜青這樣的黑道梟雄時竟然能夠表現的攻勢十足寸步不讓,這太讓人意外又驚喜了。

    他昂首挺胸,眼神堅韌固執。瘦臉微仰,銀髮無風自立。

    他是全場身材最矮小的小老頭,但是,在這一刻,他散發出來的氣勢卻籠罩全場。

    尊天地。敬道德。畏民心。

    區區一個流氓,何懼之有?

    方炎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男兒當如是!

    他的丹田一陣灼熱,仿佛有人拿著火柴在輕輕的撩撥。長期以來停止不前的‘太極之心’開始有了反應,那堅固的外殼終於要融化了嗎?

    他的腦海裡有無數種靈思閃爍。他努力去追尋,卻又得不到任何結果。就像蚯蚓在鬆土,像種子要頂破頭頂的薄膜----就差那麼一點點。只要再稍微用力,就可以破土而出。

    缺少什麼?

    到底缺少什麼?

    看到陸睜咄咄逼人的模樣,杜青氣憤之極。

    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叫囂。

    當然,曾經也有過,那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後來,他在開車回去的路上和一輛滿載沙石的大卡車相撞,他當場死亡,而大卡車司機則棄車逃逸----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呢?

    有些巧合是天意,有些巧合就是人意了。

    正如陸睜說的那樣,他家財萬貫,小弟眾多,結交權貴,以青皮的身份擠身上流社會-----他只要說一句話,甚至只是一個眼神暗示,就有無數人願意為他行動奔走把這一老一少給從這世界上給抹掉。

    是的,他的小弟們也等得不耐煩了。

    此時能夠站在這間辦公室的人,都是當年跟著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這些驕兵悍匪聽到陸睜的話,早就眼睛通紅握緊了拳頭。杜青還聽到蠻牛粗壯的喘氣聲音,那是他要動手前的預兆。

    “退下吧。”杜青說道。在一場慘劇即將爆發之前。

    “大哥----”蠻牛粗聲粗氣地喊道。

    “退下。”杜青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蠻牛看到杜青的笑臉,立即就沒有了火氣,灰溜溜的轉身離開。

    不怕杜青叫,就怕杜青笑。這是兄弟們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如果杜青對身邊的人大喊大叫,那麼證明你還是他的兄弟。如果他對你笑,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招惹他生氣。

    蠻牛走,其它人也跟著走。

    很快的,那些黑衣人就走的一個不剩。

    “陸老,何必如此?”杜青看著陸睜,笑呵呵地說道。“雖然我杜青出身草根,現在身上又沾滿了銅臭味,但是,陸老的大名我還是景仰已久的。花城以前是教育弱市,陸老以一已之力扭轉乾坤。發動募捐,廣辦學校。事必躬親,遍邀人才。最讓人打心眼兒裡佩服的就是,陸老九讓學校校長,這實在是常人所不能及----我杜青心眼再壞,姓格再不好,也不能傷害這樣有情有義一心為公的老先生。是不是?”

    從杜青的話中可以知道,他對陸睜確實是有一些瞭解的。

    而且,他心裡非常的清楚,他確實不能把陸睜怎麼樣。

    這個小老頭是花城教育界的怪胎,他無權無職,但是,很多時候,他說話要比市長省長還要有用。

    他說自己一介書生身無分文,這個杜青沒辦法確認。

    但是,他說他學生萬千,這是他最驕傲的資本,這一點兒杜青心知肚明。

    何止萬千哪?

    他擔任了九所中學的學校校長,在找到更加適合的人選之後立即就退任讓賢。在他第九次出讓校長之時,連中央都被驚動了。歷任國家總統和首相訪問花城,都會點名要求要見一見這位名動華夏的‘書呆子’。

    九所學校的校長,他的學生又有多少人?

    這些人當中又有多少擔任市縣高官甚至部委要職?那位視其為師為父的張姓官員現在已經是一座直轄市的一把手,上升國家權力中樞指曰可待。

    杜青面子再大人面再廣,他敢動這樣一個老先生嗎?

    想到這點,杜青心裡就暗自腹誹那位花城四秀之一人稱‘江中竹’的江大公子。你不是說你要搞的人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學老師嗎?陸睜老兒都出面了,這還是普通的中學老師嗎?

    坑爺啊!

    杜青服軟,而且所說的話都擊中了陸睜的軟肋,老頭子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他正色看著杜青,說道:“我來並不是以老賣老,就是為我的孫兒討還一個公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孫子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因為何事得罪了杜先生,招致你們如此報復?殺人不過頭點地,毀人名譽那就是萬萬不可饒恕。”

    “一場誤會。”杜青笑呵呵地說道。“這是一場誤會。陸老先生,你也清楚,我現在的精力主要放在青雲集團,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早已經是過眼雲煙。不過,畢竟在江湖中走過一趟,江湖兄弟們還是給杜某一個薄面的----我找人來問問?”

    “問。”陸睜說道。

    杜青知道,必須要給這爺孫一個交代了。

    他打開手腕上的通話系統,說道:“李秘書,讓天狼過來見我。另外,帶人進來泡壺好茶。”

    “是。”李雅甜美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陸老先生,還有這位方炎小兄弟----來,稍等片刻,很快就會把人帶來。咱們喝喝茶聊聊天。我杜青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讀書讀的少,所以非常的敬重文化人哪。”

    杜青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陸睜和方炎也沒辦法不給他面子。

    杜青按了下手錶上的按鈕,銀白色的牆壁竟然自動的向兩邊收縮,高爾夫球場邊緣出現一道大門,大門裡面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裡面茶几桌椅一應俱全。

    以方炎的瞭解認識,這些茶几桌椅全部都是以紫檀或者海南花梨木等名貴材料製造而來,而且有些是從數百年近千年的朝代傳承下來的,僅僅是這個小茶室的裝飾佈局大概就得數億資金。

    陸睜對這些雕刻精美製作精緻的木制傢俱很感興趣,認真的欣賞了一番,說道:“現今很少能夠看到紫檀所做的大件傢俱了,做工這麼精美的更是罕見,杜先生一定要好好收藏,這是國之重寶啊。”

    “陸老先生教育的是,杜青一定遵命。”杜青溫和的笑著,答應著說道。

    三人說話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秘書李雅帶著兩個旗袍少女走了進來,一個捧茶壺,一個提開水,朝著茶室這邊走來。

    旗袍少女顯然受過茶道訓練,她們進來之後就立即在茶几上面忙活開來。洗茶、淨杯、沖泡,動作熟練而優美。只是聞茶香看茶藝表演就是一樁很美的享受。

    李雅在一邊恭敬的站著,時不時的打量一眼和陸睜坐在一起的方炎。

    茶泡好了,旗袍少女用茶鑷將茶杯分送到眾人面前。

    杜青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陸老,請。”

    陸睜端起茶杯聞了一聞,贊道:“好茶。”

    杜青來了興趣,說道:“陸老,敢問好在哪裡?”

    陸睜看了一眼身邊的方炎,說道:“我這孫兒嘴刁的很,聽聽他的說法吧。”

    杜青笑,說道:“那就請方炎小兄弟點評點評?”

    聽到杜青讓方炎品茶,李雅以及兩個旗袍少女的眼神立即就放在了方炎的臉上。

    方炎聞其香觀其色,又小口的抿了一口含在嘴裡細細回味,吞咽等到喉嚨回甘之後,這才說道:“我暫不評茶,先說這水吧。沒有漂白粉的味道,不是自來水。沒有人為添加的工業原料,不是礦泉水。清洌甘甜,來于自然。我想,這水一定是來自於名山大川或者風景秀美之地的泉眼----最高明的是,不知道這水到底是怎麼運送過來的。它不黴澀,不拗口,還保持著清麗新鮮的口感。就像是剛剛才從泉眼裡打撈上來的一般。”

    杜青大贊,笑呵呵地說道:“這水是虎居山的水。我的人在那裡發現了一處泉眼,水質甘甜,適合煮茶。用木桶盛水,桶不加蓋,用新鮮茶葉覆蓋其上遮塵。然後用木船從水路運送而來,木船人為搖櫓,所以水裡面不會沾滿任何的機油味道。方兄弟高人哪,說的一點不錯。”

    頓了頓,又說道:“方先生,你再評評這茶?”

    “茶沒什麼好評的----”方炎淡然說道。“茶配不上這水。這一定不是杜先生珍藏的好茶吧?”

    杜青愣了一下,大笑,轉身對李雅說道:“上茶,上好茶。”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7 12:46 AM

第五十三章、杜青評方炎,一等一少年!

    李雅取來了新茶,方炎接過來重新沖泡,茶和水相得益彰,香氣四溢。好茶配好水,沖泡出來的效果確實與之前大不相同。

    一杯香茗入肚,現場的氣氛又融洽了幾分。就像是應酬場合接過對方的煙同飲一杯酒感情就瞬間升溫一般。

    “真是好茶啊。”杜青對那兩個旗袍女人說道:“小白,小婷,你們倆要多向方炎先生學習-----方先生是茶道高手啊。”

    兩個旗袍女人在杜青邀請方炎點評的時候還有些不以為然,毛都沒長齊的傢伙,能有什麼見地?

    即便是聽了方炎的點評之後,她們心裡也有些不服氣。這好茶好水,誰喝到嘴裡品不出味來?

    直到方炎一道功夫茶表演完畢,她們親口喝到方炎泡的茶湯,這才對方炎心悅誠服。這盒老樹大紅袍她們也沖泡過,味道可沒有這般的醇厚香鬱。

    聽到老闆讓她們向方炎學習,兩人就眼睛閃亮的盯著方炎,說道:“方先生,還請多多指教。”

    方炎擺手,說道:“指教不敢當,你們倆茶藝不俗,就是對材料還缺少瞭解。日子久了,積累的多了。好茶好水一眼可知。”

    “謝謝方先生。”鵝蛋臉女孩兒溫柔細氣的說道。

    在幾人品茶論茶的時候,天狼也被人帶過來了。

    他是坐在輪椅上面被人推過來的,看著坐在杜青對面的方炎,他的眼裡有著壓抑不住的仇恨。盯了方炎好幾秒鐘,這才向杜青問好,說道:“杜先生,你找我----”

    “天狼,我問你一件事情。”杜青走到天狼面前,說道:“你和方先生之間有什麼矛盾?”

    天狼又看了方炎一眼,低聲說道:“一點小誤會。”

    “現在誤會解了嗎?”

    “解了。”天狼說道。來的時候就有人給他交代過了,他哪裡還敢亂說話啊?

    “以後是不是沒什麼問題了?”杜青看著天狼臉上的瘀血,心裡對方炎又有了新的認識。下面的人只是向他彙報說天狼受傷,卻沒想到傷成這幅模樣。這小子的手段也黑著呢。

    “沒有了。”天狼心有不甘的說道。“誤會已經解除了。”

    杜青就轉身看向陸睜,說道:“陸老爺子,你看----當事人的態度還是不錯的。要不,就讓杜某在中間做個和事佬,這件事情就這麼了了?”

    陸睜擺手,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讓他下去吧。”

    杜青拍拍天狼的肩膀,說道:“好好休息。”

    “是----”天狼的眼眶泛紅,聲音哽咽的說道:“謝謝杜先生。”

    杜青擺了擺手,天狼就被人推了出去。

    “也是一條好漢子。”杜青笑著說道。“不打不相識嘛。方炎兄弟,以後大家還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對不對?”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方炎笑著說道。“杜先生,我和狼哥有過比較深入的溝通,他說他是聽命行事----聽說背後有人想要陷害我。我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麼人和我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非要致我身敗名裂啊?”

    杜青沉吟不語。

    顯然,天狼只是一節樓梯,讓雙方不用撕破臉都可以下得了台。但是,對方是對這個交代很不滿意的。

    杜青看向方炎,問道:“方炎兄弟是個雅人,梅蘭菊竹四君子最喜歡哪一位?”

    “竹。”方炎說道。有節骨乃堅,無心品自端。幾經狂風驟雨,寧折不易彎。依舊四季翠綠,不與群芳爭豔。你聽聽,對竹子的評價有多高啊。

    “方炎兄弟應該最不喜竹才對啊。”杜青笑著說道。

    方炎眼神一凜,若有所思的看著杜青。

    “哈哈,喝茶。喝茶。”杜青笑呵呵地說道。“陸老,這茶葉放在我這兒真是糟賤了,回去的時候把茶葉帶上。我知道你的府邸,回頭我讓人把新打上來的泉水送過去----雅人就應該做這種雅事嘛。我這種粗人喝這個實在浪費。”

    陸睜拒絕,說道:“無功不受賂。這茶水再好喝了心裡不安。心裡不安,這茶水就沒滋沒味。”

    “那外公就送杜先生一幅字吧。”方炎笑著說道。“外公的字可不比記功先生的差。”

    杜青大喜,說道:“那就實在太感激了。能得陸老先生贈送墨寶,杜某三生有幸啊。”

    陸睜看了方炎一眼,終究沒有拒絕。

    “春申門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

    兩行楷體大字呈現在名貴宣紙上面,墨汁飽滿,力透紙背。

    陸睜想了想,又在下面用小楷落了自己的款。

    杜青如獲至寶,再三向陸睜作揖,說道:“謝謝陸老賜字,我一定裱起來掛在牆上。日日揣摩欣賞。”

    春申門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這是下臺總統黎元洪的秘書長撰寫的一幅對聯,形容的是當年的上海大享杜月笙。杜月笙是近代青幫中最著名的人物之一,被稱為‘華夏黑幫老大’和‘華夏第一幫主’。一生叱吒風雲,出入黑白兩道,游刃於商界、軍界、政界等領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就像那些普通的小混混把《古惑仔》裡面的陳浩南當作男神偶像一樣,杜青自己也有崇拜者,那就是數百年前的風雲人物杜月笙。

    同姓一個‘杜’字,而且都以黑道起家,誰不想成為杜月笙那樣的當代春申君?

    可以說,陸睜這份對聯將他的心事給表達的淋漓盡致。

    “閒事一樁。”陸睜無所謂的說道。他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

    “李雅,把茶葉包起來送給方炎兄弟。還有,陸老的潤筆費我會親自送到府上----”

    送走了陸睜和方炎,杜青站在那幅墨寶前喜滋滋的欣賞。

    李雅推門走了進來,說道:“杜叔叔,平時別人送你那麼貴重的禮物,也沒見你開心成這個樣子----不就是一幅字嗎?”

    “小孩子懂得什麼?”杜青笑呵呵地說道。“你知道前任首相是怎麼稱讚陸老頭的?首相的原話是說,我是政界首相,你是學界丞相。千百年後,民眾會忘記我,但是仍然會記住你。”

    “學界丞相啊。這位學界丞相鐵骨錚錚,可從來沒聽說過他給誰送字。”

    “我看出來了,原本他是不願意的---只不過那個姓方的傢伙貪財好色,所以才要求外公拿字來換。”

    “貪財好色?”杜青笑。“這就是你對方炎的評價?”

    “是啊。他不就是想要咱們的老樹大紅袍嗎?眼睛也一直朝著小白小婷大腿上瞄,看得我都想把他的眼珠子挖掉。”

    杜青搖頭,說道:“李雅,千人千面,我讓你跟在我身邊,就是要讓你學會相人。看人下菜,人看的不准,這下的菜一定不合胃口。這個方炎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相反,他還是一等一的人物。”

    “他有什麼了不起的?”李雅有些不服氣了。

    李雅是杜青一位老友的女兒。在一次幫派衝突當中,他沖過來幫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槍。杜青活了,他的那位老友卻死了。

    從此,李雅就成了他杜青的養女。他自己沒有子嗣,完全把李雅當做自己青雲集團的接班人在培養。所以,在有時間的情況下,他願意教導她更多一些的東西。

    “在我的眼裡,他比陸老頭要更加可愛一些。”杜青說道。“有些人,因為被神話,所以我們這些凡人就很難接近。所有人都知道陸睜的性子,所有人都不能把他怎麼樣,只能對他保持尊重----可是,過剛易折,陸睜的性子註定他只能是一個孤家寡人。”

    “可是,人活在這大千社會,又豈能沒有朋友?陸睜是文化人,他可以承受孤獨,甚至享受這清名帶來的孤獨。但是,別人也可以嗎?如果陸睜今天拒絕了我的好茶,那麼,以後我和他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杜青的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說道:“但是,方炎卻在中間圓了一場,讓我和他之間有了互動的機會。我送他茶水,他贈我字畫,然後我再尋機去府邸給他送潤筆費----這一來二去的,大家不就熟悉了嗎?”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李雅問道。“那些文化人總是看不起我們,我們為什麼要和他交朋友?”

    “不是我要和陸睜交朋友。”杜青笑。“是方炎要和我交朋友。他的外公可以與世隔絕,他可做不到。人面、場面、情面,他沒有,我有。”

    “------”

    李雅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們男人的心思怎麼就那麼複雜呢?直接說開了不是很好嘛?轉來轉去的,不怕頭暈啊?”

    杜青無奈搖頭,說道:“有些話,誰說出來,誰就落了下乘。”

    杜青指了指腦袋,說道:“要悟。”

    頓了頓,又表情玩味的笑了起來,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江逐流對上方炎炎----花城沉靜好久了,也應該熱鬧熱鬧了吧?”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9 08:52 PM

第五十四章、你缺少精神!

    陸睜屬於花城教育界的傳奇人物,被前任首相稱之為‘學界丞相’,屢受國內外國家領導人的接見。由此可見他的地位之高資歷之深。

    幾十年前,華夏廣南屬於教育弱省,和北方的一些高考大省相比,能夠考上名校的學生屈指可數,升學率也極不理想。

    陸睜留學歸來,立即投身于強化南國教育的事業。他對教育方式進行改革,主導了由政府投資以及民間募捐等多種管道籌集資金加大對教育產業的投入,遍邀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優秀人才來此擔任要職。

    他先後擔任過花城高中、花城二高、三高、九高、廣南一中、華師大高中等九所學校的校長。不斂財,不貪權,當他發現有人比他更適合校長之位時立即退位讓賢。

    朱雀中學的前身是花城二十九中,也是他擔任最後一任校長的學校。二十九中是花城最差的學校,無論是學校環境還是學生成績都排在最後一位。

    他提議對學校進行改制,引入民間資金來籌辦精英學校。政府接受了陸睜的提議,二十九中改名為朱雀高中,得到外界資金的注入之後,對學校硬環境進行改造,以豐厚的薪水來招攬社會上的優秀老師,經過無數人十幾年的努力,終於將它打造成為花城甚至在整個華夏都首屈一指的名校。

    幾十年間,南國的教育產業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每年考入全國排名前十名校的學生數不勝數,直接被國外名校特招的學生也不在少數。

    陸睜老了,也累了,在辭掉朱雀高中校長一職後就留在他在雀河邊的老房子裡頤養天年。

    朱雀中學後來重新建設了一批教職工用房,並且給學校領導準備了專用的獨幢小院。陸睜不願意搬進這些新房子,仍然住在他之前住的小樓裡面。

    方炎跟著外公跨進小院,一個面相慈祥的老太太快步迎了出來,滿臉笑容的說道:“方炎,你們爺孫倆跑出去一趟,早飯都沒吃吧?”

    “喝了一肚子茶水。”陸睜說道。“還有沒有紅薯稀飯?”

    “還在鍋裡熱著呢。我再去給你們炒兩個小菜?”

    “不用。稀飯就行。”陸睜說道。“方炎,你也吃一碗。”

    “好。”方炎爽快的答應著。

    “還是炒兩個菜。”老太太堅持說道。以前想外孫,可方炎一直生活在北方,他們老倆口也很少有機會見到。現在外孫跑到他們身邊工作,她自然得把方炎的生活起居給照顧好了。

    “隨便吧。”陸睜擺手說道。

    老太太樂滋滋地去炒小菜,方炎和陸睜坐在餐桌面前,每人盛了一碗紅薯稀飯吃起來。

    “外婆熬的稀飯真不錯。”方炎稱讚著說道。

    陸睜抬頭掃了方炎一眼,仔細的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並不說話。

    方炎明白外公的意思,也知趣的閉嘴。

    他知道,外公謹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生活習慣。吃飯的時候,他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聽別人講話。

    外婆動作麻利,很快就端上來兩個下飯的小菜。一個耗油油麥菜,另外一個是青豆炒肉。

    方炎吃的過癮,又去添了一碗稀飯。陸睜卻放下碗筷,表示他已經吃飽了。

    方炎就著小菜又吃一碗,這才滿足的放下筷子。

    “跟我去書房。”陸睜說道。說完就起身先走。

    “好。”方炎答應著。

    “剛剛丟碗,也不讓人坐下來歇歇-----”外婆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埋怨的說道。

    陸睜不應,帶著方炎上了二樓的書房。

    陸睜的書房足足有兩百個平方,佔據了整個二樓一大半的面積。另外一半是露臺,可以坐下來喝口茶抽抽煙或者打兩遍五禽戲鍛煉鍛煉身體。

    書房裡除了一張木桌木椅,便全都是書架。書架上面擺滿了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書籍。

    有明清時期孤本,有野史手抄本,有名家傳記,有華夏歷史世界通史,有唐詩宋詞,有哲學教育學音樂美術-----與其說這是一個書房,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型圖書館。

    最讓方炎嘆服的是,陸睜不是那種附庸風雅的人為了向外人顯示自己才學淵博所以才故意購置這麼些書藏在家裡,他是真正的愛書之人,這些書他大部份都讀過,甚至還在裡面做了大量的批註和寫了幾十本讀書筆記。

    陸睜之所以提前退休,也是因為他覺得冷落了這些‘老朋友’。

    方炎來南方的機會不多,能夠進入外公書房的次數更是寥寥幾次。他滿臉羨慕的打量著這巨大的書房,伸手就要抽書架裡面的一本線裝本《左宗棠逸趣集》。

    “住手。”陸睜喝道。

    方炎趕緊縮手,不解地看向陸睜。

    “先淨手。”陸睜指著牆角說道。

    “我的手是乾淨的。”

    “那是你以為。”

    方炎苦笑,只得跑去洗了手,用白淨毛巾擦拭乾淨,這才敢去撫摸這些小寶貝。

    “每一本書都是作者的心血。要對文字懷有恭敬之心。”陸睜教育著說道。

    “我明白了。”方炎看向手裡的這本《柳三變風流史》立即就充滿了尊重。

    陸睜在書桌前坐定,看著方炎說道:“方炎,你要交杜青這個朋友?”

    “也不能算是交朋友。”方炎笑,他走到陸睜面前,解釋著說道:“算是彼此借勢。他想借你的勢,我想借他的勢-----”

    “好好教書育人,借什麼勢?”

    方炎苦笑,說道:“外公,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實際情況你不也看到了?我沒招誰惹誰的做我的語方老師,結果他們就給我來了這麼一出----雙拳難敵四手,再強的boss也抵不過群毆。總得有一個隊友在關鍵時刻幫忙才行。就算不出手幫忙站在一邊吼一嗓子那也好-----”

    陸睜沉吟,說道:“幕後之人找到了?”

    “算是找到了。”方炎說道。

    “是誰?”陸睜眼神淩厲,冷聲說道。

    方炎知道外公的倔脾氣,如果讓他知道敵人是誰,必定和對方來個不死不休不可。他對自己要求嚴厲,但也相當的寵愛。

    “外公,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吧。”方炎笑著說道。“什麼事情都讓一個老人家出頭,不也顯得你孫子無能不是?”

    “注意安全。”陸睜叮囑說道。“現在不像以前。”

    “我明白。”方炎答應。

    “好好的教書育人,多帶出幾棵好苗子----我不要求你能做到讓你班的學生人人如龍虎,我也知道這是不現實的。但是,多帶一些好學生出來,這就是為社會做大貢獻了。”陸睜苦口婆心的勸解著說道。他做了一輩子教育工作,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就會‘教育’人。

    這也是外婆再三要求挽留方炎仍然堅持在外面租住房子的原因。他不怕自己會武功的外公和父親,就怕這個身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外公。

    “我會努力向外公學習。”方炎順勢拍了一個馬屁。

    陸睜的臉色好看了一些,說道:“以前我就不贊成讓你學武,和平年代,整天學那些打打殺殺的技能幹什麼?每天早上起床練一遍《五禽戲》打幾圈太極不就夠用了?多讀書才是正道,腹有詩書氣自華。”

    “外公說的是。”方炎又想到丹田猶如火燒的那種感覺,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什麼東西給觸動了,不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說道:“爺爺今天面對眾多強敵不避不讓,看著讓人熱血沸騰欽佩不已。”

    “強敵?混混而已。”陸睜冷笑。“他們對我有畏懼之心。我對他們可沒有。杜青從底層打拼而上,自然體會到生活不易。他們把我這把老骨頭折騰散了有什麼好處?”

    “我要是能夠做到和外公一樣就好了。”方炎笑著說道。這句話倒不完全是討好,也有他的真實想法。當他看到外公傲骨凜凜的說出那句‘我知你家財萬貫徒眾眾多我今天倒是看看你能奈我何’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是真的被觸動了。

    “你為什麼做不到?”陸睜反問。“你自小廣聞博記,功夫力壓同門,寫的一手好字,畫的一手好畫,懂琴操,會吹笛----機靈聰慧,觀察力強,你擁有的比我也比很多人都多上太多,你為什麼做不到?”

    “------”方炎詫異的看著外公,這老頭對自己的評價這麼高嗎?

    “因為你缺少精神。”陸睜正色說道。“人無言不重,人無魂不立。夫人之所以為人者,非以八尺之身,乃以其有精神也。拿破崙五尺二寸,卻策馬縱橫劍指天下成為一代偉人。方炎,你有如此多的才華,為何還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精神!

    你缺少精神!

    方炎像是入了魔,心神裡翻來覆去的都是這句話。

    丹田處的灼熱感再次強烈,有種將那處皮肉燒出一處破洞的感覺。

    他的額頭大汗淋漓,臉色也變得難堪之極。

    轟-----

    他的腦海一陣劇痛,就像是煙花炸裂星系爆炸。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9 08:53 PM

第五十五章、天下情侶都喜歡逛街!

    陸睜看到方炎表情異樣,不僅僅沒有關心詢問,反而站起身高聲喝道:“方炎,你要什麼?“

    要什麼?

    方炎頭痛欲裂。

    我要什麼?我想要什麼?

    “你是要天下權還是美人膝?是武道巔峰還是萬人景仰,是青史留名還是做一個安安穩穩的教書匠----你告訴我,你要什麼?”

    方炎沒想過。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從小到大,他都是在家人的安排下學習各種技能。太極散手琴棋詩畫茶,當他和葉溫柔第一次交手切磋後,他的唯一人生目標就是打倒葉溫柔----

    為了這個目標,他在無數個日日夜夜都那麼的拼搏努力。

    可是,不知是天賦不足還是努力不夠,一年又一年,他一次又一次的被葉溫柔打倒在地。他連這唯一的目標都沒辦法達成。

    特別是最近兩年,他的‘太極之境’不僅僅沒有提升,反而有種停滯不前的趨勢。

    太極十一境,他原本修到第四層‘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兩年了,他心無所悟,勁無點增,功無寸進。

    方炎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慌。

    他這次翹家逃離,不僅僅是為了逃避再次被葉溫柔打倒侮辱的命運,也同樣是為了逃避自己的缺陷**裸的暴露在人前。

    他是方家的希望,他不想看到所有人失望的目光。

    他是驕傲的,他和葉溫柔一樣的驕傲。

    他有一顆驕傲的心,卻總是被葉溫柔打臉----這讓他漸漸的也就不要臉了。

    可是,這都是別人給他的或者家人讓他要的。

    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

    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方炎也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古代有三不朽,稱為立德、立功、立言----人生不過百年,轉瞬間即去。肉身容易死亡,精神可以不滅。方炎,你是立德立功還是立言?”

    方炎仰起臉看向陸睜,外公正滿臉期翼地看向自己。

    那是長輩對晚輩的期待,是家人對至親的期待。是一個文化傳承者對被傳承者的期待。

    方炎的嘴巴微張,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陸睜走到方炎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管怎麼樣,做人都要有思想----就算是做一個教書匠,也要和別人不一樣。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很長。慢慢想想吧,不著急。”

    “外公-----”方炎抬頭看向陸睜。

    “嗯?”陸睜心裡狂喜。難道被自己這一番當頭棒喝,外孫方炎終於決定棄武從文改邪歸正做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教育從業者了嗎?

    如果當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他陸方兩家之大幸運。

    “我以後不再犯賤了。”方炎保證似的說道。表情嚴肅,聲音無比地沉重。

    “-----”

    --------

    --------

    坐在雀河的河岸水泥地上,方炎久久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丹田的灼燒感消失了,腦袋裡面的劇痛也停止了,從外表上面看過去,他和之前沒有任何異樣。

    但是,方炎知道自己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長久封閉甚至被方炎認為已經‘死去’的太極之心終於再次轉動起來,雖然極端的緩慢,但是他能夠感覺到有微細的氣體在流動。

    太極練的是什麼?打磨身體,最重要的是積蓄力氣。

    打磨身體,那是練力。

    力,是肌肉收縮與舒張產生的,與骨骼支撐有關。發力有最佳點,往前後移動一寸距離,所使出的力氣就各不相同。

    現實生活中,有舉重、啞鈴、俯臥撐等體育鍛煉、能練肌肉的,都是在練習體力。

    勁,則是氣的流動。為達到一定的目的,帶動形體動作且有能量,為勁。如果說招是有圖謀的形體組合,則勁是有圖謀的氣的組合。

    譬如我們在看電視電影當中,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互打或者你一刀我一劍的互砍,那就是招式。但是,當喬峰身體站在原地不動,雙手舞動,突然間一條白色巨龍咆哮著沖向對手的時候,那就是勁氣組合而成的降龍十八掌。

    從特技效果上面就可以看出來,勁氣要比力氣更加高級。

    方炎出身太極世家,對力、勁、以及氣的區別知之甚深。

    太極之心就是丹田處的一個由氣體形成的圓圈,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夠讓人清晰的感覺到。

    氣圈自由轉動,卻又有千絲萬線注入渾身三百六十穴,以及八萬四千毛孔,舒通暢快。

    它是一個加油站,為全身每一條經脈每一處穴位加油送氣。

    三年以前,方炎發現了‘太極之心’。

    兩年之後,太極之心沉寂不動。

    現在,它終於又復活了。

    方炎的心裡實在興奮不已,很想大喊大叫發洩一番。

    如果不是他當初發現自己太極之心消失,很有可能再次被葉溫柔打倒在地,他怎麼可能幹出翹家逃跑這種丟臉的事情?

    當然,因禍得福。他出來時間不長,卻在聞得外公陸睜的那一番話後再次啟動了了‘太極之心’。

    為什麼?

    方炎的心裡又有了那個他苦思不得的答案。

    “你缺少精神。”外公說道。這句話直指方炎的本心。

    難道說,人需要精神-----太極也是?

    人有了精神,才有了靈魂。而太極有了精神----是的,太極有了精神,便有了氣。

    方炎一下子茅塞頓開,又忍不住想要誇獎自己真他媽是個天才。

    但是想到自己向外公保證不再犯賤,他只能把這股子衝動壓抑在心裡,偷偷對著自己豎了豎大拇指稍作安慰。

    “喂----”有女孩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方炎轉身,看到一身白色校服的秦倚天站在銀杏樹下麵的草叢裡,樹葉草叢都沾著露水,晶瑩清脆,猶如女孩子青春靚麗的模樣。

    方炎詫異的看向秦倚天,問道:“秦倚天,你為什麼又不去上課?”

    “我在等著下午的語文課。”秦倚天笑。她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斜挎的白色包包,說道:“你看,我連雨衣都帶了。”

    昨天放學的時候,方炎給學生們下達任務,今天上課的時候一定要帶雨衣。

    今天上午下了一場小雨,不過現在又停歇了。但是天空仍然陰沉沉的,雲層壓的很低,看來下午還有接著下的趨勢。

    “其它老師的課就不用上嗎?”方炎生氣的說道。“蹺課是不好的行為。會給其它同學帶來不好的影響。”

    “是嗎?”秦倚天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那又怎麼樣?我需要對全班每一位元同學的人生負責嗎?”

    “他們視你為偶像----”

    “所以我要循規蹈矩不遲到不翹課認真聽講做筆記起到一個模範帶頭作用?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還是他們之前喜歡的秦倚天嗎?”秦倚天驕傲的說道。“我之所以是秦倚天,就是因為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我只是做自己,沒必要改變自己。”

    方炎搖頭苦笑,說道:“你這樣-----還真是不招人喜歡啊。”

    “你會喜歡的。”秦倚天看著方炎,很認真的說道:“即使現在不喜歡也沒有關係,因為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男人尋找另一伴和動物求偶沒什麼區別,他們都會找到氣味相投的那一位。”

    “為什麼一定要我喜歡你呢?滿足你的惡趣味?”

    “也不是這樣。”秦倚天把右邊耳朵上的另外一隻耳機也取下來,搖了搖頭發讓它們更顯柔順一些,說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我也是。我們倆如果在一起,會不會更有意思?”

    “我覺得我配不上你。”方炎說道。這年頭都流行給人發好人卡,當你不喜歡某一個人的時候,就說‘你是一個好人可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即拒絕了別人又讓對方覺得自己好高端大氣上檔次。

    沒錯,方炎就是在拒絕秦倚天。

    他要讓對方知難而退,要讓她即使被自己拒絕了也不會懷恨在心----你聽聽,我配不上你,貶低我自己來抬高你,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你再說我沒有良心你還有良心嗎你說說?

    “確實是這樣呢。”秦倚天點頭說道。“可是,我會給你更多一些的時間和更多一些的機會----你的名字裡面有兩把火,不過是兩把死火。我想,我一定會有機會把它們點燃,對嗎?”

    “-------”

    “方炎。”

    “幹嗎?”

    “你有時間嗎?”

    “幹嗎?”

    “陪我去逛街。”

    “幹嗎?”

    秦倚天笑,說道:“好像全天下的情侶都喜歡逛街----我在想,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方炎也被調動起了好奇心,說道:“確實。一個人逛街的時候感覺好無聊,兩個人逛街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難道吃飯買東西的時候可以拿到很便宜的折扣?”

    “哦,商家可真會做生意呢。”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9 08:54 PM

第五十六章、心跳漏了一拍!

    今天真不是一個逛街的好日子。

    天色昏暗,雲層壓得越來越低。冷風吹在身上涼嗖嗖的,頭髮臉上不知不覺就被這天空飄落下來的零星小雨給浸濕了。

    沒有在陽光下綻放的明媚笑臉,沒有露出漂亮鎖骨和修長脖頸的吊帶背心,沒有包裹著讓人想入非非的黑絲美腿---哦,也有少數幾個不畏強寒露出雪白長腿堅持為人們帶來福利的漂亮女人,方炎的心裡由衷地對她們讚歎不已。

    因為路途遙遠就不去旅行因為受過傷害就不再戀愛因為天氣寒冷就不穿黑色絲襪-----這些行為統統都是耍流氓。

    因為天氣緣故,今天的步行街人流量稀少。

    一身黑色無扣中山裝的方炎和穿著白色校服藍色長褲的秦倚天並肩而行,非常的誘人眼球。

    方炎清秀俊逸,走起路的時候總是臉帶笑意。腦袋微昂,看起來相當的驕傲就像是他剛剛才把葉溫柔狠狠地揍了一頓而不是他被葉溫柔給打地狗血淋頭翹家逃跑一般。

    秦倚天清水芙蓉,不著粉黛。但是那一張素臉卻給人驚心動魄的美。長髮披肩,身材修長。更加出眾的是她的氣質,走在人群當中就像是巡視臣民的女王。

    她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安安靜靜的走著。可是,所有人的視線還是情不自禁的投放到她的身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大概說的這是這樣的畫面吧?

    因為生意冷落,不少商店的銷售人員或者老闆都探頭向外張望。

    他們的眼裡有驚喜,有羨慕。更多的是讚歎。

    “那個女孩子長的真漂亮-----”

    “像畫中的小仙女----”

    “男生也很帥哦----就是穿的衣服太土了。要是換上我們的那套新款運動衫就更加搭配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女生逛街走路而已,竟然就成了他們談論的材質佐料。

    秦倚天很高,幾乎到了方炎的下巴。也幸好她高,不然根本就駕馭不了她天生的那股子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氣質----

    “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可臭屁的。”方炎在心裡想道。長的漂亮一些能力強一些學習好一些就可以驕傲成這個樣子了?這麼說的話,那我還不得寫一塊牌子掛在脖子上面,牌子上寫幾個紅色大字‘我是秦倚天老師方炎’?

    方炎這麼幹了嗎?沒有。

    所以說,方老師其實是一個很低調的男人。

    走著走著,秦倚天突然間把自己斜挎的白色包包遞給了方炎。

    方炎疑惑的看向她,說道:“幹嗎?”

    “男生好像都要給女生背包呢。”秦倚天指著街上為數不多的情侶,說道。

    方炎仔細的研究了一番,還真是和秦倚天說的一模一樣。女生逛得興高采烈,男生背著一個個女款包包哭笑不得。

    “一定要這樣嗎?”方炎問道。

    秦倚天沒有回答,看著方炎輕輕點頭。她的笑容若有若無,淡然又高雅-----

    “呸呸呸-----”方炎連忙在心裡‘呸’了好幾聲。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在這個女學生旁邊總是想到高貴啊高雅啊高個啊之類的字眼,一個笑容有什麼高雅的?

    “犯賤。”方炎在心裡訓斥自己。一定要保持本心,不能輕易被這小仙女-----小魔女給迷惑。

    方炎接過秦倚天的白色包包背在肩膀,仔細一打量,樂了:自己和這包包還挺搭配。

    走到一家港式魚丸店門口,秦倚天再次停下腳步。

    “餓了?”方炎問道。

    “不餓。”秦倚天搖頭。

    “那你是想幹什麼?”

    秦倚天指著那些正在排隊的大道:“好像他們都喜歡吃這個呢----你也去排隊。”

    “-------”

    手裡各自捧著一碗魚丸的方炎和秦倚天站在一家意式西餐廳門口,方炎一邊咀嚼著熱呼呼的魚丸,一邊問道:“那個小姐---我們一塊進去吃飯打折嗎?”

    迎賓小姐微笑點頭,說道:“先生,我們餐廳正在搞活動。今天是最後一天。兩人消費,其中一人五折優惠-----”

    方炎和秦倚天對視一眼,心想,這些商家果然很會做生意呢。

    酒足飯飽,方炎臨時去了一趟洗手間。

    當他回來的時候,秦倚天正在刷卡埋單。

    方炎責怪的說道:“這種事情應該男人來做----怎麼好意思讓一個女生埋單呢?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服務小姐很是欣賞的看了方炎一眼,心想,這個男人還是很不錯的。

    “你沒我有錢。”秦倚天乾脆俐落的在poss機列印出來的單據上面簽署自己的名字。

    “------”方炎胸口一痛,有種被人捅刀的感覺。他覺得自己這次徹底沒臉了。

    於是,服務小姐看向方炎的眼神就充滿了----鄙視。

    --------

    飯後,方炎陪著秦倚天繼續逛街。

    路過一家叫做江南綢緞莊的店鋪門口,方炎主動停下了腳步。

    秦倚天抬頭看了看店鋪名字,再看裡面銷售的旗袍絲巾,心裡了然,嘴角浮現起淡淡的笑意。

    “進去看看?”方炎笑著說道。“你請我吃飯,我買件小禮物送給你。”

    “好。”秦倚天爽快的答應了。

    “歡迎光臨。”綢緞莊的工作人員男人皆穿唐裝,女人皆穿旗袍,看起來相當的復古有範。

    一個女銷售迎了上來,臉帶笑容的問道:“先生,小姐,隨便看看。我們店裡新到了不少新款----”

    方炎四處打量了一番,說道:“給我朋友買一身旗袍。有合適的嗎?”

    女銷售早就看到了方炎身邊的秦倚天,這樣漂亮的女孩子無論男人女人都沒辦法忽略。說道:“怎麼會沒有?說實話,我還沒有見過比這位小姐更有氣質的女人----她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那我們出去買套運動服?”方炎調侃著說道。

    “別別別----”女迎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挽留。“這位小姐-----”

    “叫姑娘吧。她還是個學生。”方炎糾正著說道。

    “好。這位----姑娘,她的氣質太好了,穿什麼衣服都很好看。但是,我們店裡的旗袍在她身上卻能夠有一種錦上添花的效果。如果她穿著我們的旗袍走出去,那一定是顛倒眾生,回頭率百分之好幾百。”

    “百分之好幾百是怎麼算出來的?”

    “有人回頭好幾次啊。”女銷售笑呵呵地說道。“看到這麼好看的姑娘,誰不想多看幾遍-----”

    “挑選一件吧。”方炎說道。“我對這種事情不太擅長。”

    “好的,這邊是我們的新款-----”

    方炎站著不動,說道:“我們想看看經典款。”

    女銷售快速的打量了一番方炎的表情,心裡鄙夷,嘴裡卻高興的說道:“先生真有眼光。經典款永不過時。而且,我們的經典款正在搞優惠酬賓活動,一件八五折,買二送一----”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不是錢的事。挑衣服吧。”

    “搞得跟自己很窮似的。”方炎在心裡想道。

    他又看了一遍這家店鋪的名字,暗暗記了下來,心想,以後再也不來了。

    “沒問題。”女銷售仔細欣賞了一番秦倚天的外形,說道:“這件藕白色上面繡有牡丹的很不錯,很適合小姑娘大氣高貴的氣質----”

    “不好。”秦倚天直接拒絕。

    “這件百鳥朝鳳賣的很不錯-----”

    “繁瑣。”

    “那這件呢?這件靈鳥報喜的圖案也很受現在年輕姑娘們的喜歡。都說穿著特別的喜慶-----”

    “沒內涵。”

    “------”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業績提成女銷售都要發飆了。

    大小姐,你怎麼就這麼難侍候啊?

    不就是買一換季打折的滯銷品嗎?用得著這麼挑三揀四?

    你不要換衣服了,乾脆換男朋友吧。換了男朋友,我就可以帶你到精品區了。

    方炎的眼睛也在四處搜索,從角落裡取了一條白色小碎花旗袍送到秦倚天面前,問道:“這件怎麼樣?”

    秦倚天莞爾一笑,說道:“好。”

    於是,秦倚天就提著那件旗袍進去換衣服了。

    女銷售偷偷地和自己的同伴翻了好幾個白眼,心想,感情不是自己挑的衣服不好,而是挑選的人不對。

    “挑衣服也是一門學問。”方炎對女銷售說道。“她的氣質大氣,所以你就不能再用更加大氣的衣服去襯她----她只是一個學生,又不是要到好萊塢紅毯上去走秀,要那麼耀眼奪目幹什麼?特別是那條百鳥朝鳳,不僅僅把衣服毀了,也把人給毀了。”

    “您說的對。沒想到”女銷售皮笑肉不笑的應合著說道。“沒想到先生對服裝搭配這麼有心得-----”

    “因為我看的人多。”方炎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

    “-------”

    哢-----

    更衣間的木門打開,一身碎花旗袍的秦倚天俏生生的站在方炎的面前。

    方炎的瞳孔脹大,急促的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忘記掉了什麼重要事情。

    哦,是心跳漏掉了一拍。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9 08:55 PM

第五十七章、雨巷中學《雨巷》!

    天色昏暗,細雨濛濛。

    白牆灰瓦,古樸幽深。

    青苔爬上地角牆面,爬山虎從院子裡爬出來探頭探腦地打量著外面新奇的世界。木門陳舊脫漆,但是那銅鎖卻因為時間久遠的原因被磨擦的鋥鋥發亮。

    在這偏僻狹長的的巷子裡,平時很少有人從這兒經過。也只有一些老住民出出進進,偶爾有眼光獨特的攝影師帶著穿著白裙子的姑娘過來拍藝術照然後再帶去開房打炮。

    可是,今天這條巷子裡卻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四十名學生身披雨衣站在這巷子裡,三兩成群的談論說笑著,將隊伍無限的拉長,看起來頗為熱鬧壯觀。

    兩點三十分。正是朱雀中學的上課時間。

    有學生看了看表,說道:“黃浩然,方老師怎麼還沒有來啊?都要上課了。”

    “就是。他讓你把我們帶到這裡來,他自己怎麼還不來?”

    “大家不要急,方老師一定去借船去了。上次在雀河邊他就不去借船了嗎?”

    “李浩,你有病吧?這兒又不是雀河,方老師去哪兒借船?借了船從哪裡開過來?”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真沒有幽默細胞-----”

    -------

    黃浩然眉頭微皺,猶豫著要不要再給方老師打個電話催促一番。

    鄭國棟李陽和陳濤三人今天也來上課了,因為他們實在沒辦法再繼續請假下去。再說,如果一直請假的話,既使方炎沒辦法管著他們,他們也早已經輸掉了這場戰爭。

    不過,現在他們學聰明了一些,沒有輕易發言挑起戰火。

    陳濤掏出煙散了一圈,又主動幫鄭國棟點燃,譏諷著說道:“也不知道這個二百五又要搞出什麼新花樣。”

    “說不定是驚喜呢?”鄭國棟冷笑。“反正就按照我們商量好的計策。我們不主動挑釁,避免被他抓到了什麼把柄。這一次連張紹鋒那個老傢伙都站出來保他,我爸都不太好說話----不過,不作死就不會死。以這個傢伙喜歡搞東搞西的性格,早晚會幫我們抓住把柄。到時候我們就一擊必殺,把他趕走。”

    “鄭少說的對。”李陽附和著說道。“咱們就冷眼旁觀,等他犯錯。”

    “不是已經犯錯了嗎?”陳濤嘿嘿地笑。“上課時間卻見不著老師的人影,你說咱們要不要向學校反映一下?”

    “做為九班的班長,是應該打個電話向教務處詢問一聲。”鄭國棟得意的說道,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準備撥號。

    “方老師來了。”前面有人驚呼。

    然後,一群人朝著方炎過來的方向湧了過去。

    剛才鄭國棟三人還站在人群中間,轉眼間這半截巷子就只剩他們三個光杆司令孤零零地站在這兒。

    三人的心裡都有些悲涼,看來他們已經脫離了廣大的人民群眾隊伍了。

    “鄭少----”李陽臉色難堪的看向鄭國棟。

    現在他們面臨兩難的選擇,如果湊過去的話,他們覺得很丟臉。如果硬扛下去的話,不僅僅是他們,估計所有同學都覺得他們丟臉----

    “我是班長,還得去維持紀律。”鄭國棟說道。

    “對對。就是這樣。”李陽笑呵呵地說道。

    方炎看著學生們臉上的笑容,知道他們對今天的這兩節課即欣喜又期待。

    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如果學生想學肯學,哪裡還用擔心學習成績上不去?

    “黃浩然,大家都到齊了吧?”方炎問道。

    “全班四十一人,實到四十人。秦倚天沒到。”黃浩然說道。“也沒有請假。”

    “嗯。”方炎點頭。“秦倚天一會兒就過來。”

    既然秦倚天已經向方炎請過假,黃浩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大家,問道:“現在你們應該知道咱們這節課要學哪一篇課文了吧?”

    “《雨巷》。”所有學生齊聲喊叫著說道。

    雀河上面學《再別康橋》,今天下著雨,又被語文課代表帶到這個古巷子裡,他們哪裡還會猜不出今天要學的課文是哪篇?

    “不錯,今天我們就是要學習《雨巷》。”方炎笑著說道。“前面我們學習了《再別康橋》,大家應該對現代詩都有了一些初步的瞭解。而且我也讓大家自己嘗試做了首詩歌,還有不少同學寫的很不錯----今天咱們就趁熱打鐵,繼續加深大家對詩歌的印象和----感覺。”

    “老師,你要給我們讀詩嗎?”有學生問道。

    “對,在這《雨巷》裡讀書,好有feel-----”

    “方老師,你真是帥呆了。每一次都能給我們驚喜。”

    ------

    方炎擺手,說道:“噓,大家要保持安靜。”

    所有學生全都屏聲靜氣,知道方炎老師要開始講課了。

    方炎撥了撥頭髮,讓他顯得更加淩亂一些。

    然後又借了一位男同學的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讓他看起來更有文藝范兒。

    砰!

    手裡倒提著的油紙傘撐開,然後抬起來遮住頭頂。

    方炎撐傘走到巷子中間,朝著遠處張望了一番,輕聲吟道: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

    咯!

    咯!

    咯!

    一個身穿白底碎花旗袍的姑娘緩緩走來,長髮盤在頭頂,腳上的紅色高跟鞋一聲又一聲地叩擊著石板小路,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天啊,真的有一個丁香姑娘-----”

    “那是秦倚天,是秦倚天-----”

    “天啊,秦倚天真是太美了,美的冒泡----我的女神啊-----”

    ------

    就連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也激動起來,鄭國棟咧開嘴巴大笑,說道:“幸好咱們來了,不然都見不著秦倚天-----”

    “噓。”黃浩然是語方課代表,他有責任維護起課堂紀律。現在學生們大聲嚷嚷影響了方炎老師講課,他只能站出來及時的提醒大家保持安靜。

    看到黃浩然的動作,學生們立即噤聲。

    鄭國棟的嘴巴張了張,終究把想要罵出來的話咽了回去。他怕引起眾怒,更怕引起女神發怒。

    他也是秦倚天的追求者和愛慕者。

    方炎對黃浩然越發的滿意,心想,過幾天就搞個選舉,把黃浩然的語文課代表給扶正。

    要是能夠把鄭國棟這個班長給撤下來就好了,他這個班長沒有盡到一個班長應盡的責任,反而在班裡帶來了極其負面的影響。

    可惜方炎不是班主任,沒辦法決定班長的任命。

    我堂堂方氏太極的傳人竟然決定不了班長這個芝麻綠豆大小學生官員的任命-----這兩者好像沒什麼必然聯繫吧?

    巷子裡再次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風聲雨聲以及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

    撐著油紙傘的秦倚天越走越近,她那素雅的逼人美豔的臉也越發清新。

    以前的秦倚天總是穿校服和休閒裝,乾脆俐落簡簡單單,除了偶爾在腦袋上扣個棒球帽,她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品。

    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仍然是美麗的、高貴的,獨一無二的秦倚天。

    她一個人站在哪裡,她是女王。

    她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她仍然是女王。

    他們第一次看到秦倚天穿旗袍,第一次看到她將長髮盤在頭頂露出細長猶如天鵝一樣的脖頸。第一次看到她展示自己高挑卻又曲線玲瓏的身材,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穿著那每一腳仿佛都能踩進靈魂深處的紅色高跟鞋。

    方炎第一次見到秦倚天穿旗袍的時候,就感覺到心臟漏跳了一拍。

    這些男生的自製力更差,他們的眼睛看直了有些學生的口水流出來都不自知。

    “太美了吧?”他們心裡如此想道。

    方炎的聲音及時的把他們拉回了現實,充滿期待和深情的朗誦道>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於是,學生們全都去打量秦倚天的顏色。

    煙色朦朧中,她風情款款走來仿若女神。

    不,她就是女神。

    “丁香一樣的芬芳”

    雖然沒有嗅聞到,但是,所有人都不會否認秦倚天具備丁香一樣的花香。哦,比丁香還香。

    “丁香一樣的憂愁”

    秦倚天面無表情,只是小清新地撐著小雨傘走著。

    但是,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他們都覺得秦倚天確實是憂愁的,是孤獨的。

    她那麼優秀,又沒有朋友,怎麼會不孤獨呢?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

    秦倚天走向方炎,兩人面對面前進。

    “我身旁飄過這女郎”

    “她靜默地遠了、遠了,”

    “到了頹圮的籬牆”

    “走盡這雨巷。”

    秦倚天和方炎擦肩而過,兩人沒有言語,沒有點頭致意,沒有眼神交流。

    茫茫人海中的兩個陌生人,有緣相見,相識無份。

    高跟鞋漸行漸遠,方炎忍不住轉身張望。表情迷茫,眼神憂傷。

    “像是經歷了一場悲傷的愛情故事。”一個女生眼眶泛紅,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9 08:56 PM

第五十八章、我不是道具,我是女主!

