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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千風 -【御龍令之戰龍於野】膽小主母 [打印本頁]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17 PM     標題: 千風 -【御龍令之戰龍於野】膽小主母

本帖最後由 JJ_girl 於 2010-3-25 10:38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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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冷家堡少堡主上山打老虎,
竟意外撿到與世隔絕的嬌怯俏娃兒……
夏青苗不懂,為什麼姑姑說男人都是大壞蛋,
這誤闖「神仙洞「的男人明明一點都不壞啊!
雖然他愛對自己摸上摸下,但教她‘做人’道理卻熱心一百,
現在還要帶她回家成親去,沒想到冷家堡裏人雜規矩多,
冷府太爺更嫌她‘未開化’,要她情哥哥另娶狐媚大美人!
嗚……怎麼會這樣?她不想和情哥哥分開啦!……
本著善心,冷辛岩要矯正夏青苗的錯誤觀念,
可是,他會不會‘污染’這棵青澀小豆苗太過頭啦?
這嬌怯怯的丫頭才初嘗人事,
就不分早晚催他做‘快樂的事’,好生一堆胖娃娃,
面對這不設防的單‘蠢’小笨蛋,
呵呵呵……他就‘犧牲’點,包辦她的下半生吧……

【出版日期】2004/9/24
【出版社名稱】飛象文化
【書系及編號】非限定情話F1367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18 PM

楔子

  「元亨」曾是一個統一天下的大帝國,元亨的統治者姓軒轅,統治這個國家長達五百年之久。

  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為天下太平已久,軒轅皇朝開始腐敗墮落,天子失德、奸臣當道,以致風俗敗壞,貪官污吏滿天下;錦繡江山就像被白蟻蛀空的房屋一樣,一瞬間梁倒屋塌,轟然一聲便沒落了。

  元亨亡國之後,諸侯割據,戰亂持續了五十年,最後形成了四個小國家。四個國家分別是:東方的高辛國、南方的伏羲國、西方的夏後國、北方的高陽國。

  這四個國家力量均衡,誰也統一不了誰,多年的征戰勞民傷財,令四國君主無力繼續統一的霸業,於是局勢就這樣漸漸安定下來。

  五十年征戰,五十年休養生息,在元亨亡國一百年後的今天,這四個國家都漸漸繁榮興盛起來,幼有所依、老有所養,百姓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是各國的君主能力不一,地理條件有所差異,所以各國的發展也並非完全相同;其中最發達的乃伏羲國,最貧窮的乃高陽國。

  但是貧富不均是歷朝歷代都存在的問題,所以大家表面上也沒有太在意,老百姓絕不會注意到歌舞昇平下的暗潮洶湧。

  老百姓們漸漸遺忘了戰爭的傷痛,他們現在最感興趣的乃是一個傳奇,一個關於「禦龍令」的傳奇。

  傳說中,那些蒙受冤屈的人,經常收到一塊印著神龍圖案的權杖;得到權杖的人,不管陷害他們的是皇親國戚,還是幫派霸主,都一定會沉冤得雪、重見光明,然而那些作惡多端的人,鐵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傳說中,執行禦龍令的有五個男子,他們都是人中之龍,個個身懷絕技。

  但是並沒有人看過他們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更別說他們的底細了。

  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只手撐起一片天,但行事出奇低調,從來不興風作浪。

  有人斷言,如果這五個人聯合起來,即使要統一四國也未必不可能;因為他們既英勇善戰又足智多謀,所作所為深得民心,一旦招募戰士,一定群雄雲集。

  所以禦龍令的主人便成了四國君主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掉他們,皇帝們就一日睡不安穩。

  因為有了禦龍令的牽制,原本彼此對立的四個國家,反而同心協力起來,成為一件令人嘖嘖稱奇的怪事,禦龍令的影響力也由此可見一斑。

  人們之所以知道執行禦龍令者有五人,乃是因為他們執行完任務之後,都會留下不同的字句代表自己的身分;有心人收集之後進行整理,便得出以下結果——

  其一:飛龍在天。

  其二:見龍在田。

  其三:戰龍於野。

  其四:亢龍有悔。

  其五:潛龍勿用。

  但是又有高人猜測,五龍的身分應是平等的,是他們自己發明禦龍令的嗎?

  好像不太可能……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於是高人下了斷言,五龍聚集在一起,一定不是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否則他們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反而容易互相征戰。

  那麼,五龍背後的主使者又會是什麼人呢?

  天下人都在猜測,陰謀使壞的人則惴惴不安,生怕哪天禦龍令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但是這卻成了民間老百姓津津樂道的傳奇佳話。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21 PM

第一章

  寅時,天未亮。

  伏羲國南方的一片茂密山林,除了白日有少數獵戶上山打獵,和山民出門采藥之外,這裏幾乎杳無人煙。

  這座山名為「飄峭」,因為這裏終年飄著雲霧,山勢又格外陡峭。

  飄峭的主峰聳立在山脈中央,有高聳的雄壯之戚,而四周綿延的山脈則像它的臣民一般環繞著它。

  在主峰東面崩裂的山崖之上,有個朝向東南的岩洞,高傍著層層雲天,下臨絕壁,望過去十分神秘。

  山民通常都是守在懸崖下遠遠仰望而已,想要攀爬上去,非得百丈高的梯子不可,所以至今為止還是沒人上去過。

  據山民傳說,在岩洞裏住著一位活了八百年的神仙……

  * * *

  冷辛岩身著緊身黑衣,背上背著箭袋,手裏的弓也蓄勢待發。

  他追隨著草地上不太明顯的血跡,像風一樣在山林中穿梭,他的目標是一頭白額吊睛猛虎。

  他已經跟蹤這頭猛虎兩個月之久,打算用這張虎皮做件披風獻給爺爺。

  爺爺的八十歲壽誕就快到了,他老人家因為年輕時不注意,留下了風濕和肩酸骨疼的毛病,而這虎皮一定可以給他好好保暖。

  只是這虎除了兇猛之外,還格外的狡黠聰敏,總是輕易就能躲避開他設下的陷一阱,有時候還會故意破壞他的陷阱,留給他一個冷冷的嘲笑。

  沒想到叢林中還有這麼狡猾的野獸,他的好勝心反而更加被挑起,決意沉下心和這頭老虎較起勁來。

  冷辛岩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查清楚老虎的活動規律和範圍,又花一個月精心佈置陷阱,直到今天,他才用特意訂作的利箭射中了老虎的要害。

  他本以為老虎會當場喪命,沒想到它居然一路疾馳,甚至讓他在剛才失去了它的蹤跡。

  天還未亮,他只能憑著習武之人練就的過人眼力及敏銳的嗅覺,努力辨別著草地上的血跡,沿著血腥之氣追蹤閃電般消失的老虎。

  山勢越來越高、越來越陡峭,冷辛岩佇立在山崖下,顯得有些疑惑,難不成老虎就這樣平空消失了?

  它應該有自己的巢穴,怎麼會跑到山頂上來?

  而且那百丈高的山崖它是怎麼上去的?

  他聽山民談論過那山崖,他們管那斷壁為「斷天涯」,連天都會在那裏斷絕,更何況人煙獸跡呢?

  冷辛岩仔細勘察著地形,在他發現那陡峭的山壁並非絕路,而是有著難以察覺的可借力之處時,他決定爬上去一探究竟。

  山崖上的洞穴,難道是老虎的窩?

  冷辛岩運氣閃動身形,借著絕頂輕功朝著山頂移去。

  * * *

  冷辛岩花了許多時間和體力,當他終於登上山頂時,天已經大亮了。

  腳下是霧濛濛的雲海,看那雲山霧沼的,有一種自己站在雲層之上的奇異優越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先前登山時出了一身的汗,現在山風一吹,竟然頗有幾分寒意,讓他忍不住打個冷顫。

  寒意喚回了冷辛岩的理智,他轉頭開始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山洞。

  沿著頗為平坦的山頂朝前走大約百步,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凹窪之地,那地方宛如一個小小的山谷,有綠草覆地,還有幾株花兒孤傲的綻放著。

  在山谷之北有個洞穴,洞口用草簾子遮蔽著,顯然是有人做的。

  這裏有人居住?

  冷辛岩想起那個傳說中活了八百年的神仙,不由得失聲一笑。

  真是騙人的笑話,世上怎麼可能有神仙!

  他俯身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草地上有老虎留下的血跡,而且一路延伸到洞口。

  冷辛岩駐足在洞穴外仔細聆聽,可以聽到洞裏傳出老虎低沉而悲哀的悲鳴,聽著那越來越微弱的聲音,他猜想它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畢竟他射中的是它的要害,而它居然還可以跑這麼遠的路、爬上山岩,來到這個宛如另一個世界的山谷,已經非常令人佩服了。

  或許……這山洞裏有它的孩子?

  冷辛岩提箭悄悄掀起草簾子,對著裏面大喊:「有人在嗎?」

  山洞似乎很幽深,隱約傳來陣陣回音。

  過了很久,就在冷辛岩以為不會有人回應的時候,洞裏卻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你是誰?」

  嗄?真的有人!

  冷辛岩大驚,甚至開始懷疑這個聲音是不是來自於什麼虎妖幻化的精靈。

  「呃……我叫冷辛岩,是追一隻老虎上來的。」

  當他剛說出老虎兩個字時,一股清風倏地席捲到他身邊,還未等到他反應過來,一個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他的臉頰上。

  冷辛岩悶哼一聲;真是豈有此理,就連珞珞都無法這樣輕易偷襲他,這個膽敢摑他耳光的混蛋到底是誰?

  「是你殺了『毛毛』?」他的眼前站著一個身穿青布衣衫的少年,柳眉杏眼看起來異常漂亮,還透著一股娘娘腔般的柔弱。

  「毛毛?」冷辛岩甩手揉著熱辣作痛的臉頰,「你是說那只老虎嗎?對,我本來是要捉住它的。」

  「混蛋!」青衣少年氣得小臉緋紅,眼睛瞪得圓圓的,噴火一樣地怒視著他,活像要一口吞了他似的。「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毛毛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揚手又要打冷辛岩,卻被他一把抓住。

  喔,好小的手!

  連手腕都是出奇的纖細。

  這樣奇怪的觸感讓冷辛岩不由得好奇地低頭查看,在他的大掌中,少年的手宛如孩子般幼嫩小巧,被他握住的手腕也如白玉般細白瑩潤,而且正泛著淺淺紅暈,顯然是被捏痛了。

  「你是女孩子吧?」冷辛岩將目光栘到少女略微起伏的胸前,俊臉充滿了玩味之色。

  「關你什麼事!」青衣少女惡狠狠地想要甩掉他的手,可是幾次努力都失敗了,只能更加兇悍地瞪著冷辛岩。

  當冷辛岩發現眼前竟然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少女時,突然覺得有些興奮,他不知道這個姑娘為什麼會住在這裏,但是她的輕功顯然相當好,甚至比他還要出色,否則他不會在被打的時候來不及反應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冷辛岩把少女撈進自己的懷中,左手捏著她小巧的下巴,戲謔地問道。

  「唔……放開我!」少女在他懷中掙扎著。

  冷辛岩詫異的發現雖然她的輕功很好,但是沒什麼內力,全身也沒多少力氣,和普通女子沒什麼差別。

  「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就放開你。」

  少女不甘心地瞪著他,清澈如秋水的明眸上下打量著冷辛岩,「你是冷辛岩?」

  「對。」冷辛岩點點頭,微笑地看著她。

  「那……你是男人嗎?」

  「呃……」冷辛岩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說:「如果我爹娘沒有把我生錯的話,我就應該是男人。」

  「快放開我!」一聽他是男人,少女立刻驚慌失措起來,大大的眼睛裏泛起淚花,晶瑩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裏打轉,煞是楚楚可憐。

  看著她那娉婷纖弱的摸樣,冷辛岩竟然覺得心頭驀然一動,尚來不及思索原因,就低頭吻上少女的眼睛。

  「哇,放開我!」少女手忙腳亂地掙扎著,用小手捶打著他,「姑姑說男人都是壞蛋,不要……」

  男人是壞蛋?

  冷辛岩幾乎要失笑出聲,這是什麼古怪的家教?

  他用雙臂圈住少女,盯著她的眼睛,開口說:「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給你隨便取名字喔。」

  少女狐疑地看著他。

  「就叫你……小貓好了,呵呵,貓和老虎是近親,說起來你和它還真有點像呢,尤其是這雙充滿精神的眼睛。」說著的時候,冷辛岩還故意在少女的眼睛上吻了一下,成功換來她再次尖叫。

  「你是壞蛋!」少女用力推著他,「嗚,都是你把毛毛害死了,你把毛毛還給我,嗚……」

  說著說著,少女身子一軟,倒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邊哭邊用小手捶著他寬厚的胸膛,「都是你害死它的,嗚……姑姑說男人都是壞蛋,你是大壞蛋,嗚……」

  那只老虎死了?

  冷辛岩看少女哭得哀傷,邊用手溫柔地拍打著她纖細的肩頭,邊向洞內望去,果然看見地上躺著一頭動也不動的老虎,看起來真是氣絕身亡了。

  他定睛一瞧,發現老虎懷裏還有一隻小老虎,正嗚咽著往老虎的懷裏蹭啊蹭的,還發出哀戚的悲鳴,大概清楚自己的母親已經喪命了。

  那小老虎竟然全身純白,真是好生稀奇!

  母老虎是只白額吊晴虎,只有額頭是白色的,而這只小虎崽竟然通體雪白,也許是因為變異吧!

  在小老虎的旁邊還有一個巴掌大小、毛茸茸的白色小猴,正圍繞著小老虎吱吱叫,那樣子竟然像是在安慰小老虎一樣。

  真是個神奇的洞穴。

  而且……人與虎同居?

  「好好好,都是我不對,是我不小心害你的寶貝死掉了,可是在普通人的眼裏,老虎是非常兇悍、非常危險的動物。」冷辛岩抱著渾身顫抖的少女,努力讓自己的臉龐顯得柔和些。

  也許是因為殺死老虎的歉疚心理,他非常希望能看到少女的笑顏,讓她能開心起來。

  「才不是!」一聽到他說老虎的壞話,少女立刻生氣地瞪著他,「毛毛最溫柔了,它總是保護著我,還幫我送來各種吃的東西,不許你說它的壞話!」

  「哦?」冷辛岩越發感到興趣,「它獵食是為了給你吃?」

  「給我和球球吃。」

  「球球?是那只小老虎嗎?」冷辛岩的目光落在那只像圓滾滾雪球一樣的小老虎身上。

  「嗯,毛毛是個好母親,最疼球球了。」

  「那真是我的不是了,我不知道它是你的好朋友,我以為它是只普通的野獸,所以才獵殺它的,對不起。」冷辛岩真心誠意地道歉。

  「唔……」一聽到他認錯,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當她發現自己居然還埋首在男人的懷裏哭泣時,更是羞得滿臉通紅,立即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跳開。「姑姑說男人是壞蛋,不許和他們說話,你走吧!」

  「我不是壞蛋。」冷辛岩無可奈何地歎息,「你姑姑說的話未必全對,男人也有分好人壞人,就像這山裏的野獸有毛毛這樣的老虎,但是也有吃人的豺狼一樣。」

  少女用疑惑不安的眼神看著他,和他保持著足夠遠的距離,「真的嗎?」

  「我可以用人格擔保。」

  「可是姑姑的話都是對的,不會有錯!」

  「你的姑姑是誰?」

  「彩雲姑姑,嗚……」少女又哭了起來,「她已經去世了,她不允許我接觸任何男人,哪怕是在山裏砍柴采藥遇難的山民也不准,因為他們都是男人,是專門欺負女人的壞蛋。」

  原來如此……

  冷辛岩腦筋一轉,突然之間有些明白了,大概那位名叫彩雲的女子曾經被男人欺負過,所以才會這樣教導自己的後輩吧!

  可是她怎能如此以偏概全,毀了一個女孩子一生的幸福呢?

  冷辛岩不禁心生不平,如果他不是追著老虎來到這裏,這個女孩是不是就這樣一個人老死山頂?

  「這個世界很複雜,有好人也有壞人,但不能以性別來區分,男人裏有好人,女人裏也有壞人,明白嗎?」冷辛岩努力向她解釋著。

  第一次聽到其他人的見解,少女似乎有些好奇,也覺得有些新鮮,所以並沒有吵鬧,而是靜靜地聽冷辛岩講下去。

  「可以告訴我,你在這裏生活了多久?除了姑姑,還見過其他人嗎?」冷辛岩輕聲問。

  少女搖了搖頭,「我從小就住在這裏了,除了姑姑外沒接觸過其他人,只有遠遠的瞧過山民,但是他們沒見過我。」

  冷辛岩再次歎氣,忍不住開口道:「你不覺得寂寞嗎?」這是多麼孤獨的生活啊!

  「寂寞?」少女歪著小小的腦袋,似乎對他的話語感到不解,「寂寞是什麼?」

  冷辛岩不禁失笑。

  看來這個女孩真是天真過了頭,居然連寂寞是什麼都不曉得,難怪她能待在這山崖上十數年如一日。

  「你多大了?」

  「我十六了。」

  「還真是小貓一隻。」冷辛岩笑道。

  「我不叫小貓,我叫夏青苗。」少女立即辯駁。

  「哦?原來你叫夏青苗。」冷辛岩滿意地點頭,「不過還是小貓這個名字比較適合你。小貓,你想不想看看山下的世界?」

  「咦?」夏青苗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可隨即又沮喪起來,「不行,姑姑不許我下山,她說山下都是壞人,會吃了我的。」

  「不會,有我保護你。」冷辛岩認真地說。

  「嗚……你騙人,你把我的毛毛殺死了,你是壞蛋,姑姑說男人都是壞蛋,果然是真的。」夏青苗又哭起來。

  冷辛岩忍不住歎氣,他哪知道這老虎是有人養的?

  「我真的是不知道才會傷害它的,但我發誓以後會好好保護你來贖罪,所以跟我下山去好不好?」

  冷辛岩對自己執意帶她下山的念頭也感到奇怪,他從來沒有對什麼人這麼執著過,可是這個嬌小可憐的女孩卻讓他心生悸動,總覺得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不太安全。

  「真、真的可以嗎?」夏青苗並沒有太多掙扎,畢竟她還年輕,對山下的世界難免感到好奇。

  「真的!」

  「可、可是……你真的不是壞蛋嗎?」她的眼裏充滿不安。

  冷辛岩現在真希望自己的臉孔不要這麼嚴肅了,如果他有珞珞那種漂亮的臉蛋,小貓一定就會相信他了吧!

  「如果我是壞蛋,就讓毛毛化成厲鬼吃了我。」冷辛岩發誓道。

  「唔……」夏青苗開始猶豫不決。

  「我們先把毛毛埋葬吧。」冷辛岩這樣建議,「至於你要不要隨我下山,咱們梢後再談好嗎?你可以再想想。」

  夏青苗定定地看著他,最後抿著嘴巴點了點頭,「好吧。」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22 PM

第二章

  冷辛岩親自動手,在北邊的山坡上挖掘了一個很大的墳墓,把毛毛埋葬了。

  雖然他在心底暗自惋惜那上好的披風就這樣白白浪費,不過和誘拐小美人的念頭相比,爺爺的禮物當然可以先放在一邊。

  他還為毛毛立了一塊石碑,用隨身攜帶的寶劍在上面刻了幾個字以茲紀念。

  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夏青苗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明淨的大眼充滿了迷惑與不安。

  在她十六年的生命裏,除了彩雲姑姑,再也沒有和第二個人交談過,今天頭一次和姑姑以外的人說話,讓她感到很神奇,但也很不安。

  她有一種自己寧靜的日子就要結束的預感。

  姑姑說男人都是壞蛋,可是她卻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一種讓她感到親切的氣息,為什麼呢?

  冷辛岩很高,足足比她高了兩個頭,手長、腿長,連雙腳都大得驚人,他那寬厚的肩膀幾乎有她的兩倍大,而胸膛更是不可思議的厚實,剛才她用手捶去就像捶在石板上一樣,可是這塊石板卻是溫溫的,有著暖和人心的溫度。

  寬肩、窄腰及修長的雙腿,他的緊身黑衣完全顯露出他身體的曲線,雖然沒有見過其他人,但是夏青苗卻直覺認為冷辛岩長得很好看。

  他的五官很英俊,斜逸上揚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微薄的嘴唇,還有那宛如石雕般的臉部輪廓,比她姑姑書上那些美男子還要迷人。

  一開始夏青苗覺得冷辛岩冷冷的,身上充滿了野獸般的危險氣息,可是慢慢的,他眼神中的淩厲漸漸消失了,看著她的時候竟然變得溫順柔和起來。

  像他這麼高大的男人,竟然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就像毛毛一樣,明明是只大老虎,可是對自己卻好得出奇。

  夏青苗也知道在普通人眼裏,尤其是在山民的眼中,老虎是非常危險的動物,是威脅他們生命安全的野獸,雖然毛毛在姑姑的調教下從來沒傷過人,但是山民們依然怕它。

  夏青苗覺得冷辛岩身上就充滿著和毛毛一樣怪異的氣質,明明很危險,卻又讓她莫名的想去依賴。

  他殺害了她最心愛的毛毛,為什麼她就是狠不下心討厭他呢?

