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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荊柯守 -【人道天堂】《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0:58 PM     標題: 荊柯守 -【人道天堂】《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1-9-8 11:28 AM 編輯

【小說書名】:人道天堂
【小說作者】:荊柯守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無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未來世界,夢想的起源地,科技的進步,使人類消滅了沉重的體力勞動,第一次由人類內部壓迫中開始解放出來
  黃金時代的來臨,過去數百萬年的業力卻糾纏不息,消滅或者解脫,一切都在人類自己選擇

【小說封面】: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00 PM

序-過去和開始


  南環公路邊的一個臨時停車處,一輛車子靜悄悄的停著,在車窗上向外望去,天色已經一片昏暗,眼前一絲絲如霧一樣的雨,一片水氣朦胧。

  李南就坐在了車上,看著路邊的人行道,路上的行人不多,突然之間,眼前一明,二邊的路燈亮了起來,他抬頭望了望路燈,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后他開口說話。

  “玉如意!”

  頓時,一寸大小玉如意,憑空浮現在了面前,玉如意上,密密麻麻刻著神秘的字符,其中三個字符上,如指示燈一樣亮著,玉如意幾乎透明,在里面,一種紫色的光,如水一樣流動著,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照亮了整個車內。

  李南愛憐的撫摩著這個玉如意,數著上面的二十四道雕符,漸漸的,眸中露出了無比遺憾和悔恨的神色。

  第一個字,代表的是豐饒,豐饒代表著財富的積累

  第二個字,是一種能量,可加強自己的體魄和性的能力

  第三個字,這是一個預言和有揭示性的符號,它經常帶來對命運的忠告

  撫摩良久,他的眼神轉為堅毅。

  “如意如意,順我心意,顯示我的命運。”

  玉如意那第三個符號越發亮起,在空中閃爍,卻看見了整個南環公路停車處的圖紙,但是四周一片漆黑,而無數暗點不斷向停車處而來,大量信息流入他的腦海。

  “如果再有來世,絕對不能洩露這個秘密了,真是遺憾啊,才打開了三個符字,如果全部打開二十四個符字,又有多少力量呢?”放下玉如意,李南苦笑著。

  他到底年輕,偶然得了這個寶物,很類似于葫蘆兄弟那部古老動畫片中如意,隨著打開字符的程度,而在一定范圍內的改變現實,類似祈願術。

  唯一的問題是,此如意的功能,必須接受其它人的祈願,每完成一個,就可獲得一些力量,很像功德,當功德達到一定程度,就可打開一個字符——比如說,他第一個字符,就可消耗一定的力量,來增加財運,比如說,第二個字符,就可改善身體,增強生命力

  當然,也可以從宿主中獲得力量來補充,但是這補充相比就緩慢和微弱了許多。

  這個寶物,使他這個三流大學的畢業生,很短時間內,獲得了財富,但是因為他口風不緊,以及為了獲得更多的功德,而很明顯的作出了許多有違常規的事情,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在調查之下,他的秘密終于被發覺。

  一輛車子從入口處進來,李南點上一支煙,手有些顫抖,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花費力量,預知了三分钟后的情況,這車子看似普通車子前來停車,實際上在靠近他的車子時,上面就會翻下三個帶著槍支的男人,然后拉開車子,將他逮捕,上面還有他的女朋友林素素,大概是以防萬一。

  他又花費一半力量,預測過自己的結局,如果被逮捕,是三年后死,而且這三年是慘不忍睹的白老鼠生涯,雖然面對死亡他也非常恐懼,但是白老鼠生涯更加可怕。

  車慢慢開過來,里面是幾個年輕男女,看起來好象非常普通,還很自然的望了一眼,李南丟下了煙,拉下了窗口,對著已經只離一米的車子,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很是慘淡,又有些神秘:“嗨,我的朋友,一起下地獄吧!”

  說著,汗水淋漓的左手,毫不遲疑的按了下去,這是他依靠預知,弄來的炸藥,也是他能夠作的最大反抗。

  “轟!”

  一聲爆炸,把這車炸開,重重沖了上天,將車庫頂都炸開,而那靠近的車子,也炸了飛出來,冒著火光和濃煙,炸的支離破碎。

  而在車后面的一個女子林素素,也炸的流血不止,意識漸漸模糊,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二十幾年的時光在腦海中飛快閃過,與李南的恩怨更是一閃而過,最后定格在父母的臉上。

  林素素氣若游絲的哽咽:“李南,雖然是我洩露了你的事,但是我更恨你,如果不是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爸爸媽媽,我不能對你們孝順了……”

  想到這里,她的腦海一片空白,瞳孔漸漸放大,最終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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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降臨


  黑暗之中,聽到風聲四起,雷聲隱隱由遠而近。

  “轟隆……”一聲滾雷炸開,一道閃電就在附近閃現,天地驟然一亮。

  雨點打在了玻璃窗上,啪啪作響,終于驚醒了房間內的人。

  方信從涼席上起身,滿身是汗,有些遲疑,呆了片刻,才發覺自己身在何處,走到了衛生間,然后就打開了溫水器,隨手調鍵到四十度,頓時,四十度溫水,就從上面淋浴而下。

  對面就是一個鏡子,鏡子中是一個陌生的少年,形態還是相當英俊,只是肌肉有點松,看來也不是經過鍛煉的人,只是到底年輕,身形還非常好。

  汗水隨著溫水一起沖盡,稍按一鍵,帶著幽香的淋浴沫,又批灑而下,細細洗過,再用清水,然后一身輕爽,把溫干的毛巾拿出來擦擦,穿上衣服,就此出來。

  烏云還在天上聚攏,雨點啪啪的落下,如懸瀑倒瀉一樣。並且不時有著金蛇亂竄,時而一個霹雳打將下來,震耳欲聾。

  陽台甚大,燈光亮起,外面天色陰霾,倒了一杯果汁,就在客廳和陽台之間的藤椅上坐下,迎面就是大雨,十米之內,尚辨得出一些草地,十米以外,煙霧暗蒙一片。

  一陣風吹過,雨點穿過陽台飄在臉上。被這涼風雨點一吹,神智登時清醒了許多,突地一道亮光一閃,照得眼前通明,看見遠一點的假山時隱時現,真有一番妙趣。

  方信陷入了沉思,無數記憶交錯混雜,讓他輕喝著果汁,對著雨景,徐徐不語。

  方姓,神農氏后裔

  孟姓,黃帝氏后裔

  自己今年十五歲,父親是方敬田,母親是孟遷遷。

  一些記憶流過,方信露出了不知意義的苦笑。

  記憶中的許多東西,都清晰的告訴他,這不同于原本的世界。

  養氣訣,家傳養氣法

  方信的道德觀和宗教信仰來源華夏神系,為了維護他的信仰,原本的他會做一些工作,但是不會危急到自己的生命,是家族和社會風氣教會了自己接受這種道德觀念和信仰。

  還有許多許多……

  隨著沉思,雨點漸漸變緩,假山上的泉瀑也自停止,屋檐上,疏疏落落。

  整整思考了一個半小時,腹中一絲也不覺饑渴,身上也不覺著疲累,雨過天晴,夕陽還在,附近園林的枝頭上落下鳥來,羽毛尚濕,不時拍著翅膀。

  雨后碧草,種的花草殘瓣點點,方信站了起來。

  家族傳承,方敬田有一家占百分之八十以上股份的有限公司,規模大概二億左右,也算有點錢,這可以從自己居住的小別墅看出——樓上樓下,足有280平方米,價值在五百萬左右,這些都是正常。

  “玉如意!”

  頓時,一寸大小玉如意,落在他的手上,玉如意上,密密麻麻刻著神秘的字符,但是在里面,基本上沒有了光澤,顯是耗盡的能量。

  李南死亡后,根本沒有任何意識,似乎一睡過來,就變成了方信。

  怎么樣奪舍方信,都不知道,但是這無所謂,現在自己只要活著,就足夠了。

  “李南已經死了,我現在就是方信。”方信將最后一口果汁飲盡,低聲的說著,說完,他撫摸著玉如意。

  事實上,他全盤擁有方信的感情和記憶,說是方信也不為過。

  歎了一口氣,他收回了玉如意,就此出了門。

  小小滑板,是方信的最愛,從光滑的路面馳過,這間小區,基本上是收入很好的中產階級,環境也不錯,穿過小區門口的時候,眼角看見了保安,方信禮貌的點頭。

  保安是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他笑了笑:“要去找食了嗎?”

  方信不太會自己上廚,所以每天都是自己找食,走遍了附近所有的街道。

  “張叔,我給你帶個雞腿哦!”這個男人姓張,從方信的記憶中,很有意思,關系也很好,不過目前不必深究,他露出了笑容說著,穿過門來到了街上。

  街道二邊有綠化帶,樹木成蔭,樓林曲徑錯落有致,時有花園,人來人往著,看著這副既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熱鬧的情景,突然間方信難受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一種無以言之的悲傷,使他久久難以平息。

  這是一種難以對人說的異鄉的孤寂,仿佛天地之間,只有自己一人。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方信不由走到原本熟悉的地點,就此入了門——這是一家店,一家非常熟悉的玩具店。

  只是里面的玩具,全部是布偶。

  店里站著一個少女,她正微笑著,揮著手:“方信,你來啦!”

  “錢蒙,你好,等晚上我請你吃冰果!”方信打了個招呼,就不在理她,直接上前,走到了后面的工作室,自顧自的打開了燈,熟練的拿起了幾塊布料,並且開始制作布偶。

  他當然不需要靠制作布偶來維持生計,他只是在一年前,偶然來到這店,並且試著制作,在這方面,他似乎有些天份,令人驚奇的,制出的布偶非常漂亮,並且全部賣出去了。

  某種程度上,原本的方信,也不過是一個寂寞的少年。

  店主是一個老頭,同樣姓錢,頭發已經半白,一貫的平靜表情,只是望了他一眼,抱著幾塊卷在一起的布料和毛茸出來,就再也沒有說話。

  方信用手撫摸了一下布料,手感非常光滑,如同撫摸著人的肌膚,取出了一把裁衣刀,略一沉思,刀尖在一片布料上徐徐滑過。

  方信的眼神專注,心有成竹,他感覺到了原本方信的才藝,以及李南曾經的見識,很自然的融合在一起,手平靜而靈活,所到之處,一分不差。

  切下的布料,小心翼翼一個個拿到附近的架子上排列好,然后,開始剪下的布料用線穿到一起,雖說是有好多次操作的經驗,但今天,速度和動作,格外熟練。

  沒有多少時間,一只熊完成了,把癟了布料翻過,工程到這里,還沒有完,考慮了一下,再拿出毛皮,細細的縫上,全部縫完,填入棉花,慢慢的用專門的棍子把棉花結結實實地塞到手和腳的尖端,考慮了一下,又拿起二顆小玉石,當成眼睛,縫了上去。

  一只無比可愛的熊偶,就此作成了。

  方信打量了下,摸了摸,手感非常好。

  “做得非常好。”錢老頭開口說話:“你的手藝進步了。”

  作完了這個,不知不覺,應該到了黃昏,方信感覺到那種獨我一人的孤獨減輕了許多,心中有些高興,只是點頭笑了笑,就出了里間,隨手把熊偶放到了外面的架子上。

  “方信,你作的真好,可以賣300元呢!”錢蒙說著。

  “走,我請你去吃冰果,隨便把晚餐解決了。”

  “好啊,我立刻就去。”錢蒙很是高興,收拾東西就出了門。

  冰果店就在不遠處,入得門來,方信隨口就點著:“來二份水晶冰果,附帶二份巧克力三號糕點,二杯冰茶。”

  甜美可愛的錢蒙看了方信一眼,撲哧一笑,找了個位置坐下,就有服務員上來。

  所謂的冰果,其實就是類似果凍,又用了冰激凌差不多性質的方法制成,入口清涼爽口,最受少年少女們的歡迎。

  店中放著音樂,歌聲纏綿而幽遠,帶著一絲空靈。

  二人默默聽著,吃著,錢蒙看了過去,卻見得方信一臉沉思,不知不覺之中,帶著一種少年沒有的滄桑和魅力,心中一動,問著:“方信,九月開學,你有沒有准備好了?”

  方信搖搖頭:“還沒有准備好,不過,也不怕就是了。”

  這里的中學學習,卻已經不是全日制,每年只開四個月的課,分別5月和6月,以及9月和10月,平時全部是在家自習,平時開課時,集中講解,並且給予考試,滿足一門學分就可結束此課,非常自由,這是有來由的,日后再說。

  錢蒙眼光下垂,不敢與方信相對,只是低頭吃完,說著:“就這樣吧,我也該回去了。”

  站起身來時,終究忍不住又看了方信一眼,眼光一對上,她沒來由的浮出幾絲紅暈,連忙若無其事的說著:“走喽!明天見。”

  說完人已出了門,方信一笑,付了錢,走到了門口,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的心,差不多已經定了,立刻要迫切實驗一下方信記憶中,最讓人心動的東西,他穿過了街道,來到了一家安藝靜社,才走進去,就覺得一股清香迎面撲來。

  櫃台上,是一個少女,看上去不太像成年女性,大概是附近參與社會實踐,勤工儉學的學生,她微微欠身:“歡迎光臨,您請出示會員卡。”

  方信的確有會員卡,他抽出,在感應器上一劃。

  頓時,女孩面前的屏幕顯出信息,女孩看了看,將頭抬了起來:“您的卡上,有一萬四千會員值沒有消耗,請問你要申請什么消費?”

  方信看清了她,一張相當美麗的容顏,這個世界的男女相貌比起原本地球,似乎總體上提升了一個層次,這種容貌,在地球上雖然不算稀罕,但是也不是輕易見到的,心中小聲嘀咕了一句,說著:“我申請二級靜室。”

  “多謝你的惠顧,每小時二十個會員值,您的號碼是B—15號。”

  方信點頭,下面多半是茶室,他穿了過去,心中感慨萬千。

  所謂的安藝靜社,就是各種各樣養心養性的地點,主要有單個茶室,這種專門的茶室,為半封閉,幽靜淡泊的設計風格,為喝茶所在。

  二樓就是經典室,單樂器演奏學習的地點,還有插花,圍棋等藝術學習地點。

  至于靜室,卻專為修心養性練氣之人所用,專門有隔音、蓄氣、幽靜的功能,在城市中,由于節奏快速,許多傳統練氣者,在家無條件,而來到這里靜修,因此生意還算不錯,一直以來是傳統項目。

  據說好的靜社,還會請到有關大師來指點,以吸引有關方面的人群。

  靜室在后面,穿過一個小湖泊,這湖泊大概二畝,水面碧綠,宛然美玉,綠波粼粼。穿過走廊,曲檻回欄,直入后面一樓,這樓唯一的特點就是一塵不染,幽靜無聲。

  找到了B—15號,用卡一劃,門就開了。

  走到了中間,方信就端坐下,開始調整呼吸。

  話說,調氣養氣,有三千年歷史,一直源流不絕,歷史上曾經有二次由皇帝組織,大規模整編其基礎教材,再得以歷代宗師修正,現在流傳的法門,都是極正。

  方信家傳的養氣法,其實和學校和市面教學的大同小異,就算有些差異,本質上也沒有多少提高,唯一的好處就是比普通人家的早學,並且日后深入也容易。

  呼吸法,實有升、降、開、合的轉換,但是本質,卻只有二種,第一就是通過深、長、勻,一吸一呼之間,來使人意識並且掌控人體的新陳代謝節奏。

  氣流在體內的入與出的整個過程中,都要盡量做到均勻一致,這同時是一種調養身體,一種鍛煉精氣神的過程,也是養性的過程。

  方信的基礎已經相對深沉,因此才幾分钟,他已經控制了呼吸,一呼一吸之間,感覺到丹田隨之開合,丹田是水谷精微之氣和腎髒精氣結合的地點,隨呼吸可徐徐積蓄煉化。

  活潑溫和純實的內息,就隨著一呼一吸而壯大,方信的家法,不先求循環,而先積蓄,煉精化氣其實已經在其中。

  方信一次次的呼吸,完全不知道外界的變化,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感覺到今日精氣已化,全身靈動,才平心靜氣的溫養。

  再等片刻,方信才收養起身,看了看時間,發覺過去了三小時。

  “真的有內息啊,那其它種種是不是事實呢?”來自地球的感慨,使他心中浮現出激動,出了房間,在門上一劃,自然會按照時間扣去金錢,又回到前面櫃台上,問著:“能夠把這里的課程,給我看看嗎?”