    詩重意境。

    在白牆黑板桌椅擁擠密密麻麻坐滿了人汗臭味和腳臭味齊飛的教室裡搖頭晃腦的朗誦,這有意境嗎?

    肯定沒有。

    這是敷衍。老師敷衍學生,學生也同樣在敷衍老師。

    他們也許會記下這首詩的作者是誰,寫在什麼樣的年代和特定的歷史環境下,他們也知道那丁香一樣的姑娘象徵著姑娘也象徵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可是,詩歌本身的藝術之美卻被忽略掉了。

    現在,方炎反其道而行。

    我不向你介紹作者,我也不要求你記下他生在哪一年死在什麼年,這首詩象徵著什麼表達了作者的什麼感情他連一個字都不會提起。

    我就是給你讀詩,就是讓你們知道這是怎樣的一首詩。

    我們拋開一切繁瑣複雜的東西,只是單純的賞詩。

    顯然,這樣做的效果是非常顯著的。

    所有學生都被這一幕給深深地感動著,他們記下了這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雨巷,他們記下了方炎和秦倚天的迎面走來又擦肩而過,記下了方炎回頭張望時眼神裡的落莫哀傷。

    這個世界上最憂傷的愛情,就是你對她一見鍾情,她一個轉身就杳無音訊。

    在公車上、機場裡、書店、旅遊景區、陌生的城市和街道----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你有沒有這種遺憾的感情?

    你修道五百年的虔誠,才換回一次擦肩而過的愛情。

    這樣的事情,是不是過於殘忍?

    有很多女學生哭了,她們完全沉寂在詩歌裡一次離別永不再見的愁緒裡難以自拔。

    她們青春活潑,也感情脆弱。她們渴望完美,對有情人終成眷屬還堅信不移。

    有人喊:“方老師,快追上她啊---問她的名字,要她的電話---”

    男生的心情也非常的壓抑,想表達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麼簡單的故事,又不是生死離別,怎麼就讓人----心裡酸澀不已呢?

    方炎站在原地,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學生們需要時間去記憶,去消化。

    他知道,一年二年三四年、五年六年十幾年,可能當他們白髮蒼蒼吃飯只能喝湯的時候,腦海裡仍然會有眼前這一幕的場景呈現。

    人生短暫,我們又能夠坐多少趟車出多少次門愛過多少個人經歷多少美好的風景?

    他們有什麼理由不把它記住呢?

    咯!

    咚!

    咚!

    -----

    高跟鞋敲擊石板的聲音再次響起,秦倚天撐著油紙傘再次回來。

    有女生驚喜的叫道:“丁香姑娘回來了。”

    “------”

    中毒太深,只因癡迷太甚。

    因為方炎獨特的教學方法,他們都喜歡上《雨巷》這個故事,就像你喜歡一個明星會想瞭解她的身高三圍吃什麼樣的食物穿什麼顏色的底褲一樣,不用方炎提醒,他們也會去在搜索有關作者和這首詩歌的相關資訊。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更加清晰深刻的體會這篇文章的精華。

    這就是主動學和被動學的區別所在。這也是普通老師和終極老師的區別所在。

    一個偉大的人,他一定穿特步不走尋常路。

    秦倚天走到方炎面前,眼神明亮的盯著他,說道:“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大家都是同班同學,說什麼欠不欠的。”方炎笑呵呵地擺手。“太見外了。”

    “我要做的是女主,不是和這身旗袍一樣-----”秦倚天笑。“只是一件道具。”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明目張膽的對良家老師表白,實在是太過份了。

    方炎都被秦倚天給氣樂了。

    “這怎麼就是道具呢?”方炎解釋著說道。“我們這是表演。我是詩人,你是丁香姑娘-----如果你是道具的話,那我不也成了道具?”

    “我是秦倚天。”

    “我知道。你只是暫時是丁香姑娘。你扮演的人物角色是丁香姑娘。就跟你以前排演話劇《羅蜜歐和茱麗葉》你扮演茱麗葉一樣-----我們是因為愛好和興趣才做這件事情,是嗎?”

    “不是。”秦倚天說道。

    “-------”方炎覺得這丫頭還真是不好溝通。看來他得向學校提一個建議,從中學開始就要向學生傳授人際交往知識。

    “排演話劇《羅蜜歐和茱麗葉》是因為我喜歡這個故事。”秦倚天一臉認真的說道。“穿旗袍扮丁香姑娘是因為我喜歡你。”

    “我不信。”

    “要怎麼證明呢?”

    “你再扮四十次丁香姑娘,和九班每一個學生擦肩而過一次。”方炎死不要臉的提出一個厚顏無恥的要求。說完之後,他自己都被羞愧的低不下頭去。

    因為低頭就能夠看到秦倚天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

    “好。”秦倚天竟然點頭答應了。“我答應你,不是因為我笨。只是因為我確實喜歡為你做一些事情。”

    “要不二十次吧?”方炎良心發現,主動減少了數量。

    “不,四十次。”秦倚天堅持說道。“你想讓我做道具,我想讓你把我記住。”

    --------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

    咯!

    咯!

    咯!

    撐著油紙傘的秦倚天緩緩走來,那畫面美的讓人心醉。

    男生的瞳孔脹大,臉頰肌肉顫動,雙手鬆開又握緊。

    他的嘴巴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葉細陽,你快朗誦啊----”有人催促著說道。

    葉細陽的臉色憋得通紅,哭喪著臉說道:“老師,我忘詞了。”

    方炎笑,心想,看來自己也犯了錯誤,找來的這個丁香姑娘太過漂亮,影響了學生的發揮。下次一定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

    “下一位。”方炎說道。因為時間有限,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他希望每個人都能夠把握好,但是,如果當真有人沒能把握好,方炎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好。

    葉細陽把手裡撐的油紙傘交給下一位學生,而秦倚天則再次撐著油紙傘從巷子的另外一個口子風情款款的走了出來。

    她靜默地走近

    走近,雙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

    “下一位。”方炎喊道。

    一號開始,四十號結束。秦倚天是九班的第四十一號。

    她穿著高跟鞋,撐著油紙傘,在詩人的朗誦中,一遍又一遍的從巷子的這頭走到那頭,又從巷子的那頭走到這一頭。

    她清新如詩,又美麗如畫。

    別人每朗誦一首詩,她就撐傘走一次。沒有休息,沒有停頓。仿佛不知疲倦。

    她的表情一如即往的平靜,她的動作一如即往的高雅,她盤在頭頂的長髮一絲不亂,第一次走是什麼模樣,現在仍然是什麼模樣-----詩中的丁香姑娘只和詩人擦肩一次,秦倚天卻已經走了三十七次。

    方炎好幾次都忍不住出聲喊停,讓秦倚天坐下來休息休息。

    但是秦倚天拒絕了,如果想要在課時時間內讓所有的學生都有機會朗誦一次,他們必須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

    而且,學生們也確實都希望有這樣一個朗誦的機會。他們蠢蠢欲動,就像在雀河裡撐船讀詩一樣----這是他們所期待的學習方式。

    在雨的衰曲裡

    消了她的顏色

    散了她的芬芳

    -------

    “下一位。”方炎喊道。秦倚天走過第三十八次。

    我身旁飄過這女郎

    她靜默地遠了、遠了

    ------

    “下一位。”方炎喊道。秦倚天走過第三十九次。

    ------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四十號,這是班裡最後一位。除了秦倚天自己。

    秦倚天停了下來,撐傘站在屋簷下雨巷裡。

    亭亭玉立,比詩中的丁香姑娘更美。

    方炎被秦倚天感動了,所有同學都被秦倚天感動了。

    秦倚天!

    秦倚天!

    秦倚天!

    ------

    他們高聲喊叫著秦倚天的名字,熱情的聲音打破了雨巷的寧靜。

    涼風蕭瑟,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像是窩了一團火。

    “秦倚天,謝謝你。”一個女孩子跑過來說道。“太謝謝你了。”

    “倚天學姐,你太棒了----”

    “女神,你是我們的女神-----”

    ------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放學時間到了。大家回家吧。”

    嗷----

    貪玩的學生們叫喊著跑開,更多的學生跑過來和方炎秦倚天打了聲招呼才離開。

    人影漸遠,人聲消失,巷子裡就只剩方炎和秦倚天兩個人。

    “他們都走了嗎?”秦倚天問道。

    “走了。”方炎說道。

    秦倚天的膝蓋一軟,身體就要跌倒在地上。

    她實在撐不下去了。

    方炎眼疾手快,身體前傾,雙手一探,就把秦倚天即將倒在地上的身體給撈起抱在懷裡。

    溫香軟玉,呼氣如蘭。

    看著秦倚天近在咫尺的臉,方炎覺得這真是對自己的考驗。

    可是,她是自己的學生----

    方炎趕緊轉移了視線。

    秦倚天笑,說道:“我說過----我不做道具,我是女主。”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0 01:13 AM

第五十九章、一件白色襯衣!

    奶茶店裡,方炎脫下了秦倚天腳上的高跟鞋。

    白如初雪嫩如新藕的小腳呈現在眼前,如果不是小腳趾側面的紅腫以及腳後跟磨擦破皮,幾乎不見有任何瑕疵。

    方炎愧疚地說道:“痛嗎?”

    “痛。”

    “怎麼不早點說?”

    “我說過了啊。”秦倚天說道。

    “什麼時候說過了?”方炎問。他中途好幾次要秦倚天休息,但是秦倚天仍然堅持走完四十次。

    “我說我不要做道具,我只要你把我記住。”秦倚天指了指自己的腳,說道:“這樣有沒有給我加分?”

    “沒有。”方炎故作惱怒的說道。

    秦倚天笑,說道:“還是加分了。不然的話,你早就走了。”

    “------”

    方炎把高跟鞋放在椅子腿邊,說道:“當時就說讓你穿上絲襪,你非不聽。不然的話,怎麼會把腳磨成這樣?”

    秦倚天撇嘴,說道:“穿上你要求的那種土黃色絲襪,還是詩中的丁香姑娘?”

    “我也說可以穿黑色的。”

    “那還是一大媽。”秦倚天說道。“穿旗袍的時候,我是絕對不可能穿絲襪。這是女人的穿衣原則,不可以違背。”

    “那你就受苦吧。”方炎說道。“你坐著等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藥水擦一擦。千萬不能讓傷口發炎了。”

    秦倚天抿著嘴笑,說道:“快去快回。可不能逃跑哦。”

    “我是那種人嗎?”方炎生氣。

    方炎在藥店裡買了藥水和棉布,當他回到奶茶店裡,發現秦倚天被一群身穿校服的學生給圍攏住了。

    “倚天學姐,朱雀高中好玩嗎?以後我也想考朱雀----”

    “倚天學姐,你是住在這邊嗎?你的家也在這邊?那我們可是鄰居哦。”

    “倚天學姐,我請你喝奶茶-----”

    ------

    秦倚天微笑應答,雙手快速的在書寫著什麼。

    方炎走近才發現,原來她是在給這些小粉絲簽名。這個女孩子走到哪兒都是被眾星拱月,不是明星卻總能享受大明星的待遇。

    秦倚天把最後一份簽完,把筆和那些簽名本遞給面前的一個道:“好了,我的朋友來了。”

    小女生們看到站在週邊的方炎,立即笑嘻嘻地問道:“倚天學姐,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我是秦倚天的老師。”方炎趕緊解釋。他才不想讓這些學生誤會呢。

    “哇-----”女生們滿臉的羨慕。“倚天學姐泡上了老師,好厲害哦----”

    “-------”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方炎相當的無語。

    秦倚天擺了擺手,說道:“再見。”

    “倚天學姐,再見。”女生們對著秦倚天擺手,然後捧著奶茶笑呵呵地離開。離開的時候,還不時地朝著方炎和秦倚天這邊張望。

    “她們是一中的?”方炎問。

    “七中的。”秦倚天說道。

    “還真是聲名遠揚啊。”方炎說道。黃浩然之前說秦倚天在初中時期就聲名赫赫,是無數人心目中的偶像,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方炎打開藥水瓶蓋,蹲在地上仔細地幫秦倚天腳上紅腫和破皮的地方塗抹藥水。

    “嘶----”秦倚天腳往後縮。她從來都沒有受傷過,她怕痛。

    方炎抬頭看了秦倚天一眼,調侃著說道:“秦倚天也有害怕的東西?”

    “方炎就沒有嗎?”

    “我有。”

    “你怕什麼?”

    “葉溫柔。”

    秦倚天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說道:“聽起來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哦。方炎,我需要把她當作我的競爭對手嗎?”

    “--------”

    --------

    --------

    送走了秦倚天,方炎站在路口悵然若失。

    這裡是車皮路口,方炎之前租住李嫂房子的地方。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路口,熟悉的包子店以及正在賣包子的黑姑娘----方炎在這一片散步時無意間發現了那條古巷,所以在他從天氣預報上面看到今天有雨時,立即囑咐學生們上課時帶上雨衣。

    秦倚天想讓他陪著去逛街,他也恰好想起來自己需要一個丁香姑娘。於是,兩人一拍即合。他陪著秦倚天逛街,秦倚天在明知道他送自己旗袍是另有所圖時也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方炎不笨,秦倚天更是聰明。

    她不僅僅答應做方炎的模特,還願意給全班四十名同學做模特。既然她想要方炎欠她一個人情,那就把這個人情做的更大一些吧。

    “這丫頭。”方炎苦笑。他想過以自己的英俊瀟灑淵博知識一定會受到女孩子的喜歡和青睞。但是,他並沒想過和自己的學生發展成為男女朋友關係。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方炎在心裡想道。當然,一個心智成熟的孩子。

    方炎又想起另外一個女孩子,想起自己提包離開時哭喊著一遍又一遍地說都是我的錯的那個女孩子----

    “希望她一切都好。”方炎在心裡想道。

    “方老師-----”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方炎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公車月臺,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蔣欽正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

    方炎苦笑,正想著曹操呢,曹操就到了。這曹操是搞田徑的嗎?跑得還真快。

    蔣欽快速的朝著方炎沖了過來,肩上的包包也左右搖晃,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要掉下來一般。

    “方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蔣欽在方炎面前站定,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芽,眼眶裡面盛滿了笑意。

    “我帶學生來這邊上課----”方炎說道。

    “上課?”蔣欽眼神迷惑。不過很快就把這個問題給踢到一邊,說道:“那你站在這裡是在等我嗎?”

    “也不是----”

    “你到我家裡吃飯好不好?我讓我媽媽給你做好吃的?”蔣欽說著,伸手就要來拉方炎的手臂。

    “蔣欽。”方炎站在原地不動,無論蔣欽怎麼用力,都沒辦法拉動分毫。

    方炎心痛地看著女孩子因為用力過猛而憋得通紅的道:“今天不方便。”

    “什麼時候方便?”蔣欽抓著方炎的手臂不肯鬆手,仰起小臉看著方炎。“你說什麼時候方便?”

    “蔣欽-----“方炎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現在的狀況。大人有大人的考慮和顧忌,只是有些話沒辦法給孩子講的過於清楚。

    蔣欽的眼眶紅了,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方炎的臉,說道:“我媽擔心我會喜歡你,對不對?”

    “你不要想這麼多----”方炎勸道。

    “是你們想的太多。”蔣欽憤怒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喜歡你?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早戀?我什麼時候----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喜歡和你講話,我就是喜歡聽你給我講文章之心的故事。我把你當做老師,當做朋友----為什麼你們要想那麼多?為什麼你們的思想那麼複雜?”

    “------”方炎啞口無言。

    是啊。蔣欽雖然古靈精怪,但她是一個極其懂得矜持的女孩子。她青春活潑,漂亮時尚,但是,她也同樣的嚴於律已,絕對不是那種跑到社會上廝混的壞女孩兒。

    兩人接觸的過程中,她雖然說話沒大沒小,但她內心裡是尊重自己的。方炎能夠感覺的到。

    兩人親密又恪守規矩。只是這樣的話他沒辦法解釋給別人去相信。

    可是,因為那次跳舞事件,導致蔣欽父母起了疑心,方炎也就沒辦法再在蔣家租住下去。

    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大人也有大人的憂慮。

    即使方炎是一名老師,他也沒辦法解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樁棘手問題。

    “你媽也是為了你好。”方炎輕聲說道。

    “是。我媽是為了我好,你也是為了我好。”蔣欽的聲音更加大了,在這一刻,小姑娘的情緒徹底的爆發。“可是我一點都不好。”

    “-------”

    看到方炎無奈苦笑的表情,蔣欽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她鬆開抓住方炎胳膊的小手,看著方炎問道:“你再也不會回去了,是嗎?”

    “是。”方炎點頭。“學校給我分了一間房子----”

    “你再也不會去我家吃飯了,是嗎?”

    “應該---不會有什麼機會吧。”

    “那你再也不接我的電話?再也不和我聯繫?”

    “蔣欽。”方炎正色看著蔣欽梨花帶雨的道:“你還是個學生,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學習。不要想其它的事情。好不好?”

    蔣欽知道自己無力更改什麼。正如方炎所說的那樣,她還是個學生,她還過於年輕。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抹了一把眼淚,把肩膀上的書包摘了下來。

    打開拉鍊,從裡面掏出一個灰色的盒子。

    “這是送給你的。”蔣欽捧著盒子遞了過去。

    “什麼?”方炎問道。

    “一件白色襯衣。”蔣欽紅著眼眶說道。“我喜歡穿白襯衣的男生,我喜歡你穿白襯衣的樣子----你穿起來一定比誰都要神氣。”

    那時候愛上一個人不是因為你有車有房,而是那天下午陽光很好,你穿了一件白色襯衣。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2 01:16 AM

第六十章、有種感情無可替代!

  曖色調的柔和燈光,牛排的香味四溢。再點綴兩塊西蘭花和小份的水果沙拉,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心生食慾。

  杯中的紅酒是斯圖爾地區的伯爵佳釀,伯爵紅酒在外界沒有什麼名氣,可能很多人都沒有聽說過,用搜索引擎軟件也沒辦法搜索到任何相關的信息。

  那是因為伯爵紅酒並不對外銷售,江家買下這個位於法國最好紅酒產地的酒莊後,所產紅酒一部份由自己飲用,另外一大部份則用來饋送給親友以及商業夥伴。

  酒美菜香,竊竊私語,晚餐的氣氛相當的融洽。

  一個黑裙貴婦優雅的切動著面前盤子裡的牛排,卻並不放進嘴裡咀嚼,看著坐在對面的陸朝歌問道:「朝歌,在學校還習慣吧?」

  「很好。」陸朝歌停下手裡的叉子,輕聲答道。

  「前些日子聽逐流說有人欺負你。那些人怎麼就那麼可恨呢?讓逐流去跟你們學校打聲招呼?還是直接讓你江叔叔出面去找教育局長?」貴婦看起來對陸朝歌很是關心,提起她的事情就是一幅大包大攬的架勢。

  「不用了。」陸朝歌說道。她用白布擦拭著嘴角,不加隱瞞的說道:「是有一些小爭執,這是任何工作都避免不了的。我能處理好。」

  「那也不行。我們朝歌那麼優秀,他們憑什麼欺負你啊?」貴婦很是不滿意的說道。

  「媽。」江逐流放下手裡的刀子,笑著說道:「既然你都說了朝歌那麼優秀,你怎麼還不放心她呢?放心,別人欺負不了她。」

  「你就知道替她說話。」貴婦很是幽怨的掃了江逐流一眼,說道:「好在朝歌還不是你媳婦。要是等到以後你們結婚了,這家裡哪裡還有我說話的地方啊?」

  陸朝歌沉默不語,低頭去切割盤子裡的西紅柿。

  江逐流將陸朝歌的反應收在眼底,溫和的笑著,說道:「媽,你還不相信我和朝歌的為人嗎?我們是那種不懂得孝順老人的人嗎?」

  「不是。當然不是了。」貴婦漂亮的臉蛋陰轉多雲。她笑呵呵地看著兒子和陸朝歌,說道:「朝歌,逐流,你們倆到底準備拖到什麼時候辦婚事啊?年紀也不小了,是應該結婚了吧?以前你們說要忙事業,我應了你們。現在逐流的事業風生水起,朝歌也成了學校副校長----事業算是成功了吧?你們還有什麼藉口敷衍?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媽----」江逐流勸慰著說道:「這些事情,我們會全盤考慮的。」

  「什麼全盤考慮?等到你們全盤考慮好了,我都已經要嚥氣了。不如就聽我的,今年元旦咱們先把婚事給定下來,明年找個吉利的日子把喜事給辦了-----我已經去算過了,逐流的命格是海底金,朝歌的是水命,你們倆在一起合適著呢。朝歌還能旺夫----」

  陸朝歌放下刀叉,說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說完,她起身離開餐廳朝著樓上走了過去。

  江逐流也放下餐具,眼皮微微瞼了下來。

  江龍潭眼神犀利地瞪著妻子,說道:「食不言寢不語,你不懂嗎?」

  「自己家人吃飯還要講這些破規矩啊?大家開開心心地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多好----」

  「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做主。」江龍潭丟下一句話,也離開餐桌走了出去。

  「哎,老江-----」貴婦出聲喊道。看到丈夫不加理會,生氣的對兒子說道:「你看看你爸,到底你是他親生兒子還是陸朝歌是他的親女兒啊?怎麼你們父子倆全都說話朝外面拐呢?還讓不讓我在這屋裡住下去了?」

  「媽,爸的性格也又不是不知道----」江逐流走到母親身邊坐下來,握著她的手勸解著說道:「小時候他就更疼朝歌一些,我都習慣了。」

  「他對朝歌好,難道我就不是為朝歌好?我就是因為對她太好,所以才想著讓她成為咱們江家的媳婦-----」貴婦人抓著江逐流的手,說道:「我兒子這麼優秀,想進我們家門的女孩子多著呢?」

  「媽,有你這麼自賣自誇的嗎?」江逐流笑。「我是你兒子,你當然覺得我處處都好了。」

  「不僅僅是我覺得你好,整個江城都覺得你好。」貴婦人得意說道:「不然花城四秀為什麼只選你和梅映雪、蘭山谷和柳樹呢?你們四人哪一個不是樣貌才華在咱們花城最頂尖的?他們為什麼不排李禿子張胖子王二麻子上去?」

  「那是無聊人士把我們四個湊在一起搞的什麼排名,你不知道因為這個排名我們得罪了多少人受到多少人的譏諷嘲笑-----再說,花城四秀算什麼?那不是還有華夏七痴嗎?」

  「切,那些人都是瘋瘋顛顛的----四秀就夠了。想那麼多干什麼?我說兒子,你到底什麼時候和陸朝歌結婚啊?你看陸朝歌的屁股那麼大,一看不是生兒子的相----這方面我有經驗。」

  「------」

  ------

  在江家豪宅裡面,陸朝歌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

  自從父母逝世後,陸朝歌就搬了進來。

  江家待她不薄,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看待。

  特別是江龍潭,對待自己比親兒子江逐流還要細心體貼一些。江母任靜雖然話多嘮叨了一些,對自己也是很寬容照顧的。

  江逐流對自己也不錯。

  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所有人對自己的好,讓陸朝歌總有一種全身都被黏膜包裹呼吸艱難喘不過氣的感覺。

  沉甸甸的,壓得她難受。

  她低頭看了看胸口,除了飽滿的胸部,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衣物-----可能是胸部又長大了一些吧。走到哪裡就得帶到哪裡,真是惱人。

  她從脖子裡掏出那塊隨身攜帶的玉觀音,輕輕地握在手心,一絲絲清涼感傳遞而來,她焦躁不寧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

  這是很小的時候母親戴在她脖子上的,也是她最珍貴的飾品。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很多生活細節都已經忘記。但是,當她握住這枚碧綠玉觀音時,和父母相處的一些生活上的片段便會自然的湧入腦海。

  它就像是記憶的閘門,打開,記憶的潮水便洶湧而出。關上,便水退渠干,什麼東西也想不起來。

  咚咚----

  輕輕的叩門聲音響起。

  陸朝歌走過去打開房間門,江龍潭一臉慈愛地站在門口,笑著說道:「沒吃飽吧?要不要讓廚房再給你送一碗湯過來?」

  「叔叔,不用了。我吃飽了。」陸朝歌拒絕。「進來坐吧。」

  江龍潭抬腳進屋,走到陽台的小桌椅邊坐下,說道:「朝歌給我泡杯咖啡。咱們家啊,就你泡的咖啡最好喝。你阿姨和逐流都不如你。」

  陸朝歌並沒有因為這稱讚而竊喜,走到櫃子前取了咖啡,然後仔細浸泡起來。

  不是現磨的咖啡豆,但是只要認真浸泡,也會有非常不凡的口感。

  陸朝歌端了杯咖啡放在江龍潭的面前,然後拉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

  江龍潭捧著咖啡抿了一口,任由那股子苦澀香氣在口腔裡迴蕩衝擊,這才看向陸朝歌笑著說道:「這麼多年了,你任姨的性子你也瞭解,她喜歡你,所以總急著想讓我們兩家親上加親-----她沒有惡意。」

  「我明白。」陸朝歌淡然說道。

  「當然,這種事情說多了也著實讓人心煩。我會好好地和她談一談,讓她不要再在這件事情上面給你製造壓力。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自己解決,我們這些老人家在裡面摻和什麼?」

  陸朝歌心裡感激,臉上卻平靜如鏡,說道:「叔叔還是不要說了,不要讓你在中間為難。」

  「我有什麼好為難的?」江龍潭放下咖啡杯,認真地說道:「我是給她講理。難道她還要和我吵架不成?再說,翻來覆去的談論這個問題,有仗勢欺人挾恩圖報嫌疑。」

  江龍潭憐惜的看向陸朝歌,說道:「你六歲時來到我們江家,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親生女兒看待。不管你願不願意成為江逐流的媳婦,你都是我們江家的一份子-----沒有人會把你當做外人。」

  「在這件事情上面,你不要有任何壓力。你喜歡江逐流,那就和他在一起。你不喜歡江逐流,那就把他踢到一邊去。我相信朝歌的眼光,也相信你能夠找到自己喜歡的如意郎君----這件事情完全由你作主,誰也不許干涉。」

  「謝謝。」陸朝歌表情終於動容,再次道謝。

  「有什麼好謝的?」江逐流擺手說道。「父母之間,用不著這個謝字。你啊,總是把自己當做外人。這樣不好。」

  陸朝歌笑笑,沒有接話。

  無論江家人對她多麼好,她仍然有一種深入骨髓裡的孤獨感。

  有一種感情無可替代,比愛情平和,比友情持久,比親情動人。

  人在他鄉,日日期盼。

  人歸故里,彼此厭煩。

  這種感情,叫做父親母親!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2 01:17 AM

第六十一章、人人都恨方火火!

  江逐流上樓,看到陸朝歌的房間門開著,裡面傳來父親說話的聲音。

  他沒有進去,而是來到自己居住的三樓書房。

  拿起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看到上面有好幾通未接電話。不過,這些人當中並沒有值得他打回去的號碼。在電話本裡面一陣翻找,撥打了一個他想要的人物。

  很快的,電話那頭就被人接通,未語先笑,說道:「江大少,怎麼有時間給我這大老粗打電話?」

  「今天天氣不錯,準備約杜老闆出去打兩桿。不知道杜老闆有沒有時間?」

  「那可真不湊巧了。今天我一個老兄弟娶兒媳婦,我得過去給他壓壓場子----這婚期是沒辦法改了,要不---江大少,咱們再緩兩天?」

  「那就緩兩天吧。」江逐流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杜老闆,我請你辦的那件小事怎麼停下來了?」

  「小事?什麼小事?」杜青問道。

  「方炎。一個高中語文老師----」江逐流心裡暗罵,這隻老狐狸,等你有朝一日求到我手上,看我怎麼折騰你。

  「哎喲,我的江大少啊。你不提這茬還好,你一提我就得給你訴訴苦水。你不是交代我辦那件事情嗎?我也沒有多想,隨手就交給了我手下可靠的兄弟。可是你猜怎麼著?」

  江逐流沉默不答。他討厭這種故意釣人胃口的說話方式。要是杜青是自己的下屬,他早就舉著球杆砸過去了。

  「他們找上門來了。」杜青也明白江逐流的性子,沒有餓他太長時間,自個兒就說出了答案:「他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一位我惹不得的大人物。」

  江逐流笑,說道:「杜老闆這話說的就太謙虛了。在這花城,還有什麼人物是杜老闆惹不得的?」

  「哎喲,我的江大少,你這話是把我往火爐上面烤啊。我小家小戶的,這花城我得罪不起的人物多著呢。你江大少我可就招惹不起啊----那小子帶著陸睜找上門來了。陸老頭把我一頓狠罵,我又是賠禮又是道歉,還搭上了我的二兩老樹大紅袍。你說說,這都搞得是什麼事啊?」

  「陸睜?」江逐流在思索著這個名字背後代表的背景。

  「學界丞相。前首相親自評價的。」杜青提醒道。

  杜青這麼一說,江逐流就有了印象。

  那個老頭子確實是一個異類,沒權沒勢,最高級別就是一個學校的校長。可是,他投身廣南教育數十年,桃李滿天下。

  如果細算下來,江逐流也是他的學生。

  當然,有些學生願意認他那個老師,也有學生不願意認那個老師。

  江逐流顯然就屬於不願意認的那一類人。

  「陸睜和那小子什麼關係?」

  「陸睜是那小子的外公。」

  「這麼說來,杜老闆是沒辦法把他趕出花城了?」

  「江大少,陸老頭找上門來了,我怎麼著也得給他一個面子。陸老頭那樣的人,他要是認定一件事情,別人還真是爭不過他----江大少,不就是一個高中老師嗎?他能翻出什麼浪花來?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

  「你說人的心理也真是奇怪。」江逐流笑呵呵地說道:「要說以前吧,我還真沒把那小子當個什麼事。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想來個眼不見為淨。既然這小子那麼能蹦達,我還真想和他掰掰腕子。這一次,他還非走不可了。」

  「哈哈哈,還是江大少有魄力。難怪別人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呢。我老杜不服老是不行了。」

  「杜老闆,有機會一起約著打球。」江逐流說道。

  「一定一定。」

  掛斷電話,江逐流站在窗口陷入了深思。

  「方炎。」他的嘴裡唸叨著這兩個字。

  --------

  --------

  方炎老師現在很煩惱。

  自從他的『雀橋版《再別康橋》』和『雨巷裡面學《雨巷》』二炮而紅後,引起了整個學校的討論。學生們喜歡這種新穎有趣的教學方式,家長們認為這是新時代的素質教育模板。

  學了這兩首詩歌後,九班學生對詩歌的興趣空前高漲起來。最新一期的《朱雀校刊》上面刊登了三首詩歌,其中有兩篇是九班學生所作。一首是秦倚天的作品,另外一篇是黃浩然的作品。散文和小故事版塊也有好幾篇九班學生的作品上報。

  不少學生家長找上門來,希望把自己的孩子從其它班級調到九班來。

  以前大家都是拼了命的想辦法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一班、二班、三班這三個尖子班。現在,因為方炎這個語文老師的存在,甚至有些一班二班三班的學生都想轉到九班來。

  方炎不是九班的班主任,按道理講他沒權利決定一個學生的去留。但是,有些學生家長心急亂投醫,認為方炎也是學校的老師,一定可以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這樣的要求,方炎一般都是直接拒絕。他自己的工作都不穩定,哪有能力去給別的孩子調班?

  因為方炎帶來的這股『跳班熱』,導致他成了全校老師的公敵。

  「那小子不是能折騰嗎?我倒是要看看摸底考試的時候他的學生能考多少分-----」

  「學生要腳踏實地,總搞那些花哨的東西幹什麼?害人害已----」

  「又是游雀河又是逛雨巷,出了問題算誰的?」

  ------

  老師們心裡不服氣啊。憑什麼我們幹了這麼多年,我們在業界這麼資深,你一個小年輕折騰幾下子就勾引我們的學生動了凡心?

  一班二班三班這三個尖子班的班主任和代課老師更是對方炎成見極深,覺得他搶了他們的風頭。

  要知道,所謂的尖子班那就是為最好的學生配備最好的老師。這三個班級完全是按成績高低來錄取學生,任何人都不許壞了規矩。

  這一條是老校長陸睜當年任校長時定下來的,要是不這樣做的話,校長的兒子副校長的兒子市長的女兒副市長的侄女這麼些達官貴人每人塞一個親戚朋友的子女進來,這尖子班還能起到模範帶頭作用嗎?

  這也是鄭天成校董的兒子鄭國棟以及教導主任李明強的兒子李陽九班班主任陳大海的兒子陳濤三人沒能進入小字班只能分配到九班的原因。

  外班的老師恨方炎也就算了,畢竟,大家有著直接的競爭關係。問題是,就連九班的班主任蔣大海也恨方炎恨得牙癢癢。

  蔣大海屢次在方炎面前吃蹩,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最要命的是,他擔任班主任那麼長時間,那些學生都沒想著轉到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上面來。現在方炎才來了一個月的時間,那些學生就爭先來投,誰優誰劣,不是一目瞭然嗎?

  所以,蔣大海的心裡憋著一股子火氣,一幅隨時都有可能要爆發出來的架勢。

  方炎對他攻擊性十足的態度視而不見,上課下課放學吃飯,完全不把他看在眼裡。

  這更讓蔣大海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方炎正站在講台上面講課的時候,一個男生站在了教室門口。

  「報告。」男生出聲喊道,聲音清朗。

  方炎轉身,被男生帥氣的模樣給恍了一下。這傢伙不是年輕版的古天樂嗎?

  古天樂和李若彤演《神鵰俠侶》的時候,還是一個奶油小生。後來走『自黑』路線,才成就了他香港最有影響力的三大黑人明星之一的地位。

  「哇,是唐城。」有女生驚呼。

  「唐唐----他怎麼到我們班了?不是一班的嗎?」

  「這傢伙來幹什麼?」

  -------

  方炎皺眉。看起來這傢伙很有名氣?

  「有什麼事嗎?」方炎問道。

  「我來報到。」唐城笑著說道。咧嘴微笑的時候,臉上立即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

  「好帥哦。」又有一群花痴女生在驚呼。

  「報到?」方炎看向唐城,說道:「你是九班的學生?」

  「從現在開始,是的。」唐城把手裡拿著的紙張遞了過去,說道:「這有張校長的簽字。」

  「又是張校長。」方炎腹誹不已。這個老傢伙把秦倚天塞過來,讓他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她給趁機拿下。現在又來一個唐城----他當九班是娛樂公司呢?帥哥美女一個勁兒的往自己這邊推薦。

  方炎接過紙張看了看,上面確實有張紹鋒的手寫信,還蓋有學校的印章,事情應該假不了。

  「你之前是哪個班的?」方炎問道。

  「一班。」唐城說道。

  「嗯?」方炎更加鬱悶了。又來一個一班的,你這不是在火上澆油嗎?

  「一班不是好好的嗎?你為什麼來九班?」方炎問道。

  「因為----秦倚天也來了啊。」唐城的視線向教室最後排的秦倚天看了過去,聲音熱烈的說道:「我怕她一個人在這邊寂寞。」

  哇-----

  又是一陣驚呼。

  不過,方炎這一次沒明白下面的那些學生在瞎叫喚什麼。

  人家來找秦倚天,關你們什麼事啊?

  再說,他說擔心秦倚天在九班寂寞,意思不就是說除了他唐城其它人都不配做秦倚天的朋友嗎?

  這小子的口氣還真是狂妄。

  「當然,我也很想認識在學校裡大名鼎鼎的方炎老師。」唐城主動向方炎伸出手掌,以成年人的禮儀和方炎相處,說道:「方老師,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方炎稍微猶豫,還是伸手和他握在一起。

  很快的,他就感覺到一股子大力傳了過來。

  「會家子?」方炎有些詫異地看著唐城。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4 12:32 AM

第六十二章、這孩子被感動壞了!

  會家子,就是我們常說的練家子。燕京土話指的就是習武之人。

  唐城的祖上曾經以走鏢為生,押著客人的重要貨物走南闖北,爬黑山過惡水,遇到三五強盜或者一些毛賊是常有的事情。這就要求鏢師身手高強,以一敵三或者敵五都不成問題。

  現在的唐家以物流起家,手底下有數百條貨船通過花城各大港口發往世界各地,是花城有名的海運大享。

  雖然唐家『走鏢』的方式發生了變化,但是,唐家人對武藝和力氣的追求卻從來都沒有停歇過。受到先輩的影響,唐城也對這一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而且,唐城在這方面還頗有天賦,算是唐家年輕一代當中的佼佼者。單打獨鬥,同齡人當中沒有人能夠勝得過他。就是父親那一輩能夠打贏他的人也在極少數。

  唐城樣貌英俊、氣質出眾,再加上在良好家庭背景的培養和熏陶下見多識廣多才多藝,是學校武道社的副社長,也是校園籃球隊的主力隊員。在這樣的年紀,唐城就是學校最耀眼的校園名星,也是無數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如果說秦倚天是朱雀中學當之無愧的校花女王,那麼,唐城就是朱雀中學無可爭鋒的校草高富帥。

  他們倆以最優異的成績考進朱雀中學一班,家世良好,外形登對,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倆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就連唐城自己都這麼認為,覺得秦倚天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女。

  在唐城的刻意努力下,他和秦倚天的關係確實要比別人更加親近一些。甚至從來都不和任何人一起吃飯的秦倚天還接受過他的邀請,參加過他的生日派對。

  在他沉溺現在展望兩人美好未來的時候,秦倚天突然間跳班了。

  這件事等於是給了他當頭一棍。

  無緣無故的,為什麼秦倚天要跳班?

  秦倚天要跳班,為什麼不和自己商量一下?提前打聲招呼也可以啊。

  唐城也是一個相當傲氣的男生,他沒有立即氣極敗壞的去找秦倚天質問,而是通過朋友們的明查暗訪得到了一個讓他鬱悶吐血的消息----秦倚天是為了喜歡九班的語文老師方炎才跳到九班的。據說第一天過去當著大家的面就向方炎發動了愛情攻勢。

  唐城見過方炎,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打聲招呼。因為在他看來,方炎這種人就是一個譁眾取寵的小丑。

  在等級森嚴的校園裡,一個既沒有過硬背景又沒有留學學歷的年輕人能夠做些什麼?要麼矮下身子沉入谷底,等到機會成熟或者資歷足夠獲得一次晉陞的機會。要麼就像方炎這樣走入另外一個極端-----唐城不欣賞後者。

  通過父親的疏通,唐城也如願以償地轉到了九班。

  想從別的班級跳到小班很難,但是想從小班轉到九班----這著實讓學校很多人難以理解,也是朱雀中學成立多年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特別是一班的班主任林玲,那個正處於更年期的老女人恨不得把方炎給撲倒在地從他身上撕咬幾塊肉下來。

  秦倚天走了,唐城也走了----現在的一班還是一班嗎?如果其它人也跟著跳,她這個班主任的臉還往哪兒擱啊?

  唐城知道秦倚天是心比天高的女孩子,他知道她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自己追隨而來,自己和方炎站在一起處處比他優秀----至少外形上看上去就佔了極大的優勢。多讓方炎出幾次丑丟幾次臉,這樣的男人她還會喜歡嗎?

  一定不會!

  所以,唐城就想借用自己的優勢先給方炎來一個下馬威。

  他要讓他痛得直不起腰,他要讓他趴在地上打滾-----

  「有點不對勁。」唐城在心裡想道。

  人在接觸外力襲擊的時候,身體會自然地做出防禦姿態。

  也就是說,當唐城大力的握緊方炎的手掌時,方炎也應該相應的出力避免自己受到傷害。

  可是,方炎卻沒有這麼做。

  如果說唐城的手是鐵的話,那麼,被他握在手裡的方炎的手就是一團棉花。

  無論他多麼的用力,方炎的手都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絲反抗之力。

  棉花沒辦法把鐵壓斷,鐵又能夠把棉花壓扁嗎?即使壓扁了,棉花也會再次的反彈回來恢復如初。

  方炎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笑著說道:「歡迎唐城同學來到九班,九班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除了鄭國棟、李陽和陳濤這三隻蒼蠅-----」

  噗----

  正在後排看熱鬧的三人集體中槍。

  當著全班學生的面被方炎當眾評價為『蒼蠅』,他們的臉色憋得通紅,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他們知道,如果方炎的這句話被人傳了出去,恐怕從今天開始,他們校園紈袴三人組就要改名成為『校園蒼蠅三人組』。

  蒼蠅三人組,還有比這更難聽的外號嗎?想想那種噁心的在你面前飛來飛去的小東西,恐怕讓人連飯都吃不進去了。

  陳濤正要站起來破口大罵,被鄭國棟給一把拉住。

  鄭國棟畢竟商人家庭出生,心機要比陳濤和李陽要深沉一些。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

  「其它同學都是很好的。他們就像是勤勞可愛的小蜜蜂,每天揮動著翅膀四處採取花粉,釀造花蜜,是我們最親密的好朋友。」

  大家都笑。

  如果方炎只是把他們形容成小蜜蜂,他們還不覺得會有什麼驚喜。但是,他先把鄭國棟三人說成是蒼蠅,然後再說其它人是蜜蜂----兩相一對比,喜劇效果就相當明顯了。

  不少人都朝著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看過去,臉帶戲謔。

  鄭國棟三人強硬的昂著腦袋,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卻是苦惱羞怒之極。

  唐城沒笑。

  他不僅僅沒笑,反而眼神裡出現了一抹急色。

  無論他如何用力,都不能給予方炎任何的傷害。

  鋼鐵仍然是鋼鐵,棉花也仍然是棉花。

  他感覺的到自己的手掌越來越硬,也越來越火熱。就是他的叔叔唐意,那個練習唐家拳幾十年到達人神境的武痴,在自己這樣和他比拚力氣時也會有一些異常。

  方炎沒有。

  就像自己根本就沒捏住他的手,或者說自己捏的並不是他的手。

  「指教是應該的。你是學生,我是老師,我有責任把我知道的知識傳授給你們-----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就像是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我很用心的去教,他們偏偏不願意去學。就好像我逼他們學習是要害他們性命似的----說句難聽點的話,他們學不學關我屁事?對不對?」

  「------」

  鄭國棟三人再次胸口中槍。

  唐城也不答話,他還在用勁兒。用勁兒的給方炎一個下馬威。

  可是,這傢伙怎麼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唐城,我看你本質不壞,可千萬不要和那三隻蒼蠅混在一起。他們現在在學校裡臭名遠颺,除了他們的同類蒼蠅,其它同學都不願意和他們混在一起-----你別讓他們把你給毀了。」

  李陽要哭了。

  老師,我也是你的學生好不好?你不要這麼欺負人好不好?

  你這麼當眾侮辱我,我----我爸知道會和你拚命的。

  方炎像是聽到了李陽的心聲似的,他一邊和唐城握手一邊轉身看向後排,說道:「我這麼說你們你們心裡一定很不服氣,現在當著大家的面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說出任何一個值得我和同學們尊重你們的理由,我立即當眾給你們道歉。並且收回我剛才所說的所有的話。」

  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面面相覷,認真的想了又想----一個都沒想著。

  方炎輕輕嘆息,說道:「我不要求你們尊重師長團結同學,我不要求你們有多高的個人素質和修養品德----你們就是厚著臉皮說你們在家裡孝順父母,我也願意假裝相信你們。這種事情我又沒辦法考證,對不對?」

  「可是你們連這個都不敢說,連句謊話都不敢說出來-----這算不算是你們全身唯一的優點?」

  「-------」

  「不敢說出來,並不是因為你們不願意說謊。而是因為你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種讓人尊重的品德-----對不對?」

  「-------」

  方炎轉身看向唐城,說道:「唐城同學,引以為戒啊。你們都是學生,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好好把學習提高上去,不要學鄭國棟他們三人總是在後面搞一些小動作害禍害老師和欺負同學。」

  方炎湊近唐城,小聲說道:「咱們父子倆說句私密話,就是你想打我一頓----你也得先學好技能再來動手,對不對?」

  唐城瞪大了眼睛。

  這傢伙什麼事情都明白?

  他雙腳後退想要鬆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沒辦法掙脫方炎的束縛。

  方炎剛才還似棉花的手掌突然間變成了滾燙的鋼鐵,一股子兇猛無匹的大力瘋狂的向他的手掌湧了過來。

  噗通!

  唐城膝蓋一軟,身體無力的跪倒在了方炎的面前。

  方炎趕緊彎腰去扶,責怪的說道:「怎麼這樣拜師呢?現在不流行這個----這孩子被感動壞了。」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4 12:33 AM

第六十三章、一箭穿心!

  因為方炎在訓斥鄭國棟、李陽、陳濤這三隻蒼蠅,所以大家的視線也一直都停留在這三個人身上。

  也有學生注意到方炎和唐城握手的時間太長了一些,卻也沒有往其它的方面去想。

  老師和學生握手的時間久一些,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沒看到他們不是一直在說話嗎?

  可是,說著說著唐城突然間就面對方炎跪倒地上,這就讓他們大吃一驚了。

  好端端地,怎麼就跪下來了呢?這都什麼年代了,前來拜師學藝還要磕頭下跪?

  難道真如方炎老師說的,唐城是被他的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誨給感動壞了?

  「唐城果然是個場面人啊。」男生們在心裡想道。聽說他出生武道世家,就是比一般人注意禮節一些。

  「下跪的姿勢都那麼帥氣,不愧是朱雀中學的校草。」女生們的心裡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雖然她們都清楚唐城喜歡的人是坐在教室最後排的秦倚天,但是,看一看也賞心悅目更有學習動力不是?

  可惜,此時的唐城是有苦說不出。

  他的右手還被方炎給握在手裡,剛才軟綿綿彷彿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夠把它捏的破爛變形的手掌變得剛硬灼熱,一股讓他難以抗拒的大力洶湧而來,壓得他身不能動嘴不能言,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封閉!

  這就是爺爺所說的『封閉』。遇到實力相差懸殊的對手,對方能夠完全將你封閉,讓你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

  雖然此時的身體狀態和爺爺描述的有些出入,但是,他知道方炎對自己使出來的就是『封閉』狀態。

  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睜睜睜看著方炎借用自己這個道具一個人在演獨角戲。

  方炎的身體微躬,一隻手握著唐城的手掌,另外一隻手扶著他的左手手臂,一幅很努力的想要把他拉起來的模樣,說道:「唐城同學,你的心意我能夠理解,不過確實用不著行此大禮-----既然你拿著校長的介紹信過來,我自然要收你這個學生。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只要你不要被鄭國棟那樣的學生帶壞了就行了----」

  「-------」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很想抱頭痛哭。

  方炎掃了一眼教室四周,說道:「最後一排還有一張桌子。你就去哪兒坐著吧。」

  方炎所說的位置就在秦倚天的旁邊,也只有那個地方還有一個空位。

  現在,班級裡面的空桌全部用完。如果再有學生轉過來,方炎就得讓他們自己去後勤處領桌子、椅子或者把自己之前所在班級裡面的桌椅給搬過來。

  不過,方炎心裡想著,他是不是向學校領導提一個建議,禁止小班學生轉向九班----轉來轉去的成什麼樣子?

  說話的時候,方炎也鬆開了和唐城握手的那隻手掌。

  手掌得到了解放,唐城的身體立即恢復了力氣。

  他有心一拳打過去和方炎拚個你死我活,屈辱啊,太侮辱人了。

  但是,他想了又想,終究沒有做出這個決定。

  正如方炎剛才附在他耳朵邊說的那樣,就是想動手把他揍一頓,你也得先學好技能不是?

  方炎今天的表現深不可測,在沒有把他吃透之前,他不能做出任何魯莽的舉動。

  如果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爆打方炎,那麼,很快的,他就成了方炎和所有同學眼裡的『第四隻蒼蠅』。

  畢竟,方炎的老師身份佔據著天然的優勢。如果他不給予足夠的尊重,那就是不尊師重教。這在古時候可是極大的罪名,足以把一個人的名譽和前程給毀滅。

  唐城想說句什麼話,喉嚨蠕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的雙腿仍然無力,他的那隻握手的手也在抖動個不停。

  他是個失敗者,失敗者向成功者叫囂,也只是更讓別人看不起而已。

  原本想來給方炎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卻被馬一腳踢倒在地。

  他的額頭大汗淋漓,表情沮喪的走向教室最後一排。

  他坐在秦倚天旁邊的位置,兩人中間只隔一條狹窄的過道。

  「你來做什麼?」秦倚天的手指間夾著一支鉛筆旋轉,動作流暢優美,旁邊的侯小龍非常喜歡秦倚天轉筆時的悠閒懶散姿態,又不好意思一直盯著猛看,只能時不時的偷瞄一眼,一幅做賊心虛的樣子。

  唐城被方炎連捎帶打還當眾跪下,氣俀萬分,鬥志全無,說道:「來陪你。」

  「我不用你陪。」秦倚天說道。「回去吧。一班更適合你。」

  「------」

  要是以前,秦倚天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唐城會無動於衷。因為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想什麼就說什麼,不會考慮你的感受,或者說,你的感受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唐城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說話方式。可是今天,在他剛剛被方炎打擊一番後,聽到秦倚天的話就格外的讓人難過。

  呆坐良久,唐城的心情才逐漸平復。

  他轉身看向秦倚天,說道:「你喜歡他?」

  「如果你說的他是指方炎的話----」秦倚天笑。「是的。」

  唐城的心往下沉。坐在秦倚天旁邊把他們的對話全部偷聽進去的侯小龍的心也往下沉。

  「不是這樣的。故事不是這樣的。」侯小龍在心裡嘶吼。

  他是一個小說愛好者,看過好多諸如《我的同桌是校花》、《美女校花愛上我》之類的故事。在那些故事當中,男主角一般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屌絲,可是,陰差陽錯機緣巧合之下,他們就和全學校最美的校花產生了糾葛甚至還成為同桌。

  一開始校花當然是各種看不上他們,但是,通過長時間的交往,他們的小宇宙開始爆發,他們的優點被無限的放大,校花愛他們愛的難以自拔,各種高富帥前來挑戰都被他們虐成渣渣----侯小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和校花戀愛的準備。

  可是,秦倚天怎麼喜歡上老師了呢?他可從來都沒有看過《老師愛上女校花》之類的故事啊。

  「你喜歡他什麼?」唐城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沉聲問道。

  秦倚天想了想,說道:「沒發現有什麼不喜歡的。」

  「-----」唐城知道,秦倚天很少給一個男生這麼高的評價。

  沒什麼不喜歡的?那就是說全都喜歡?

  「你應該知道-----」唐城想笑,想以輕鬆調侃的口氣來說出這句話。這樣的話,即使秦倚天生氣,自己也可以說這只是一句笑話。可是,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嚴肅。「學校禁止師生戀。」

  嗖!

  筆尖劃出一個驚險的弧度,然後在秦倚天的兩根手指間停了下來。

  她歪著腦袋打量了唐城一番,說道:「這算是什麼問題嗎?」

  「不算嗎?九班前一任語文老師因為和學生有曖昧關係,已經被學校開除。方炎----他敢嗎?」

  「如果他能讓我愛上他,我就立即退學出去等著他。如果他因為和我戀愛就被學校開除的話,那就由我去賺錢養家。」秦倚天撇嘴說道。唐城嘴裡的阻礙對她來說完全不是個事。

  「秦倚天-----」唐城心裡的火氣真是壓也壓不住了。

  就好像是經歷了最深愛的人的背叛,雖然兩人從來都沒有過諾言。

  可是,她應該是自己的啊。大家都這麼看。

  秦倚天擺了擺手,說道:「唐城,我不會愛上你。這一點,我早就知道。我也向你說過。」

  「為什麼?」唐城握緊了拳頭。

  「幼稚。」秦倚天說道。

  「你說我幼稚?我可以改。我還年輕,我一定可以變得成熟----」唐城急迫的說道。他願意嘗試,他還想挽留。

  校花校草,那就應該攜手到老。怎麼能說散就散呢?對得起這個稱呼對得起廣大學生的期待嗎?