  是因為他眼神中真摯的歉意嗎?還是那抹溫柔得讓她想哭的憐愛?

  姑姑已經去世三年了,在這漫長的三年裏,她害怕自己失去語言能力,所以每天都對著毛毛、球球和雪雪說話,甚至拿出姑姑留下來的書來朗讀,幾年下來從不間斷。

  其實生活在這裏,即使不說話也沒什麼關係,但她卻好像有一種奇怪的執著,知道自己一定不能不會說話——

  她想跟別人交談!一個人獨自生活了這麼久,她真的好渴望能與活生生的人說說話。

  可是姑姑說男人都是壞蛋,難道冷辛岩也是壞人嗎?

  不過他說他並不壞……

  他說人是很複雜的,男人裏有好人,女人中也有壞人,那她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呢?

  他做事好俐落啊,才一會兒工夫就把墓穴做好了,還給毛毛立了個墓碑;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表情很肅穆,充滿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質。

  夏青苗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討厭他。

  除了姑姑,他是第一個爬上山頂、第一個和她說話、第一個對她笑的人。

  對,他對她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簡直就像冬天的陽光一樣,讓她因為毛毛死掉的悲傷一下子減輕許多。

  姑姑從來沒有對她笑過,她一直以為「笑」只是書本上的一個字而已。

  雖然尚搞不太清楚,但是她相信那嘴角上揚、眼睛眯起、眼角微微堆起一些細小的皺紋時,一定就是笑了,那模樣就像盛開在春天的花朵,美麗而炫目。

  他不是壞人吧?夏青苗這麼想著。

  * * *

  當一切都收拾好,已經接近晌午時分。

  冷辛岩看著依然站在墓穴前默默垂淚的夏青苗,一把將她抱到一塊岩石上坐下:球球在她的腳下轉來轉去,而雪雪也在她的肩膀上蹦蹦跳跳,還不時撥撥她烏黑的秀髮。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弄點吃的。」冷辛岩對她說。

  夏青苗歪著腦袋看看他,點頭說:「好。」

  「不要亂跑哦。」

  「嗯。」夏青苗乖乖地點頭。

  冷辛岩走到山谷的另一頭,想看看是否有其他出路,卻發現這裏比他剛才上來的那面山崖更加陡峭兇險,他只好搖搖頭,從上山的原路飛身下去。

  當他打了兩隻山雞上來時,夏青苗已經抱著球球窩在草地上睡著了,巴掌大的小臉上還垂著未幹的淚珠。

  冷辛岩歎了口氣,撿了一些樹枝在乾燥的岩石上生起火堆,並把山雞的內臟清理乾淨,外面用泥巴包裹起來開始烘烤。

  值得慶倖的是,他在洞穴裏找到了一些食鹽,他猜想這些生活用品應該是那個彩雲姑姑留給夏青苗的。

  看來夏青苗這三年也沒有使用多少,因為有些東西都已經變質發黴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烤雞的香味讓夏青苗慢慢睜開了眼睛,她好奇地看著那散發著香氣的東西,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烤山雞,味道挺鮮美的。」冷辛岩微笑著說:「就快烤好了,一起來吃。」

  山雞烤熟之後,外層的泥巴一敲就自動脫落,露出裏面鮮嫩香軟的雞肉,冷辛岩很快地撕下一隻雞腿給夏青苗。

  「嘗嘗看。」

  夏青苗嘗了一口,立刻吃驚地瞪大眼睛。「嗯,好吃。」

  「多吃點,這邊有兩隻。」

  冷辛岩伸手挑掉她沾在頭髮上的枯草,她全身倏地僵硬了一下,但並沒有掙扎,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我可以把另一隻雞給球球和雪雪吃嗎?」夏青苗低頭看著繞在自己腳下的小老虎和小雪猴。

  冷辛岩皺了一下眉頭,差點忘記還有這兩隻小東西要喂,隨即點點頭道:「好吧,就給它們吃,它們也可以吃熟食嗎?」

  「可以吃一點。」夏青苗愉快地將雞肉分給她的好朋友們共用。

  當她回頭啃著自己的雞腿時,忍不住嗚咽起來,「我三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了,嗚……好好吃。」她邊哭邊大口大口的吃著,好像這輩子再也吃不到第二次一樣。

  夏青苗滑稽的模樣讓冷辛岩想笑又笑不出來,他無法理解她為了一隻烤雞就感動到哭泣的心理,只是覺得有些心酸。

  吃完東西,冷辛岩再度開口道:「跟我回家好嗎?現在毛毛不在了,沒有人能陪伴你和保護你了。」

  夏青苗嘟著小嘴猶豫了一會兒,回頭看看山坡上彩雲姑姑和毛毛的墓碑,「我答應過姑姑永遠不離開她的。」

  「她已經去世了。」

  「那也不能離開她,她這樣要求過我的。」夏青苗扁著嘴,澀澀地說。

  豈有此理,怎麼會有這麼蠻不講理的女人!

  冷辛岩開始討厭那個彩雲姑姑。

  可是他知道世界上有個道理叫作「物極必反」,還有另一個叫「欲速則不達」,雖然他真的很想立刻帶著這個小女人下山,但是看著她固執的表情,他決定再緩一緩。

  * * *

  兩人吃飽喝足後,才覺得身上黏膩膩的。

  冷辛岩伸了個懶腰,「好想洗個澡。」

  「啊,那邊有個溫泉哦!」夏青苗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她丟掉手中已經啃光光的雞骨頭,拉著冷辛岩的手便朝西邊跑。

  兩人來到一塊巨石的背後,果然看見一個小小的池子,池面泛著翡翠般的碧綠,伸手摸一下竟然是溫熱的。

  「山頂居然還有溫泉,真是個好地方。」冷辛岩喃喃地說。

  「姑姑說這裏的水對身體有好處哦,可以永保青春呢。」夏青苗笑眯眯地說,像在誇耀自己的寶物一樣。

  「我看是阻礙發育,所以你才像個小丫頭一樣。」冷辛岩小聲嘀咕著,當然不敢讓她聽到。

  「好了,我要洗澡了。」冷辛岩對夏青苗說,示意她回避一下。

  可是夏青苗一點也不想離開,反而瞠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讓冷辛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說……呃……你在幹嘛?」

  「你快脫衣服呀,進去泡一泡,然後我幫你搓搓背,很舒服哦,姑姑最喜歡我伺候她洗澡了。」夏青苗格外興奮地說。

  她畢竟是個年僅十六歲的小丫頭,有人陪她說話玩耍當然再開心不過。

  冷辛岩差點沒暈倒,難道她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就在他考慮著要不要給她上一堂女子守則的課程時,夏青苗已經開始動手解開自己的衣服,因為她身上的青布衣衫僅用一條系帶系著,所以很輕易就解開了。

  她也不管冷辛岩快要昏厥的表情,接著就像一條滑溜的魚兒般跳進水池裏,笑著把水朝冷辛岩的身上潑。「冷辛岩,快來洗呀,真的很舒服哦。」

  她的頭髮披散開來,像黑色的絲綢般隨著水波漂蕩在水面上,映著那張白皙無瑕的臉蛋,有種清水出芙蓉的清麗明媚之感;冷辛岩頓時覺得身體一熱,喉頭發緊。

  該死!這個小丫頭知不知道她正在挑戰男人的生理極限?

  「怎麼了?」見冷辛岩遲遲沒有動靜,夏青苗停下潑水的動作,奇怪地看著他。

  冷辛岩的嘴角慢慢逸出一絲詭譎邪魅的壞笑,「我真的下去了,你可不要害怕喔。」

  「我幹嘛要害怕,你不是說你不是壞人嗎?」夏青苗歪著腦袋奇怪地問。

  冷辛岩差點被一口水噎住;她不愧是生活在山頂的人,不僅不懂世俗的那一套規矩、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對於陌生人也是深信不疑,別人說什麼她居然就相信什麼。

  老天,像這樣的小天真,或者叫作小笨蛋的傢伙,怎麼可以放她一個人生活?

  大男人的心理讓冷辛岩更加堅信了要保護這個小東西的決心。

  既然要保護,那就保護得徹底點好了,反正是她誘惑他在先。

  「我不是壞人。」冷辛岩慢慢地來到夏青苗的身邊,伸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中,用手指點著她嫣紅的唇瓣說:「但我是男人。」

  「男人……是壞人。」夏青苗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裏,雖然隔著暖熱的水流,但這樣的距離根本形同於無,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自在了。

  以前她和姑姑一起洗澡時並沒有這種感覺呀!

  「不,男人的職責是愛護女人,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小貓。」冷辛岩忍不住低頭咬著她的頸項。

  「啊……好癢。」夏青苗本能地閃躲著,可是酥麻的快感又讓她感到不可思議。「愛護女人……是這樣嗎?」她回過頭來,認真地盯著冷辛岩問。

  冷辛岩很想大笑,卻還是裝作很認真地回答她:「是這樣的,人是不能孤獨生活的,原本人是一個完整的個體,包含了男女兩種性別,後來老天爺將其一分為二,一為男人、一為女人,為了得到自己的另一半,男女就必須在世界上很辛苦的尋找,一旦找到,他們就要結合為一體,重新成為完整的個體。」

  「咦?姑姑從來沒對我說過這種事呢。」夏青苗著迷地聽著他的鬼話連篇,並且深信不疑。

  「那是因為你姑姑還沒等到你長大就去世了。女孩兒長到十五歲就是及笄,表示到了該嫁人、該尋找另一半的年紀了,你已經十六歲,都過了這個年齡,再不尋找,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喔。」

  「找不到很可怕嗎?」夏青苗擔憂地問,小臉上滿是惶恐。

  冷辛岩已經憋笑憋到肚子有些疼,他忽然間有些明白沈瑛珞喜歡戲耍別人的心理,原來欺負一個人真的很爽。

  「當然很可怕,如果找不到,你就會孤獨寂寞一輩子,沒人疼沒人愛,說有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可是我一直是一個人,也沒覺得怎麼孤獨寂寞呀。」夏青苗歪著頭努力思索著。

  「可是一個人是無法獲得快樂的,尤其是那種只有兩個人才能得到的快樂。」冷辛岩的笑容越來越邪惡,同時大手開始在夏青苗的身上遊移。

  誰數她這麼純情的?害得他心兒怦怦跳,像這種上等的美食擺在眼前,不吃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兩個人的快樂?是什麼?」夏青苗更好奇了,她覺得冷辛岩好厲害,說的都是她完全不懂的話。

  「你馬上就會明白。」冷辛岩靠在池子邊上,發現有塊大石可以坐著,於是用大手把夏青苗舉到自己的膝上。

  他意外發現她的胴體竟然非常誘人,凝脂般的肌膚晶瑩細膩,曲線玲瓏有致,胸前的一對乳峰雖然小巧卻格外尖挺,平滑的小腹下是幽深的密谷,修長的雙腿宛如白玉,毫無半點瑕疵,連那雙腳都秀氣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真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尤物。

  冷辛岩欣賞著夏青苗嬌軀的同時,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冷辛岩?」夏青苗用手指戳戳他的臉龐,「你怎麼了?臉好紅哦。」

  冷辛岩緩緩低下頭去,用嘴含住夏青苗的椒乳,挑逗般地吸吮起來,左手順著她粉嫩潤滑的玉腿摸到幽谷之中。

  夏青苗既驚訝又有些恐懼,她堅決地反抗著,拼命地扭動閃躲,「你在做什麼?喂!好奇怪……」

  「別動,我在教你快樂的事。」冷辛岩用手指壓住她的嘴唇。

  「咦?」就像他說的,夏青苗忽然被一種異樣的感覺籠罩住了,這種感覺來自於兩腿之間被冷辛岩撫摸的那個地方,是她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過的,酥癢、舒適、興奮,她萬萬沒有想到光是觸摸就會有這種快樂的感覺。

  以前她經常和姑姑在一起洗澡,為何從來沒有這樣的興奮感?

  她覺得自己的椒乳在冷辛岩的吸吮下漸漸尖挺,興奮的感覺越趨強烈,一種莫名的欲望佔據了她的思維、瓦解她的意志,使她的反抗變得越來越微弱。

  冷辛岩微微一笑,他知道像夏青苗這麼純潔、連男女之大防都不曉得的女子,根本不懂得反抗男女之間的親熱,只要讓她嘗到一次甜頭,應該會徹底迷戀上這種滋味。

  呵,我的小貓,我會盡責地好好調教你喔!

  冷辛岩貪婪地撫弄著夏青苗的身體,他並不急於去佔有她,仍然慢條斯理地輕撫著她,撩撥著她的欲望。

  他時而用舌頭輕舔她的乳尖,像品嘗甜蜜的葡萄一樣;時而又用牙齒輕咬,將那花蕾緊緊地含住,用力吸吮;而那只伸到她兩腿之間的大手,更是加快速度不停地撫弄。

  他的挑逗使得夏青苗渾身戰慄,私處陣陣奇癢,刺激得讓她幾乎無法忍受,她不滿地呻吟著,這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既難受又舒服,簡直怪誕至極。

  尤其是冷辛岩伸到她雙腿間的大手,更是搔動著她最敏感的神經,衝擊著她十六年來清心寡欲的生活。

  誘人的原始欲望正在她的內心燃燒,她對這種欲望完全無能為力,不得不承認冷辛岩的撫弄使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

  「舒服嗎?」冷辛岩在她的耳邊呵著熱氣。

  她怕癢地搖了搖頭,發出奇怪的喘息聲,而這嬌媚的聲音也把自己嚇了一跳,她從來沒發出過這麼奇怪的聲音。

  「別閉上嘴巴,我喜歡聽你的聲音。」冷辛岩撥開她捂住嘴巴的手,愛憐地吻著她的唇,接著沿著她的身體緩緩向下移去。

  夏青苗感到自己悸動得越來越厲害,體內好像充滿一種灼熱而空虛的疼痛,讓她不禁發出低微的嚶嚀。

  從未有過的快感控制、駕馭著她,使她想要得到被佔有的滿足。

  當他的嘴唇沿著她的腹部向下吻到私密處時,這種快感更是急遽地增長,使她又情不自禁地發出興奮的呻吟。

  嗚……這根本不是快樂,而是一種折磨。

  她的雙腿劇烈地顫抖著,身體不停的扭動,更要命的是,冷辛岩竟然用舌尖開始舔吻起她來。

  這種刺激、這樣的挑逗,任誰也忍受不了。

  夏青苗只覺得自己燥熱難耐,一陣陣的奇癢使她既緊張又難過。

  隨著冷辛岩加快的動作,她只覺得私處又酸又麻又癢,這種感覺慢慢席捲了全身,讓她感覺輕飄飄的,頭也昏昏沉沉的,似乎什麼都忘記了。

  她從未有過這種說不出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她寧願這樣死去,哪怕就這樣快樂的死去……

  當冷辛岩用牙齒輕輕咬住她的私處時,她的身體又起了一陣劇烈的騷動。

  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挑逗,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低低的呻吟:「嗯……啊……」

  而冷辛岩則像品嘗佳餚一般愛不釋口,拼命地在她的兩腿之間舔、吸、咬;她的身體也被撫弄得越扭越快,兩腿不由自主地向兩旁張開。

  最後,夏青苗尖叫著攀上了人生第一次的高潮,手指緊緊地掐進冷辛岩的肌肉裏。

  「告訴你,這種事情只能和特定的那個人做,就是自己的另一半。你的另一半就是我,所以你以後只能和我做這種快樂的事,明白嗎?」冷辛岩咬著她的耳朵,柔情地說著。

  「我的另一半是你,快樂的事只能和自己的另一半做,所以我只能和你做,是嗎?」夏青苗渾身癱軟,大口喘息了許久之後,才慢慢恢復一絲力氣。

  「對,真是我的乖小貓。」冷辛岩賞她一個甜蜜的吻。

  「你是我的另一半,真好。」夏青苗滿足地歎了一口氣,依偎在他的肩頭,慢慢地閉上眼睛。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25 PM

第三章

  當夏青苗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的清晨。

  陽光透過草簾子照射進來,在山洞裏形成若干跳躍的明亮線條,夏青苗的注意力被炫目的光線吸引住,望著它們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當頑皮的雪雪揪痛了她的頭髮時,她才倏地清醒過來。

  她揉揉自己的臉蛋,將山洞打量了一番,詫異的發現床前竟然有一堆灰燼。

  咦?有人為她生火取暖?

  她有個壞毛病,就是起床時總是難以清醒,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想起昨天遇到的那個奇怪男子。

  「冷辛岩……冷辛岩?」她赤著腳踩在沁涼的石板上,大聲呼喚著冷辛岩的名字,可是除了陣陣回聲,根本沒有其他聲音。

  她的心一慌,也顧不得把衣服穿戴整齊就跑出山洞,外面是靜謐的山谷和山峰,除了偶爾飛過天際的鳥兒,根本沒有別的人影。

  「冷、冷辛岩你在哪兒?」夏青苗越來越心慌,不停地呼喚著。

  可是直到她喊啞了嗓子,還是沒有任何人影出現。

  夏青苗頹然地坐在草地上,看到山坡上毛毛的墳墓時又更加傷心,忍不住嚶嚶啜泣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從三年前姑姑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也滿意這種寧靜的生活,每天看著日升日落、和老虎母子以及小雪猴玩耍,日子也過得頗為逍遙自在。

  可為什麼自從冷辛岩出現後,她就變得奇怪了呢?

  球球和雪雪依然在她的腳下轉來轉去,可是她卻覺得有些厭煩,突然覺得這美麗的山頂太過空曠,自己一個人是如此的孤獨寂寞。

  寂寞……

  昨天冷辛岩曾問過自己,當時她並不明白寂寞是什麼滋味,可是現在好像有些瞭解了。

  她的心裏空蕩蕩的,希望有個人能陪自己說說話、聊聊天,一起吃東西、一起洗澡、一起做快樂的事……

  「嗷嗚!」球球突然叼著一隻山雞跑到她身邊,蹭著她的腿。

  「你從哪里弄來的?」夏青苗奇怪地問。

  「嗷嗚……」球球的頭轉向山洞那邊,表示自己是從山洞裏叼出來的。

  夏青苗歪著頭思索一下,慢慢地走回山洞,才發現角落裏放著許多山果和野味。

  是冷辛岩留下的吧……

  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卻一個人離開了,而且很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夏青苗覺得眼睛酸酸的,忍不住又想哭。

  「嗷嗚……」球球蹭著她。

  「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夏青苗嘟著小嘴,又回到石床上躺下。

  不高興的時候她就會睡覺,現在就繼續睡吧,睡著了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討厭的冷辛岩,帶來她討厭的「寂寞」。

  討厭!