  “好的,請您稍等,這是我社的傳授課。”

  拿過冊子,他道了聲謝,然后就坐到一邊,仔細的閱讀。

  也許對原本的方信來說,這很是正常,就和地球上英語教學班,高考補習班差不多,但是對現在地球人來說,這一切都非常神奇。

  古茶道,四書五經的傳授室,基本華夏宗教教義研究會,古畫的欣賞……

  翻過一頁,從冊面上掠過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

  這個項目……

  方信心下一動,仔細閱讀——華夏劍道傳授

  華夏劍道,是有專門職稱和評判標准的項目,也是三千年來傳承不止的古老項目之一,現在國家定為國術之一

  雖然有無數流派,但是所學弟子,分為基礎、入門、熟技、登堂、入室、化境六種。

  每種,在古代,都算是不傳之秘,現在統一科學化系統化,雖然為了安全的緣故,抽去一些東西,但是還不失上好的法門,雖說如此,但是實際上,這個世界的人,又有多少人願意花費許多辛苦修行呢?

  就好比地球上,無數知識存于課本和圖書館,又有幾人真正願意花費時間來成為博士?

  閉上眼,手指輕輕的在這張紙上劃過,方信仔細地感受著它帶來的信息……這種感覺……方信感覺到了自己玉如意的一些輕微的共震。

  就是它了,方信雙眼一亮,作出了選擇。

  以前的方信,也不會耗費大量時間來修行劍道——大部分人修行劍道,只是把它當成一種技能,大部分只能達到熟技的水平,也許對找個保安工作有好處,卻不能富貴。

  已經算得小有資產的方信,何必如此呢?

  但是現在,方信卻別有心思。

  “這個項目我報了,你幫我注冊一下。”方信朝著櫃台小姐說著,並且又是在感應器上一劃。

  櫃台小姐打上幾個字,說著:“第一期基礎,每周授課一節,一年交納費用2500元,請問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方信說著,掃過還有許多科目,他不由歎息,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是太多了,必須要努力啊!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01 PM

第二章 技能教學樹(上)


  回來,經過了小區門口時:“張叔,我給你帶個雞腿哦!”

  張叔保安一笑,隨手接過:“阿信,今天怎么樣回來的這樣晚?已經快晚上10點了。”

  “去靜社了,准備學點劍道。”方信的滑板轉眼之間,就穿過,直奔向自己的小房子,留下了張叔若有所思。

  小區內綠意盈然,夜晚時涼意森森,說實際的,這個世界的綠化比原本地球強上十倍都不止,原本方信是習慣成自然,但是現在方信卻歎為觀止,別的不說,就是道路二邊,那幾張長木椅子后面,就是蔥郁的青樹,以及一些不知名字的花卉,讓人心曠神怡。

  由于這個身體的生物钟,回到了家中,稍加洗刷,就撲到了床上,調節了一下房間內的溫度,陷入了睡眠之中。

  直到明天,生物钟又使他驚醒,一骨碌從床上坐起,遛進了盥洗間,洗刷了之后,就直接跑到陽台上,果然,黑暗又明的一霎之間,自東方,伴著第一線陽光,頓時紫霞滿天。

  要吸取日精,必須有內涵,方信積蓄元氣已久,只要鼓動下腹,對著朝日作深呼吸,所謂精元相感,自然就成吐納之術,十二次,己覺體內內息充滿,當下就收息回房間。

  這種采日精,貴在堅持,取延綿不息之意,不可一日多取。

  吃過早餐,方信就打開了電腦。

  來到了“教育網”,進行登錄,熟練的打入密碼,進入了自己的版面。

  現在教育,分成基礎教育和量才教育,基礎教育是一切學科的基礎,在本國內,包括了基本數學、基本語文、基本歷史、基本社會常識、基礎技能、基礎物理、基礎化學。

  話說,其它也罷了,基本社會常識卻是非常特殊之處,里面分成十項,與基礎技能相結合,話說,方信的制造玩偶,也算是一門基礎技能。

  方信完成的基礎技能有:布玩偶制造、基本繪畫、毛筆書法三項,已經滿足了學分要求,如果再學一項劍道,更是可以多些學分。

  最特殊的,應該就是技能樹了,比如說,對于任何一個公民,基礎必須學會,這是具備強迫性的義務學習科目,但是一旦基礎完成,有些科目根本不需要學習,而是攀技能樹——學習文學方面的,高中數學根本不必學,學習物理熟學方面的,外語之類根本不需要學習。

  每升級自己的一項技能,就可考取學分,並且給予證書,這就是日后職業的憑證,當然,一項高級技能所需要的基礎也很多,比如中級歷史,就涉及到基礎社會政治學方面的內容,這些就不一一介紹了。

  瀏覽了一下學分,結合原本方信的記憶,知道自己只能算中等學分。

  方信目前自己選學的項目包括二階數學、二階歷史、基礎社會經濟學、基礎社會政治學、二階物理學、二階語文、二階古文,並無外語存在

  先閱讀了一下二階數學,發覺這一項,和地球上並無多少區別,就是初中課程,其中基本上沒有差異,再閱讀三階數學,發覺就差不多是高中內容,當下閱讀了一下網絡課本,又取來前年的數學考卷看過,發覺自己只要稍微復習,數學晉升到三階數學不成問題,至于四階數學,基本上就是大學專科的數學內容,主要是微積分,如果有一年復習,也可通過。

  于是就點擊。

  “方信,學號C—YJX—7842,請問是不是確定要參與本年度學期的二階數學考試?”電腦網頁上,出現了女聲提示的聲音。

  “是!”

  “方信,學號C—YJX—7842,請問是不是確定要將三階數學加入學習技能樹?”

  “是!”

  “方信,學號C—YJX—7842,請問是不是確定要將四階數學加入學習技能樹?”

  “是!”

  “申請通過,教材權限已經開放,你是延續原本導師,還是選擇新的導師?”

  頓時,整個技能樹,多出了幾個灰色的選項,下面又出現了一批數學老師,每個老師都有著評價和等級,方信對這個無所謂,他對這幾項,都已經算是學會了,老師的教導質量對他沒有多少關系。

  只是原本導師會清楚他的程度,雖然他可以說自己在自學期中學習進步,但是也有點麻煩,因此就隨意選擇了一個新參與工作的女老師。

  “你選擇了導師林嫣然,學分和導師關系進行記錄,導師空間建立,並且發送郵件和信息,于公共教育處存檔。”

  別以為自學就可隨意選擇,這是消耗學費和社會信用記錄的事情,完成功課的速度和質量,是計入公民素質評價和信用欄的事情。

  方信沒有在意,他關閉這項,進入下一項,又對其它功課進行安排,發覺雖然由于世界不同,但是許多原理還是通用,基礎社會政治學和基礎社會經濟學里面對社會的看法有些不同,但是還是有許多類似,因此以他現在的學習程度,可以很快就解決。

  唯一不能迅速解決的,就是歷史了。

  二階歷史的程度,是要對整個歷史朝代進行系統性的梳理,掌握每個朝代的重要事件和影響,但是對時間和人名不作太過具體的要求——那是三階歷史的程度。

  夏商周秦漢,歷史在唐時發生了轉折,以后的歷史和朝代,以及事跡,和他所知的歷史完全不一樣了,華夏漢統再無草原外族的入侵成功,雖然幾次改朝換代,但是正統延續到了今天,並且確定了世界大國的地位。

  方信並沒有花心思去考慮為什么如此,就在這時,信息傳遞,方信不再耽擱,打開了導師空間,頓時,現場教學模型開通。

  林嫣然出現在屏幕上,她的年紀只有二十三歲,背景是櫻花樹蔥蔥郁郁的裝飾,身穿白色連衣裙,襯著如雪的嬌顏,端莊典雅,這個世界的人,似乎質量都很好,無論男女。

  林嫣然也看見了屏幕這邊,對她微微呆望的大男孩,一眼看過,這個男孩就吸引了她,似乎他的身上帶著某種神秘的氣息。

  不過當然沒有誰真的失態,方信自動打招呼,稍稍欠了欠身:“林導師好。”

  “方信同學,你好,你的學號是C—YJX—7842,你選擇了二階到四階的數學功課?”此時林嫣然認真的說著:“選擇的功課是不是多了點?”

  “沒有關系,我想認真學點東西,花費幾年都可以。”

  “既然這樣,那我先考一下你的程度,如此才能進行教學,你現在達到什么程度?”林嫣然在這種時候,向來不與學生寒暄太久。

  “二階已經完成,三階初學,只是二階還沒有考證。”方信迅速的回答:“我家有三階的教材,先學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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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技能教學樹(下)


  “哦,那你現場作幾道二階數學題,並且給我一一說明。”林嫣然說著。

  方信立刻應著,當場解答,並且一一說明。

  雖然說這可以作弊,但是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林嫣然見了,點頭:“既然這樣,你現在已經開始學三階了吧,那你准備每天花費幾小時學習數學?”

  “這個……我准備每天花費五個小時,請您安排一下功課進度。”方信說著,其實五小時功課根本不會,這只是給個學習快速的解釋。

  林嫣然皺眉,有些驚訝:“每天教學五小時?你給自己任務很重啊,其它功課呢?”

  “沒有關系,其它功課我會安排。”

  “既然你有決心,那就好,三階數學有二百個小時教學,我會安排課程,你准備什么時候開始?”

  “明天正式開始,周日休息一天。”

  林嫣然點頭,說著:“那好。”

  她也有許多事情,當然不會和一個學生多聊天,確定了課程,就結束了。

  等導師空間關閉,方信再瀏覽其它功課,能夠考證的,都發了九月學校期間參與考證的申請,唯一就是歷史,必須從頭讀起,幸虧方信原本記憶,有些基礎,只要理清楚就可。

  要理解這個世界,就必須理解歷史,想了想,還是申請二級歷史教學,導師就是原本那個導師,沒有修改。

  文言文卻是弱項,這個國家一直有古文傳統,這在地球上教育雖然不能說是空白,也差不多是荒蕪地,幸虧方信出身于有家學的家庭,獲得他的記憶,完成二階古文,還是有把握。

  至于外語,找出基本題材看看,發覺英語還是有的,雖然有些語法和詞匯有些不同,但是大體上還是可以貫通,原本地球上,他有著四級英語,在這個世界上,差不多就等于三階英語,想了想,還是申請增加了一項外語——英語,並且申請了基礎英語和一階英語,也申請了導師,甚至獲得了可能有的國外聊天空間的權限。

  忙到了中午,終于把各個功課都確定,大歎一聲,真是頭昏腦脹,跑到了下面超市,購買了大量的食品材料,原本方信不會廚藝,經常跑到外面尋食,冰箱基本上空置,現在他可不會了,推著小車回去,把大量原材料放入冰箱,隨意作了二菜一湯,填了肚皮。

  突然之間想到,自己可以把廚藝當成基礎技能加入自己的技能樹啊,參與考試的話,基礎廚藝肯定有,一級廚藝也可以,二級就暫時別期望了。

  吃完了,關閉空調,這時,別墅區四周的樹林隨著微風晃動,小區內是一片寧靜,只有不遠處的噴泉聲,方信發覺還不算太熱,靜下心來,緩緩的坐下,享受一片的寧靜,慢慢的,又進入了溫養的階段。

  一小時后,他醒了過來,然后就上了網,他原本就是一個網蟲,現在電腦的更先進,速度更快速,當下就隨意在網絡中瀏覽。

  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一家網絡圍棋的專業網站。

  這個世界的方信對圍棋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也知道圍棋同為國術之一,全國有三千萬注冊棋手,只是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業余和職業棋子之分,段數一切都靠實力來說話。

  前世的方信對圍棋卻有著興趣,在大學中也是棋社的一把手,心中對圍棋很感興趣。

  這個網站有新手區,主要是教學基本圍棋。

  當下,想了想,登陸到教育系統內,又為自己的技能樹申請了一個圍棋的技能,然后又在這家網站的新手區登陸,並且觀摩對弈,熟悉操作。

  一個小時后,方信發覺這個世界的圍棋規則並無多少差異,當下就取了一個“葫蘆”的名號,進入新人對弈室。

  很快,就有人應戰。

  雖然方信很謹慎,但是一對戰,就發覺,的確新人區的實力水平很低,但是就算如此,圍棋的時間很長,特別是在對方不認輸的情況下,一個半小時后才結束一盤,方信很是郁悶,想了想,發覺有“與電腦對弈”的項目,于是在新人區點了對弈。

  果然,新人區電腦對弈,速度就快了許多,而且當取得一定優勢后,電腦就會認輸,不會死纏爛打,一局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差不多結束了。

  當完成第十局時,系統發生提示:“根據您的成績,系統判斷您已經具備了圍棋基礎的水平,可以到圍棋認證機構認證,本系統允許您進入一階圍棋游戲區。”

  讀了讀系統規定,原來系統根據成績,允許跨越一級進入下一圍棋游戲區,這是因為突破棋藝,會出現棋藝認證等級暫時落后的情況而設制,但是如果方信不去注冊考核,確定基礎圍棋的證書的話,那他就不能進入二階圍棋游戲區。

  方信不由大樂,當下又以自己的教育系統,發了一個“見習棋手認證,考核基礎棋藝”的申請,電子處理的確快速,沒有多少時間,一封信息就發了過來:“信息確定,請在一周內,到所在地棋院認證。”

  方信于是就進入一階圍棋游戲區,又和一個人進行對弈,一對弈,就感覺完全不同,對手的開局很是沉穩,二人似乎是棋逢對手,黑白雙方一個接一個對招,但是到了一小時后,對方的黑棋抵抗一陣后,終因六目的差距而投子,沒有死糾纏下去。

  方信頓時非常滿意,他估計了自己的水平,也差不多是超過一階圍棋,但是不太可能達到三階圍棋的程度,當下繼續下棋。

  使他醒過來的是大靈通的信號,一看,是母親的電話,按下了母親大靈通的編號,嘟嘟兩聲后,母親熟悉的臉孔出現在大靈通小小的螢幕上。

  “媽,你還好吧?老爸還好吧,有什么事?”方信問著。

  “你爸和我都可以,你在那里怎么樣?”

  “還不錯,我准備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方信笑的回答的說,並且把自己的選擇簡單的說一下。

  “這樣功課是不是太重了點?”母親顯然很高興,雖然這個時代,並且以他的家庭,不必多有出息都會衣食無憂,但是兒子想努力總是好事。

  “不算太重,我只是要看看自己的極限。”方信如此說著:“媽,你今天來,有什么事?”

  “你還記得蕭冰嗎?”

  “恩,是蕭阿姨的女兒吧?”方信遲疑了一下,回答的說著,這個世界,一般來說,還是兒女繼承父親的姓,跟隨母姓基本上有些緣故。

  “對對,你的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怎么,不想見她一面?”

  如果原本的方信,也許會拒絕吧,但是現在,方信一邊找著記憶,聽出了母親的期待,因此說著:“可以啊,不過等我這個學期結束,十二月底,我會回來一次,並且一起過年,直到三月再回城市,怎么樣?”