  「我是說你問的這個問題幼稚。」秦倚天說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為什麼,只有我願意。」

  「------」

  秦倚天看向唐城,再次勸道:「唐城,回去吧。我們還會是朋友。」

  「我絕不回去。」唐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我要和他競爭----我一定要把他打敗。我要讓你知道,我是比他更優秀的男人。我才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他不行。他什麼都給不了你,他什麼都幫不了你-----」

  「唐城。秦倚天。」方炎站在講台上面呵斥。這兩個人唧唧碴碴說個不停,他已經瞄上他們很長時間了。「上課時間不許說話。」

  「-------」唐城有種一箭穿心的感覺。

  自己正在表白呢,麻煩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別人好不好?很沒有禮貌的。

  秦倚天咯咯嬌笑,說道:「他可以在上課時間禁止你講話,你能在上課時間不許他講話嗎?」

  「--------」

  「你看,他還是比你更優秀吧?」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4 12:52 AM

第六十四章、書生講意氣,文人有風骨!

    茶民公社。

    房子好久沒有裝修看起來有些腐朽陳舊,三兩張破舊桌椅隨意擺放不具備任何美感。

    冷僻、乾淨,大概這是這間茶館為數不多的優點。

    茶館裡沒有其它客人,除了剛剛走進來的方炎就只有一個正躺在籐椅上面打瞌睡的茶館夥計。

    方炎故意加重了腳步,想要把茶館夥計給吵醒。沒想到夥計睡得香沉,也不知道是否聽到腳步聲音,只是翻了個身繼續昏睡下去。

    方炎無奈,只得出聲喊道:“夥計,來壺龍井茶。”

    夥計終於驚醒,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髮微卷,臉色蒼白。抹了把嘴角的水漬,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看著方炎問道:“要什麼?”

    “來壺龍井茶。”方炎再次說道。

    “沒有。”夥計說道。

    “那你們這兒有什麼茶?”方炎問。

    “毛尖茶要不要?只有毛尖茶。自己家種的,手工炒出來。不加香料茶精。”中年夥計開始給自己的產品打廣告。

    方炎仔細打量著中年男人,問道:“你是老闆?”

    中年男人苦笑,說道:“也是夥計。”

    “怎麼稱呼?”方炎問道。

    “朱堅。”中年男人說道。

    方炎重新站了起來,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笑著說道:“我是方炎。是我約你見面。”

    “方老師?”朱堅滿臉震驚的看向方炎。“你是方炎老師?”

    也由不得朱堅驚訝。

    朱堅今天接到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自稱自己是朱雀高中九班的現任語文老師方炎。

    雖然朱堅不願意再和那所學校有任何交際,但是,對方一再勸說,並且說他能夠想辦法幫自己恢復名譽。朱堅再三猶豫,終於還是答應和方炎見上一面。

    那件事情仿佛一根細長尖刺哢在咽喉,讓他食不知味睡不安然。

    文人重名節,勾搭女學生這沉重的包袱讓他在家人親友面前幾乎抬不起頭來。

    他需要解脫,需要一個輕裝上路的機會。

    方炎的話正中他的心事,讓他難以拒絕。

    他原本以為方炎也會和自己一樣是個中年男人。但是,面前這個年輕人是不是過於青春稚嫩了一些?朱雀高中的宗旨不是精英辦校嗎?怎麼會隨意就把人招了進去?

    “是我。”方炎說道。他看出朱堅眼神裡面的深思質疑,說道:“我們坐下來談談?”

    “我給你泡杯茶。”朱堅說道。

    毛尖茶不及鐵觀音香鬱,不及龍井茶清秀窈窕,但是,她卻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魅力。

    細小的毛尖在開水裡翻滾幾次緩緩的舒展開來,一層細小的白色毛屑在玻璃杯裡飄蕩起伏。初看過去,就像是茶葉沒有清洗乾淨。其實不然,這些白屑就是毛尖茶的精華之所在。

    愛茶人稱之為‘白毫’,裡面含有豐富的對人體有益的物質。喝茶時要將這些白毫一同飲進肚裡。

    方炎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茶水,細細地感受了一番,笑著說道:“好茶。”

    朱堅面無表情,對方炎的稱讚不以為意。場面上的話,又有幾句值得相信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些茶樹生長在山頂。風吹雨打,陽光暴曬,所以讓人覺得葉色不青茶色顯老。”方炎又喝了一口,品評著說道:“不過,採茶的人很下功夫,每一片茶葉都只取嫩芽。這就把一棵茶樹的精華全都給摘取了。”

    “炒茶人也是高手,用燒過的炭灰烘烤,不重火不大力,留住了茶尖的嫩和茶葉天然的香。正如你剛才所說,雖然沒有加那些什麼香料茶精,但是這茶的口感反而因此更上一籌。”

    朱堅深為震憾,說道:“方老師是茶道高手。這茶是家裡的老父親所種,分得的茶山恰好在山頂,山頂上的茶樹澆水難,恰好這幾年豫南天氣乾旱,所以茶葉顏色灰暗,很不好看。為了賣個好價錢,我要求父母只取其尖,也就是茶樹嫩芽,然後親自回去烘炒----後來工作沒了,想到自己平時喜歡喝茶。就在這社區門口開了家茶館。你也看到了,因為本錢不足,地理位置太偏僻,度日都很艱難。”

    剛剛朱堅還對方炎有輕視之心質疑之意,現在再不因他面嫩而有敷衍了事的心態。

    方炎笑,說道:“我來不是和朱老師品茶的,想必朱老師現在也沒有品茶的心境。”

    朱堅苦笑,說道:“確實。”

    方炎正色看向朱堅,問道:“朱老師,學校傳聞是真的嗎?”

    朱堅不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方炎,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來問我這個問題?你代表誰的立場?你自己?朱雀高中?”

    “我代表我自己。”方炎說道。

    “因為同情?還是好奇?”

    “有同情。也有好奇。”方炎無比坦率的說道。“還有理解。”

    “理解?”

    “同病相憐的理解。”方炎說道。

    “什麼意思?”朱堅不解。

    “前段時間,我差點兒因為和女學生在酒吧跳舞事件被學校開除。當然,如果媒體大肆報導的話,恐怕就不只是簡單的學校開除了。”方炎說道。

    “你和女學生在酒吧跳舞?”朱堅看向方炎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鄙夷。這是什麼人啊,你當我是和你一樣的貨色所以就跑過來尋找安慰了?

    “另有隱情。”方炎解釋著說道。“事情其實很簡單,沒有外界猜測的那麼齷鹺。”

    “為什麼媒體沒有報導?”朱堅問道。“媒體不是最喜歡這樣的新聞嗎?”

    “因為有很多正直的人站出來幫我說話。”方炎把玩著手裡的玻璃杯,笑著說道。“他們不相信我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看來你比我運氣好多了。”朱堅感歎說道。他的事情炒的眾人皆知,導致他被整個花城教育界排斥,那名女學生更是不甘受辱轉到其它城市去讀書。

    他知道他們是清白的,可是,誰願意相信呢?

    “我不否認這一點。”方炎說道。“我的運氣一直很好。”

    “因為你有過被人冤枉的經歷,所以你就想過來聽聽我的故事,如果可能的話,你會想辦法幫我翻案?”

    “最重要的是還你一個清白。”方炎說道。“這頂帽子太沉重了,壓在人頭上怕是一輩子都輕鬆不了。還有那個女學生----雖然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但是,如果她真是被冤枉的,那麼這件事情可能就把她毀掉了。”

    “是啊。”朱堅面現痛苦之色。雙手捂著臉,眼淚從瘦長的手指縫隙間流敞出來。手指濕了,又流向手背。“把她毀了。”

    方炎輕輕歎息。

    良久,朱堅把雙手從臉上挪開,眼眶仍見淚痕。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是清白的。”朱堅說道。“我用我的人格---不,我的一切發誓。”

    “我相信。”方炎點頭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是九班的班主任,鄭國棟你認識吧?”朱堅問道。

    “認識。”方炎點頭。“和他有關係?”

    “我剛剛擔任九班語方老師,就和他發生了多次衝突。他翹課喝酒,毆打同學,是班裡的小霸王。而且他和社會上的一些流氓混混有來往,做事手段不像是一個學生----”

    “他在雀河河邊非禮女同學,恰好被我撞見。我呵斥把他趕走,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女孩子的身上-----沒想到這一幕卻被人拍了照,成了我摟著女學生在河邊行苟且之事的證據。”

    朱堅一拳擂在厚實桌面上,吼道:“我朱堅看了一肚子書,怎麼會做這種禽獸之事?”

    “你向學校解釋過嗎?”方炎問道。

    “誰會相信?”朱堅紅著眼睛嘶吼。“誰會相信?鄭國棟的父親是學校校董,誰會相信?”

    方炎沉默。

    朱堅的事情確實棘手。一方面,他和自己一樣被人拍了照片。而且比自己更不小心的是,他的衣服穿在女孩子的身上。他摟著女孩子走出樹林。如果他說自己和女生什麼關係也沒有,恐怕極少會有人相信。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如果朱堅和那個受到傷害的女孩子同時站出來指責鄭國棟,事情也不是沒有反轉的機會。

    最關鍵的問題是,鄭國棟的父親鄭天成是朱雀校董。誰願意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寧願得罪鄭天成仍然願意站出來替朱堅翻案?

    “我相信。”方炎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朱堅看向方炎,一臉訝然。

    “我會幫你翻案,我會還你清白。”方炎接著說道。

    “為什麼?”朱堅問道。他都說的很清楚明白,鄭國棟的父親是鄭天成,為什麼他還願意捨身冒險?

    如果他因為自己的事情得罪了鄭天成,他還能夠繼續留下來擔任九班的語文老師嗎?怕到時候和自己一樣落個被學校驅逐的命運吧?

    “因為我們都是讀書人。”方炎正色說道。“他們不相信書生講意氣,文人有風骨。我信。”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6 01:38 AM

本帖最後由 cupid8899 於 2014-4-16 01:41 AM 編輯

第六十五章、你欺負過我你還記得嗎?

  什麼叫做文人風骨?

  凡史官記事,善惡必書,這是文人風骨。

  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是文人風骨。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文人風骨,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是文人風骨。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同樣是文人風骨。

  當然,方炎手裡沒刀,刀在心裡。

  時代變化了,科技發展了,再喊文人風骨就要被人罵傻了。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讓我們值得為之堅守。

  從屈原到韓非,從司馬遷到班固,從嵇康到陶潛,從李杜到八大家。從辛棄疾到方孝孺,從王夫之到龔自珍。從陸睜到方炎。

  這些人讓華夏文化源遠流長,這些人撐起華夏國文骨脊樑。

  讀書之人,原本偉大高尚的職業,為什麼在很多人眼裡變得一文不值?是人心變了還是社會病了?

  方炎和朱堅無親無故,完全可以將他的事情丟到一邊不聞不問。

  可是,他還是決定參與進來。

  為一個好老師挽回名譽,為一個女學生討回公道,同樣,也給那些壞人一個懲戒打擊,讓他們知道天網恢恢報應不爽。

  方炎心裡還有隱隱的擔憂。他和鄭國棟、陳濤、李陽三人同樣發生過多次矛盾,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沒辦法喚醒他們的心智促使他們改邪歸正的。而他們也同樣不願意在上次受辱後就此罷休,師生之間的關係惡劣至此,一次大的衝突在所難免。

  上一次,他們能夠用毒計趕走朱堅,致使他身敗名裂。下一次,他們難道就會對自己手下留情嗎?

  他們時常受到方炎的挖苦打擊,卻死扛著不肯更換班級,不就是為了給他致命一擊嗎?

  他們的那點兒小心思,他們看向自己的惡毒眼神方炎怎麼會絲毫不知?

  「謝謝你的好意。」朱堅傾訴一番,而且能夠得到同行的信任,心裡好受多了。「不過,方老師還是不要摻和進這件事情裡面來了。太複雜。」

  「因為鄭國棟的父親是鄭天成?」方炎出聲問道。

  「鄭天成是花城著名企業家,家底殷實,人脈廣泛。我們只是窮老師,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朱堅搖頭苦笑,他怕因為自己的事情把方炎也給栽進去了。那樣的話,他的心裡就更加的愧疚難安了。「再說,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們要人證沒人證,要物證沒物證,有什麼辦法討回公道?以前鄭國棟就不會承認,現在更不會承認了。」

  「那就任由好人蒙冤壞人逍遙快活?」方炎反駁。「大家都不願意得罪壞人,那樣的話,壞人不是越來越壞?」

  朱堅嘴巴張了張,說道:「我是怕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了方老師----說實話,我自己受罪也就算了,已經把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給搭進來了。我不能再把方老師也給害了。」

  「放心。」方炎笑著安慰:「他們還動不了我。」

  朱堅詫異的看向方炎,不明白他的意思。鄭天成是朱雀中學的校董,學校高層裡面有不少人經他一手提拔。只要他發一句話,方炎立即就會被他們掃地出門。

  為什麼一個小老師敢口出狂言說他們動不了自己?

  方炎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天花板,說道:「我上面有人。」

  朱堅會意,說道:「你是----哪一家的公子哥?」

  「千萬不要說出去。」方炎小聲提醒。「我要保持低調。」

  「明白。」朱堅點頭答應。「你怎麼想著來朱雀中學教書來了?」

  「為了一個女人。」方炎說道。衝冠一怒為紅顏,不正是那些紈絝大少富貴公子哥們應該幹出來的事情嗎?電視電影也都是這麼演的。

  「誰?」

  「陸朝歌。」

  「呀-----」朱堅倒吸一口涼氣。這貨竟然想著去泡校長。

  -------

  -------

  嘎!

  黑色賓利歐陸緩緩在校園門口停了下來,陸朝歌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我送你去學校?」江逐流笑著問道。「還有一段路要走呢。」

  「不用。」陸朝歌拒絕。要是坐著這樣一輛豪車走進校門,恐怕學校又要炒起有關她的八卦新聞了。

  她是一個認真嚴謹的女人,她希望大家熟悉她是因為她的能力因為她的工作,而不是其它的什麼東西。

  「別人都知道的事情,用得著這麼小心翼翼嗎?」江逐流說道。

  「知道什麼?」陸朝歌轉身看向江逐流,出聲問道。

  「大家都知道,你以後會是我的女人。」江逐流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就會露出兩個深邃的酒窩,很迷人。

  出身不凡,氣勢卓越,名車豪宅,這樣的男人確實容易讓女人深陷痴迷。可是,這顯然不是陸朝歌喜歡的那盤菜。

  「江逐流。」陸朝歌冷面寒霜,出聲喝止。

  「我明白我明白。」江逐流笑著擺手。「我知道你想要說些什麼,我也知道你現在對我還沒有那種感覺----可是,總會有那麼一天,你會被我征服,不是嗎?」

  「不是。」陸朝歌說道。「江逐流,你應該清楚,你做的很多事情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譬如把鄭經放在你身邊?」江逐流心如明鏡。「鄭經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大智慧,但是小聰明還是有的。眼明腿快,在學校裡還是能夠幫你做不少事情的。」

  「這只是其中之一。」

  「還有呢?」

  「還有----你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情。」陸朝歌說道。

  真是很奇怪的感覺。對於女人而言,一個男人對你如此的溫柔體貼死心塌地,不應該感到很開心幸福嗎?

  為什麼她沒有這樣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他每為自己做一件事情,陸朝歌都覺得自己對他虧欠一分,好像以後如果不嫁給他就是負了他似的。

  可是,陸朝歌又實在沒辦法在他身上找到男女朋友那種感覺。

  「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陸朝歌在心裡想道。她也不是很明白。

  「這句話還真是傷人。」江逐流笑呵呵地說道。「喜歡一個人,就喜歡他的一切。不喜歡一個人,也就排斥他的一切。看來我想抱得美人歸還任重道遠。」

  陸朝歌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麼,因為應該說的話她已經說過無數遍了。

  她推開車門下車,江逐流在身後喊道:「陸朝歌,你記住,你是我的。不是別人的,更不是姓方的姓李的。那些混混小丑,他們配不上你。」

  陸朝歌猛然轉身,眼神犀利地盯著江逐流的臉。

  「反應很激烈。」江逐流笑。「怎麼?難道我說中了什麼嗎?」

  「你想表達什麼?」陸朝歌看著江逐流問道。

  「方炎,這個人你熟悉嗎?」江逐流問道。「即使你不願意接受我,也不需要找一個老師來侮辱我吧?」

  陸朝歌氣極,說道:「第一,方炎和我只是同事關係。第二,我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第三,沒有人侮辱你,是你在侮辱自己。」

  「聽到第一條我就放心了。」江逐流朝著陸朝歌擺了擺手,說道:「趕緊去上班吧,再晚可就要遲到了。你的車修好後,我會讓人取來送到學校。你就不用再麻煩跑去一趟了。」

  「我自己會取。」陸朝歌說完,轉身朝著學校大門走去。

  看著陸朝歌搖曳多姿的背影,江逐流的眼裡滿是欣賞。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女人。」

  江逐流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按下車窗,從口袋裡摸出銅製煙盒,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點燃。

  煙霧繚繞中,他眯著眼睛打量朱雀中學的拱形大門。

  這所學校裡面有自己的情人,也有自己的情敵。對他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

  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進去過。

  因為陸朝歌的拒絕。每次他送陸朝歌到學校,她都強制要求自己在學校門口停車。

  他相信,總有一天,陸朝歌會邀請他進去,摟著他的手臂陪著他一起走進去。

  他在等待那麼一天,所以,他絕對不會自己走進去。

  這是他的驕傲。

  下午兩點,陽光正暖。

  身穿朱雀中學校服的學生正成群結隊的走進校園,因為再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上課時間。

  江逐流對那些身穿校服的甜美學生不感興趣,從小到大,他喜歡的都是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

  是的,陸朝歌也比他大上三歲。用他母親的話來說就是女大三抱金磚。這也是他媽一直鼓動著兩人早些結婚的原因。

  咚咚咚----

  有人敲擊車窗。

  江逐流皺眉。

  對他來說,敲擊他的車窗是一種極端不禮貌不尊重的行為。

  他的車牌號眾人皆知,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他。

  他轉過身去,就看到一張年輕俊逸但是嘻笑起來的時候卻讓人無比討厭的臉。

  「你欺負過我你還記得嗎?」男人看著江逐流問道。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問『泡泡糖多少錢一顆』一樣的輕鬆隨意。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6 01:42 AM

第六十六章、反正你又打不過我!

    你欺負過我你還記得嗎?

    江逐流曾經在鄭經面前自詡自己是個變態,但這一刻還是被這個變態問題給問住了。

    江家大公子,花城四秀之一,花城有頭有腦的人物。

    他欺負的人不少,但是表面上大家都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人在江湖飄,不就是暗地裡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

    欺負了就欺負了,要麼想辦法討回來,要麼就勉強忘記掉。

    方炎這麼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問出來,讓江逐流都不好意思裝傻否認了。

    他眼神凌厲的盯著方炎,說道:“方炎?”

    “是我。”方炎笑了起來。好像江逐流沒有立即否認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想起來沒有?你找人欺負過我,他們想打我,還想把我從學校裡面趕出去,讓我身敗名裂----”

    江逐流笑,說道:“如果你當真就是那個方炎的話,還當真有那麼一回事兒。我確實欺負過你。”

    “太不講道理了。”方炎說道。 “我沒招你惹你,你怎麼就能隨意動手欺負人呢?就算欺負人,也要提前告訴別人一聲,讓別人在身體和心理上面都有個準備,對不對?”

    江逐流想了想,說道:“你這個建議提的不錯,以後我想欺負人的時候會提前派人過去告訴他們錯在哪裡。說完再欺負,也讓他們心裡明白。”

    “這就是嘛。江中竹,花城四秀之一,聽這名字就讓人覺得是威風凜凜的大人物----可不能總幹這種傻逼事情。不然別人不知道你們是什麼花城四秀,還以為你們是什麼花城四痴呢。”

    “你知不知道?”江逐流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面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說道:“你這句話可能同時得罪了四個人。而且這四個人背後都站著無數重要的人。也就是說,你得罪了整個花城。”

    “我讀書多,你騙不了我。”方炎趕緊辯解。 “我可沒有得罪他們,我是在維護他們。你想啊,你和另外三人同時被評為花城四秀,結果其中一秀不僅僅秀不起來,還總是往這個招牌上面抹黑,大家看到了以為其它三人和這個傢伙是同一路貨色,那不是把另外三人也都給看低了?”

    “我提醒你小心謹慎,也是為了擦亮花城四秀的招牌。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不要生氣,我不是說你。你比豬強多了。我就是一譬喻----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還真是這麼回事。”江逐流笑。 “所以我要盡量的少干傻事,多做一些聰明的事情。快刀斬亂麻,快刀切臭豆腐。只有這樣,亂麻才不會亂,臭豆腐才沒機會發臭。”

    “你看,咱們倆真是一見如故。我說的話你全都讚成,你說的每一句話更是說到我心坎裡面去了。”方炎有種它鄉遇知已的興奮。 “你讓我抽兩巴掌,咱們從今天開始就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怎麼樣?”

    “-------”

    江逐流是什麼樣的人物?豈能任由別人抽他兩巴掌?

    要是別人和自己說這句話,江逐流立即跳下去抽他兩巴掌。

    方炎說這句話,那就不是兩巴掌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看到江逐流沉默不答,方炎解釋著說道:“其實我現在就想和你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是你以前欺負過我,我要是不抽你兩耳光,我的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這個坎我沒辦法過去----要是我打了你,咱們冰釋前嫌,以前的事情煙消雲散。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阻攔和芥蒂,相處起來也輕鬆愉快。對不對?”

    “我要是不同意呢?”江逐流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又露出那兩個招牌似的迷人酒窩。

    “你不珍惜我這個朋友。”方炎說道。 “你想想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讓那些混混打我-----”

    江逐流原本想說那些混混並不是他派過去挑釁的,但是,他有向方炎解釋的必要嗎?

    他不解釋,方炎自然習慣性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栽贓到他的身上了。

    “他們打了我也就算了,還跑到學校門口來鬧事。又把酒吧里的視頻截圖發給那些記者----如果那些記者把這件事情炒作起來?我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呢?被學校開除,被家長唾棄,被整個社會攻擊。名譽掃地,前途盡毀。我這麼說,沒有故意誇張事實吧?”

    “完全屬實。”江逐流點頭。

    “我以德報怨,我只要求抽你兩耳光,無論怎麼算,都是我虧大了----我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不過份。”江逐流再次點頭。

    “那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方炎生氣的說道。

    “因為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江逐流無比坦誠的說道。

    他怎麼可能和方炎這樣的人交朋友呢?那個方炎-----他怎麼好意思說要和自己做朋友呢?他配嗎?

    朋友?什麼樣的關係才是朋友?什麼樣的身份才能夠成為朋友?

    方炎的心裡有一點受傷,說道:“你覺得我哪裡不好?”

    “我覺得你哪裡都不好。”

    “那就是說我的提議無效?”

    “看起來是這樣。”

    “我們做不了朋友?”

    “做不了。”

    “你以後還會不會欺負我?”

    “-------”

    江逐流不願意再回答了。

    這是兩個幼稚園小朋友的對話嗎?

    “你怎麼就想不明白,你和我做朋友,這是一件多麼佔便宜的事情。”方炎搖頭嘆息。

    他的身體突然間前撲,整個人就從車窗躍了進來。

    車窗的面積就那麼大,如果沒有技巧的話還真是不好操作。可是,這樣的問題對方炎來說絕對不是任何問題。

    他坐在副駕駛室的位置上,一把揪住江逐流的頭髮使江逐流的腦袋沒辦法動彈。

    啪!

    方炎一巴掌抽在江逐流的左臉臉頰上。

    江逐流的皮膚白白嫩嫩,方炎又用力過猛。這一巴掌抽下去,江逐流的左臉立即就紅腫起來,臉頰上面是一個清晰的五指手印。

    “方炎,你-----”

    方炎的動作太快,下手又太狠,猝不及防之下,江逐流被方炎給抓了個正著。

    反應過來想要反擊時,方炎已經抓住了他的頭髮。他越是用力掙扎,疼痛的也越是自己。

    張嘴想要說幾句重話,但是方炎顯然不願意給他這樣的機會。

    啪!

    方炎又一巴掌抽在了江逐流的嘴巴上面。

    江逐流剛剛到了嘴邊的話被打了回去,倒是嘴角有血水流溢出來。

    方炎原本也只是想打嘴巴,但是鼻子離嘴巴太近,遭遇池魚之殃。方炎這一巴掌抽破了嘴巴,也打中了鼻子。

    鼻樑脆弱,江逐流只覺得鼻子火辣辣的疼痛,然後便有滾燙的液體噴湧而出。

    鮮血無聲,卻將面前的褐色方向盤給塗抹的星星點點,看起來觸目驚心。

    江逐流伸手摀著鼻孔,難以說話,只是看向方炎的眼神充滿了火焰般的仇恨。

    方炎兩巴掌下去,心裡這才舒坦了一下。

    他笑呵呵地看著江逐流,說道:“如果你剛才答應我的提議,這兩巴掌下去,咱們倆就已經成了朋友。找家小館,叫兩個小菜,上一瓶小酒,把酒言歡,多麼痛快?”

    “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做朋友,那咱們就按照敵人的規格去辦。”方炎推開車門下車,'砰'地一聲又幫忙把車門關上。他的身體趴在車窗上面,看著江逐流說道:“這件事情還不算完。”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我還有課,就不陪你了。下次再打。”

    “--------”

    惡人自有惡人磨。方炎就是在用壞人的方式來對付壞人。

    江逐流為什麼敢欺負方炎?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處在一個高高在上的絕對優勢。一個小老師而已,和他江家大少相比算得了什麼?

    他可以欺負你,可以逼迫你失業,可以讓你身敗名裂前途完蛋,他可以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拿走你的一切----這是他處於上位者的福利。

    但是,方炎想讓他道歉想抽他兩耳光,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他們的字典裡,他們欺負人是理所當然,你若欺負他,那就是生死大仇。

    江逐流有錢,有權,所以他可以把方炎推向深淵。

    方炎現在在花城沒有站穩腳根,又不能高調行事,那就只有一身蠻力可以使用了。

    我就是要打你一頓,你能奈我何?

    “反正你又打不過我。”這是方炎心裡的想法。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看到方炎要走,江逐流急忙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通了,裡面傳來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江少,找我老張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短短時間,江逐流此時竟然已經平息下來,聲音平緩的說道:“張局,沒什麼事情,就是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到我那兒去打兩杆----好久沒有和張局一起打球了。”

    掛斷電話,江逐流捂著鮮血狂飆的鼻子大笑起來。

    狀若癲狂!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6 01:45 AM

第六十七章、我保護不了所有人!

  方炎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陳大海正在辦公室裡和人聊天。看到方炎進來,他冷哼一聲端著茶杯走了出去。

  自從上次兩人在辦公室發生口角衝突,他們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

  因為方炎和陳大海關係不睦,辦公室裡的其它老師也都刻意的把方炎疏遠。兩者相較選其重,他們選擇了陳大海,自然就不能再和方炎走的太近。

  按照職場規則,方炎初來乍到,一年級語文組的組長至少應該帶領全組成員給方炎舉辦一個接風宴。可是,賈思亭和李自強他們關係更加親近一些,而且對方炎不守規矩屢出風頭的行為非常不滿,就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件事情。

  別人不理會方炎,方炎卻主動和辦公室裡的其它人打招呼問好:「李老師,在喝茶呢?秦老師,報紙上又發生了什麼大事?鄭老師,你今天穿的這件外套可真配你的氣質,顯得人年輕-----」

  喝茶的李老師繼續喝茶,看報紙的秦老師繼續看報,倒是聽聞方炎誇獎自己外套好看的鄭老師對著方炎點頭致意然後忍不住從抽屜裡取了鏡子仔細欣賞也是越看越滿意心想方炎這小子其它什麼方面都不好就是眼光沒得挑剔。

  下午是語文課,方炎握著個茶杯就朝著教室走過去。

  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方炎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唐城的身邊圍攏著好幾個女學生,她們正嘻笑著和唐城說著什麼話,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模樣。而秦倚天則是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耳朵上塞著耳機,沒有任何一個男生走過去打擾她的清靜。

  不說是什麼朱雀女神嗎?怎麼連個男生搭訕都沒有?

  不過,方炎很快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是那些男生不願意上前搭訕,而是他們不敢上前搭訕。

  唐城是校草,可他仍然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那些女生都願意也有勇氣和他接觸。

  秦倚天是校花,她的性子卻是凌厲張揚氣場十足。男生們喜歡她,卻又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有一種女人,生下來就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也是方炎問秦倚天有什麼缺點時,黃浩然無限遺憾的說她長的太漂亮了的原因。

  太漂亮,本身就是一種拒絕的手段。

  方炎走上講台,上課鈴聲適時響起。

  鄭國棟懶洋洋的喊道:「起立。」

  「老師好。」學生們回答的倒是相當熱情。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方炎已經和學生們建立了非常親密的感情。

  方炎朝著鄭國棟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著說道:「上課之前,我先宣佈一個任命。黃浩然同學一直是我們班的臨時語文課代表,現在我提議將他轉正,大家有沒有意見?」

  黃浩然知識淵博,在語方這一塊頗有天賦,而且平時工作認真負責,大家都認為他是班級裡最適合的語文課代表人選。

  「沒意見。」大家齊聲說道。

  方炎笑,說道:「那就這麼定了吧。」

  黃浩然坐在位置上激動的臉色潮紅,他不在乎這個語文課代表的職務,他興奮的是得到了方炎的肯定。

  他喜歡語文,熱愛國學,他也一直以此為傲。當方炎來了之後,將他的銳氣打掉,讓他知道自己還只是井底之蛙。方炎才是真正的強者。

  能夠受到自己所尊重人的肯定,這是任何東西都替代不了的。

  兩節課結束,方炎正準備回去休息一會兒時,口袋裡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他取出手機一看,發現是一個看起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電話號碼。熟悉的是他覺得這個號碼一定給他打過電話,陌生的就是他記不清到底是誰打過電話。

  方炎接通電話,問道:「哪位?」

  「方老師,我是小夢,陸校長請你到她辦公室一趟。」話筒裡傳來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

  「好。我現在就過去。」方炎說道。「陸校長說過什麼事情嗎?」

  「方老師,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奉命給你打電話通知你過來。」小夢咯咯嬌笑。上次兩人在辦公室門口聊過,也算是熟人了。所以兩人說起話來都比較隨意。

  「一會兒見。」方炎說道。

  掛斷電話,方炎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陸朝歌辦公室所在的行政樓。

  在陸朝歌的辦公室門口,迎接自己的是秘書小夢。方炎一路走來沒有看到鄭經,心想或許他和陸朝歌之間出現了什麼誤會吧。專門為陸朝歌服務的辦公室副主任卻不能得到陸朝歌的信任,鄭經這個位置就相當的危險了。

  「方老師,你來啦。」小夢笑嘻嘻地和方炎打招呼。

  「陸校長在嗎?」方炎問道。

  「在。你直接進去吧。」小夢說道。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愛?」方炎看著小夢問道。

  「又來。」小夢撅嘴說道。上次方炎也問過她這個問題,她說有,然後方炎就說既然別人都說過那我就不說了,轉身就跑開了。把小夢給氣壞了。

  「但是你真的很可愛。」方炎說道。

  小夢立即眉開眼笑,說道:「信你的話才怪呢。」

  說笑了幾句,方炎和小夢擺了擺手,推門走進陸朝歌的辦公室。

  陸朝歌的辦公室裡面正放著音樂,一首很舒緩的抒情歌曲。

  -------

  習慣在你手心練習那首歌

  習慣有你指尖輕輕跟著和

  歌裡不再有你了你還在回憶住著

  愈想忘了愈會記得有你多快樂

  ------

  陸朝歌站在窗檯前修剪盆栽,每次都是以這樣的姿態來迎接方炎的到來。方炎想,她平時的生活一定很貧乏,也只有插花盆栽來放鬆大腦打發時間。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音,陸朝歌放下手裡的剪刀,說道:「屋子裡的那些花都還好吧?」

  「你找我過來就是問那些花花草草嗎?」方炎苦笑。這女人還真是花痴,至少先問人過得怎麼樣才對吧?

  陸朝歌找方炎過來自然有其它的事情。她在洗手間洗了手,用手帕擦拭過後走出來,說道:「坐吧。」

  方炎沒坐。他杯子裡的水喝乾了,找陸朝歌討了點兒茶葉,然後自己跑到飲水機接了一杯開水泡茶喝。

  忙完之後,方炎這才坐到陸朝歌的面前,說道:「陸校長有何吩咐?」

  陸朝歌看向方炎,說道:「兩天之後,東洋武仁高級中學的學生會到朱雀中學來交流訪問。武仁中學是東洋最好的私立高級中學之一,也是朱雀中學的聯誼學校。每年兩校都會互派交流生去對方學校學習,並且還會隨機抽選一個班級進行團體考察。」

  方炎疑惑的看向陸朝歌,說道:「雖然我心裡一直牢記『勿忘國恥』四個大字,對這些東洋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他們來就來吧,我還能攔著堵著不成?」

  陸朝歌知道方炎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說的更加直白一些,說道:「這是學校剛剛通報的情況。學校希望在武仁中學考察期間,學校能夠平靜安穩,展示我們學校最優秀的一面。」

  方炎這下子明白了,火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質問著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因為有我在,所以學校就不平靜安穩了?」

  「這是學校董事會的意思。」陸朝歌說道。

  她也覺得學校某些人小題大作,故意把方炎立為異端槍靶。奈何不少人都持有這種觀點,甚至就連張紹鋒校長也希望方炎能夠在這段時間裡保持低調。於是,也只能由陸朝歌來給方炎做思想工作了。

  「陸校長,我當然知道這是董事長的意思。咱們關係這麼好了,你肯定不會這麼害我。」方炎無奈說道。「可是,你不是說過嗎?我是你的人,你得保護我才是,對不對?」

  「是的。」陸朝歌點頭。「所以----在考察期間,你就儘量保持低調吧。」

  「--------」

  陸朝歌看向方炎,說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了。」方炎說道。

  「那就回去吧。」陸朝歌說道。「照顧好那些花。」

  「------」

  方炎起身準備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方炎又停了下來。

  他重新走到陸朝歌面前坐了下來,眼神灼灼地看著陸朝歌,問道:「你知道朱堅嗎?」

  陸朝歌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有些好奇。」方炎說道。「陸校長認識嗎?」

  「認識。」陸朝歌坦白回答。「他的離職手續是我辦的。」

  「你相信嗎?」方炎問道。「你相信他會做出那種事情嗎?」

  陸朝歌看著方炎的臉,卻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我知道了。」方炎輕輕嘆息。有些事情知道答案又能怎麼樣呢?

  方炎端起手杯,再次朝著門口走去。

  「我保護不了所有人。」陸朝歌出聲說道。「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安份。」

  方炎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轉身的離開。

  聽著方炎遠去的腳步聲音,陸朝歌的臉色也變得陰沉。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6 01:57 AM

第六十八章、傻的可恨!

    這是方炎和陸朝歌之間第一次發生分岐。

    方炎初到,就遇到了陸朝歌這樣一個領導。

    朱雀中學雖然打著實施教學改革的大旗,但是上至領導下至老師都固步自守,不願意接受外來事物。陸朝歌想要破局,卻一時找不到適合的突破口。

    方炎的到來以及他所做的一系列事情讓陸朝歌找到了契機,兩人沒有任何的溝通卻保持默契,一個在前方衝鋒陷陣,另外一方提供彈藥和後勤保障。

    他們配合良好,甚至可以說是心有靈犀。

    方炎對陸朝歌保持著尊重和隨意,陸朝歌對方炎欣賞又無力。

    陸朝歌知道朱堅的事情,她也懷疑這其中另有隱情。

    但是,在人證物證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她選擇了妥協沉默----

    方炎能夠理解陸朝歌做出這種決定的原因,正如自己被那些媒體記者拿住把柄李自強他們聯手逼宮想要把自己驅逐出校時她選擇退讓一樣。她有她自己的立場,她的第一要務就是保障自己安然無恙。

    可以原諒,心裡終究會有一些芥蒂。

    陸朝歌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情,卻並沒有施以援手幫助朱堅,那麼,方炎想要從陸朝歌這邊著手的計畫就要進行更改。

    缺少了陸朝歌的幫忙,想要幫朱堅討回公道,這件事情的難度大增。

    方炎一邊思考,一邊端著茶杯朝著教師生活區走過去。

    他現在已經在陸朝歌的小院裡面安家,雖然學校食堂的飯菜沒有蔣欽家的豐富,但是----不也省了幾塊錢的公車費不是?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是方炎這個被葉溫柔揍得翹家逃跑的狗熊。

    哢啪-----

    不遠處有樹枝斷裂的聲音。

    方炎抬起頭來,看到靠近雀河的一棵大樹上面,一個學生正在用力的向上攀爬。

    雀河邊沿栽種的是柳樹,長長的枝條投入河影,給人柔軟嫵媚的感覺。這也是方炎帶領學生來到河邊學習《再別康橋》這首詩時,可以對著這些河柳吟出‘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之類的句子。

    但是,大面積的綠化帶和林道兩邊栽種的都是大葉梧桐。這些梧桐樹都有十幾年的歷史,更老一些的甚至有幾十年上百年的樹齡。

    這些梧桐生的又高又大,枝葉茂盛。如果不是仔細留意,上面就算藏著一個人都不容易發現。

    方炎想著心事,聽到聲音才發現異常。

    “誰在樹上?快下來。危險。”方炎大聲喊道。說話的同時,已經快步朝著那棵大榕樹下面跑了過去。

    這麼高的大樹,如果不慎摔落,傷筋斷骨是很有可能的。

    方炎是學校的老師,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不能置身事外假裝沒有看見。

    而且,當真有學生出事,做為目擊者,學校有可能會追究他的責任。

    秦倚天的雙手抓著一枝粗壯樹幹,一隻腳蹬在樹洞裡,另外一隻腳還踏著樹幹準備向上攀登。想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如此的艱難。

    不過,她不是一個輕易就會放棄的人。既然決定了,就一定要做好。

    聽到下麵有人喊叫,她從樹葉間隙看過去,竟然是方炎朝著這邊跑過來,不由得樂了,說道:“方炎,怎麼是你?”

    秦倚天!

    方炎一聽聲音就知道是秦倚天,這個女人的聲音很特別,有年輕人的清脆,又有一點點成熟女人的磁性,很有識別度。

    而且朱雀中學的學生當中,敢直接稱呼他名字的也就只有一個秦倚天。

    當然,鄭國棟他們都叫他二百五。

    方炎站在梧桐樹下面,抬頭看向樹幹上面的秦倚天。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漫天紅霞鋪灑在雀河河面,就連河水也變得波光粼粼,像是一幅巨大的動態蘇錦綢緞。

    一縷縷紅光穿過枝葉,投射在秦倚天精緻沒有瑕疵的小臉上面。她的臉色淡粉,有一種讓人為之心動的聖潔。就連她臉上的細小汗滴也變成了五彩斑斕的珍珠,順著臉頰滑落,晃得人睜不開眼。

    “秦倚天----”方炎咬牙切齒地喊道。“你跑到樹上幹什麼?快下來。要是掉下來怎麼辦?”

    秦倚天根本就不把方炎威脅的話放在心上,一邊用力的向上使勁,一邊咯咯嬌笑,說道:“掉下去你就把我接住啊。”

    “我為什麼要接你?”方炎氣道。“你快自己下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因為我是你的學生。”秦倚天說道:“還是你的仰慕者。”

    “秦倚天,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方炎,我也沒有和你開玩笑。”

    “你------”方炎真是對這姑奶奶沒轍,暗地裡小心戒備,準備著在這女人當真不小心掉落下來時把她接住。“學校那麼多地方好玩,你爬到樹上去幹什麼?”

    “樹上也很好玩啊。”

    “---------”

    秦倚天再次向前躍了一步,終於站在了樹頂最大的一枝橫樹幹上面。

    她站在上面朝著雀河張望,那紅色的陽光讓她的身上鑲上了一層濃郁的金黃。

    她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方炎,樹上的雀河果然更加迷人呢。”

    “你看完就趕緊下來。”方炎氣道。他當然知道居高臨下的時候看風景會有不一樣的風光。可是----誰都像你似的爬到大樹上面去看風景,那學校不就亂套了?

    “我還有工作沒有做完呢。”秦倚天說道。

    工作?

    方炎疑惑。在樹上能有什麼工作?

    秦倚天一隻樹撐著樹幹,另外一隻手伸進隨身攜帶的包包裡面一陣摸索。

    她竟然摸出一隻小鳥出來。

    那只小鳥羽翼未豐,看起來才出生不久,還不能自由飛行。

    小鳥唧唧地叫,看起來非常的害怕著急。

    方炎這才發現,在秦倚天的頭頂有一個鳥窩。一隻大鳥站在巢邊唧唧慘叫,看起來無比的焦急憤怒。

    即使是秦倚天這麼大的一個人站在它身邊,威脅了它的領地,那只大鳥仍然沒有逃離躲避的意思。尖嘴前伸,翅膀展開,一幅隨時要和秦倚天拼命的架勢。

    “不要害怕。”秦倚天對著大鳥說道。“我知道你很著急。我把小寶寶送回來還你。”

    秦倚天說話的時候,單手高舉把那只小鳥緩緩地放在了鳥窩裡。

    “唧唧唧----”

    小鳥落入巢穴,高興的叫了起來。

    大鳥也唧唧唧的叫,圍繞著小鳥不停的轉圈圈。她的翅膀收了起來,解除了對秦倚天的攻擊狀態。

    秦倚天對著小鳥和鳥媽媽擺手,說道:“下次要小心一些。再見。”

    “唧唧唧-----”

    小鳥和鳥媽媽不知道在叫喚些什麼,看起來像是對秦倚天表達感激,又像是對她依依不捨。

    看到這一幕,方炎原本氣憤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平靜。

    秦倚天,這個在他眼裡張牙舞爪又聰明過人的女孩子,原來她也有這麼細膩善良的一面。

    看來,以後不能再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好人有著壞的一面,壞人說不定也是個孝子----千人何止千面?

    正當方炎在心裡反思自己的過錯糾正以往對秦倚天的認識態度時,秦倚天站在樹幹上面喊道:“方炎-----”

    “叫方老師。要是讓別的學生聽到------”

    “方炎,我要從樹下跳下去。”秦倚天說道。

    方炎掉頭就走,說:“隨意,我眼不見----”

    方炎一句‘眼不見為淨’還沒說完,轉身就朝著前方撲了過去。

    謔-----

    方炎一把把秦倚天的身體摟在懷裡,眼睛兇惡的看著她嘻笑的臉。

    “秦倚天-----”方炎有種快要抓狂的衝動。“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秦倚天躺在方炎的懷裡,一臉認真的說道。

    “要是接不住怎麼辦?”

    “你一定會接住的。”她對此篤信不疑。

    “要是------”

    “方炎,你一定會接住的。對不對?”秦倚天看著方炎的眼睛。“你不會讓我受傷,對不對?”

    “你受傷關我屁事?”方炎氣得都要說髒話了。他把秦倚天丟在地上,說道:“以後再幹這種蠢事-----”

    “你還是會接住我的。”

    “你別讓我瞧見。”

    “你瞧不見的時候我也不會幹。”

    “-------”

    看到方炎氣呼呼的模樣,秦倚天覺得有趣。整理了一下長髮,把包包裡面的鳥屎用紙巾包裹著捏在手裡。

    “方炎,書上說男人都喜歡傻女人,你看我剛才傻不傻?”

    “傻。”方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誰敢說秦倚天不傻他就跟誰著急。這樣高的大樹,她一句話不說-----不是,說了別人不相信的情況下她就敢跳下來,要是出了事怎麼辦?要是摔斷了腿怎麼辦?要是刮花了臉怎麼辦?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要是當真摔出了個三長兩短-----當然,要當真摔成五塊,那也沒辦法活下去了。

    “傻的可愛?”

    “傻的可恨。”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6 02:10 AM

第六十九章、神說要有光!

    方炎剛剛推開院門,秦倚天就從他的身邊穿了進去。

    她滿臉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院子,說道:“不會吧?朱雀中學的老師福利待遇這麼好?可以住這麼漂亮的房子?”

    她朝著院子裡的那些盆栽花卉奔了過去,驚呼著說道:“這些花都是你種的嗎?修剪的好精緻啊。不過應該不是你種的,因為你才剛剛來到這所學校不久------”

    方炎站在門口無奈地看著她,說道:“秦倚天同學,現在是放學時間,你不回家你爸媽不會擔心嗎?”

    秦倚天轉身微笑,說道:“放心吧。就算我在外面一年半載不回去,我爸媽也不會擔心的。”

    “那你還真不招父母喜歡。”方炎說道。看到她臭屁的樣子,就想給她一些打擊。

    秦倚天笑咪咪地看著方炎,對他的心理瞭若指掌。

    她招了招手,說道:“進來吧。”

    “拜託-----”方炎把院門給關上走了進來。“我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怎麼輪到你來招呼我了?”

    “你也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秦倚天仰起臉想了想,說道:“陸朝歌校長的房子,是嗎?”

    方炎詫異地看著她,說道:“為什麼這麼想?”

    “第一,你和陸朝歌校長關係密切,這在學校不算是什麼秘密。第二,並不是每一個老師都能分到這樣一幢院子。在過來的路上我數過,一共只有十一幢這樣的獨門小院,這個數量只能夠提供給學校領導使用,不可能所有老師每人一套。倒是西區那邊有一幢幢的高層公寓,那些才是給其它老師住的房子。綜合這兩點,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陸朝歌校長並不住在學校裡面,所以把自己的院子讓給了她所信賴的方炎----方炎,我應該把陸朝歌校長當成我的對手嗎?”

    “------”

    秦倚天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和學校副校長競爭同一個男人,應該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秦倚天。”方炎雙手抓著秦倚天的肩膀,眼睛都快要噴火了。“我再一次嚴肅的告訴你,我和你之間是不可能的。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我們只有這種關係,也永遠只有這層關係。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這一秒開始,不要再挑戰我的底限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

    “那些不著邊際的話是指我喜歡你這件事情嗎?”秦倚天問道。

    “--------”

    “如果是的話。”秦倚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從來都不會欺騙自己,更不會欺騙你。”

    “秦倚天,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成不成?”

    “要是別人說這句話,我一定會覺得很爛俗無聊。”秦倚天抿嘴嬌笑。“但是,如果這是你說出來的話-----你說這句話的樣子好可愛哦。”

    “--------”

    秦倚天把方炎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來,走進屋子裡四處打量,說道:“簡潔素雅,是陸朝歌的風格。”

    “你和她很熟嗎?”

    “不熟。”秦倚天說道。“只是路上遇到過兩次。從她的穿衣打扮上就能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風格了。”

    “秦倚天,我們真的應該好好談一談了。”方炎跟著進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道:“坐吧。”

    秦倚天坐在方炎的對面,說道:“如果你想和我談從此以後要尊重你愛護你和你保持距離,那麼我們的談判一定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我不願意。”

    “秦倚天,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方炎表情認真,苦口婆心地勸解著說道:“你想想,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們會怎麼想?”

    “我不在乎。”

    “我在乎。”方炎的音量提高了一些。“我是老師,我要愛惜自己的名譽。在我眼裡,你還只是一個孩子-----”

    “方炎,你多大?”

    “-------”

    “吳奇隆出道時,劉詩詩還在讀幼稚園。”

    “他們是明星。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不是不能在一起。”秦倚天很冷靜的分析。“只不過需要一點時間等待而已。我念書晚,今年十七歲,明年就成年了。兩年之後我就讀大學,如果我願意的話,只需要一年的時間----等我讀大學了,我們在一起還會有什麼阻力嗎?”

    “秦倚天,你會不會騙我?”方炎看著女孩子清麗可人的小臉,問道。

    “什麼?”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方炎直截了當的說道。“說實話,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喜歡的男生成百上千------”

    “應該比這個數字更多一些。”秦倚天補充。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會主動的----喜歡我?”

    “因為你很優秀啊。”秦倚天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優秀吧?”

    方炎認真的想了想,說道:“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很優秀嗎?”

    “很優秀。”秦倚天肯定的點頭。

    方炎羞澀的笑了,說道:“看來我對自己還缺乏瞭解。”

    “是的。”秦倚天說道。“任何一個女孩子,如果有我一樣超前的眼光,她們都會喜歡上你的。”

    “那我們約法三章。”方炎說道。

    “哪三章?”

    “第一條,公眾場合不許向我表白。”

    “繼續。”

    “第二條,在同學面前要叫我方炎老師,私底下我允許你叫我方炎。”

    “還有呢?”

    “你不要和我走的太近。最好表面上咱們還保持一定程度的矛盾-----”

    “就這些?”

    “就這些。”

    秦倚天笑,說道:“方炎,這三條我一條都不答應。”

    “--------”方炎很受傷。感情自己白說半天了。

    “方炎,知道我為什麼確定你一定會接住我嗎?”

    “不知道。”

    “我還確定一件事情------你一定會喜歡我。”

    “-------”

    -------

    --------

    陳大海站在講臺上面,很是威嚴的掃視了全班學生一番,說道:“最近大家的表現,總體上來說我還是滿意的。但是個別同學-----一定要注意了。黃浩然,你上課的時候和同學說話了嗎?”

    “老師,我沒有。”黃浩然臉色憋得通紅,站起來說道。當眾被老師點名批評,讓這個自尊心極強的學生心裡很是難受。

    “沒有?那是我眼睛看錯了?”陳大海怒聲喝道。“今天上午第二節歷史課,我看到你和同桌在小聲說話----你還敢否認?”

    “老師,那是段老師讓我們自由討論。”

    “藉口。”陳大海壓根就不相信黃浩然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拉攏你你拒絕,還跑到學校領導面前去打我的小報告。你以為有方炎罩著你就了不起了?他能夠把你的臨時語文課代表給轉正,我也能夠把你給抹下去。“以後注意了。再讓我發現你在課堂上面講話,我就扣你的操守分。”

    黃浩然滿心委屈,卻也難以辯駁。

    因為他確實在課堂上面講了話,就算這場官司打到天上去,也是陳大海占著理字。

    陳大海對自己表演殺雞儆猴的這一出大戲很是滿意,說道:“剛剛開學的時候,大家互相都不太熟悉。我也只是臨時的任命了班長以及各課的課代表。現在,大家相處過這麼長時間了,對彼此也都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所以,我準備拿一節課的時間選出值得我們信賴的學生幹部。”

    陳大海的眼神在鄭國棟的身上稍微停留,說道:“當然,之前任命的同學已經為我們大家無私服務了很長時間。如果貿然選擇新人上來,對以前的同學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想我們就和諧簡單一些。”

    “仍然是以前的那幾位同學,如果大家覺得他們的工作做的還可以,大家對他們還滿意,那他們就留任。如果大家對這位同學的工作不滿意,那我們就選擇出新的同學出來頂替。”

    陳大海這麼做有著自己的私心。他知道鄭國棟是什麼樣的貨色,他也知道班裡的學生都不喜歡鄭國棟。如果票選的話,鄭國棟很難再繼續留任。

    可是,如果他輕易就把鄭國棟的班長職務給撤掉,鄭國棟不滿意,就連鄭天成校董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施行否定制的話,對鄭國棟是極其有利的。鄭國棟是唯一的班長候選人,如果大多數人都不滿意的話,才會票選出新的班長出來。

    以鄭國棟在班級裡面的威勢,恐怕沒有幾個人敢當眾站出來反對鄭國棟留任班長吧?

    陳大海笑了起來,說道:“好吧。那我們先舉手錶決班長人選吧-----同意鄭國棟同學繼續擔任我們班班長的同學舉手?”