  * * *

  「冷家堡」是一座位于伏羲國南部的城堡,距離都城相當遠,坐落于經濟繁華的商域。

  南方的建築多用竹子建造,而冷家堡則是用上好的大青石建成,而裝飾用的頂級大理石更是多不勝數。

  石造的城堡給人一種厚重威嚴之感,讓見到它的人莫不屏息斂氣,即使是武林高手到了門前,也會彎腰低頭一副恭謹的姿態。

  原因無二,因為冷家堡現任主人就是武林盟主冷君陽。

  這幾天冷家堡分外熱鬧,再過一個月就是老太爺冷傲雷的八十壽誕,武林中人已經開始提前送禮祝賀,因為冷家堡很大,所以有些人就住了下來,等著參加壽誕當日的慶典。

  冷辛岩換下黑色緊身衣,穿了件大紅的錦緞長衫匆匆趕回家來,他本來極為厭惡紅色,認為這是最俗氣的顏色,偏偏爺爺年紀大了,喜歡大紅大綠,非得要求兒孫們穿上這種喜氣的衣服不可。

  「少爺好!」

  「少爺早!」

  一路上僕人們都恭敬地打招呼,他擺擺手讓他們各自去忙碌,而後避開那些想和他攀交情的武林中人,一個人跑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冷君陽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而冷辛岩身為長子,自然被家人和武林同道寄予厚望,家人希望他能接掌父親的位置,武林同道則對他虎視眈眈,想和他一較高低的人多不勝數,偏偏他本人卻對這些毫無興趣。

  冷辛岩剛踏入院門,一把利劍就向他橫掃過來,他本能地閃躲,和那個暗算他的「敵人」對打起來。

  那是一位身著紫色長衫的美男子,從頭到腳都透著風流的韻味,連揮劍的姿勢都與普通人不同,顯得格外華麗,簡直像美女舞劍。

  外人或許會誤以為他只是花拳繡腿,但是冷辛岩卻明白他華麗的劍招後是多麼辛辣的劍勢。

  兩人大約交手了一刻鍾,冷辛岩終於不耐煩地閃身退避到一丈開外,「停——不玩了!」

  「早點認輸不就結了。」令狐羽撇撇嘴角,露出一副瞧不起他的表情,「我說小岩岩,你是不是欲求不滿啊?看到你的親密好友來了也不露個笑臉,臉色黑得像鍋底的灰,嘖!」

  冷辛岩哼了一聲,轉身走進廳堂,令狐羽也跟著走進來。

  「他們呢?」冷辛岩倒杯茶,坐了下來。

  令狐羽一把搶過去,放到自己嘴邊,一口氣便喝光光。

  「喂!你不會自己倒啊?」冷辛岩怒視著他。

  「遠來是客耶,你都不會招待客人的嗎?」

  「有一來就刺殺主人的客人嗎?」冷辛岩忿忿不平地又為自己倒了杯茶。

  「呵呵,看來你的警覺性有待提高,以前你不是早早就能察覺到殺氣嗎?」令狐羽也不坐椅子,反而靠到他身邊要坐在他腿上。

  「去,離我遠一點!」冷辛岩一把推開他,「別把我當作拓拓做你的肉板凳,我可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有什麼斷袖之癖。」

  「你不是很迷戀咱們的珞珞嗎?現在又開始澄清了?真是心口不一的虛偽男人。」令狐羽撇了撇嘴,懶洋洋地坐到他的對面。

  「懶得跟你鬥嘴,拓拓他們呢?」

  「拓拓隨後就到,至於秋航和寒熙,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大概不會那麼快到,但是他們許諾過要來給老太爺祝壽就一定會趕來的;至於珞珞那傢伙,誰知道呢,總是神出鬼沒的。」

  冷辛岩點點頭。

  其實他並不是非要這些好友們來為爺爺祝壽,大夥兒不過是想藉這個機會團聚一下,畢竟他們六個人天南地北各在一方,而且大夥兒都到了必須扛起責任的年紀,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瀟灑的結伴行走江湖。

  想到好友們就快要來到,冷辛岩的心情好了許多。

  「喂,小岩岩,你似乎有些不開心?」令狐羽伸出長手戳戳他。

  冷辛岩聳聳肩。

  正有些沈默,一個小丫鬟從外面跑了進來,「大少爺,夫人有請。」

  冷辛岩歎口氣,「又來了。」

  「怎麼了?」令狐羽有些不解。

  「還不是催我成親的事。」

  他簡直不能歸家,只要在家裏出現一會兒,就鐵定有人追著他討論相親的事。

  「哈,真是好事啊,那我也要湊上一腳!我和你一起去,很久沒有和伯母聊天了,她一定也很想念我這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好孩子,呵呵呵……」

  城牆大概都沒有這個人的臉皮厚。

  冷辛岩無奈地和這個厚臉皮的傢伙一起來到前堂大廳,冷夫人和一些長輩都在那裏。

  「見過母親、見過姑媽、見過姨娘、見過……」

  冷辛岩請安的時候,令狐羽也跟著拱手哈腰;大家族就是這點不好,禮教多如牛毛,光是請安就會讓人腰酸背痛。

  「羽兒,你也來了,真是太好了。」冷夫人笑眯眯地招呼令狐羽,「來來來,這是媒婆送來各家千金的畫像,羽兒也來幫岩兒挑選挑選吧,這孩子心高氣傲,總是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真不知道他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終身大事。」

  「畫像?」一聽有美女圖可看,令狐羽的眼睛立刻亮起來。

  他走到冷夫人身邊,開始翻看大桌子上那一疊厚厚的畫像。「這位姑娘眉如遠山、眼如秋水,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哎呀,這個更好,身材窈窕、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這個也不錯,杏眼桃腮的,看起來很是活潑;喔!這個也好看,英姿颯爽、身高體健,一定肩能挑水、手能提物,是個持家的好人選,不過這個也很好呀……」

  令狐羽在那裏逐一評論,冷辛岩則聽得臉色發黑。

  「如果你滿意,就把她們全部娶回家去。」冷辛岩終於忍不住走到他身邊,狠狠捏了他一把。

  令狐羽咧開大嘴,露出壞壞的笑容,「冷大少爺啊,這成家立業乃男子一生的大事,成家在先、立業在後,不成家不足以立業,要想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就必須走過這一關,所以你必須成親,了卻老人家們的心願哦。」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怎麼不成親啊?」

  「我還沒遇到自己的命中人嘛,呵呵……」令狐羽笑得一臉欠揍。

  「岩兒呀,你可不能再這麼不懂事了,你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他最希望收到的壽誕賀禮就是你的成親大典,你不成親,你那些弟弟妹妹也不好意思成親,這樣豈不是耽擱了他們的大好年華?別忘了你的小妹也十八了,都是個大姑娘了。」冷夫人語重心長地勸著他。

  冷辛岩歎息再歎息,他其實並不排斥成親,可是他對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都不感興趣啊。

  一想到她們捏著鼻子說話、掩著嘴假笑的樣子,他就開始反胃,要他娶她們還不如讓他做和尚。

  「喂,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嗎?」令狐羽悄悄扯住他的袖子,「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

  「免了吧,你介紹的那些青樓女子還是留給你自己好了。」冷辛岩是個寧缺勿濫的人。

  看來他這回是躲不掉了,誰教他是孝子賢孫呢!

  腦筋一轉,他忽然想起飄峭上的那個小女娃兒;對!就去找她好了,她活脫脫是一塊毫無瑕疵的璞玉,稍加琢磨一定會成為絕世佳人。

  「好吧,我成親,但是得由我自己決定要娶誰。」冷辛岩微笑著對母親說。

  「好,可是……對象也要你爺爺同意喔。」

  「我喜歡的,爺爺一定也會喜歡。」冷辛岩自信滿滿地說:「好了,我現在就去找新娘子了。」

  「喂,你要去哪里找啊?要不要順便帶個媒婆和聘禮?」冷夫人關切地問。

  冷辛岩早已一溜煙跑出大廳,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伯母您放心,他一定會帶回一個讓您滿意的兒媳婦。」令狐羽微笑著安慰冷夫人。

  「但願如此。」冷夫人嘴裏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來。

  兒子喜歡遊歷江湖,不會找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成親吧?

  那樣子他爺爺不氣得跳腳才怪!

  * * *

  「你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

  冷辛岩興匆匆地跑到飄峭,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漫天飛舞的水果和石頭。

  「你走開!你是壞蛋,男人都是壞蛋,姑姑說的一點都沒錯!」伴隨著從草簾子裏飛出來的「武器」,還有夏青苗哽咽哭泣的聲音。

  聽她那語氣,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讓冷辛岩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他前幾天離開時她明明還好好的。

  「小貓,發生什麼事了?」冷辛岩一邊閃躲,一邊關心地問。

  「嗚……我討厭你,你走開,再也不要到我這裏來,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夏青苗的語氣帶著若干撒嬌的成分,即使是在說討厭,也讓冷辛岩完全感覺不到被討厭,反而覺得她越發可愛。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這麼討厭他?甚至此他殺死毛毛的時候還要更加躲避他?

  「小貓,有話好好說好嗎?到底怎麼了?我是因為擔心爺爺才回家去的,我爺爺就要過八十歲壽誕了。」

  「八十歲?好厲害……喔,你走開,我才不要和你說話!」夏青苗氣惱地咬住自己的舌頭。

  不說話還是說了,冷辛岩在心裏暗笑,他想了想夏青苗為什麼會突然發飆的原因,再仔細回想她的態度,不由得釋然一笑。「小貓,你是不是以為我再也不回來看你,所以生氣了?」

  「咦,你怎麼知道?嗚……你在騙我說話,我討厭你,不許進來!」

  冷辛岩必須抱著肚子才能讓自己不失笑出聲,「小貓,其實我也很想你,所以和爺爺說一聲就立刻趕回來了,你看我一夜沒睡,眼睛都紅了,全身也軟綿綿的,我大概是太累要昏倒了,喔……我真的昏倒了。」

  冷辛岩閉上眼睛,當真直挺挺地倒在草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哦,好痛!為什麼倒在草地上還會這麼痛?

  冷辛岩倒在草地上裝死,眼睛不時睜開一點縫隙偷看草簾子後的動靜。

  過了不久,草簾子先是被掀開一角,接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畏畏縮縮地探了探,迅速朝外面掃一眼後又縮了進去。

  冷辛岩緊閉著雙眼,又暗自運功讓自己的額頭迅速冒出汗珠,看起來好像是因為疼痛才大汗淋漓一樣。

  這次夏青苗終於慢慢地走出來,球球和雪雪好奇地跟在她的腳邊。

  她試探地走到冷辛岩面前,看到他臉色鐵青、額頭上滿是冷汗,不由得大驚失色,急忙蹲下來跪在他的身旁,用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大喊:「冷辛岩?冷辛岩你怎麼了?嗚……你不要有事呀!冷辛岩……」

  可是冷辛岩依然一動也不動,她嚇壞了,趴到他的懷裏大哭,哭了兩聲,忽然想起以前姑姑救治小動物時的方式,便用手拼命搖晃冷辛岩,她以為搖得越用力越見效,便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痛得冷辛岩頻抽冷氣。

  小笨蛋,幹嘛不親我啊?嘴對嘴呼氣才是救人最快的方法耶!

  冷辛岩在心裏嘀嘀咕咕,因為被夏青苗搖得太痛,他只好勉為其難地睜開眼睛,發出虛弱的呻吟聲。

  「冷辛岩?你醒了嗎?」夏青苗喜出望外,更加使勁地搖晃著他的腦袋。

  拜託,不要再搖了,再搖下去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嗯……呼……我好難受,心口好疼……」冷辛岩乾脆裝病裝到底。

  「哎呀,那怎麼辦?你到底怎麼了?山洞裏有許多姑姑留下來的藥,我喂你吃吧!」

  「不、不用,唉!我這是心病。」冷辛岩慢慢地抬頭看她一眼,眼神黯淡無光,「你知道的,心病還需心藥醫。」

  「你有什麼心病?」夏青苗焦急地問。

  「你不理我、對我這麼凶,我傷心了。」冷辛岩扁扁嘴,「我的心受到傷害,所以才病倒的。」

  「嗄?」夏青苗的臉蛋立刻紅起來,「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會受傷呀!」

  「我怎麼會不受傷呢?我這麼喜歡你,為了你離開溫暖舒適的家,跑到這荒蕪的山頂上來吹冷風,還要忍受你的虐待及冷淡,我好傷心啊,心都碎成一片片了,難道你忘了我是你的另一半,你應該要對我很好很好嗎?」

  「嗚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我不會再虐待你了,也不會再對你冷淡了,求你快點好起來吧,嗚……」

  小丫頭被嚇哭了。

  噗哈哈……冷辛岩的肚子又開始抽筋。

  「唉!」他佯裝無奈地歎了口氣,「咱們明明說好要成為一體、不分彼此的,為什麼轉眼間你就變了呢?告訴我為什麼!」

  「我、我一睜開眼發現你不見就好慌亂,這裏……就是心窩好疼,疼得我都哭起來了;我已經三年沒哭過了,可是自從見到你之後就一直在哭,嗚……我一想到你就難過,我一定也是傷心了,因為你把我丟下來不理我,我的心也碎成一片片了,嗚……」

  夏青苗有樣學樣,把冷辛岩的話重複了一遍,可是冷辛岩卻明白,他自己這麼說是哄著她玩的,但是夏青苗說的卻是實情。

  這個純真的小丫頭還不會完整表達自己複雜的情感,她因為他的離開而難過,這說明她是在乎他的吧?

  冷辛岩為這個發現興高采烈起來,看來他故意選擇離開,讓她的感情冷卻一下,果然是理智而聰明的決定。

  「乖,我是想回來給你個驚喜的,怎麼會離開你呢?」

  「姑姑說壞男人專門惹女人哭,你總是讓我想哭,一定就是姑姑說的那種壞男人,所以我才決定再也不要見你,否則我以後一定會很不好過,我才不要那麼悲慘,我喜歡這種寧靜的生活,有球球和雪雪陪伴我就夠了,嗚……」

  冷辛岩憐惜地抱緊她,「小傻瓜,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不理我了?」

  夏青苗紅著眼睛點點頭。

  「其實不是因為我壞你才想哭的,你是因為想念我、不想和我分開才會這樣,知道嗎?小傻貓。」冷辛岩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咦?」夏青苗不解地看著他。

  「簡而言之,你愛上我了。」

  「嗄?」夏青苗完全傻住。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27 PM

第四章

  「嗚……嗚哇……」

  夏青苗這回乾脆放聲大哭,把冷辛岩嚇了好大一跳。

  「小貓貓,你又怎麼了?」他千般寵愛、萬般憐惜地把她摟在懷中,大手為她拭去滾滾落下的淚珠。

  「嗚……你說……我愛上你了……」

  「愛上我會這麼激動嗎?」冷辛岩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小女娃的思考方式。

  「不激動……嗚……可是會害怕……」

  「什麼?」冷辛岩鬼叫道:「愛上我你居然會感到害怕,為什麼?」

  豈有此理!

  天底下的姑娘們都搶著要他愛、哭鬧著要嫁給他,為什麼這個小丫頭卻不識抬舉地說她害怕?

  難道他是惡魔嗎?

  笑話!他可是他們六個死黨中最善良、最正直、最富有同情心的人耶——雖然他總是鐵面無私,表情酷酷的。

  但人不能只看表面,心腸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嗚……姑姑說女孩子絕對不能愛上男人,如果愛上男人就等於被判了死刑,已經一脅邁進地獄裏,嗚……我完蛋了,我快要下地獄了,嗚……」

  這、這、這……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冷辛岩已經氣得目瞪口呆。

  愛上他就等於下地獄?

  老天爺,那個什麼彩雲姑姑真是害人匪淺,她到底都給這小丫頭灌輸了什麼思想啊?

  「我快要下地獄了,嗚……我好悲慘,我才不想死,我還要和球球、雪雪玩耍呢,我為什麼要愛上你呢?嗚……」

  夏青苗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她對姑姑的話不曾有過絲毫懷疑,對冷辛岩的話同樣也不曾懷疑。

  冷辛岩說她愛上他了,她就信以為真,姑姑說愛上男人就會很悲慘,她也深信不疑,兩相結合,她就以為自己已經一腳邁進地獄了。

  冷辛岩無奈地抱著她,「傻瓜,你怎麼會相信你姑姑說的傻話呢?」

  「傻話?」夏青苗慢慢地拾起臉,迷蒙淚眼不解地看著他。

  「我現在敢確定,你那個彩雲姑姑是怕你長大後會離開她才這麼騙你的,什麼男人是壞蛋啦、愛上男人就被判死刑啦,都是她編造的謊言。」

  「咦?」夏青苗驚訝地張大嘴,隨即又流著淚瞪著他。「不許你污蔑我姑姑,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是是是,她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是她也可能有自己的私心。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女孩子長大都是要嫁人的,嫁給自己喜愛的男人,然後親親愛愛一起過日子,像你這樣總是一個人生活是很孤單寂寞的喔,而且嫁人之後還會生小娃娃,你就會像毛毛一樣做母親了,也會有自己的球球,明白嗎?」

  「咦,是這樣嗎?」夏青苗有些嚮往地看著他,眼神變得夢幻迷離,臉蛋也緋紅起來,「我會有自己的小寶寶?他會陪我玩嗎?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好了。」

  「當然是這樣的,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多生幾個寶寶,那樣會更熱鬧;所以說,愛上一個愛你的男人,你不僅不會被判死刑,反而會得到比現在更多的幸福,你會覺得自己比神仙還逍遙快樂,怎麼會下地獄呢?」

  「真的嗎?」

  冷辛岩認真地點頭,並舉手發誓,「我以我的性命作擔保,我保證句句絕對都是真話。」

  「可是姑姑也不會騙我啊!」夏青苗很為難,不知到底該相信誰。

  冷辛岩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你姑姑只說了一種情況,因為她可能愛上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所以才會覺得愛上男人宛如下了地獄;可是我愛你呀,我是你的另一半,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真的嗎?」

  冷辛岩再次重重地點頭。

  「不會騙我喔?」夏青苗大眼睛眨呀眨的,小心翼翼地問著。

  「絕對不會騙你。」

  「你不會再突然離開我了吧?」

  「絕對不會。」冷辛岩再三保證。

  「那……好吧,我就允許你愛我了。」夏青苗認真地說。

  聞言,冷辛岩差點跌倒;這丫頭真夠厲害,還擺出一副女王的姿態來呢。

  「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小娃娃?」冷辛岩見她已被自己說服,便壞壞地問道。

  「想!」夏青苗一點都不猶豫地回答。

  「那我們現在就來做孕育小娃娃的快樂事,好不好?」他邪惡地笑著。

  「快樂事……就像以前那樣嗎?」一想起上次的快樂體驗,夏青苗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丫頭居然一點都不會害羞,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對,不過這次會比以前還要舒服,以前那樣不會生小娃娃,因為我們還沒有結合成一體。」

  「要怎麼樣才能結合成一體?」夏青苗歪著頭問。

  「我來慢慢教你。」

  才這樣說著,冷辛岩便攔腰把她抱進山洞,放到洞裏那張天然的玉石床上。

  這張床質地非常好,冬暖夏涼,是用千年難得一見的上好溫玉做成的;不知是否因夏青苗的姑姑在這裏發現它,所以才決定在這裏定居的。

  冷辛岩迅速解開夏青苗身上的青布衣衫,意外地發現她竟然沒穿肚兜和褻衣,他詫異一會兒後便明白,因為她姑姑死去時這小丫頭還沒發育,當然沒有為她準備這些東西,而她死後夏青苗又完全不和世人接觸,能懂得穿上衣服已經很不錯了。

  他愛憐地看著她略微纖細但曲線玲瓏的身子,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一個女子生愛在先、欲望在後。

  「你在看啥?」夏青苗覺得自己躺在床上一臉傻呼呼的,因為冷辛岩看著她居然動也不動了。

  「看你,好美麗的小貓,你一定是在這山頂上得到天地精華的小仙女。」

  「唔,你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夏青苗根本不吃他花言巧語那一套,讓冷辛岩啞然失笑。

  她真是個單純的小傢伙。

  望著她純真的眼眸,冷辛岩不禁泛起情欲綺念,他那厚實的手掌撫摸著她柔軟的胴體,大手順著她柔滑的肌膚順勢而下,驀然察覺到小女娃的身體竟散發著誘人的清香——一種引誘男性欲望的體香。

  他埋首在她的頸項問深深吸了口氣,覺得她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

  「你好奇怪,為什麼不做快樂的事了?」夏青苗不滿地戳戳他的背。

  呃……冷辛岩被她的過分大膽嚇得愣住。

  「好吧,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他回過神來,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夏青苗認真地看著他的身軀,那古銅的膚色、結實強壯的肌肉,簡直像山岩一樣壯碩,和她見過的人截然不同。

  當然,她也只見過彩雲姑姑和她自己的身子,都是柔軟而纖細的樣子,她以為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呢。

  上一次因為是在溫泉裏做快樂的事,她根本沒來得及詳細打量所謂的「男人」是什麼模樣,現在看起來真的好不一樣。

  感覺那肌肉很結實,夏青苗忍不住撐起身子伸手去觸摸,想看看是不是真如石頭一樣堅硬而冰冷。

  哇!雖然比自己的肌膚更硬實,可是也同樣熾熱,一摸還能感覺到心跳。

  她的小手沿著他的胸膛向下撫摸,進行第一次親密的巡禮,當她的手指滑到他的小腹下部時,她哇的一聲大叫起來,小手試探著握住那昂然的堅挺,又熱又刺激的感覺竟讓她微微顫抖起來。

  「好神奇喔,男人果然和女人不一樣。」夏青苗好奇地用小手輕撫,那堅挺也變得更加硬碩粗大。

  「該死!」冷辛岩發出一聲低吼,猛然把她壓在身下,「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這是什麼?」夏青苗的注意力依然放在自己的手中。

  「是生小娃娃的工具。」

  「喔!那快點讓它生出小娃娃吧。」夏青苗渴望地說。

  「不行,小娃娃要由你來生,要做很多次快樂的事才可以。」

  「那快點做呀。」夏青苗著急起來。

  「呵,心急的小貓。」冷辛岩咬著她的唇瓣呢喃。

  他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短暫的吻,吻完後再抬頭,深情地看著她,然後再給她一個熱吻。

  夏青苗被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勾得失神。

  冷辛岩溫柔地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珍愛地吻著她纖細優美的頸項,慢慢地在她脖子上一遏遍的輕吻,這舉動帶給夏青苗有如觸電般的悸動。

  「好癢,你不要舔啦,跟球球一樣。」

  「以後不許球球也這樣做。」他開始嫉妒那頭小野獸。

  竟敢吃他女人的豆腐,真是罪不可恕;哼,等它長大了,他定要剝它的皮做披風!