  方信的母親頓時很高興:“很好,我算個時間,和你的蕭阿姨聯系一下,以后再說,別在那時再放鹞子啊!”

  “我知道了。好,以后再聯系。”方信簡短的結束了與母親的對話。

  想了想,中斷了下棋,終于在自己的電腦檔案中,找出了一張照片——陪在母親身邊的少女,神色淡然,目如秋水,有著一種難描難畫的美麗。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02 PM

第三章 內息(上)


  二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感覺上,一眨眼就過去了。

  方信在這二個月中,對這個世界,增加了許多感性認識,也發覺了許多原本方信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比如說,小區背后有一個圖書館。

  這個世界,基本上所有圖書都已經整理到了網絡上,紙張書已經退出了閱讀主台,現在很少有年輕人去圖書館了。

  但是圖書館基本上還是相當干淨,幾排木椅排列著,在陽光下一塵不染,顯是經常有人擦過,但是卻沒有人坐著,看著這樣的情景,方信的心里,時有一種莫名而淡淡的傷感。

  才一進門,圖書管理員就注意到了他,打著招呼說著:“阿信來了啊!”

  他幾乎是這家圖書館唯一的客人了,至少在青少年中,是唯一的客人。

  “嗯,安叔您好。”他朝圖書管理員問候了一聲。

  圖書管理員安叔,是一位已經有六十歲,但是按照地球情況,只有五十歲的模樣,他氣定神閒的說著:“阿信你最近狀態不錯啊?”

  “還好。”方信微微一笑,卻沒有說什么,最近他勤于修煉,精氣神的確有所不同。

  “聽說你最近在煉氣很勤,這本書你可以看看。”安叔從抽屜中取出一小本冊子,笑咪咪的看著方信:“我年輕時曾經在這本書上學到許多東西,阿信你拿去吧!”

  感覺到了隱藏在身體內的玉如意一動,方信心中一驚,雙手接過,說著:“謝安叔。”

  安叔點了點頭,就離開,不再打攪他。

  方信把冊子翻看,看見了上面有劃線,又有著一些簡短的評語,冊子內容不多,就二十頁左右,翻到了后面,卻印著“華藝綜合出版社二印,50000冊”的字樣。

  簡短看過,放入了自己的包中,又取出了一冊書來讀讀,這冊書,已經讀了一半,卻是唐朝的小品。

  唐人,蘇安明少年時,與其鄰家少女有約,十七,進京為試,少女臨行,以蒸壸送之,內有一蒸雞,等少年進士,女家躬耕,貧甚,不敢復言婚事。

  高官或勸納其幼女,是笑:“吾心當日已許,今安敢為富貴負吾本心哉?”

  回鄉娶女,婚后,夫妻相愛相敬,然好景不長,數年后,其妻不幸病故,其年不過十九歲,留有二子一女,蘇安明大悲,十數年不樂,不娶女色。

  其兄說著:“哀生于愛,愛生于色,大丈夫何患無妻,今悲泣何至于如此?”

  蘇安明說:“吾不知何以因色生愛,因愛生哀,吾只知吾妻已去,是以一生多悲哉!千萬人中,吾妻唯一人耳!”

  “吾不知何以因色生愛,因愛生哀,吾只知吾妻已去,是以一生多悲哉!千萬人中,吾妻唯一人耳!”古文甚短,不過數百字,但是這句話,方信讀來幾遍,久久不能自已,不知不覺中,真是心中難以言說其中的味道。

  有情如此,其人當是難得。

  至于蘇安明最后官至三品,為一州之牧,卻已是不足為貴。

  再讀了幾遍,覺得心滿意足,就放回書,起身出門,這時,卻已經是靠近中午了。

  八月底的陽光,已經不算太熱,走在走廊上,陽光斑斓的落在了附近,下得了樓。

  “阿信,方信!”一個呼聲從遠處傳來。

  方信立直身體,朝遠處望去,一輛電磁車,在短短的十秒之內,飕風似的停在了對面,車上一個少年在揮手著。

  方信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腦中浮現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李昌平,你怎么來了?”

  李昌平說著:“喂喂!你忘記了今天下午,要提前去學校進行大清掃嗎?我們可是同一宿舍的啊!”

  “哦,我還真的忘記了。”方信恍然。

  李昌平十五歲,和方信是同學和朋友,也是同一宿舍的舍友。

  在這個時代,新電池的發明,能夠二小時充電,使車子奔馳一百五十里,石油這個耗費能量巨大,又會污染的能源,已經基本上退出了人類能源舞台,以電瓶車為原型的車輛不斷進化。

  這個世界,也曾經經過工業革命和環境污染,但是在最近這一百年中,人類的能源脫離了生化能源,主流向太陽能轉化,短短一百年,森林和河流的污染在不斷的淨化,雖然還沒有徹底完成,但是預計還要二百年,就可使世界恢復到三級標准(附:這是本世界的一個標准,以后再說)

  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智能工具,但是學校還是保留著開學前,由學生親自清理和打掃學校的傳統規矩。

  方信點頭,就上了他的電磁車,心中不由一動,就算在這個世界,電磁車也屬于中等消費項目,一般人只有乘公共車,方信倒不是買不起,而是作宅男的他,沒有必要。

  隨意和他說上了幾句,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學校。

  學校基本上就是淹沒在綠色之中,每一處建築都有著車道,在車道兩邊是綠草坪和小樹林,學校的各個建築,似乎並不統一,風格不同。

  方信甚至看見典雅白色大理石柱的希臘式學堂,許多建築,都有著碧綠的藤蔓爬在牆上,帶來了斑斓的色彩。

  方信的宿舍,其實是一座單位樓,高三層,附近同樣有著樹木和草坪。

  學生宿舍,雖然有著住房面積的考慮,但是更在于培養同學之間交際能力,因此是一套房子,三人住,三室一廳,衛生間、大廳、廚房共用。

  用卡一劃,門就自動打開了,里面已經有人了。

  一個少年正在忙碌的掃地,這時聽見聲音,抬起頭來。

  “梅長田,你好,我們來晚了。”方信找到了記憶,客氣的說著。

  “沒事,是我先來了。”

  梅長田,很是英俊,帶著一絲英氣,二人都握了握手。

  就在握手的一瞬間,方信的眉宇一皺,二手相握之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相互接觸。

  身體內的玉如意,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突然一動,一股微弱的力量,延著力量的交觸處,沿著而上,入得對方體內。

  這種接觸只是一瞬間,當手松開時,這股力量已經迅速回到方信的身體,就在這一瞬間,方信的腦部出現了一副人體全面立體圖,里面是力量在流傳。

  梅長田似乎有點迷惑,但是又覺察不出什么,只是笑的說著:“方信,你最近進步很大嘛,是不是假期用功了?”

  梅長田只是普通家的孩子,家庭條件比起原本方信要差上許多,如果是原本的方信,也許會不屑,但是現在的方信,卻是心中一凜。

  自己二個月來勤奮修煉,內息已經增加一成,但是梅長田身體內的內息總量,起碼是自己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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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內息(下)


  當下笑著:“是的,用了點功,來,我幫你拖地吧!”

  “哎呀,方信,你變了許多,以前你可不干這些的。”李昌平這時說著。

  “人總是要變的嘛,昌平,你就不用干了,你去買點原材料,假期中我學了點廚藝,今天我要下廚。”

  “暈,你會下廚?別把兄弟們當成實驗品吧!”李昌平不由翻了翻白眼。

  “翻什么翻,還不快去?”

  李昌平呱嘀了幾下,還是聽話的出去了。

  其實,宿舍中有清潔系統,客廳、陽台、廚房、衛生間,二人一起動手,沒有多少時間,就把地方弄的干淨,而各自的房間自然自己清理。

  用卡開了門,雖然很長時間沒有住,但是房間中,還是一點味道也沒有。

  床,電腦系統,櫃子,書桌,就這樣簡單。

  如果是懶人,其實就可以住了,他也不是有潔瘾的人,只是還是把里面的打掃一下,整理了一下。

  窗口打開,讓清風入內,不遠處樹林中,還有鳥類的啁啾。

  清理了片刻,正差不多把房間內整理好,他卻有些驚訝的發覺,黑云慢慢前來,沒有多少時間,幾點雨點就落了下來,雨點並不大,但是蒙蒙的,籠罩著整個天地。

  意外的發覺,梅長田已經出去了,陽台上沒有關門,濃濃水氣吹了進來,使房間中一片的清涼。

  方信坐在了客廳沙發上,平心靜氣,頓時,玉如意中,一絲能量又開始運轉起來,這是一副內息的運轉圖。

  方信若有所思,開始仔細觀察,這副運轉圖,並無特殊之處,只是氣海處深沉了些,如果說硬是有,那就是有幾處連接和循環方式略有變化,但是就是這種變化,大體上有所改善,雖然改善程度不高,日積月累下來,也是相當多。

  似乎是一些技巧,有點熟悉的感覺,方信想著,記起了安叔給的那個小冊子,當下拿了出來,細細讀過,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就在里面找到了類似的說明。

  想了想,啞然失笑,世上哪有多少不傳之秘?但是一些技巧和認知,隱藏在公共版本之中,也不是人人能夠學到。

  就好比地球上那些好學生,也許有些學習技巧,但是既不是不傳之秘,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當下對造著內息圖,又借鑒著冊子上的說明,相互對照下,倒很快就明白了一些。

  想到就做,內息綿綿,安此溫養著,仔細體會著那細微的不同。

  半小時后,略有所得的方信,聽見了聲音,當下徐徐停止,等起身出來,卻正是李昌平和梅長田。

  “阿信,我跑了這樣多路,你要好好作幾只菜!”才一進來,李昌平就大呼小叫,他竟然推著一輛貨架車,里面滿滿的,全部是食物,不由使方信郁悶:“你看長田,只帶了些花,花又不能吃。”

  梅長田的確手中拿著一些花,一進門,就到客廳桌上插花。

  “別詐唬了,把東西都整理好,看今天中午我們吃些什么。”方信說著,眼睛望去,卻甚是驚疑,只見梅長田幾下插了上去,頓時桌上就是一亮,整個房間內多了一些生氣。

  短短幾手,已經有些意境,花器淺淺,構思雅致,梅長田再略沉思,手虛按,花一搖擺,一股清香就散于房間。

  “花韻生趣法!”有著世家記憶的方信看了,頓時一驚。

  這插花藝術已經讓他吃驚了,這插花生息法,卻更是插花藝術家的功課,其內息要柔而不絕,弱而長綿,世家中經常用來養息養性,據說修為深者,可使折下的花,一月不凋,生機還存。

  對養性,對體會生生不休,對淡泊養明,小方間見大生趣,更是有莫大的好處,很少有少年能夠體會這種心境和技術。

  不清花韻,不養生趣,難入境界,這是插花之要。色、香、姿固然能給人以審美的愉悅,那么花韻和生趣,則深化了這種愉悅,並且歷久不衰,這是精髓所在。

  但是能夠清得花韻,養得生趣,這說明此人已經奠定了進一步提升的心境——梅長田不過普通人家出身,何學到這種技術和境界?

  原本方信竟然不知自己舍友目前的程度,也算是一種錯失了。

  當下若有所思,不過這個世界的東西多的是,倒也不必驚訝,把菜材一一分出,一些包裝的零食、蠟肉之類先放好,而新鮮,但是暫時不用的材料放入冰箱,其它的一一拿出來,開始准備。

  專心致志,刀光點點,沒有多少時間,幾個菜就端了上來。

  宮保雞塊、炒青菜、肉沫茄子,還有一個湯,李昌平連忙撲上去,吃上幾口,就開始說著:“真不錯,真不錯,和我吃的二星飯店的味道差不多了,想不到阿信你還有這本事,以后你的女朋友和老婆就有福了。”

  這種廚藝,當然是偶然為之了。

  “假期中無聊,學點東西,總是好事。”方信閒閒的說著:“二級廚藝絕對沒有,一級馬馬虎虎而已。”

  梅長田吃了幾口,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幾個月不見,這位舍友的確長了不少本事,竟有幾分高深莫測起來,氣度也變的不一樣了。

  雖然說應該沒有二級廚藝,但是有著一級廚藝證書,就有資格在普通飯店中當廚師了,一般也要學上一年吧,幾個月就學到這個程度,不簡單。

  吃完之后,三人感情近了些,就躺在沙發上閒聊,拿遙控器打開,大屏幕自然顯示。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以消磨整個下午,畢竟明天就是開學了。

  李昌平家境富裕,梅長田出身普通家庭,但是刻苦努力,性格沉穩,歷年拿著學校的獎學金,現在已經和二人拉開了明顯的距離,至少比以前的方信來說,方信出身相對好點,不單是因為富裕,而是因為家學,外形倜傥潇灑,很受女孩子歡迎。

  “我家有個表姐訂婚,三周后的星期日,表叔分發親友慶祝,你們二個和我一起去吧?”李昌平突然之間說著。

  “表姐?多少年紀?”

  “才十七,她喜歡上一個人,比她大五歲,在火焰公司上班,表叔也認可了,她是個幸運的女孩,一層公寓是她的嫁妝,價值三百萬呢,會撥至她的名下。”李昌平說著。

  這個世界,雖然規定十八歲才可結婚,但是繼承傳統,許多年輕人都很早戀愛和結婚。

  “恩,天氣是不怎么樣熱了,不過我說好,去可以,別對我們煩瑣,還有,我可是學生,沒有多少禮物奉上的,我自己作個布偶給她。”

  “切,阿信你願意去,我家還要你禮物?”李昌平鄙視了一下。

  “布偶還是要送的,算是心意,長田,你也去去吧,和我一樣,自己制個禮物,就已經是不錯了,大家熱鬧一下。”

  梅長田遲疑了一下,說著:“好,我假期在鑽石首飾公司上班,學了點設計,正好公司中來個新娘版的活動,可以任由我發揮。”

  “咦,鑽石很便宜,但是首飾要做好,也不簡單,就看設計了。”

  鑽石的確不值錢,是因為人造鑽石技術進步了,現在人造質量,已經不遜色于頂尖天然鑽石了。

  “一芥子一宇宙,一粒沙一世界,我學著設計了一套鑽石耳環,自覺還是相對可愛,本想拿來上交作業,現在就當禮物吧!”梅長田翻身起來,說著。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04 PM

第四章 開學(上)


  第二天清晨,還是雨水

  李昌平卻一早就大喊大叫了起來。

  “怎么,你還是一夜沒睡?就在上網?”方信瞟了他一眼。

  “阿信,你知道不知道,營養倉真的正式出售了。”李昌平顯的非常激動。

  電腦上的廣告,營養倉有著白銀色的外殼兒,外表光滑細膩,半透明,可見里面流動著一種液體。

  “這是營養倉,人躺在里面,灌上營養液,整個都侵在里面,不但可以上網學習和游戲,而且也具備治療功能,能夠把身體里積累的毒素置換出來,並且還有深度休息的功能,讓你早晨起來神清氣爽,只是一台要十二萬,一周換一次營養液,阿信,你買不買?”李昌平激動的說著:“我是要買的,還有,營養倉附帶虛擬人生的網游帳號呢!”