    除了鄭國棟身邊的李陽陳濤,其它人都低頭沉默。

    鄭國棟臉色難堪,心裡憤怒不已。心想,總得找機會收拾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傢夥。

    陳大海的臉色也不好看,同時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他乾澀的笑了笑,說道:“可能同學們還沒有考慮清楚,我再給大家一次選擇的機會------不同意鄭國棟做班長的同學舉手。”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舉手。

    陳大海樂了,說道:“如果沒有人反對的話,那麼鄭國棟同學就接著擔任我們班的班長一職,繼續為同學們服務。”

    秦倚天離開桌位走上講臺,掃視全班一眼,說道:“同意秦倚天做班長的同學舉手。”

    嘩-----

    無數隻手臂舉了起來。

    神說要有光,於是世界就有了光明。

    秦倚天說我要做班長,她就成了班長。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7 01:47 AM

第七十章、武仁考察團的不仁要求!

  沒有煽情拉票,沒有競選感言。

  秦倚天要班長,她就成了班長。

  看著台下齊唰唰舉起來的手掌,陳大海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等到他看清後排自己的兒子陳濤和李陽兩人也舉手贊成時,他的心海草原有種被一千萬隻野馬狂奔踐踏的感覺。

  這兩個蠢貨,你們舉手幹什麼?

  唯一沒有舉手的學生是鄭國棟。鄭國棟知道自己在班級人裡人緣不好,大家都不喜歡他。可是,他們不喜歡自己,也同樣害怕自己。

  按照陳大海老師的提議,只要大家不站出來當眾反對,那麼班長這個職位也就只能是自己的。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秦倚天衝上了講台。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他想要的未來。

  鄭國棟看到坐在身邊的李陽和陳濤也都舉起了手,顧不得這是在課堂上,一巴掌就抽在李陽的腦袋上,罵道:「混蛋,誰讓你舉手的?」

  李陽一看鄭國棟憤怒的表情,身體一哆嗦,趕緊把手臂縮了回去,道歉著說道:「老大,不小心舉錯了----」

  陳濤看到李陽挨揍,也趕緊把手臂放了下來,解釋著說道:「看到他們都舉,一激動就舉了----」

  「白痴。」鄭國棟咬牙切齒地罵道。

  事已至此,陳大海再想強留鄭國棟已經是不可能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邊感覺比自己還高一些的秦倚天,對這個校園風雲人物也無可奈何,說道:「秦倚天同學主動上來競選,是值得稱讚的事情-----還有其它的同學想要競選班長一職嗎?」

  沒有人應答。

  所有人都眼神灼熱的看著秦倚天,他們不願意和秦倚天爭。秦倚天想要做班長,他們就願意讓她做班長。

  什麼是公主?什麼是女王?

  這就是。

  她氣場再強長的再漂亮,大家仍然喜歡她愛護她給她所有的能量。

  陳大海乾癟的笑了幾聲,說道:「看來秦倚天同學是眾望所歸了。那麼,班長一職就由秦倚天同學擔任吧。我希望秦倚天同學在以後的時間裡細心勤奮,為班級同學做好服務工作的同時,同樣起到模範帶頭作用。」

  「我站出來競選並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秦倚天這句話是說給陳大海聽,也是說給全班同學聽。「我只是覺得我比鄭國棟要好一些。」

  「-------」鄭國棟胸口再次中刀。

  「我做不到細心勤奮,我也沒辦法模範帶頭-----即使是我擔任班長以後,我可能仍然會翹課睡覺,作業不交。甚至你們會突然間發現我消失幾天,和以前不會有任何改變----」

  「秦倚天,我們就願意選你做班長。」

  「就是,上次咱們學《雨巷》,你穿著高跟鞋走了一遍又一遍-----」

  「秦倚天,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覺得有壓力----」

  -------

  秦倚天笑,說道:「我要事先把話說清楚,免得以後你們會覺得失望。有些責任,我可能不會承擔。但是如果你們有事找我,義不容辭。」

  「就是這樣。」大家說道。

  秦倚天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九班班長。」

  嘩啦啦-----

  熱烈的掌聲響徹教室。

  陳大海臉上帶著笑,心裡卻很暴躁。這有什麼好鼓掌的?

  有了秦倚天站出來帶頭,接下來的副班長被唐城給拿走了。他競選副班長是因為他要緊跟秦倚天的步伐,他希望兩人不僅僅在學習還要在工作上面有更多的接觸。

  不過,各課的語文課代表倒還是原來選的那幾個人。當初陳大海任命各課代表的時候,就是按照各課的成績來選擇的。譬如黃浩然的語文單科成績在九班是第一名,那麼他就是語文課代表。許影的數學單科是班級第一名,那麼她就是數學課代表。

  陳大海原本想過要把黃浩然的語文課代表給抹掉,結果支持黃浩然繼續擔任語文課代表的學生超過了三分之二。他有心無力。

  對陳大海來說,這是最失敗的一次班幹部任命。因為所有的職務都沒有按照他的設想進行。

  他對這個班級失去了掌控。他很清楚這一點。

  所有的班幹部任命結束,陳大海說了幾句祝賀鼓勵的場面話。因為心情不好,這節課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他也懶得講課了。

  給大家佈置了一些課外練習題,然後自己走到後排正在發愣的鄭國棟身邊,敲了敲他的桌子,說道:「鄭國棟同學,你跟我出來一趟。」

  教室外面,陳大海和鄭國棟相對無語。

  良久,還是陳大海打破僵局,說道:「沒想到秦倚天會摻和進來。這個女生的影響力太大-----」

  「我明白。」鄭國棟出聲說道。「我知道秦倚天是什麼樣的人。她想要,誰也攔不住。」

  「我就是覺得奇怪。」陳大海說道。「秦倚天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我聽一班的白老師講過,他們想讓秦倚天擔任一班班長,秦倚天百般拒絕-----為什麼現在到了九班突然對這些東西熱衷起來?」

  鄭國棟的表情憤恨,說道:「我剛才想過。只有一個可能性。」

  「什麼原因?」

  「為了方炎。」鄭國棟說道。

  陳大海眼神一凜,說道:「什麼意思?」

  「她來的第一天就當著大家的面向方炎表白。」鄭國棟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如刀割。秦倚天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也是他喜歡的女人。他仗著校董兒子的身份有意討好接近,可是秦倚天根本就不正眼看他。他對秦倚天的感情很複雜,很喜歡,也很討厭。可是-----她怎麼向方炎表白呢?

  「這是真的?你們之前怎麼都不告訴我?」陳大海瞪大了眼睛。如果消息屬實,他知道這對方炎意味著一場災難。

  「是真的。」鄭國棟看了陳大海的表情一眼,說道。大家都是熟人了,也沒必要隱瞞。「只不過秦倚天性格大膽,大家都以為她是在和方炎開玩笑----所以就沒有人當真。」

  「愚蠢。」陳大海罵道。

  罵完之後,想起面前這個學生的身份非比尋常,又討好的笑了笑,說道:「國棟,你提供的這個信息非常重要。說不定對我們有大用。」

  「有大用嗎?」鄭國棟說道。「要是他們說這是在開玩笑怎麼辦?」

  陳大海隱晦的朝著四周掃瞄一圈,狠聲說道:「如果我們在後面燒一把火讓他變成真實的呢?」

  「--------」

  -------

  -------

  直到唐城站起來喊『起立』全班同學站起來喊『老師好』的時候,方炎才知道班級裡面進行過新的班幹部任命。

  任命結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班長竟然是秦倚天----這把他給氣壞了。這個女生上課聽音樂睡覺,下課到雀河散步掏鳥窩。從來不帶課本進教室,連支筆都沒有。遇到她感興趣的作業,她才會找同桌侯小龍借筆借紙,遇到不感興趣的,就假裝沒有聽到。

  她怎麼就成了班長呢?

  不過,黃浩然仍然是語文課代表,方炎對此還是非常滿意的。黃浩然是他看重的學生,而且在後面的工作中都非常的配合和支持自己。其它人他可以不加理會,但是自己的課代表還是要稱心稱意。

  秦倚天的座位空蕩蕩的,顯然,她現在或許躺在雀河邊曬太陽或者什麼風景秀美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所學校對她沒有任何約束力。

  學校不管也就算了,怎麼她的家人也不管呢?

  方炎想,自己什麼時候得去秦倚天家做個家訪,好好和她的父母談一談----孩子不能太溺愛。

  「我們上課。」方炎說道。

  方炎正在給同學們講《談讀詩與趣味的培養》這篇文章時,聽到教室外面有腳步聲音向這邊走來。

  腳步聲音並不沉重,但是一群人以同一個節奏踩下去,所有的聲音匯聚在一起產生共振,聲音就顯得渾厚響亮。

  方炎轉過身去,看到教室外面站著一群穿著和朱雀中學校服截然不同衣服的學生透過窗戶向裡面張望。

  方炎明白了,東洋武仁高級中學的考察團已經到了。學校竟然沒有通知自己前去迎接。

  陸朝歌也站在後排一群成年人中間,和方炎的眼神相接時,細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陸朝歌身邊站著一個身穿灰色制服的中年女人,她看著站在講台上面的方炎,說道:「陸校長,站在講台上的年輕人的身份是學生還是老師呢?」

  「是我們朱雀中學的老師。」陸朝歌坦誠地回答著說道,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松島紀的下一句話就讓她有種抓狂的衝動:「真是年輕呢。我很好奇這樣年輕的老師會有怎樣的才華-----陸校長,我和我的學生可以進教室旁聽一節課嗎?」

  「-------」如果可以的話,陸朝歌很想斬釘截鐵的對他們說『不行』。

  陸朝歌很煩惱,感覺武仁考察團的這個要求很不仁義。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7 01:56 AM

第七十一章、挑事的!

    “陸校長,很為難嗎?”松島紀看到陸朝歌遲遲沒有答應,再次出聲問道。

    她說的是英語,這完全難不倒有美國留學經歷的陸朝歌。

    不是為難,是很為難。

    在武仁考察團到來之前,學校擔心方炎再次搞出什麼影響學校聲譽的事情,董事會以及管理層特別委託陸朝歌和方炎洽談做好方炎同志的安撫工作。

    現在倒好,方炎倒是保持安靜了,可是武仁考察團卻主動找上門來。

    陸朝歌知道,如果她答應了松島紀的這個請求,那麼,事情就朝著不可控方向發展。

    即使自己是朱雀中學的副校長,而且自認為和方炎的關係還算不錯----但是,假如方炎鐵了心想要做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她也是沒辦法阻擋的。

    她不能說不行,因為越是拒絕越會調動起松島紀以及這些學生的好奇心。

    再說,兩校是友好聯誼學校,朱雀中學的老師帶隊到武仁考察時,武仁盡心盡力,毫不隱瞞。如果朱雀中學藏私的話,會影響兩校之間的關係。

    他們會問,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麼?

    “沒問題。”陸朝歌笑著答應。“當然,我需要和方炎老師溝通一下。”

    松島紀笑了起來,說道:“這是應該的。”

    她用日語對跟團而來的老師和學生們說道:“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我提議進去旁聽一節語文課,大家有意見嗎?”

    “沒有。”武仁高中的學生們笑著回答道。聲音很齊,也很輕。不會吵到九班以及周圍班級學生正常上課。

    陸朝歌站在教室門口,說道:“方炎老師,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方炎走到陸朝歌面前,說道:“陸校長,什麼事?”

    “我身後的是東洋武仁高級中學的老師和學生,他們對你很感興趣,想在你的班級旁聽一節課。”陸朝歌說道。

    “對我很感興趣?”方炎笑。“陸校長一定很擔心吧?”

    “方炎-----”陸朝歌氣急。

    “我聽了你們的話,安安靜靜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方炎被學校勒令‘安穩’,心裡憋著一股子氣呢。現在得到機會,自然不會輕易甘休。雖然他諷刺幾句也只能讓陸朝歌等人心裡不舒服一些----可是,想到他們不舒服,方炎的心裡就會舒服了很多。誰讓陸朝歌之前和現在都代表著朱雀中學呢。“現在他們主動找上門來找事-----”

    “他們不是找事,只是旁聽。”陸朝歌無視方炎的毒舌,出聲說道。

    “我明白。”方炎點頭。“但是,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慨不負責。”

    “會出什麼事情?”

    “我長這麼英俊,他們的老師啊學生啊什麼的向我表白怎麼辦?”

    “你想多了。”陸朝歌不想和方炎多扯,松島紀他們還在旁邊等著呢。松島紀雖然華夏語說的不好,但是考察團裡面可是有不少精通華夏語的翻譯。因為兩校長期交流的緣故,就是一些學生也對華夏語很是熟悉。要是讓他們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那得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情啊。“就這麼決定了。你安排一下。”

    陸朝歌轉身向松島紀走過去,說道:“方炎老師說他非常歡迎武仁考察團參觀旁聽。”

    “謝謝。”松島紀說道。她又走到方炎面前,用並不標準的華夏語說道:“謝謝。方老師。”

    “遠來是客。”方炎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說道:“請進。”

    武仁代表團這邊有學生二十名,加上松島紀等五名帶隊老師,一共有二十五人。因為松島紀是武仁高級中學的副校長,按照對等原則,朱雀中學這邊是由陸朝歌副校長負責全部的接待工作。

    教室裡一下子多出來三十多人,桌椅肯定是不夠用的。

    方炎想了想,說道:“男同學把椅子讓出來,交給女士們使用,好不好?”

    “不用了。”松島紀聽清楚方炎的話,出聲阻止著說道:“我們只是旁聽,不能影響同學們的正常上課。我們站在後排就好----”

    方炎笑,說道:“你有你的想法,我們有我們的做法。華夏是千年禮儀之邦,華夏男人也都是勇敢寬厚的紳士。我們怎麼能自己坐著,讓遠道而來的客人站著?”

    男生們立即響應,紛紛把屁股下面的椅子抽出來送到武仁考察團和朱雀中學接待團的女士們面前。

    松島紀不由對方炎高看了一眼,心想,先不管這個年輕的老師有沒有才學,單是待人接物這一塊就非常的優秀。

    因為歷史原因,華夏和東洋兩國的國民都心存矛盾。方炎提出讓學生們讓座,是因為他們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另外,他特別點明,華夏男人都是勇敢寬厚的紳士,並且把勇敢放在寬厚的前面,潛臺詞就是說,我們應該揍你的時候照樣揍你,但是我們講究禮儀的時候也不會讓人鄙夷。

    這些東洋來的客人自律性極強,拿到座位的女生自動朝著各條走道走過去,一個一個的排列起來。那些沒有椅子的男生則按照高矮個並排站在牆邊,不發一言,態度端正,就像是經過特殊的訓練。

    等到大家安頓下來,方炎繼續講課,說道:“外面流傳這樣一句話,學問之美,美在讓人一頭霧水。詩歌之美,在於煽動男女出軌----這是一句笑話,也可以是事實。為什麼說詩歌可以煽動男女出軌?就是因為它含蓄朦朧,讓人不經意間就怦然心動。它可以觸及精神靈魂的震撼,融入了世俗冷暖社會萬千。”

    方炎看著台下的學生們,笑著說道:“在你們這樣的年紀,有沒有被一首情詩感動?被一首詩歌所征服?你們有沒有想過為自己喜歡的物件寫一首情詩-----這個問題我不需要你們回答。我知道,一定會有。”

    台下學生呵呵大笑。

    在他們最好的年紀,遇到最美的你,怎麼可能會甘於平庸拒絕表白?

    他們對愛情心存幻想,將它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擁有。他們願意為了另一半做各種各樣瘋狂的事情。

    在酒吧和情敵打架,騎著摩托車在馬路上兜風到深夜,冬天的夜晚坐在公園裡即使凍的直哆嗦也不捨得分開,存半年的零用錢只為買對方喜歡的生日禮物,手牽手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卻不會買任何東西-----

    成年以後或許會覺得有些愚蠢,但是現在的他們想起這些就覺得甜蜜到骨子裡。

    青春如詩,他們也用青春寫詩。

    “從古至今,我們的前輩先賢為我們留下了豐富的詩歌寶藏。”方炎掃視全場,聲音充滿感情的念道:“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活靈靈現,千百年之後,仿佛還有美景在眼前。”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台下的學生,說道:“你們最喜歡的詩歌是哪一首?或者哪一句?”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有學生回答著說道。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又有人回答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

    每一個學生心裡都有一首最美的詩歌,所以大家回答的都非常積極。秦倚天翹課不在,九班四十名學生中有三十幾人回答了這個問題。

    松島紀看了之後暗自點頭,心想,老師講課不沉悶能夠帶動學生的參與情緒,這個年輕的老師做的非常不錯。

    有些學生聽的懂華夏語,能夠直接的感受到方炎所講的那些詩歌的意境美感。

    還有一部份學生的華夏語並不好,那就只能依靠翻譯來幫忙。

    當然,翻譯雖然懂得語言上的轉換,但是受到文化程度的限制或者對詩歌的理解不夠深入,翻譯成日語後效果自然要大打折扣。

    這節課快要結束的時候,方炎允許學生們自由提問。

    一個頭髮稀疏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用流利的華夏語說道:“老師,你好,我是武仁大學的國學老師藤野三郎,剛才聽了你講的詩歌之美,心裡受到了極大的震動-----華夏文化,淵源流長。唐詩宋詞,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能夠得到迴響。”

    “我不明白的是,華夏人有著那麼多年的文化歷史,出現過那麼多的傑出先賢,為什麼到現在,卻有這樣一句奇怪的話出現呢?”

    “什麼話?”方炎笑著問道。挑事的來了?心存這個想法,就不自覺的朝著坐在後排的陸朝歌看了一眼。

    “唐朝文化在東洋,明朝文化在南韓,民國文化在臺灣。”藤野三郎扶了扶眼鏡,微笑著說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說法流傳出來呢?難道說,華夏人都不願意傳承自己的祖先留下來的優質文化嗎?”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9 11:31 PM

第七十二章、比一比不就知道?

    現在民間有這樣一種說法:想學習唐朝文化可以去日本,想學習宋朝文化可以去韓國,想學習元朝文化可以去蒙古,想學習明朝文化可以去緬甸,想學習清朝文化可以去香港,想學習民國文化可以去台灣。

    意思是說,唐朝文化的精髓由東洋繼承,宋朝文化的精髓被南韓繼承,民國文化的精髓則被台灣繼承。

    那麼,華夏國人又繼承了什麼呢?

    對於外來文化,我們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但是,對於自己國家的文化傳承,有些國人卻反其道而行,取其糟粕,棄其精華。

    也正是因為一些人的忘本,導致華夏國人時常被外國人士鄙夷嘲笑。

    藤野三郎是華夏國文化領域研究專家,對這種說法自然深以為然。於是,現在當著大家的面向方炎提出這個問題,不無使方炎出醜的打算。

    你是教語文的,也可以說是國學,你們的詩歌如此優美,你們的知識如此豐富,那麼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話流傳出來呢?

    華夏國的文化精髓卻要跑到其它的國家才能夠領略體會,這不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嗎?

    “我也聽說過這句話。”方炎坦然說道。有些事情一味否認是沒用的,只能顯示這個人淺薄愚蠢。 “藤野先生既然是華夏文化研究者,一定聽說過這麼一句話:有井水處皆有柳詞。”

    “是的,我知道這句話的出處。”藤野三郎微笑點頭,說道:“這是形容華夏國一位叫做柳三變的詞人作品流傳之廣泛,凡是有井水的地方就能夠聽到柳詞的傳唱。不得不說,華夏古文化確實博大精深,讓人為之嚮往。”

    藤野三郎話裡有話,他只說華夏古文化博大精深讓人為之嚮往,但是,現在的華夏又有什麼樣值得讓人為之傾倒的文化存在呢?

    方炎自然聽出他話中深意,笑了笑,接著說道:“藤野先生聽說過'凡有井水處皆有柳詞'這句話,那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句?”

    藤野三郎知道方炎一定會反駁自己的觀點,但是方炎沒有把話說清楚,他也只能搖頭說道:“暫且不知。”

    “凡有人煙處皆有華夏文明。唐朝文化在東洋,明朝文化在南韓。這恰好說明華夏文化發揚傳承的好,全世界都在學習和認同。華夏文化是國家的,也是世界的。這是我們華夏國人的驕傲和自豪。”

    “是嗎?”藤野沒想到方炎竟然如此不要臉的曲解自己的攻擊論點。心裡暗怒,說道:“據我所知,這句話的理解和方炎老師的解釋截然相反。做為一名研究學者以及文化傳承者、傳播者,我們應該謙虛謹慎,實事求是。”

    藤野三郎掃視全場,說道:“方炎老師,在自己的學生面前撒謊,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你是老師,如果你撒謊,你的學生將會受到不好的影響-----不僅僅是我,我們所有人都清楚,那句話的真正含意是對華夏國人沒能保護和傳承好自己的優秀文化感到遺憾。”

    “是的,方炎老師剛才有句話說的很好。是國家的,也是世界的。我們仰慕華夏文化,你們棄之糟粕,我們願意將它完好的保存下來。一代又一代的傳承,打磨筋骨,豐富知識,提高全民族的個人素養。”

    藤野三郎笑呵呵地看著方炎,同時也看著在場的眾多朱雀學生,說道:“華夏國有位老先生說過,今人有過,不喜人規,如諱疾而忌醫,寧滅其身而無悟也。為什麼要諱疾忌醫呢?坦白的承認自己的缺點,在還可以拯救的時候改正,從今天這一刻開始努力-----這不是更好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嗎?”

    “我們不是不願意承認。我們只是沒辦法承認。”方炎笑著說道。 “藤野三郎先生一味的給我們扣帽子,一味的告訴我們你所說的就是事實-----可是,情況當真是藤野三郎先生所說的那樣嗎?我心存疑惑,我的學生們同樣也心生疑惑。”

    “為什麼會有人認為唐朝文化的精髓由東洋繼承,宋朝文化的精髓被南韓繼承?”方炎表情溫和,聲音平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藤野三郎既然是華夏通,那麼一定聽說過這樣一個童話故事吧?”

    “在一口廢井裡,住著一隻青蛙。一天,青蛙在井邊碰見一隻從東海來的大鱉。青蛙自豪地對海鱉誇海口說,你看,我住在這裡多麼愜意呀。我要是高興,就在井裡跳躍遊玩,累了就到井壁石洞裡休息。有時把身子舒服地泡在水里,有時愉快地在稀泥裡散散步。你看旁邊的那些小蟲、螃蟹和蝌蚪,它們誰能比得上我呢?我獨自佔據這口廢井,多麼的自由自在。先生為什麼不下到到井裡面觀賞遊玩一番呢?”

    “海鱉對青蛙的邀請不以為然,說道,你見過大海嗎?海的廣大,何止千里?海的深度,何止千丈。井水可以乾枯,可是,大海卻從來都沒有盡頭。我更願意生活在大海裡,因為那裡才是真正的大千世界。你整天坐在井水里,又怎麼能夠知道世界的廣袤博大呢?”

    方炎的童話故事講完,教室裡面燥動起來。

    九班的學生們自是激動欣喜不已。他們聽到藤野三郎攻擊華夏文化傳承,心裡就很不樂意了。但是,他們卻不能站出來反對。因為武仁考察團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如果他們表現的過於激動,學校方面可能會對他們進行懲罰。

    但是,方炎不怕學校的懲罰,他也無視朱雀中學的一干領導老師近在眼前。該說什麼就說什麼,該爭什麼就爭什麼。不懦弱,不逃避,有觀點有故事,言詞犀利讓人心裡舒暢不已。

    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打臉,誰願意把臉湊過去啊?

    “方老師真捧-----”

    “方老師的故事講的好,太精彩了-----”

    “就是,井裡的青蛙怎麼知道大海的寬廣博大呢?”

    --------

    和學生們的表現不同,朱雀中學的領導老師臉色就有些不善了。

    一年級語文組組長賈思亭小聲對身邊的老師說道:“不知進退。怎麼能這樣和客人講話呢?恐怕事情要糟。”

    “就是。要是客人生氣了,取消和咱們朱雀中學的聯誼學校,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陸校長,你得站出來說句話------”

    陸朝歌坐在松島紀的身邊,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如果說朱雀中學的學生反應是喜悅,朱雀老師們的反應是驚慌,那麼,武仁代表團的反應就是憤怒了。

    那些熟悉華夏文化或者說能夠聽懂華夏語的人,在方炎講故事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就已經陰沉下來。

    這是坐井觀天的故事,在方炎的嘴裡,他們就成了那隻坐在井裡悠然自得的青蛙。這樣的語言攻擊,他們怎麼願意接受?

    一些華夏語不通的代表團成員聽過翻譯講解後,看向方炎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敵視。這是恥辱,也是侮辱。

    藤野三郎臉色難堪之極,出聲說道:“這是很不友善的行為。如果朱雀中學不能給我們一個解釋的話,我們會立即結束考察行程,斷絕和朱雀中學的一切校務合作。並且,我們將通過東洋大使館就此事向華夏國討要一個公道。”

    教室裡喧囂吵鬧,明顯的分成了三種對立的情緒。

    方炎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各方的反應。

    他笑呵呵地擺手,說道:“藤野先生不要激動,我只是講了一個童話故事。我可沒說你們就是井底的青蛙-----請不要產生這種無謂的聯想。你非要把自已代入這個角色,這會影響兩校之間的友誼。”

    “那麼你說-----誰是井底的青蛙?”藤野三郎惡聲說道。心想,如果你在乎兩校之間的友誼,就不會講出這樣帶有侮辱性的童話故事了。

    “那隻井底的青蛙才是井底的青蛙。”方炎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藤野先生為什麼一定要追著這個無聊的問題不放呢?我們應該關注的是,誰是廢井,誰是大海。”

    “那麼請問-----誰是廢井誰是大海?”

    “華夏文化自然是大海了。”方炎說道。

    “-------”藤野三郎胸口氣悶,有種當場暈倒的感覺。華夏文化是大海,那麼東洋就是廢井。東洋是廢井-----不還是那隻坐井觀天的青蛙嗎?繞了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再侮辱他們一次?

    “不管是東洋還是南韓,或者其它的一些文明國家,他們所傳承的文化只是大海的一條支流。”方炎說道。 “不積小流,無以為江海。而江海之所以能夠稱之為江海,就是因為他支流眾多,水域廣闊。我這麼說,藤野先生不會反對吧?”

    “事實當真如此嗎?”藤野三郎滿臉的嘲諷。 “一味的躲閃隱蔽,只能夠證明你們自己心虛。如果支流比大海更加寬廣博大,那麼,支流還是支流?大海還是大海?這樣的問題,你們自己可以固步自封視而不見。但是,你們堵不住悠悠之口世人之眼。”

    方炎也笑,說道:“那麼,你用什麼證明支流比大海更加寬廣博大呢?”

    “比一比不就知道?”藤野三郎冷笑說道。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9 11:32 PM

第七十三章、借錢可以不還?

  朱雀中學和武仁高級中學是聯誼學校,每年都會互派代表團進行交流學習。在交流學習的過程中,兩校學生也會進行一些小範圍的比賽切磋。

  譬如演講比賽、趣味知識搶答以及短跑田徑等運動體能方面的賽事。

  所以,現在藤野三郎提出要進行比賽,在場眾人並不覺得奇怪。

  原本就是應有內容,只不過被人提前了而已。

  問題是,方炎如果應戰的話,他的班級是否就代表著朱雀中學?朱雀中學又是否願意被方炎所在的九班所代表?

  要擱以前,都是一班尖子班派學生出來參與接待任務的。

  「比什麼?怎麼比?」方炎問道。

  「就比茶道、書法、擊劍三項。」藤野三郎自信滿滿的說道。「如若我們輸了,那麼,我收回剛才那一番話,當眾向你道歉。」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方炎說道。「什麼時候開始?」

  「不急。」藤野三郎冷笑出聲,這小子太狡猾了。現在只說了己方若輸怎麼賠禮,還沒說他那邊輸了要如何懲罰呢。「如果是你方輸了,又待如何?」

  「我方不可能輸。」方炎擺手說道。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值得浪費時間討論下去。

  「----要是輸了呢?」藤野三郎又憋了一肚子氣。方炎就像是個充氣筒,三言兩語,呼呼幾下,就把他這個大汽球給吹飽了。

  方炎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方輸了,我也向你賠禮道歉,並且承認你說的唐朝文化在東洋是正確的。」

  「一言為定。」藤野三郎說道。

  方炎挽起袖子,問道:「什麼時候開始比賽?我們是先比茶道、書法還是擊劍?要不就先擊劍吧,大家都喜歡看熱鬧。咱們先熱鬧熱鬧?」

  藤野三郎看到方炎一幅想要打架的架勢,說道:「方炎老師----你要幹什麼?不是你我比賽,是我的學生和你的學生進行比賽。華夏文化是否得到傳承,不只是由我們這些老師決定。而是由這些國家的未來來決定。」

  藤野三郎指著班級裡的兩國學生們,說道:「他們才是見證者和受益者。」

  「華夏文化有沒有得到傳承,老師最有資格說話。如果老師能力平平,又怎麼有資格向學生傳道、授業、解惑?你是老師,我也是老師。不如就咱們倆比了吧?簡單直接。」

  方炎想,要是這小子答應和自己擊劍,那就先把他手腳打斷,看他還怎麼接著比茶道、書法-----

  「如果你要比,那你我再加一場。不過,是在這些學生的比賽之後。」藤野三郎說道。他知道華夏人好面子,最吃不消的就是激將法。冷笑著說道:「方炎老師,你對自己的學生沒有信心嗎?」

  方炎看著台下的學生們,問道:「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九班學生用力的吼道。情緒激動,表情亢奮。

  「你看看。」方炎笑。「他們信心滿滿,我也信心百倍。既然藤野先生再三挑戰,那我們就只能接下戰書了。其實我真不願意這麼做,為什麼?我得承擔風險啊。我要是輸了,學校裡有些人會說我方炎無能,就想著把我踢出去。如果我贏了,那些說我無能的人又會認為我破壞兩校之間的關係,還是想著把我踢出去。你說我到底是贏好還是輸好?」

  「--------」李自強、賈思亭等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他們已經想好了,借此次事件找個由頭把這小子給踢出去。沒想到方炎沒有打倒對手,先朝他們臉上左右開弓了。

  「我們華夏人講究個什麼?以和為貴。要是我的學生把你的學生贏了,你們的心情肯定不好----比又比不贏,打又打不過,開開心心的來,悲悲切切的走。回去了別人還以為我們把你們怎麼著了。」

  「勝負未分,我相信我的學生。」藤野三郎說道。心想,為什麼這小子一直想著和自己比賽呢?難道他學富五車當真有著過人的才華?

  正在這時,下課鈴聲響了起來。

  即使東洋的學生們對方炎百般不滿,仍然有禮貌的站了起來,一齊鞠躬,說道:「你辛苦了。」

  武仁考察團排著隊有秩序的離開教室,松島紀看向方炎的眼神若有所思。

  陸朝歌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真實態度。

  等到外來人員全部離開,教室裡面只有九班的學生之後,方炎走過去把教室門給關上了。

  教室外面熱鬧喧嘩,教室裡面卻落針可聞。

  方炎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表情嚴肅的看著班裡的四十名學生,說道:「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方老師反駁的好,反駁的妙-----」

  「方老師,比就比,誰怕誰啊-----」

  「大海還會怕小河嗎?把他們吞噬了就是-----」

  --------

  方炎沒有笑,他眼神溫和的看著台下的學生們,說道:「在異族人面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承認他們說的那些話是對的-----他們想打我們的臉,難道我們自己也打自己的臉嗎?我做不到。」

  「現在關起門來,在座的都是我們自己人,我們認真的想一想,好好的反思一下,為什麼會有那樣一句話流傳出來?唐朝文化在東洋,宋朝文化在南韓。是不是在某些方面,他們做的當真比我們要好一些?」

  「我們真的盡心盡力嗎?我們真的問心無愧嗎?時代在發展,科技在進步,我們得到了很多,我們越來越強大。但是,是不是有很多寶貴的東西被我們給丟掉了?」

  「我們華夏國有什麼?我們有農業文化,我們有諸子百家,我們有《高山流水》《廣陵曲》,我們有書法、國畫、太極和八卦。我們有十二生肖,我們有《詩經》《楚辭》和《孫子兵法》。我們有傳統節日,我們有崑曲、豫劇、湘劇、京劇、皮影戲、黃梅戲,我們有長城園林和鐘塔。我們有傳統中醫,我們有陰陽五行,我們有剪紙、風箏、泥人、刺繡,我們有四大發明、飲食、廚藝、器物、隨身衣冠、服飾、漢-----你都沒辦法想像,我們到底是多麼的富有。可是,我們為此感到驕傲了嗎?」

  方炎看著台下的學生們,說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些學了些皮毛的人就膽敢跑到我們的地盤挑釁?是我們過於和氣還是我們真的可欺?是什麼樣的情況讓他們認為----認為我們當真失去了所有的文化精髓?」

  學生們沉默不語,心裡思考著方炎所說的每一句話。

  是啊,是什麼讓那些東洋人覺得他們才是大唐文化的真正傳承者?

  他們當真就如他們所說的那麼優秀嗎?還是說,我們對唐文化的傳承出現了斷層所以成了別人眼裡的笑話?

  我傳承了什麼嗎?

  喝的是美國可樂看的是東洋動漫玩的是暴雪遊戲唱的是韓國歌曲開的是德車汽車-----唐詩宋詞,我背了幾首?老莊思想,老莊是誰?思想何在?四大名著,看過幾頁?象棋圍棋,下得幾手?

  我們覺得牛排西餐是高檔食品,難道八大菜係數千種變化不是食物的精華?

  是東洋人錯了?還是我們錯了?

  「如果東洋人贏了,他們贏得了面子。如果我們輸了,我們就輸掉了裡子。」

  方炎站在講台上面,對著台下學生深深鞠躬:「拜託了各位,請狠狠地把他們踩在腳下。」

  --------

  --------

  陸朝歌不講話,方炎也不講話。

  陸朝歌正在寫一份稿子,白色的手指頭握著一支黑色的鋼筆,一個個漂亮的小字如新生的蠶蛹跳躍在紙面上,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

  更好看的是人。

  陸朝歌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女。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身材豐滿凹凸有致,五官精緻沒有瑕疵。

  她今天穿著的是一套黑色的修身制服,裡面襯著的是一件淺黃色的立領襯衣。襯衣解開兩顆紐扣,露出一段雪白粉嫩的脖頸。

  最動人的是她冷漠高傲的神情氣質,彷彿什麼事情都不在她的眼裡。她是天上一女神,你是地上一粒塵。

  論青春,蔣欽第一。論氣場,秦倚天無敵。

  論風韻,陸朝歌沒有對手,論野蠻暴力,葉溫柔孤獨求敗甩別人十萬八千里。

  方炎很少看到陸朝歌穿休閒裝,當然,她穿職業裝也著實好看。

  啪!

  陸朝歌終於蓋上鋼筆筆帽,然後捧起面前的茶水喝了起來。

  方炎也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就像是兩人乾杯要一飲而盡似的。

  陸朝歌眼神犀利地看向方炎,說道:「我已經說服了董事會和學校領導層,同意由你帶領九班的學生代表朱雀中學接受武仁考察團的挑戰。」

  「不同意也不行啊。」方炎笑。「他們找的就是我。」

  「如果你輸了,我就讓你滾蛋。如果你贏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陸朝歌說道。

  「什麼條件?」方炎欣喜的問道。「我借你的錢可以不用再還?」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9 11:33 PM

第七十四章、明天就不和我玩了是吧?

    陸朝歌沒笑,她臉色嚴肅的看向方炎,說道:“你知道這次比賽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方炎點頭。他知道陸朝歌在擔心什麼,他也知道她為了幫助自己說話肯定在董事會或者學校領導層承擔了相應的責任。 “這是面子之爭,也是裡子之爭。往大了說,這是國氣之爭。”

    國有氣,國人才能傲然挺立。

    國不能立,國人說話就相當於放屁。

    要知道,以前和武仁中學的交流比賽都是由尖子班一班負責。這一次突然間把這件重任交到九班手上,一班的老師學生豈會甘心?學校的領導老師又怎會放心?

    陸朝歌想要擺平領導的憂慮以及一班的反抗,必然在裡面做了很多的工作。

    方炎在課堂上面講了坐井觀天的故事,把武仁考察團比喻成那隻坐井觀天的青蛙。雖然他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這種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按照雙方聯誼規則,方炎的這一番話其實是出格的。有破壞兩校關係之嫌疑。

    但是,由始至終,陸朝歌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怒意。甚至,在賈思亭等人鼓動陸朝歌站出來說句話呵斥方炎幾句時她仍然保持沉默。

    方炎只是學校的一名老師,他可以口若懸河,可以唇槍舌劍。但是,陸朝歌不可以。她是朱雀中學的副校長,她是朱雀中學負責接洽武仁考察團的主要負責人。如有榮譽,她可以領功。如有問題,她也要承擔責任。

    她願意包容方炎,也願意給他爭取一次這樣的機會。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方炎的領導,也不僅僅是因為她和方炎的關係比較好。

    而是因為,任何一個華夏人,在遭遇這樣的挑釁時都不可以後退。

    絕對不行!

    聽了方炎的回答,陸朝歌終於放下心來。

    之前還擔心方炎嘻皮笑臉的沒有正形,沒能認真對待這次的比賽。現在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就知道他心裡對此事有著清晰的認識。

    甚至,比自己認識的還要更加深刻一些。

    “你能這麼想就好。”陸朝歌說道。 “比賽時間在明天上午。第一場茶道,第二場書法,第三場擊劍。三場比賽,你準備派誰出戰?”

    方炎瞇眼笑了起來,說道:“我們班人才濟濟,隨便派個人上去都能夠把他們打趴下。”

    “認真一些。”

    “說實話,書法和擊劍都有了人選。不過茶道這一塊,我還得再回去做個調查。”方炎說道。 “畢竟,我還沒和學生一起喝過茶。如果實在找不著人,就在其它班借一個?”

    陸朝歌看著方炎,心想,你沒和學生一起喝過茶,難道就和學生一起擊過劍了?擊過賤倒是很有可能。

    “我有個人選。”陸朝歌說道。

    “誰?”

    “秦倚天。”

    “秦倚天?”方炎一愣。這個女人當真是無所不能的奧特曼嗎?還有什麼是她不懂的?

    “是張校長推薦的人選。”陸朝歌說道。陸朝歌也沒有和秦倚天一起喝過茶,甚至兩人還從來都沒有過直接的接觸。不過,散會之後張紹鋒校長特意打了個電話推薦茶道人選,陸朝歌就記在了心裡。

    她相信,張紹鋒校長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面耍什麼花槍。畢竟,如果比賽輸了,她陸朝歌顏面受損,張紹鋒校長才是最丟臉的人。誰讓他是朱雀中學的校長呢?

    “張校長。”方炎若有所思的看向陸朝歌。 “秦倚天是張校長送到九班的,他們關係很好?秦倚天會不會是張校長的女兒?”

    “--------”

    “養女?”

    陸朝歌臉色微變,說道:“領導家事,不要瞎猜。”

    “哈哈,開個玩笑。”方炎打了個呵呵,說道:“知道陸校長公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去找秦倚天談談,看她明天能不能抽點時間過來上課- ----當老師的當成我這種地步還真是可憐啊。”

    “一定要贏。”陸朝歌無比堅定的說道。

    “放心吧,想輸都難。”方炎無所謂的擺手,說道。

    他走到門口,又轉身看向陸朝歌,說道:“如果贏了,你當真答應我一個條件?”

    “是。”陸朝歌說道。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補充道:“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傢伙。”方炎說道。 “剛才說欠的錢不用還這個條件是玩笑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明白。”陸朝歌點頭。

    “如果你當真願意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那就再藉我一筆錢吧,我現在手頭比較拮據,生活壓力很大------”

    “滾。”陸朝歌把桌子上的筆筒砸了過去。

    -------

    -------

    清風茶館。

    茶館老闆叫做段佑軍,他把茶館開在學校門口,一是因為這邊是熱鬧的主幹道,人流量比較多,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拉攏學校老師和學生家長的生意。

    學校老師想要和朋友談個事,不得到他的茶樓喝杯茶?學生家長來接自己的孩子,閒得無聊時,不也會到他的茶館來坐坐?

    可是,段佑軍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今天一下子來了一大群學生?

    不僅僅有身穿朱雀中學校服的學生,還有說著東洋語的東洋學生。

    既然想不明白,那也就不想了。

    他吆喝服務員熱情周到的迎接客人,盡可能的滿足客人的各種要求。一定要讓這些學生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之所以到清風茶館,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學校有會議室,但是沒有相應的茶具。

    校長室以及副校長們的辦公室倒是有茶具,一是茶具不齊全,另外,空間太小也沒辦法一次性的容納這麼多的觀眾。

    於是,方炎提議到學校門口的清風茶館進行比賽。他經常和黃浩然的父親黃文強在這邊喝茶,知道清風茶館的環境不錯,而且時常有人在這邊鬥茶,各種茶具器皿一應俱全。

    既然是比賽,那就需要先設定好評委。不然的話,公說公的好,婆說婆的香,爭執不下非要打架不可。

    陸朝歌和松島紀商量了一番,她們倆人都兼任評委,另外一名評委就由這清風茶館的老闆段佑軍擔任。

    陸朝歌過去和段佑軍溝通,段佑軍自然滿口答應。

    他之所以在這邊開茶樓,本身也是喜茶好茶之人。他不僅僅自己喝,還時常接受別人的鬥茶挑戰。算是花城很有名氣的茶道好手。

    段佑軍了解了事情緣由,知道朱雀中學的學生將要在這里和東洋學生進行茶道比賽。立即讓人開闢了平時不對外開放的'清風閣'包廂,這個包廂極大,可以同時容納幾十人就座。是他用來和人鬥茶以及對內部員工進行培訓的高級茶室。

    一部份人坐著,另外一部份人分散站開。倒也不讓人覺得擁擠。

    一切準備妥當,只待雙方選手入場。

    方炎坐在陸朝歌的身後,李自強坐在方炎的旁邊。

    李自強目不邪視的注視著前方,卻對方炎說道:“方炎,我很不喜歡你。也不能喜歡你。”

    方炎愣了一下,沒想到李自強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說這句話。如此的坦誠,如此的直白。

    他真想去摸摸他的臉,看看他的臉上有沒有戴著什麼面具。難道坐在身邊的這個傢伙就是以前滿臉傲氣都不願意拿正眼看他的李主任?

    當然,他現在也沒有拿正眼看方炎。甚至斜眼都沒有。

    方炎心裡不舒服,仍然笑呵呵地說道:“聽起來讓人覺得非常的遺憾,不過----這樣倒也公平。我同樣不喜歡李主任。”

    “年輕人,要懂得謙虛低調,誰沒有年輕的時候?誰不是從年輕的時候熬過來的?憑什麼你就和別人不一樣?憑什麼你來了之後就想著一鳴驚人?”李自強接著訓斥著說道。 “再說,你招惹了鄭董事,鄭董事對我有提拔之恩。我更不可能喜歡你了。”

    “對對。就應該這樣。”方炎連連點頭。 “李主任說的相當好。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大可以直接當面說出來-----就算我一個字都不會改,至少你心裡會舒坦一些,對不對?”

    “-------”

    “李主任,你繼續。繼續。我聽著。”方炎'熱情'的說道。你好好釋放,千萬別把自己給憋壞了。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李自強怒聲說道。 “就算我一百個不喜歡你,但是,今天------我還是希望你贏。你也必須要贏。”

    “-------”這一次,輪到方炎啞口無言了。

    他像是初次認識李自強似的,眼神詫異地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這還是他認識的李自強嗎?這還是那個千方百計的想要把他踢出學校的李主任嗎?

    “怎麼?很奇怪?”李自強冷笑出聲。方炎那是什麼表情什麼態度啊? “今天,我們都是華夏人。”

    “李主任的意思是說-----過了今天,明天你就不和我玩了是吧?”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9 11:33 PM

第七十五章、女神vs女神!

  斗茶,又名『斗茗』,『茗戰』。它是古時候有錢有閒文化的一種雅玩。

  每年春季的新茶製成後,茶農茶客們比新茶優劣排名順序的一種活動。一場斗茶比賽的勝敗,猶如今天一場球賽的勝敗,廣為民眾所關注。上至皇帝高官,下至平民村夫皆熱衷參加。

  即要鬥茶,必先有茶。

  按照斗茶規矩,一般都是茶斗雙方各攜好茶前來戰鬥。茶質好的,自然在評定勝負之時佔了大便宜。

  但是,如果按照這樣的規則,這對武仁考察團顯然是不公平的。他們從東洋遠道而來,又怎麼可能恰好攜帶有適合鬥茶的好茶呢?

  陸朝歌和松島紀一番商議,決定雙方使用相同的茶葉,而且在清風茶館現場購茶。這樣一來,無論是朱雀一方還是武仁考察團一方,誰也不能在茶葉材料上面佔便宜。各方只憑點茶技巧以及火候把握來爭輸贏。

  段佑軍對這次斗茶極其看重,主動對陸朝歌說道:「不如就斗普洱茶吧?我這邊還珍藏有半餅老樹茶,原本留著準備用來迎戰嶺南茶王-----恰好這幾天又尋到一兩上好的大紅袍,就把這半餅普洱捐獻出去,就當是支持咱們朱雀中學的學校教育。畢竟,大家也算是鄰居嘛。」

  陸朝歌喜歡喝茶,對茶之一道瞭解不深,卻也清楚,一餅上等的普洱茶茶餅可以賣到天價。現在段佑軍把自己的藏品捐獻出來,實在難得。

  「謝謝段先生。」陸朝歌感激的說道。「在貴館斗茶已經多有打擾,又耗費你的藏品,心裡實在不安。」

  段佑軍笑,說道:「我喝了一輩子茶,也和人鬥了一輩子茶。就數今天最開心。為什麼?因為我們茶道茶技後繼有人。」

  段佑軍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再說,我心裡也有私心。要是用我的茶葉把那些小東洋給壓下去----我也跟著驕傲自豪不是?向我的茶友們吹噓吹噓,也倍有面子。」

  「我們一定盡力。」陸朝歌說道。她把段佑軍願意捐獻茶葉的事情告訴了松島紀,松島紀也微笑著向段佑軍鞠躬道謝。

  段佑軍笑呵呵地擺手,一幅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他確實不好意思啊。

  心裡想著一定得把東洋人給贏了,結果松島紀一本正經的道謝-----段佑軍是個憨厚漢子,做不了這種兩面三刀的事兒。

  於是,拒絕接受道歉,一心想著讓朱雀贏茶。

  場地、評委以及茶葉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等雙方斗茶人員上場。

  松島紀轉身,對站在身後的藤野三郎說道:「讓千葉薰上來吧。」

  「我這就安排。」藤野三郎答應一聲,快步朝著茶館樓下跑了過去。

  在茶館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豐田麵包車。

  藤野三郎跑過去敲擊車窗,麵包車車門打開。

  一個可愛的娃娃頭露了出來,問道:「藤野老師,上面準備好了嗎?」

  「準備妥當。」藤野三郎笑道。「薰子呢?可以上樓去了。」

  「好的。」車廂裡面一個女聲回答著說道。

  藤野三郎伸出手去,一隻白淨小手抓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鑽了出來。

  女孩子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像是年輕時候的酒井法子。身材窈窕,氣質素潔。穿著繡滿櫻花的和服,腳著木屐,標準的東洋風格裝扮。

  娃娃頭女孩子也緊隨其後下車,豐田商務車依然停靠在原地沒有離開。

  這輛車子是他們從一家東洋企業特別借來的,為的就是今天中午運送斗茶人。

  要知道,茶之一道博大精深。前期的準備工作更是繁瑣複雜之極。

  千葉薰是東洋茶道世家傳人,對茶藝之道感悟極深。因為她形象漂亮,氣質不俗,是武仁高級中學的風雲人物。是武仁校花,也同樣是無數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也正是因為有她的存在,藤野三郎在挑釁方炎的時候才特意提出比拚茶道。他在一開始就留了心眼,為已方贏得這場戰爭打好了埋伏。

  花城的秋天仍然炎熱,如果任由千葉薰穿著這一身和服跟著他們走動的話,恐怕還沒有開始泡茶,她的身上就要悶出一身的汗水。對一個茶道表演者來說,這是致命的傷害。

  豐田麵包車空間大,不會讓人覺得狹隘壓抑。空調打開,溫度適中,不會讓千葉薰有悶熱煩躁的感覺。更重要的是,車子裡面有他們特別準備的香薰精油,放在空調的送風口,隨著冷氣在車廂內部瀰漫,千葉薰的身體也被這種精油所浸染。舉手投手間,一股淡淡的清甜薄荷味就會自然流動,細聞之下讓人神清氣爽,很是愜意。

  這也是直到比賽正式開始,武仁考察團才下樓把千葉薰請到茶館的原因。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僅僅看千葉薰的行頭打扮,說話的聲音走路時的模樣,方炎就能夠確定----這是一個極品女生。這姑娘也長得太漂亮了吧?

  千葉薰站在茶几前對著室內眾人深深鞠躬,然後姿態優美的坐了下去。

  石桌。石椅。東洋美人。相得益彰,讓人賞心悅目。

  方炎站了起來,說道:「大家稍等。」

  他跑到茶館樓下,摸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電話還沒有撥通,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已經張揚又平穩的停靠在他的面前。

  哢!

  副駕駛室的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高瘦老頭快步走到後面,很是俐落的打開了後車車門。

  「小姐,請。」長袍老頭很是恭敬的說道。

  「謝謝林叔。」熟悉的聲音從車子裡面傳來。

  然後,方炎就看到了讓他驚爆眼球的一幕。

  只見一身素白長衫,不,是漢服。身穿白色漢服的秦倚天從勞斯萊斯的後車廂鑽了出來,對著高瘦老頭甜美的微笑後,這才抬步朝著方炎走了過來。

  漢服簡單素雅,沒有大紅大綠的花朵搭配。只有衣服四周環繞著一群腳踩祥雲的白鶴。每一隻鶴都栩栩如生,走動間給人展翅飛翔翱遊九天的錯覺,靜心之下,彷彿能夠聽到它們的仙音鳴叫。

  柔軟溫和,卻又大氣磅礡。

  風情款款,又給人縹緲出塵之態。

  說實話,除了面前的秦倚天,方炎還真想不出來他認識的人當中有誰能夠把這套衣服如此完美的襯托起來。就連那些影視明星也不行。

  「小姐,我等你回去。」高瘦老人和秦倚天說了一聲,對著方炎點頭微笑,然後又鑽進了副駕駛室。

  勞斯萊斯緩緩離開,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

  可是,明明有仙子遺落人間。

  門口迎賓的茶館小妹快要哭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幹嗎大家都打扮的這麼----正式啊?

  早知道這樣,是不是應該在茶館門口鋪上紅毯才好?

  女人,你們何苦為難我們這些女人。

  直到秦倚天的小手搭上方炎的胳膊,方炎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倚天,問道:「這是---做什麼?」

  秦倚天嫵媚一笑,說道:「斗茶。」

  「就是鬥個茶而已,用得著----這幅打扮?」方炎指了指剛剛開走的勞斯萊斯,說道:「那車是你租的?一天得多少錢?就用這麼一會兒,不划算吧?」

  「不僅僅是斗茶,還要斗美。斗服飾、鬥氣質、鬥氣場-----我要全方位把對手秒殺。」秦倚天想了想,問道:「武仁哪邊派的是個美女吧?」

  「是。」方炎點頭。

  「那就好。」秦倚天說道。

  「什麼意思?」方炎不解。女人不都是喜歡把對手比下去嗎?為什麼秦倚天聽到對方是個美女後,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你不懂。」秦倚天的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意。

  如果武仁那邊出戰的是個男人,秦倚天出場雖然給人驚豔之感。但是,所有人都覺得她勝之不武。

  如果對方也是一個美女,而且是一個姿色不俗的美女。那麼,秦倚天再把她擊敗,才能更加彰顯她的氣質氣場。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看一個人的成就格局,就看他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物。看一個女人的容貌也是。

  紅花需要綠葉來配,如果一群紅花當中你還能一枝獨秀,那不是更加的讓人驚嘆?