  夏青苗的身體緊緊地靠著他,他能夠感覺到她那尖挺的椒乳正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他輕輕地按摩著她纖細的香肩、後頸及背部下方,同時又不斷地吻著她,深沉而緩慢地在她的耳朵上吐氣。

  本能的欲念被喚起,夏青苗感到自己越來越興奮,被挑起情欲的她不禁嘴唇微張,讓冷辛岩將舌頭滑入她香甜的口中,繞著她的丁香小舌打轉,而他急促的呼吸聲也說明他同樣感到興奮無比。

  夏青苗軟軟的躺在冷辛岩懷中,任由他一面狂熱地吻著她,一面將右手放在她挺翹的椒乳上輕輕揉搓,讓酥麻的快戚將她吞噬。

  「唔,好熱……冷辛岩,我好熱哦……」

  「舒服嗎?」

  「嗯……好癢……」

  冷辛岩趁著她迷亂間,低頭用雙唇吸吮她的椒乳,當他的舌尖戲弄著那粉紅色的蓓蕾時,她忍不住發出嬌媚的呻吟,扭動著上半身把背彎了起來。

  他一手搓揉著她嬌挺的雙乳,另一隻手則在她的腹部和胸部之間來回游走,騷癢酥麻的感覺流遍她的全身,當他的手指碰觸到她的秘密幽谷時,她終於失聲尖叫出來。

  「這麼敏感?真是讓我喜出望外啊。」冷辛岩壞壞地笑著說。

  「嗯?」夏青苗不明白地看著他。

  他憐惜地吻了她一下,覺得差不多了,便輕輕分開她的雙腿,接著俯下身去,用他早已蠢蠢欲動的硬碩在她甜美的私處摩擦著。

  「要結合為一體羅。」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唔……」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難掩緊張的情緒,身體略微緊繃起來。

  「乖,不要怕,一開始會有些痛,慢慢就會很舒服哦。」

  「嗯。」

  冷辛岩將她的小腿抬高放到自己肩上,並將他的堅挺緩緩刺入她的體內,他非常小心,硬是壓抑著自己的欲望,用蝸牛般的速度前行。

  夏青苗悶哼一聲,還是感覺到身體要被撕裂開似的疼痛,「唔……好痛!不要、不要了……」

  她開始掙扎,從小就被彩雲姑姑寵愛著,她最怕的事情就是疼痛。

  「乖,再忍耐一下,一會兒就舒服了。」冷辛岩額上也滲出汗珠,其實他也不比她好受到哪里去。

  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夏青苗也停止掙扎,眼眶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這種痛楚她實在無法忍受。

  須臾,冷辛岩突然大力地向前沖進去,衝破了原來阻擋他的那層薄膜,也許是因為心理作用,他幾乎可以聽到破裂的聲音。

  當他終於滿足地籲了一口氣時,她卻突然像只受傷的小獸般發出一聲哀鳴,然後一腳把他踹開。

  「喂……」

  他好不容易克服了最大的難關,她卻要把他拋棄?

  夏青苗胡亂抓起一件衣服裹住自己,接著像風一樣地飛身越出山洞。

  「冷辛岩你這個大壞蛋!男人都是大壞蛋!」

  * * *

  老天爺!

  她還真難搞!

  居然可以在這種情況下給他落跑?

  看著玉石床上的血跡,冷辛岩確信自己已經破了夏青苗的身,可是這小女娃兒居然沒有體會到之後的快樂就落跑了?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夏青苗抓走的是他那件棗紅色長衫,冷辛岩只好胡亂穿上貼身的衣褲就追出洞外,他左看右看,就是不見夏青苗的身影。

  冷辛岩有些心慌地大喊:「小貓?小貓你快回來,你穿那麼薄,小心會著涼啊!」

  「我不要……冷辛岩大壞蛋,男人是壞蛋……姑姑說得對,嗚……」

  夏青苗的聲音在山峰之間飄來飄去,讓人無法確認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冷辛岩乾脆站到山頂一塊最高的岩石上四處張望,才發現他的小貓居然像個幽魂般在山頂上飛來飛去。

  老天!她在幹嘛?

  他知道她的輕功很好,但也不會好到這個程度吧?

  她從山峰這端移到那端似乎只要一眨眼的工夫,而那抹紅色的影子只在空氣中留下淡紅的痕跡,宛如一抹一閃而逝的紅雲。

  「夏青苗,你給我回來!」冷辛岩運足體內的真氣,用足以撼動山谷的聲音吼道。

  「我不要!你只會讓我哭、讓我痛,嗚……你是壞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冷辛岩大壞蛋……大壞蛋……」夏青苗依然不停地飛來飛去。

  球球和雪雪在冷辛岩腳下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夏青苗只要一疼痛難過,或者遇到事情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時,她就會開始逃避,而她逃避的方式就是飛,到處飛來飛去、飄來飄去。

  大概夏青苗是個學習輕功的奇才,當她開始飛躍的時候,連養育她的彩雲姑姑都捉不住她。

  「咱們有話好好說,你這樣逃避能解決什麼問題?」冷辛岩皺著眉頭大吼。

  「我才不要和你說話……討厭你……冷辛岩你騙人,我好痛……」

  「不體會痛苦,哪能體會快樂?就像沒有受過罪,永遠品嘗不到幸福的甘甜一樣;事情都是相對的,只要你再忍耐一下下,就會感覺到像神仙一般的快樂了,你這只天下無敵蠢小貓!」冷辛岩終於失去耐性,開始大聲咒駡。

  「嗚……你敢凶我,你是壞蛋……」夏青苗放聲大哭。

  「你回不回來?」冷辛岩冷聲問。

  「不要!」

  「好,你不回來我就去抓你!」

  可笑!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小貓越不聽話,反而越激起他的好勝心,他一定要馴服這只小野貓。

  冷辛岩飛身掠起,朝夏青苗的方向追去。

  見他追來,夏青苗連忙加速,但是當冷辛岩顯露出他真正的實力時,天下恐怕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所以幾個回合之後,嬌喘吁吁的夏青苗就落在壞蛋冷辛岩的手中。

  「不聽話的小貓,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28 PM

第五章

  冷家堡

  冷君陽熱情地招呼著遠道而來的客人。

  「王爺大駕光臨,實在是讓寒舍蓬華生輝啊!」

  「伯父,您實在是太客氣了,還是直接稱呼侄兒的名字吧!這是內人顏淨、這是伯父大人,快來拜見。」風塵僕僕趕到冷家堡的東淩王左秋航,下了車就前來向主子請安。

  「伯父好。」左顏淨已經今非昔比,儀態端莊、舉止嫻雅,總算配得上她「王妃」的稱號了,只是那雙骨碌碌的大眼睛依然顯得過分精靈。

  「好好好,快請坐!來人哪,奉茶。」冷君陽有些羨慕的看著這一對璧人,左顏淨的肚子鼓鼓的,應該已經懷孕多時,大概不久之後就會添丁。

  唉,想他的兒子年紀和左秋航一般大,為什麼他就是遲遲不肯成親呢?

  「老太爺還安好吧?」左秋航這次是前來為老太爺祝壽的,自然要先問候一聲老太爺的近況。

  「好,他身子骨健朗得很,就是有些嘔氣。」

  「哦,這是為了什麼?」

  冷君陽歎了口氣,「還不是因為岩兒不聽話,遲遲不肯成親,人一旦老了,就渴望膝下有兒孫環繞,他老人家一直夢想著能早日抱上玄孫,可惜……」

  左秋航不禁苦笑,這件事情他也幫不上忙,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那幾個好友的脾性了,他們除非因緣巧合遇到自己的命中人,否則就算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也是不肯成親的。

  「辛岩呢?」以往冷辛岩都會跑出大門迎接朋友,這次怎麼沒見到人影?

  「誰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前幾日他說要去飄峭為他爺爺弄張虎皮做披風,可是我什麼也沒見到,後來那小子匆匆回家一趟又跑了……對了,羽兒正在岩兒的院子裏休息,你可以去和他聊聊,想必岩兒很快就會回來。」

  兩人正在談話間,忽有僕人來報。

  「老爺,『君山派』的二當家君亦奇親自前來送禮了。」

  「哦?」

  冷君陽一聽,不由得站起身來,左秋航也豎起了耳朵。

  「巧的是,和他們幾乎同時到達的還有『楚門』的老太君,她還帶來了她的孫女楚靈秀。」僕人繼續盡責稟告。

  冷君陽這次是倒抽一口冷氣。

  「這兩家不是號稱『北君山、南楚門』的兩大幫派嗎?近來為爭奪武林第二的位置鬥得你死我活,這次一起出現,不會又要鬧事吧?」左顏淨最喜歡的就是江湖八卦,這次聽說有熱鬧可看,她拼死拼活也鬧著跟來了。

  左秋航示意她噤聲。

  冷君陽沉思了一下,「秋航,老夫現在要去迎接貴客,失陪了。」

  「伯父儘管去忙,我去後院找令狐羽。」左秋航微笑著說。

  冷君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左秋航叫住傳話的僕人,「你去見機行事,假裝無意地告訴君山派和楚門,說高辛國的東淩王也前來祝壽了,其他的什麼也別說。」

  「是。」

  僕人退下去之後,左顏淨笑眯眯地蹭到他身邊問:「你早就料到這次的壽誕會另生事端,所以才帶來不少兵馬嗎?」

  「『武林第一』的名號可是不好維繫的,很多野心勃勃的人都在虎視眈眈,打算借著這次祝壽來鬧事的一定也不在少數,其他人也大多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左秋航歎了口氣。

  人永遠不會知足,更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所以紛爭才永遠不能止息。

  「你對朋友還真是盡心盡力喔,都不惜出動皇室的兵馬了,就不怕伏羲國把你當成大敵入侵嗎?畢竟你是個王爺耶!」

  「還不是珞珞那傢伙,一道禦龍令丟過來,我就算不想動用皇室的兵馬都不行;大概這次真的比較危險,離武林四年一次的比武大會還有半年,可能會有人想早做手腳,阻止冷家人再次參賽,好把伯父從武林盟主的位置上拉下來。至於伏羲國皇帝那邊,我已經提前以密函告知,並且在壽誕之後會進行國事訪問,沒問題的。」

  「禦龍令?你那枚『飛龍在天』的權杖不是已經在我手中了嗎?」

  「嗟!權杖是珞珞做的,他當然想做幾枚就做幾枚。」

  「還有這種事?他真是個超級大無賴!」左顏淨握著小拳頭忿忿不平地道。

  左秋航欣然一笑,拉著她朝後院走。「我們還是先找小狐狸敘敍舊吧,看看他有沒有完成珞珞交代的任務。」

  「他要做什麼?」

  「當然是在冷家堡佈置各種天羅地網,讓那些膽大妄為的人一一落網;別看小狐狸整天嘻皮笑臉的,他做這種事的本領可說是無與倫比,放眼天下可是難得找出個敵手來。」

  「耶?好玩,我也想跟他學幾招。」

  「你什麼都想學,三心二意。」左秋航寵愛地捏住她的鼻尖。

  「哼。」左顏淨瞪他一眼,隨後也嬌笑著抱住他的手臂。

  有這樣的夫婿,是她一輩子的驕傲和幸福。

  * * *

  飄峭山頂

  冷辛岩把夏青苗脫光光,抱著她進入溫泉之中。

  夏青苗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只能用那雙純淨如晴空般的眼睛狠狠地瞪著那放肆的男人。

  「冷辛岩……壞蛋!」

  「錯了,你應該說冷辛岩親親、心肝、情哥哥。」冷辛岩的手在夏青苗的胸前撫摸,那是一對足以令男人銷魂、更令女人妒忌的椒乳,嫣紅的蓓蕾玲瓏挺翹,分外養眼。

  「惡!」夏青苗一臉受不了的噁心模樣,可是身子卻在冷辛岩的玩弄之下漸漸興奮起來。

  「叫聲情哥哥來聽聽。」冷辛岩越發壞心地咬著她的唇瓣,修長的手指滑過她那柔軟而富有彈性的雙峰後,開始恣意地把玩,兩朵嬌嫩的蓓蕾在他溫柔的撫弄下漸漸挺立。

  「唔……」敏感的胸部傳來絲絲觸電般酥麻的快意,夏青苗忍不住發出婉轉動聽的嬌吟。

  「叫聲情哥哥,會讓你更舒服。」冷辛岩邊說,大手邊朝下滑動,輕輕撫摸著她柔軟嬌嫩的私密處,那兒已經變得異常柔軟潤滑。

  「啊……冷辛岩……」他這麼戲弄她,就算她再單純也知道這個男人心術不正,可是隨著他的手指不斷刺激,她感受到的快戚也更為強烈,幾欲迷醉在這奇妙的感覺中。

  冷辛岩呵呵一笑,也不再說話,只是用手指繼續撫弄她敏感的私處。

  他同時點開她的穴道,此時她已不再掙扎著逃開了。

  「好奇怪……啊……啊啊……」夏青苗不由得輕輕呻吟起來,或許是她的身體天生敏感,也或許是冷辛岩的技巧太過高超,她忽然萌生一種渴望被撫慰、被充實的欲念。

  原本被刺穿的幽穴已不再疼痛,在溫熱水流的浸潤下,反而變得燥熱難耐,體內的欲火繼續燃燒,讓她忍不住主動挺起翹臀迎向帶給她快樂魔力的手指,讓一波波恍惚迷離的快感徹底征服她。

  「哪里最舒服?」冷辛岩的手指在她柔軟的緊窒中撫弄摩挲著,尋找著最令她銷魂的興奮點。

  「這裏……對,這裏最舒服了……嗯……」

  一旦沉浸到快樂之中,夏青苗就是最奔放的小女子,本能地追求著刺激。

  妖嬈甜美的叫聲持續了片刻,隨著一陣短暫的酥麻抽搐,以及令人亢奮的狂浪快感,她終於達到了高潮。

  「叫情哥哥。」冷辛岩緊擁著她令人憐愛的纖細身軀。

  「壞人……」她急促地喘著氣,宣洩出興奮的快感後全身無力,只能依靠在他渾厚的胸膛上。

  「呵呵,更壞的事情還在後頭喔。」冷辛岩攔腰抱起她,裹了件長衫便把她抱進山洞中。

  「喂,你要做什麼?」夏青苗有些惶恐地問。

  「當然是繼續剛才快樂的事啊,最快樂銷魂的你還沒品嘗到呢。」

  「不要!你騙人,明明很痛的。」夏青苗開始不安地掙扎,但是這次卻被早有防備的冷辛岩輕易壓制住。

  沒有更多的愛撫,冷辛岩這次毫不客氣地挺身進入了她。

  她是那樣狹小和緊密,緊緊地把他的硬碩夾住,那種又酥又癢的舒服快意讓冷辛岩有些忘我,一舉挺入到最深處。

  夏青苗卻越來越難挨,她拼命的搖頭和扭動下身,想要擺脫侵犯。

  「嗚……騙人!痛……痛痛……」

  雖然沒有上一次宛如撕裂般的痛楚,但是那樣粗大的硬物進入體內的刺激還是讓她有些無法承受,她只能不停地扭動掙扎著。

  誰知越扭,越覺得那灼熱更大更粗,夏青苗也越覺得痛楚不堪。

  「壞人……嗚……」夏青苗再次嗚嗚哭了起來。

  冷辛岩緊緊抵住她柔軟的深處,任憑其輕輕的跳動著,自己卻沒有再動作;他俯身含住夏青苗的蓓蕾,用力吸吮,一雙大手則伸到她的大腿內側輕柔地撫摸揉捏。

  被他這樣三路進攻、盡情挑逗,夏青苗的疼痛似乎減弱了一些,私密處一陣騷動,竟然隨著他硬碩的跳動而微微痙攣起來,莫名的快感忽又重新出現。

  見她不再掙扎,冷辛岩的身體又動起來,他表現得異常溫柔,輕輕地抽出,再緩緩的插入,抵達花心時又輕緩地揉擦幾下。

  他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夏青苗已經不再感到疼痛了,代之而起的是席捲全身的舒適和快樂,過沒多久,她那嬌嫩的小臉上又出現那種難以抑制的興奮表情。

  冷辛岩察言觀色,知道她此時需要更強烈的刺激,於是他輕輕抽送一陣之後,緩過一口氣,改為輕抽猛刺。

  「啊……啊啊……」如此反復變換抽插,夏青苗很快便按捺不住,不過片刻工夫,已經是全身酥麻、嬌喘連連了。

  蝕骨銷魂般的快感,讓她第一次真正領略到男歡女愛的纏綿滋味。

  「叫情哥哥。」冷辛岩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聲音低啞地在她耳邊低語。

  「情……哥哥……」

  夏青苗甜美如蜜的聲音讓冷辛岩頓時像渾身著了火,他低吼一聲,更加迅猛地抽插著,一下比一下重、一次比一次深,且次次都深抵花心,讓這寂寞的山峰彌漫起無邊春色。

  在冷辛岩幾近瘋狂的律動中,夏青苗漸漸被帶進一種奇妙的幻境之中,她情不自禁地搖動起來,這種搖動與方才那種反抗時的扭動完全不同,主動而有節奏的律動,伴隨著硬碩在體內的摩擦共同進行,似乎要使他的灼熱可以插得更深入一些。

  「嗯……嗯……啊……」同時,難以抑制的呻吟也在山洞中縈繞不絕。

  冷辛岩見她呼吸急促、嬌喘吁吁,身體也開始伴隨自己一起擺動,明白她終於體會到這種合而為一的妙處。

  這個純真的小丫頭,以後不會再反抗他了吧?

  他提氣深呼吸,再次挺腰加速擺動,有時直抵花心,有時輕抽緩插,有時又如狂風暴雨般瘋狂至極。

  夏青苗忘了一切,兩腿緊緊勾住他的腿彎,翹臀用力向上挺送,雖然毫無經驗,但也迎合得恰到好處。

  「小貓,咱們倆的身體真的很合喔。」冷辛岩喘息著,傾身輕咬著她紅豔豔的嘴唇。

  「嗯……好舒服……」她已經從他那充滿激情的動作中深深體會到銷魂快感。

  她的櫻唇微微開啟著,大口大口的喘息,神態嬌羞豔美,神情好不緊張,卻又嫵媚性感至極。

  冷辛岩意外獲得人間至寶,如今又見她變得如此癡狂、曲意奉迎,便更費氣力地討她歡喜,硬碩如雨點般地衝擊著她。

  夏青苗發出尖銳的吟叫聲,粉臉嫣紅、媚眼欲醉,她拼命地搖擺挺高身體,配合著他的動作顫抖著,麻麻癢癢的快感已非言語所能形容。

  片刻之後,陣陣快感逐漸加深,兩個人都已接近巔峰,尤其是夏青苗,初次和異性發生這種親密接觸,早已承受不住他的迅猛攻勢,被他連抽帶撞一陣猛攻,忽覺私密處一陣痙攣,她發出小動物般的哀鳴,隨即癱軟在玉石床上。

  冷辛岩在幾下激烈的抽動之後,也達到了得之不易的高潮。

  因為幾次的歡愛兩人都已倦極,冷辛岩把夏青苗抱在懷中再三愛撫時,她已經傻呼呼地陷入沉睡,臉頰上還泛著嬌豔的紅暈,那嬌嫩可口的模樣讓冷辛岩又忍不住輕咬了一番,最後也一同陷入甜美的夢中。

  * * *

  當冷辛岩再次清醒時,已到了次日的清晨。

  球球和雪雪在他們的腳邊抓個不停,低低地叫著,應該是餓了。

  冷辛岩的肚子也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可是懷裏的夏青苗依然酣睡著,緊抱著他的手臂不放,甜美安適的模樣讓他看得入神,完全忘記了饑餓,只顧著欣賞睡美人的姿容。

  她的眉毛很秀氣,細細的,但是很濃密,像漂亮的彎月:她的睫毛也很長,像兩排小扇子般,在白皙的臉頰上留下弧形的陰影。

  一想到她清醒時那雙清亮美麗的眼睛,及在高潮時那樣陶醉迷離的眼神,他的下體又開始蠢蠢欲動。

  她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散發著如同成熟水果般的引誘氣息,讓冷辛岩忍不住彎腰吻了下去。

  第一次見面時,他還以為她是個清秀少年,因為她的氣質太過純淨,絲毫沒有世俗女子的那種媚俗,清雅如空谷幽蘭、澄澈如秋日溪水,是一種介於少女與少年之間的中性氣質。

  他對她進行完全身的吻禮,然後卑鄙地分開她的雙腿進入她。

  「嗯……」被弄醒的夏青苗歡愉地呻吟一聲,下體扭動了一下。

  「早啊。」冷辛岩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時而使勁地頂她一下,每頂一下,夏青苗就會嬌吟一聲,像是從水晶瓶中流出的花蜜,甜美動人。

  已經嘗過甜頭的她就像知道骨頭好吃的小狗一樣,一點也不排斥魚水之歡,反而嫌他給的不夠多,主動直起身來,飛快地在他的身上起落擺動著,緊閉的雙眼在晃動的青絲中若隱若現,臉上洋溢著令人興奮不已的愉悅。

  「喂……小、小貓?」冷辛岩大驚失色,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

  糟糕!

  他會不會調教過頭了?

  夏青苗動了一會兒,冷辛岩終於無法忍受她的美麗和熱情,將她翻壓在床上,讓她的頭扭向一旁,烏黑的頭髮像瀑布般披散在床上。

  他抱起她的雙腿,將她拖到床邊,接著下床站在床邊使勁抽插,她享受著這種異樣的歡快,嬌聲連連。

  她不斷地搖著頭,微微地張開口喘息著,好像在尋找什麼。

  冷辛岩喜歡她的唇,就趴下去讓她的雙腿夾緊,大手固定住她的頭;夏青苗乖巧地獻上自己的雙唇,雙手撫摸著他的臀部,讓他更加使勁的在她體內律動。

  他勾住她的雙腿,她也緊緊地夾住他的硬碩;他在她身上飛快地抽動,在她近似哭喊的叫聲中,他也達到了高潮。

  呼……

  這怎麼可以?才這麼短的時間就玩完了?

  好歹他也是習武多年的金剛之身呢!