  營養倉啊,想不到這個世界真的大舉發行了,以后人類的時間就幾乎多出一倍,畢竟科學家研究,其實深度睡眠的話,人類只要半小時就可休息完畢,不需要每天睡八小時,這就騰出了大量的時間。

  想到這里,頓時心中一熱,說著:“好,我也訂一座。”

  “好,我這就去訂。”李昌平立刻聯系上,准備劃帳。

  等系統連接成功,李昌平拿出卡來劃帳,而方信也上前劃帳,這時,才出來的梅長田有些黯然,十二萬不是小數目,誰也不會幫他買一個,畢竟只是舍友。

  當信息顯示購買成功,立刻在當地賣點送來后,方信就先離開了,雨還是下著,但是走廊可以隔絕雨水,諸多學生已經都來了,在走廊中穿越。

  此間學校,除了已經過去的基礎學科要統一安排教室和課程外,論中學,都已經如地球大學一樣,各有自己的功課,各有自己的發展方向——論導師不論班級,這就是現在學校的制度。

  因此雖然同一宿舍,但是也不同去向,各自分開。

  原本地球上,方信小時候,住在鄉下,每當下雨,便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當時讀那一句“小樓一夜聽春雨”,真是甚有感慨,等長大了,住在城市中,就算有雨,似乎也不及當初那種靈性。

  如今雨水濛濛,點點落在不遠處的草木之上,滴在上面,叮叮當當的,立即發出悅耳的聲音。這里花樹繁多,假山上人造的渠道,化得了小小瀑布。

  方信默然,無論什么世界,雨聲似乎都一樣,聽到這熟悉而又陌生的雨聲,讓他從意識深處感受到它存在的氣息,有一種從夢中醒來,卻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滄桑。

  內息,沿著背脊而上,期間在尾椎、脊心、后頸、頭頂,再由前額延顏面而下,再匯聚于小腹,如此運轉小周天,不知不覺中,完成一次小周天循環,精氣神相化,略有感應。

  轉過走廊,卻見得女學生靠在走廊柱子附近,她只穿著簡單的青色衣裙,卻有幾分冰肌雪膚的造化,麗質內蘊,一只纖纖素手正撫在耳側的發邊,凝視走廊外的大雨,美麗的臉上,滿是惆怅寂寥之色。

  方信頓時一驚,她那神情,如此像得自己在地球上初戀(暗戀)的情人,也不由心動,擦身而過,感應到她身體內的氣息。

  這個世界真是藏龍臥虎,如果不是玉如意,還真覺察不出,瞟了一眼她胸口那個學生會成員的標志,方信如此想著。

  內息接近方信目前程度的一倍半,主人叫夏語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默然記下之后,就自行向前走,留下她在那里靜靜觀雨。

  如是有緣,以后自見。

  穿過一片柔順的草坡,就來到一個寬大的廣場上,噴泉的水花和雨幕成一體,這是一座教學樓,入得門去,找到了目的地,靜息一下,敲門。

  “進來!”

  門后是一個中年人,桌上的電腦開著,這時,正向方信望來,目光隱隱有神。

  “張主任,您好。”鞠躬,行禮,問候。

  “你就是方信?恩,學號C—YJX—7842?”

  “正是。”方信前世,經歷過許多事,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中不泛一些官員和富豪,心性智慧不同平常,但是究竟是凡人,體內的能量總量不足以真正顯示出所謂的氣場。

  但是在這人面前,深沉的心性,文才的精華,配合強大的內息,卻真正有一種簡直可觸摸到的莫明力場。

  或可說,是氣質的深化版,讓人敬畏。

  “先坐下來再說吧!你是來確定報考名單吧?”

  方信點頭稱是。

  “方同學,你這次申請考試的項目很多啊?二階歷史、基礎社會經濟學、基礎社會政治學、二階物理學、二階語文、二階古文、還有基礎英語和一階英語,二階三階數學同時考試。”張主任翻了翻,說著。

  “恩,其實以前已經學了點,最近假期也專心讀書,因此想把這些都考了。”

  “恩,你的導師林嫣然已經說了,最近單是數學,每天就學習五小時,二個月就把三階數學二百小時課程學完,真是很用心啊!”張主任點點頭,打上一些字:“方同學,請把你的身份卡前來劃一下。”

  方信上前一劃,嘟的一聲響,幾秒后,一張打印好的紙張吐出。

  “好了,上面有考試時間表,你到時候按時參與考試,希望你能夠通過。”張主任微笑著說著。

  “是,多謝張主任,那我就告辭了。”方信接過紙,掃了一眼。

  一個學期安排二次考試,也就是每月安排一次,基本上學生經過數個月的學習,一開學就可能考試,也可能有什么疑點,因此經過指點后再在下個月考試。

  下面的時間,也各去自己導師那里拜訪一次,新學期第一天,自然學生很多,方信因此就混在其中,報道和問候了一下,就告辭了出去。

  直到最后拜訪數學導師林嫣然時,卻有些小意外,林嫣然對他很有些印象,畢竟二個月完成了三階數學,雖然不是罕見的事情,但是也是相對難得。

  “是方同學啊,幫我把這些文檔,送到檔案室吧!”林嫣然說著,雖然說現在網絡上存有一切資料,但是畢竟還有些不安全,所以有書面備份的文件和光盤存檔。

  “好的,林導師。”其實不過一百位學生,他們的檔案資料,加起來也不很厚,隨手各拿起一袋就是了。

  兩個人走在走廊中,方信提著二袋資料,走得很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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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開學(下)


  林嫣然打量自已這個學生,其實隨著科技和修煉的同時進步,開發人類潛能,現在聰明的學生有的是,單是自己的學院,就有幾個天才,這個學生最近表現雖然不錯,但是也遠不能和他們相比,只是剛才他卻給自已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是無端,但是她卻相信自己的直覺。

  “方同學學習很刻苦啊?為什么沒有參與一些社團呢?學習當然重要,但是參與活動,培養興趣和愛好,更是重要。”林嫣然說著,她是導師,當然可以閱讀一些關于學習方面的檔案。

  方信微笑,這也是只有這個世界才這樣說,在地球上,老師和社會巴不得學生拼命學習,那有什么興趣和愛好更重要的說法來自導師的口中。

  但是想起悠久深厚的傳統,以及強大的科技力量,使這個世界基本上已經消除了溫飽問題,又釋然了,無非是基礎不同。

  人類終于開始從勞動中解放出來,其文明和心靈,會得到空前的繁榮和發展。

  自己何幸,再生此時。

  “等這批考試完畢,有些時間,自然要找個好社團加入,結識些朋友,培養些興趣愛好。”方信認真的回答說。

  幾分钟的路,就站在一幢樓舍前,里面沒有電梯,走梯用的是古老的黃銅,但是干干淨淨,才走了幾步,突然之間,對面傳來了悅耳的音色,這如一陣微風般吹過,二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鋼琴,流轉出的樂曲,是《夏夜觀溪流》,百年前,音樂天才黃瀾之作。

  方信體內的玉如意猛的一動,幾和傳來的音調相合,有著玉如意支持,他才真正明白這其中的高妙之處。

  琴音透明跳躍,音色音准,輕重緩急,都接近完美,帶著一種節奏。

  這節奏帶著力量,似乎真的有溪水在無聲流下,風吹著水氣,落在了石塊之上,方信從來沒有想到,有人真的能夠靠琴聲,來演繹溪流,一點點如此的真。

  琴聲收斂,漸漸無聲。

  “這人是誰?”方信不由自主的說著,在那地球上,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曾經作大事,曾經銳意進取,曾經殺戮決斷的痕跡,頓時流露出來。

  “夏語冰,學生會成員,鋼琴六階,音樂社副社長。”林嫣然見此,露出一絲微笑,果然,與眾有些不同。

  天下承平已久,很少有少年有這鋒利的銳氣了。

  方信一驚,心中若有所悟,就是剛才的那個少女嗎?

  鋼琴六階啊,這種水平已經是全國中排得上號,現在的學生,真的如此強大嗎?或者說,整個人類社會,開始從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得到的,就是如此輝煌的智慧和前景?

  還真是與我有緣啊?

  當下沒有說什么,向著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就跟著林嫣然上得樓,交了任務,然后就告辭了出去,今天的公共任務,就算完成了。

  回到了宿舍,卻突然之間發覺,營養倉已經送來了,工作人員將它們兩個運入了各自的房間,並且說著:“二位尊敬的客戶,請注意,一旦營養液成分降低跌破安全線,就會自動喚醒,並且強制離開,請與一周換一次營養液,二位先生要定購嗎?一年費用五萬。”

  “我訂購一年,每周你們公司定期上門。”李昌平說著。

  方信卻問著:“我在這里只會呆二個月,到時候可以搬家嗎?”

  “當然可以,在營養倉搬遷,必須專業人士才可,只要在本城中,一年內可搬遷二次,免費。”工作人員說著。

  “既然如此,那我就訂購一年。”

  “感謝二位客戶訂閱,請簽字,以后有什么問題,可向我們發送信息,我們會有24小時專門服務。”

  裝好,工作人員告退,關上了門,方信不得不脫光了衣服,然后才進了倉門,當倉門合上時,方信接上了感應器,並且敏銳的感覺到,營養液已經注入。

  才進入感應器,眼前是一條漆黑的甬道,一個女聲說著:“第一次使用,正在掃描和連接數據庫,建立神經感應,請稍等。”

  方信靜靜的等待著,他同時感覺著虛擬的場景,以及身體被營養液慢慢泡入的奇怪感覺。

  十分钟后,猛的一亮,方信感覺到了自己的虛擬身體出現,玉如意在旋轉著,讓他知道這是一種掃描后,按照規則折算出的虛擬身體。

  甬道慢慢亮了起來,一個女聲說著:“您的人物已經建立,請確定名稱,請問要調整相貌嗎?可以在同一級別的情況下,進行調整。”

  “名稱葫蘆,調整相貌。”頓時,調整相貌一副副的經過,隨點了一個,頓時固定。

  “已經確定,現在進入您的半位面空間。”

  頓時,走廊的盡頭,一扇門徐徐出現,並且放出一些微微的亮光,方信就走了過去。穿過光門,就來到了另外一面。

  這是一個相當簡單的木房,外面有一片空地,再遠處,就是虛無的黑暗。

  木房前的空地,有一個光門,大概就是傳送門了。

  進入木房,里面基本上什么也沒有,就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個光球,靠了上去,接觸一下,原來就是簡單介紹。

  閱讀了片刻,若有所悟,方信說著:“資料填寫。”

  “一級布玩偶制造、一級繪畫、一級毛筆書法。”

  “信息連接系統,已經查實,輸入,恭喜葫蘆玩家,您已經獲得基本點300點,可用于半位面的建造。”

  “一階數學,一階數學、一階歷史、一階物理學、一階語文、一階古文。”

  “信息連接系統,已經查實,輸入,恭喜葫蘆玩家,您已經獲得基本點600點,可用于半位面的建造。”

  “二階棋藝!”

  “信息連接系統,已經查實,輸入,恭喜葫蘆玩家,您已經具備第二階技能,獲得500點,允許半位面升級,請仔細查明。”

  “升級,半位面名稱確定為先天葫蘆廬,標志是青色葫蘆。”查了查,發覺可以選擇的是石房,有多種式樣,當下選擇了其中一個。

  一道光照了下來,木房頓時發生變化,變成了石房,頓時寬大了許多,房間數,也由一間,變成了三間,而外面的空間,也自變大了一些。

  “恭喜葫蘆玩家,您建立的先天葫蘆廬,已經登入了網絡,以后可以發布任務信息和接收任務信息,並且進入排名。”

  這真是用心良苦,再閱讀了一些資料,方信展顏笑著。

  原來,這是當成個人一體化社會連通來使用了,個人的居住點的規模,是由基本技能樹,以及完成的任務點來決定。

  有一個想法,當下閉目調息,卻發覺身體中的內息,並非不動,但是如隔了一層,難以運轉如意,有些失望,但是可以理解,人體本是精氣神一體才可修煉,精神既已落到此處,那修煉自然不可,或者說效果很差。

  許多需要肉體參與的技能也是如此,只有純精神方面的學習,才能獲得效果吧!

  “購買場上噴泉,天女雕像,耗費五十點。”

  “購買葫蘆藤六顆,耗費三十點。”

  “購買書櫃,二十點,購買書桌,十點。”

  頓時,附近的空地上,先升出一座天女雕像,噴泉自她手中瓶口而出,轉眼之間,六顆繁茂的葫蘆藤,就爬滿了一塊地點,整個空間顯的有生氣多了。

  房間中一處確定為書房的空地上,也出現了一個書櫃和一套書桌,附帶一張椅子。

  坐了上去,書櫃上已經出現了他的功課,每冊都代表一門,方信選出了四階數學的那冊,翻來書,就開始閱讀起來,並且可以在上面計算,計算的結果可保留,成為作業單。

  獲得了每天數小時的多余時間,當然不可浪費,接任務以后再說,現在重要的是學習,不斷的學習,直至升到目前可以升的程度。

  心平氣和,一頁頁轉過,時間飛快流逝。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06 PM

第五章 靈魂之旅(上)


  真實世界,雨已經停止,天已經開朗。

  經過了六個小時的學習,又進行了半小時的深層睡眠,方信在規定的時間內轉醒。

  這時,才是凌晨五點,第一線真正的陽光還沒有出現,方信就起來洗澡,換上新衣服,感覺到了神清氣爽,只是營養液雖然好,但是也不能沉迷,影響了人體正常的新陳代謝,就不是好事了。

  方信開始審視自己,自己到這個世界上,二個月來,似乎都是忙碌的工作,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催促著自己前進。

  其實,按照這個世界的節奏,自己大可舒服而自在的過著悠閒的日子,畢竟人類已經脫離了高節奏的勞動生活。

  方信並不是一個很愚笨的人,審查了自己的心態,他又把想法回到了玉如意的身上。

  這個世界藏龍臥虎,當人類能夠集體的脫離最繁重的勞動時,而委托給半智能機械時,人類本身的智慧和潛質,才算真正開發起來。

  被家庭經濟條件,被社會環境,被呆板的制度所束縛的天才,就會不可阻擋的出現。

  方信自己明白,自己現在的優勢就是原本地球上的知識可以部分通用,這些會使他很快的跨越到三階甚至四階的程度,和一般同學拉開差距,但是卻只能勉強趕上那些優秀生,至于天才,自己還差的很遠。

  就算自己再努力,也不過是一個良等生吧,輝煌燦爛與之無緣。

  幸虧自己有玉如意,玉如意的最大特殊就是能夠吸取足夠的力量后,能夠部分改變現實,類似祈願術,因此在這個世界中,如果能夠進一步完善自己的體魄,提升自己的屬性,或者說資質,那才是自己能夠攀登到舞台的最大利器。

  就在黑暗慢慢褪去的房間中,方信若有所思。

  凌晨五點半,一陣音樂響起,方信連忙起身,這是一個適合懶惰的時代,但是許多人卻更加用功,起床后,洗漱,開始進行啟動型體操,然后就趕到了陽台上。

  到了陽台上,方信不由一呆,發現陽台上已經有一個人,正是梅長田,梅長田端坐于上,冥思打坐,看樣子基本上沒有睡覺,一夜修煉。

  聽見聲音,他略張開眼,然后又閉上。

  難怪梅長田體內的內息幾乎是自己一倍,勤奮是大利器啊!

  方信不由搖頭,回到客廳,煮皮蛋瘦肉粥。

  煮粥用料,瘦肉1塊,取的是豬腱肉,皮蛋2個,這些都已經准備好了,又切了一塊姜

  先用珍珠米,盛上一碗,淘洗干淨,要用2湯匙的油、1個半茶匙的鹽和少許水拌勻,就放在那里,會腌上半小時。

  然后就直接清洗肉,再把肉切成半個巴掌大,厚一厘米的肉片。手到心到,肉片切成,再用沸水煮,稍等數十秒,就可去腥,並且以冷水直沖,就可封住肉汁。

  這時,在湯鍋中,放上水,要深一點,直至于煮沸,這個時間,可切一個皮蛋,等切完,稍等一下,水也差不多沸了。

  先下肉塊、姜片,待水再次沸騰時,下腌好的米和一個切碎的皮蛋,而這第一個皮蛋切碎下粥與米同煮,皮蛋會融化,融入粥的味道中,當煮20分钟,然后轉成小火。

  洗了手,出了廚房,陽台上很大,方信也不發言,收拾了心情,靜靜的坐下,調息感應,等待著日出。

  時間在推移……突然之間,東方邊緣,飛起一道細細的線,這線閃著金光,一下子浮現在天地之間,再過幾個呼吸,太陽晶亮耀眼,冉冉上升,光照云海,紫霞漫天!