  是的,秦倚天希望她的對手強一些,更強一些。

  方炎伸出手臂,扶著秦倚天緩緩上樓。他覺得自己就是女王身邊伺候的小太監。

  什麼叫做明星范兒?什麼叫做女王范兒?

  方炎陪著秦倚天上樓的過程,所有遇到的人都瞪大眼睛站在一邊向他們行注目禮。

  沒有人竊竊私語,沒有人高聲喧嘩。他們屏聲靜氣,生怕打擾了女王巡遊一般。

  當秦倚天出現在清風閣門口時,如方炎所預想的一般無二。

  全場靜悄悄的,所有人都保持著九十度轉身姿態。彷彿被魔法師施了魔法,他們口不能言眼不能轉。

  這一瞬間,連窗外的風都覺得自己呼吸艱難。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19 11:34 PM

第七十六章、斗茶!

  秦倚天無視眾人的眼神注視,鬆開方炎的手臂徑直朝著千葉薰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千葉薰看到秦倚天出場的那一剎那,便知道面前這個美麗又霸道的女人就是自己今天的對手了。

  酒品看人品,看的是喝酒時的豪邁以及醉酒後的姿態。

  人品看茶品,看的是一個人的衣著打扮精神氣質。一個人的精神狀態處於巔峰,那麼,茶仗人勢,風生水起,所煮出來的茶水自然也飽滿圓潤,回味無窮。

  苦不喝酒,因為喝的是苦酒。傷不點茶,點出來的茶水也會帶著一股子血腥味道。

  秦倚天一步步朝著千葉薰走近,每走一步,那高傲的姿態以及強控一切的氣場便逼近一些。

  咚----

  咚-----

  咚------

  秦倚天腳步不重,卻像是每一步都能夠在千葉薰的心裡激起回聲。

  千葉薰有種心神失守,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她躲開秦倚天的眼神直視,避免承受那越來越強大彷彿能夠席捲吞噬一切的氣流。

  「要輸了。」她的心裡冒出了這樣荒謬的念頭。

  也只是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她立即收回心神重新正視秦倚天的眼睛。

  「一定要贏。」千葉薰雙手緊握,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她知道,她的對手是故意的。她故意用自己的氣場來蹂躪自己,故意用自己的美麗來壓制自己。她利用上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優勢,她的精、氣、神正處於合三為一無可匹敵的亢奮狀態。

  這樣的對手是可怕的,也是值得尊重的。但是,自己一定要贏。

  秦倚天在千葉薰的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千葉薰,聲音冰冷,臉上也沒有任何笑意,說道:「我是秦倚天,你一定會記住這個名字。」

  她說的是東洋語。她說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東洋語。

  方炎的英文還稍微湊合,東洋語幾乎一竅不通。除了影視作品中時常出現的幾個單字詞。

  方炎問前面的陸朝歌,說道:「她說什麼?」

  「我是秦倚天,你一定會記住這個名字。」陸朝歌面無表情的說道。心想,早就聽說過秦倚天的大名。但是卻從來沒有任何交集。

  百聞不如一見。這次親眼所見,終於感受到她的與眾不同之處----這樣的學生,當真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嗎?

  在她的眼裡,怕是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東西吧?

  陸朝歌又想到了方炎。心想,秦倚天主動從一班轉到了方炎所在的九班,難道當真如校園傳聞的那樣,秦倚天喜歡方炎?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可就糟糕了。

  「什麼都好,就是眼光不好。」陸朝歌暗自在心裡對秦倚天進行了一個恰當的評價。

  方炎也被這句話給震撼住了,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囂張,任何時候都是一幅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千葉薰坐不住了。

  她站了起來,微笑著對秦倚天鞠躬,說道:「千葉薰,請多多指教。」

  「應該的。」秦倚天說道。「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茶道。」

  「-------」千葉薰很吐血。那只是謙虛的說法,『多多指教』是他們東洋人的口頭語,這個女人怎麼就當真了呢?

  秦倚天走回旁邊自己的座位坐下,等待著比賽正式開始。

  「音樂。」段佑軍出聲喝道。

  舒緩的古典音樂響起,年輕女孩子悅耳清脆的聲音迴蕩在整個清風閣包廂。

  方炎仔細聽去,歌者吟唱的是北宋大學士范仲淹所作的千古名篇《斗茶歌》。

  「年年春自東南來,建溪先暖冰微開。溪邊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從古載。新雷昨晚發何處,家家嘻笑穿雲去。露芽錯落一番榮,綴玉含珠散嘉樹。終朝採掇未盈擔,唯求精粹不敢貪。研膏焙乳有雅制,方中圭兮有賀中。北苑將期獻天子,林下雄豪先斗美-----」

  段佑軍是評委,同樣也是本場斗茶比賽的主持。

  他站在兩位斗茶者的面前,說道:「茶是普洱。由清風茶館提供。水分礦泉水和自來水兩種。礦泉水品牌極多,可自由選擇。」

  段佑軍說話的時候,已經有茶館的侍者送上來十幾種礦泉水品牌擺在兩位斗茶選手的面前。段佑軍是開茶館的,本身也是茶道高手,因為時常和人斗茶的緣故,所以在館裡準備了足夠多的礦泉水品牌種類。

  要知道,每一個斗茶者所偏好的水質都不一樣。多備一些,儘可能的兼顧到每一個斗茶者的要求。

  秦倚天擺手,說道:「我自己帶水。」

  秦倚天話音剛落,就見到有幾個男生抬著一個小火爐走了進來。

  火爐裡面炭火燒的正旺,火爐上面,一個銅壺正嘩啦啦作響。

  水剛剛沸騰,白煙翻滾,水汽瀰漫。

  茶仙陸羽《茶經.五之煮》說:煮茶,其火用炭,次用勁薪。

  像是沾染油污的炭、木柴或腐朽的材質都不能做為燃料。

  不重小節,難出精品。由此可見,茶之一道的文化是多麼的博大精深。我們的古人對此研究的又是多麼的清晰透徹。

  斗茶技巧,茶品以『新』為貴,斗茶用水以『活』為上。礦泉水是加工過的死水,自來水更是水質堪憂,難堪大用。

  但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斗茶者也只能選用礦泉水。因為除此之外,別無它選。總不能大家跑到深水老林裡去斗茶吧?就算找到了適合的泉源,你又怎麼把斗茶工具給帶過去?

  秦倚天也不隱瞞,指著炭火上的銅爐說道:「這是虎居山裡面的活水,走水路運來,荷葉遮面,不惹灰塵,不沾廢氣。清潔自然。」

  段佑軍非常為難,秦倚天這邊用的虎居山運過來的活水,東洋人那邊覺得不公平怎麼辦?

  可是,就算他們不滿意,段佑軍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他自己和人斗茶還用礦泉水呢,哪裡去搞到虎居山的活泉?

  虎居山雖然也屬於花城地界,但是路途遙遠,山路尚未開發,只能走水路才行。誰有心思有能力跑到那邊去提一桶泉水回來啊?

  段佑軍想不到的是,還真有人那麼做了。而且,做這種雅事的人還是花城有名的灰色大享杜青。

  是的,秦倚天這水是由杜青提供的。嚴格意義上來講,杜青這水是提供給陸睜的,為了這次的斗茶比賽,方炎才特意從外公那邊把這泉水給轉借過來交給秦倚天使用。

  有人把段佑軍的話翻譯給武仁考察團聽,藤野三郎急了,說道:「這是作弊。誰不知道茶道最講水質。如果水質不好,泡出來的湯水又怎麼能好的起來?這對我方不公平,我強烈抗議----」

  其它人也紛紛質疑,說是的是的,華夏人太狡猾了。因為我們遠道而來,所以他們就在原材料上佔我們便宜。這樣贏了也不算本事我們心裡不服氣,有本事到我們東洋去再比拚一場----

  秦倚天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的說道:「銅壺之水,武仁可和我共用。」

  此言一出,全場沉默。

  那些剛才叫囂正歡的傢伙彷彿被她一巴掌摑倒在地,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們不是說我要佔你們便宜嗎?抱歉,這樣的便宜我不屑為之。茶是一樣的茶,水是一樣的水,我照樣贏你。

  方炎樂了。

  雖然以前挺不喜歡秦倚天囂張狂妄目中無人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直來直往-----的這種性格,但是,今天發現她這樣還是挺可愛的嘛。

  也只有她才能做出這樣的范兒,也只有她這麼說這麼做的時候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又和諧自然。

  這就是秦倚天,從不掩飾鋒芒的秦倚天。

  陸朝歌也微微點頭。心想,就憑這句話,此次茶道高下立斷。

  斗茶,不僅僅斗的是茶色湯水,還有斗茶者本身的胸襟格局。

  秦倚天這般大氣,在場無人可及。自己也遠遠不如。

  聽到秦倚天的邀請,千葉薰並不覺得高興,反而臉色黯然。

  她站了起來,對著秦倚天微微鞠躬,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還是決定用礦泉水----初學茶道時,家父曾經說過,如果你的心是甜的,那麼你用的水也是甜的。我知道這場比賽意味著什麼,所以,我自當竭盡全力-----我有誠摯之心,那麼,我用的水必然也是誠摯之水。」

  她不能接受秦倚天的邀請。因為如果她那麼做了,這場茶斗比賽就已經提前分出了勝負。

  她的老師同學不懂,但是她懂。

  她決定以柔克剛。

  聽了千葉薰的話,武仁師生臉色凝重。看向千葉薰的表情充滿了尊敬。

  在這一刻,因為千葉薰的這幾句話,武仁考察團空前團結起來。

  就連朱雀眾多師生,在聽到千葉薰的話後也對她刮目相看。

  這個女生,她有資格成為秦倚天的對手。

  千葉薰看也不看,隨手取了一瓶礦泉水倒進鐵壺,按響了電爐開關。

  她用的是礦泉水,而且用電爐煮水。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2 02:36 AM

第七十七章、認輸!

  我們常說水火不相容,但是,在茶道技巧當中,水和火配合得當,和諧統一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功力。

  銅爐水開,咕咚咕咚的冒著泡泡。

  秦倚天離開座位,走過去揭開銅壺壺蓋仔細地觀察著壺中開水。

  一沸,沸如魚目,微微有聲。

  二沸,邊緣如湧泉連珠。

  三沸,藤波鼓浪。

  三沸之後,秦倚天立即提起壺柄,讓銅壺遠離炭火。

  銅壺很大,但是秦倚天提起來的時候給人感覺她毫不費力,輕描淡寫。這個女人真是扮得了小清新,演得了鐵漢子。

  「封爐。」秦倚天說道。

  身後的九班男生立即用一塊鐵片封住爐口,然後幾個人再次抬著碳爐離開。

  點茶用水的沸滾程度,是點茶成敗的關鍵。

  如是嫩芽毛尖,自然需要用度數低一些的開水。避免傷到葉質,破壞味道。

  但是今天所斗之茶是陳年普洱茶,那麼,所用之水便需要三沸才行。

  《茶經》中也有記載:水在剛剛三沸時便要烹茶,再煮下去,水老,不可食也。

  秦倚天將銅壺之水注入杯盞之中進行沖洗,這叫熁盞。令熱,茶盞冷卻的話,茶不浮。

  面前茶几上面備有小號茶壺,秦倚天卻並沒有將銅壺之水倒入小壺中方便使用。因為她清楚,過一次水,這滾水便多接觸一次空氣。多更換一次器皿,也就有可能會多摻入一次味道。水的溫度和質量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

  如玉佳人,纖纖玉手,卻提著十幾斤的古樸銅壺。這一幕即讓人覺得古怪,又讓人覺得唯美。

  最讓人驚嘆的是,她單手執壺,滾水注入茶杯竟然沒有一滴噴灑出來。僅此一項,便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按照方炎的設想,秦倚天應該稍等片刻。先等武仁考察團那邊的選手把茶水泡製出來,大家一一品嚐,然後大加讚賞。

  直到這個時候,秦倚天才手腳麻利的表演茶道,並將自己精心泡製的茶湯送到眾人面前。僅聞其香,便已陶醉。等到一口飲下,只覺此茶只應天上有,人間幾回聞。於是,秦倚天技高一籌,成為本場斗茶冠軍。

  先壓抑再揚起,讓大家的心情從谷底飆到山峰。

  先讓大家著急,然後再給大家驚喜。這樣的話,這驚喜才更加的讓人回味。

  再說,任何比賽,後來者不是更加佔便宜嗎?

  喝了後人的茶,前一杯茶是什麼味道,你還記得清楚嗎?

  除非兩杯茶的口感相差甚遠,如果是水準相當,那麼肯定是第二杯茶更佔便宜。

  可是,秦倚天顯然沒有體會方炎老師的一番苦心,並沒有按照方炎老師設定好的套路出牌。她根本就沒有等待對手的意思。

  水沸之後,潔器、候水、淋杯,一系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讓人觀之賞心悅目。

  隨後納茶,將茶餅放在一張潔白的絲綢上面,細細掰碎,將粗葉以及細沫全部剔除。直到這個時候,才把優先茶葉放下壺中。

  小心輕放,並且切忌讓茶葉堵住壺嘴。

  手提銅壺注入茶水,三搖之後,立即將茶水倒出。這叫洗茶。

  洗茶之後,方可沖茶。沖茶是最最重要的環節,切忌直衝壺心。先沖一角,然後再衝各角。銅壺壺嘴提高,嚴格遵循高沖低灑原則。高沖可使開水有力地衝擊茶葉,使茶的香味和茶精更快的揮發,而單寧來不及溶解,所以茶湯甘而不澀。

  沖水一定要滿。茶壺是否『三山齊』,此時極見功力。只見秦倚天神態悠然,但是眼神認真,茶水迅速將茶壺灌滿,茶沫浮起,卻沒有絲毫溢出。一派宗師風範。

  完成這一番繁瑣卻又必要的工序後,蓋好壺蓋,再以滾水淋於壺上。謂之淋罐。

  燙杯之後,便可灑茶敬客了。

  一壺茶水,秦倚天只斟了四杯。

  長袖一甩,說道:「請。」

  陸朝歌走了過來,端起一杯茶水細細品嚐。

  松島紀也走了過來,端起第二杯茶水打量著茶湯色彩。

  段佑軍一聲長嘆,走到陸朝歌面前深深鞠躬,這才小心翼翼端起第三杯茶湯。

  秦倚天自端起第四杯茶水,主動送到方炎面前,笑著說道:「方炎,這杯茶水送你。」

  「你這傢伙-----」方炎佯裝生氣的說道,心裡卻樂開了花。你看看你看看,只有四杯茶水,除了三位評委,秦倚天誰也不給,不給副校長,不給教導主任,不給語文組組長,偏偏就將茶水送到自己面前。

  這是什麼行為?尊師重道。

  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這個老師是合格的優秀的得到學生尊重的。

  方炎接過茶水,細細品嚐一番,說道:「好茶。」

  秦倚天的茶道表演完畢,茶水已經端在手裡。所以,三個評委自然需要給出一番評價。

  陸朝歌將一杯茶水飲盡之後,仔細地感受著喉嚨間甘甜濕潤的感覺,首先開口說道:「我不懂茶。但是仍然知道這是好茶。好茶好水好茶道,讓人歎為觀止。」

  松島紀端著茶湯先聞其香再觀其色,這才小口小口地品嚐,說道:「湯色青白,湯花細勻。是優等茶。」

  茶色貴白,青白勝黃白。而湯花又需要細而勻稱,有若冷粥面。如果能夠緊咬盞沿,久聚不散,這種效果最佳。名為『咬盞』。

  松島紀也喜喝茶,而且對茶之一道還稍有研究。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知道面前這個女孩子的茶道功夫是如何的完美高深。

  沒有十幾年時間的浸淫,怕是達不到這種宗師境界吧?

  段佑軍手裡的一杯茶水只喝一半,另外一半遲遲不捨入口,讚道:「茶仙再世。茶仙再世啊。今日見此茶道,以後再不和人斗茶。羞愧難當。羞愧難當。」

  在眾人品評秦倚天浸泡的茶水時,千葉薰的茶道表演才剛剛進行到『高沖低斟』的沖茶環節。

  她面無表情,心如止水。只專注自己手頭上的動作,完全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擾。

  就算秦倚天端著茶湯送給方炎時,她也不曾分神打量。好像這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心就是茶,茶就是心。心茶和一,渾然忘我。

  每張茶盤上面分別擺放著四個茶杯,千葉薰卻只選其一進行燙杯。

  燙杯之後,灑茶敬客。

  千葉薰端起面前那唯一一杯茶水,卻是走到秦倚天面前,說道:「這杯茶水,代表我的敬意。請務必收下。」

  秦倚天若有所思的看向千葉薰,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的開始尊重起這個來自東洋的女孩子。

  「千葉薰,快給每位評委也送去一杯。」藤野三郎急聲催促。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兒啊?評委還沒有喝上茶水呢,怎麼可以先給自己的對手送茶?再說,評委沒有品嚐過你的茶水,又怎麼知道你的茶湯是如何的優美動人呢?

  千葉薰沒有回答藤野三郎的問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站在面前比她高上一頭的秦倚天。

  秦倚天端起茶水細品,一口淺,二口深,第三口直接飲下。

  她看著千葉薰,輕聲說道:「好茶。」

  「謝謝。」千葉薰緊繃的小臉一下子舒展開來。她對著秦倚天九十度鞠躬,十萬分感激的說道:「謝謝。」

  藤野三郎顧不得矜持,快步跑到千葉薰的面前,一把抓著千葉薰的肩膀,喝道:「千葉薰,你在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怎麼可以放棄?你知不知道,你放棄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我們,還有我們武仁的驕傲,還有我們東洋的顏面----你怎麼可以放棄?」

  千葉薰轉身看向藤野三郎,臉上還帶著甜美的笑意,說道:「藤野老師,我輸了。我輸了胸襟,輸了氣場,更輸了捨我其誰的信心------她是完美的,所有的表現都無可挑剔。我以為只要我再等一等,我就能夠尋找到破綻。可是,由始至終,她都沒有給我任何機會。」

  千葉薰也以為,秦倚天會等。

  秦倚天等自己先泡製出好茶水,然後她才後來者居上把自己超越。

  她以為秦倚天會這麼做。人不是都有這樣的心理嗎?

  她的動作落後於秦倚天,有重新煮水的緣故,也同樣有心結使然-----她要成為那最後的勝利者。

  她為什麼要這麼想?為什麼要這麼做?歸根結底,還是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對自己的茶水沒有信心。缺少了精氣神的茶水,又怎麼能夠贏得了別人?

  可是,秦倚天沒有那麼做。

  她不爭也不等,簡單直接。

  她我行我素,不管不顧。

  她不屑於陰謀,也不願搞陽謀,她只做她自己。她把自己做到最好,她把自己做到了極致。

  她是秦倚天,她相信自己必勝。

  這樣的對手,輕易把她折服,也值得她如此尊重。

  千葉薰表情在笑,眼角卻帶著淚。

  「老師,讓我認輸吧。」千葉薰聲音哽咽的說道。「至少這樣看起來有尊嚴一些。」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2 02:37 AM

第七十八章、千萬不要得罪我!

  有一種對手,就算輸了也讓人尊重。

  千葉薰就是如此。

  看著千葉薰梨花帶雨的小臉,秦倚天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主動伸出自己的手,看著千葉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她說的是東洋語,千葉薰不需要翻譯也能夠聽的很清楚明白。

  千葉薰瞪大眼睛看著秦倚天,一幅難以理解的模樣。

  「不願意嗎?」秦倚天說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為我的朋友。」

  「我願意。」千葉薰趕緊伸出自己的手和秦倚天的手握在一起。「這是我的榮幸。」

  啪啪啪-----

  松島紀率先鼓掌。

  陸朝歌鼓掌、方炎鼓掌,武仁考察團成員和朱雀中學的師生也跟著鼓掌。

  松島紀走到千島薰面前,把她輕輕地摟在懷裡,說道:「薰子,你做的很好。非常好。在我們心裡,你沒有輸。你能夠有勇氣承認自己的不足,這比贏了這場斗茶比賽更讓我們高興。」

  「謝謝老師。」千葉薰感激的說道。她的選擇得到了認可,她的人格仍然讓人喜愛和尊重。

  她的老師同胞沒有責怪自己,怨恨自己。千葉薰的心裡真是很歡喜。

  「不用謝。你的表現太好了。」松島紀笑著說道。她掏出手帕遞給千葉薰,說道:「擦擦吧。我認識的千葉薰可不是一個喜歡哭泣的學生。」

  「是。老師。」千葉薰接過手帕擦拭眼淚。

  松島紀轉身看向藤野三郎,說道:「藤野老師,千葉薰已經盡力了,不是嗎?」

  「是的。」藤野三郎低頭說道,心裡沮喪無比。第一場斗茶比賽,他故意隱藏了『核武器』,以為穩贏不輸。沒想到朱雀那邊也出動了核武,武仁這邊充其量是枚神行導彈,朱雀那邊直接丟出去原子彈。太欺負人了。

  「所以,請保持儀態,好嗎?」松島紀並沒有輕易放過藤野三郎,眼神犀利的說道:「你要知道,你代表著我們武仁的驕傲和東洋的顏面----」

  「是的。我明白了。」藤野三郎連聲道歉。「是我過於激動。」

  松島紀也知道,在外人面前過於呵斥已方隊員會讓人看輕。即使心有不滿,此時也只能把情緒隱藏在心裡面。

  她走到陸朝歌面前,說道:「第一場茶道比賽,武仁輸了。心服口服。」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陸朝歌輕聲安慰。這個時候,她也不好意思笑的太明顯。雖然她心裡確實很高興。

  「那麼,我們就直接進行第二場書法比賽吧?」松島紀說道。「我希望接下來的比賽武仁能夠贏回來。」

  「沒問題。」陸朝歌說道。「我很期待接下來武仁的表現。」

  斗茶結束,秦倚天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

  她對著方炎招了招手,說道:「方炎,扶我下樓。」

  方炎趕緊跑到秦倚天的面前,小聲提醒:「這麼多人,給我留點面子-----」

  「好吧。」秦倚天同學還是很好說話的。「方炎,送我下樓。」

  「-----後面帶聲老師吧?」

  「不可能。」

  「------」

  方炎扶著秦倚天下樓,站在茶館門口沒兩分鐘,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又輕快平穩的停泊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一次方炎不等那小老頭下車,就搶先走過去打開了後車車門。

  方炎對秦倚天說道:「今天辛苦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吧。」

  秦倚天笑嘻嘻地看著方炎,說道:「方炎,你是不是希望我趕緊離開走的越快越好?」

  「怎麼可能?」方炎一幅被冤枉了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說這種話很沒有良心?你是我的恩人,幫我贏了茶道比賽,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心裡有多麼的感激你。我們武林中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受人滴水之恩必將湧泉相報。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對待我的恩人?」

  「是嗎?那你準備怎麼報答我?」秦倚天好整以暇的問道。

  「我不是已經報答過你了嗎?」方炎說道。

  「什麼時候報答過?」

  「我給了你一桶水。」方炎說道。天地良心,他從外公家裡提了一桶虎居山山泉水,他一口都沒捨得喝,全部都給了秦倚天使用。一滴水的恩德用一桶水去報答,難道這還不夠嗎?

  秦倚天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方炎,你真是賤得可愛。」

  「------」方炎想了又想,還是不覺得這句話是在誇獎自己。

  秦倚天對著方炎伸手,說道:「把手機拿來。」

  「你要我手機幹嗎?」方炎覺得很奇怪。怎麼他認識的女孩子都喜歡找自己借手機用?蔣欽如此,袁琳如此。現在連秦倚天也是這樣。

  「拿來。」秦倚天說道。

  方炎無奈,只得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遞了過去。

  秦倚天打開方炎的手機攝像頭,然後把自己的腦袋靠近方炎的肩膀,哢嚓哢嚓按動了快門。

  方炎嚇了一跳,說道:「你想幹什麼?你別以為你掌握了我的把柄我就會對你負責----反正我什麼事情都沒做。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你那麼激動做什麼?」秦倚天奇怪的問道。她把方炎的手機丟了回去,說道:「我難得穿回漢服,陪你拍兩張照片留給你發到微博上去炫耀炫耀-----和你清不清白有什麼關係?」

  「原來是這樣。」方炎握緊手機,這才放心下來。自從上次被那些媒體記者給拿到他和蔣欽跳舞的照片後,他都成了驚弓之鳥。一看到有女孩子主動靠過來拍照就擔心他們圖謀不軌。

  「你以為是什麼樣?」秦倚天鄙夷地說道。「方炎,收起你那些猥瑣的心思。」

  「-----我警告你,你別罵我。」

  「不然呢?」

  「我就讓你語文考試不及格。」方炎威脅著說道。

  「白痴。」

  「你又罵我。」

  秦倚天冷笑一聲,提著裙襬鑽進了豪車車廂。

  坐在副駕駛室的小老頭雖然沒有機會幫秦倚天開門,但是仍然鑽了出來恭敬的站在一邊。

  等到秦倚天上車之後,他幫忙把後車車門關上。然後對著方炎笑笑,說道:「方老師,再見。」

  「老人家再見。」方炎欣慰的說道。心想,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秦倚天那般的沒有禮貌。

  等到車子走遠,方炎還站在原地招手。心想,就是鬥個茶而已嘛,租這麼漂亮的車子幹什麼?得多少錢啊?

  方炎重新回到清風閣包廂,第二場書法比賽也要正式開始了。

  清風茶樓雖然是茶館,卻專門為一些文人雅士擺著大號書桌和文房四寶。只要是茶館裡的客人,都可以盡情揮毫潑墨。

  所以,書法比賽就沒有另尋它處的必要,直接在茶館接著舉行就可以了。

  第一場開局不利,藤野三郎低調了許多。

  他走到方炎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怎麼個比法?」

  「雙方選手各寫一幅字。然後進行品評。」方炎說道。

  藤野三郎譏笑,說道:「如果一方寫的是華夏字,一方寫的是東洋字,又該如何比拚優劣?」

  方炎也笑,說道:「問出這個問題,就顯得藤野先生很外行了。只要筆力在,寫任何字都是漂亮的。就是畫個圓圈,也要比別人畫的更具備美感一些。難道一個人的華夏字寫的好看,寫英文字母就不好看了嗎?它仍然好看。」

  「說的容易。書法之道博大精深,語言不同,內容不同,書體不同,效果自然千差萬別。」藤野三郎並不贊成方炎的觀點,說道:「我們應該統一語言,統一內容。這樣才更方便比拚,鑑定勝負。」

  「大家寫自己擅長的不是更好?我方選手自然是寫華夏字,你方代表也可以寫華夏字-----反正你們寫毛筆字不也是從練習華夏字開始嗎?」

  「荒謬之極。」藤野三郎嘲諷著說道。「坐井觀天,大概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然免開尊口,免得殆笑大方。我東洋書法自成一體,和你們華夏書法有什麼關係?」

  「書法源於華夏,又逐漸流傳到漢文化圈的各個國家。華夏各個朝代書法變革,不斷給東洋書法以全面深刻的影響。只是在東洋平安時代後期,東洋特有的假名書法才興起,形成了與華夏書法不同的『和祥』系統。但是,在我看來,和祥系統仍然是在華夏書法的基礎上面稍作改變而已----有些事情,可以說是借鑑,也可以說是抄襲,關鍵是看雙方的關係。對不對?」

  方炎看著藤野三郎,說道:「你要是時不時地討好我,我也可以說你是借鑑。你要總是用這樣冷嘲熱諷的態度和我說話,我就會罵你們抄襲-----我是一個情感很脆弱的男人,剛才還被人打擊過。所以,千萬不要得罪我。」

  「-------」

  方炎又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你看,你昨天得罪了我,第一場茶道比賽就輸了吧?活該。」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2 02:38 AM

第七十九章、我再也不說話了!

  經過方炎和藤野三郎漫長並不友好的商議,終於定下了書法比賽的大致章程。

  第一、語言不限。

  第二、內容不限。

  第三、書體不限。

  是的,你可以臨寫一個詩詞長篇,也可以單獨寫一個字。只要是你最拿手最擅長的,都可以做為參賽作品。

  書法有其特性,有些人所寫的每一個字都非常的漂亮,而有些人數十年只習一字,那一個字卻風生水起盡得精髓。

  難道說,那一字書法家就不是書法家了嗎?顯然不是。

  今日只比書法,只重書法。所以,長篇是書法,短篇是書法。一句話是書法,一個字也是書法。

  武仁中學那邊派出來的是一個叫做上野大雄的男生,五短身材,面相惇厚。看起來比其它的學生要更加成熟一些,上唇留著一撮和高中生形象極不符合的小鬍子。

  方炎特別的留意過這個男生的手,他的手一直雙手交疊著握在一起,很少挪動過。

  穩!

  手穩,字也穩。

  穩是寫出一幅好字的基礎。

  不管你追求的是結構,還是追求的是意趣。穩字當先,精氣神才不會散掉。

  朱雀中學這邊派出來的代表卻不是黃浩然,而是一個叫做肖品青的高瘦男生。男生一米七幾的個頭,但是身上卻沒長幾兩肉,穿上衣服裡面空蕩蕩的,假如不穿衣服的話一定像極了當年極其紅火的《傳奇》遊戲裡面的一個人物角色-----骷髏精靈。

  看到站在書桌前的兩名參賽選手,不少人當即就笑了起來。

  「這兩人的長相還真是有特色----」

  「這不是現實版的哼哈二將嘛。」

  「要是把他們倆身上的肉勻一勻,都可以算得上是美男子-----」

  -------

  方炎也發現了這一狀況,心想,以前看的影視作品當中,那些字寫的漂亮的人也長的好看。竹林裡,梅樹下,或者冰天雪地時的閣樓裡,一身白衣的英俊男子站在石案前,此時琵琶聲響,男子揮毫染墨,筆若游龍。

  琵琶聲急,男子的速度加快。琵琶聲歇,男子也恰好抬腕收尾。

  環境幽雅、意境脫俗、琵琶點綴。再加上這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女人看到了目眩神迷巴不得以身相許,就是男人看到了也恨不得衝上去捅他兩刀罵一聲小子讓你裝逼。

  可是,以方炎的所見所聞,現實當中搞藝術的大部份都不修邊幅。就算有些長相不俗的,因為一身染著墨跡的衣服或者那長時間沒有打理的頭髮鬍鬚而分數大減。

  方炎覺得自己應該除外,可惜他沒資格上場參加這場書法比賽。

  當然,學生群體倒還稍微好一些。雖然上野大雄和肖品青的長相都很有特點,但是,穿著校服的他們顯得非常的乾淨整潔。

  書法評比,裁判仍然是由陸朝歌、松島紀和段佑軍三人擔任。

  段佑軍輕輕敲擊手裡的木魚,出聲喝道:「開始。」

  說了開始,上野大雄和肖品青卻都沒有開始寫字。

  他們都在磨墨,磨墨的同時眼神都在打量面前的白紙,好像這白紙上面暗藏著什麼玄機寶藏似的。

  上野大雄率先提筆蘸墨,用筆尖在紙上寫道:吞寶劍棄名弓,只觀得這一陣清風。

  因為上野大雄寫的是東洋字,方炎沒辦法認清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從字的架構上面可以看出來,他使用的是東洋有名的和祥體。也就是方炎所說的東洋自創一派的書體。

  筆法飄逸,疏密得當。字體連成一線,就像是一朵綻放在白紙上的黑色風景畫。

  「可登堂入室。」方炎在心裡想道。即使對方是武仁考察團的學生,即便此人是自己此時的對手,方炎仍然願意給對方這麼高的評價。

  肖品青還在磨墨,就像這墨石沒辦法化開一般。

  砰!

  砰!

  砰!

  -------

  段佑軍輕輕地敲擊著手裡的木魚。當木魚發出六十響後,本次的比賽時間就結束了。

  剛剛開始大家還能沉得住氣,但是當木魚敲出三十幾下,上野大雄已經率先交字之後,肖品青還沒有任何動靜,九班的學生們就有些著急了。

  他們看向肖品青的眼神充滿了焦慮,但是,擔心打擾到肖品青的構思,沒有任何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出聲說話催促肖品青動作快一些。

  當木魚四十六響時,肖品青終於提筆蘸墨。

  孝!

  他在面前的白紙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孝』字,也僅此一字。

  他把毛筆擱在墨盒裡,額頭大汗淋漓,好像剛剛才跑了三千米一般。

  他用的是魏碑,筆劃嚴謹,樸厚靈動。豐腴又不失刻板。

  「好。好。好。」方炎連叫三聲好字。

  方炎本身也學字,不客氣的講,今日清風茶樓,論書法他當第一。

  也正是因為他學字,研究字,所以才更能體會到這個『孝』字的可貴和精彩之處。

  這和師生關係無關,這和民族大義無關,只關係愛字者的個人情懷和對藝術追求的極度喜好。

  就如女人看到漂亮的衣就如男人看到法拉利就如吃貨看到滿漢全席,當一個人在自己最喜愛的領域看到了難以想像的東西,都會像方炎這般由衷的讚歎出聲。

  要知道,魏碑主要是用在碑刻、墓誌、造像題記和摩崖刻石等領域。而肖品青的祖祖輩輩就是為人打磨墓碑為生。

  肖品青的家裡什麼不多,就是石頭多。從很小的時候起,他的爺爺他的父親他的哥哥就在他的眼前將一塊塊大石打磨成方方正正或者拱型的石板,然後按照主家提供的名單在墓碑上面題記孝子孝孫孝婿孝侄等人的名字。

  或者是長期熏陶,或許是家族遺傳,肖品青很小的時候就對這些大石頭感興趣。在他剛剛學會寫字的時候,他的爺爺就丟給他一把小鍾子和一個小錐子,讓他在石頭上把自己會寫的字敲打出來。

  因為自小打磨石頭的緣故,肖品青的手非常的穩。這也同樣養成了他做事一絲不拘,寫字一筆一劃的性格。

  長年累月的練習下來,他的一手魏碑脫俗取神,遠近聞名。

  剛剛開始的時候,客人來點名讓他的爺爺肖長發刻字。後來,客人讓他的父親肖得水刻字。再後來,客人只讓肖品青刻字。只要肖品青刻字,客人願意出雙倍的價錢。

  方炎第一次發現肖品青的特長,就在那一次他讓學生們仿照《再別康橋》寫一首詩交給他的時候。肖品青的詩不值一提,但是他的字卻讓方炎有種瞬間驚豔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想到,在學生當中竟然能夠找出寫字寫的這麼漂亮的人物。

  他當即讓黃浩然把肖品青找出來,拉著他在校園的林蔭小道走了十幾分鐘。他像是個狂熱粉絲一樣各種詢問打聽,終於瞭解到了肖品青成功的特殊原因。

  方炎鼓勵肖品青再接再厲,多找一些碑帖來研究揣摩,但是切忌模仿。因為肖品青的字現在獨具其神,如果他一味的去學習別人的優勢,卻有可能丟掉自己的精華。

  他之所以讓肖品青去研究碑帖的原因是,希望能夠拓展他的視野,讓他對自己的字體有一個更加深刻成熟的認識。

  肖品青連連稱是,對方炎的認可稱讚極是受用。

  後來他多次向方炎請教書法上面的知識,方炎也知無不言,甚至還去外公家取了《元懷墓誌》的仿跡版借給肖品青欣賞。

  這個孝字,肖品青寫的足有數十萬遍。親自動手雕刻到墓碑上也不下千百次。

  孝,這是華夏傳統,給人規規矩矩的感覺。無人可違抗。

  但是,盡孝又需要懂得變通,想老人之所想,思老人之所需。

  這不僅僅是一個字,是一幅子孫行孝圖。

  所以,方炎會情不自禁的叫出三個好字。

  藤野三郎對方炎的行為很不滿意,說道:「方炎老師,你這樣是一種作弊行為,有誤導評委的嫌疑。如果你再做出如此出格的動作,就由評委判定我方勝利。」

  就連松島紀也對方炎的表現很不滿意,皺眉對身邊的陸朝歌說道:「貴校老師的表現是不是過於激烈了一些?」

  意思是說,方炎這根本就是在演戲嘛。不就是一個字嗎?用得著表現的這麼激動?

  方炎道歉,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情難自禁。實在是情難自禁。字就擺在眼前,你們自由品評,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說話了-----」

  藤野三郎冷笑出聲,說道:「還用品評嗎?已經清楚明白了。上野大雄的字行雲流水,每一個字單挑出來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佈局合理,用墨勻稱,堪稱一代大家。這一局,當然是武仁中學佔了上風。只會寫一個字,也好意思叫做書法?」

  方炎怒了,破口罵道:「放屁。你有沒有一點知識?懂不懂得書法精妙?一個字就不能叫書法?就這一個字就能夠甩你們十萬八千里------」

  「--------」藤野三郎看得目瞪口呆。你不是說你再也不說話了嗎?

  你這個騙子!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2 02:39 AM

第八十章、舌尖上的書法!

  「你不要逼我野蠻,因為我野蠻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這句話用來形容方炎是最適合不過了。

  方炎雖然是太極世家傳人,但是因為受到外公以及母親的影響,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文化人。

  山巔喝茶、雪夜寫字。竹林飲酒,雨天讀詩。這才是文化人應該幹的事兒。

  打打罵罵的,多不文明多沒有素質啊。

  但是,你不能欺負我啊。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別說是一個文化人了。

  方炎本身就是一個書法大家,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他的字雖然不及外公陸睜那般有神仙氣,但是,登堂入室還是可以做到的。

  上野大雄的字是很不錯,以佈局架構和粗重著墨來看,排個登堂入室是沒問題的。也就是說,方炎勉強同意把上野大雄和自己排在同一個級別。

  但是,肖品青的字卻不一樣了。他已經進入了取神之境,比自己稍強,比外公陸睜大巧不工要弱一些。

  肖品青向方炎請教書法時,方炎只談想法,不談筆法。因為他非常清楚,就魏碑這種字體,肖品青足可甩自己好幾條長街。

  特別是肖品青今天蓄滿精神寫上的一個『孝』字,精在氣在神在魂在。已經隱隱有了一代宗師之風範。

  方炎看了欣喜若狂,有種把字吃掉的衝動。

  一部《舌尖上的美食》讓人觀之食慾大開,一個好字也同樣讓人看了眼界大開。

  這個字寫在眼裡,寫在嘴裡,也同樣寫在心上。

  可是,到了藤野三郎的嘴裡,卻成了上野大雄更勝一籌。這口氣方炎怎麼能忍?

  方炎情緒激動,出口成『髒』,讓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武仁考察團最先反應過來,學生們一個個的表情憤怒,一幅要和方炎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

  「怎麼可以罵人呢?太沒有素質了----」

  「他罵人了嗎?罵什麼?放屁----太可恨了。」

  「要讓他道歉。向藤野老師道歉-----」

  --------

  松島紀這次真的生氣了,她表情不悅地對身邊的陸朝歌說道:「陸校長,我需要一個解釋。我實在難以理解,貴校是這樣對待我們的。這不僅僅是對我方人員的不尊重,甚至已經涉及到了人身攻擊和侮辱-----」

  陸朝歌眉頭微皺,她也覺得方炎這樣當眾罵人『放屁』實在有些過份。你就不能偷偷罵啊?

  而且,正如松島紀所說的那樣,如果她不能給出一個解釋的話,這件事情還真是難以處理。武仁高級中學是東洋名校,他們和朱雀中學結成聯誼學校,這件事情的成因比較複雜,涉及到不少聲名赫赫的大人物。

  如果這次事件解決不好,武仁惡氣難消要取消和朱雀的聯誼學校,那麼,有很多人將要因此受到懲罰。至少,她陸朝歌就要承擔主要的責任。

  甚至,這件事情如果上報到東洋大使館,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完全可以上升到一個更加高級也更加嚴重的層面。

  這些都是陸朝歌所不願意看到的。

  陸朝歌走到方炎面前,說道:「方炎老師,你必須給藤野先生一個解釋。取得他的原諒。」

  方炎一臉迷惑,看著藤野三郎說道:「藤野先生,我需要給你解釋嗎?」

  「你辱罵了我。」藤野三郎氣得跳腳。他是武仁高級中學的高級老師,東洋有名的華夏文化研究者。東洋人非常尊重教師和文化人,即使是東洋首相接見他的時候也和藹可親,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當面這麼罵過。

  「我還是不太明白-----」方炎說道。「我哪一句話辱罵了你?」

  「你說我放屁----我是華夏文化研究者,你不要以為我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藤野三郎看到方炎裝瘋賣傻,更是怒火中燒。

  「對,我是說了放屁這兩個字。」方炎坦白的承認了。

  「既然如此,還有何話說?」

  「但是我沒說你放屁。」方炎說道。「我是說有人放屁。難道你剛才沒有聞到有一股惡臭之氣?」

  「你-----你這是胡攪蠻纏。你明明說的是我-----」

  「剛才那個屁是你放的?」

  「不是我。」藤野三郎氣道。他最討厭被人冤枉了。

  「不是你是誰?」

  「我怎麼知道是誰?」藤野三郎喊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完全被這傢伙給帶的跑題了。「我是說你說完放屁這兩個字就直接和我對話,顯然就是在攻擊我-----」

  「你看,你又誤會我了。」方炎說道。「藤野先生,你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們華夏國是禮儀之邦,我怎麼可能會出口罵人呢?事情是這樣的,我當時聞到一股臭味,以為是你放屁,但是我覺得說出這樣的事實有些不雅,而且會讓你難堪,所以就立即轉移話題-----可能我的語言表達能力有問題,而且轉的又不夠自然,所以才讓你曲解了吧。如果是這樣,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

  「不是我放的。」藤野三郎幾乎要用吼的了。這麼個事情,怎麼就說不明白呢?

  方炎一臉愕然的看著藤野三郎,說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啊。」

  「-------」

  陸朝歌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心想,這樣解決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讓方炎道歉,方炎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是,如果不道歉的話,方炎確實罵人了,那邊又不好交代。

  幸好華夏文化博大精深,一個詞語都能夠有無數種的詮釋。

  松島紀看到兩人爭執了幾句也沒有個結果,而且繼續糾纏下去藤野三郎只會更加吃虧,只得出聲說道:「既然雙方參賽選手都已經寫好了字,那還是好好評字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陸朝歌立即接上。能夠把這一齣給圓掉,她求之不得。

  松島紀看了一眼方炎,說道:「方炎老師,既然你懂字,那就由你先評評這兩幅字吧。」

  「這怎麼好意思。我又不是評委。」方炎笑著說道。「還是各位評委來評吧。你們才是行家。」

  「你先品評,最終的勝負由我們來決定。」松島紀說道。意思是說,你可以說出你的觀點,接受不接受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既然松島校長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方炎說道。

  他先走到上野大雄的字面前,無比坦誠的說道:「我不懂東洋話,看不懂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誰能幫我翻譯一下?」

  「吞寶劍棄名弓,只觀得這一陣清風。」有人出聲說道。

  方炎跟著唸了一遍,說道:「好字。好句。我們經常說好馬配好鞍,在我眼裡,上野大雄同學的字是好馬,這句話就是好鞍。字句搭配,方能更顯意境。如果他寫的是『上野大雄到此一遊』,就算他的字再漂亮,也要失分不少。是不是這個道理?」

  方炎說的有趣,大家都笑出聲音。

  「只觀得這一陣清風,這一句話很好,給人一種放棄名利忘卻俗世紛擾只聽風賞月的感覺。上野大雄同學的字細膩飄逸,一筆下來,連成一線,就像是一彎月,一陣風。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上野大雄聽到同學的翻譯,對著方炎微微鞠躬表示感謝。

  他在研墨的時候,想到這句話不無把它寫成一彎月一陣風的考慮。方炎直取其心,將他的意圖完完整整的表達出來,確實是書道高手。

  方炎對著上野大雄微笑,看著他說道:「但是,這幅字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過於胭脂氣。上野大雄同學,你只重其形,卻沒有彰其神。只表達出了這一陣清風,但是吞寶劍棄名弓這六字呢?沒有前面的起,怎麼能有後面的合?沒有前面的捨,怎麼會有後面的得?」

  上野大雄瞪大眼睛,一臉的震撼。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上野大雄同學的字是跟一位女性老師學習的吧?」方炎問道。

  上野大雄聽了方炎的話後,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方炎九十度鞠躬。

  他是跟著他的母親學字,他的母親姓近衛,是東洋桃山時代豐臣秀吉一統天下時書法界出現的三大奇才之一近衛信尹的後人。世人也將那三人稱之為『寬永三筆』。

  就連學校的老師同學都不知道他的母親是誰,他也從來沒有向誰提起。但是,竟然被方炎這個華夏老師一眼看穿。

  方炎攙扶起上野大雄,笑著說道:「如果是那位女士來寫這幅字,我會給她更高一些的評價。而我所說的胭脂氣過重也就不是缺點,是優點。因為,這屬於女人的特質。」

  「但是,上野大雄同學不行,你是男性,你刻意的模仿那位老師的筆法,就犯下了本質上的錯誤-----男女有別。女人學不了男人的豪邁大氣,男人也寫不出女人的溫柔細膩。不管你多麼努力。對不對?」

  「一字千金。」上野大雄再次鞠躬,感謝方炎這種無私的指點。他終於找出自己書法的弊端,這對他以後的發展影響深遠。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2 02:39 AM

第八十一章、請戰!

  書法如佛法,講究一個頓悟。

  上野大雄的字確實寫的漂亮,但是他自己也能夠感覺到遇到了瓶頸。這條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卻找不到其它的路口。要麼站在原地不動,要麼就倒回去往回走。

  這兩者都不是上野大雄願意看到的。

  今天,方炎的這一番話點醒了他的迷惑,讓他對自己的前路有了清晰明瞭的認識。他找到了出口,可以在另外一條道路上面策馬狂奔。這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嗎?

  兩次鞠躬,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

  第一次是禮節性的感謝,感謝方炎對他的稱讚。第二次則是心悅誠服的感激和尊重。

  一字千金,說的就是此時此刻。

  看到方炎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上野大雄給征服,藤野三郎老師的心都碎了。

  這些學生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隨隨便便就繳械投降呢?我平時是怎麼教育你們的?武士道精神都忘記了嗎?

  第一場茶道比賽就已經輸掉,如果這第二場書法比賽再失敗,他哪還有臉回去見東洋父老?

  藤野三郎也顧不上上野大雄對待方炎的態度,說道:「上野大雄的字有缺陷,難道朱雀學生的字就沒有缺陷嗎?」

  松島紀也開口說道:「是啊。方炎老師,你剛才點評了上野大雄的字,那麼,現在也點評點評朱雀學生的孝字吧。」

  「這是當然。」方炎點頭稱是。「說實話,肖品青寫這個孝字有取巧的心思。因為這確實是他寫的最好的一個字。當然,這是任何一個參賽者都會有的心理。上野大雄寫吞寶劍棄名弓,難道就沒有取巧的心思嗎?也有。他心裡自然也會覺得這是他最的寫好的幾個字。」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無數的人在研究,無數的人在學習和模仿----我們面前的藤野老師也是漢文化的學習者和研究者。他研究詩詞歌賦,研究琴棋詩畫,研究易經八卦,研究所有他覺得值得研究的東西。」

  「可是,在我看來,這研究只是外表,卻觸碰不到核心。華夏真正的文化是什麼?是傳承千年生生不息的傳統美德。用七個字概括就是忠、孝、仁、義、禮、智、信。這些東西不見其形,不聞其聲,但是深入每一個華夏人的血液裡、骨髓深處。人活著,它們就活著。人死了,會有無數後來者繼承。」

  「百善孝為先。孝是一個會意形聲字。這個字的造型很巧妙,上半部是『老』字的一半,下半部是『子』字全形。上一代人與下一代人融為一體,兒子繼承老子,子能承其親,並能順其意。」

  方炎走到書岸前面,指著肖品青的書法說道:「我們先看肖品青孝字的上半部份,古樸滄桑,筆墨渾厚。像不像一個閱歷豐富為了子女奉獻一生的老人?」

  聽方炎這麼講,大家認真欣賞,還真從這個字上面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親切、真摯、付出、無私、還有心酸。

  方炎又指著孝字的下半部份,說道:「老人老了,所以才有全新的兒子。你看這上半部份和下半部份連成一體,而老字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去哪裡了?給了自己的孩子。父母不正是這樣嗎?前半天為自己而活,後半生為子女而活。正如《時間都去哪兒了》這首歌裡面唱的那樣,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生兒養女一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肖品青的這個『子』寫的矯健、精細、代表兒子欣欣向榮,也代表著兒子在健康茁壯成長。這個孝子佈局大氣,結構清晰,用墨應該濃的時候就濃,應該淺的時候就淺。用筆應該重的時候就重,應該淡的時候就淡。它有感情,有氣質,有格局,這也是我認為肖品青的書法比上野大雄的書法更勝一籌的原因。」

  「謝謝方老師。」肖品青感激的說道。

  方炎擺了擺手,看向陸朝歌和松島紀、段佑軍說道:「三位評委,我的點評完了。一家之言,誰優誰劣還需你們決定。」

  陸朝歌和松島紀對視一眼,陸朝歌首先開口,說道:「松島校長,你是客人,先由你來點評。」

  松島紀拒絕,說道:「還是由段先生先開始吧。」

  段佑軍站在兩張書案中間,看看上野大雄的字,又看看肖品青的字,猶豫不決的模樣。

  那麼多人看著,老實人段佑軍不好意思直接就選擇自己家人的字。

  「說實話,兩幅字都是好字。」段佑軍說道。「都好看。比我老段寫的字強多了。」

  眾人笑,說道:段老闆,大家都知道他們寫的字比你寫的好看。關鍵是你覺得誰寫的字更加好看。

  「我選孝字。」段佑軍說道。「不說別的,就這個字讓我覺得親切。不孝順的人,還能是人嗎?」

  嘩啦啦-----

  朱雀中學的學生們紛紛鼓掌。現在已經有一名評委對肖品青轉身,肖品青勝利在望。

  松島紀又讓陸朝歌點評,陸朝歌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選孝字。我喜歡父子相連的這種感覺。我從這幅字上面體會到了很深沉的感情。這種感情-----」

  陸朝歌臉色黯然,說道:「已經好久不見。」

  段佑軍選擇了肖品青的孝字,陸朝歌也選擇了肖品青的孝字。

  不管松島紀怎麼投票,肖品青已經是這場書法比賽的勝利者。

  當然,這也和評委制度有關係。因為,段佑軍和陸朝歌都是華夏人,他們在情感上會偏向於朱雀中學的選手。

  人之常情!