  夏青苗眨著媚眼看著他,臉上是喜悅嬌羞的表情,「冷辛岩,我好快樂喔。」

  「我沒有騙你吧?多做幾次,更加熟練了,以後會更加快樂。」

  「真的嗎?」夏青苗的目光更加灼亮起來。

  她活了十六年,日子像山頂的岩石一樣從沒什麼變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讓她銷骨蝕魄的滋味,便想緊緊抓住,再也不放手。

  追逐歡樂是人的本能,而她是個靠本能存活的小野貓。

  「只要跟著我,就會很快樂。」冷辛岩咬著她的頸項說。

  夏青苗又眨了眨眼睛,「你不會離開我了嗎?」

  「當然不會,我要帶你回家,讓你做我的新娘子。」像保證什麼似的,冷辛岩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咦?」新、新娘子?

  冷辛岩寵溺的笑,「小貓娘子,咱們給冷家堡來個先斬後奏吧,他們會歡迎你的。」

  「冷家堡?」

  「就是我的家。」

  夏青苗興奮得雙眼發亮,「冷辛岩的家?我好想去看看哦。」

  「我帶你回家,要乖乖聽我的話喔。」

  「好。」她忙不迭的答應。

  「叫我情哥哥。」冷辛岩壞壞的笑。

  「情哥哥。」她的聲音甜甜的。

  冷辛岩笑得宛如一隻剛剛偷了腥的大貓。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29 PM

第六章

  早晨還晴朗得萬里無雲的天氣,到了晌午時分就開始風起雲湧,層層黑雲滾滾而來,把天空遮掩得昏昏暗暗。

  山道上,一男一女同騎一匹馬緩緩移動著,夏青苗在前,冷辛岩在後面保護著她。

  夏青苗的懷裏還有一虎一猴,兩個小傢伙被冷辛岩裝在一個袋子裏,怕路上顛簸不小心摔掉它們。

  帶著雪雪還可以,一開始冷辛岩堅決反對夏青苗帶著球球下山,可是他一說不可以,夏青苗就開始哭,哭到最後她也乾脆不要下山了,說什麼也不肯和球球分開。

  球球從出生後就跟著她,一人一虎簡直好得像一家人,要她丟掉球球,還不如教她死掉來得爽快。

  冷辛岩雖然擔心帶著一隻老虎下山有些駭人,但先把夏青苗弄下山是當務之急,所以他也只能妥協。

  他發現小貓比他想的要固執許多。

  在路上,夏青苗因為從未騎過馬而感到有些害怕,不時地在馬背上扭動,害得冷辛岩一路上提心吊膽,所以也根本不敢加速奔跑。

  這樣一耽擱,兩人到達冷家堡時已近傍晚了。

  大少爺帶著一位姑娘回堡簡直是開天闢地一般的大事,當冷辛岩的馬剛到冷家堡的大門口時,就有多事的家丁閃電般地跑回大廳去向老爺夫人稟報了。

  所以當冷辛岩拖著臉色蒼白、眼睛裏佈滿驚恐的夏青苗趕到大廳時,屋裏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他的爹娘不說,什麼七姑八姨、叔伯兄弟們、堂姐表妹……凡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屬都趕來了。

  現在正巧是老太爺的壽誕準備期,親戚們都賞光來幫忙,如果能趕上冷辛岩的婚事那就是雙喜臨門了。

  「別怕,他們不會吃人的。」在門外,冷辛岩柔聲輕語地對惶恐得渾身發抖的夏青苗說道。

  從下山之後,冷辛岩就發現夏青苗有些不對勁。

  一開始走的是山路,她還覺得一切很新鮮,澄澈的雙眼閃閃發亮地打量著四周,所有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但是當馬兒進入人煙密集的城鎮後,夏青苗的臉色就開始變得蒼白不說,而且還不停地發抖,肌膚也變得冰冷。

  發現她一句話也不說,冷辛岩擔心地問:「小貓,你怎麼了?」

  一開始夏青苗緊閉著嘴巴不回答,後來被冷辛岩問得急了,只好訥訥地說:「我、我想回山頂。」

  明白她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有些害怕,冷辛岩開始好言勸說,可是夏青苗的身體依舊僵直,而她的這種情形在到了冷家堡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達到最頂峰。

  她像個鬧彆扭的小孩,雙手死死巴著門框,大眼睛裏淚花滾來滾去,「嗚……我不要進去……嗚嗚,好可怕……」

  「不可怕,一點都不可怕。」冷辛岩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他可真的一點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在山頂的時候,小貓不是很正常嗎?她根本就不怕他,還罵他、拿東西丟他,雖然她叫他大壞蛋,但最後還是乖乖被他吃掉了。

  為什麼一到了山下就變得奇怪呢?

  他驀地察覺扛在肩膀上的袋子不停地蠢動,大概是裏面的球球和雪雪聽到自己主人的哭聲,不禁在裏面擔心起來。

  可冷辛岩才不會在此時放它們出來。

  一個夏青苗他就對付不了,如果再加上專會惹禍的雪猴和嚇人的小老虎,那冷家堡不鬧翻天才怪。

  「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也都是好人,會很疼愛你的喲!他們就像你的彩雲姑姑一樣,彩雲姑姑疼你,這些人也很疼我啊。」

  「冷辛岩,大壞蛋!」夏青苗的淚珠滾滾而落,看起來楚楚可憐。

  冷辛岩愣了一下,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小貓,都來到我家了,你還在鬧什麼彆扭?」

  「我只要冷辛岩,不要他們!」夏青苗大聲說:「他們的眼神好可怕。」

  冷辛岩聞言差點跌倒,他轉頭朝大廳裏看——

  天啊!

  大夥兒的眼睛竟然都瞪得圓圓地瞅著他和小貓,就連平時眼睛像細縫似的姑媽此時也努力撐開小眼睛看他們,好像他們是什麼怪物一般。

  難怪小貓要害怕了,看這等陣仗,就算那些平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們也會害怕吧?

  冷辛岩故意咳了一聲,無奈地暫時把夏青苗丟在門口,自己先進入大廳,又團團轉地拜見完各個長輩後,轉頭對冷夫人說:「娘,麻煩您先請大夥兒離開吧,小貓沒見過世面,被這麼多人給嚇住了。」

  冷夫人小聲問兒子:「那位姑娘何許人也、出身何處、芳齡幾許啊?為什麼就這麼貿然跟你回來了?」

  「娘,這些我以後再跟您說,現在麻煩您先叫這些礙眼的人退下。」冷辛岩翻了翻白眼。

  冷夫人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他也老大不小了,竟然敢叫親戚們「礙眼的人」,真是沒有家教。

  但終究是慈母心腸,冷夫人還是微笑著先請這些人退了出去。

  大夥兒有些不愉快地從後廳撤退,對那個架子擺得比天還高的小女娃沒了什麼好印象。

  冷辛岩見大夥兒都走了,這才回到門口準備把夏青苗帶進正廳,不管怎麼說,他要先帶她給自己的父母見過,然後再安排她住宿才是合乎禮數。

  雖然冷辛岩和五個好友在年輕時,都有過放浪形骸的叛逆青春,但是卻都極為孝順自家的長輩。

  「小貓?小貓?」

  沒想到冷辛岩回身到屋外時,卻愕然發現門口已經沒有那個小丫頭的身影了。

  * * *

  糟了!

  冷辛岩的心一沉,暗付夏青苗該不會被嚇跑了吧?

  她—個人在山頂上生活了十六年,除了個性古怪的姑姑外,沒有見過其他人,難怪她初來乍到會這麼不適應。

  其實大家族的人都有些心高氣傲,連那些家丁奴僕都用鼻孔看人,那種不甚友好的姿態給夏青苗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她雖然不怎麼通曉事理,但是卻有像小動物一樣敏銳的直覺,善意與敵意幾乎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來,這也是當初為什麼她沒有和冷辛岩鬧翻的最根本原因,因為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

  可是這麼大的冷家堡讓她感到害怕,為什麼處處都是危險的氣息在竄動?為什麼人們的眼神都那麼冷漠?簡直比山林裏的野獸還可怕。

  「小貓?」冷辛岩跑到院子裏大喊。

  「少爺,那位姑娘在屋頂上呢。」一個小丫鬟走到他跟前說。

  「嗄?」冷辛岩詫異地抬頭看去。

  果然!

  夏青苗正坐在屋頂的琉璃瓦上,懷裏抱著她的寶貝袋子,正抽抽噎噎地抹眼淚。

  冷辛岩歎了口氣,「乖乖,下來吧,那些人都走了,沒什麼好怕的。」

  「嗚……不要!我要回山上……」夏青苗縮著小小的身子,淚水把袋子都打濕了,球球和雪雪也在裏面不停地叫著。

  「你不喜歡我了嗎?」冷辛岩哀傷地看著她說。

  「嗚……」夏青苗為難地紅著眼眶看他,「人家只要冷辛岩,嗚……」

  「冷辛岩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就像你有姑姑,還有球球和雪雪一樣。我接納了你的球球、雪雪,你也應該試著接納我的親人是不是?」冷辛岩儘量把問題說得淺顯明白一些。

  雖然把自己的親屬和野獸一起相比有些怪異,但是爹親娘親,兒子娶親才是大事不是嗎?所以就只好先委屈他們一下羅。

  「嗚……他們不好。」夏青苗依然在屋頂上不肯下來。

  「岩兒,這是怎麼回事?」冷君陽夫婦也走了出來,詫異地看著屋頂上的小丫頭。

  「娘,她有些怕生,這些年都是和姑姑兩個人生活,從來沒見過其他人。」

  「哦?那她是怎麼長大的?」冷君陽皺了皺眉。

  「在飄峭的斷天涯長大的,所以才會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冷辛岩簡單地解釋道。

  「喔,這孩子真可憐。」冷夫人一聽心就軟了,「可是她怎麼會跑到那裏去呢?」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她的姑姑造成的;自從她姑姑去世後,她就自己一個人在斷天涯孤獨生活了三年,」

  「你帶她回家,為什麼?」冷君陽問出關鍵的問題。

  「我要娶她。」

  「嗄?」冷夫人雖然已經猜到,但聽到兒子主動表示要成親還是大感驚訝,「你喜歡上那位姑娘了?」

  「非她不娶。」

  冷夫人為難地看向夫君,冷君陽的眉頭也皺得更緊。

  「小貓,下來!這是我的父母,將來也會是你的爹娘哦,快來。」冷辛岩拉著自己的父母給夏青苗看。

  夏青苗用袋子半遮著臉,只用一雙澄淨的大眼睛怯怯地向下看,打量著這一對中年夫婦。

  冷君陽身長七尺、氣勢威嚴,三綹長須飄垂在胸前,有一種王者的威儀,就像她曾經見過的虎中之王一樣。

  而冷夫人則略顯豐腴,端莊秀雅的面容依稀可見青春時的俏麗,那雙眼睛更是比冷辛岩看著她時更溫柔,宛如溫泉的水一樣,柔柔的、還帶著沁人的溫度——連彩雲姑姑都沒有這樣望過她。

  「姑娘,別怕,下來好好說話,好嗎?」冷夫人微笑著向她招手。

  「冷辛岩?」夏青苗依然不能放心,轉頭向冷辛岩求救。

  「下來吧,這裏只剩下爹娘和我了。」

  夏青苗咬著粉嫩的唇瓣老半天,終於抱著袋子飛身躍下,她那極為出色的輕功讓冷君陽暗暗吃驚,又恍惚覺得這身法有些熟悉。

  下來之後,夏青苗立刻閃到冷辛岩的身後,只探出一顆頭怯生生地偷望著冷君陽夫婦。

  冷夫人被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了,不管怎麼說,她真是個一看就讓人疼愛的女娃兒,更別說那純淨無瑕的氣質是她前所未見的,難怪挑剔的兒子會喜歡上她。

  「來,見過爹娘。」冷辛岩把她拉到身前,拉著她的手引她拜見。

  夏青苗卻不懂這些規矩,只是瞪著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們,在確認過他們對自己沒有敵意之後,才放心地綻出一個笑容喚道:「爹、娘。」

  這丫頭也不害羞,冷辛岩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可這一聲爹娘卻叫得冷君陽夫婦心驚膽戰的。

  如果他們應聲之後,不就意味著承認她是冷家的媳婦嗎?

  怎麼可以如此隨便?老太爺知道會大發雷霆的!

  冷君陽夫婦倆還在猶豫,冷辛岩已經暗中捏了母親的胳膊一下。

  冷夫人反射性地笑了起來,「乖,娘疼你。」

  糟……

  話說出來,連冷夫人自己都被嚇住,這下該怎麼向老太爺交代?

  老太爺早已下了死規矩,岩兒挑選的媳婦一定要先讓他看過,通過他的鑒定才能入門。

  唉!冷君陽已經做好挨板子的準備了。

  身為武林盟主,又是兒女成群的大男人,卻還隨時可能被自己的老爹打板子,他可真是倒楣啊。

  誰教他爹有個天下無敵的怪脾氣呢?

  唉唉唉!

  夏青苗一旦不害怕,立刻就活潑起來,她笑眯眯地看著冷君陽夫婦,也不說話,甜美的笑靨說明了她非常喜歡他們夫婦倆。

  「來,娘先帶你到後廳,讓他們爺倆說說話。」冷夫人說著,趨前欲挽起夏青苗的手。

  夏青苗卻像只兔子般立刻躲到冷辛岩背後,即使她喜歡冷夫人,卻還是無法忍受別人的肌膚接觸。

  冷辛岩對母親說:「娘,還是讓我先把她帶到我的屋子去吧,晚上我再向大夥兒宣告我的婚事,希望爹娘多費神一點,早點辦完婚事就沒事了。至於她,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適應堡中的生活。」

  還未成親就住在一起,這成什麼體統?

  冷夫人想這麼說,可是看到夏青苗無辜而膽怯的眼神,只好歎口氣放過他們。

  「你把她安置好後再去爺爺那裏,先向他說一聲。」冷夫人最後只能這樣叮囑他。

  「是。」

  冷辛岩也知道,爺爺那裏才是最難過的一關。

  「冷辛岩,怎麼了?」夏青苗看著他有些憂愁的面容,用小手戳了戳他。

  「沒事。」看著她純潔天真的小臉,冷辛岩的擔憂在瞬間消失無蹤,不管爺爺有什麼意見,他絕不會屈服的。

  反正這個小丫頭已經是他的人了,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 * *

  「哇!好秀氣的姑娘。」一見到夏青苗,左顏淨立刻驚喜地飛撲過來。

  被她大大的笑臉嚇到的夏青苗,立刻又飛到屋頂上。

  「她是誰啊?」左秋航好笑地看著從妻子手中逃逸出去的小女子。

  「還用問,一定是他的情妹妹羅。」令狐羽靠在左秋航的身上,懶洋洋地說。

  「走開啦,不要吃我相公豆腐。」左顏淨立即撥開渾身軟骨的令狐羽。

  「呋!誰願意吃他豆腐?可惜拓拓不在,我沒有靠枕好無聊喔。」令狐羽立即又倒向冷辛岩,卻又被冷辛岩撥開。

  「那個姑娘叫什麼?她為什麼在屋頂上不下來?」左顏淨好奇地看著屋頂上的小美人,更好奇她懷裏的那個袋子。

  「小、貓!」冷辛岩無奈地叫:「這三個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們是交情非常好的朋友,你不用怕他們。」

  「討厭!」夏青苗瞪著他身邊的三個人說。

  「咦?」令狐羽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他可是人見人愛的美男子,多少姑娘為他如癡如狂,這個小女娃居然敢討厭他?

  「小姑娘,你說你討厭誰啊?」令狐羽也閃身飛到屋頂上,他好多天沒活動筋骨了,能這樣玩玩真爽。

  「小狐狸,不要嚇她了。」冷辛岩不忍自己的小貓受戲弄,正準備追上令狐羽阻止他時,自己的手臂卻被左秋航給拽住。

  「那小姑娘滿有趣的。」左秋航微笑著說:「讓小狐狸逗逗她吧。」

  「我也想去追她!」

  左顏淨自告奮勇,卻遭到左秋航一記白眼。

  挺著大肚子在屋頂上飛?別作夢了!

  冷辛岩無奈地看著好友,他真的很擔心小貓耶!

  「她有些怕生,你總是把她保護得那麼好,她是永遠無法獲得成長的。」左秋航別有深意地說。

  冷辛岩一怔,接收到好友了然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陣溫暖。

  他正在為夏青苗無法和普通人一起生活而憂心忡忡,可是好友的話卻安慰了他,因為在他這些朋友眼裏,再怪誕的人都是可以相處的,不管如何,朋友都是永遠支持他的溫暖力量。

  「她是在一個杳無人煙的山裏長大的,除了養育她的姑姑,就是和野獸一起生活。」冷辛岩歎口氣,「真擔心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適應。」

  「包在我身上!」左顏淨拍著胸脯,信心滿滿地說:「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我一定能夠安撫她。」

  「謝謝。」冷辛岩感激地道。

  「冷辛岩!哇——」

  逃到無路可逃的夏青苗終於被令狐羽逼到地面上,她閃電般地鑽進冷辛岩的懷裏,像只猴子般死命掛在他身上,敵視著令狐羽。

  令狐羽笑得一臉狡詐,「小姑娘,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叫令狐羽,你呢?」

  「不要!你是壞人,欺負我!」夏青苗氣喘吁吁地說。

  這下連左秋航都笑了起來,「小狐狸,終於有人一眼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了。」

  「豈有此理!我可是天下最善良最俊美最溫柔最體貼最好心腸的人了,小姑娘,污蔑誹謗之罪可是不輕喲。」

  夏青苗噘著嘴巴不看他,把頭埋在冷辛岩的懷裏扮鴕鳥。

  「她叫夏青苗。」冷辛岩愛憐地抱著她,「馬上就會成為我的娘子了。」

  「哇,好棒!」左顏淨開心地歡呼。

  「幹嘛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冷辛岩瞪著令狐羽。

  令狐羽噁心地道:「我才要問你臉上為什麼一副柔情似水的表情?虧你還是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以冷酷著稱的冷辛岩!」

  左秋航拍拍他的肩膀,「兄弟,這你就不懂了,所謂愛情的力量呢,就是把百鏈鋼化成繞指柔,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誰教你總遇不到心愛的人呢?」

  「去去去!我作夢都會被嚇醒,才不要什麼見鬼的愛情,我寧願一個人逍遙自在一輩子。」令狐羽聳聳肩。

  「她的袋子裏有什麼?」左顏淨最感興趣的是那一動一動的袋子。

  冷辛岩示意左秋航把袋子解開,可是夏青苗卻抓住袋子不讓他們碰。

  冷辛岩只好把她放下,自己動手解開袋子,球球和雪雪立刻活蹦亂跳地跑出來。

  「哇!」左顏淨嚇了一跳。

  夏青苗也被她的叫聲嚇一跳,趕緊把球球抱進自己懷裏。

  抱著一隻小老虎的少女藏在冷辛岩的背後,還用膽怯的眼神看著人們的反應,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令狐羽這次真的怔住,「哦,馴虎少女?可是居然膽子小得像老鼠?」

  冷辛岩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夏青苗一點也不害怕動物,偏偏怕人怕得緊。

  左顏淨微笑著對夏青苗說:「我可以摸摸它嗎?它好可愛。」

  夏青苗看了她老半天,確信她沒有惡意之後才點點頭。

  大家正好奇間,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大少爺。」她恭敬地喚道。

  「什麼事?」冷辛岩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裏是否有位夏姑娘?」

  冷辛岩詫異地看看夏青苗,「有。」

  「老太爺請夏姑娘去見他。」

  冷辛岩思考了一下,「你先回去,說我馬上就到。」

  「老太爺特別吩咐,讓奴婢只帶夏姑娘過去,少爺不必,老太爺只想跟夏姑娘說說話。」

  「嗄?」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31 PM

第七章

  冷辛岩親自把夏青苗送到冷傲雷的院門外。

  「小貓,我爺爺的脾氣有些古怪,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別放在心上,只要順著他的意思回答,明白嗎?」冷辛岩柔聲對她說。

  夏青苗歪著腦袋看他,似乎對他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不怎麼明白。

  冷辛岩摸摸她的腦袋,「只要哄他高興就行了,我爺爺雖然脾氣壞,但還是個好人。」

  「哦,好人!」夏青苗的眼睛亮起來,「我喜歡好人。」

  「進去吧。」冷辛岩捏捏她的臉頰,「有我在外面一直守侯著你,不用害怕。」

  「冷辛岩不會離開?」夏青苗不太確定地問。

  冷辛岩保證道:「我會一直在這裏。」

  「為什麼你不陪我進去?」夏青苗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爺爺只想見你一個人。」他無奈地道。

  「好吧,一定要等我喔。」她不安的瞅著冷辛岩。

  冷辛岩又安撫地摸摸她的頭,「一定的。」

  夏青苗跟著丫鬟走進院子,還三步一回首的,像是在確信冷辛岩不會離去。

  * * *

  冷傲雷房間的門檻很高。

  小心翼翼地跨過高高的門檻,夏青苗獨自一人走進房裏。

  房間很大、很豪華,裏面有精雕細琢的大件傢俱,由於傢俱的顏色很暗、窗上的布簾子又很厚,所以房間裏的色調暗沉,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首先吸引夏青苗的是一架架的書櫃,書櫃被工匠分成好幾個小格子,在那些不甚規則的格子裏面,書籍整齊地排放著,這種一目了然的序列感讓夏青苗感到很新鮮,心情也變得很好。

  她在那些散發著油墨清香的線裝書前駐足,癡癡地望著它們,抿著嘴微笑,然後忍不住伸手去取其中一本。

  彩雲姑姑教會她讀書,並且在知道自己日子所剩無幾之後,幫她從山下弄來許多的書;她的興趣就是讀書,雖然她並不懂得書中所寫的許多故事與道理,但只要看見那些漂亮而奇形怪狀的字就覺得心情很好。

  「別亂動!」

  當她的手剛要觸摸到那本書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

  夏青苗嚇了一跳,猛然回頭望去,這才注意到房間角落有一張寬大的太師椅,高大的椅背上鋪著巨大的裘皮,上頭端坐著一個老人。

  從老人的身影看來,他應該是個高大的人,粗濃蓬鬆的頭髮和眉毛全白了,深陷的雙眼間有個鷹勾鼻,這個鼻子讓他滿是皺紋的臉顯得有些兇惡。

  「你是誰?」冷傲雷很不客氣地問。

  「夏青苗。」夏青苗乖乖地回答。

  「哼。」冷傲雷這次將她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五官平平、身材瘦小,怎麼配做冷家的媳婦?」

  夏青苗並不太清楚他在嘟囔些什麼,而且也對這個老人說的話不怎麼感興趣,所以她又將目光調回到那些書籍上。

  其實她對冷辛岩之外的人都沒有興趣。

  彩雲姑姑說人都不是好東西,要她不要下山,她雖然沒有完全聽話,但是彩雲姑姑的一些教導還是影響了她。

  「喂,我在問你話呢!」對於她這種很不恭敬的態度,冷傲雷勃然大怒,「不懂禮儀的野丫頭,難道你不知道該對長輩行禮問候一聲嗎?」

  「問什麼?」夏青苗被他吼得不耐煩,只好勉為其難地再次轉頭看他。

  奇怪的是,雖然這個老人看起來很兇惡,她卻不怎麼怕他,只是覺得他那張扭曲的臉很奇怪,連那白色的眉毛都很有趣。

  「豈有此理!」冷傲雷猛地站了起來,「如果你不是個女娃兒,我一定要用鞭子狠狠抽你一頓。」

  「打人是不對的。」夏青苗奇怪地看著他說。

  「什麼?」冷傲雷這次更加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要捉她,夏青苗本能地後退,輕鬆地飛身到房間的另一角。

  「看不出你還懂些功夫。」冷傲雷冷哼一聲,「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真搞不懂岩兒那個渾小子怎麼會看上你。」

  「不許說冷辛岩的壞話!」夏青苗的小臉皺了起來,「冷辛岩是好人!」

  「哈哈哈哈……」冷傲雷驀地哈哈大笑,震得那些書都在微微抖動。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夏青苗看了他一會兒,「你是老頭。」

  老頭?