  方信已經准備好的真元,受此一感,只覺得閉目之中,冥想方寸一亮,已是真元相感,呼吸吐納日出紫氣之時。

  玉如意,也隨之輕微在體內旋轉。

  半小時后,方信就起身,看了看還籠罩在陽光中不言不動的梅長田。

  真是有大毅力,不知可有大智慧?

  回到廚房,這時,粥已經差不多完成了,把第二個皮蛋也切碎,同時把煮在粥中的瘦肉撈出來,用筷子扒拉撕成絲絲狀,跟第二個皮蛋一起放回粥中,再用小火煮。

  然后就是清理大廳,坐在沙發上,徐徐的看那本小冊子,來慢慢消化這本書中所提到的修煉要意。

  看了一會,關了火,自己端上一碗,喝起來真在軟滑噴香。

  “作這個,很麻煩吧?”梅長田這時進來。

  “沒什么麻煩,偶然為之,治大國如烹小鮮,反過來也是一樣。”方信喝完,淡然說著:“你也喝上一碗吧,我去考試了。”

  說完,就自出行,留下了梅長田似有所思。

  “語冰,醒醒,起床的時間到了。”電腦在輕聲叫喚著。

  夏語冰醒來,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歎息一聲,不過,再過了一會,她也起身,睡覺不能逃避煩惱,更不能一覺睡千年。

  起身之后,按鈕打開窗簾,金紅色朝陽,頓時流入了整個房間之中。

  就在這時,電腦嘟的一聲:“您的好友胡珍珠要和您通話,你要連接嗎?”

  “連接。”

  稍等幾秒,一個少女的聲音來了:“冰冰,夏語冰,你起來啦,我還以為你要一睡睡個幾天幾夜呢?”

  夏語冰聽了,不由說著:“我還沒有這樣沒出息!”

  “啧啧啧,冰冰果然不愧是冰冰,不過是一次失戀而已,難道就能把夏語冰給打垮了?我就是不信,李恩還沒有這樣偉大。”

  “你少說一句好不好?”夏語冰無奈的說著。

  “你其實就是沒有經驗,愛情啊,也就是這回事,這時你提都不想提這事,倒不是李恩這個人有多偉大,而是你沒有經驗,不要緊,稍過一些時日,你聽到這個名字,會有些痛苦,有些迷茫,再過一些日子,你會想到他的好處,再過一些時日,此名僅僅有點熟悉,成為模糊的過去。”

  夏語冰冷笑:“多久以后,五年,十年?”

  “哪用這樣久,你太高估你自己了,無論男人和女人,遺忘時,很快很快。”

  “說起來,你似乎已經歷經滄桑似的。”

  “噗,說到這個,還真的是呢!”胡珍珠帶著一絲惆怅:“哦,這個不說了,你現在快突破單純精氣階段了吧?有沒有興趣參與靈魂之旅呢?”

  夏語冰默然,思考半刻,卻笑著:“你已經過去了嗎?”

  “是啊,一次化身經驗,刻骨銘心,化身那時,似乎真是那時那人,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呢?”

  夏語冰說著:“你的意思是——黃粱一夢?”

  “真假誰能知,夏語冰,讓我們一起去行走四海吧,那里的世界,雖然沒有現在的完美,但是也別有風味,只是要記住,不要留戀在那里,不要忘記自己是誰。”

  夏語冰聽了,突然之間,她說著:“好吧,在什么地點登記呢?”

  “你來了之后,我會帶你去。”胡珍珠說著,關閉了電腦。

  夏語冰起身,到了盥洗間,開始脫去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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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靈魂之旅(下)


  這是起床后,她每天必做的工作——洗澡,配合著晚上,一天總共二次淋浴。

  合適溫度的水,從上面沖洗而下,帶來一絲絲電流一樣的感覺,讓身體略有點酸軟,其實女孩的青春期,比男人更早,也更早熟,對這種快感並不陌生。

  朦胧的鏡子中,赤裸的女體在隱約而現。

  雪骨冰肌,肌膚柔嫩,高聳飽滿乳房上,乳尖嫣紅,纖細的腰腹下,有著修長的大腿,她的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就這樣望著自己,開始時,有著對自己的憐惜,看著看著,卻又不由流下淚來。

  稍過片刻,她才醒了過來,擦干身子,就這樣出了盥洗間。

  回到房間,先不急著穿衣,等吹干了長發,又畫了一點淡妝,僅僅將雙唇點亮,想了想,把以前穿過的衣裙,都不再選來。

  稍等片刻,選了一套新的鵝黃色的衣裙,設計簡潔的上衣,下面一條女裙有些短緊,但穿上之后,將大腿露出三分之一,更顯纖長,顯出女孩誘人之處,又不至太短而顯的暴露,端時盡適宜,雖然她心情不好,但是女孩天性,還是使她露出一絲微笑。

  眉目如畫,風情淡然,她又恢復了眾人面前的那個淡然從容的麗人,能夠知道她真正風情,和女人的秘密的人,終是少數。

  當許多人拿著遠觀的心情來看她時,她只是淡然而笑,又有誰能夠知道她的心情呢?

  其實,自己無非女人。

  心平氣和,閉目沉思片刻,一種由心而生的琴聲,如溪流一樣,帶著一股清涼,徐徐不絕,潛移默化于全身,迅速傳遍了各處神經,似乎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發出了歡叫。

  肌膚清涼無汗,柔滑軟膩,幽香隱然,雙眸如一池秋水,波光潋滟,幽暗不可測。

  打開個人發攜式電腦,上面一道信息傳遞而來。

  “恩,今天的工作,是監督考試嗎?”

  雖然有著科技的力量,但是學校還是保留著監考員,畢竟這不但是傳統,更在于電腦和工具,不是萬能的,有許多事情,還比不上人類的主觀能動性。

  現在的導師,都有自己的工作,哪可能作這事,學生會干部,因此就不得不負擔起了這個工作,配合電控系統一起監督。

  喝了果汁,吃了一點糕點,就算早餐了,開門出得。

  學校占有了這處丘陵,雖然不過三百米高,但是重重叠叠,時有路燈,這時,三三兩兩的學生進進出出。

  樹木成蔭,林間曲徑錯落有致,偶然有些學生,已經出來早讀了,她的心情,逐漸歸于平靜。

  無非是失戀,緣由多復雜,自己又何必不開心呢?

  穿過園林區,進入教學區,遇到的同學,紛紛打招呼,而她也點頭示于意。

  五號教學樓,位六層,進了教學樓,直接到學生會會議室。

  入得了會議室,發覺大部分成員都來了,個個胸口都戴著一個徽章,這徽章,也是一種身份標志,憑此可進入許多一般學生無法進入的區域。

  房間里,十幾個少年少女正聚在一起,聽見推門聲,都回過頭來,禮貌的點了點頭,誰也沒有說什么,只有好友胡珍珠微笑的說著:“你來了啊!”

  她是短發,卻非常可愛,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夏語冰微微颦起眉,嗔怒的白了她一眼,對著中間位上的少年說著:“會長,我來遲了。”

  “不,離八點還差了10分钟,你沒有來遲。”會長笑笑。

  看著他那種從容自在,好整余暇的神態,不由使人心折,這種氣度,已經有幾分領袖之風了。

  夏語冰點了點頭,心中浮現出一絲可惜。

  就算有修煉,又有多少人能夠突破個體力量的極限呢?面對科技,個人武學,微不足道,除非有著傳說中質的突破。

  至于精神領域,哪怕心智計謀不同尋常,哪怕神通已成,面對民智已開,對自我個性追求成為主流的時代,也有著難以用事的感覺。

  比如此時,學生會成員,表現出一定的恭謹,可是,誰不是心有定計呢?

  這種想法一轉念,就已經消失,大家都聽著會長說話:“這次考試,本校能夠主持的,是三階以內的考試,但是本校中,已經有六十二人,准備考四階,因此政府方面,將派遣人員前來。”

  在場的人,一時也沒有什么話說,冷場幾秒,有一個人說著:“真不錯,現在學生中,有成就的人越來越多了。”

  “會長,接待那些人員,不但要派導師,您還必須親自陪同吧?”

  “正是如此,許多事情還必須我來安排,大家覺得,至于四階考試,宣名樓怎么樣?”

  “宣名樓不錯,設備相對先進,我相信應該是合適的地點。”一個少女說著,她是張文雅,同為學生會成員,她由于愛慕會長的緣故,最是附合他的意見。

  在這個問題上,眾人並無異意,于是下一討論進行。

  會議不長,半小時后,夏語冰分配到了315考場的任務,時間已經快到了,她在會議記錄上簽字后,就自出門。

  這里的考場竟然和地球上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監督台,或者說講台,就是一個高台,周圍都是座位,有著居高臨下的效果。

  其實,專項電子眼基本上就可以斷絕作弊的可能,但是機器畢竟是機器,如果沒有人主持,以工具破工具,還是可以作弊的,因此才有監場員在場監督。

  等考生入了場,夏語冰上前。

  “噢……是大美女語冰,來主考呢!”就有考生有些激動的說著。

  聽到了這話,方信抬起頭來,眸子一亮,此時,她正坐在監考台上,那里自然有二十幾個小型的電子屏幕。

  “我說阿明啊,她可是音樂公主,已經在全國音樂公會注冊為專業鋼琴家,態度也是冷淡,等閒的人,追不上啊!”

  “啊,這倒也是,為什么才貌雙全的美女這樣少呢?”那個同學郁悶的說著。

  其實按照地球的觀念來看,這里的人平價美麗英俊度,已經提高了一個層次,但是就算是這樣,就算在物質豐富的社會,真正的美女都是罕見的資源。

  方信幽幽的一笑,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從監督台上抬起,掃了一眼下面。

  兩道目光對看,夏語冰平淡的掃過了方信,說實際的,她的確沒有注意到他,也許方信英俊程度還可以,但是目前這點程度,還不足以打動于她。

  很平淡的正式對看過,然后就隨著開考的時間而結束了,電腦中,考題出現了,方信收拾了心思,開始作題。

  這些二階的考試,對他來說,非常簡單,沒有多少時間,就完成了,檢查了一遍,他按了考試結束的鍵,然后就對著上面主考的夏語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夏語冰略有點驚訝,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看他,然后只是微笑,並沒有多說話,方信有些遺憾,他出了門,苦笑的搖了搖頭。

  夏語冰並非是溫室中的花朵,想打動她並非這樣容易,不過,這也無所謂,他還有許多事情要作,近幾天,幾乎是一天考一門,直到所有二階的功課全部結束,並且還考幾門三階的功課。

  男人,還是必須有實力才有魅力!

  方信心中默默想著,他最后深深的向后看了一眼,就直接離開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07 PM

第六章 功德任務(上)


  方信進入了自己的虛擬空間,還是一個石屋。

  才到了房間中的光球,方信就說著:“資料填寫。”

  “資料已經准備完畢。”

  “二階數學、三階數學,二階歷史、基礎社會經濟學、基礎社會政治學、二階物理學、二階語文、二階古文,二級英語。”

  “信息連接系統,已經查實,輸入,恭喜葫蘆玩家,您已經獲得基本點1500點,您已經具備第三階技能,獲得額外點數500點,允許半位面升級,請仔細查明。”

  “恭喜葫蘆玩家,您建立的先天葫蘆廬,華夏區排名目前是43538555,以后可以發布任務信息和接收任務信息。”

  華夏區目前的個人的網絡位面,足夠有一億,但是達到三階,差不多就已經到了中級了,就好比地球上高考,到了中高段,多一分就跳上萬排名一樣。

  當然,以后上升,就更難了,閱讀了一下,發覺自己的信用度還是為零。

  目前點數,有3310點,其實點數對許多人來說,這可以折算成虛擬的享受,沉迷游戲的,甚至可以當成游戲幣來折算,但是對于不玩游戲的方信來說,這些僅僅是用來改善自己的半位面。

  升到這里,就可用點數自己創造自己理想的家園,方信在地球上,曾經想建立一個花園別墅,想不到在這里可以實現了。

  當下,就在網絡上搜索著適當的圖片和建築結構,有些甚至要花一些點數來購買,不過都很便宜,都是十幾點幾十點的價格。

  想了想,設計成外面種下一百顆各種各樣的花樹,花了1000點,這些虛擬位面上的花樹,亭亭而立,綴滿金粟,頓時香光如海,又花了300點,建了一片竹林,並且花費了500點,建了個丘陵,引得溪流而下。

  又精心選了個小樓,雪白小巧,隱約在其中出沉。推開門,一進去便是間寬廳。室內光線恰恰好,柔和舒適。

  再出了陽台,這時,現實中下著小雨,半位面,也自下著小雨,水氣濛濛,溪流自丘陵而下,香光浮現,花樹在雨中點點,葫蘆藤青翠如滴。

  雖然說現在有點數,都可以在半位面中建,但是區區布置,還是見得各人的用心與造詣,以及文化內涵。

  除了客廳,其它房間相對小,天花板上,乳白色光柱溫柔地射下,方信很是滿意,伸一個懶腰,有這樣大,已經足夠了。

  這次,考試全部通過,基本上所有基礎已經確定,可以選擇專科來真正升級技能樹。

  方信選擇的,卻是“華夏文化研究”這個技能樹

  這門科,其實就是地球上的文化人,但是包容萬像,易學難精,卻是正本清源,基礎中的核心,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當然很漫長,不過,幸虧這個身體的家庭,不算是大富大貴,也算是幾輩子都可衣食無憂了,因此大可一輩子就這樣研究下去。

  方信聯系著新的導師,打開了教學權限,獲得了基礎的學科,一冊冊的分布在虛擬空間的書房中。

  目前有二門課,一門是四階數學,一門是三階英語,都是原本地球有基礎的,考了就算了,不需要多花費時間。

  而三階歷史,可以基本上把所有歷史理清一次,而且可學一階社會經濟學、一階社會政治學,這樣的話,補充了華夏文化基礎研究的科目

  華夏文化研究的基礎,本身要求就是三階歷史、一階社會經濟學、一階社會政治學、儒家基本綱目、道家基本綱目,佛家基本綱目、兵家基本綱目、墨家基本綱目,法家基本綱目、華夏神譜基本綱目,這些學完了,就可挑選更細的分支。

  方信准備學完后,選擇一階道家內修、一階華夏神學、一階儒家經典,這就是一階了,而修完后,以后只進修二階道家內修,不斷而上,其它科目,不作學習要求了。

  當然,有隨之還必須配制相應的基礎技能,這已經選擇古琴(注,這世界的古琴,自唐后是七弦)、茶道、棋道、書法、畫技五項,至于詩詞、古文之類,易學難精,實在太過艱難,又要天賦,沒有興趣。

  總之,方信在學習方面,只想休閒度日就可。

  真正想一門心思追求的,卻是修煉,自這些日子來,勤奮修煉內息,心中已經有著不可壓制的野望。

  一切都已經准備好,不能虛度時光,是時候為青玉如意補充能量了,畢竟靠自己,這個過程太緩慢了。

  拿到了學習憑證,方信直接上了華夏宗教聯盟網站,開始注冊。

  首先是一個走廊,柔光照耀著地面,走廊之外,卻是虛空,虛空之上,浮現出一片燦爛的光輝,其中似乎有著無數的神佛在閃爍。

  而另外一面,只有一太極,在半空中,不斷的旋轉著。

  仔細而看,還是有其它選擇,也在半空中浮現。

  “我選擇道。”

  頓時,其它選擇都蛻去,只有一個太極浮現在空中。

  方信開始填寫自己的資料,等資料填完,一道光直沖太極,太極徐徐大開,變成了門,走廊直上,方信一笑,這倒很有趣,當上直上。

  入得門去,就來到了一個廣場,這廣場上,許多建築林立,也有許多人,來來往往,方信早有定計,直接點了“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

  其實,這世界上,有沒有功德法則,並不重要,但是有此心者,對社會對世界都有益處,這肯定是真的。

  原本地球上,許多人給慈善組織捐款,就是此理,未必沒有私心,也有祈福祈壽的,但是終究對被幫助的人有益。

  才一進去,由于他信用為零,能夠接的不多,但是祈求版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求助。

  就算是這個世界,政府只是解決了大部分人的溫飽,但是,除溫飽外,還有無數事情,是個人難以解決的,這時,求助政府的有,求助于慈善工會之類的組織也有,而華夏一國,就有八億人,事情當然很多了。

  方信閱讀著,仔細感覺著玉如意的感應,然后點上了一條。

  “叮,您接了吳正剛的貼子,教導他的女兒吳嫒嫒學習功課,要求是一階數學考試通過,您目前的數學等級是三階,資格認證通過,本貼計信用分十點,社會貢獻值十點,確認嗎?”