  松島紀輕輕嘆息,沒有說話。

  上野大雄走到松島紀面前,對著松島紀深深鞠躬,然後抬起頭來說道:「老師,請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松島紀問道。

  「把這一票投給我的對手吧。」上野大雄說道。「我能夠感覺到他寫這幅字的時候所飽含的感情。我重於形式,他神形兼顧。論書道修養,我不如他。」

  松島紀沉吟良久,用力的拍拍上野大雄的肩膀,說道:「上野大雄同學,我答應你。」

  「謝謝老師。」

  「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上野大雄憨厚的笑著。「老師,你沒辦法想像,這次華夏之行我收穫了什麼。我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研墨寫字,迫不及待的回去,回去告訴我的老師,我的母親,告訴她我要走一條和她截然不同的路。她是她,我做不了她。我只能超越。」

  「好。很好。」松島紀也開心的笑了起來。「上野大雄,恭喜你。」

  「謝謝老師。」上野大雄再次鞠躬。

  松島紀回頭看向陸朝歌,說道:「這一票,我投給孝字。」

  嘩啦啦-----

  學生們全都自發性的鼓起掌來。

  不僅僅是朱雀中學的學生鼓掌,就連武仁中學的老師學生也跟著鼓掌。

  第二場比賽,朱雀中學再次獲得勝利。

  午飯時間到了,段佑軍執意要邀請兩校師生用餐。這一次陸朝歌強烈拒絕,說今天已經多有打擾。吃飯這回事情還是由學校負責吧,學校為招待武仁考察團一行特意撥了經費。

  雙方約定,第三場擊劍比賽在下午三點鐘的時候進行。因為吃過飯後代表團的學生要回酒店休息一段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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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園門口的甜品店,方炎和唐城相對而坐。

  唐城手裡捧著一杯冰凍檸檬綠茶,眼神沒有焦點的四處亂瞄,看起來很是無聊的模樣。

  「唐城同學,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方炎出聲問道。

  「方炎老師,我已經回答你好幾次了。我不去。我對那種事情完全沒有興趣。」唐城很不耐煩的說道。

  「你拒絕的理由是什麼?」

  「沒興趣。」

  「為什麼沒興趣?」

  「不喜歡。」

  「唐城同學,我們這次和武仁考察團的茶道、書法、擊劍三場比賽,全班乃至全校的師生都非常的關注。雖然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是我們每個人都希望能夠贏下這三場比賽。因為大家心裡都清楚,勝負不僅僅關乎學校的面子尊嚴,也關係到我們整個華夏的面子尊嚴。」

  「輸了這三場比賽,我們華夏就沒有了面子尊嚴?」唐城冷笑出聲。

  「唐城同學,我知道你覺得這是件小事情,你覺得輸贏無所謂。但是我不這麼認為。任何一場比賽,我們都應該竭盡全力。任何一次機會,我們都不能輕易放棄。我們要贏,一直贏下去。我們要贏得面子,贏得尊嚴,更要贏得信心。」

  「我們要贏來自己的信心,更要拿走他們的信心。我要讓他們在和我們每一次的對峙中,都沒有任何勝算。我要讓他們在和我們每一次爭鋒中,都對我們心存忌憚。一個國家的國防,依靠的不僅僅是軍隊強大,還有我們每一個華夏人攻無不克的意志和戰勝不勝的野心。」

  方炎眼神真摯的看向唐城,說道:「唐城同學,站出來吧。站出來幫我贏得這場比賽,也幫你自己贏得這場比賽。」
作者: leo9709    時間: 2014-4-23 04:36 PM

第八十二章、勸戰!

  唐城沉默了,眼神灼灼地盯著方炎。

  「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就代表著我不愛國?」唐城出聲問道。

  方炎一愣,說道:「我希望你能這麼做,和愛國不愛國沒有關係。」

  「那麼,我還是不答應。」唐城冷笑著說道。「方炎老師,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我憑什麼答應你?你當初讓我在全班學生的面前對你下跪,你讓我在秦倚天的眼前向你下跪----現在,就憑你說的幾句話,就憑你這麼一番忽悠,我就得站出來去替你賣命?」

  「你當初那麼做的時候,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想過我以後要怎麼樣面對學生的怪異眼神嗎?你想過我以後要遭遇學校裡什麼樣的閒言碎語嗎?更可恨的是,你想過我要怎麼樣通過秦倚天的苛刻審視嗎?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你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得圍著你轉?你以為你是小說中的男主角啊?」

  「方炎老師,我不是白痴。我不幹,就是不幹。不管你說的多麼天花亂墜讓人熱血沸騰,我就是不答應你。我就是要看著你輸------你能輕易的拿走別人的尊嚴,為什麼別人不能拿走你的尊嚴?反正這個賭注是你和那個東洋老師賭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唐城吸了一口冰凍檸檬茶,潤了潤咽喉後,說道:「再說,你不是很能打嗎?你那麼厲害,你可以自己上嗎?你要是上了,我保證別人都打不過你。」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我要是上了,他們那邊哪有人會是我的對手?」

  「--------」

  「可是,我不能那麼做。我的身份是老師,如果我自己出戰的話,就算贏了,他們那邊也不會服氣,還會覺得我們學校沒有優秀的學生,實在沒辦法才派一個老師出場-----我可以承受這樣的誤解和屈辱,但是我不能容忍我的學生被他們輕視貶低。」

  「方老師還真是偉大。」唐城進入九班的第一天就和方炎起了衝突,心裡對他既有芥蒂又有戒備,所以對他說的每一句話的每一個字的偏旁部首都不相信。

  再說,前面方炎已經連贏二場。如果第三場他再贏了,秦倚天不更是覺得他與眾不同嗎?

  唐城現在很頭痛。

  他不明白秦倚天對待方炎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說是戀愛,這不可能。他知道,秦倚天那樣的女生,不可能輕易會愛上哪一個男人。

  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她偏偏對方炎的態度和別人很不一樣呢?

  唐城以前只以為自己的競爭對手是學生,沒想到現在連老師也得計算在內。

  「女朋友太優秀,還真是一件讓人疲憊不堪的事情啊。」唐城在心裡想道。感覺都不想再愛了。

  方炎擺了擺手,一幅功名利祿全都置身在外的灑脫模樣。

  「偉大不偉大不重要,我就是做一些我力能所及的事情。他們那邊出戰的是學生,我們這邊也只能派一個學生應戰。我們不僅僅要贏,還要贏得他們心服口服。我們要以武服人,然後再以德感人。打了他兩巴掌還要讓他們覺得咱們是好人----你別想多了,我說的不是你。你是我的學生,我能這麼害你?」

  「你可以拒絕,這是你的權利。任何人都無權干涉。」方炎輕聲嘆息,說道:「不過,你剛才的那一席話,讓我明白了自己工作上的一些不足。還是太年輕了,沒有豐富的學生經驗啊。如果當時我換一種解決辦法,效果是不是更好一些?這是我需要反思和改進的地方。」

  唐城詫異的看向方炎,這傢伙這麼好說話?這是在委婉間接的向自己道歉嗎?

  「你以為一個道歉就能夠收買人心嗎?不可能。」唐城說道。

  「別誤會,我沒有要道歉的意思。我在想,如果那天我當場抽你兩耳光?又譬如我直接把你打倒在地?再或者------」

  「方炎-----」唐城怒聲喝道。有你這麼求人的嗎?

  「你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方炎出聲勸道。「聽完一起氣不是更好?」

  「------」

  「如果我那樣做的話,你面子掃地,尊嚴盡失,再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小女生圍著你轉,學校的校草也不再是你-----是不是這樣更好一些?」

  「方炎,你別欺人太甚。」唐城的拳頭握得咯嘣咯嘣作響。

  方炎看著唐城的拳頭,說道:「唐城,我不能上場打東洋學生,難道我還不能動手打你?你根本就打不過我,這一點你比誰都明白。」

  「-------」

  「如果你是我,在遇到自己的學生主動挑釁,想要讓自己當眾丟臉甚至更加悽慘的舉動時,你會怎麼做?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在我讓你下跪之前,我願意這麼想,你也不一定同意這麼做吧?」

  「我什麼都不做?你說下跪我就下跪?你說打臉就讓你打臉?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你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得圍著你轉?你以為你是小說中的男主角啊?」

  「-------」唐城很憤怒。方炎竟然敢重複自己的原話。這個不要臉的抄襲者。

  「有因必有果。有仇必須報。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我笑臉迎人,結果你一進門就想展示你的與眾不同給老師一個下馬威-----這是任何老師都沒辦法接受的事情吧?如果你因為這個事情而嫉恨我的話,只能說你的思想太不成熟。你要真是成熟的話,你就努力學習本事打我一頓啊-----」

  「---------」

  「你看看,說你又說不過,打我你又不敢----就你這樣的貨色還好意思被人捧著做校草?我要是晚生個三兩年,你說這朱雀中學還有你唐城什麼事兒?你也就是一跟在我屁股後面當小嘍囉的份。」

  「-------」

  「做為老師,我是堅決的反對校園戀愛的。學生階段,最重要的就是學習。當然,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們也不一定願意聽------秦倚天站出來贏下了茶道,肖品青站出來贏下了書法,唐城,如果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你的選擇,你覺得他們會怎麼看你?」

  「--------」

  「你以為我讓你當眾下跪就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方炎冷笑。「那不是。遠遠不是。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麼樣的行為才是最丟臉的事情------我這不是要給你扣帽子,也不是要以勢壓人。唐城,我不喜歡你,有時候還有點討厭你。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告訴你,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要明白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這是我的一番好意,還希望你能夠收下。」

  「-------」

  「說了這麼多,咱們再複習一下最開始的問題-----唐城,你到底願不願意站出來應戰?」

  唐城的嘴巴微張,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回答好這個問題。

  唐城的手指頭輕輕地敲擊了兩下桌面,說道:「我坐在你面前半天,你也沒提起過要請我喝杯果汁-----我自己又不好意思去買,那樣顯得我這個老師很失敗。唐城,尊師重道這一方面你做的實在太差勁了。我有必要扣你的操行分給你提個醒。」

  方炎說完,起身離開。

  唐城看著自己手裡捧著的半杯冰凍檸檬茶目瞪口呆。

  --------

  --------

  因為上午連輸兩場,藤野三郎再次見到方炎的時候氣焰就沒有那麼囂張了,態度也沒有那麼強硬了。

  他主動走過來和方炎打招呼,笑呵呵地說道:「方炎老師,今天的天氣還真是不錯啊。」

  方炎抬頭看了看陰沉沉地天空,心想,說不定一會兒就得下雨。花城的秋天就是多雨季節,而且多是陣雨。前一分鐘陽光明媚,轉眼間就大雨傾盆。

  當然,方炎也沒有拒絕藤野三郎的好意,說道:「確實。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次的華夏之行,讓我們收穫豐富。我想,通過這一系列的交流活動,一定可以加深兩校之間的情誼,讓學生們互相促進,共同提高。讓他們都能夠成為社會,乃至全人類的有用之才。這不正是我們舉辦這些交流活動的真正目的嗎?」

  「是的。就是這樣。」方炎點頭。「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那下午的比賽------」

  「下午的比賽要取消嗎?」方炎問道。「當然,如果藤野老師強烈要求的話,我們也是沒有意見的。畢竟,我們也要尊重客人的真正想法嘛。再說,上午連贏兩場已經讓我們很不好意思了。學校的領導和我也一直在猶豫著,這第三場比賽,我們是不是要繼續贏下去-----如果這麼做的話,會不會失了禮數?禮節和面子,有時候還真是讓人難以選擇。不過,現在藤野老師的提議真是解決了我們的難題。那麼,我去向學校領導匯報一聲,就這麼決定了?」

  「--------」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4 01:21 AM

第八十三章、北辰一刀流!

  有人讓你一見鍾情,有人一見就讓你想動手打人。

  很顯然,在藤野三郎老師眼裡,方炎就屬於後者。

  藤野三郎在方炎的課堂上面當場向他挑戰,暗藏殺手鐧的情況下,還被方炎給連贏兩場。這讓他面子上很是掛不住,心裡更是異常的憋屈難受。

  更讓他鬱悶到吐血的是,輸掉比賽的那些學生還對華夏的老師和學生讚不絕口。無論是千葉薰還是上野大雄,他們倆都對華夏文化和華夏精神表達了熱烈的仰慕之情,對他們的對手也評價極高,說從他們的身上學習到了很多東西云云。

  他們這是什麼行為?這是打臉行為。

  自己才剛剛喊出來唐宋文化在東洋的口號,他們就被華夏文化給征服了。還要不要好好地做同胞了?

  藤野三郎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大勢不可違的道理。

  既然老師和學生都對華夏文化和朱雀中學有好感,他一個人保持敵意也是不合適的。只會讓別人以為他心胸狹隘覺得他是一個異類。

  他準備改變作戰戰略。以柔和友善的態度對待敵人,但是在比賽交戰的時候毫不留情。勝利者才有資格去取笑別人,不是這樣嗎?

  他已經想好了,等到他派出去的高手把朱雀的學生殺的哭爹喊娘,那麼,自己再去和方炎談談,他的臉色一定相當的不好看吧?

  他們已經輸了兩場,就盼著第三場能贏回一點顏面,找回一點場子,怎麼可能取消呢?

  如果取消的話,那麼,他們任何機會都沒有了。

  而且,別人還會說出這樣的話:武仁被朱雀中學贏怕了,都不敢接著比下去了。

  這樣的結果比輸掉第三場比賽還要更加的讓人難以接受。

  這是武仁之恥,也是他藤野三郎之恥。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到方炎轉身要去向領導匯報,藤野三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道:「方炎老師----方炎老師,你誤解了我話中的意思。我沒有要取消比賽的意思,我是說-----我們下午的比賽什麼時候開始?比賽場地在什麼地方?」

  「不取消比賽?」方炎轉身看向藤野三郎。

  「絕不取消。」藤野三郎無比堅定的說道。

  藤野三郎突然間意識到什麼,嘴角浮現一抹笑意,說道:「不會是方炎老師想要取消比賽吧?」

  「怎麼可能?」方炎當然要否認了。「我剛才已經講過我方的擔憂,我們不希望因為我們連贏三場影響我們兩所學校之間的深厚情誼,當然,這也同樣會打擊武仁同學們的自信心------做為這次活動的東道主,我們不得不考慮的更加全面長遠一些。」

  「無論是做人做事,都需要有始有終。不是這樣嗎?」藤野三郎看向方炎,笑著說道:「我可是聽說過,朱雀可沒有練習劍道的傳統。方炎老師不會要從外面請一位高手過來應戰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只好繳械認輸了。這裡是華夏,你們想找三五個高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方炎的臉色嚴肅起來,說道:「我們朱雀是沒有練習劍道的傳統,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學校沒有劍術高手----藤野老師,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貶低我的學生。鑑於你的這種不友善的言論,我決定向你挑戰。這第三場擊劍比賽就由我們倆人來進行決鬥吧。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文人的氣節不容我後退半步。生死由命,我願意和你簽下血書。」

  聽方炎這麼一說,藤野三郎還真有點兒心動。

  方炎的個頭比他高一些,但是塊頭卻沒有他大。

  而且自己平時比較注重鍛鍊,也學過幾招跆拳道。如果能夠當著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把方炎狠揍一頓,自己解恨,學生們也肯定會受到了鼓舞。

  但是,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通過這兩天的接觸,感覺方炎是一個非常狡猾的傢伙。他主動提出來向自己挑戰,證明他心裡一定另有定計。如果自己答應了他的提議,不是正中了他的圈套?

  「我才沒那麼傻呢。」藤野三郎在心裡想道。

  他正色看著方炎,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擔憂而已。我沒有要貶低朱雀學生的意思,在我的眼裡,朱雀的學生是非常優秀可愛的。我就怕有一些老師只貪圖勝利的榮譽,卻從校外引進高手來比賽-----殊不知這樣即使贏得了比賽,也會讓學生們失落心寒。面子工程,害人害已。」

  「你就直說吧,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挑戰?」方炎不耐煩的說道。

  「我是老師,這樣的事情自然由我的學生來出戰。我相信他們,正如他們願意相信我一樣。」藤野三郎說道。「這是學生的秀場,我不會搶奪原本屬於他們的機會。」

  方炎詫異的看向藤野三郎,說道:「我以為只有我們學校的李明強主任能夠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呢,原來藤野老師比李主任還擅長。」

  「你說什麼?」

  「藤野老師,你明白我的意思。」方炎笑。「咱們都是教語文的,對文字的理解能力要比別人更深刻一些。不是嗎?」

  藤野三郎又想打人了,說道:「多說無益,還是準備比賽吧。我方的隊員已經選好了,你方的隊員呢?」

  「早就選好了。」方炎自信滿滿地說道。

  劍道比賽在學校的跆拳道館舉行。和美術社、書法社、文學社以及遊戲公社一樣,這是早些年學校幾名熱愛跆拳道的學生創辦的社團。後來參加的學生越來越多,學校才特別為跆拳道社開闢場館供給學生活動鍛鍊。

  武仁代表團的成員們看到跆拳道館的標識,眼神都有些怪異。

  藤野三郎看了身邊的方炎一眼,笑著說道:「方炎老師,難道華夏人更致力於推動跆拳道的發展嗎?」

  「華夏即保存著自己獨特的文化特色,也願意接受一些外來文化。只要是優質優良對我們國民有益的,我們都樂於接受和推廣。」方炎不卑不亢的說道。「無論任何文化,到了我們華夏國也只會成為一個分流,代替不了主流文化。有人喜歡吃牛排意麵,但是,你看到有哪一個華夏家庭每天吃牛排吃意麵的?大米饅頭炒菜燉菜才是我們的家常菜。我們有這樣的自信。」

  藤野三郎笑笑,不再作聲。他知道自己在鬥嘴這方面還真不是方炎的對手。

  並沒有因為今天有比賽的緣故跆拳道館就禁止對外人開放,所以,還能夠看到不少身穿道服的學生在裡面演練。

  藤野三郎看到那些學生的招式,只是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跆拳道社社長羅意走了過來,主動向陸朝歌問好,笑著說道:「陸校長,場地已經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羅意是高三學生,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和學校裡的一些領導老師都非常的熟悉。對待陸朝歌的態度是尊重和親熱,而不會像其它學生那般的害怕拘謹。

  陸朝歌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了。」

  「陸校長太客氣了,我們也是朱雀中學的一份子,應該為學校出一份力。」羅意看了武仁考察團一眼,心想,也不知道他們這邊有沒有高手,希望這場比賽不要太讓人失望才好。

  「千葉好武,出列。」藤野三郎用東洋語喊道。

  話音剛落,從人群中間走出一個身穿東洋校服的矮個子男生。男生一米六幾的身高。走路的時候身體左右搖擺,姿勢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是他卻走的輕靈自然。腳步輕快,白色布鞋踩在木板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男生長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臉型和千葉薰有些相似。方炎打量著千葉薰的表情,發現她看著千葉好武的時候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們應該是姐弟。」方炎在心裡猜測著想道。

  千葉薰察覺到方炎的眼神注視,對著他微笑點頭示意。不知道這只是一個問候,還是在肯定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方炎笑笑,趕緊把腦袋轉了回去。心想,要是被有心人看到,還以為自己在誘惑東洋學生呢。

  「千葉薰的弟弟,自然也姓千葉。」方炎在心裡想道。總覺得這個姓有些耳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北辰一刀流?

  方炎的腦海裡突然間冒出這幾個金光閃閃的字眼。

  北辰一刀流是東洋江戶時代末期很流行的劍術流派,其創始人為千葉周作,是千葉家族的第一任門主以及北辰一刀流的奠基者。

  北辰一刀流在江戶日本橋設立了玄武館,與鏡心明智流的士學館和神道無念流的練兵館合稱為『江戶三大道場』。

  自己家那個老酒鬼向自己講解世界劍術時,不是特別提過北辰一刀流這個劍派嗎?他們的創始人姓千葉,那麼,現在的千葉薰和她的弟弟又和那個千葉家族有什麼關係?
作者: cupid8899    時間: 2014-4-24 01:22 AM

第八十四章、危險劍法!

  方炎的猜測沒有錯,千葉薰和千葉好武還真是姐弟,而且他們也確實是千葉周作的後人。

  北辰一刀流是東洋有名的劍術,傳承數百年而不衰。千葉薰是女孩子,更偏重於茶道上面視覺以及感官上面的享受。千葉好武是千葉家族男丁,自小就被家族進行劍術和體能上的培養鍛鍊。

  姐弟兩人同時就讀於東洋著名的私立學校武仁高級中學,兩人也同樣是學校裡面的風雲人物。

  千葉薰溫柔漂亮,氣質出眾,又是學校茶道社的社長,是學校當之無愧的校花女神。她在武仁高級中學的地位和秦倚天在朱雀的地位相當。

  而千葉好武長相可愛,劍術高明,也很受男生女生的歡迎,有一群鐵桿的擁護者。

  藤野三郎這次主動挑戰,而且一開口就說要和方炎比拚茶道書法擊劍三項,其實是給方炎挖了一個大坑。

  藤野三郎對自己隊員的實力瞭解清楚,他們有世界級頂的茶藝師,他們有書法大家,有劍道高手,比拚這三項的話,還不是三戰三勝把華夏人給踩進泥土裡連骨頭渣子都看不到?

  他沒有猜中開頭,也沒辦法猜中結尾。

  他抱以厚望的千葉薰竟然輸了,上野大雄竟然也輸了。

  現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千葉好武身上了。

  「老師。」千葉好武站在藤野三郎面前。

  藤野三郎拍拍千葉好武的肩膀,想說些什麼,卻莫名心酸。

  良久,情緒才平緩了一些,沉聲說道:「請務必要贏。」

  千葉好武微笑點頭,說道:「老師,我明白。」

  千葉好武明白,武仁考察團所有的成員全都明白。他們已經輸了兩場,如果最後一場也輸掉的話,那麼,他們就被華夏人刮了光頭。

  這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於是,其它的武仁學生也全都圍攏了過來。

  「好武,加油。」

  「好武,一定要勝利。」

  「千葉好武,我們相信你。」

  --------

  千葉薰走到千葉好武面前,無聲的笑著,說道:「盡力就好。」

  「不,姐姐,我要贏。」千葉好武也笑,笑容陽光燦爛。真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把你輸掉的那份也贏回來。」

  千葉薰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認真地看著千葉好武的眼睛,說道:「弟弟,你不要亂來。」

  「這是戰爭。」千葉好武說道。「姐姐,戰爭就一定要有輸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武者的戰鬥就失去了意義。」

  「可是------」

  「姐姐,沒有可是。我們的家訓是勇敢智慧。沒有猶豫。」

  「-------」

  藤野三郎看著方炎,問道:「方炎老師,我們的隊員已經站出來了。你們的比賽選手要藏到什麼時候?」

  嘩!

  一間木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身白色道袍的唐城手提木劍走了出來,朗聲說道:「已經恭候多時。」

  嘩啦啦-----

  朱雀中學的學生們立即鼓掌。

  「唐城好帥哦。」

  「這身行頭還真不錯。校草就是校草,不服不行-----」

  「我就知道是唐城,聽說唐城的功夫很厲害呢-----」

  ------

  不得不說,唐城這小子能夠被朱雀的女生們捧為校草,還真是有幾把刷子。

  先不說耀眼的成績和過人的身手,單是他身穿跆拳道社的白色道袍提著木劍走出來的這個架勢,就給人一種風度翩翩美少年的感覺。身材修長,五官精緻,加上自然表現出來的那股子傲氣,還真是有吸引小女生的資本。

  方炎走到唐城面前,笑著說道:「想通了?」

  「我不是為你來的。」唐城說道。「如果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才來參加這場比賽的話,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不管你是為誰來的。只要你今天站在這裡,你就是我的好學生。」方炎用力的拍拍唐城的肩膀。

  唐城皺眉,終究沒有在眾人的注視下打掉方炎那不安份的手掌。

  雙方隊員到位,唐城已經換裝出場準備就緒。

  方炎看著藤野三郎,說道:「讓你的隊員進去換衣服吧。」

  藤野三郎對著千葉好武說了幾句,千葉好武點頭,然後在羅意的帶領下朝著更衣室走去,那兒有準備好的新道服。

  等到千葉好武穿著一身黑色道袍出來,手裡提著一把他自己選定好的木劍,比賽也即將開始。

  羅意是跆拳道社社長,也是本次比賽的唯一評委。

  擊劍比賽和其它比賽不同,誰輸誰贏一目瞭然。所以,並不需要太多的評委來投票。

  羅意站在兩人中間,用他們都能聽得懂的英文說道:「要不要戴護具?」

  唐城和千葉好武都搖頭拒絕,他們都沒有用護具的習慣。

  「既然雙方隊員都選擇不用護具,那麼,我要特別提出三條規定,第一,不許刺人要害,第二,勝利一方不能害人性命,最重要的是,我說停,立即就停,不許過於糾纏----」

  他怕兩人打的興起生死相搏,到時候事情還真不好處理了。

  雖然他們手裡都使的是木劍,但是-----拳頭都能打死人,何況這些高手手裡的木劍和真正的鐵劍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唐城和千葉好武都點頭示意,表示明白。

  羅意後退三步,說道:「雙方會員敬禮。」

  唐城和千葉好武相對鞠躬,進行傳統禮節。

  「預備。」羅意喊道。等到兩人精神緊張,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後,大聲喝道:「準備。」

  千葉好武一身黑袍,手裡木劍高舉,一幅想將對手從頭劈到尾的姿勢。

  這是他慣用的起手式,也是最能發揮他劍術的準備招式。

  而且,他的這一招還有一個非常有名氣的名字叫做『無聲決勝』。

  所謂無聲決勝,是指雙方開始對戰後,在二人手中的竹刀互相打擊之前,就已經分出勝負。對方不要說取勝,根本連擊中已方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招傳自一刀流的著名劍客高柳又四郎。高柳又四郎是千葉周作的對手,但是千葉好武卻極其喜歡高柳又四郎的打法,特別將其學了過來。

  唐城穿白衣,他的心情看起來輕鬆隨意,眼神在朱雀中學的隊伍裡面打量,比賽已經快要開始了,秦倚天還沒有到場,這讓他的心裡即覺得遺憾又有些失望。

  要知道,在他決定來參加這場比賽之前,他可是特意給秦倚天發過信息的----難道秦倚天的手機沒電關機了?

  劍道有三種進攻方式,殺劍、殺技、還有殺氣。

  千葉好武殺氣外放,蓄勢待發,可愛的臉蛋變得嚴肅認真,眼神凌厲如鷹,看向唐城的眼神充滿了殺機。

  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這個時候的千葉好武是冷酷的,和他平時給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如果平時的千葉好武是一隻天真可愛的小兔的話,現在的千葉好武就像是一頭正在狩獵的惡狼。

  秦倚天沒來,這場架還是要打下去的。

  看到對手千葉好武的表情,唐城心裡樂了,這小子還挺認真的嘛。看起來想要殺人似的。

  唐城嘴角翹起的時候,千葉好武的機會來了。

  因為他非常清楚,當一個人微笑的時候,也是他的心情最放鬆的時候。心情放鬆,身體也就不自然的放鬆。

  這個時候,是將對手擊潰的絕佳時刻。

  千葉好武一劍劈出,風聲呼嘯,如人吹蕭。

  這是竹劍劃破空氣摩擦而出的響聲,那劍柄劍刃也火辣辣的發燙,就像快要燒著了一般。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出刀的速度,這摩擦空氣所產生的強大氣流和籠罩全身的氣場,足以讓人驚心動魄。

  高手!

  這傢伙絕對是個高手!

  而且,這不是學生領域小打小鬧的高手。不是跆拳道社的社長,不是什麼花城第一。

  對方是專業的,成人的,劍法凌厲足可殺人的高手。

  唐城是鏢師家庭出身,家裡也有練劍的好手。他們出劍的姿勢也就和眼前這位一般無二。甚至,親身感受之下,面前這個剛才笑起來有些羞澀的東洋小男生還要更加厲害一些。

  唐城舉劍迎擊。

  哢嚓------

  兩劍相撞,唐城手裡的木劍迎聲而斷。

  雖然兩把劍都是木劍,但是,一方為發力方,一方為攔截者。一方蓄足了力氣和聲勢,另外一方只想擋下攻擊-----茶有精神,劍有殺氣。

  千葉好武的木劍有殺氣,唐城手裡的木劍沒有殺氣。有心對無心,有殺氣對上沒殺氣,沒殺氣的那一方自然不堪為敵。

  千葉好武好像早就預料到此時的場景。

  他一劍砍斷唐城手裡的木劍後,劍勢不收,劍氣不洩,劍身繼續下劈,直擊唐城的腦袋而去。

  「不要-----」在場眾人大聲喝叫。一些膽小的女生,已經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她們實在不敢看接下來的慘劇發生。

  以千葉好武此時氣貫全身的聲勢,如果唐城的腦袋被他劈中,非要碎成兩半不可。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24 09:02 PM

第八十五章、輸不起!

手握殺人劍,心是殺人心。

    千葉好武掌握了劍法精髓,學劍擊,養殺氣,堪稱為高級劍客。

    小小年紀,就能夠有這樣的劍道造詣,當真讓人歎為觀止。

    不愧是出身劍道名門,千百年的磨礪積累,他們自然有一整套培養優質人才的方法。

    這個時代不僅僅需要拼爹,還得拼爺。拼祖師爺。

    這讓方炎異常的憤怒。連出生都是不平等的,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方炎想了想自己的身世後,心裡的怒氣這才逐漸消散。

    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他自己也相當的無奈。

    千葉好武一劍砍斷唐城手裡的木劍後,劍勢未消,速度加快,立即乘勝追擊要去劈唐城的腦袋。如果這一劍被他劈實了,唐城的腦袋怕是也要和這木劍一般斷成兩截。

    “不要------”旁觀者們大呼出聲。

    就連藤野三郎和松島紀等人也嚇壞了。他們雖然希望贏得這場比賽,但是,他們並沒有想過要把聯誼學校的學生給擊傷。如果朱雀中學的學生當真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回去也交不了差----當然,回不回的去都是一個必須要思考的問題了。

    方炎皺眉。

    這小子劍法不錯,但是殺心太重。雖然他這劍是順勢而為,從砍斷唐城的木劍開始到直取唐城的頭臚只是一劍,中途不曾有過變招,但是,他的速度更急力度更猛角度斜切,看起來就是一幅不把唐城立即斬落劍下就誓不甘休的模樣。

    雖然方炎心裡對千葉好武沒有好感,卻也並沒有出聲喝止。

    他試探過唐城的實力,如果唐城躲不過這一劍的話,那麼他也就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心態。最關鍵的就是心態。

    如果唐城仍然持有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的話,那麼,千葉好武是這場決鬥當之無愧的優勝者。

    羅意也沒有行使裁判的喊停權,原本還有些玩世不恭的態度,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實在無聊之極。

    羅意和唐城是朋友,他對唐城的身手相當的清楚。如果不是唐城不喜歡這些麻煩的事情,跆拳道館估計早就被他挑翻了無數次了。他和唐城切磋過,他知道自己和唐城的差距到底有多麼的遙遠。

    自己只是愛好,唐城可就是專業級別的了。東洋人挑選的劍手實力不濟的話,還不夠給唐城切菜的。

    直到千葉好武那一劍直切唐城的腦袋,他才有了點兒燃燒的感覺。

    戰爭,就應該是這樣!

    唐城確實沒有辜負方炎和羅意的期望。

    剛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有些漫不經心。和站在面前的對手相比較,他更關注秦倚天有沒有來觀看他的比賽。

    當然,戰勝對手是必須的。他只是希望自己戰勝對手的時候,他的女神秦倚天恰好在旁邊圍觀。當他將對手斬落馬下時,秦倚天能夠說一聲‘唐城好帥’或者對著他甜美的微笑----僅僅是一個笑臉就夠了。

    但是,秦倚天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比賽現場。這讓他的心裡無比的失落。

    心情失落的時候,情緒就不由得有些低落。

    再看到自己的那個小個子對手一臉認真的模樣,就覺得有些好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千葉好武發動了攻擊。

    唐城的木劍斷開的時候,他有剎那的失神。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做好了應變反應。

    他右手緊握半截劍柄,用堅硬的劍柄處去攔截千葉好武劈過來的木劍。左手已經閃電般的抄走了那斷裂開來飄蕩在空中還沒來得及落地的修長劍身。

    鐺!

    唐城的手臂腕力驚人。在單手擋下千葉好武那一劈的同時,左手已經抓著木劍劍刃朝著千葉好武的腹部捅了過去。

    這兩個傢伙,打起架來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勢。

    千葉好武知道遇到了應變能力極強的高手,這一劍只能無功而返。

    收劍後退,兩人的距離這才拉扯開來。

    千葉好武再次雙手握劍,高高舉起在頭頂。

    而唐城看著手裡的半截斷劍,表情嚴肅,眼神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

    他們知道,對方是一個值得尊重的高手。

    “唐城,要不要換劍?”羅意問道。他是裁判,自然願意給唐城行一些方便。

    羅意也看出來了,千葉好武非常的厲害。如果唐城一直用斷劍的話,說不定還真被這個東洋人給占了便宜。

    唐城搖頭,說道:“不用。他不換劍,我也不換。”

    “小心。”羅意提醒了一句,也不再勉強。

    唐城把左手的半截木劍丟在地上,只留右手那半截斷劍。木劍劍身從中間裂開,一部份脫落,另外一部份還留在劍柄上面。於是,這劍柄便成了一把鋒利尖銳的匕首。

    以短劍對長劍,在距離和重力上面肯定要吃虧不少。但是,只要唐城能夠切身進去,以近距離攻擊千葉好武,那麼,千葉好武手上的長劍便成了累贅。

    哐-----

    兩人同時衝擊。

    千葉好武仍然和之前一樣,一個一百八十度的重力下劈。

    不同的是,他的速度更快,角度也更加的詭異刁鑽讓人難以防備。

    唐城側身避開,手中短劍直刺千葉好武左邊肋骨。

    嗖----

    千葉好武手裡的長劍快速變招,化重劈變橫斬,一劍揮向唐城的脖頸。

    唐城步伐飄逸,身體已經轉到了木劍的攻擊範圍之外。

    兩人年輕氣盛,都想贏得這場比賽。

    千葉好武勝在快速陰狠,唐城勝在敏捷沉穩。兩人以快打快,刀光劍影,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方炎斜瞥了旁邊的藤野三郎一眼,發現他正滿臉詫異的盯著唐城。顯然,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方炎隨便找來一個學生就有這樣的本事,竟然能夠和武仁無敵的千葉好武打成平手。

    原本以為是有心算無心,難道又一次要讓自己傷心?

    藤野三郎發現了方炎正在打量自己,小聲問道:“這個學生----是你們朱雀的學生?”

    “當然。”方炎無比肯定的點頭。“他叫唐城。你可以看我們班的學生名單。”

    方炎說話的時候,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花名冊,指著42號的唐城說道:“就是他。”

    “他是最後一號?”藤野三郎的小眼睛開始轉圈圈。不會是為了應付自已的檢查才故意把唐城的名字加上去吧?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方炎說話的時候,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學生證,說道:“看看,唐城同學的學生證。”

    藤野三郎接過學生證看了看,證件上面確實是唐城的照片,名字和其它的資料都屬實。

    “可是,這學生證是不是太新了一些?剛剛辦的吧?”

    唐城的學生證確實是剛剛才辦好。他從一班轉到九班,自然需要在學校報備。學校方面也得重新給他補辦一個學生證才行。

    方炎知道藤野三郎敏感多疑,無論是秦倚天肖品青還是唐城,這些學生隨便丟出去一個都是一方俊傑。怎麼可能恰好都聚集在他們九班呢?

    於是方炎提前做好了準備,帶上了這些學生的相關證件資料。你不是懷疑嗎?歡迎查閱。

    當然,這次值得慶倖的是,幸好秦倚天因為自己提前轉到了九班,而唐城又為了追隨秦倚天轉到了九班。如果沒有這兩名強將的幫助,方炎也不敢輕易答應和武仁考察團比拼茶道擊劍這兩項的提議。

    以前學校接待校外考察團,都是讓一班學生負責。一葉知秋,從秦倚天和唐城兩名學生的表現來看,一班確實人才濟濟精英輩出。

    方炎不清楚的是,秦倚天和唐城原本就是一班排在前三位的優質學生。是一班老師當做寶貝一樣看待的精英。他們倆人前後腳翹班,讓一班班主任傷心欲絕恨透了方炎。如果不是上面有陸朝歌幫方炎撐腰說話,恐怕一班班主任早就跳出來丟一雙白手套砸在方炎的臉上和他大戰三百回合了。

    “是剛剛才辦的。”方炎坦白答道。

    藤野三郎臉上的笑容更加濃烈,說道:“那麼,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呢?唐城原本不是你們班級裡面的學生?是其它班級或者其它學校的學生-----為了這次比賽,你們特別把他邀請了過來?”

    方炎笑咪咪地看著藤野三郎,說道:“藤野老師質疑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像個可愛的女人。”

    “方炎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藤野三郎警惕的盯著方炎。這傢伙不會有那種方面的愛好吧?自己可是個正派人。

    “我聽人說,女人分兩種。好看但是蠻不講理的和不好看但是也蠻不講理的。我覺得藤野老師和第二種女人很像-----”

    “方炎-----”藤野三郎真是被氣壞了。說他是女人他還能接受,但是說他是醜女人,這就超過他能夠接受的底限之外了。

    “藤野老師,你是輸不起嗎?”方炎板著臉問道。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25 11:24 PM

第八十六章、紅眼!

“誰輸不起了?”藤野三郎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兔子,尖叫著說道。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藤野老師為何一直在挑這種細小的毛病?我沒辦法不懷疑,這種行為是藤野老師在為自己的失敗找理由。”方炎冷笑著說道。

    看到這兩個活寶又在鬥嘴,陸朝歌瞥了一眼之後,視線就回到了場地中間的激烈戰鬥當中。

    松島紀搖了搖頭,對這兩個人也無可奈何。

    “我是怕你們作弊。”藤野三郎理直氣壯地說道。這裡是你們的地盤,誰知道你為了勝利會做出什麼樣的安排呢?

    “這就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炎嘲諷著說道。“你們到九班去旁聽,有沒有人提出邀請?”

    藤野三郎想了想,當時提出去九班旁聽的人是松島紀副校長。松島紀看到方炎如此年輕竟然能夠成為朱雀的語文老師,心中好奇,就提出去教室裡旁聽。

    也就是說,他們這屬於隨機考察,沒有任何人安排。

    “沒有。”藤野三郎說道。

    “提出茶道書法擊劍三項比賽的人是誰?”

    “是我。”

    “既然這樣,理應由我質疑貴校刻意安排才是吧?怎麼輪到你來質疑我們?”方炎笑呵呵地說道。他指了指千葉薰上野大雄以及場上正揮劍斜劈的千葉好武,說道:“你敢向兩國所有的神明起誓,他們不是你們提前安排好的人選?或者說,因為你早就知道自己的隊伍裡有這樣的高手在,所以才刻意提出這三種比賽項目?”

    “我校人才眾多,何止這三種項目-----”藤野三郎嘴硬的說道。他才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有心算無心結果現在很痛心的事實呢。

    “是嗎?那我們再加三個項目來比賽?”方炎笑呵呵地說道。

    “-------”藤野三郎不敢答應了。他提前安排好的三項比賽,都被朱雀給贏走了兩場。現在如果由朱雀那邊提出比賽專案,他們這邊還有贏的機會嗎?

    別人侮辱自己也就算了,自己用得著也侮辱自己嗎?

    “怎麼?不願意?”

    “時間上來不及安排。”藤野三郎總算找到了一個還算說的出去的藉口。“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學生的功課耽誤不得。”

    “你看看,便宜都讓你們占盡了,藤野老師還對我們百般懷疑。你如果當真覺得我選擇的三名學生有問題的話,他們的學生檔案和資料都在學校檔案室,你們隨時可以查閱,這個總沒辦法做假吧----不過,我倒是想問一句,這次武仁考察團的二十名學生全都是同一個班級的嗎?”

    “自然不是。”藤野三郎說道。“我們是擇優選取。每年都是如此,這是武仁的規矩。”

    “就是說嘛。你們從全校甚至全國來選取優秀學生組團-----”

    “我們只是從武仁中學內部選擇外派學生。”藤野三郎糾正著說道。誰從全國海選學生來參加比賽了?用得著嗎?

    “你們在東洋發生的事情,誰知道呢?我又沒辦法查他們的學生證和檔案資料-----”方炎擺手說道。

    “--------”藤野三郎覺得自己胸口中刀。鮮血淋漓的感覺。

    “你們拿全國的優秀學生來和我們一個班級的學生來比賽,你覺得你們這樣做虧心不虧心?”方炎義憤填膺的說道。“雖然知道這樣對我們不公平,但是我們仍然沒有拒絕----為什麼?因為我們把你們當成我們的客人,當成我們親密的戰友。可是藤野老師----你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這就是東洋人對待朋友的態度嗎?”

    “對不起-----”藤野三郎深受感動,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藤野三郎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向他道歉啊?這個傢伙滿肚子都是壞水,誰知道他說的哪一句話是真的哪一句話是假的?

    “藤野老師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及小肚雞腸的問題,並且能夠誠摯的對我道歉-----”方炎握著藤野三郎的手,一臉真摯的說道:“我會考慮接受的。”

    “--------”

    在兩人鬥嘴皮子的時候,社館中間千葉好武和唐城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

    羅意緊跟在千葉好武和唐城的身後,不停的大呼小叫,時不時的還喊出一聲好劍好劍真是太賤了之類的話,好像是他在參加戰鬥似的。

    娃娃臉的千葉好武此時進入了癲狂狀態,他披頭散髮,眼神淩厲,身上的黑色道服迎風飛舞。每前進或者後退,都能夠帶來烈烈的風聲。

    他繼承了北辰一刀流的精髓,出劍簡單但是角度詭異。每一劍都刺向對手必救的致命之處。再加上他全速開動起來的鬼魅速度,讓人防不勝防。

    唐城深厚的基本功此時也派上了用場,以不變應萬變。他的身軀高大,行動平緩。站在哪兒就像是一個靶子,任由千葉好武上下左右攻擊忙得不可開交。

    唐城改變了作戰策略。原本他想和千葉好武以快打快,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這樣看起來會比較帥一些。

    但是,當他發現短時間內沒辦法將千葉好武打敗,飆起速度的話千葉好武比自己還擅長一些,他就知道情況不對了。

    節奏!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有的節奏,這也是自己最擅長的節奏。

    千葉好武喜快,但是唐城的基本功扎實,而且劍術一板一眼,更適合以靜制動。

    他不能跟著千葉好武的節奏走,他要自己掌控節奏,或者說,他要發揮自己節奏的特長。

    於是,就變成了現在一個快攻一個慢防的狀態。

    也正是因為兩人將自己所擅長的東西發揮到了極致,所以這場比賽才精彩絕倫。

    衝刺!

    手裡的長劍大力劈下,直擊唐城的面門。

    唐城短匕格擋,雙腳疾走幾步,直接撞進了千葉好武的懷裡。

    千葉好武的劍舉空中,懷裡大空,內線一下子失守。

    但是,他的變招極快又極其狠毒。

    嗖!

    他手裡的木劍一百八十度迴旋,原本是劍尖向外,在他手腕倒勾的情況下,劍尖直接刺向懷裡的唐城。

    旁觀者看來,這幾乎是一個自殺招式。

    如果他手裡拿的是把真劍的話,他在刺穿唐城身體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會刺中自己的身體。

    但是,他很清楚木劍的特性,他知道這把劍的重量以及他出劍的速度會給對手帶來什麼樣的傷害。

    咯!

    唐城再次用劍柄架住長劍劍尖,手肘狠狠地向後撞去。

    千葉好武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他承受這一肘擊,但是堅持把手裡的長劍刺進唐城的胸口。要麼,他躲避肘擊,自己那自殺式的襲擊也同時瓦解。

    千葉好武選擇了前者。

    戰鬥,如果在雙方勢鈞力敵的情況下,所要做的也無非就是一個選擇問題。聰明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愚蠢者殺敵八百傷了一千。此消彼長,勝負便分。

    這一肘擊他能夠承受,但是,他相信唐城沒辦法承受自己全力施為的刺穿術。

    “嗯-----”千葉好武悶哼一聲,上半身身軀向後仰倒,但是他的下盤異常穩固。

    嘎吱吱----

    他手裡的長劍劍尖拼命前伸勢如破竹,和劍柄磨擦發出呲牙的響聲。

    劍尖一寸寸的逼近唐城的胸口,只要讓他刺穿,唐城就會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當然,是永久性的失去戰鬥能力。

    “啊----”

    一聲慘呼傳來。

    千葉好武手裡的木劍應聲落地,他右手捂著腹部,身體踉蹌著向後倒地。

    撲通----

    他的身體倒在木地板上,表情猙獰,額頭大汗淋漓,看起來無比痛苦的模樣。

    唐城站在原地不動,只是冷笑著看向坐在地上的千葉好武。

    他原本握在左手阻擋劍尖的劍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右手,劍刃上面有著紅色的血滴滲出。

    “千葉好武-----”一群人撲了過去,將千葉好武圍攏在中間。

    藤野三郎沖到唐城面前,嘶聲吼道:“小子,你這混蛋----你到底怎麼他了?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千葉薰小臉梨花帶雨,哭喊著說道:“好武----弟弟,你沒事吧?你感覺怎麼樣?”

    --------

    松島紀動作慢了一拍,沒辦法擠進人群中間。

    她臉色難堪,眼神犀利地盯著陸朝歌,說道:“如果我方學生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一定會討回公道----”

    陸朝歌表情平靜的看著松島紀,說道:“我們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當然,我會尊重你們所做的任何一個選擇。”

    唐城走到方炎面前,把手裡的劍柄丟到地上,很是灑脫的說道:“我贏了。”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小心。”有人大聲喊道。

    只見剛才還躺倒在地上的千葉好武不知道什麼時候躍了起來,手持長劍狠狠地刺向唐城的後心部位。

    這小子殺紅了眼!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25 11:24 PM

第八十七章、 他是隱藏在人間的超人嗎?

唐城走的得意又灑脫。得意的是,他剛剛贏下了一場比賽。而且是一場很不錯的比賽。

    雖然秦倚天沒能親眼見證,但是,他是在方炎面前贏下這場比賽。看以後這傢伙還敢不敢如此的貶低欺負自己。

    灑脫是他一貫示人的形象,做為朱雀中學的校草,他有必要時時刻刻擺足架子做好形象代言人的工作。

    這只是一場學生之間的比賽,他實在不願意思考過多的東西。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現在輸贏已定,還有什麼好爭執的?

    但是,唐城沒想到的是,他以為這場比賽已經結束了,千葉好武卻沒有就此放棄。

    在一群人圍攏著他關心地看著他的時候,千葉好武卻抓起地上的木劍一躍而起,長劍劍尖直刺唐城的後背要害部位。

    他不甘心!

    他不可能會輸!

    他要向自己的同胞,同時也要向自己證明,他是無敵的存在。

    事發突然,唐城沒有任何的防備。

    等他聽到身後有人喊叫時,還詫異的轉過身來-----他沒辦法相信,比賽都已經結束了,怎麼千葉好武還敢持劍刺人?

    於是,千葉好武原本刺向後背的一劍就變成了前心。

    看過《動物世界》的人都知道,當一頭動物垂死掙扎時,它能夠爆發出驚人的傷害力。當一個劍客鐵了心要贏時,也能夠超水準的發揮。

    大劍氣決!

    空中大劍氣決!

    他的動作飄逸又狠辣,速度如奔雷閃電。剛剛才跳起來,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唐城的面前。

    長劍寸寸逼近,剎那間就要把唐城的胸口給刺出一個大窟窿。

    唐城感受到了那淩厲的殺機,他的身體繃緊,那是遇到極致的危險時自然而然產生的反應。胸口有一個部位火辣辣的疼痛,那是被先襲而來的劍氣所傷。

    嘶啦----

    空氣中的氧氣和那快若閃電的木劍進行摩擦,發出嘶啦嘶啦的響聲。那是空氣稀少的氧氣被燃燒發出的聲音。木劍過於灼熱,將沿途觸及的氧氣給點燃。

    習劍十幾年,這是千葉好武刺出來的最好的一劍。

    這是他的最高水準。

    這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到達的境界。

    今天,他做到了。

    他的嘴角有鮮紅的血絲,他的眼眶裡赤紅一片。

    他在笑,那是猙獰又欣喜的笑意。

    為這一劍,為了他刺出來的這最高水準的一劍!

    唐城傻了!

    如果這是戰場,如果是剛才的正式戰鬥狀態當中,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做出最精妙最準確的反應或者反擊。

    但是,這一刻他卻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這算是什麼?

    這是要繼續打下去嗎?還是說要----不死不休?

    可是,學校是什麼態度?他可以這麼做嗎?

    為什麼?

    他的瞳孔脹大,心如亂麻。

    嗤-----

    他感覺到了劍尖刺穿了衣服。

    那木劍即將繼續前進,刺穿皮肉,刺穿內臟。所有遇到的一切,甚至骨頭。

    千葉好武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只有一個焦點,那就是劍尖所在的部位。

    他感覺到了那種利劍刺穿物體的聲音,那種清脆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天籟之音。這樣的聲音讓他戰意昂揚,又滿滿的都是成就感。

    唐城後退,再後退-----

    只是這漫無目的的後退速度又怎及千葉好武的飛翔速度?

    “殺。”千葉好武嘶聲吼道。嘶吼的同時,丹田氣滿,讓他在空中的飛行速度就更加快速敏捷。

    突然間!

    突然間,整個畫面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唐城還在習慣性的後退,千葉好武的身體在空中停止了。這兩種極端的差距讓人覺得詭異扭曲。

    那劍,無論他多麼的努力,也沒辦法再向前分毫。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

    呼----

    有風吹過,吹動千葉好武身上的黑袍,吹動唐城身上的白衣,也吹動方炎柔軟的頭髮。

    這仍然是活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活的。

    只不過是被方炎這個時間魔法師給小小操控了一下而已。

    方炎的身體傾斜,一隻手抓著千葉好武的腳腕,另外一隻手還沒來得及用上的模樣。

    當千葉好武從方炎的身邊穿過去時,他能做的,就是一百八十度轉身然後順手一抓-----

    看到自己控制了局面,唐城沒有被千葉好武這背後一劍給刺穿,方炎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如果出現了人命事件,在場的所有人都難逃干係。無論是陸朝歌、松島紀、藤野三郎以及他自己,所有的老師都要面臨非常嚴重的指控。

    千葉好武,他為了勝利,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竟然置別人的生命以及一大群老師的前途而不顧。

    這個狹隘的瘋子,這頭嗜血的惡魔。

    方炎怒了。他心裡的戾氣徹底的被千葉好武的行為給激怒了。

    方炎的右手用力一拽,千葉好武的身體便倒飛回來。

    千葉好武一劍回刺,方炎左手閃電般的伸出,一拳打在他的手腕上面。

    鐺!

    千葉好武手臂吃痛,木劍掉落在地上。

    用太極之力將他身體裡面還蘊藏的力道給泄掉之後,千葉好武便成了方炎手裡的肉靶。

    他單手提著千葉好武的小腿腿腕,以左腳為軸心,右腳用力的一蹬。

    他的身體立即旋轉起來,千葉好武還停留在空中的身體也跟著旋轉。

    方炎的右腳腳尖再點,他們的旋轉速度就更快了。

    千面陀螺!

    剛剛開始是方炎需要借用外力,當他們的身體懸轉到一定的速度後,方炎的整個人便成了一個軸心,千葉好武成了鐘擺。現在是由千葉好武的身體拖著方炎旋轉。

    呼呼呼----

    大家只聽到呼呼生風,就像是高頻率旋轉的電風扇。剛剛開始還能夠看清方炎冷峻的臉和千葉好武驚恐的眼神。很快的,他們就成了一道風影。

    他們就站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卻沒辦法將他們看的清楚真切。他們有無數張面張在你面前晃動,讓你的眼睛迎接不暇。

    這一次,輪到周圍的人替千葉好武擔心了。

    “放下千葉好武-----”

    “快放開,方炎----你在做什麼?”

    “陸校長,快讓你的老師放人------”

    --------

    陸朝歌面如寒霜,冷聲說道:“我的學生是理智的,我的老師也是理智的。我對他們有充分的信心。”

    陸朝歌這就是在反擊了。

    我對我的老師和學生都有信心,你們有嗎?

    如果你對你們的學生有信心的話,那麼,剛才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又屬於什麼行為呢?

    松島紀啞口無言,良久才說道:“總要找一個溫和一些的解決辦法-----”

    千葉薰實在是嚇壞了,跑過來抓著松島紀副校長的手,說道:“校長,請你救救千葉好武----請你救救千葉好武-----”

    松島紀看了一眼還在場中轉圈圈的方炎,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難道她還能上去把方炎給打一頓不成?

    千葉薰又跑到陸朝歌的面前,用英文說道:“校長,我向你道歉,我知道千葉好武----他實在太荒謬了。可是,他還只是個孩子,請你務必將他救下來------”

    “任何人做錯了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陸朝歌板著臉說道。說完這句話,感覺有些熟悉,是誰對自己說過來著?