  冷傲雷這次差點被氣得吐血,他陡然欺身逼近夏青苗,夏青苗再次閃躲,可卻不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他抓到手中,那如鷹爪股的鐵掌把她抓得很疼。

  「臭丫頭,本來我還考慮讓你做岩兒的妾室,畢竟你是他主動說喜歡的第一個女子,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一定要把你逐出冷家堡,永遠不許你踏進門一步!」冷傲雷惡狠狠地道。

  夏青苗毫不在意地瞪著他,「冷辛岩是我的,他是我的另一半。」

  冷傲雷一把甩開她,對著門外大吼:「把這個臭丫頭給我逐出冷家堡!」

  聽到他的長嘯,門外的冷辛岩第一個沖進來,一見到被摔在地上的夏青苗,他急忙要去攙扶她,卻被冷傲雷一把抓住。

  「不許扶她!」

  「爺爺?」冷辛岩焦急地看著他的祖父,「小貓不是普通的姑娘,她不懂得世俗禮教,求您不要跟她計較。」

  「你知道她叫我什麼?你知道她叫我什麼嗎?」冷傲雷的怒氣完全失控。

  「什麼?」冷辛岩不解地問。

  「她……哼!算了,讓她滾,再看她一眼我會忍不住要殺了她。」

  「爺爺!」

  「滾!」

  「夏青苗是我的娘子,是我此生唯一認定的伴侶,如果您要她走,我會陪她一起走。」冷辛岩堅定地道。

  「你造反了?」冷傲雷大怒。

  「爺爺,請您再給我點時間,讓我教教她好嗎?如果她依然不懂事,惹您老生氣,我會主動帶她遠走天涯。」

  見冷辛岩的神色異常嚴肅,冷傲雷勉強壓抑住怒火,哼了一聲,「我給她三天的時間,如果她再改不了,就永遠別想成為冷家的媳婦。」

  「謝謝爺爺。」冷辛岩籲了一口氣。

  「先讓她出去,我有話對你說。」冷傲雷瞥了夏青苗一眼。

  「可是……」

  冷傲雷瞪了他一眼,冷辛岩只好屈服。

  「小貓,你先到外頭等我好嗎?」

  夏青苗點點頭,又看了那些書一眼,這才戀戀不捨地走出去。

  老太爺施恩似的開口:「想留下這個不馴的丫頭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

  冷傲雷不直接回答,只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翠兒,去請楚姑娘來。」

  「是。」丫鬟領命離去。

  「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冷辛岩陡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等一下見到楚姑娘你就知道了。」冷傲雷哼了一聲,轉身又坐回他那張太師椅上。

  * * *

  楚靈秀是位異常美豔的女子。

  她不僅面如芙蓉、唇若紅櫻,而且柳眉杏眼,眼波流轉間便有萬種風情;當她嫣然一笑時,便令人銷魂得酥麻陶醉,更別說她纖腰如素、蓮步生香、步步醉人。

  楚靈秀走進冷傲雷的房裏時一直低垂著頭,她非常恭謹地走到他面前斂衽行禮。

  「靈秀給祖父大人請安。」

  祖父?她一個外人憑什麼喊爺爺祖父?

  冷辛岩的眉頭皺了起來。

  「免禮。靈秀,想必你以前就見過岩兒了吧?」冷傲雷愉快地道。

  「辛岩世兄,靈秀一直仰慕在心。」楚靈秀的粉頰泛起紅霞。

  「哈哈哈哈……這就好。」冷傲雷爽朗大笑,「岩兒,我已經命你爹娘向楚家正式提親,楚老太君這回親自把孫女帶過來,幾日後便是你們的成婚大典了。」

  冷辛岩的心一沉,卻沒有當場發作。

  他漠然地看了看楚靈秀,「楚姑娘風華絕代、武藝超群,嫁給我豈不委屈?」

  「世兄說笑了,靈秀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怎可與世兄相提並論?」楚靈秀輕笑道。

  冷辛岩勾起一抹冷笑。

  「靈秀,岩兒從小被寵壞了,他這次還從外面帶了一個野丫頭回來,想必你也聽說了,不知你是否容得下一個妾室與你共事一夫?」冷傲雷問這話的時候,也有些尷尬。

  楚靈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咬了咬嘴唇,沈默了一會兒才說:「這事可否容靈秀與祖母大人商量一下?」

  「當然可以。不過秀丫頭你放心,你一定會成為冷家堡的當家主母,正室也只有你一個人才能擔當。」冷傲雷保證道。

  「謝謝祖父大人的厚愛,若沒有其他的事,靈秀先告退了。」

  「好,你去吧。」

  楚靈秀退了出去。

  冷辛岩的臉色冷凝,不快地說:「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挑三揀四這麼多年,我想你再挑也不會挑出什麼好姑娘來,不如就由長輩為你做主;靈秀是個萬中選一的好姑娘,娶了她是你一輩子的福氣。」冷傲雷沒好氣地道。

  「爺爺,不要以您的標準來為我擇偶好嗎?」冷辛岩儘量語氣委婉地說:「而且我不希望您全權替我做主,您可以幫我挑選媳婦,但最後還是要問過我的意見吧?畢竟將來和那姑娘一起生活的人是我,我若待她冷淡,您難道就不會為她感到難過嗎?」

  「渾小子,你敢說出只要那個野丫頭不要靈秀的話,我就把你的腿打斷!」冷傲雷的壞脾氣立刻湧了上來,他剛才已經隱忍多時,這時候更不想再和孫子多費唇舌。

  冷辛岩無奈一笑,「爺爺,您安排的這件婚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恐怕真的要讓您失望了,我就是只要那個野丫頭,不會再要任何女人。」

  「放肆!」

  「爺爺,您先消消氣,此事稍後再談好嗎?我先告退了,還有,我會在三天之內把小貓調教好的。」

  瞭解祖父的脾氣,冷辛岩直接抽身而退,氣得冷傲雷在房裏暴跳如雷。

  * * *

  「冷辛岩,討厭!」

  夏青苗在冷辛岩的強迫下,做了幾次斂衽、彎腰行禮的動作,同時還要說著恭恭敬敬的奉承話,到了最後她終於受不了,開始大發脾氣。

  「小貓乖,你要學會一些做人處世之道,否則就無法和我在一起;如果無法和我在一起,就無法做快樂的事,知道嗎?」冷辛岩試著安撫她。

  「討厭,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在山上也能做快樂的事啊。」夏青苗緊皺著纖細的眉毛說。

  「可是山上不是久待之處啊。」

  「冷辛岩討厭。」不管冷辛岩怎麼規勸,夏青苗就是不再做那些討厭的事。

  冷辛岩無計可施,只能發呆。

  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向好友們求援,他想問問當初左秋航是怎麼調教他那個小乞兒妻子的。

  夏青苗突然黏到他身旁,像只小貓一樣在他身上磨蹭,「冷辛岩,做快樂的事好不好?」

  冷辛岩瞠目結舌,他正在為老太爺反對他倆的婚事愁眉不展,這小丫頭居然還滿腦子色情思想!

  「小貓——喂!」

  冷辛岩還想給夏青苗講一番大道理,沒想到她的小手一把就握住了他的要害,還不時用她的纖纖玉指挑逗他。

  冷辛岩呻吟一聲,欲望頓時不顧主人的理智開始在下腹燃燒。

  「嘻,做快樂的事、做快樂的事。」夏青苗開心地摸來摸去,然後開始胡亂解開自己衣服的系帶,伸手抱住冷辛岩的頸項,伸出粉紅的小舌在他臉上舔來舔去。

  老天!看來他真是把她教得太好了,現在根本就是情勢逆轉。

  春情欲火挑逗得冷辛岩頭昏眼花、意亂情迷,什麼婚姻大事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只剩下欲望和佔有。

  他無奈地抱起夏青苗,把她放到自己的大床上,然後咬著她的唇瓣說:「做快樂的事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夏青苗迫不及待地撕扯著他的衣服。

  「做完快樂的事之後,你一定要學習禮儀。」

  夏青苗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絕,「不要,討厭。」

  「那我就不和你做快樂的事了。」冷辛岩假裝離開她。

  她急忙死命抱住他,「好嘛,我答應你。」

  冷辛岩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的苦口婆心竟及不上做快樂的事誘惑大。

  這個小色女!

  兩人的身體稍微接觸摩擦,便讓夏青苗春情蕩漾、欲火漸升,一股熱辣辣的氣息在全身竄動。

  「冷辛岩,唔……」她把兩腿向左右分開,主動迎接冷辛岩的進入。

  「色小貓,如果你學習禮儀能夠這麼熱情就好了。」冷辛岩咬著她的小鼻子說。

  「哎呀!就是那裏……」夏青苗不理他的說教,只管抱著他主動承歡。

  見她那樣嫵媚甜美,冷辛岩的身體也越來越熱。

  夏青苗漸漸放浪起來,她的體內升起一股莫名的騷癢,尖挺的乳峰也脹得令她難受,於是便主動抓了冷辛岩的手放在上面,被他火熱的大掌一揉搓,椒乳上的花蕾也變得更加尖挺,欲火更熾……

  「啊……冷辛岩……好棒……」

  「嗯……再大力些……好舒服……」

  雖然明白她因為不懂世俗規範那一套,即使是做快樂的事,也像動物一樣憑藉著本能追求極致的快樂,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熱情奔放,冷辛岩也有些詫異,但卻更加興奮。

  「不、不行了……啊啊啊……」

  隨著一聲尖銳的叫聲,夏青苗渾身一顫,發出了甜美的呻吟;冷辛岩也感到一陣酥麻,接著兩人雙雙達到了頂峰。

  呼……只要和這個小丫頭在一起,他的耐力就會受到空前的考驗啊。

  「你不會離開我,是不是?」夏青苗翻身壓到正在休養生息的冷辛岩身上,盯著他問。

  他一驚,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要哭了。

  「小貓,怎麼了?」

  「老頭不想讓我和你在一起,對不對?」她的嘴巴一扁,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要叫爺爺。」他皺眉糾正她。

  「是老頭,嗚……」夏青苗終於哭了起來。

  原來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她已經感覺到敵意和被排斥,所以她惶恐不安,才想借著身體的接觸來獲得撫慰。

  真像是小動物才會做出的行為。

  這樣的她讓冷辛岩更加憐惜,他抱著她溫柔地說:「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在一起的,永遠永遠。」

  「嗯。」夏青苗撒嬌地偎進他的懷裏。

  「可是,你也要聽話。」他還有但書。

  夏青苗噘了噘嘴巴。

  冷辛岩再次無奈歎息。

  矛盾看來並不會這麼輕鬆就能解決啊。

  * * *

  深夜,夏青苗睡了。

  廳裏,冷辛岩愁眉不展地和左秋航、令狐羽一起商量婚姻大事。

  令狐羽微笑道:「你真的想要解決問題?」

  「當然。」冷辛岩瞪了他一眼。

  令狐羽好整以暇的分析道:「現在最大的癥結出在夏青苗身上,她的不受教讓『敵人』抓住了把柄,所以要驅逐她,對不對?」

  「對。」冷辛岩無奈地點點頭。

  「那她就應該變好一些。」左秋航插口道。

  這不是廢話嗎?

  冷辛岩翻了翻白眼,「問題是……」

  「你聽說過如何馴化野獸嗎?」令狐羽笑問。

  「嗯?」冷辛岩不解地瞪著他。

  「左手拿美食、右手拿鞭子。」

  令狐羽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32 PM

第八章

  「我已經受夠你了!」

  隨著冷辛岩的怒吼聲,是桌子被踢翻在地的聲音,那可憐的桌子雖然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但也抵擋不住主人的力道,喀啦一聲裂成兩半。

  而桌子上的杯盤茶盞更是掉了一地,驚天動地的碎裂聲,把雪雪和球球嚇得鑽到床底下不敢出來了。

  夏青苗像只小猴子一樣張開雙臂巴在牆壁上,好似牆壁是她唯一的依靠般,哆哆嗦嗦地不肯回頭看冷辛岩一眼。

  她的反應和她那兩隻寵物還真是如出一轍。

  「你真的不跟我去向爺爺和爹娘請安?」冷辛岩最後一次問道。

  「不要!」夏青苗扁著嘴巴,倔強地回答。

  「為什麼?」

  「我不要見任何人,我只要冷辛岩。」

  還是這老套的說辭,真是讓人倍感無力。

  冷辛岩憤怒地轉過身去,「你現在的樣子真是令我討厭,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說完,他就逕自大步走出臥房。

  「冷辛岩、冷辛岩!你要去哪里?」夏青苗著急地在後面喊。

  「去看不到你的地方。」冷辛岩一眨眼就走出了院子。

  夏青苗呆呆地巴在牆壁上,手腳冰涼。

  球球和雪雪確認危險已經不存在了,才從床底下鑽出來:球球跑到夏青苗的腳下蹭著她,而雪雪乾脆跳到她的肩膀上,揪著她的耳朵吱吱叫。

  「他不理我了。」夏青苗委屈地說。

  「嗷嗚……」球球這樣安慰她。

  「吱吱……」雪雪這樣安慰她。

  她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抱起球球,「人都好奇怪,為什麼要做那麼多討厭的事情?我好想回山上哦,嗚……姑姑說得對,男人都是大壞蛋,冷辛岩是男人,所以他也是大壞蛋,他吼我,還說不想看到我了,嗚嗚……」

  球球和雪雪同情地看著她。

  「只有你們倆才是真心愛我的,是不是?嗚嗚……我就是不想出去,就是不想和那些奇怪的人見面嘛,他們都好凶的樣子,嗚嗚……」

  冷辛岩的院落裏現在很冷清,只剩下夏青苗和一猴一虎。

  原本的丫鬟奴僕們早被球球嚇得差點掉了魂,再也不敢踏進這裏一步,而左秋航他們則是住到相鄰的院落裏。

  夏青苗哀傷地坐在地板上,和兩隻寵物淚眼相望、默默無語。

  「夏姑娘?」

  倏地,一道宛如黃鶯出穀般的聲音傳來。

  夏青苗下意識地抬起頭,便看到門口探進一顆小腦袋,還有一雙超級大的大眼睛在那裏瞅著自己。

  「淨姐姐。」夏青苗雖然討厭冷家的人,可是對左秋航夫婦的印象卻意外的好,她真的是憑藉本能生存的人,直接就判斷出他們倆是最友善的一對。

  而她對令狐羽的印象卻很矛盾,明明很討厭他,卻不討厭看到他。

  「我可以進來嗎?」左顏淨笑嘻嘻地問。

  「嗯。」夏青苗點點頭。

  「剛才和冷辛岩吵架了?」左顏淨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到椅子上,又掏出柔軟的手帕為她拭淚。

  「嗯,嗚……」夏青苗的鼻子一酸,眼淚又滴下來。

  「乖哦、乖哦。」左顏淨抱住她,用小手拍拍她。

  夏青苗就像小動物一樣靠近她,在她懷中磨磨蹭蹭,突然對她鼓鼓的肚子感到好奇。

  她吸了吸鼻子問:「淨姐姐,這裏是小寶寶嗎?」

  「對啊,還有不到三個月就會出生了。」左顏淨慈愛地笑道。

  「真是太好了。」夏青苗衷心的感到喜悅。

  「你為什麼和冷辛岩吵架?」

  夏青苗皺眉嘟嘴,「他要我去見老頭。老頭,討厭!」

  「可是他是冷辛岩的爺爺啊,如果你也想要寶寶,就也要叫他爺爺,並且孝順他。」左顏淨試著對她說理。

  「為什麼?我只要冷辛岩就夠了。」夏青苗不依地道。

  「青苗,做人是要懂得尊老愛幼才行的,不能只想著自己,否則大家都會討厭你,連冷辛岩最後也會討厭你喔。」左顏淨開導她。

  夏青苗不解的歪著頭,「為什麼?」

  「呃……你想想看,動物不也是一大群一大群地生活在一起嗎?人更是如此,你不能只要冷辛岩,連冷辛岩的爹娘和所有親人也要才行喔。」

  「是這樣嗎?」

  左顏淨歎了口氣,點頭道:「對,就像我也要伺候左秋航的爹娘和他凶巴巴的外婆一樣。」

  「真的嗎?」夏青苗扁了扁嘴。

  「騙你是小狗。」左顏淨皺了皺鼻子,忽然壓低聲音說:「你知道嗎,如果你再不努力一點,冷辛岩就會變成別人的夫婿了!」

  「嗄?」夏青苗瞪圓了一雙大眼睛,小手抓緊左顏淨的袖子,「淨姐姐,你在說啥?他為什麼會變成別人的夫婿?他說他是我的另一半,我們兩個才是一體的呀。」

  「小傻瓜,男人最會變卦了,再說如果你不乖不聽話,不使出全身的魅力吸引他,偏偏還要惹他生氣的話,他很有可能投到別的女人懷抱裏喔;更何況那位楚姑娘還那麼美豔……哼,根本就是狐媚。」左顏淨不屑地道。

  夏青苗的臉色變得蒼白。

  「剛才小狐狸跟我說冷辛岩正和楚姑娘在一起,你快點去把他搶回來吧,還有,你一定要裝得乖巧一點,冷辛岩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喔。」

  「他在哪里?」夏青苗著急地拉住她。

  「我帶你去。」

  * * *

  轉過九曲回廊,一直走到前院的正廳,左顏淨揮手制止了奴僕的通報,先把夏青苗拉到窗邊。

  她們從敞開的窗子外偷偷地朝裏看,發現裏面坐了許多人,除了冷君陽夫婦,連冷傲雷也難得的公開露面了。

  一個白髮皤皤的老婆婆坐在冷傲雷的旁邊,看起來非常威嚴,而老婆婆的下首則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女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對面的冷辛岩身上。

  在老婆婆的對面坐著一位年約三旬的男子,男子一身錦衣,手持一把羽扇,他有著瀟灑俊逸的外表,雙眼溫和卻充滿震懾力,是個渾身充滿矛盾的人物。

  在冷辛岩的兩旁則坐著左秋航和令狐羽。

  「看,那個老婆婆是楚門的老太君,而她旁邊的女子就是楚姑娘,據說老太爺就是屬意她當冷辛岩的娘子。」左顏淨附在夏青苗的耳邊小聲說。

  夏青苗盯著楚靈秀看了一會兒,確信自己不會喜歡她後,就把目光轉到冷辛岩身上,結果卻看到冷辛岩正微笑地看著楚靈秀,兩人似乎還交談得頗為快樂。

  夏青苗的心頭一顫,便推開左顏淨自己閃身進了大廳。

  大廳中的人正在談論江湖大事,沒想到有人會突然闖入,均吃了一驚。

  夏青苗撲到冷辛岩的懷中,「冷辛岩、冷辛岩。」

  大夥兒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冷辛岩,冷辛岩的臉忍不住臊熱起來。

  「小貓,你在幹什麼?快點出去。」冷辛岩拉著她就要朝外走,沒想到這次夏青苗卻不聽話。

  她站到大廳中央,對坐在首位上的冷傲雷說:「冷辛岩是我的另一半,我是冷辛岩的另一半,我們倆才是一對的,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就是楚姑娘也不行。」