  “確認!”

  “已經確認,計入本系統信用,計入社會系統信用,發送對方信息,留貼信息對您公開,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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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功德任務(下)


  一副地圖出現,一個紅點在不斷閃爍,計入了私人電腦中。

  方信心有所感,一切都准備好,然后出了營養倉,洗澡后穿衣出來,他是男孩子,半小時就足夠了。

  有這個信息,上公共車站時,私人電腦和公共系統連接,輸入了路線,自然就可提醒換車換班,方信雖然不認識路,但是還是一路順利的,就到了目的地。

  這里街景相當冷清,寂靜少人的街道兩邊,有著各家店鋪超市,雖然不至于太過肮髒,但是就從這種氣氛就感覺出了,這是這個世界的貧民區。

  方信很快就找到了地點,這是一個大廈,但是看歷史已經很古老了,十二層,每層都曬著自己的被子衣服,看起來像萬花國。

  看著這些,方信感慨萬千,自己的別墅,自己的營養倉,通常是這里的人所難以獲得的奢侈之物,就算在這個世界,能夠保證的,也只有最低的食物配給,其它的東西,還必須辛苦工作來獲得。

  他不是不明白,社會能夠作到這點,已經非常不容易,但是這種感慨,很自然的產生。

  也只有自己這樣有資本悠閒的人,才來作善事功德。

  上得了十層,敲了門,出來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已經知道了資料,這個女子叫金兆文,三十六歲,容貌端莊,但是卻繃緊了面孔。

  “你找誰?”

  “我是方信,通過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聽說您需要一個家庭教師?”

  金兆文連忙露出笑容:“原來是方老師,想不到您這樣快就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為了孩子,她自然要顯出最熱情的一面來。

  方信露出腼腆之色,他知道怎么樣取信于她,讓她更加放心。

  金兆文一方讓他進來,一方感慨,長挑身材英俊的臉,這些都還罷了,最讓她感覺到的,就是那種清爽自在的氣質。

  這種氣質,只有那些原離疾苦的人才會獲得。

  “你請坐,我去喊來嫒嫒。”

  沖來茶水,對方端來,方信注意到,對方的手上,指甲修得非常短,還有些薄繭,而自己的手白皙,就算不是女孩那玉蔥嫩滑,也相差不遠。

  有些尴尬,連忙自己接過,就喝了一口,茶色有點苦澀,趁她離開,方信打量著這里。

  這是一個很擠緊的家,雖然電器和家具都有,但是很明顯,都是舊貨,二間房間,夫妻一間,小孩一間,廚房與衛生間都狹小而幽暗。

  沒有幾分钟,有人輕輕推開門,小心翼翼接近。

  方信看過去,卻是一個小女孩子,眸子黑白分明,只有十二三歲。

  他有些意外,本來他以為對方是一個桀骜的小孩,不好好學習,現在看來,學一階數學,已經是提前了。

  “嫒嫒,快叫方老師,以后要好好跟方老師學習。”金兆文連忙的說著。

  突然之間,他明白了。

  又是一個望女成龍,通過讀書擺脫現在情況的希望,早早就把許多功課壓在孩子幼嫩的肩膀上,不由自主,他生出一絲憐憫。

  咳嗽了一下,他說著:“吳嫒嫒,你好,我是方信。”

  吳嫒嫒凝視著他的眼睛,然后上前,伸出小手,兩人都認真的握了握。

  “吳嫒嫒小姐,我是來幫你學習的,希望二個月后,我們都能夠獲得自己的收獲。”握著她的手,他說著,這時,身體內的玉如意,閃過一道不可見的光。

  吳嫒嫒一呆,然后眸子恢復清明,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准備一下,我想看看你目前的程度。”方信說著,他剛才動用了寶貴的玉如意的能量,發動了一個微弱的祈願術,使對方充滿好感,就是為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吳嫒嫒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拉著他進自己的房間。

  金兆文有些驚疑,吳嫒嫒一向沉默寡言,很有些不合群,為什么就這樣親近他?

  不過門半開著,可以看見里面的情況。

  方信開始詢問吳嫒嫒功課,讓她有時作道題,並且立刻調來相應的教學課程。

  “自然數,就是我們自然用的數字,明白嗎?就是0,1,2,3,4,5……的數字。一個接一個,直到無限,沒有負數。”

  “負數是什么?”

  “比零的數,用負號-來標記的數字,比如說,你有十塊錢,是自然數,如果你欠人家十塊錢,記的時候就變成負十塊了,至于有理數和無理數,我們慢慢學,以后就會明白,來,我們再作個集。”

  金兆文在門縫外看著,放下心來,她連忙從冰箱中拿出肉來,切成絲。

  沒有多少時間,黃昏時,吳正剛就下班回來了,他一進來,就看見了里面在學習的兩人,頓時輕手輕腳,一邊幫著妻子作菜,擺碗筷,一邊同妻子悄悄說著:“啊,有老師來了,看上去很年輕?”

  “呵,是鎮技學院的學生呢,你看看他的個人資料,今年才十五歲,數學有三階,其它的功課都已經結束了二階了,以他的年紀,當真是好學生呢!”

  吳正剛仔細看著電腦上的資料,久久,才說著:“那真好!嫒嫒要是能夠和他一樣,我就開心了。”

  “別看了,快快,今天作個好菜,方老師不要錢,但是第一頓吃飯,總要弄的豐盛點,你再下去超市買點。”

  吳正剛答應了,凝視著妻子:“兆文,辛苦你了,哎,今年我們部門說了,我有一個免費進修的機會,完成后,薪水會提高百分三十,我希望嫒嫒不必吃我的苦,現在就把以后的路鋪平。”

  等吳正剛回來,嫒嫒已經結束了今天的課程,趁著時間,方信也把計劃書打好了。

  等拉著嫒嫒出來,方信就認真的說著:“兩位,請過來吧!”

  夫妻兩個,連忙洗了手過來,坐在沙發上。

  “吳先生,金女士,我想詢問一下,你們的要求,是在本年度,完成一階數學吧?”

  “是的,方老師,我就是這個希望。”

  “恩,一階數學,有200個教學小時,介于嫒嫒目前的水平和狀態,我認為可以在二個月內完成,一天教學三小時,並且有幾個小時作業,對此我都已經作出了計劃,請兩位閱讀計劃。”

  “二個月?”兩人都面面相觑,這時間似乎短了一些,正常的學習,要一年,如果是集中教學,也要半年。

  吳正剛拿來方信的電腦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教學卷案,看的眼花,對方信整時增加了幾分信心:“方老師,您是專業,那您看著辦,我們作家長的,一定支持。”

  “孩子的學習能力有極限,二個月完成已經算是一種非常緊張的進度了,我會留出必要的休息時間,請兩位切要隨意增加課程。”方信認真的說著:“這是我的唯一的要求,不然的話,只有另請高明了。”

  玉如意的力量目前非常微弱,但是可以維持三小時的深度學習,事后必須充分休息,所以這條件是必須的。

  “這個當然,這個當然。”夫妻二個連忙答應。

  “既然如此,請在上面簽字吧!”方信在家中打印機上打印而出。

  兩人面面相觑,然后就簽字。

  這事就這樣成了,然后稍微吃了點晚餐,方信就直接告辭了,出了門,他沒有直接回到家中,而是去了安藝靜社,話說,他可是每天都有練習劍道的功課。

  說實際的,早期練習劍道基礎,無非就是基本的鍛煉,根本原理就在于心到手到,並且鍛煉神經反應速度,能夠達到想斬想刺,都沉穩、發力、命中,也就差不多了。

  許多人鍛煉了三個月,就宣布結束基礎劍術,方信卻准備把這些整整鍛煉一年,當然,如果預想中,玉如意能夠積蓄到力量的話,就可加快進程。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10 PM

第七章 宴會(上)


  李昌平、方信、梅長田三人,慢慢熟悉,有時,他們也會閒聊,總愛坐在沙發上,李昌平和方信坐在長沙發上,而梅長田就坐在了對面,天南地北,無所不談,慢慢的,感情的確在變好,當然,離好朋友境界,還是有本質的差距。

  雖然在校時間短,但是方信也慢慢有些小名氣,學習功課好,要知道,普通孩子直到十八歲,才剛剛結束三階,而方信現在差不多已經結束了中級課程,四階已經屬于高級教育了,再加上風流倜傥,英俊潇灑,雖然不會逗女孩子笑,但是氣度從容,有著小男孩難以比喻的氣質,也受到一些女孩子歡迎。

  直到9月的第三個周末,就是李昌平表姐訂婚,兩人也應邀去。

  這時方信,已經取得了吳家的信任,能夠把吳嫒嫒帶出去玩上一些時間。

  “你們盡管玩,有什么好吃的,盡管吃。”表姐其實才十七歲,大概是心中歡喜,所以她的全身都似乎發出晶瑩的亮光來,她爽朗的說著,又驚喜的對著帶來的吳嫒嫒說著:“哎呀,這是誰家的孩子?這樣可愛!”

  “表姐,你這樣喜歡,以后自己生個女兒就是了。”李昌平嘿嘿笑的說著。

  這話說少女頓時臉染紅暈,連忙不肯,要追打,而表姐的未婚夫,已經上班了,對這話卻有點喜意,沒有說話。

  雖然到了對方,向長輩打招呼,賀禮,比較麻煩一些,但是之后,就寬松了許多,地點就在其表姐母家,整個一座別墅,有小花園,倒也是很大,容納上百人綽綽有余,還有一些空閒。

  別墅暖和光亮,陽台上正對著對面的公園,公園湖上波連煙,宛如一幅水墨畫,這環境的確不錯。

  別墅的各個房間,到處都搬來了花籃,自助餐桌並不是一個,有著幾處,餐巾潔白,上面的食物和酒類都有,唯一的就是,由于是私家訂婚,因此沒有侍者,想吃什么,就必須自己動手。

  來的都是親友,衣冠楚楚的男士。巧笑倩兮的女士,活潑可愛的孩子,這些人群按照親疏關系,分成一些小團體,說著話題,大部分穿著傳統的華服。

  傳統華服,美者美矣,但是長袖飄風,日常工作總有些不方便,因此只有這種場合才得以穿著,當然,也不僅僅如此,近幾十年來,社會生活日益舒閒,日常穿著華服者,也大有人在,特別是女子。

  方信這時,從記憶中越發回憶起家學來,主客廳上,有著大量的各種各樣的食物在上面,這是自助餐,有西式的,小吃、點心、果仁、蛋糕、沙拉等等。

  有東式的,當然菜肴都是很小碟,並且碟子都是一次性,這樣才可以一次性吃完,吃完后,可放到垃圾桶中去。

  恩恩,如果公允來說,這種進食方式,相對衛生和經濟的多。每人可選擇自己的口味和食量來進食,不必交叉進食,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食物數量和種類豐富,也只有在這個時代,才會慢慢大興。

  “方信,這里有個調酒師,要喝酒嗎?”李昌平喊著。

  雖然沒有請侍者,但是調酒的功夫,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學會的,因此特地請了二個調酒師,都穿著制服,大概三十歲左右,他們很快的用不同酒類飛快調成色絢麗斑瀾的美酒。

  他倒是很熱心的,但是方信從不喝這種所謂的雞尾酒,他更喜歡純粹的酒類,當下笑著推辭了,自己找到了一瓶葡萄酒,倒上半杯,慢慢喝著。

  喝酒,本是體會這種醺醺然味道,不是用來大飲的,然后就拉著吳嫒嫒,拿著一個盤子,開始在食物之中挑選起來。

  吳嫒嫒不太會說話,但是卻會挑選,挑選了三色巧克力蛋糕,方信就上去切下一角,放到她的盤子中。

  又領著她到了中餐桌上,讓她挑選了幾種菜樣。

  找個位置坐下,這時,梅長田也過來了,畢竟李昌平到處見得熟人,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但是他們兩個,其實在這里是陌生人,如果插不上話,豈不尴尬?所以還是坐在一起,聊些天才好。

  這時,似乎來了一個相對重要的人,那是一個端莊凝穩,甚有風度的老者,頓時有許多人迎接上去了。

  “聽說兩個訂婚后,就准備同居?半年后就准備結婚?這也太早太快了一些吧!”梅長田聽見了一些話來,有些不滿的說著。

  “這很正常,戀愛不能長,我以前有個朋友,戀愛了五年,結果兩人的所有的毛病統統跑出來,相互之間都覺得不堪,心生煩惱,后來只得解除婚約,其實如是早早結婚,情況也許會好上許多,畢竟夫妻和朋友不同。”

  梅長田皺眉,將信將疑:“還有這種事,我真是不曉得!”

  無論他如何精益求精,專心修煉,並且有所成就,但是年紀限制在這里,許多事情,還是不明白的,方信笑笑,不准備多說,只是問著:“現在你在學校,工作怎么樣?”

  “工作還可以,我在紅石鑽石首飾公司工作,工作很是愉快,我學的就是首飾設計,雖然我的設計還遠不成熟,但是上面說我設計甚有靈氣,正在重點培養,任由我發揮。”說到這里,梅長田笑了出來。

  “哈,說的是,現在首飾造型包容萬像,要想出頭,還必須有靈氣,看來你作這個,還是如魚得水啊!”

  “不過,做好也不簡單,我這次的當禮物的二件鑽石首飾,花費了我好大的功夫,也只僅僅評個D,說不定還是看著我新人,以及在校學生年紀輕的份上才得了這個,以后的路長著呢!”

  方信點頭說著:“你才開始學呢,才多少年紀?是該如此,如果現在就有著C,有著B,甚至有著A,那樣的話,那些老人豈不是要跳樓自殺以謝罪了?”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沒有?”

  “沒有,我最近就准備把許多功課作好,至于社會閱歷和工作,那還是緩一緩。”方信坦白的說著:“最近就教著小妹妹學點書,也算是了。”

  在這個時代,由于技能樹的緣故,學習有專門性,重點性,再加上學期時間短,因此早早有了工作,不足為奇,法律規定十二歲周歲后,就可打工,當然,這要在父母和社會監督系統下。

  “啊,我還真羨慕你呢,無需為生活擔心,一心追求自己的目標!”

  “這其實難說,現在有基本社會保障,你只要肯住帝國政府的安置房,吃福利糧,安心追求學問或者修煉,也可以精進,一旦有成就,自然不需作其它的工作了,你還記得江碧嗎?”