    方炎越轉越快,仿佛他真的變成了陀螺。

    春晚上的小彩旗要是以他這樣的速度旋轉,怕是連十分鐘都承受不住。

    當他們到達一個微妙的速度後,方炎突然間鬆開了抓住千葉好武腳腕的大手。

    千葉好武像是被射出去的箭矢,飛快的朝著前方飛去。

    千葉薰還沒來得及慶倖,就見到方炎朝著千葉好武飛翔的方向狂奔。

    方炎雙腳蹭蹭前行,腳尖稍微觸地便自然彈起,落地無聲。

    他跑在地上,而千葉好武的身體飛在半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就像是方炎頂著千葉好武奔跑似的。

    方炎當然不是頂著他奔跑,他的雙手另有作用。

    砰砰砰-----

    他的雙拳閃電般的擊出,無差別的打在千葉好武的頭上臉上胸口腹部所有他能夠觸及到的部位。

    他每一拳打出,千葉好武的身體都會升起一截,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降落。方炎再次出拳,將他的身體轟得更高-----

    道館極大,方炎牽引著千葉好武的身體從門口跑向內壁。

    眼見千葉好武的腦袋即將撞向前面的牆壁,方炎的身體突然間一百八十度的倒立。雙手撐地,右腳閃電般的踢出。

    砰-----

    漂亮的射門!

    千葉好武的身體高高地飛向場館的頂梁,然後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回落。

    哐!

    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倒在木板上面,屁股朝天,臉先著地,久久地沒有動彈,也沒有了聲息。

    全場靜默無聲。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方炎,看著那個站在場館中間清秀俊逸卻又如此偉岸高大的男人。

    他是隱藏在人間的超人嗎?

作者: leo9709    時間: 2014-4-26 07:06 AM

第八十八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如果給你一個自由選擇老師的機會,你希望他具備什麼樣的素質和能力?

  「英俊瀟灑。」有人說道。

  「才識淵博。」還有人說道。

  「和藹可親,能夠和學生打成一片。」這是學生的普遍願望。

  -------

  這個問題或許會有一千種答案,但是絕對沒有一個學生會要求自己的老師會武術。

  功夫,這是華夏國的傳統之一,是華夏文化的標籤之一。就連一些洋人提起華夏功夫都讚不絕口。

  可是,真正見過的又有幾人?

  在普通學生的眼裡,唐城和千葉好武的打鬥就已經超出他們的認知範疇,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這樣的功夫,和他們的生活實在是過於疏遠。

  但是,當方炎突然間像是聖鬥士星矢一般爆發小宇宙將千葉好武甩在空中一陣爆打的時候,他們看向方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在雀河上讀詩的方炎老師嗎?

  這還是帶領他們去巷子裡學《雨巷》的方炎老師嗎?

  這還是那個詞鋒犀利上課生動有趣看起來斯斯文文就像是鄰居家大哥哥的方炎老師嗎?

  學生們都是滿心的仰慕和崇拜,身體顫抖,激動的不能自已。

  松島紀滿臉震撼,看著方炎的眼神久久地沒辦法離開。連去查看千葉好武的傷勢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暫時性的忘記了。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陸朝歌喃喃說道,看著方炎的眼睛若有所思。她和方炎接觸的不久,但是自認為對他還是有一些理解的。

  有才氣,有傲氣,思維活躍膽子大。今天看到的這一幕顛覆了她對方炎的認知。她知道,自己以前看到的方炎只是片面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他還藏了什麼東西?

  藤野三郎的身體也在抖。不是驚喜不是仰慕,而是氣憤。

  「這個混蛋王八蛋,這個天打五雷轟的傢伙,他屢次向自己發出挑戰-----這就是他說的文弱書生?這就是他說的手無縛雞之力?」

  藤野三郎可以想像,如果他接受了方炎的挑戰,哪怕只有一次,恐怕現在躺在千葉好武那個位置的就是他了吧?

  想到千葉好武,他也想起了此時他們所面臨的狀況。

  藤野三郎快速的朝著千葉好武摔倒的位置撲了過去,抓著他的肩膀搖晃:「千葉好武千葉好武----你怎麼樣?你快醒醒。」

  聽到藤野三郎的喊叫聲音,其它人也都反應過來。

  松島紀、千葉薰以及一眾武仁考察團的教師學生全都圍攏了過去,滿臉擔憂的看著千葉好武的身體。直到現在他還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如果你們繼續搖晃的話,他的骨頭就要散架了。」方炎聲音冷漠的說道。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有些人一看到有人暈倒在地上就抱著他拚命的搖晃----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有時候會害死人嗎?

  經過剛才一番高強度的運動,方炎心裡的戾氣總算是發洩的差不多了。

  他同樣是一個武者,而且是一個有格調有情操的武者。

  千百年的薪火相傳,武德兩字深深地銘刻在每一個習武之人的骨頭上血液裡。

  大到一門一派,小到一家一戶,習武之人必先修德。德不正,則武不純。

  學了功夫拿來害人的人,以前叫做魔頭,現在叫做敗類。

  方炎嚴於律已,遵守著古老的武德精神。

  所以,當他看到千葉好武這種敗類出現的時候,心情格外的惡劣。這樣的傢伙,要是擱在古代,那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而且,千葉好武這麼做的後果太嚴重了。

  他只想贏,只想刺出那一劍。如果讓他得逞,他們怎麼收場?朱雀中學要怎麼收場?他最親愛最敬愛最喜愛的陸朝歌怎麼收場?

  有一瞬間,方炎的理智被戾氣掩蓋,吞嚥一口口水都帶有血腥之氣。

  所以,他旋轉,追打,然後將他一腳踢飛-----

  只有這樣,他心裡才會舒服一些。

  聽到方炎的話,藤野三郎趕緊鬆開了千葉好武的肩膀。

  「方炎-----」藤野三郎對著方炎喊叫。

  「藤野老師,你要和我理論理論嗎?」方炎眼神犀利地盯著藤野三郎,語氣不善地說道。

  「-------」藤野三郎有點兒害怕方炎。

  「方炎老師-----」松島紀的聲音平靜,但是顯然比藤野三郎聲嘶力竭的吆喝更有威懾力。「千葉好武到底怎麼樣了?如果他有什麼問題,你將承擔所有的責任----」

  「他不死,我來承擔。他死了,學校承擔。」方炎冷笑著說道。「同樣,如果我的學生出了什麼問題,你們也同樣要承擔所有的責任----」

  方炎轉身看著唐城,問道:「你還沒暈倒嗎?」

  「什麼?」唐城一臉迷茫的看向方炎。

  突然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的腦袋到現在還有些懵。不就是一場友誼比賽嗎?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你不覺得你現在頭暈目眩、五臟欲焚有種快要暈倒的感覺嗎?」方炎問道。

  唐城這才會意,捂著胸口喊道:「我的心好痛----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噗通!

  唐城很沒有節操的躺倒在社館門口,姿勢很不雅觀。

  方炎指著地板上的唐城,怒聲說道:「原本是一場加深瞭解加深友誼的比賽,我方一直遵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比賽原則,恭敬謙讓,有禮有節----你們是怎麼做的?在比賽已經結束的情況下暗算偷襲,這是什麼行為?這是可恥的行為,這是不要臉的行為。」

  「在千葉好武的偷襲下,我方隊員受傷頗重,現在昏迷不醒。如果唐城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將以最嚴厲、最激烈的手段去討還公道------朱雀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

  藤野三郎和松島紀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話眼神裡的意思:假傷。

  雖然知道唐城是故意躺倒在地上,其實受傷並沒有那麼嚴重。但是,如果他們一口咬定在千葉好武的偷襲下,唐城受傷嚴重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們還真沒辦法。

  他們總不能跑到病床前指著唐城吼道假的假的他是假傷的其實他一點事也沒有。

  身體受傷沒受傷,一查便知。腦袋受傷沒受傷,這個又怎麼能說的清楚?

  松島紀看向陸朝歌,意思是說這件事情還需要妳來拿主意。誰讓這是在朱雀的地盤上發生的呢。

  陸朝歌看著方炎,說道:「送受傷隊員去醫院接受治療?」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這是當然。不過,這件事情不算完-----」

  「--------」

  ---------

  唐城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有方炎一個人還坐在身邊,其它人全都退出去了。

  唐城傷的並不重,但是也不輕。千葉好武那一劍雖然沒有刺穿他的身體,卻割傷了皮肉。

  可以想像,如果不是方炎一把拽住了千葉好武的腳腕的話,後果會是多麼的恐怖嚴重。

  再加上他下午運動過量,在接受醫生一個又一個的檢查時,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再次清醒,疲憊盡收,精神頭好了許多。

  「別那麼快就好。」方炎說道。「千葉好武昏迷一天,你就昏迷二天。千葉好武要是在這邊躺半年,你就躺半年零一天----咱們一定要比他們能熬。」

  「不用這樣吧?」唐城苦著臉說道。假如真如方炎所說的那樣,千葉好武半年還好不了,難道他當真也要在病床上度過半年的寶貴時間?

  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再說,躺在病床上怎麼追求秦倚天啊?

  要是在他躺在病床上的這段時間,秦倚天被別的男生搶走了,這個責任算誰的?

  他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男生。他要考慮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我是什麼人?」方炎指著自己的臉問道。

  「方炎-----」唐城一臉疑惑的看向方炎,這傢伙怎麼了?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老師----九班的語文老師-----」

  「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方炎說道。「你不得不承認,今天如果不是我出手救了你,你現在就已經沒機會睜開眼睛看到我沒有資格呼吸這病房裡面不算清新的空氣----更不用說還可以和我說話了。是不是?」

  「-----是。」唐城的心裡無比的苦澀。他欠下了方炎一個人情,一個天大的人情。

  「我為了你揍了千葉好武,對不對?」

  「是的。」

  「雖然我不是一個奢望別人知恩圖報的人,但是,如果千葉好武一直好不了,武仁那邊肯定會追究我的責任-----如果他們追究我的責任,我就會很麻煩。當然,如果你比他傷的更重的話,他們就沒有資格也沒有臉面來找我的麻煩----你說說,你要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千葉好武昏迷一天,我就昏迷兩天。千葉好武躺倒半年,我就躺倒半年零一天。」唐城哭喪著臉說道。

  方炎拍拍唐城的肩膀,說道:「不愧是我方炎的學生,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一個一諾千金答應了別人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的好漢子-----」

作者: leo9709    時間: 2014-4-26 08:11 PM

第八十九章、心事太重,握劍的手就變沉!

  千葉好武並沒有像方炎所說的那般昏迷三天、五天,事故發生的當天晚上就甦醒了過來。

  睜眼看著白嘩嘩的天花板,表情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千葉薰坐在千葉好武的身邊,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臉色平靜,並沒有因為他的甦醒而顯得特別的喜悅。

  松島紀和藤野三郎對視一眼,松島紀打了個眼色,藤野三郎雖然滿心不願,也只能走到千葉好武的面前,柔聲問道:「千葉好武同學,你覺得好些了嗎?」

  千葉好武不答,就像是沒有聽到老師的話。

  藤野三郎回頭看了松島紀一眼,繼續說道:「如果覺得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及時的告訴我們。我們會找醫生過來幫你檢查。」

  千葉好武仍然沒有應答。

  藤野三郎快步走到松島紀面前,低聲說道:「校長,千葉好武的狀況很不樂觀----不會是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吧?」

  「給他一些時間。」松島紀說道。她看了千葉薰一眼,說道:「藤野老師,我們先出去吧。」

  「好的。」藤野三郎答應著說道。

  松島紀拍拍千葉薰的肩膀,說道:「好武同學就交給你了。」

  千葉薰站起來,對著松島紀深深鞠躬。

  松島紀嘆息,說道:「放心吧。我們會解決好這件事情的。」

  夜已深沉,走廊裡空無一人,顯得異常安靜。

  藤野三郎把病房門關上,壓抑不住怒氣的說道:「校長,朱雀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學生之間的比賽,老師怎麼可以參與呢?老師參與也就算了,還把學生打成這個樣子。我們一定要為千葉好武討回一個公道----不然的話,這一次的交流考察我們武仁高級中學名譽掃地,哪還有顏面回去見武仁同仁?」

  「好。」松島紀點頭。「那就由藤野老師去為武仁討回公道了。」

  「松島紀校長-----」藤野三郎一臉尷尬。他只是代表團裡面的一名普通老師,和朱雀中學是不對等的。只有松島紀這個代表團的團長才有資格代表武仁和朱雀談判。他出面的話,名不正言不順,恐怕朱雀也不會把他當一回事。

  松島紀的心情很不好,也知道現在不是和自己的下屬嘔氣的時候,解釋著說道:「這次的事情怕是有些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藤野三郎不服。不過,說話的音調明顯降低了不少。「方炎是朱雀的老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我們武仁的學生打的重傷不起-----對,我們就讓千葉好武在床上躺著。他們不給我們道歉,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和足可以彌補我們身體和心靈創傷的補償,我們就不走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把事情鬧大。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承受的住社會上和國際上的壓力。」

  「如果事情這麼簡單的話,那就好了。」松島紀搖頭。「千葉好武違規在先,背後刺人-----我們被他們拿住了把柄。那個姓方的老師實在太狡猾了,恐怕不肯善罷甘休的是他們吧。」

  「校長的意思是說-----他們不僅僅不會認錯,反而會找我們的麻煩?」

  「以你對他們的瞭解,你覺得呢?」松島紀反問。

  藤野三郎想到方炎和自己相處時的種種嘴臉,無比肯定的點頭說道:「他們一定會這麼做的。可是,他們的隊員又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們用什麼理由來找我們的麻煩呢?我們的隊員有人受傷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你怎麼知道他們的隊員沒有受到傷害?」

  「千葉好武根本就沒有刺中他,他站在哪裡好好的-----」

  「可是他也當場暈倒在我們面前------」

  「那是他們使詐------」藤野三郎說不下去了。他們自己可以使詐,為什麼朱雀那邊就不可以使詐呢?

  再說,你拿什麼證明朱雀在使詐?

  「和解吧。」松島紀說道。「想辦法和解。」

  「真是屈辱啊。」藤野三郎感覺自己的胸口又有些痛了。自從他們無意間走進了方炎所在的九班後,他的胸口就一直隱隱作痛。

  「我想,更屈辱的還沒有到來吧。」松島紀聲音沉重的說道。「如果僅僅失去的是尊嚴,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倒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了。」

  「-------」

  ----------

  ----------

  千葉薰知道松島紀校長和藤野三郎老師還站在外面走廊。千葉好武的一時衝動將武仁考察團推向一個很不利的局面,他們現在正在頭痛著如何解決善後問題吧?

  她並沒有要刻意去聽外面的談話,看著千葉好武乾裂的嘴唇,說道:「你需要喝點水。」

  千葉好武不應。

  千葉薰也不需要他回答,走過去倒了一杯水,然後用勺子一勺勺的喂給他喝。

  千葉好武只是吞嚥,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你想要什麼?」千葉薰輕聲問道。「僅僅是勝利嗎?」

  「--------」

  「如果父親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他一定會為你的行為感到蒙羞。」千葉薰說道。

  千葉好武終於有了反應,眼神裡的哀傷一閃而逝,然後便變得憤怒起來。

  他指著病房門口,說道:「出去。」

  千葉薰沒有出去。

  她又盛了一勺白開水喂進千葉好武的嘴裡,說道:「從小到大,你最崇拜的人就是父親。雖然你從來沒有說過,但是我能夠從你的眼神裡看的出來。」

  「你有天賦,而且比任何人都努力----你想追趕上他,甚至將他超越。誰都不會懷疑,連我也堅信這一點-----你一定可以做到。你會成為比父親更優秀的劍手。」

  「我不懂劍,我只懂茶。但是,我想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相通的吧。如果你沒有把手洗乾淨,那麼你泡的茶湯一定會含有異味。劍道也一樣----如果你沒能把心洗乾淨的話,那麼,你的劍術也就變得不再純粹。」

  「妳是在給我上課嗎?」千葉好武冷笑著說道。「給妳失敗的弟弟上課?告訴他到底他有多麼的失敗?」

  「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能達到劍術巔峰。為什麼?因為他急於求成。正如煮茶一樣,如果水沒沸騰,泡出來的茶湯是青的。如果沸騰太久,泡出來的茶湯是澀的。弟弟,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要在不適當的時間做不合時宜的事情。」

  「妳不理解一個劍手對最高劍道的追求之心。妳不理解一個劍手對勝利的渴望之心。」千葉好武狠聲說道。「妳不會瞭解的。」

  「我理解。我怎麼會不理解呢?」千葉薰的聲音溫柔細氣,好像她永遠都不會著急。「我也想泡出全世界最好喝的茶,我也想贏----誰會喜歡失敗的感覺呢?但是,我願意等。我相信我能夠做到,總有一天會做到。所以,我不介意給自己更多一些的時間。」

  「我追求的和妳追求的不一樣。」千葉好武說道。「我要的是贏下每一場比賽。我不允許自己失敗。」

  「可是,你還是輸了-----」千葉薰說道。「你應該知道你和你的對手之間還存在一些差距。即使是那個叫唐城的劍手,你都不及他沉穩大氣,更不用說那個阻止你的老師了。」

  千葉好武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方炎,那個魔鬼一般的存在。

  他像是一個力大無窮的巨人,而自己只是一個矮小醜陋的侏儒,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為什麼?」千葉好武的手指握緊床單。因為用力過猛,素白的床單扭曲變形,硬生生被他抓出幾個破洞。「為什麼他可以做到?為什麼他可以做到?」

  他實在想不明白,方炎看起來並不比他大上太多。為什麼他能夠擁有這樣的身手?

  難道說,東洋劍手當真不及華夏劍手?還是說,因為華夏是武術淵源地的緣故,所以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讓人難以抗衡的怪物?

  千葉好武出身劍道名門,在周圍的圈子裡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每一個和他比拚過的人都說他劍術驚人,除了他的父親沒有誇過他之外,所有人都說他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他是驕傲的,他同樣也是焦躁的。

  他知道,他的父親之所以沒有誇獎他,是因為他做的還不夠好。

  他要征服所有人,包括他的父親。

  這次華夏之行,先是遇到了唐城這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然後又遇到了方炎這個超人教師----同一個班級裡,就有兩個人可以把他打倒,那麼,整個華夏又將有多少高手存在?

  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千葉薰輕輕的撫摸千葉好武緊皺的眉毛,想要把它撫平一些,說道:「心事太重,你握劍的手也就變沉了-----放下負擔,讓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劍客。像父親那樣,贏得所有人的尊重。」

  「我不管有沒有贏得別人的尊重-----」千葉好武捂著自己悶痛的胸口,說道:「我一定要把他打敗,只有這樣,才能夠洗清今天所受到的羞辱。」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28 08:45 PM

第九十章、好可怕!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在松島紀代表武仁考察團接受了朱雀高級中學提出來的多個‘援助’要求後,這件事情總算是暫時平息。

    按照以往的規矩,當考察團工作結束準備回國的時候,朱雀中學都會舉辦酒會進行招待,同時也算是一個送別。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負責接待的副校長陸朝歌要出場,朱雀中學的校長張紹鋒以及其它的學校高級領導董事也都會出席酒會。

    但是,出了這樁事故後,武仁考察團哪裡還有心思參加這樣的宴請活動?

    他們百般拒絕,但是朱雀中學卻堅持要辦。盛情難卻,他們只得壓下滿腹的心事和煩惱盛裝出席。

    原本方炎是沒有資格參加這場酒會的,他只是朱雀中學一名普通的老師,剛剛從試用期轉正,在學校裡沒有任何級別。如果這樣的老師都能來參加酒會的話,恐怕得準備一個好幾百號人的大廳才行。

    但是,因為他是這次武仁考察團的主要接待人員之一,而且由他率領的九班學生在和武仁考察團的比賽交流當中佔據上風三戰三勝,即使是李自強那樣對方炎極為不滿的領導,也覺得應該在這樣的日子把方炎請過來好好犒勞一番。

    要知道,以前朱雀和武仁的比賽當中,大多數都是勝負相當,有時候還輸多贏少,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壓得他們死死的,讓他們根本就冒不了頭。

    於是,方炎就成了酒會現場最悠閒的一個人。

    其它人都忙著寒暄喝酒,或者依依惜別,只有方炎姥姥不親爺爺不愛,夠級別的都不願親近他,不夠級別的就是武仁考察團的那些學生們了。他們恨不得圍上去把方炎給狠揍一頓,誰會願意上來和他喝酒?

    一個人的孤單不是孤單,當你站在人群中間還覺得孤單,那就是----你人緣不好。

    方炎決定以後不再犯賤了,犯賤沒朋友。

    他一個人坐在大廳的角落裡,捧著酒杯想著心事。

    “打擾你了。”千葉薰站在方炎的面前,聲音溫柔的說道。她的華夏語說的不好,東洋語方炎又聽不懂,就只好說英文了。

    方炎抬頭打量著這個漂亮的東洋女孩子,問道:“有事嗎?”

    “我是來替千葉好武向你道歉的。”千葉薰說道。“我知道你們華夏國有一個習俗,以酒謝罪-----”

    她轉身從侍者手裡舉著的託盤上面拿了一杯紅酒,說道:“我喝酒謝罪。”

    她雙手捧杯,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然後,她把空杯放下,又取了一杯紅酒再次喝盡。

    連喝三杯之後,這才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酒漬,看著方炎說道:“希望你能夠接受千葉好武的歉意。”

    “我不接受。”方炎說道。

    千葉薰詫異的看向方炎,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一,我們華夏人是有喝酒謝罪的規矩,但是,這主要是在我們的同事和朋友之間進行-----千葉好武把我們當成朋友了嗎?”

    “第二,我們喝謝罪酒都是用白酒進行,大杯的白酒-----一口紅酒也算謝罪?”

    “這是你的歉意,不是千葉好武的歉意-----我相信,一個在決鬥比賽結束之後還執劍刺人的傢伙,他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悔改吧?我想,他現在更加恨我了。我的猜測就是這樣,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當然,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他要敢來,再打一頓就是了。”

    “還有第四----其實我說話只喜歡講三條,因為聽起來比較完整。加一個第四條就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不要懷疑我是處女座。你過來的目的不僅僅是來敬酒謝罪,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吧?”

    “---------”

    千葉薰的呼吸變得急促,瞳孔不自然的瞪大看著方炎。

    考察團內部都說這個華夏人奸詐狡猾,乍一接觸還真是如此。那雙眼睛總是笑咪咪的,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方炎端起杯子小口的喝了一口果汁,仰起臉看著千葉薰說道:“那麼,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打架?你打不過我。吵架,你不是那種人,我更不是。在離開的時候威脅我一番,這好像沒什麼意義----”

    方炎突然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道:“你是來和我做朋友的?”

    一定是這樣的。

    要知道,女人的攀比心是很強烈的。她在茶道比賽中輸給了秦倚天,心裡一定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都是心高氣傲的女生,憑什麼她就比自己要強大一些?偶然聽到秦倚天喜歡自己的傳聞,於是便想著搶先一步把自己征服,這樣她就穩穩壓了秦倚天一頭。你煮茶再厲害又怎麼樣你氣場再強大又怎麼樣你喜歡的男生還是被我先搶到了手-----

    方炎很生氣。她們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聽到方炎的話,千葉薰也變得很不好意思起來。

    她看著方炎,說道:“我只是希望能夠替千葉好武帶一句話-----他一定會將你擊敗。堂堂正正的將你擊敗。”

    “我就喜歡這種打不過別人又喜歡展望未來的白癡了。搞得好像他現在打不過以後就能打得過似的------既然他有這份心思,那我也沒有理由不成全。他住在哪間病房?我過去給他一個堂堂正正的把我擊敗的機會。遠來是客,不能讓他帶著遺憾離開。”

    “-------方炎老師,我說的不是現在。”千葉薰覺得自己和方炎沒辦法溝通。她的意思是給千葉好武一些信心,更多一些的動力。她會告訴千葉好武,自己已經幫忙向方炎挑戰。並且,她會告訴千葉好武,她已經在方炎面前預期了你的勝利-----誰說是現在就要比賽了?

    “那是什麼時候?”方炎問道。

    “當千葉好武再次踏上華夏土地的時候-----”千葉薰說道。她明白,如果千葉好武沒有把握戰勝方炎,估計也不會再次踏上華夏土地。

    方炎搖頭,說道:“看來主動權都掌握在千葉好武的手上了-----如果他一直打不過我,往你們東洋的什麼小村落一躲,我去哪兒找他去?”

    “你在侮辱一名劍手的勝利之心。”千葉薰說道。

    “我目光短淺,要不還是現在去讓他把我揍一頓吧?”

    “--------”

    不遠處,正在和陸朝歌喝酒寒暄的松島紀副校長看到角落裡的方炎和千葉薰,眉頭立即皺起,輕聲對身邊的藤野三郎說道:“千葉薰和方炎在一起-----趕緊過去看看,別讓千葉薰被欺負了。”

    藤野三郎一看大驚,立即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防火防盜防方炎。這是武仁考察團的共識。

    ---------

    “這是一次讓我難忘的旅程。”松島紀站在T台上面致詞,這也是酒會應有的流程。她表情凝重的看著台下的眾人,說道:“我帶團走過二十幾個國家,參加過近百次的交流考察活動。但是,沒有任何一次比這次更讓我覺得震撼和深思。”

    “是的,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我在反思我們的心理,也在反思我們的態度,更在反思-----武仁缺少什麼?武仁是東洋一等一的名校,武仁的學生都是天之驕子。於是,無論是武仁的老師還是學生,我們的骨子裡都洋溢著一種驕傲和成就感。”

    “驕傲不是錯,成就也不是錯-----但是錯就錯在,在我們保持驕傲的同時,卻失去了應有的謙虛和對朋友的足夠尊重。不僅僅是我們是優秀的,我們的朋友也同樣優秀。我說的這一點,朱雀中學已經用三場勝利的成績來證明過了。”

    “唐朝文化在東洋。很多人在這麼講,就連我有時候也為此感到得意洋洋-----我以為,是我們東洋將華夏唐朝文化良好的保存和發展起來。我們有一顆愛護和傳承傳統文化的心臟。但是,這一次我卻發現並不是如此------”

    “我們將文化包裝,將它們的精髓展示給世人。但是,這樣的文化已經融合進華夏人的生活中骨子裡-----這對他們來說太過平常。但是,如果有挑戰的時候,在這個國家有需要的時候,就會有無數優秀的人才願意站出來-----為尊嚴而戰,為勝利而戰。我們已經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我們輸了,輸掉了尊嚴。”松島紀無比坦誠的說道。“我們也贏了,我,我的學生,我們武仁考察團的每一位成員,我們懂得了反思,我們擁有了一顆謙遜卻永不放棄的決心。我相信我的學生,我相信我的同仁。我會把這三場比賽的失敗帶回去,當做最厚重的禮物帶回去。”

    台下掌聲如雷。

    坐在飛往東洋的飛機上面,所有的武仁考察團成員全都松了口氣。

    “華夏人太可怕了。”有人說道。

    “就是,千葉好武是無敵的,竟然被他們給打敗了------”

    “隨隨便便一個老師都這麼厲害------他們學校是不是滿地都是這種高手啊?”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28 08:46 PM

第九十一章、說實話!

    武仁考察團離開,最高興的人就是唐城了。

    他激動的從床上跳了起來,說道:“真的走了?千葉好武也走了?”

    “走了。”秦倚天坐在椅子上,手裡正在削著一個蘋果。她的動作很熟練,整塊果皮連成一片。長長地拖在半空,看起來很是美觀。

    “太好了。千葉好武沒事,我就不用在病床上躺半年。”唐城樂呵呵地說道。他昨天一整天都在為這件事情發愁呢,要是千葉好武當真留在華夏不走了,那簡直是把他的生活給毀掉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大好青春都躺在病床上扮植物人。

    沒想到也只是一天時間而已,千葉好武回國了,他念念不忘的秦倚天也主動來看望他了-----還有比這更加幸福的事情嗎?

    “半年?”秦倚天跳眉,很快就明白過來。“方炎讓你做的?”

    “方炎老師擔心他們耍賴-----”

    “所以你們就商量好了先耍賴?”

    “我沒有。”唐城趕緊解釋,擔心秦倚天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品不正直喜歡耍滑頭的男生,說道:“方炎老師讓我這麼做。他救過我-----我不做不行。”

    “以毒攻毒,確實是很不錯的辦法。”秦倚天說道。“至少,對付那些不守契約精神的人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

    唐城心裡就有些很不是滋味。為什麼只要是涉及到方炎老師的事情,秦倚天就會開口稱讚呢?她可不是一個喜歡稱讚別人的女生。

    他有心想要問一問秦倚天到底和方炎是什麼樣的關係,但是話到嘴邊卻問不出來。他們難得這麼和諧,他不想破壞此時此刻的氛圍。

    啪!

    整個蘋果削皮完畢,果皮很是俐落的掉進地上的垃圾桶。

    唐城憐惜的說道:“小心削到手,我要吃自己來就好------”

    哢嚓!

    秦倚天咬了一口蘋果,咀嚼著這清脆甜美的果肉,看著唐城問道:“你說什麼?”

    唐城咽了咽口水,說道:“我----我說這蘋果味道還不錯吧?”

    咚咚-----

    敲門聲音響起。

    唐城出聲喊道:“請進。”

    兩個身穿朱雀校服的女孩子捧著花束站在門口,臉蛋紅紅地說道:“唐城同學,聽說你受傷了,我們來看看你----”

    她們看到坐在病房窗前的秦倚天,趕緊向秦倚天打招呼,說道:“倚天學姐也在啊----”

    這已經是這兩天第二十幾批來看望唐城的女生了。有單獨來的,有結伴來的,還有組隊來的。唐城這個朱雀校草確實很有魅力。這次他重傷東洋派來的劍道高手後,更是將他的名氣推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們送花送果藍送各種各樣的禮物,秦倚天吃的蘋果就是她們送的。

    秦倚天對著她們微笑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唐城說道:“我還有事,就把你交給學妹們照顧了。”

    哢嚓-----

    她又咬了一口蘋果。

    “你要去做什麼?”唐城急忙問道。他最希望的可是秦倚天留下來照顧他啊,不,讓他照顧秦倚天也行。

    秦倚天想了想,說道:“睡覺啊。好像有些困呢。”

    “-------”

    “倚天學姐慢走。”站在門口的兩個女生恭敬的問好。直到秦倚天的身影遠去,她們才覺得那壓抑的讓她們喘不過氣的感覺消失。

    “唐城同學,你沒事了吧?”女孩子嘻笑著圍攏了過來。

    “麻煩-----”唐城看著她們,說道:“能給我削個蘋果嗎?”

    “當然沒問題了。”女孩子開心的說道。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給校草削蘋果哦。

    --------

    --------

    方炎剛剛出現在陸朝歌辦公室門口,坐在前臺的秘書小夢就驚呼著喊道:“啊,方炎-----”

    她這麼一喊,周圍辦公室的人也全都探頭朝這邊張望過來。

    “他就是方炎?看起來好年輕啊。”

    “他會武術?不像啊-----不過倒是挺帥氣的。是我喜歡的菜。”

    “就是他把東洋人給打的跟----那什麼似的,聽說那個人在東洋很厲害的-----”

    --------

    經過這兩天的適應,方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圍觀討論。

    如果說這次和武仁考察團的交流比賽致使唐城的人氣水漲船高的話,那麼,方炎就是真正的一戰揚名。

    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救下唐城,並且當著眾人的面將千葉好武一頓爆打,這讓所有人都驚爆了眼球。

    現在,九班的學生走在校園裡都是昂首挺胸,不管別人問沒問都主動對人說道‘別惹我,我們老師會武術’。

    方炎,這個來到朱雀中學時間不長的老師,他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別人對他的認知和自己的底限。

    方炎對著大家擺了擺手,說道:“回去吧。大家都回去吧。我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看幾分鐘就夠了,千萬不要影響工作-----”

    “你一點都不普通。”小夢紅著臉說道。“我都親眼看到了。你太厲害了。”

    小夢是陸朝歌的秘書,鄭經不受陸朝歌的歡迎之後,陸朝歌走到哪兒都會帶上小夢。方炎爆打千葉好武的時候,小夢也是旁觀者之一。但是那個時候圍觀人數太多,而且她的頂頭上司也在旁邊。她就算感覺到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也沒辦法主動去和方炎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情。

    “千萬不要說出去,我是一個很低調的人。”方炎笑著說道。“陸校長在辦公室嗎?”

    “在呢。陸校長在辦公室等你。說等你來了讓你直接進去。”小夢的眼眸含情,看著方炎說道:“方老師,《變形金剛》上映了,我請你看電影好嗎?”

    “我不看動畫片。”方炎說道。

    “不是動漫,是------”

    小夢的話還沒說完,方炎已經推門走進了陸朝歌的辦公室。

    “跑得真快。”小夢滿眼的小星星:“難怪打架這麼厲害。”

    陸朝歌正在看一份檔案。這是方炎的檔案。

    檔案很簡單,簡單到讓人覺得很不簡單。

    陸朝歌知道,不是這份檔案有問題,就是方炎有問題。或者說,他們都有問題。

    她同樣聽到了辦公室外面小夢的喊叫聲音,她知道,方炎現在是整個朱雀中學最火熱的名人。就連唐城這個朱雀校草的名氣也不如他。誰讓他被方炎給救了呢?

    而且,一名老師為了幫自己的學生報仇,竟然當著眾多人的面將考察團的學生一陣爆打----這種護犢子的老師哪個學生不喜歡?現在的方炎已經成了很多學生嘴裡的‘守護神’。

    隨著朱雀學生的對外鼓吹炫耀,現在整個花城學生界都知道朱雀有一個會功夫的老師了。

    陸朝歌苦笑,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到方炎推門進來,陸朝歌說道:“坐吧。”

    又從自己抽屜裡取出自己的茶葉罐推過去,說道:“想喝茶自己泡。”

    方炎沒坐,他眼神怪異的看著陸朝歌,說道:“陸校長,你別對我這麼好----你一對我好,我就覺得這是最後的談話。你又想開除我吧?”

    “不喝算了。”陸朝歌伸手要把茶葉罐拿回去。

    “喝。”方炎快速伸手,不僅僅抓住了茶葉罐,還抓住了陸朝歌的手。

    陸朝歌耳根微紅,眼神淩厲的看向方炎。意思是說,還不趕緊把手給我鬆開?

    方炎像是沒有感覺到陸朝歌眼裡的殺氣,說道:“你要是鬆開茶葉罐我就鬆手。”

    “-------”陸朝歌差點被氣樂了。

    你抓著我的手,你讓我怎麼鬆開茶葉罐?

    “鬆手。”陸朝歌低聲說道。

    “你答應----”方炎原本還想堅持一下,看到陸朝歌表情不對,趕緊把手鬆開了。“你答應不答應,我都會鬆手。”

    陸朝歌把茶葉罐放在方炎面前,倒是沒有再收回去。

    她上下打量著方炎,認真的審視過一番後,出聲問道:“方炎,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太多了。”方炎無比坦率的說道。“我爸媽的愛好初戀女孩名字三圍資訊什麼的----這些都沒有告訴你。”

    “這些我不需要知道。”陸朝歌又想發火。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沒告訴你。”

    “------”

    陸朝歌眼神犀利地盯著方炎,說道:“會插花,懂書法,深厚的文學功底,有一個了不起的外公,還有高深的功夫-----方炎,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來朱雀?”

    “我為什麼來朱雀,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方炎出聲反問。

    陸朝歌心跳無端加快,面無表情說道:“你為什麼來,我怎麼知道?”

    她擔心方炎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又隱隱的----擔心他不說那些話。

    “為了傳承。”方炎沉聲說道。“我想教他們插花,我想教他們書法,我想讓他們領略國學風采,我想讓他們不受欺負-----蜘蛛俠說,一個人的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多。我要以他為榜樣,將我一身所學貢獻給國家,奉獻給社會,傳授給我的學生們。是的,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簡單又不簡單普通又不普通的人。”

    “說實話。”陸朝歌怒聲喝道。

    “怕啊。你是不知道啊,那個女人打人太狠了。我都被她打怕了。”方炎哭喪著臉無比委屈的說道。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28 08:47 PM

第九十二章、方火火成了班主任!

    “第一次見面她就打的我十幾天下不了床,第二次被她打折了腿,第三次被她打掉了兩顆門牙,一張嘴就漏風,一直到現在還有人叫我豁牙兔-----你說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野蠻暴力的女人啊?這樣的女人還是女人嗎?”

    “我能不跑嗎?我不跑誰知道她這次會把我打成什麼樣子?她要是打瞎了我的眼睛怎麼辦?她要是打塌了我的鼻樑怎麼辦?她以前也不是沒這麼幹過-----我臉上哪個部位最難看?鼻子。原本我的鼻子多麼英俊挺拔啊,被她打了兩拳後,就塌成這個樣子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本來就長成這樣----”

    方炎的成長史,就是葉溫柔對他野蠻的暴力史。

    想起自己所承受的委屈以及身體上面的創傷,他就有種放聲大哭的衝動。

    為什麼我的命會這麼苦啊?

    方炎朝著坐在對面的陸朝歌看過去,發現她面無表情,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沒有任何的憐憫同情。

    “你不覺得我很可憐嗎?”方炎奇怪的問道。自己說的這麼淒慘,她不應該和自己抱頭痛哭嗎?

    這個女人太沒有同情心了吧?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陸朝歌冷笑著說道。

    “--------”方炎瞪大了眼睛。

    天地良心,他這次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實話。你怎麼可以不相信呢?

    “你兩天前才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東洋來的高明劍客打的重傷住進醫院,什麼樣的女人能夠打的過你?”陸朝歌語氣嘲諷的反問。這個混蛋,他當自己是個白癡嗎?

    “真的有人比我還厲害------”方炎還想解釋。他有些後悔在葉溫柔狠揍自己的時候,他沒有讓人幫忙錄下視頻,不然的話,鐵證如山啊-----

    “方炎------”陸朝歌打斷方炎的話。“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實話。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講的話,可以直接向我說明。我不會勉強你,我也勉強不了你。但是,你用不著編排這樣的爛俗故事出來敷衍應付-----做人要誠實。”

    “--------”方炎的眼眶紅了。

    “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陸朝歌很是無趣的擺了擺手,說道:“不管你是從哪裡來,來學校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只要你是為了學生好,為了學校好,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支援你的工作。這一次九班的表現非常好,學校理應對你們進行嘉獎----你有什麼想法?”

    “給我漲點薪水?”方炎收拾起倍受打擊的心情,出聲爭奪應當屬於自己的利益。

    “不可能。”陸朝歌說道。“你才剛剛從實習期轉正成為正式老師,這已經屬於違規提拔。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加薪水。”

    陸朝歌皺了皺眉,問道:“你很缺錢?”

    “倒也不是-----就是以前窮怕了,想存點錢防身。”方炎說道。他還有一個想法沒有說出來。他在朱雀越來越有名氣,在整個花城的學生界也聲名赫赫,到時候葉溫柔那女人要是發現了他的行蹤追過來怎麼辦?他不還得再次跑路。跑路難道不需要用錢嗎?

    “如果危急時刻,我是說很著急用錢的事情上面,可以找我幫忙。”陸朝歌說道。這算是一個承諾了。

    說完之後,陸朝歌心裡又是莫名火氣,為什麼每次和這個傢伙在一起的時候,最終都繞不過錢這個話題呢?文化人不是應該羞于談錢的嗎?

    “謝謝陸校長。我就知道咱們是一夥的。”方炎高興壞了。這年頭檢驗朋友之間的友誼最好用的是什麼辦法?借錢。不管多少,有人願意借錢給你,那是把你當成重要的朋友啊。

    “按照以前的慣例,可以由學校撥出一部份經費讓你們出去旅遊一趟-----”陸朝歌說道。

    “這樣也行。”方炎笑著點頭。帶著學生們出去遊山玩水,感受大自然之美,順便加深一些彼此之間的關係。這個想法還是很不錯的。學校確實比他考慮的更加細緻長遠一些-----他總是考慮能不能漲薪水這樣實在的問題。

    “帶隊老師需要是班主任。”陸朝歌說道。

    “-------”方炎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這算是什麼意思?撥款給學生旅遊,結果卻把自己這個功臣給一腳踢開,陳大海撿了個大便宜-----有這麼玩人的嗎?

    陸朝歌將方炎的反應盡收眼底,心裡暗笑,小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她從面前的資料夾裡抽出一張紙張遞了過去,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九班的班主任-----九班就交給你去負責了。”

    方炎咧嘴笑了起來,說道:“我就知道學校領導不會讓我們這些一心一意埋頭做事的老師心裡憋屈的。果然,這賞賜不就來了?”

    “方炎-----”陸朝歌正色看著方炎,說道:“班主任和任課老師不一樣。任課老師只需要負責好自己所教的那門功課,保證學生的學習成績就夠了。但是班主任不一樣,他不僅僅要對學生的學習負責,還要對學生的生活負責。學生有沒有來上課,為什麼沒來上課,學生成績倒退的原因是什麼,學生成績進步的原因又是什麼,學生在學校裡和人發生矛盾要調理,學生在外面和人發生衝突也要想辦法解決------班主任不是學生的父母,但是勝過學生的父母。這個位置,責任重大。”

    “我明白了。”方炎點頭說道。“我來朱雀的第一天就對陸校長說過,我要奉獻我的青春才華和身體,有一份光,就發一份熱。那不是句玩笑-----”

    “方炎,不要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了。”陸朝歌打斷方炎的話。“沒有人要你奉獻青春和身體,你只需要態度認真做事勤懇-----就足夠成為一名優秀的班主任了。”

    “--------”

    “幫你爭取九班班主任這個職位,一方面是為了犒勞你在這次接待武仁考察團時的優秀表現,另外,我也有件事情想讓你去完成。”

    “什麼事情?”

    “試點。”陸朝歌說道。“國學試點。”

    “什麼意思?”方炎有些不明白。

    “在雀橋上面學《再別康橋》、在雨巷裡面學《雨巷》,在課堂上面豐富學生的古文學知識,培養學生的興趣愛好,譬如茶道、書法,當然還有武術-----其實你已經在做了。但是我希望能夠更加系統化一些。如果九班能夠成功的話,我會考慮在全校推廣。”陸朝歌說道。

    她看著方炎,說道:“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就不怕我把九班的學生給帶壞了?”方炎笑著說道。“要知道,現在還是唯分數論。如果我整天帶他們去學這些,分數落下來了怎麼辦?”

    “誰說會茶道懂書法的就考不出高分?這樣的人思維更加的開闊,也更加擅長思考----我相信他們能夠考出更加優秀的成績。”陸朝歌看向方炎,說道:“當然,這是你的責任。我希望九班的學生即能夠擅長茶道書法,又能夠考出優秀的成績。高分高能,這才是我一心推動朱雀教育改革的真正原因。”

    “你要求我做這麼多,又不給我漲薪水------”

    “方炎-----”

    “但我還是願意為你做這些事情。”方炎笑著說道:“你想的,也是我想的。你要做的,也是我要做的。我希望他們能夠寫出漂亮的字,做出漂亮的詩。我希望他們泡出好喝的茶,練出淩厲的劍。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要是每個學生都像我一樣,還有誰敢來挑釁倡狂?”

    “--------”

    “這個任務我接下了。”方炎豪氣干雲的說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脫胎換骨的九班,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九班。”

    “拭目以待。”陸朝歌說道。

    “陸校長忙,我就不打擾你了。”方炎說話的時候,順手抄起辦公桌上的那罐茶葉,說道:“陸校長別送,我自己出門就好。”

    陸朝歌張嘴欲喊,終究只是搖頭苦笑。

    辦公室的門剛剛關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陸朝歌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情?”陸朝歌聲音冰冷的問道。

    “我在學校門口。”話筒裡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像是完全沒有聽出陸朝歌語氣裡的冷漠,說道:“老媽讓我下班的時候順便接你回去吃飯。”

    “我還有工作要忙。”陸朝歌說道。

    “我在門口等你。”男人說道。

    “------可能時間有些長。”

    掛斷電話,陸朝歌的情緒有些煩躁。

    從胸口拉出那枚玉制觀音,用手輕輕的磨擦著,一股清涼的感覺湧入掌心,她的心情也逐漸的平復下來。

    每當她不開心的時候,這枚玉制觀音都能夠帶給她常人難以理解的撫慰。

    “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她歎息出聲,眼神裡有著讓人心悸的冷酷。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29 11:11 AM

第九十三章、惡事重演!

    在家千般好,出門吃飯難。

    自從搬出蔣欽家後,方炎就很難吃到可口的飯菜了。學校食堂的伙食確實不怎麼好,而方炎口袋裡的那點錢也很難支撐他每天到學校門口的飯店去改善生活。更何況他也沒膽子一下子把錢花乾淨,他要留著一定數額的盤纏隨時準備再次跑路。

    所以,即便他內心深處有些畏懼外公陸睜,有事沒事的時候仍然喜歡到他家裡去蹭一頓飯吃。

    陸睜的飯量小,率先放下碗筷。

    他看了吃得正香的方炎一眼,說道:“吃罷飯到書房來。”

    方炎疑惑的抬起頭,外公已經離座轉身離開。

    外婆‘砰’地一聲把筷子拍到桌子上,生氣的說道:“你這個老頭子,又找方炎到你書房去幹什麼?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把方炎給我罵跑了,我和你沒完。”

    方炎趕緊安慰外婆,說道:“外婆,你不要生氣。誰說外公找我去書房就是罵我了?說不定他是表揚我呢。”

    “他的性子我還能不知道?他要是表揚你,當著我的面就說了。還用把你拉到書房?”外婆對自己老伴的性子瞭解甚深,很是氣惱的說道。

    “那也說不定。外公最近一直在督促我看書呢。讓我去書房也有可能是檢查我看書看的怎麼樣了。”

    “你都當人老師了,還有什麼好考的?我外孫有文化著呢。”在外婆眼裡,自己的孩子就是完美的化身,沒有任何的瑕疵。

    “書海無涯。外公都不敢說自己學飽了,我肚子裡這點墨水算得了什麼?”方炎笑著說道。他快速的把碗裡的一碗小米稀飯喝完,又把盤子的半個饅頭三兩口吃掉,說道:“外婆,我上樓看看。”

    “去吧。小心點。要是那老頭子罵你,你就下樓到外婆這兒來。”外婆不放心的叮囑著說道。

    “外婆,你放心吧。外公不會為難我。”方炎笑著說道。

    方炎走進書房時,外公正站在桌子前寫字。

    他每天都會寫兩個小時的字,早上一個小時,晚上一個小時。也正是因為他幾十年的揣摩苦練,他的字登峰造極,自成一派,外界稱之為‘鐵骨字’。意思是說他的字錚錚鐵骨,一筆一劃都像是用錐子雕刻上去的。

    外公很少給人提字,流傳到外面的墨寶極少。但是,在黑市裡每一個字大概要賣到幾十萬至百萬字的天價。

    外公是華夏國少有的按字論價的書法家,即使國外頂級的一些大腕,仍然按尺來計算價格。沒辦法,誰讓前任首相都親自找他討要墨寶,並說出‘得一鐵骨字,可做傳家寶’這樣的話呢?

    所以,流氓大享杜青得到外公的字後視若珍視,親自登門贈送潤筆費用也是為了表達他的謝意以及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雅趣。”

    白色的宣紙上面,寫著這兩個端端正正的大字。

    外公下筆極重,一眼看過去,就像是墨汁已經把單薄的宣紙給浸透了燒出兩個大洞似的。

    但是,當你把宣紙拿起來時,發現這兩個字完好無損,字還是紙上的字,紙仍然是完整的紙。

    下筆重,落筆輕。外公對力度的把握趨向于完美。

    看到外公擱筆,方炎趕緊送上乾淨的毛巾,大聲贊道:“好字。力透紙背,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會喘不過氣來?”陸睜沒有接方炎的話茬,即使方炎在稱讚的時候故意犯下一個隱諱的低級錯誤他也假裝沒有聽見。“你在朱雀可是風光的緊。”

    方炎嘿嘿地笑,說道:“外公聽說過什麼了?”

    “你施展家門功夫把人打的重傷住院,你說我聽說過什麼?”陸睜眼神嚴厲的瞪著方炎,說道:“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來著?”

    “我說過不會輕易和人動武----外公,那一天的情況你不知道,要是你知道了,也會動手上去把那東洋人狠揍一頓。”方炎解釋著說道。

    陸睜瞪著方炎看了一陣子,點了點頭,說道:“那倒也是。”

    “呃------”方炎覺得這老頭今天有些古怪。他倔強固執,認定一個理後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外公,你沒事吧?”方炎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情?”陸睜板著臉說道。

    “你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

    “我打人的事-----”

    “事情起因,朝歌都已經和我解釋過了。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會輕饒?”陸睜冷哼著說道。

    “朝歌?陸校長?”方炎若有所思的看著陸睜,說道:“你和她很熟?”

    “你以為朝歌是誰請回來的?”陸睜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笑意,顯然,這是一件讓他非常驕傲的事情。

    “陸朝歌是你請回來的?”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你要叫陸校長-----”陸睜訓斥著說道。

    “------”方炎想,陸朝歌也沒比自己大上幾歲,為什麼自己不能叫她陸朝歌啊?

    “這次事出有因,我不追究。但是,你想過沒有,你現在名氣這麼大,又暴露身手,難道葉家那邊就沒有察覺?你媽幾次打來電話詢問,你外婆都幫忙掩蓋----你翹家出走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他們當真不查?你以為他們真的不知道你人在花城?”

    方炎的心有些涼,說道:“我也想過-----知道是一回事兒。但是,我都跑了,他們也不一定非要過來把我揪回去吧?”

    “失望透頂,揪你作甚?”陸睜說道。

    “------”

    “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時興打打殺殺那老一套?方炎,你這次能來花城找我,我心裡是很高興的。既然武路不通,那就在教書育人這一塊好好地走下去。只要你能夠沉下心來,我相信你同樣會取得非凡的成就。”

    “外公,老師這一行----當我取得非凡的成就之後,我成了什麼?”

    “還是老師。”

    “------”

    從外公的別墅裡出來,方炎的心情有些壓抑。

    就好像葉溫柔突然間就會從路邊的草叢裡跳出來,說道‘方炎,你猜猜我是誰’然後沖上來就把他飽揍一般似的。

    不僅僅是葉溫柔讓他緊張,還有家人的期望本身也是一種沉重的壓力。

    他翹家逃跑,對他期望極高的父親一定相當的失望吧?癱瘓在床的爺爺一定倍受打擊吧?還有那個老酒鬼----他一定連灌幾口燒刀子嘴裡罵罵咧咧地說道‘豎子不足為謀’吧?

    方炎不是不努力。相反,他比所有人都要更加的努力。

    他越是想要證明自己,卻越是證明不了自己。

    自從感悟到了‘太極之境’後,方家就將其當成振興家族的希望。但是,這兩年來,他越是著急上火,太極之境卻越是停滯不前。最後,原本緩緩旋轉的太極心竟然停止不動了。

    成了死胎。

    方炎嚇壞了。

    他知道,他一旦和葉溫柔交手,太極之境的秘密就會曝光。那個女人可不僅僅有高明的身手,還有高明的眼光。

    於是,他逃跑了。

    就像是一個懦夫。

    但是,他終究是方氏太極的傳人,他能夠逃避的了一時,又能夠逃避的了一世?

    方炎又想到了在外公的書房裡,太極之心突然間再次起了反應的事情。

    那個時候,外公直指他的本心,說他缺少了一種精神。

    人都有要一股精神,也需要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追求是什麼呢?

    刻意的追求武術上的精進,卻事得其反得到一個不進反退的惡果。

    道法自然,如果不自然,又如何能感受到無極大道?

    在那一刻,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方炎知道,他這次逃離是正確的。因為,他或許找到了另外一條道別。雖然那條路荊棘遍佈雜草叢生,讓他不知道如何落腳----但是,他知道,這裡面一定有路。

    “當我離開朱雀之時,便是我太極大成之日。”方炎暗自對自己說道。

    無風無月,空氣燥熱。

    方炎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朝著自己所住的小院走過去。

    外公住的小院在最東邊,方炎所住的那幢屬於陸朝歌的小院在最西頭。經過揚公堤的時候,卻聽到低沉的喊叫聲音。

    “住手,你們住手-----鄭國棟,你這個流氓------”

    鄭國棟?