  楚老太君雙眼一眯,注意力頓時全集中在夏青苗身上,夏青苗卻恍若未覺。

  「冷辛岩,跟我走吧。」

  發表完自己的話,夏青苗拉著冷辛岩就要走。

  「等等,給我站住!」楚老太君突然站了起來。

  夏青苗回頭看了看她,還是拉著冷辛岩要走。

  「你也太狂妄、太不把老身看在眼裏了吧?」楚老太君勃然大怒,轉頭對冷君陽說:「冷大堡主,你們冷家就是這樣待客的嗎?我們誠心誠意登門賀壽,卻受到這樣的侮辱,罷了罷了!想我楚門大概是衰落了,再也不被人看在眼裏,秀兒,咱們走!」

  「碧君!」冷傲雷急忙阻止她,「請你先不要動怒,這個野丫頭不知輕重,我正要將她逐出家門。」

  他轉身對冷辛岩怒喝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冷辛岩歎口氣,低聲對夏青苗說:「你先回去。」

  「你跟我一起走。」夏青苗猶不肯死心。

  「回去!」冷辛岩失控地怒吼:「這裏沒有女人說話的份!」

  「她、她、她不都是女人嗎?」夏青苗指著冷夫人、楚老太君和楚靈秀委屈地說。

  冷辛岩把她拎到門外,交到左顏淨的手中,「把她綁回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院門半步。」

  左顏淨也沒想到夏青苗會做出這種事,現在她已經不知道這個女娃到底是膽小還是膽大了。

  知道是自己惹的禍,左顏淨有些歉疚,便乖乖把夏青苗拉了回去。

  「堡主,在下有些事,先行告退。」錦衣男子自夏青苗闖進來之後就一直盯著她,見她被推出去,也起身告辭。

  冷君陽親自將他送到門外。

  楚老太君還在大發雷霆,冷傲雷再三地安撫她,許諾要把夏青苗扔出去。

  左秋航和令狐羽相視苦笑,他們從沒見過比冷家堡更麻煩的家務事了。

  冷辛岩對楚老太君說:「實在對不起,晚輩已經心有所屬,還是請楚姑娘另擇良婿吧。」

  楚老太君訝然,而楚靈秀則雙眸黯然。

  「岩兒!」冷君陽厲聲喝斥兒子。

  可是冷辛岩卻昂首繼續說道:「強摘的瓜不甜,晚輩之所以如此做,也是為了楚姑娘的終身幸福著想;婚姻不是兒戲,而是一輩子的事,若楚姑娘勉強嫁入冷家,晚輩也無法給她完整的幸福,豈不誤了楚姑娘一生?」

  「不。」楚靈秀打斷了他的告白,「請聽靈秀一言。」

  「嗯?」冷辛岩不解地看著她。

  「雖然身為姑娘家這樣說有些羞恥,但是我確實一直傾慕世兄,對我來說,只要能陪在世兄身邊就是最大、最奢侈的幸福了;我不會介意世兄再娶他人,而且我也會努力和夏妹妹好好相處的。」

  她的話,讓冷辛岩啞然無語。

  * * *

  冷辛岩回到他的院落時已是深夜。

  他好像喝了酒,躺到床上倒頭就睡。

  夏青苗膽怯地爬到他身上,無論她怎麼摸他、親他,他都沒有反應,一旦被她纏得緊了,他就厭煩地一掌把她推開。

  夏青苗呆呆地看著他,哭了一天的眼睛早已變成了核桃,此時連眼淚都快流不出來了。

  為什麼一下山,冷辛岩就變得這麼奇怪?

  他明明說得那麼好聽,說會疼她、愛她一輩子,讓她一直都快樂的。

  為什麼現在全都變了呢?

  彩雲姑姑……冷辛岩是個大壞蛋吧?男人都是壞蛋。

  夏青苗默默地下了床、穿好衣服,把球球和雪雪重新裝到袋子裏,她再三地看著冷辛岩的睡容,最後俯到他的臉上吻了一下。

  「冷辛岩,我的家在斷天涯、你的家在冷家堡,兩個家不會變成一個家,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不用再左右為難了。」

  冷辛岩的眼皮跳了一下,可自顧自哭泣的夏青苗根本沒注意到。

  「冷辛岩,你是大壞蛋,只會讓我哭,可是……我好像還是愛上你了,嗚……如果心疼就是愛,那我應該是很愛很愛你了。」

  冷辛岩的手緊握成拳,如果不是強忍著,他真想立即把這個傻丫頭壓到身下剝光吃淨,把她好好的愛一遍。

  「嗚……可是我討厭心疼,所以我不要愛了,你去愛那個很漂亮很美麗很狐媚的楚姑娘吧,她一定也很愛很愛你,而且她還那麼懂禮貌。」

  天下第一愚蠢的傻小貓,竟然懷疑我的感情!

  冷辛岩在心中暗罵,她到現在還說這種話,真該捉住她狠狠打一頓。

  「冷辛岩,我走了,咱們永遠不會再見了。」

  扛著那個袋子,夏青苗迅速地跑出屋外。

  冷辛岩慢慢地睜開眼睛,暗自歎息。

  小狐狸還真是神機妙算,這只小貓終於從他身邊「逃離」了。

  「岩岩,大事不好了,小姑娘被人擄走了!」

  他剛想到小狐狸,令狐羽便一身傷痕地跑了進來。

  冷辛岩的心陡然一沉,「你不是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她嗎?」

  令狐羽的額頭上還有些血跡,冷辛岩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狽。

  「對方是一大群人,而且實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高強,我寡不敵眾啊。」他無奈地道。

  「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令狐羽的微笑突然變得陰森,「如果我的嗅覺一如往常的管用,對方是君山派的人沒錯,而且是二當家君亦奇親自出手的。」

  「哦?」冷辛岩劍眉一攏,隨即說:「先不管這些了,救人要緊,我先追過去,你去找左左,同時聯絡拓拓。」

  「好,你先行,我隨後跟到。」

  * * *

  夏青苗非常生氣。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一個豪華的房間裏,房間裏有著各種漂亮的飾物,都是些很花俏美麗的東西。

  房間的色調是紅色的,還散發著香噴噴的氣息,和冷辛岩那種非常男性化的臥室回然不同。

  她本來是要回斷天涯的,為什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她慢慢地從床上下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非常漂亮柔軟的絲綢衣裳,她好奇地抬臂看著,腦海裏浮現出自己被抓的那一幕。

  想來就生氣!

  原來彩雲姑姑說的都是真的,山下的人都是壞蛋,比山裏的猛獸還可怕,自己只要下山就會受到各種傷害。

  人們不僅布下陷阱追殺野獸,還會布下陷阱殘害同類。

  好生氣、好生氣、好生氣,夏青苗好生氣,氣自己為什麼不聽姑姑的話下山來。

  「球球?雪雪?」她想起自己那兩個真誠的夥伴,焦急地呼喚起來。

  她剛喊了兩聲,門便咿呀一聲被推開來,那個她在冷家堡曾經見過一面的錦衣男子走了進來。

  夏青苗像只小猴子一樣竄到床上,縮在一角警覺地敵視著他,不發一言。

  錦衣男子微微一笑,「小妹乖,我不會傷害你的。」

  夏青苗疑惑地看著他。

  錦衣男子微笑著走近一步,夏青苗嚇得更加往牆角躲,男子只好停步,距離她遠遠地站住。

  「我叫君亦奇,是君山派的二掌門,也是你的親叔父喔,你爹就是君山派的掌門人君方好,也就是我的兄長。」

  「君山派?爹?掌門人?」夏青苗喃喃地重複著君亦奇的話,一下子無法接受這麼多她聽不懂的事情。

  「對,你睡覺的時候,有老媽子已經幫你檢查過身體,在你的左腳底板中心有一顆痣,那是當年君家丟失的女娃會有的標記,還有,撫養你長大的女子叫什麼?」

  「彩雲,彩雲姑姑。」夏青苗似乎也感到事情重大,便乖乖地回答。

  「哦……」君亦奇慢慢地搖著手中的羽扇,沉思了一會兒,「當年擄走你的女子叫麗霞,不是彩雲啊……唔,她一定是隱姓埋名了,錯不了的,她是不是個子高高、瘦瘦的,眼角下還有顆淚痣?」

  「咦?你怎麼會知道,你見過她嗎?」夏青苗驚訝地問。

  果然如此!

  君亦奇點了點頭,「她曾經是我的大嫂,所以應該是你的大娘。」

  「大娘?」夏青苗聽不明白。

  君亦奇歎了口氣,慢慢地說:「當年,大哥和大嫂曾經是一對夫妻,是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的;雖然如此,在最初的幾年他們還算相敬如賓,但是後來大哥在江湖上遇到你的親娘,對她一見鍾情,便不顧家族的反對將她娶進門。」

  「我娘?」夏青苗張大眼道。

  「嗯,她是一個普通的藥農之女,並不算太漂亮,但是大哥卻對她萬分傾心,從此只寵她一人。雖然男子有個三妻四妾也算平常,但像大哥這樣只愛你娘,從此冷落了大嫂的例子卻不太多,再怎麼說,大哥也應該稍微照顧一下大嫂才是。」

  「為什麼要娶兩個妻子?每個人不是只有一個另一半嗎?三個人怎麼組成一體?」

  君亦奇啞然失笑,「誰跟你說這種話的?」

  「冷辛岩。」

  君亦奇冷笑,「他還不是要娶兩個女人,那全是欺騙你的鬼話。」

  「冷辛岩不會騙我!」雖然夏青苗也覺得冷辛岩是大壞蛋,但是她還是不喜歡別人說他的壞話。

  君亦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說:「後來,大哥也覺得對不起大嫂,便寫了封休書送她回家,想讓她自行改嫁,因為他確實不愛她,不想耽誤了她一生的幸福。」

  「大哥是個好人,是嗎?」夏青苗歪著頭問,身子已經漸漸放鬆,不像剛才那樣緊張。

  「你應該叫他爹。」君亦奇糾正道。

  「喔。」夏青苗扁了扁嘴。

  君亦奇歎了口氣,續道:「他確實是個好人,但也很殘酷,因為一個女人被丈夫休掉是非常羞恥的事,當年大嫂被娘家的人恥笑,一怒之下便搶走了剛出生的你,從此再也沒有消息。」

  「耶?她為什麼要搶走我?」夏青苗不解的問。

  「當然是為了報復你娘和你爹啊。」

  「為什麼要報復?」她還是不懂。

  君亦奇苦笑,「你還聽不明白嗎?」

  「我不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會這麼複雜。」夏青苗苦惱地說:「如果以後我嫁給冷辛岩,也會這麼辛苦嗎?」

  「難說,他是個難以掌握的男人。」君亦奇沉思地說。

  「你怎麼知道?」

  「憑我識人的眼光。」

  「嗚……我不要他了,我要回斷天涯,嗚嗚……」夏青苗又哭起來。

  「不行,你不能回去那裏。當初冷傲雷之所以不承認你是冷家的媳婦,不外是欺負你沒有楚靈秀那樣的靠山;而現在有咱們君山派支持你,為了你的幸福著想,一定要讓冷辛岩娶你,並且只娶你一個。」君亦奇斬釘截鐵地道。

  「真的嗎?」夏青苗激動地問。

  「當然。你爹等了你十幾年,就是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啊。」

  「我爹……我居然也會有爹,那我娘呢?」

  君亦奇有些吞吞吐吐,過了好半晌才回答:「她……已經去世了,她因為失去你太傷心,隔了一年就病逝了。」

  「喔。」夏青苗點了點頭,意外地並沒有太過悲傷。

  爹、娘,還有什麼叔父大人,對於她來說,都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我真的能夠嫁給冷辛岩,並且一直很快樂嗎?」夏青苗還是只關心冷辛岩。

  「當然,叔父幫你撐腰。」君亦奇拍拍胸脯。

  「嗯。」夏青苗聞言,開心粲笑。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33 PM

第九章

  是夜,冷辛岩悄悄潛入君山派的地盤,費了好些工夫才找到軟禁夏青苗的房間。

  夏青苗因為藥物的作用,正躺在床上沉睡著,纖細的眉毛微微皺著,似乎有萬千的愁緒鬱結在眉心。

  看著她惹人憐愛的睡顏,冷辛岩悄悄歎了口氣。

  這個可憐的小貓,都是因為被他強行帶下山,才會遭遇這麼多不快樂的事吧?

  我的傻小貓,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後,我以生命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受這種身心兩萬面的折磨了。

  冷辛岩在心裏發誓,然後把她背到背上,從後窗躍下去;外面埋伏的人立刻圍攻上來,他無心戀戰,幾個縱躍便跳上了屋頂。

  前來支持他的三個好友也適時趕到,成功幫他解決君山派那些討厭的纏人螞蟻。

  「拓拓,你去追岩岩,看小貓的樣子是被下了藥,我跟左左去解決君山派。」令狐羽對接到急救信號,快馬加鞭趕來的宇文拓說。

  「好。」宇文拓立即去追冷辛岩。

  好一個君山派,居然想利用夏青苗和冷家堡拉近關係?真是做白日夢!

  令狐羽和左秋航相視一笑,決定今天一定要把用心歹毒、一心想登上武林至尊寶座的君山派殺個落花流水。

  君山派,我們來了!

  * * *

  冷家堡

  「你為什麼要把我擄來?」

  清醒之後,夏青苗的第一句話就是指責冷辛岩。

  冷辛岩驚訝道:「我是要救你,你被人軟禁了呀。」

  「軟禁?才不是!」夏青苗氣呼呼地說:「他們是我的爹爹和叔父,對我可溫柔了,一點也不像冷家堡的人對我大呼小叫的。叔父說了,如果你娶我不是明媒正娶,我就不能再見你,否則我會傷心一輩子的。」

  「爹爹?叔父?」冷辛岩簡直哭笑不得,「你這只笨小貓,該不會真的相信他們說的話吧?」

  夏青苗奇怪地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拓,把你查出來的詳細情況告訴小貓吧。」

  宇文拓向夏青苗微微一笑,「夏姑娘你好,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

  他是那樣的高大俊美,可是又那麼有威嚴、有風度,讓夏青苗不由得看得呆了。

  「喂,小貓!」冷辛岩頓時狂飲幹醋,連忙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許再看他了!」

  哼!

  雖然小狐狸有一雙桃花眼、珞珞生得最俊秀,但是他們六人之中,大家公認對女人最具有殺傷力的卻是拓拓。

  宇文拓淡淡一笑,「你爹確實曾是君山派的掌門,但卻不是現在的君方好,而是當初的創始人君如山;他是一位真正的正人君子,威望幾乎與冷家堡齊名,可是他的三名手下卻心懷不軌,暗中下毒害死了他、奪了權,接著其中兩名手下此後就改姓君,做了君山派的新掌門。」

  「嗄?」夏青苗眼睛瞪得好大。

  宇文拓續道:「你爹被害時,那賊子貪圖你娘的美貌要強暴她,你娘因此自殺殉情,而一直愛慕你爹的老三是個女子,就是此後撫養你的彩雲,她實在看不下去,就把你救了出來,從此隱居,再也沒有涉足江湖。」

  聽完這番話後,夏青苗久久不語。

  而宇文拓在說完話後,也先行告退了。

  冷辛岩坐到床邊,輕撫著她的秀髮,「小貓?」

  夏青苗突然像只受傷的豹子般猛然推開他,尖銳地叫道:「不要碰我!」

  冷辛岩吃了一驚,「小貓?」

  夏青苗哭泣著跪在床上,「我討厭下山、討厭江湖!我討厭遇到的一切事情!嗚……為什麼會這麼醜陋、這麼殘忍呢?我的球球、我的雪雪呢?嗚……」

  「小狐狸隨後會幫你救球球、雪雪回來。」

  「我要回山頂,再也不要下山了,嗚……」

  夏青苗哭著朝外走,冷辛岩並沒有挽留。

  走到門口時,夏青苗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來看他。

  「如果你對我的愛還不足以讓你承受這些,如果你因為這樣就妥協,嚇得縮回山上當烏龜,那你就回去吧。」冷辛岩冷冷地說,眼裏沒有平素看她時的溫暖。

  夏青苗的心口一窒,似乎被細針輕輕紮了兩下。

  「嗚……」

  混蛋!

  你就不會挽留我嗎?

  嗚……嗚嗚……大壞蛋!

  夏青苗哭著逃出冷家堡。

  * * *

  感到一雙手慢慢地沿著自己的小腿往大腿摸過來,夏青苗才覺得不太對勁。

  她偷偷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辛岩?

  他什麼時候來到山頂的?

  她感到有些疑惑,可是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冷辛岩趴在她的床上,全身赤裸,那糾結的肌肉、充滿美感的強壯身體一如往昔,古銅色的肌膚也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看到夏青苗醒來,他對她微微一笑,伸手摟住她的腰,大手也順勢摸上她的椒乳。

  嗚……混蛋!

  誰教你這麼做的?

  夏青苗想反抗,卻發現自己不僅說不了話,連動都動不了。

  冷辛岩的手極有韻律地撫摸著她全身上下的各個部位,熟練而富有挑逗力。

  「嗯……啊……」

  在他熟練的撫摸下,夏青苗忍不住輕聲呻吟著,而且慵懶地躺在他的懷裏,任憑他為所欲為。

  他輕輕地吻著她尖挺的椒乳,舌頭靈巧異常,而這時候他的手也已經往下探去,開始輕輕地深入她的柔軟。

  夏青苗的大腿微微地分開,好讓他可以更深入。

  她覺得全身好熱,並且漸漸地湧出一種渴望的念頭。

  好想要他!

  要他來填充她的空虛,安慰她的不滿足和饑渴。

  冷辛岩邪邪一笑,將她的雙腿抬高。

  這時候,夏青苗也看見他胯下堅挺的硬碩,不由得全身一熱,似乎迫不及待它的入侵。

  當他進入的刹那,她發出一聲尖銳的抽氣聲。

  隨後,冷辛岩開始前後抽動,隨著夏青苗的反應逐漸地加快速度,而夏青苗也漸漸感受到被他激起的快感。

  「啊……啊啊……」

  她開始呻吟,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受,快感從體內深處傳達到她的全身,而她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叫聲,最後失去神智,陷入一片空白。

  「冷辛岩!」

  這是她在昏迷前唯一的呐喊。

  * * *

  好無聊!

  山頂的日子好無聊!

  夏青苗在草地上翻滾著,不知何時被人偷偷送回的球球和雪雪也在她的腳邊蹦跳歡躍著。

  往左翻滾——無聊。

  往右翻滾——無聊。

  仰面躺著,還是——無聊。

  哇啊!

  「好無聊啊!」

  大叫一聲,夏青苗驀然從草地上坐了起來,嚇得球球和雪雪趕緊逃到三尺開外,警惕地觀察著變得越來越奇怪的小主人。

  「為什麼這麼無聊呢?我原來很喜歡山頂上的生活呀。」夏青苗喃喃自語著,怎麼也想不通問題出在哪兒。

  回到山上之後,她還以為自己會恢復以前平靜而優閑的生活,可是哪里想到她竟然開始失眠?

  失眠耶!

  躺在舒服的玉石床上,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腦海裏全是冷辛岩的影子,他一會兒對她笑,一會兒又皺起眉毛來,最後,最後……

  哇嗚!

  好害羞喔。

  最後他居然還對她做各種快樂的事。

  啊……

  夏青苗想起上次那場逼真的夢境,不禁捧著火燙的雙頰猛搖頭。

  「討厭的冷辛岩、該死的冷辛岩,為什麼我到了山上你還要死纏著我不放呢?嗚……混蛋、混蛋、混蛋!你這個大混蛋!」最後,夏青苗對著山谷這樣大聲叫嚷著。

  「哦?居然叫我混蛋,那我還是乖乖滾到山下去好了。」倏地,一道低沉卻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誰?」

  夏青苗驀然回頭,愕然看到那個風塵僕僕的高大男子。

  冷、辛、岩!

  她是在做白日夢嗎?

  難道說不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連白天也開始作夢了?

  夏青苗低頭咬了自己的手背一口。

  「哎呀,好痛!」

  「傻小貓,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冷辛岩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顎。

  他的手熱熱的,是真的耶!