  江碧就是一心追求自己學問,十年中住在政府的安置房,吃著福利餐,十年后破殼而出,以自己在專業上的造詣而一舉成名,頓時跳入了社會精英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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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宴會(下)


  “嚇,我還沒有這樣的大毅力大耐心,年輕人總喜歡早早就享受功成名就的感覺,那能夠耐得寂寞?青春可是一去就不回的事情。”梅長田翻身起來:“再說,江碧有著才氣和器量,我們未必有,就算學他,也未必有所成就。”

  在這時,他才露出幾分銳利的鋒芒出來,也就是這一瞬間,方信頓時明白,眼前的這個同學,苦心修煉,同時積蓄著野望和能量,不是甘心寂寞的人。

  人生苦短,不甘寂寞,是人之常情吧!

  如今君主立憲,華夏天子還在,但是大權盡在五年一次的民選首相手中,理論上說,對普通人也開著通向至高的大門,也許在前世,方信和他還有共鳴,追求、大權、榮耀、安國濟民,不悔的人生……應該說,那些方信,都曾經有著,所以前世才露出這樣多痕跡來。

  只是在異鄉再生,經過了生死,思想就不一樣了,心定之后,正本清源,富貴權勢,美色美肴,雖然不算是過眼煙云,但是也不過如此。

  方信露出一絲微笑,淡淡的低語:“憶往昔,峥嵘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梅長田頓時眸中一亮,一瞬間,如雷電閃過,讓人心驚:“好詞,這是誰作的?”

  “偶然看到的,好了,吳嫒嫒,吃完了吧,把臉和手洗洗,現在走太不禮貌了,我們等會,就先作些作業吧,有什么不懂,前來問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其實選擇自己的命運,很是簡單。

  一直沒有出聲的吳嫒嫒點了點頭,洗了手和臉,然后拿出小小的書包來,輕輕問著:“我始終不明怎樣把這條線劃分三角!”

  方信一看,笑了:“來,我來教你。”

  說著,把著吳嫒嫒的手,在三角中劃了一條線出來:“你現在明白沒有?”

  吳嫒嫒在電光石火間開了竅,大大的眼中露出了歡喜的神色,點了點頭。

  等完成了吳嫒嫒的一半功課,也差不多是告辭的時候了,方信打了一個招呼,就拉著吳嫒嫒回去,先送到她家中,然后再去安藝靜社。

  打了三小時的修煉,不得不說,專業就專業,各項訓練器具,一一具備,基礎訓練,幾乎是全面鍛煉人體的各個部位。

  方信學習的是,一套鍛煉體操,全體操不過二十四節,但是全部作到位,卻非常不容易,而大部分人卻忽視了這套基本的方法。

  而方信並無大智慧,能夠知道這套體操了不起,但是他的玉如意,卻在發覺時一動,就這一動,使他頓然心驚起來了,知道這套東西的重要性,開始認真學習這套體操。

  不過,當方信真正作起來時,才發覺,要徹底標准化完成,非常困難,才作完三次,就覺得全身疲倦不堪。

  全身是汗,不得不休息,順便打開目錄,來查查劍道,目錄之中,密密麻麻,竟然有二十余種劍法傳授。

  方信對這種,當然基本上是一無所知,因此還是用玉如意感應。

  周圍猛的黑暗了下去,一瞬間過后,浮現出二十余人,這二十余人,都手持長劍,面目模糊不清,但是各自演繹自己的劍術,才想仔細觀察,卻覺得劍氣直刺而來,頓時連忙退出了感應。

  只是一瞬間,又是汗流滿背,但是這次,卻是冷汗。

  劍者,殺人之技。

  默然片刻,從玉如意中,找出了一個感應最強的劍道,名字卻是《越門劍派》,當下就仔細觀看大綱

  劍法之要,首在煉己,所謂的煉己,就是鍛煉身體各肌肉和神經,使之達到修煉劍術的最基本的肉體要求,同時讓修煉者通過這種鍛煉,來獲知人體的自然極限 ——從而得知人體的普遍規律,你是如此,敵人也自如此,如此才有技藝的本原,所謂的技巧,無非是就是針對肉體的規律而設制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訓練計劃,其中甚至包括器具,還有著藥物配合,甚至還是人體運動學的內容

  劍法之要,其次在煉意,這煉意,不是玩心性,一悟之類根本在這個階段沒有用,這種煉意,更在于心到手到二字,一般最好的方法,就是砍竹刺香,砍竹刺香時,心定神明,等砍了萬竹,一劍砍去,竹斷之處,光滑無絲,或者一劍刺過,香火而熄,而香絲不斷,這使精氣神,以及肉體神經意志在這一瞬間聯合起來,所以運轉時,爆發宛然雷霆炸開。

  這二個階段成了,再結合具體技巧,針對人體的種種弱點和要害,而形成千錘百煉的殺人技藝,如是修煉有成,持劍入普通人,可拔劍就殺人,普通人斷無幸理,連抵抗之力也沒有。

  看到這里,方信不由心中一寒,原來,劍術,還能做到這個地步!

  劍術本是殺人之術,但是不養生,殺人又損己,日后數千年,修劍者將其系統化,不但同時具備養身之效,更重要的是,通過精氣神的鍛煉,發覺了劍種這一說。

  劍種?方信心中一動,連忙看下去,卻大失所望,發覺下面,就根本沒有介紹了,再仔細查查其它,發覺鍛煉的過程,也大同小異,只是對劍種兩字,都沒有提起。

  默然片刻,再整個網絡查查“劍種”兩字,也發覺基本上沒有太多的介紹,唯一的一句,就是“劍仙之初,在于劍種”

  再查下去,卻有點驚訝和可笑的,發覺了一本《野狐志異》,幾乎和地球上落魄文人《聊齋志異》差不多,這時,玉如意又是一動,當下不顧驚訝,讀來

  《野狐志異》中,描寫劍客之鞘,半夜,夜叉來襲,忽有物裂箧而出,耀若匹練,觸折窗上石棂,焱然一射,即遽斂入,宛如電滅,明朝一看,鬼物已化為清水

  玉如意不會無故感應,想必其中大有因緣,方信知道,哪怕是普通人,也可能靈機一動,洩得真機,當下不敢小看,記了下來。

  只是自己現在無法解讀就是,還是按捺住心情,開始查找著合適的劍

  劍,薄體而雙刃,百器之君。

  在這個世界上,許多古劍流傳了下來,好劍之風貫穿歷朝歷代,而歷代鑄劍大師也層出不窮,當然,最著名的劍器,還是上古時莫耶、魚腸、吳鴻、扈稽、湛盧、鈍鉤、勝邪、巨阙、龍淵、太阿、工布等。

  直至現在,社會上還有一批善于鑄劍的能工巧匠,現代科技的發展,更是可以使工藝登峰造極,凡是現代練劍者,都會購買一把。

  當然,最普通的批量制造的劍,五千塊就可,仿制各大名劍,其次是工匠手制,價格在幾萬左右,再次是現在名家所制,耗費時間要三個月以上,價格在十數萬左右。

  方信查了查,發覺仿制的最多,是軒轅劍,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

  方信不是不喜歡,但是這和他目前的狀態不和,因此選了湛泸作為自己的劍的原形,當然,不可能完全一樣,現代劍道的工藝和結構,是古時難以比喻的。

  湛泸者,湛湛然而黑色也。這把劍象征上天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視著君王、諸侯的一舉一動。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君無道,劍飛棄,國破敗。

  當下,就發了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名家,發了信息,信息處理很快,對方告之,要三個月后取,價格十六萬。

  方信稍微猶豫了一下,點了確定,進行劃帳,心中有些心疼,雖說卡上歷年積蓄,足有四十萬,但是買了營養倉和此劍,一下子花掉了二十八萬,卡上只有十一萬余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13 PM

第八章 二十四人(上)


  其實,方信目前的活動范圍,也可有深交的朋友,但是作為穿越者,他總有一種難以深入的疏遠感,這點感覺,他自己也明白了。

  有一日,他來到了本區的一家神殿,這是城隍殿。

  土地殿和城隍殿,上繼后土之神統,自唐時而興,近二千年來,一直長盛不衰,成為了地方的保護神,直到現在,市民死后的骨灰塔,也多建在其中。

  這家城隍殿,前來游客也相對比較多,據說建于大炎佑元年間,距今已有六百五十年,因此四周古木森然參天,多者六百載,少者上百載,被當地政府立為保護單位。

  后又經過改造,采取了園林建築,以神殿為中心,周圍配上亭、台、樓、閣,主殿當然是城隍神,但是神前那祭壇又代表了后土。

  入得門來,院內老樹綠蔭,更沿著長廊而上,先去主殿,這時人來人往,雖然不擁擠,也算是旺盛,輪到了,上了一支香,默祈片刻,轉到后殿,這里其實是一個靈塔,靈塔分成數百上千格,每格可放二個骨灰盒,並且記有銅牌,上有姓名和主要事跡,家屬在節日,可前來祭祀。

  據說,在此塔中,就可安息,並且獲得土地神的保佑,不受邪靈侵擾。

  正巧就遇到了一個穿著華服的女孩子,她正站在一處靈塔骨灰盒的對面,拿著一張紙貼(就是紙板,上有二支短蠟燭,和一柱香),點上了,正在默祈,而她美麗的臉上,淚水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骨灰盒上的照片,卻是一個年輕人,看樣子不過二十幾歲。

  來祭祀的人,大部分是善終,這個情況卻讓人不由心生憫意,附近的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她,默不作聲。

  方信卻不由皺眉,雖然這時陽光燦爛,照在她的身上,但是那骨灰盒和照片上,竟然有一絲寒氣,幾絲黑氣在漂浮著。

  方信想了想,不得要領,他的玉如意具備種種異能,但是現在力量不足,根本無法為他作事,稍過片刻,那女孩就出了門,轉眼一看,卻發覺一個包就在地上,她神情有些恍惚,竟然忘記了拿。

  方信連忙拿起,追了上去,轉過走廊,發覺她已經上了電磁車,正在啟動,並且快速奔出,他連忙喊著:“喂,小姐,您的包還沒有帶呢!”

  雖然喊著,但是那車還是不停,快速掠過,方信眼見她聽不見,正要舒下氣,把東西交給神殿好了,才這樣想著,說時遲那時快,正巧有座公交車從轉彎處出來,閃避不及,兩車撞成一堆。

  正在行走的行人,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紛紛發出陣陣驚叫。

  方信反應非常快速,只聽見轟的一聲,就立刻拿出大靈通,就直接撥了特救電話,說明了地址,又迅速又撥了警察局,說明了情況。

  對方緊張的說著:“好,多謝市民合作,請報告情況,我們會立刻派人來。”

  方信直奔了上去,看了過去,心中頓時一沉,二部車子,一部是那個女孩子,已經昏迷了,還有另外一部,不是普通的公交車,而是專門運輸小學生的學生車,司機和二個小學生血跡斑斑,其它的孩子嚇的直哭。

  方信略一猶豫,直撲公交車,用力一拉車門,被卡住了,當下奮起內息,拉住了怒吼一聲,只聽啪啦一聲,門就被撕開,二話不說,就把大哭的孩子,自車中拉出。

  這時,周圍的人也醒悟過來,連忙上前,接過孩子,一個又一個孩子拉出來,而兩個受了傷的孩子,也拉了出來。

  就是那個司機,滿頭是血,夾在座位及汽袋之中,失去知覺,竟然一時間拉不出,方信汗珠頓時滴滴下流,要知道,雖然現在不用汽油,但是還有潤滑油之類,而且電氣設備,也容易起火。

  當下喊了一聲:“誰有利器?”

  一人恍然,連忙把自己配劍丟了上來:“拿著!”

  方信什么也不說,直接拔出來,對著安全帶和氣袋就是一砍,質量不錯,幾下砍過,竟然就砍了出來,拉著人就撤。

  車門的人,連忙上去接應,而在另外一部車上,已經有人在拉門,卻被卡死了。

  “有火星了,有火星了!”下面有人喊著。

  “大家幫把手,把門撕了!”眼見冒出煙來,方信知道不好,不過還是上前喝著,頓時,還有數人跟上,大家一起拉住了車門。

  “一、二、三!”眾人齊聲喊,車門被撕開一條縫,這時,電子已經啪啦啪啦響,火焰都冒了出來,頓時照亮了幾個滿是汗珠的人。

  “一、二、三!”門又撕開了一些,方信直接撲了上去,拉住了那個女孩,拼命向外拉,那火焰直撲面孔,瞬間之中,燒焦味就彌漫在四周,一旦拉住,拖出來,就在地上一滾,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后面車子“轟”的一聲,吐出了火舌,直冒出車外。

  兩部車子都是易燃材料,火舌燃起,並且連接,向上卷起,沒有幾分钟,就直冒到數米之外,諸人紛紛逃避。

  就在這時,救護車和警車,幾乎是同時趕到。

  “啊,孩子們抱出來了,這兩個孩子快點包扎。”

  警察第一件事情,就是連接信號,並且叫醒了司機,詢問孩子數目,當司機說出孩子數目后,立刻清點,結果使人都舒了一口氣,二十一個孩子,一個也不少。

  “感謝您的見義勇為,救了這樣多的人性命,您也來包扎一下吧,然后跟我在后面作個記錄。”事情很簡單,在周圍的人說明之下,警察很快明白了事情的結果,因此一個警官上前說著。

  方信沒有受什么傷,但是手上用力過度,脫皮擦傷,附帶頭發卷焦了一半,這時,見得了記者已經前來,方信連忙上車,應了一聲:“好的。”

  警察很是明理,方信在醫院中獲得了消毒和包扎,直接在醫院中進行了筆錄,當方信提出不願意公開露面,以及面對被救孩子父母的感謝,因此就爽快的允許他回去,當然,這實際上是隱瞞不了的,電子系統會記錄此事。

  穿過幾處街道,找到了一家理發店,准備把這半焦的頭發修理一下。

  才一進門,一個理發師就喊著:“哎呀,伙計,你干了什么?頭發都燒焦了?”

  他看上去,大概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方信笑笑:“來,伙計,別扯談了,干活吧!我還有事呢!”

  “你這頭發沒有救了,剪個小平頭吧!”這家伙左看右看,感歎的說著。

  “好好,你就剪吧!”方信無奈的說著。

  當下,把燒黃燒焦的頭發全部剪去,又洗了洗,頓時神清氣爽。

  對著鏡子一瞧,頭發僅余半寸,卻顯的充滿了英氣,心中大爽,劃帳時格外爽快。

  這時天色轉陰,水汽彌漫,方信想起來:“天文台預測下午有陰雨。”

  這時,他才想起,下午要去吳嫒嫒家,要去教導吳嫒嫒學習,但是如今有事,因此想了想,就發了一條信息,表示今天不來了,發完,就放松了心情,在街上漫步,到了車候點,又上了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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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二十四人(下)


  等到了小區門口,忽覺得臉上一涼,抬頭向天,看見感覺到了一點點雨點落了下來。

  等到回到了家中,立刻取了一杯檸檬水喝下,休息一會,再過了一會,就來到了客廳之中,看著柳樹在雨點中的模樣,覺得身心順暢。

  稍等片刻,他換出了玉如意。

  一天之內連救二十三條性命,果然,本來透明無光的青玉如意中間,已經流動著一層黃金色的光輝,占了三分之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下心去,周圍立刻暗了下去,方信來到了一個久違的熟悉的空間。

  靠的最近的,是三顆行星,這三顆行星,都在旋轉著,一些光環圍繞著它們,越到里面,光環越是明亮。

  三顆行星之間,探出若干條螺旋狀的光帶,這是彼此的連接。

  再朝里面看去,可以看見,深不可測的黑暗,最有最近的第四顆行星,籠罩在黑暗中,依稀可見。

  他知道,當整個青玉如意中的黃金光液充滿時,就可喚醒第四顆行星,並且獲得新的力量——青玉如意內部,就好比著有著二十四顆行星的星系,如果能夠全部喚醒,並且喚醒了青玉如意的主恆星,又是如何強大的威能呢?