    這三個字就像是啟動密碼的鑰匙,方炎的心神一下子收了回來。

    他掃瞄了一眼,立即朝著雀河河岸邊跑了過去。

    眼前看到的一幕讓他目呲盡裂,怒火沸騰。

    在清白河水的映照下,方炎看到鄭國棟和李陽正一左一右的攔截著一個女孩子不讓她離開,而那個女孩子雙手抱胸拼命的抵抗。

    女孩子聲聲詛咒,但是這並不能打消鄭國棟和李陽的熱情。兩人說笑糾纏,並沒有就此放開這只小綿羊的意思。

    “人渣。”方炎恨聲罵道。立即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30 05:18 PM

第九十四章、我說的過你,但是說不跪你!

如果方炎沒有提前和朱堅面談,看到眼前這令人不恥的一幕,他可能會直接沖上去大打鄭國棟李陽三百耳光,然後把他們揪出去見學校領導給他們一個重重的處份。

    好好的學生不做,學人家做流氓----有哪個流氓有好下場?

    但是,他已經知道了他的前任朱堅被驅逐出校的真實原因,自然不能重蹈覆轍。所以,他要防著鄭國棟李陽他們一手。

    方炎打開了手機視頻功能,可是犯罪現場黑乎乎的,手機裡面一片霧影,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用的圖像。

    沒有圖像不要緊,只要有聲音也行。有了聲音,至少方炎能夠自證自己的清楚。無論後續情節怎麼發展,方炎都可立於不敗之地。

    方炎覺得自己真是太他媽機智了!

    “方炎-----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禽獸----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女孩子突然間提高音量大聲喊道。

    方炎表情一僵,手裡的手機差點兒沒有摔掉在地上。

    這算是什麼回事兒?

    更讓他吐血的是,剛才還一幅流氓樣企圖脫小姑娘衣服的鄭國棟和李陽搖身一變成了正義的化身純潔的使者。

    鄭國棟把自己的身體擋在小姑娘的前面,大聲喝道:“方炎,你不要過來-----我告訴你,有我鄭國棟在,你就別想傷害蘇夏-----”

    “蘇夏?誰是蘇夏啊?”方炎覺得自己很委屈。他根本就不認識啊。

    李陽更加囂張,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木棍,淩空揮舞著手裡的木棍,大聲喝道:“方炎,別以為你的功夫好就可以為非作歹,我告訴你,除非我李陽死了你從我屍體上面踩過去----不然的話,就別想傷害我女朋友-----”

    女朋友?

    蘇夏是李陽的女朋友?

    方炎明白了。這是一個圈套,一個專門將自己視為獵物的圈套。

    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他們想將自己名聲搞臭,他們想將自己驅逐出學校。

    不動則已,動則傷人。

    方炎把手機揣進了褲子口袋。再拍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存下來的全是自己犯罪的記錄。不,即將犯罪的記錄。

    有受害者,有人證,他們還會想辦法搞出物證-----紈絝三人組現在到場的只有兩個,另外一個人陳濤一定在不遠處埋伏吧?

    方炎怒了。

    他討厭被冤枉,討厭被以這種屈辱的方式冤枉。

    可以想像,如果這件事情鬧大,這朱雀中學再無他容身之地。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他的身上背負了這樣的緋聞,他就很難再站在講臺上面挺直腰背。

    方炎笑了。

    被這些傢伙給逗笑了。上一次,他們是真的作惡,恰好被路過此地的朱堅發現,然後他們將計就計,在朱堅一心忙著保護女生不受傷害的時候,他們拍下女生穿著朱堅的外套兩人摟抱在一起的照片,然後將那名女生和朱堅一起踢出學校。

    這一次,他們變的更加聰明了,專門針對方炎設計了這麼一套‘擒狼術’。方炎,你不是能打嗎?你不是厲害嗎?我們不和你正面發生衝突,但是我們想辦法把你名聲搞臭。

    可以想像,方炎今天晚上到外公家吃飯,一定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他們立即商議設置陷阱,等待方炎從外公家走出來時,這套大戲也正式開場。

    他們知道,任何一個老師在遇到這樣的情況時都不會無動於衷。更何況犯罪的人是鄭國棟李陽兩人。

    他們也同樣知道,今天晚上無明月無星星,天色黑漆漆的,這朱雀河邊的樹林裡面更是伸手難見五指,手機等攝像器材很難派上用場----即使你錄下來,也全都是辱駡攻擊方炎的聲音。方炎拿出去做證據,不是把自己送進監獄嗎?

    老師猥#*褻學生,這是什麼樣的罪名?不用問也可以知道。

    “我一直以為你們一事無成是一群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廢物狗屎人渣。”方炎笑著說道。“但是,在這一刻,我不得不向你們道歉,你們比我想像的要優秀許多。”

    “你他媽說誰------”李陽張嘴欲罵。方炎說的太難聽,他的小心臟實在有些受不了。

    鄭國棟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按照他們編排好的劇本進行下去。

    “你看看這思路,你看看這佈局,你看看這演技------看起來就像是專業演員。不不不,有些專業演員也沒有你們專業-----下了不少功夫吧?”

    “方炎,你在說些什麼?老師又怎麼樣?老師就可以對女學生動手動腳?你還有沒有一些人性?有沒有一點廉恥?”鄭國棟非常的入戲,指著方炎罵道。

    “你們不做壞人當真是可惜了。”方炎說道。“讓我欣慰的是,幸好你們選擇了正確的道別。做了一個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千足金壞人----很好,你們對自我都有一個清晰的定位。你們沒有走錯道。”

    “你才是壞人呢。千足金壞人-----方炎,你快走開。你要是敢動我女朋友,我和你拼命-----”

    那個躲避在鄭國棟和李陽身後的小姑娘也出聲罵道:“方炎,想不到你表面上為人師表,背地裡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如果不是鄭國棟和李陽及時趕到,我現在都已經被你-----被你-----55555-----”

    --------

    說實話,方炎現在的處境非常的棘手。

    因為,他不管說什麼,別人都可以說他是在狡辯。

    朱堅倒楣,至少受害者是一直堅定的站在他那邊的。受害者幫忙朱堅說話,朱堅即便被學校開除,也只是落得一個和女學生有緋聞的駡名。

    方炎倒楣的是,就連受害者都站在對立面指責他企圖非禮。如果警方信服證據確鑿的話,方炎這就處於犯罪行為了。

    所以說,鄭國棟他們在方炎身上玩弄的手段要比在朱堅身上使用的手段要骯髒狠毒的多。誰讓方炎欺負過他們呢?他們心裡自然恨方炎勝過恨朱堅。

    方炎看著面前三人的表演,問道:“蘇夏是什麼人?”

    “方炎,你別偽裝了-----蘇夏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們朱雀的大美女,你難道不知道?不知道的話,你怎麼一直跟蹤她到這種地方?”

    “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推卸責任嗎?我們一定會報告學校,一定要學校把你這種下流老師給開除出去-----你簡直是老師中的敗類------”

    ---------

    “為什麼這些臺詞聽起來很耳熟?”方炎認真的想了想,終於想明白了,這些話原本是他說給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的,沒想到這三個人渣逆襲成功,現在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這些話一字不改的再回贈給方炎。

    從這個方面來講,方炎確實是一個非常成功的老師。

    “你們以為你們找了一個女人做托,我就要倒楣了?”方炎冷笑著說道。“我動過她了嗎?誰看到我動過她了?我離她好幾米遠呢,你們演的是不是太過了?”

    “你們以為讓人把你們罵我的聲音錄下來,就坐實了我企圖非禮那個人托的事實?是不是想的過於簡單了?”

    “還有,天空這麼暗,陳濤的手機恐怕也沒辦法把這一幕給拍下來吧?難道他還有更加高科技的設備?為了演這出大戲,為了把我趕出學校,為了把我送進監獄,你們很捨得下血本嗎?”

    “好了,表演結束。”方炎擺了擺手,一步步的朝著鄭國棟李陽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我說的過你們,但是說不跪你們-----還是做點實際的事情吧。”

    鄭國棟喊得更加起勁兒了,聲嘶力竭的道:“方炎,你別想亂來-----快來人啊,救命啊,方炎要非禮女學生-----”

    那個女生的聲音更加尖利淒慘,語帶哭音的喊道:“你敢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方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陽把手裡的木棍舞的虎虎生風,大聲吆喝著說道:“過來就打死你----打死你。我這屬於正當防衛,員警都不會抓我----”

    哢-----

    木棍到了方炎的手裡。

    方炎右手握著木棍的一端,無論李陽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把木棍從方炎的手掌裡抽扯出來。

    “放開。”李陽一邊用力一邊吼道。

    方炎沒有鬆開,他的手稍一使勁兒,就把木棍抬了起來。因為李陽的雙手把木棍握的太緊,就連他的身體也跟著木棍一起被方炎給舉到了半空中。

    方炎右手回收,然後向前一推,那木棍就帶著李陽的身體朝著雀河飛了過去。

    “啊啊啊-----”李陽就像是抓著把掃把在空中飛翔的魔法少年,當然,這個魔法少年的魔法還不太靈光。

    撲通!

    李陽的身體跌落在河水裡。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30 05:19 PM

第九十五章 、這種行為可能引起一場戰爭!

有人說,辱駡是懦弱者的行為。

    但是,方火火同學就是喜歡先把別人給狠罵一頓然後再把別人給飽揍一頓。這年頭,開門營業就要講究個一條龍服務。

    語言可以讓人心裡不痛快,行動可以讓人身體不痛快。方炎要的就是讓鄭國棟李陽全身裡裡外外都不自在。

    撲通!

    李陽的身體跌落進雀河,寧靜的河面一下子被他驚醒擾亂。

    李陽不懂游泳,倉促之間落進河裡,連續灌了幾口河水,一邊拼命的拍打水面,惹得水花四濺,一邊聲音淒曆的大聲喊道:“救命-----救命,我不會游泳----快救命。”

    方炎像是沒聽到似的,看著鄭國棟一眼,問道:“你會不會游泳?”

    看到方炎輕輕一推就把李陽送進好幾米遠的雀河裡,鄭國棟開始害怕了。剛才為了演戲,他的身體一直擋在蘇夏的前面。

    現在,他開始有意識的往蘇夏的身後退。蘇夏看到鄭國棟退,她也跟著退。於是,兩人一會兒是鄭國棟在前面,一會兒是蘇夏在前面。他們的位置不停的變動著。

    “你們是自己跳下去還是我送你們下去?”方炎笑著問道。

    “救命-----”鄭國棟又想喊叫。

    他們為了狙擊方炎,特意找了這麼一處偏僻的位置。這也是他們大喊大叫,還沒有人過來的原因。

    但是,整個教師生活區就這麼大,他們只要叫喊的更加大聲一些,肯定會有人叫到的。

    李陽落水,恐怕已經有人聽到聲音。

    鄭國棟嘴巴剛剛張開,就看到眼前的方炎消失了。

    他的大腦還在思考著方炎到了什麼地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同樣身體不受控制的還有蘇夏。

    他們的雙腳離地,被方炎單手拖著直直地朝著雀河岸邊沖了過去。

    撲通!

    方炎的雙手猛地用力,兩人同時跌落到雀河裡面。

    李陽看到鄭國棟落水,喊叫的更加起勁兒了:“大少----鄭少,你快救我,我快要淹死了,我不會游泳啊----”

    鄭國棟滿肚子火氣,一邊從河水裡面站起來一邊罵道:“白癡,站起來-----你怎麼不去死?”

    雀河河水不深,以李陽的個頭,只要他安安穩穩的站著,河水也只能淹到他的胸口。根本就不可能喝水。只是因為他過於緊張,所以才一直在河水裡面撲通,連續喝了好幾口渾水。

    聽到鄭國棟的提醒,李陽不再掙扎,直直地站立在河水裡。

    方炎蹲在雀河岸邊,看著想要爬上岸來但是因為害怕方炎又不敢靠近的鄭國棟蘇夏以及李陽三人,笑呵呵地說道:“問個腦筋急轉彎給你們,誰回答對了誰就可以上岸-----很多人在洗過頭後都會覺得自己變的好看了很多,為什麼?”

    “--------”

    沒有人回答。

    鄭國棟不願意回答,李陽不知道怎麼回答。

    蘇夏想了又想,搶著說道:“那是因為人變的清爽了,頭髮柔順了,所以覺得自己變好看了。”

    方炎搖頭,說道:“那是因為腦袋進水了。”

    “-------”

    “你們三人都沒有答對,所以你們就只能繼續泡在河水裡。”方炎笑著說道。

    “方炎-----”鄭國棟心裡又怒又氣還覺得羞辱。他要是能夠打的過方炎------廢話,要是能夠打的過方炎,早就把方炎打死了。哪裡還用得著這樣想來想去又是用計又是演戲還被他推進了河水裡。

    “我知道你恨我。”方炎笑著說道。“那又怎麼樣?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我爸一定會替我們報仇的,他一定不會饒你-----”

    方炎看著威脅他的李陽,說道:“你爸也打不過我-----”

    “--------”

    “我一個能打你全家。”方炎接著說道。“讓你爸你媽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一起上。”

    “--------”

    “當然,我是文化人,我可以這麼做,但是我不屑於這麼做。”方炎一臉認真的說道。

    文化人?

    鄭國棟和李陽都快要氣哭了。

    這樣的人也配稱作是文化人?

    不屑於這麼做?不屑於這麼做,為什麼我們此時都泡在河水裡面呢?

    方炎看著他們委屈的眼神,說道:“讓你們腦子進點水,這樣才好和你們講道理。你們正常的時候,一般聽不進去我在和你們說什麼。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

    “你們上次設計陷害朱堅,也是在這個地方吧?”方炎問道。

    “不是-----”李陽第一反應就是否認。

    “李陽,你給我閉嘴。”鄭國棟轉身吼道。

    李陽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敬畏的看了鄭國棟一眼,當真知趣的閉嘴。

    鄭國棟看向方炎,說道:“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怎麼?我的前任----剛剛開學的時候擔任過你們語文老師的朱堅,你們這麼快就把他忘記了?”

    “我們沒有忘記朱堅。但是,那樣的人不配做我們的老師。”鄭國棟極其的冷靜。他知道,這件事情非常的敏感。一個處理不慎,就有可能會被方炎給抓住了把柄。

    方炎不是朱堅,他比朱堅狡猾的何止十倍百倍?

    鄭國棟的心裡已經開始警惕,為什麼方炎會突然間和他們提起朱堅?

    難道說,他知道了朱堅事件的真相?還是說,他想著重新給朱堅翻案?

    看來,方炎這個人越來越危險了。自己得把現在的情況和父親說一聲,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朱堅當真不配做你們的老師嗎?我看是你們不配做他的學生吧?那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朱老師也知道-----甚至你們的父母也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覺得你們能夠隱瞞一輩子嗎?”

    “我們沒想過要隱瞞-----”

    “坦白吧。向老師坦白,向學校坦白。向自己的內心坦白。背負罪惡,每一步都艱難沉重。放下負擔,輕鬆愉快的奔向新生命。”

    “你有病吧?”鄭國棟冷聲說道。坦白?坦白了他就要進勞改所。他現在所擁有的富裕生活以及一切享受都離他遠去。

    再說,就算他願意去坦白,他的父親也不願意啊。

    啪!

    方炎的身體前伸。他的雙腳勾住岸邊的一棵老藤,身體九十度垂直橫架在雀河河面,一記爆栗敲打在鄭國棟的腦袋上面,出口罵道:“我勸的這麼有內涵你都一點沒感動?”

    方炎用力過猛,鄭國棟腦袋中招,身體一仰,再次摔倒在河水裡。

    “鄭國棟----鄭少-----”

    身後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音,還有人大聲喊叫著鄭國棟的名字。

    方炎的雙腿稍一用力,身體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反彈,人便直直地站在了岸邊。

    腳步聲音由遠及近,手電筒的強光掃在河面照在鄭國棟李陽等人的臉上。

    陳濤陳大海禿子以及學校保安處的另外兩名保安快速的奔跑過來,陳濤看到站在河水裡面的鄭國棟李陽等人,急聲喊道:“鄭少,你沒事吧?你們怎麼樣?”

    陳大海用手電筒照著方炎的臉,厲聲喝道:“方炎,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把學生都推進河裡,你這是想殺人嗎?”

    禿子滿臉驚訝的看著方炎,又看看河水裡的鄭國棟三人,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幕到底算是什麼情況。

    正如方炎所想的那樣,陳濤確實是隱藏在暗處的第三人。

    不僅僅陳濤躲藏在暗處,還有他的父親陳大海也在旁邊。

    他們之所以能夠佈置下這場大戲,陳大海在這裡面起到了很重要的出謀劃策作用。

    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恨方炎,陳大海也恨方炎。

    自從方炎來了之後,他的生活就進入了灰暗期。前兩天學校還取消了他九班班主任的職務,除了代課之外,專職做一年級數學組組長一職。

    雖然他以前也並不怎麼樣把九班班主任這個職位放在眼裡,可是,硬生生地看著方炎把它拿走,心裡還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這一次鄭國棟找上門來,雙方一拍即合。就有了今天晚上專門為方炎準備的這一個陷阱。

    原本他們父子倆想錄取一些有用的聲音證據,沒想到方炎那麼快就反應過來,這讓他們這個第三人第四人失去了用處。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方炎出手極快,三兩下就把鄭國棟李陽以及蘇夏三人給丟進了雀河,他們有心營救----但是,用半秒鐘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對比,陳大海立即選擇了讓陳濤趕回去搬救兵。

    有禿子這些保衛處的人在,他們就有了更多的目擊證人。

    而且,就算栽贓不能成功,保衛人員的存在也可以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

    方炎的眼睛被手電筒給照的眯了起來,冷聲說道:“陳老師,你現在正用武器攻擊我的眼睛。我向你提出嚴重警告,這種行為很有可能引起一場戰爭---我會打你一頓。”

    陳大海身體一哆嗦,趕緊把電筒挪開。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4-30 05:19 PM

第九十六章 、耳光響亮!

人類是很複雜的動物,大多數時候他們的語言不是為了解釋什麼,而是為了掩飾什麼。

    直到陳大海帶人趕了過來,方炎說了那麼多廢話所隱藏的動機才真正的達成。

    不得不說,鄭國棟李陽以及那個名叫蘇夏的女生三人聯手設計的陷阱對方炎來說很有殺傷力。

    遇到這樣的情況,方炎會有以下幾種解決問題的方式:

    第一、立即逃離現場。這是最聰明,卻也最令人憋氣的處理方式。方炎不願意入蠱,他們的所有努力只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但是,被幾個學生給陰了一記落慌而逃,即沒有裡子又沒有面子,這讓心高氣傲的方炎如何服氣?

    第二、將鄭國棟和李陽爆打一頓,然後向學校報告,說他們倆人企圖猥褻女生蘇夏-----如果蘇夏當真是被他們非禮的,方炎這麼做還有幾成勝算。問題是,蘇夏根本就是他們請來陷害方炎的托,如果蘇夏一口咬定是方炎對她圖謀不軌,鄭國棟和李陽為了保護她而被方炎打傷,那麼,方炎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第三、也就是方炎現在所使用的一招,把水攪混。

    方炎就是要在有人見證的情況下,把鄭國棟李陽兩人的名譽給抹臭。

    上一次,朱堅和女生關係曖昧,恰好被鄭國棟和李陽發現並且拍到了關鍵性的照片,導致朱堅成為眾矢之的狼狽離開。這一次,方炎企圖非禮女學生,又被鄭國棟李陽發現-----無論是朱雀的學生還是老師,他們的心裡都會產生疑問。

    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九班的語文老師和女學生關係親密?為什麼每次那位元語文老師行惡的時候都會被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發現並站出來阻止?

    方炎現在在朱雀的名氣是如日中天,為了幫助自己的學生而將武仁劍客打傷入院,他現在被學生們安上了‘最帥男老師’‘學生守護神’之類的美名稱號。學生們對他無比的喜歡和信賴。

    而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呢?是學校有名的紈絝三人組。說人見人厭可能有些誇張,但是,如果說十個人中有九個半討厭他們,這句話肯定沒有半點的水分。

    如果把這件事情宣傳出去?老師和學生會相信誰?答案不言而喻。

    這就是勢的碰撞。方炎的勢大,而且正直,所以,鄭國棟李陽他們的邪風歪氣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再譬如方炎的外公陸睜,如果鄭國棟李陽他們誣衊他行為不檢,不用別人反擊,恐怕他們的父母家人都會出手揍人了-----

    鄭國棟李陽他們想要抹黑方炎,其實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只要有了這樣的懷疑,方炎拯救朱堅的後續動作開展起來就會順利多了。

    他們懷疑方炎所遭遇誣衊的第二次,那麼,朱堅事件是不是也另有隱情?

    “你打我試試?還有沒有王法了?”陳大海怒聲喝道。說話的時候,還是趕緊把手電筒的燈光轉移了方向。

    陳大海恨方炎,卻也怕方炎。

    九班負責接待武仁考察團的時候,他雖然還是九班的班主任,卻並沒有出現在比賽現場。所以,他沒能親眼見到方炎小宇宙爆發將千葉好武甩到空中一頓爆揍的畫面。但是,當時現場見證的有很多人,他們將方炎的功夫傳的神乎其技。陳大海也不得不信。

    禿子和兩名保衛處的同事將鄭國棟李陽和女學生蘇夏從雀河里拉起來,出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為什麼掉到河裡?”

    “是方炎----”鄭國棟指著方炎罵道。“是他動手把我們丟進雀河裡面的。”

    “對,就是他。他還動手打人-----”李陽附和著說道。

    蘇夏捂臉嗚嗚的哭,聲音哽咽的說道:“方炎是個禽獸----他禽獸不如-----”

    禿子大驚,看著蘇夏問道:“這位同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炎非禮我女朋友。”李陽氣憤的說道。“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我女朋友已經-----”

    禿子看了方炎一眼,脫口而出,說道:“不可能吧?”

    方炎笑呵呵地說道:“我也覺得不可能。”

    陳大海被禿子給氣壞了,訓斥著說道:“禿子,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你怎麼知道方炎不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做為學校保衛人員,學生出了問題你不應該及時進行調查嗎?怎麼可以憑著自己的主觀認識就做出判斷?”

    禿子尷尬的笑,說道:“陳組長,你別生氣-----這件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禿子看著蘇夏,問道:“同學,你說方炎老師那個----什麼,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蘇夏看了眼陳濤,陳濤站在陳大海的身後對著她搖頭。“沒有。”

    “你們有嗎?”禿子又轉身看向鄭國棟和李陽問道。

    “這還需要證據嗎?”鄭國棟被這小保安給氣壞了。“我們就是證據----我和李陽親眼所見,蘇夏是受害人,她的話不就是證據嗎?”

    “為什麼不說是你們合夥害我呢?”方炎笑著說道。“你們趕走了朱堅老師,現在又想用同樣的辦法把我也趕走-----真是心狠手辣啊。”

    禿子等人對視一眼,這才想起來,鄭國棟他們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情了。前一段時間,他們不就用這種辦法趕走了一位語文老師嗎?

    禿子眼神狐疑的看著鄭國棟等人,說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是交給學校領導來處理吧。”

    鄭國棟眼神詢問的看向陳大海,陳大海搖了搖頭,說道:“這麼晚了,還是先不要驚動學校領導,我建議由保衛科做第一步調查,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向學校領導彙報。”

    只要這件事情掌控在保衛科,陳大海他們就掌握了主動權。誰讓學校保衛科科長趙大柱是自己人呢?

    再說,陳大海已經察覺到情況對他們不利。現在他們手頭上沒有任何可以給方炎定罪的證據,鄭國棟和李陽兩人的名聲太臭,就連蘇夏----在學校的名聲也不好。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終的結果可能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恐怕鄭國棟和李陽反而要吃虧。

    想到這一點,陳大海就有些心頭火起。你們這些傢伙----平時怎麼就不能注意一點兒呢?

    你們知不知道,這年頭壞人做壞事的難度是非常大的。

    “行,那我給趙科長打個電話彙報一聲。”禿子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小保安可承擔不起。得讓保衛科老大出面解決才行。

    方炎拍拍禿子的肩膀,說道:“要儘快調查清楚,還我一個公道。”

    “一定一定。”禿子點頭說道。

    “禿子-----”陳大海憤怒的吼道。

    “我們一定會秉公辦理。秉公辦理。”禿子連忙改口。

    --------

    --------

    事情正如方炎所預料的那樣,因為鄭國棟李陽以及‘受害者’蘇夏他們拿不出任何證據,所以這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因為學校保衛科的介入,方炎企圖非禮蘇夏的傳聞還是在朱雀中學傳開了。

    “什麼?方炎老師會非禮蘇夏?天啊,這不可能吧?”

    “是蘇夏自己幻想的吧?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麼德性-----”

    “蘇夏的名聲那麼臭,人也不好看----方炎老師怎麼會看上她呢?蘇夏還不如我好看呢----”

    --------

    蘇夏原本就是學校的名人。長相漂亮,化濃妝走性感路線,是學校一群小太妹的大姐頭。她換男朋友的頻率比換衣服還快,後來和李陽混到一塊後,這才暫時穩定下來。

    因為方炎非禮事件,她的名聲一下子被推到了巔峰。而且,有人給這次的事件起了一個名字:幻想門。

    意思是說,這完全是蘇夏這個花癡女生幻想出來的。為的就是吸引方炎的注意。

    鄭國棟和李陽的名聲太差,人又過於兇狠,大家都不願意談論他們。他們倆反而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這一節是體育課,蘇夏在一群死黨的簇擁下朝著體育場走過去。

    “蘇夏。”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夏轉過身去,看到在籃球場看臺的臺階上面,坐著一個漂亮地有些不像話的女孩子。

    女孩子穿著朱雀制的校服,長髮披散在肩膀。她的一隻耳朵上面塞著耳機,另外一隻耳機被她抓在手裡方便和人講話。

    臉上不著粉黛,身上也沒有任何飾品。但是,就是這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質,仍然讓人有種見之忘俗的出塵感覺。

    秦倚天!

    學校大名鼎鼎的秦倚天!

    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蘇夏停步了,她身邊的朋友也全都停步了。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緩慢了一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臺階上的那個校服女生。

    “過來。”秦倚天出聲喊道。

    蘇夏看了身邊的朋友們一眼,還是主動朝著秦倚天坐著的位置走了過來,賠著笑臉說道:“倚天學姐,你找我?”

    啪!

    秦倚天一巴掌抽在蘇夏臉上。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5-1 11:20 PM

第九十七章、一封沒有署名的情書!

    這一耳光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

    蘇夏完全懵了,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遭了這無妄之災。

    一直以來,她和朱雀女神秦倚天都保持著相當遙遠的距離。

    秦倚天名氣極大,但是她很少在公眾場合出現,更不會參加學校的什麼社團活動。蘇夏的名氣不如秦倚天,但是她在學校的出場頻率比較高,學生們也大多都認識她。

    蘇夏的一些死黨認為,她才應該是真正的朱雀女神。蘇夏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漂亮的女人,總是能夠從同樣漂亮的女人臉上身上挑出一些毛病出來。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秦倚天才找自己過來抽耳光?

    可是,自己從來都沒向別人表露過,她是怎麼知道的?

    蘇夏的皮膚白嫩,被秦倚天一巴掌摑下去,臉頰上面立即出現了一道紫紅色的手掌印。

    蘇夏張了張嘴,想要問一個為什麼。我沒招你惹你,你憑什麼打我?

    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蘇夏的那群死黨看到蘇夏挨打,朝前跑了兩步想要上前解圍。

    正在這個時候,秦倚天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她們接觸到秦倚天的眼神威脅,立即又齊齊的停下了腳步。

    啪!

    秦倚天又一巴掌抽在蘇夏的左邊臉頰上面。

    啪!

    這是第三巴掌。

    “滾。”秦倚天出聲喝道。

    蘇夏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著秦倚天,一幅想要撲上去和秦倚天拼命的架勢。

    秦倚天三巴掌抽完,就把蘇夏當成了一個透明人,又把手裡剛剛摘下來的耳機塞進了耳朵裡,專心致志地享受動人的音樂以及這大操場的明日秋風。

    良久,蘇夏眼眶一紅,大顆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轉過身去,朝著來時的路奔跑而去。

    那群小太妹看到蘇夏跑了,彼此對視一眼,也趕緊跟在身後朝著蘇夏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由始至終,沒有人呵斥過秦倚天一句,更沒有人敢沖上來打抱不平。她們看到了秦倚天,卻又只能這麼看這秦倚天。

    總有這樣一種感覺,秦倚天和她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唐城走到秦倚天的身邊坐下,笑著說道:“哪有你這樣的?打人總要給人一個理由吧?你這三巴掌抽下去,恐怕她都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挨打吧?”

    秦倚天看了唐城一眼,卻並不把耳機從耳朵裡面取下來,說道:“她會想明白的。現在不明白。以後會明白。”

    對於學校有關方炎和蘇夏的流言蜚語,秦倚天連牽扯一下嘴角的心思都沒有。

    栽贓!

    上不得檯面的栽贓!

    “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和她講?你還真是夠吝嗇的。”

    “她的心太髒了。”秦倚天面無表情的說道。

    唐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鄭國棟李陽還真是愚蠢,以為用這樣下三濫的辦法就可以把方炎給趕走-----他當方炎是朱堅嗎?一個方炎可以抵得過一百個朱堅。”

    秦倚天側臉,很不滿意的掃了唐城一眼。

    “一千個。”

    秦倚天仍然不滿意。

    “一萬個。”

    “方炎就是方炎。”秦倚天說道。

    “好吧。方炎就是方炎。”唐城的身體躺倒在臺階上面,也學著秦倚天的模樣曬起了太陽。“秦倚天,你這模樣就像是狂熱粉絲在維護自己男神的權益----這件事情背後,主要還是鄭國棟和李陽他們想把方炎趕走,你不會還要趕過去抽他們的耳光吧?你要是真準備這麼做,一定得提前給我打聲招呼,我好跟過去看看熱鬧。”

    “男人的事情,男人應該自己想辦法解決。”秦倚天說道。“我想他一定不好意思抽一個女人的耳光,所以我幫他做了。”

    唐城有些坐不住了,他眼神灼灼地看著秦倚天近乎完美的側臉,看著那粉嫩白皙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透明的肌膚以及細微的只有這麼近距離才能夠看到的淡粉絨毛,心臟砰砰地跳著,卻努力的保持著聲音的穩定,說道:“秦倚天,你不會真喜歡上方老師了吧?”

    秦倚天漂亮的眸子盛滿了笑意,看著唐城說道:“你故意點明他的老師身份,是想在我們中間增添一些阻力嗎?”

    “我希望你能夠清醒一些。他是老師,我們是學生-----老師和學生是不可能的。”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秦倚天反問。

    “--------”這一點唐城還真沒辦法保證。他瞭解秦倚天,知道以她的性格,當她決定一件事情之後,恐怕還真是很難更改。

    “你看,連你也相信我們以後會在一起。”秦倚天笑著說道。

    “我不相信。”唐城聲音無比堅定的說道。“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你們倆會在一起----我只相信我們倆會在一起。只有我們倆才是最合適的。秦倚天,我喜歡你。難道你都一點也感覺不到嗎?”

    “可是----我不喜歡你啊。”秦倚天淡然說道。

    -------

    -------

    方炎遇到了大麻煩。

    他給九班的學生上完兩節語文課夾著課本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從課本裡面掉下來一隻折疊精緻的白色紙鶴。

    他拿著紙鶴在空中飛了兩圈後,才察覺到這事情有些蹊蹺。

    是誰把紙鶴放到他的課本裡面的?

    為什麼要把紙鶴放到他的課本裡面?

    他滿心疑惑又充滿期待地打開紙鶴,果然,裡面是一封寫給他的情書。

    方老師: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秦倚天?”方炎的腦海裡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這個名字。因為,也只有她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向自己表白。

    可是,很快的,方炎就排除了對秦倚天的懷疑。

    秦倚天這樣驕傲的女生,她如果喜歡一個男人,就會當面向你表達出來。怎麼可能會選擇用情書這樣的表達方式呢?

    而且,這封情書後面還沒有落款。這更加不可能是秦倚天的風格了。

    “鄭國棟?”

    方炎之所以猜測是鄭國棟所為,是擔心他那天晚上一計不成又想用其它的辦法來陷害自己。對於自己班裡的三個問題學生,方炎從來都不敢掉以輕心。

    他們想把自己驅逐出校,而方炎也想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幫朱堅洗涮恥辱。好人應該有好報,好老師理應得到別人的尊重。

    不過,如果僅僅是一封情書的話,又能怎麼樣陷害自己呢?

    或者說,當真是班級裡某位女生所寫?

    如果是這樣的話,方炎就覺得有些頭痛了。

    早戀!

    中學老師不得不面對的學生早戀問題!

    更讓人吐血的是,這早戀不是發生在學生與學生之間,而是學生直接向老師寫信告白-----

    方炎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只有過一次失敗的戀愛經歷,對愛情這種神奇的東西還非常的羞澀陌生。但是他清楚,一旦處理不慎,就有可能傷人傷已。

    這件事情不能聲張,只能悄悄地找出寫信人,在不傷害她的自尊心的情況下把問題給圓滿解決了。

    正當方炎發呆的時候,辦公室的蔡老師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和方炎打招呼,說道:“方老師,下班了,還不回去吃飯?”

    自從武仁考察團來了之後,自從方炎一戰成名之後,從他由一名普通的語文老師升職成為九班班主任這一顯要職位之後,他發現自己在辦公室的人緣一下子好了許多。

    那些之前看他不順眼的老師在早上上班的時候會主動向他說早上好,那些平時對他愛理不理的老師在放學回家的時候也會和他打聲招呼。甚至,在課間休息的時候,老師們分吃薯片或者麵包之類的小零食,也會大度的給方炎一小片-----方火火終於在祝雀中學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溫暖。

    “現在就回去了。”方炎說道。

    他把紙鶴揣進口袋,然後起身朝著辦公室外面走去。

    剛剛走出辦公樓,就看到禿子急急忙忙的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禿子,忙什麼呢?”方炎笑著問道。方炎為了讓學生能夠在雀河裡面學《再別康橋》,特別跑去找禿子借了學校打撈物品用的烏蓬船。通過那次的接觸,方炎用自己偶像派的英俊外表和卓越不凡的詩人氣質將他征服,兩人一直保持著非常親密的朋友關係。

    禿子看到方炎,說道:“就找你呢。方老師,你的手機怎麼沒電了?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學校門口有人找你呢。”

    “找我?誰啊?”方炎問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禿子說道。

    “女的?”方炎問。

    “男的。”禿子說道。

    男的?

    方炎想了又想,自己在花城沒認識過什麼男性朋友啊?

    杜青不可能來學校找自己,江逐流----他要見自己也不會讓禿子跑過來通知,可能一記悶棍就直接敲打在腦袋上面了。

    方炎跟著禿子來到學校門口,看到等在保安亭外面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方炎轉身就走:“我不認識他們。”


作者: camper4880n028    時間: 2014-5-1 11:23 PM

第九十八章、一定要堅持每天洗臉!

    看到方炎轉身就走,矮個胖子追出來急聲喊道:“小師叔,小師叔----你別跑啊,我是方英雄,你仔細看看我,我是方英雄----”

    “------”方炎心裡暗氣,就是看清楚你是方英雄我才跑的。

    方家人還是找上門來了,這讓方炎有種立即收拾包袱買票逃跑的衝動。

    方家人能夠找上門來,難道葉家人就不能找上門來?

    這一次來的是英雄好漢,誰能保證下一次來的就不是暴力溫柔?

    高個子男人嗖嗖幾步就跑到了方炎的前面,像個孩子一樣的說道:“小師叔,我餓了----”

    “餓了吃飯去。”

    “我沒錢。”

    “-------”

    禿子又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他看了看這糾纏在一起的三人,出聲喊道:“方炎,他們看起來真的認識你。是你大侄子。錯不了。”

    “這不是廢話嗎?”方炎鬱悶的想道。

    他也知道,既然英雄好漢找上門來了,他想逃避不見是不可能的。這裡是學校門口,在這邊吵吵嚷嚷的也不是個辦法。

    方炎停下腳步,看著英雄和好漢說道:“去吃飯。”

    “謝謝小師叔。”矮胖的方英雄高興的說道。“好漢都快要餓壞了。”

    方炎帶著英雄好漢來到學校門口的一家湘菜館,為了方便談話,特別找老闆娘要了一個小包廂。

    三人剛剛坐下,服務員就拿著餐牌進來,笑著問道:“三位要吃點什麼?”

    方炎接過餐盤點菜,說道:“來一個豆花魚,一個紅燒肉,一個韭菜炒雞蛋,一個-----”

    哢嚓-----

    一聲脆響傳來,屋子裡變得死一般的安靜。

    服務員瞪大眼睛看著方好漢,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他----他把杯子咬破了。”

    “小師叔,好漢又吃杯子了。”方英雄投訴著說道。

    方炎看著方好漢,無奈說道:“好漢,菜很快就上來了,你忍一忍行不行?”

    “小師叔,我餓。”方好漢無限委屈的說道。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只許吃這一個。你先墊墊肚子,一會兒好吃飯。”

    “謝謝小師叔。”方好漢高興的說道。然後,他含著那塊玻璃哢嚓哢嚓的咀嚼起來。

    “一個手撕包菜----姑娘,一個手撕包菜,你快寫啊。”方炎催促著說道。

    “我----我------”小姑娘握筆的手直哆嗦。

    把玻璃杯子當成甜品吃,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他們不會咬人吧?

    小姑娘覺得自己很危險,心裡很害怕。

    “還是我來吧。”方炎說道。他從小姑娘手裡接過圓柱筆和點功能表,在上面又加上手撕包菜粉絲煲等幾樣素菜後,這才把功能表遞給小姑娘,說道:“給我們下一大盆麵條,不要米飯不要酒。快點上來。”

    他指了指方好漢,說道:“如果你們上菜慢的話,可能他會把這桌子上的杯子吃光了----”

    小姑娘身體猛一哆嗦,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了一眼吃玻璃吃的興高采烈滿臉陶醉幸福的方好漢,拉開房門落慌而逃。

    方炎看著方好漢,囑咐著說道:“好漢,以後不要在公共場合吃玻璃,影響不太好-----”

    “那在你家裡可以吃嗎?”方好漢問道。

    “我家裡?”方炎警惕的盯著英雄好漢,說道:“你們倆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方英雄哀怨的剜了方好漢一眼,賠著笑臉說道:“小師叔,我們不回去了。”

    “不回去住哪兒?”

    “你住哪兒我們就住哪兒。”方英雄說道。看到方炎臉色大變,趕緊解釋著說道:“我們可以不睡床,打地鋪或者睡院子都行。只要給我們一個落腳地就可以了。”

    “是誰讓你們出來找我的?”方炎問道。

    “師父。”方英雄說道。

    “老酒鬼?”

    英雄好漢的師父是方炎的爺爺方虎威的徒弟兼養子。方虎威只有方意行這一個兒子,方意行也只有方炎這一個兒子,方家屬於一脈單傳。方虎威是武林大豪,一手方氏太極打的出神入化,江湖人稱‘無影手’。

    之所以有這樣一個外號,是因為方虎威和人比鬥時極少出手。即使出手,你也很難看到他出過手。

    打人不用手,用手算丟醜。說的就是方虎威這種功夫登峰造極的高人。

    因為方炎的能力不夠,所以他一直到現在還在幹著這種‘丟醜’的事情。

    方虎威練武好武,又將一腔熱血滿腹期待都放在兒子方意行的身上,沒想到方意行只喜歡讀書畫畫做學問,對太極之道一點興趣都沒有。方虎威又打又逼,可是方意行從內心深處排斥,既使應付的學個三拳兩腿那也只是敷衍,根本就入不了方虎威的法眼。

    方虎威對兒子失望透頂,就從徒弟當中選取最有天賦的莫輕敵收為養子,想要讓他代替方意行繼承方氏太極衣缽。等到方炎出生之後,方虎威又同時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對他悉心栽培,親身指導。想要讓他快快成材。

    按照輩份講,莫輕敵應該是方炎的叔叔。但是,方炎的學藝師父是爺爺方虎威,所以他又和莫輕敵屬於師兄弟的關係。這也是英雄和好漢喊方炎小師叔的原因。

    家門家門,即有家,又有門,所以稱呼會比較的混亂。

    莫輕敵是難得一見的練功天才,比師父方虎威感受到太極之境的年紀還要早六年。當然,他的這一記錄又被方炎給打破。方炎在二十二歲時就感受到了太極之境,被方家人稱為‘奇葩’。

    只是莫輕敵命運不幸,經歷過人生一次巨大的打擊,從此嗜酒如命,被人稱為老酒鬼。

    英雄和好漢是方炎的師兄莫輕敵從外面帶回來的兩個弟子,他們之前並不叫這個名字,是方炎和他們聊天時,問他們以後有什麼理想,那時候還不叫方英雄的方英雄說以後學成功夫做一個除暴安良打抱不平的英雄好漢。不叫方好漢的方好漢一邊吃玻璃一邊跟著點頭。

    於是,方炎就把矮胖的方英雄取了一個方英雄的名字,瘦高個方好漢就只能叫方好漢了。

    聽到方炎叫他們的師父老酒鬼,方英雄的臉色黯然,方好漢嘴裡的玻璃也吃的沒滋沒味-----原本就沒有滋味好不好?

    方英雄看著方炎,說道:“師父說他已經沒什麼好教我們的了,讓我們過來找你跟著你闖天下。”

    “師父說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讓我們好好保護你。”方好漢把玻璃咽進肚子裡,出聲說道。

    “可我就是一語文老師,我能去哪兒?我用得著你們保護?”方炎氣憤的說道。

    看到方炎生氣,英雄好漢立即就低頭不語。

    方炎輕輕歎息,說道:“你師父怎麼知道我在花城?”

    “大家都知道。”方好漢抬頭說道。

    “------你說什麼?”方炎的臉色變得慘白。

    方英雄知道方好漢不太會講話,趕緊幫忙解釋,說道:“師父說你沒別的地方可去。只有到了花城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就讓我們來花城找你。”

    “----我爸媽知道我在花城?”方炎問道。

    “應該知道-----”方英雄看到方炎表情不善,趕緊改口說道:“也有可能不知道。”

    “到底知道不知道?”方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知道。”

    “還有誰知道?”

    “方家的人知道,葉家的人知道,其它應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方英雄無比坦白的說道。

    “-------”方炎欲哭無淚。

    我這麼低調,沒想到在外人看來還是如此的風騷。

    “葉溫柔知不知道?”方炎問道。這個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在比賽的前一刻翹家逃跑,恐怕最生氣的就是葉溫柔。這個女人要是知道了,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但是,方家的人知道,葉家的人知道,葉溫柔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心存一點僥倖。那麼,一點點。

    方英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方炎問道。“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們出門的時候,葉小姐正在陪師父喝酒-----葉小姐讓我們給你帶句話-----”

    “-------”

    方炎臉上的肌肉抽啊抽的,感覺心都要碎掉了。

    “她說什麼了?”方炎滿嘴苦澀的問道。他覺得他的命太苦了。這到底是冒犯了哪門子的大神啊?

    “葉小姐說,她會假裝不知道你在花城。”

    方炎松了口氣,笑著說道:“那就證明她不再追究這件事情了----”

    “葉小姐還說-----”

    “-------”方炎想把方英雄給活活打死。你一次性把話說完會死嗎?

    因為方英雄的這個大拐彎,方炎的心又被他高高的吊了起來。

    “一定要堅持每天洗臉,她怕把手打髒了。”方英雄說道。

    “------”

    方炎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這日子沒法過了。

作者: 石梯夜    時間: 2014-5-3 08:29 AM

第九十九章、臉在哪兒?

要是有人說讓方炎每天堅持洗臉因為他要打方炎的臉,方炎早就沖上去和人拼命了。如果這個人是葉溫柔,方炎曾經也沖上去和她拼命沒打贏。

對方火火老師來說,如果有朝一日能夠打的過葉溫柔他就一定沖過去狠狠地吻她一口他不打她,他要羞辱她。

有時候,嘴巴比拳頭帶給別人的傷害更深更甚。

方炎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就差把葉溫柔打趴下了。

有人說,拳頭才是硬道理。

在方炎看來,這句話簡直是真理。

葉溫柔憑什麼敢這麼欺負自己?還不就是因為她的拳頭比自己的拳頭更硬一些嗎?不然的話,她敢欺負自己一下試試?早就把她打的連她爸媽都不認識她了。

聽了方英雄的話,方炎雙急又氣。

急的是,葉溫柔那小娘們還記仇呢。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殺到花城把自己爆打一頓。

氣的是,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出聲威脅,是不是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方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喝道:“豈有此理,葉家的人敢到我們方家的地盤去撒野,還口口聲聲說要打傷我們方家的弟子我個人榮辱不算什麼,但是我們方家的名譽何在?尊嚴何在?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方炎看著方英雄問道:“你師父當時在場?”

“在場。”方英雄點頭說道。

“他沒說什麼?”

“說了。”方英雄把方好漢面前的杯子收走,擔心他控制不住又把這個新杯子給吞下肚子里。

“說什麼了?”方炎問道。

“師父他老人家說”方英雄看著方炎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道:“就應該這麼辦。”

“”方炎差點兒沒有狂噴一大口鮮血。

那個老酒鬼他還是方家的人嗎?還是爺爺的徒弟自己的師兄嗎?這種時候怎麼能夠幫一個女人講話?

對于葉溫柔這個女人,方家幾乎沒有人喜歡她。因為她一次又一次不留情面的把方炎給揍得皮開肉綻牙掉腿斷,實在是讓方家丟盡了臉面。方家人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克星天敵?

之所以說幾乎而不是絕對的原因就是因為,方家還有一個人喜歡她和欣賞她,那就是方炎的大師兄老酒鬼。

也不知道葉溫柔的那一方面讓老酒鬼看對了眼,說這個姑娘性格直率,為人大氣,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葉溫柔還有一個嗜好對上了老酒鬼的脾氣。

葉溫柔好喝酒,三兩斤高度白酒不在話下。就連老酒鬼和她拼酒也只有甘敗下風繳械投降的份。

葉溫柔和老酒鬼是往年知己,所以,老酒鬼對待葉溫柔比對待自己這個小師弟還要好上不少。

方炎指著方英雄和方好漢,說道:“回去。你們倆趕緊回去。你們師父這麼對我,還有臉把你們送到我身邊來吃閑飯趕緊滾蛋。”

“小師叔,師父讓我們來保護你。”方好漢一臉憨厚的說道。

方英雄拍了方好漢的手臂一記,示意他不要隨便開口說話。

他看著方炎賠著笑臉,說道:“我和好漢兄弟倆當然是站在小師叔這一邊的。那個葉溫柔小姐,她和我們又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對不對?從小到大,我和好漢最崇拜的人就是小師叔了。我們的終極夢想就是跟著小師叔勇闖天涯行俠仗義成為真正的英雄好漢。”

方英雄本來想直呼葉溫柔的名字的,但是想到這個女人平時的囂張霸道作風,趕緊在后面添加了‘小姐’這個尊敬的稱呼。

方好漢在旁邊點頭,說道:“就是這樣。”

方炎輕輕嘆息,知道這兩個拖油瓶既然來了,恐怕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趕走的。

他看著方英雄,問道:“你們過來,我爸媽知道?”

“老爺和夫人都知道。”

“他們說過什麼?”

“他們什麼都沒說。”

“那就是假裝不知道了。”方炎說道。“我爸他沒怎麼生氣吧?”

方英雄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不過,少爺跑的那天,老爺把自己的書房給砸爛了”

“”方炎很想打人。想把肥頭肥腦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方英雄給狠揍一頓。

有你這麼調戲別人感情的嗎?老頭子都把他最寶貴平時都不輕易讓人進去的書房給砸爛了,你難道還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

方炎覺得自己現在很脆弱,很無助。

方英雄察覺方炎殺人般的眼光,搖晃著大大的腦袋,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老爺的心事,我們這些做徒子徒孫的怎麼可能猜的到呢?”

“方英雄,你再氣我你就趕緊滾蛋。”方炎罵道。“就算不氣我,吃完這頓飯也趕緊滾蛋。我可不收留你們,我現在自身難保。隨時都準備跑路。”

“那我們就陪小師叔一起跑路。”方英雄很講義氣的說道。“人多也有個照應。”

“對,就是這樣。”方好漢點頭說道。

包廂門被人打開,一個男服務員端著一個大瓷盆進來。里面是加了很多辣椒的豆花魚。

方炎把筷子用茶水沖了沖,說道:“吃飯吃飯,吃完飯你們倆趕緊滾蛋。”

英雄好漢的動作看起來很沒有英雄好漢的氣概,兩人把筷子從一次性袋子里撕扯出來,顧不上那上面火紅色的辣椒以及滋啦啦還在冒油花的滾油,撈起魚塊就朝嘴巴里喂。燙的哇哇亂叫也舍不得吐掉。

方炎很是高貴冷艷的掃了他們一眼,說道:“這道菜,我經常吃。”

說完之后,卻覺得心里酸澀的不行。要是在家里,山珍海味應有盡有,什麼樣的美食吃不著啊?

服務員關門離開的時候,還很是好奇的在屋子里的三人臉上打量著,不知道在尋找些什麼。

第二道菜上來的時候,傳菜員變成了一個身高體壯臉上油乎乎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把那一盤手撕包菜放在桌子上,賠著笑臉說道:“三位小兄弟,抱歉打擾一下”

方炎看著中年男人,問道:“有事?”

“那個,是這樣的聽我們這兒的小妹說,有一位小兄弟可以生吃玻璃?”

“難道還有人把玻璃煮熟吃?”方炎反問著說道。

原本他的心情就有些不好,那個女服務員把他們包廂里發生的事情四處說出去,這更讓他心生不快。所以,和這個中年男人說話的語氣就不是很友善。

“哈哈,小兄弟真幽默。真幽默。”中年男人有些尷尬。不過,他看起來抗擊打能力非常的強悍,仍然沒有放棄自己的目標,看著方炎說道:“是這樣的,剛才小妹說起有人能吃玻璃這事的時候,外面不少客人都聽到了。有一桌客人想請這位能吃玻璃的小兄弟出去給大家伙表演一下”

方炎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了,指了指門口,說道:“出去。”

中年男人還想再勸,說道:“小兄弟,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這事是真的,他們願意給幾位今天的開銷埋單。大家也就是圖個樂呵不是?”

方炎被這個中年男人給氣笑了,說道:“你是這飯店的老板?”

“對。免貴姓許。許賓。”中年男人笑呵呵地朝著方炎伸出大手,說道:“謝謝小兄弟來光顧我這小店。”

方炎沒和胖老板握手,指了指門口,說道:“能確定你是老板就成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你這店我以后也不來了。”

“你我也就是幫人來說道一聲,既然小兄弟們不願意,那這事就算了。你們幾位吃好喝好。”中年男人臉色不快,還是轉身走出了包廂。

方好漢看著方炎,說道:“我去給他們吃一個,反正我也沒吃飽。”

“就是。還能賺一頓飯錢。”方英雄附和著說道。

方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們要不要留下來?”

方英雄和方好漢連忙點頭。他們千里迢迢跑來找方炎,不就是想跟著他打天下嗎?

“那就聽我的。”方炎說道。“吃飯。”

方英雄和方好漢點了點頭,又開始埋頭苦吃起來。

包廂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因為門板質量不是很好,看起來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倒掉。

只見剛才從包廂里走出去的飯店老板許賓擋在幾個年輕人前面,嘴里正不停的解釋著什麼。

那些年輕人卻根本就不把許賓當回事兒,橫沖直撞硬生生地闖進了包廂。

為首的寸頭男人打量了方炎和英雄好漢一眼,說道:“怎麼著?好言好語的想請你們出去給大家助個興,不給面子是吧?你不給我們兄弟面子,我們也會讓你很沒面子。”

方炎品嘗著嘴里的鮮嫩魚肉,笑著說道:“有臉我才給你臉,沒臉我給你什麼臉?想要別人給你臉,總得先說說你的臉在哪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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