  「是我,真的是我來找你了。」冷辛岩低頭看著她,深邃的目光中是滿滿的深情。

  夏青苗傻傻地看著他。

  冷辛岩看起來好憔悴,頭髮淩亂不堪,鬍子也長出來了,而且眼窩還有些下陷、嘴唇焦幹、皮膚也很粗糙……

  「冷、冷辛岩?」

  夏青苗伸出小手,膽戰心驚地撫摸著他的臉。

  「是我。」

  「真的是你?」

  冷辛岩抓住夏青苗的小手,「真的。」

  怔怔地對視了片刻,夏青苗突然尖叫一聲推開他。

  「你為什麼來了?你不是要做冷家堡的少主人,要承擔起重任嗎?你不是要娶楚姑娘了嗎?你不是罵我是烏龜,瞧不起我了嗎?」

  「小貓……」

  「嗚……」夏青苗的心突然一陣劇痛,幾乎像被刀子硬生生砍成幾片一樣,淚水如大雨般滂沱而下。

  她哭泣著撲到冷辛岩的懷裏,又是捶又是打。「嗚……壞蛋!壞蛋壞蛋壞蛋,你這個大壞蛋!你為什麼要來這裏?嗚……我都已經快忘記你了,嗚……我的心都已經快不疼了,你為什麼還要再來這裏?你這個大壞蛋!」

  冷辛岩緊緊抱住她,任她在自己身上橫行肆虐,也任她用尖利的小牙咬著自己的胳膊。

  「傻小貓,我說過我的另一半是你,怎麼還會娶別的女人?就好像老虎不會找猴子做老婆一樣,我當然不會找另外一個女人做妻子啊。楚靈秀和我頂多只能做朋友,無法做伴侶的。」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嗚………嗚嗚……」

  聽他這麼一說,夏青苗似乎更加委屈,哭得更凶了。

  「小貓,我等了你三十天又三個時辰,我以為你會來找我,可是我輸了,你竟然這麼倔強、這麼狠心,都不來看我一眼,連爺爺的壽誕都不來,害我的心碎成一片片,最後還被爺爺趕出了家門。」

  「什麼?」夏青苗大吃一驚,抬起頭看他,「你被趕出家門了?」

  冷辛岩委屈地點點頭,「我沒有家了,爺爺和爹娘都不要我了,如果你再不要我,我就沒有棲身之所了。」

  「我要!我當然要!」夏青苗立即大聲叫道。

  「你不是罵我是大壞蛋嗎?」他可憐兮兮地瞅著她。

  「壞蛋我也要!」

  夏青苗淚痕末幹地嚷著,然後像只八爪章魚一樣死命巴在他身上,好像生怕一轉眼他就消失了。

  冷辛岩狡黠一笑,「真的?」

  「真的。」她用力地點點頭。

  「我等了你這麼久,天天在想你,可是你都不來看我,你的心裏一定沒有我了,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即使愛我,也一定沒有我愛你那麼深、那麼多。」他猶不肯輕易放過她。

  「才不是呢!我很愛很愛你,我天天都在想你,好幾次都跑到山下去,可是每次到了半路又拐回來……我天天想你、夜夜想你,連剛才都在想你,還夢見和你做那種事……」

  「哪種事?」冷辛岩的眼睛一亮。

  夏青苗突然臉蛋通紅,嘔氣地踢了他一腳,「當然是做壞事啊!你只會欺負我!」

  他的小貓懂得相思,懂得想他、愛他了吧?

  冷辛岩笑起來,眼睛深處是滿滿的快樂。

  * * *

  深夜,夏青苗輾轉難眠。

  她的鼻子聞到冷辛岩淡淡的男性氣息,背後也暖暖的,而他放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更如滾燙的燒鐵一樣,讓她的身體開始發熱。

  難道她在期待……

  哼!

  一想起臨睡前冷辛岩那色迷迷的眼神,還那麼自信地問她她的身體有沒有想念他,她簡直羞得想把他踹到山下去。

  她幾乎每夜都在做春夢耶,簡直丟臉丟死了,這種事才不能讓那個男人知道,否則他以後一定會更加欺負她。

  所以她拒絕了冷辛岩的求歡,還故意輕鬆地說:「你一路奔波一定很累了,早點睡覺吧,晚上不許做壞事喔。」

  結果他真的睡了!

  哇啊……

  這個大笨蛋!

  為什麼現在這麼聽話了?

  在心裏抱怨了老半天,夏青苗終於覺得越來越困,最後也沉沉睡去了。

  就在她半夢半醒之間,猛然覺得有人輕輕的抱起她的腰,正脫去她的褻衣和底褲……

  夏青苗驟然清醒,眼睛睜開一點縫便看到冷辛岩專注的臉孔。

  啊……

  她的心幾乎要跳出胸口,卻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大氣更是不敢喘一聲。

  冷辛岩伸出手指輕輕的搓揉著她的私密處,刺麻的感覺從下體傳來,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幾乎要用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發出呻吟聲。

  夏青苗的身體已經感到亢奮,但她努力的強忍著,不做出反應。

  接著冷辛岩將她的腿分開,粗大灼熱的堅挺直接就朝她攻擊,雖然有點緊窒,但依然滑順的往前挺進。

  強烈的充實感從下體傳來,夏青苗也只能用力咬著嘴唇忍耐著。

  「小貓……好緊、好舒服……」冷辛岩卻恬不知恥地呻吟。

  夏青苗還是抗拒地忍著不出聲。

  冷辛岩伸出舌頭舔著她的乳尖,並用手指輕捏畫圓,美麗的蓓蕾隨即也變得更加硬挺,冷辛岩輕咬著它,感覺好刺激、好興奮。

  當他加速衝擊時,夏青苗整個下腹開始劇烈的收縮。

  她再也忍不住的狂喊出聲:「啊啊……冷辛岩……啊……」

  「用力……不要、不要停……」

  冷辛岩聽了,更加努力瘋狂的抽送。

  他興奮地道:「小貓……我受不了了……」

  冷辛岩緊緊的抱住她,夏青苗自然的將手緊抓住他,雙腿不自禁的盤著他的腰部,緊擁的感覺讓夏青苗覺得兩個人要融成一體似的,眼前的世界迸裂幻化成閃耀炫目的碎片。

  「啊……」夏青苗也忍受不住了。

  她只覺得下腹傳來陣陣的收縮,下半身的灼熱感像氣旋般散開,隨著一聲尖銳的呻吟,她頓時疲軟下來。

  於此同時,他也在她的體內釋放出全部的激情。

  「小貓,我愛你。」冷辛岩愛憐地吻著她說。

  夏青苗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回抱著他。

  愛……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左顏淨說過的話——愛是不能自私的,愛屋及烏,愛人所愛才是真正的愛護他。

  是嗎?

  那……她還是應該讓冷辛岩回冷家堡才是對的吧?

  愛是應該體諒對方,有時候也應該做些犧牲,不能完全想著自己的,否則就會被討厭,是不是?

  不管怎樣,只要以後的日子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就不會無聊、不會孤獨了,她確信。

  夏青苗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沉沉睡去。

  緊靠在冷辛岩渾厚而溫暖的懷裏,她感到這些天的無聊、寂寞、孤獨完全消失無蹤。

  這種感覺,就是幸福吧?

  甜蜜的,卻還夾雜著一點點的心疼與悸動……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34 PM

本帖最後由 JJ_girl 於 2010-3-25 10:40 PM 編輯

尾聲

  冷家堡終於敵不過冷辛岩對夏青苗的深情,冷傲雷也終究捨不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最後還是接納了願意「改過自新」的小野貓。

  夏青苗這次回來冷家堡果然乖了許多,不僅勤快地學習那些繁瑣的禮儀,還學習起上廳堂、下膳房的種種技藝,她的毅力連冷傲雷都忍不住頻頻點頭讚賞。

  而楚靈秀最後嫁給了另一個武林世家的子弟,還生了個胖兒子,日子過得幸福美滿,回過頭來想,她倒有些感激冷辛岩的堅持了。

  在楚靈秀的心中,冷辛岩依然是最好的男人,只可惜今生無緣。

  * * *

  「辛岩、辛岩,你快來嘗嘗看!」夏青苗在膳房中大聲呼喊著。

  可憐的男人苦著臉走進膳房。

  老天!

  他今天又要品嘗什麼難吃的試驗品?

  「來,嘗嘗這南瓜餅好不好吃?這可是我跟錢嫂學了好幾天的成果喔。」已經變成一個快樂小婦人的夏青苗,舉著盤子裏金燦燦的糕點笑眯眯地說。

  唔……看起來比以前好一些,不再是烏漆麻黑的可疑物體了。

  冷辛岩拿起一塊南瓜餅,再三地問:「你確定這個東西能吃?」

  「哎呀,你不愛我了?」夏青苗立刻裝可憐,硬擠出兩滴眼淚。

  「好好好,我吃!」冷辛岩皺眉,拿出英雄慷慨就義的大無畏氣概,閉上眼大口把南瓜餅塞進了嘴巴。

  「怎麼樣?好不好吃?什麼味道?」夏青苗興奮地問。

  「呃……不知道耶。」冷辛岩無奈地聳聳肩。

  因為以前的經歷太過悲慘,他現在吃她做的東西都不是品嘗,而是直接囫圃吞棗地咽下去。

  「啊,氣死我了!」夏青苗真的生氣了。

  冷辛岩乾笑兩聲,只好再拿起第二塊,這次是應娘子要求,仔細的品嘗了一下。

  咦?味道還真的不錯!

  「怎麼樣?」

  「嗯,好吃!」看起來辛苦終於見了成效。

  「哇!我馬上拿去給爺爺吃,錢嫂說爺爺最愛吃南瓜餅了。」

  夏青苗興高采烈地立刻要走,卻被冷辛岩一把抱住。

  「喂喂喂!雖然好吃,但還達不到爺爺的標準。」冷辛岩認真地說:「你這樣送去給他,他會生氣摔盤子的。」

  夏青苗立刻沮喪起來,「真的嗎?」

  「呵呵……」冷辛岩只光笑,卻不回答。

  什麼真的假的,天知道怎麼回事,最近這小丫頭居然和爺爺成了好朋友,爺孫倆經常窩在書房裏討論那些稀奇古怪的書,把他這個夫君大人晾在一邊涼快。

  豈有此理!

  這麼好康的南瓜餅,當然他要先吃。

  至於爺爺?哼,先排隊再說吧!
作者: JJ_girl    時間: 2010-3-25 10:35 PM

番外篇

  「什麼?為什麼要我去扮演那個敗類?」冷辛岩鐵青著一張臉,忿忿不平地對著笑得像只狐狸的沈瑛珞抗議。

  「親愛的岩岩,你要明白,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有著一頭銀白色長髮的沈瑛珞搖頭晃腦地叨念著。

  「停!不要拿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唬我,我自認平凡,可不想承受什麼大任。要扮演壞人,宇文拓比我在行,誰教他本來就是黑道老大的公子;要扮演花花公子,令狐羽當然是不二人選;要扮演王公貴族,左秋航本來就是東淩小王爺;如果要扮演膽小鬼,舒寒熙天生一副娃娃臉,看起來就好欺負;至於要扮演賭徒,嗯哼,還有比珞珞你更合適的嗎?」冷辛岩一口氣把話說完,反正他就是不想扮演一個已死的爛貴族。

  「岩岩你說的都對,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條件。」沈瑛珞有著可媲美仙子般的絕美容顏,可是他的笑容卻讓人渾身寒意陣陣,似乎他的每個笑紋裏都隱藏著秘密一樣。

  「什麼?」冷辛岩悶悶地反問。

  「看看這幅畫像,咱們六個人裏面只有你和他長得最像,只要稍微易容就能徹底變成他,而且不會被人識破,所以你當然是最佳的人選羅。」沈瑛珞笑得好不愉快。

  看這些好友為難尷尬的表情,是他最喜歡的一項娛樂,所以他總是不停地找難題給這些朋友解決。

  這次是他們六個人第一次聚齊一起合作,所以他自然更是快樂加倍。

  簡而言之,沈瑛珞是其餘五個人的禍端,是專給他們出難題的小惡魔。

  這次事件的起因源於一本書,一本名為「太玄經」的書。

  不知道是誰放出風聲,說這本書是一本武功秘笈,同時裏面還隱藏一張藏寶圖,誰要是得到它,成為武林霸主指日可待。

  那些想出名想得發瘋的人開始為這本書著魔,整個江湖因此而變得詭譎不安,各門各派互鬥慘死的人也越來越多,更離譜的是,那些複刻仿製太玄經的投機商賈竟然從中獲利頗豐,甚至出現了洛陽紙貴的現象。

  三天前,沈瑛珞告訴其餘五個好友,他已經從一個賭徒手中得到正版的太玄經,但是很不巧這個賭徒隨後就被人殺死了,所以如果不把這件事情搞定,等那些人發現書在他的手裏,他就會永無寧日了。

  而他碰巧知道,江湖中有一個最近剛剛崛起、非常兇狠邪惡的門派也在瘋狂追查這本書的下落,這個門派名為「幻豔」,沒人清楚他們到底是由什麼人組成,又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眾集在一起的。

  不過幻豔的門主野心相當大,號稱要統領江湖,並且已經砸了好幾大幫派,還強行收服了一些鏢行及商行。

  據說這個門主叫作「幻魔」。

  沈瑛珞的癖好就是越危險的事情他越要攪和,傳說中越邪氣的東西他偏偏越感興趣。

  所以,他決定招惹一下幻豔門,和那個幻魔門主鬥一鬥法。

  * * *

  「這個已死的敗類叫作蔡明傑,是夏後國的一個沒落貴族,他的家族自他的父執輩便已經徹底沒落了,而他更是吃喝嫖賭無惡不作,把唯一的房子也賣了,後來就靠盜賣王族的收藏品維生:這次不曉得他是怎麼得到太玄經的,他本來就已經打算以高價賣給幻豔門了,所以這次岩岩你就假扮成蔡明傑,把書賣給他們就成了。」沈瑛珞說得簡單扼要。

  「這麼簡單?」冷辛岩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珞珞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竟讓他做這種毫無難度的事?

  「我疼愛你呀,怎麼忍心讓你做辛苦的事?」

  冷辛岩翻了翻白眼,他會相信他的鬼話才怪!

  「珞珞,你真的要把太玄經交給幻豔門?」一旁的舒寒熙不解地問。

  「哪有可能,不知道他暗中又要搞什麼鬼把戲了!」一直沒出聲的令狐羽懶洋洋地靠在宇文拓身上,一副置身事外的輕鬆表情。

  「呵呵呵……還是小狐狸瞭解我,咱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呀。」沈瑛珞肉麻兮兮地捏了捏令狐羽漂亮得過分的臉蛋。

  「我當然不會給幻豔門那個什麼鳥幻魔真經,給他一本足以讓他走火入魔的假書才是我的目的,最好這次能讓他發瘋,把自己的幻豔門摧毀掉,也算摒除江湖一大禍害。」

  其餘五個人互相交換了然的眼神。

  看吧,這小子行俠仗義的英雄主義症狀又開始發作了!

  哼哼,真當他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你說你拿到了真經,也給我們瞧瞧到底是什麼寶貝啊!」左秋航戳戳陶醉在自己美麗憧憬中的沈瑛珞。

  「這個嘛……天機不可洩露,等事情完結之後,我自然會給你們看個明白。」他沈瑛珞最會賣關子了。

  哇!五個人一起送他白眼。

  「現在呢,就由最擅長入戲的小狐狸來訓練大石板一塊的岩岩,要把他一派正氣的眼神變成猥瑣貪婪的小人目光;把他剛正不阿的氣質變成流裏流氣,但還是要隱約有一些出身貴族的模樣,唔……還要讓他熟悉賭場與青樓的一切、瞭解美酒的所有門道,反正要讓他成為一個真正懂得又沉醉於吃喝玩樂之中的超級敗類!小狐狸、拓拓,你們倆就快點蹂躪他吧!」沈瑛珞露出看好戲的笑容。

  * * *

  七天後,幽靜雅致的深山大宅中傳出悲慘的哀號聲。

  「沈、瑛、珞!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血債血償的,嗷嗚……」

  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冷辛岩欲哭無淚,什麼簡單的事?他簡直被剝了八層皮。

  真是該死的珞珞!

  再怎麼說,鴨子被硬逼上架就沒有任何退路了。

  冷辛岩開始出入歌台舞榭、青樓賭館,每天都過著頹廢而糜爛的日子。

  終於在某個午夜,當他輸到只剩下一件褲子而被賭館的人打出來時,清冷的大街上突然出現幾道白色的人影,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綁架了他,接著很快就消失不見。

  沒多久,五個黑衣人悄悄現身,緊接著追隨他們而去。

  * * *

  在一個陰森森的地窖之中,冷辛岩頭上的蒙眼布被解了下來。

  「蔡明傑?」冷辛岩對面的黑衣蒙面男子道。

  冷辛岩本身已經很高了,可是黑衣男子還要比他高半頭,而且那種強烈的威脅感更是冷辛岩生平從未遇見過的。

  「是。」他故意裝作膽戰心驚、渾身發抖的膽小鬼模樣,雙手巴在牆上勉強站立著。「你、你是誰?我現在沒錢哦,就算殺了我也沒錢。」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太玄經呢?交出來你就會有大筆銀子了。」

  「你、你、你是……」

  「沒錯,我是幻魔,把書交出來吧。」幻魔的聲音很低沉,但是充滿了脅迫戚。

  冷辛岩原以為起一個綺麗名字的幻豔門主大概也是個不男不女的人妖,現在一見才發現對方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而且單看他的氣勢與言談舉止中流露出來的武功修為,他自己一個人恐怕難以勝過他。

  「書……」冷辛岩假裝害怕得瑟瑟發抖,手指顫巍巍的從懷裏摸出一本書交給幻魔。「在這裏。」

  幻魔迅速將書翻閱一遍,看到最後猛然怒喝道:「你把書撕成兩半?」

  「我、我……另一半被我藏起來了,在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冷辛岩小小聲地道。

  幻魔大笑,「小子,你是怕我得到書就把你殺人滅口嗎?真是標準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是君子?

  呸!

  冷辛岩在心裏不齒,表面上卻假笑著說:「門主這是哪里的話,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哼,現在就帶我去拿另一半的真經,否則你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我最恨別人做事不爽快。」

  「好好好,那……錢呢?」冷辛岩假裝一副貪婪的模樣。

  幻魔把一張钜額的銀票扔到他懷中,「這是各國錢莊都通用的銀票,你儘管拿去兌換。」

  「謝謝、謝謝、謝謝……」冷辛岩笑得合不攏嘴。

  他乖乖由著幻魔挾持著來到一間鬧區裏的茶館。

  「另外半本真經就在店小二的睡床底下,你自己去取好了。」

  「你去拿。」幻魔顯然怕他要詐。

  冷辛岩故意嘟嘟囔囔地念著,不情願地取了另外半本真經出來交給幻魔。

  幻魔不由分說地帶他來到一個僻靜之所,低笑著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你今天就乖乖上西天吧。」

  冷辛岩害怕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要殺人啦!這裏有真正的太玄經哦!」

  幻魔的手掌正要劈到他的腦門上,豈料一把銀針倏地如電光般朝他的手腕疾射而來,幻魔大吃一驚,急忙閃躲,冷辛岩乘機滾到一邊。

  接著,兩個黑衣人悄然而下,直朝幻魔手中的太玄經探去,三個人展開一場惡鬥,而冷辛岩則乘機跑掉。

  幻魔雖然想殺了他,可是這兩個不速之客功力顯然不同凡響,出手兇狠,招招攻他要害。

  打鬥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幻魔雖然還能和兩人打成平手,但時間一長,他估計一個人終究抵擋不過,於是眉心一皺,閃身就走。

  他要跑,那兩個黑衣人便攔截,爭奪間幻魔的面巾被扯下來——

  兩個黑衣人不禁嘖嘖道:「生得好相貌,是個美男子呢!」

  幻魔顧不得他們的戲謔與輕佻,被迫使出暗器逼退兩人,接著急速逃遁而去。

  * * *

  深山大宅

  「哈,岩岩,原來你很有演戲天分啊!」沈瑛珞對冷辛岩大為誇讚。

  「你也不差啊,為了一本假書還打得跟真的一樣。」冷辛岩還以顏色。

  「不知道那個幻魔現在練功練到第幾層了。」沈瑛珞托著下巴詭譎地笑。

  「什麼意思?那真是一本練武心經嗎?」宇文拓問。

  「那是我自己杜撰的,加上一點旁門左道的東西。」沈瑛珞笑眯眯地說:「一開始他會發現自己功力大增而喜出望外,可是等到他迫不及待練到第七層時,就會慢慢變質哦。」

  「別賣關子了,你到底又是怎麼整人家的?」令狐羽雖然被稱為小狐狸,可是在沈瑛珞面前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到了第七層就是由陽轉陰的心法了,他越練就會……呵呵……變成一個假女人囉。不過他本人長得還滿漂亮的,應該會挺好看的吧,就是身材高大了點。」

  噗……舒寒熙滿口的茶全噴了出來。

  「珞珞!」五個人齊聲喊。

  「幹嘛?」沈瑛珞無辜地搗住耳朵。

  「你真是名副其實的惡魔!」

  「你們真是太過獎了,我只抓住惡魔的一點點小尾巴而已,呵呵呵……」

  「把那本真經拿出來,讓我們瞧瞧到底是什麼寶貝。」

  令狐羽還在想那本太玄經。

  這次沈瑛珞真的很乖,他拿出一本用上好錦緞做封面的書本,然後慢慢地拉展開來,「瞧吧。」

  噗……這次五個人嘴裏的茶全噴了出來。

  「什麼?竟然是春宮圖?」冷辛岩忍不住大聲嚷嚷。

  「這只不過是從皇宮裏流傳出來的春宮秘戲圖,誰曉得會被傳成什麼武功秘笈和寶藏圖的。」沈瑛珞聳肩說道。

  另外五個人完全傻住。

  那江湖上為這本書鬧得天翻地覆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江湖也真是高深默測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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