  但是,每打開一次,青玉如意容器的擴大一次,以拯救一個人的性命為一個標准量的話,那打開第一顆,只需要拯救十人,打開第二顆,需要拯救二十人,打開第三顆,需要拯救四十人左右,打開第四顆,需要拯救八十人左右,以此類推,越到后來越是難……

  但是,終有一天,他會全部解開所有符號,探索和獲得青玉如意深藏的真正秘密和力量。

  在空間中,金光散發著迷人的光暈,使他更感受到了青玉如意的神秘莫測。

  他不知道它怎么樣感應,怎么樣獲得力量。

  這個世界,也有著易筋洗髓經,但是青玉如意的第二個字符,可加強自己的體魄和性的能力,但是本質上,就是提升身體素質的能量,前世早已有所想法,這世正好用上。

  “青玉如意,隨我心意,為我易筋洗髓吧!”

  方信盤膝坐定,心中默念,頓時,青玉如意的第二個字符,大放光芒,里面的金液,不斷向這個字符中進發,漸漸的,這個字符發出一圈光輝。

  方信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等待著,沒有多少時間,突然之間,青玉如意大放光芒,半空之中,光雨點點,自上而灑,頓時覺得透體清涼,如飲甘露,一呼一吸之間,覺得自己身體內精元充滿,幾乎要想大喝大喊。

  方信心知這時,要徐徐消化,當下也不行功,就一呼一吸,連綿不斷,沉靜在其中,等許久許久,自覺了精滿氣足,他才醒悟過來,卻立刻聞到了全身惡臭,才這樣一想,肚腹中,也絞痛了起來。

  頓時飛奔到了衛生間,迫不及待的坐上抽水馬桶,只聽見噗噗之聲不絕,整個房間內頓時充滿了惡臭。

  等全部瀉完,他才看去,卻是吃了一驚。

  整個瀉了半馬桶,里面黑黑的,紅紅的,甚至還有肉絲一樣的東西,甚是惡心,也不知道為什么身體內有這樣多污穢的說。

  連忙放水,把它們全部沖了下去,再打開熱水籠頭,整個洗了一下。

  換上衣服,開動了空氣調控,臭味漸去,一絲絲香味就徐徐散在空氣之中。

  坐在了陽台的藤椅上,不由心曠神怡,在方信眼中,甚至世界對他開出了一條門,隱隱之間,可見那綠葉之上,深深淺淺程度不一的綠光,而走過的每一個人,都隱隱有著光暈,耳朵也變的敏銳了,能夠聽見遠處的聲音。

  方信自己煮了一些米粥,又用了一些小菜,等一小時后,消化了,他才在陽台上活動一番,這一活動,頓時發覺身體不同,第一個感覺是身體立刻輕巧起來,似乎充滿了氣,跑起來,風似乎伴隨著自己,幾乎感覺不到肉體的重量。

  其次就是每作一個動作,立刻到位,許多平時作不出的動作,也立刻可以作出來了,這使方信大大的驚喜,立刻把那個基本動作體操作了一遍,發覺個個動作到位,整個反應神經都加快了許多。

  這種感覺實在妙不可言,不是某一方面的提升,而是整個身體,里里外外,都提升了一次,方信作完動作,幾乎要昂天大笑。

  要知道,想靠內息和身體的鍛煉,達到易筋洗髓,提升整體的程度,沒有五年,是不用想的事情了。

  這代表了什么?這代表的是資質!

  在地球上,曾經在蜀山劍俠傳中看到,李英瓊因為有福緣,在迷路時看見朱果,食了數十顆,血也似地通紅,有桂圓般大小,白仁綠子,鮮艷非常。食之可以長生益氣,輕身明目,更重要的可以易筋洗髓,增加根骨資質,因此后來等她師傅發現她,卻覺得她一身仙骨,玉女一樣,現在自己能夠如此,也等于食了一次朱果了。

  連忙跑到鏡子面前打量著自己,恩,雖然不至于立刻變的仙風道骨,但是看上去,的確肌膚似乎白皙了一點,更重要的是,一層若有若無的晶光浮現,特別是眸子之中特別明顯。

  平息了一些激動,再運轉內息,發覺內息的量並沒有改善,但是身體就好比皮球一樣,到處空空,內息運轉沒有絲毫障礙,沿著背脊而上,期間在尾椎、脊心、后頸、頭頂,再由前額延顏面而下,再匯聚于小腹,如此運轉小周天,精氣神相化是如此的順利,似乎水到渠成似的,而且,轉化的精氣也比平時多上一些。

  方信這才明白,資質好的人修煉的確不同普通人,雖然說肉體資質不全等于根基,但是也是根基的重要部分了。

  知道自己過于興奮,一時間難以壓制心情,下得門來,四處走走。

  這個小區的花園極大,到處是常綠灌木和喬木,不遠處是一個花園,石子小徑旁種滿花草,方信隨步而走,發覺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兩張木制長椅,中央還有一張石制小桌,這時,已經是九月終,涼爽的風吹了過來,讓人全身清爽。

  這時,他才想起青玉如意,當下走到了偏遠的一角,感覺上沒有電子眼,就從口袋中一拿,拿了出來,這樣的話,就算被發覺,也只當是從口袋中拿了出來。

  青玉如意,那本來占了三分之一的金光,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了一線金光。

  方信撫摩了一下,整整救了二十四人才得的功德啊,如果按照地球上的說法,救一人五百功德,就等于是一萬二千功德,要知道,普通人只要有三千功德,就可見靈效,何況有一萬功德?

  有這個效果,也是理所當然的吧?想到這里,頓時心平氣和。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14 PM

第九章 劍術(上)


  安藝靜社,李凌鍛煉過后,滿身是汗,沖了澡,換上新衣。

  來到了前台,服務員鞠躬:“李公子,您好。”

  這位李公子,安藝靜社中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經算大股東,不可怠慢。

  “還好,給我來杯冰葉吧!”他說著,他雖然從不不喝醉,但是卻嗜酒,半杯在手,慢慢品位,滋味無窮。

  服務員打開櫃子,挑出一瓶酒來,倒入杯中,酒液是金黃,流在了玻璃杯中,宛然絲綢,直倒了三分之二,端上。

  李凌品了一口,香氣清冽,齒頰留香,極是清爽。

  他不由浮現出笑意,這種酒,來自純正的冰葉山莊(牌子),雖然不是價格昂貴的那種,只能算是中等,但是品質極佳,其中隱含的生氣和滋味都正是飽滿。

  那種上百年積存,或者太過罕見的名牌,也只有爆發戶來炫耀才拿出來使用,對他來說,享受品質是最大的取點。

  一手持著酒杯,一手撥打電話。很快,電話那頭就接了起來,一個清甜但是顯的有點平淡的聲音:“哦,原來是哥哥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凌有些苦笑,對她說著:“大小姐,祝你生辰快樂,芳齡永繼。”

  對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才說:“哦,原來我今天生日,謝謝你的慶賀。”

  頓了一頓,又說著:“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李凌無語,這個妹妹自小就擁有天文望遠鏡,酷愛觀星,以后一直向物理和天文方面發展,二十一歲就進了帝國太空署工作,現在是廢寢忘食,一心演釋宇宙奧秘,對個人生活都毫不在意,直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讓父親慢慢有了心病。

  當下稍微聊了幾句,就識趣的說著:“也沒有什么事,父親叫你月底回來一次。”

  “恩,我知道了。”說完,對方就喀嚓一聲,斷了線。

  李凌真正苦笑,這個時代,人各有志啊,向科學發展的有,向神秘學發展的有,各有各的世界。

  不想再繼續聯想下去,他再喝了一口,隨意的問著:“最近靜社有什么情況嗎?”

  “沒有,來靜社的,都是熟客,他們的情況,您已經知道,恩,只是最近,張總把一個資料抬高了一級,吩咐我們注意。”

  “啊,是誰?讓我看看。”

  “那人在本社標號是D—8567,請您到資料室內查看,我無權調動客戶資料。”服務員抱歉的說著。

  “啊,我竟然糊塗了,好,我自去看。”靜社當然會對客戶資料保密,但是這其實是有限的,官府自然可以調用,而靜社高層干部也有權閱覽,李凌是大股東,又掛著靜社顧問的職務,可以調看。

  到了資料室,打開那個編號,掃了一眼基本資料,就打開了練習錄象。

  練習錄象並不多,只有三部,第一部是新來第一次的練習,這是確定來者的根基,粗粗看過,就知道這個學員的確沒有劍道基礎,這從身形和動作一看就知

  打開第兩部,就是前天的一部,距離第一次前來,時間相隔了三個月,那練習時的動作,頓時吸引了李凌

  這個學員在場上練習,不停的重復做著自己的動作,一遍又一遍,正是奠基煉體術。

  李凌的眼光自然不一樣,一看就知道動作極其標准,從中體現出深厚的素質和根基,按捺下心中的驚訝,李凌仔細觀察他的動作,然后看到了靜社社長張明的評語,把這個學員,從E—8567,提升到了D—8567,不由點頭同意。

  靜社對學員進行分類,所謂的E級,就是初學者,而D級,就是開始入門,C級就是有了一定程度,B級就是相當不錯的人才,A級就是頂尖的人才,至于S級,這種人怎么可能屈居在一個靜社中?

  E級學員,自然沒有功夫和金錢去仔細記錄,所以E級只是記錄了一個起點,第三部練習錄象,是在昨天,三天之內記錄兩部,可見引起了靜社方面的注意,不然不會如此密集的記錄。

  李凌一口將酒飲下,三個月前和現在,簡直不可比,雖然未必是天才,但是也和天才沒有多少差距了,想到這里,他若有所思。

  然后他就按了一個鍵,沒有多少時間,輕微的敲門聲就響起。

  李凌放下了把玩的酒杯,說了聲:“請進。”

  一位秀麗的女子,推門而入:“凌董!”

  “查查這個學員是什么來路,吩咐靜社就地記錄,恩,也記入我的筆記備檔之內。”

  “凌董,由于他原本只是E級學員,資料記錄不全,我們只知道他叫方信,年齡十五歲,目前在鎮技學院就讀,暫時並無其它資料。”

  “恩,注意一下,他是一個不錯的苗子,進步很快,說不定靜社可以和他結成進一步的關系。”李凌略為沉吟了一下說著:“以后你就專門給他歸個檔,觀察他的情況。”

  “是,凌董!”女子說著。

  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李凌吩咐之后,就起身,他還有其它事情要作,自然不會在這里耽擱,相信這點小事,下面還是會辦的很不錯。

  “真是痛快!”

  正在鍛煉身體的方信,感覺到內息運轉,而身體幾乎全部空了,那二十四個動作,簡直是心到手到,想怎么樣作就怎么樣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身體中,無論是神經反應速度,還是柔韌性,都大幅度增加,更重要的是,內息竟然自動隨著動作而進行,氣體合一的醉人感覺,使他深刻的明白,哪怕是最基礎的奠基煉體術,也是千百年來千錘百煉的精要所在,其中有許多奧妙還沒有挖掘出來。

  鍛煉完畢,汗珠淋漓,卻是爽快之極,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整個人都似乎全部調整過一次,隱隱有一種完美的感覺。

  心中知道自己目前處于一次非常難得的人體全面細微發育調整的階段,已經下決心,在以后的一段時間中,都專心鍛煉基礎,直到這一階段的結束。

  洗了澡,換上了新衣服,他就坐在了沙發上,一面休息,一面聽講,靜社自然有一套基礎教材,對武學和人體的結構,以及基本鍛煉方法,都進行深入淺出的說明,內容非常詳實豐富。

  來自地球的方信,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如此系統化,完善化的武學基礎,要知道,在前世地球上,武學已經凋零,就算有一些,也是自我摸索,或者深藏不露,哪可能如這個世界一樣,由官府組織,再由無數代武者一步步完善,可以說,任何一條,在地球上都是千錘百煉的不傳之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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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劍術(下)


  以前這個世界存在的方信,也沒有涉及到武學,因此基礎很差,這種基礎講座,對他的作用之大,是難以想象的,他幾乎如海綿吸水一樣,貪婪的吸收著,並且建立起相對完善的觀點。

  基礎講座有三十集,方信基本上,必須看明白,看徹底,才換新的,目前只看到第六集,這一看就是三小時,等回到家中,卻發覺一個青年警察和一個女子在門口等候。

  “你好,方信,我是兩級督察周紀。”

  “你好,我是方玉,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據說你也同姓方?”

  方信上前,握住周警官的手,對方的手沉穩,內含力量,顯示他有著武功:“周警官前來,不知有何事情?至于這位小姐,我認識,我們以前在城隍殿前見過。”

  周紀英氣逼人,氣宇昂揚,笑著:“方先生記憶真好,今天我們來,第一件事,是代表警局感謝你的見義勇為,由于你要求不公布姓名,因此我只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向你感謝,您的電子資料卡中保密文件檔,會有政府和警局聯合發出的感謝令,並且上調你的信用點數。”

  方信溫和的說著:“任何市民,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見義勇為,特別是里面有許多孩子時,還有,方小姐,很抱歉最后一個救你,當時我只想先把孩子們拉出來。”

  方玉呆了一晌,臉色變的有些紅暈,說著:“其實是我不對,我當時太心急了,您這樣作,是無可厚非。”

  周紀又笑著:“其實,第二件事,是私人向你表示感謝,方小姐,是我五年來,一直深深愛慕的女孩,感謝你救了她,我深愛她,沒有她,我不知道以后的人生,會怎么樣。”

  說著,深深的鞠躬,這個舉動,這段話,頓時使方玉雙頰飛紅,十分感動,連眼睛都紅了,幾乎當場要落下淚來。

  方信只是微笑,這個男人真是能夠把握機會,但是對他一點反感也沒有,這個世界的警察素質,的確相對比較高一些,稍微猶豫了一下,看向了方玉,這時,他的目光更是敏銳,隱隱之間,發覺方玉身上的黑氣,還在盤旋,並非消除。

  猶豫了一下,說著:“這次事故,未必就是偶然,我覺得,方小姐還是和神殿方面談談為好。”

  這一話一出,兩人都有些色變,周紀認真的打量著他一眼,問著:“方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

  “我沒有看出什么,只是覺得方小姐身上有股令人不舒服的寒氣。”方信淡然的說著,以后再追問,也不說什么了,兩人不得要領,又若有所思,所以過了片刻,就告辭離開了。

  方信回到家中,這時,下午西斜的陽光照耀著,天際映出一抹彩虹。

  這時,營養倉已經搬到了自己家中,當下關了門,開了警衛系統,然后就進去,開始進入了自己的網絡系統。

  一時無聊,隨手打開了電訊節目,就聽見有人喊著:“讓我們歡迎,伊愛思小姐!”

  頓時,網絡中,洶湧的尖叫聲,直鋪天蓋地。

  眼前一黑,頓時場景變化,一個島嶼由遠而近,只見白云萦繞如帶,甚是神秘,隨著鏡頭的靠近,島嶼顯出真面目,沿路古木連綿,異草瑤花,清泉直流而下,蜿蜒不絕。再向上看,只見樓閣隱隱,在云帶中出沒,一道彩虹霞光潋滟,貫穿全島。

  “真不錯,不知道是什么特技制成,看上去真有幾分仙島仙宮的模樣啊!”方信如此想著,卻見鏡頭又穿過一層白云,來到了一處樓閣之上,一個少女,正轉過身來。

  “伊愛思小姐!”網絡中的尖叫頓時達到了顛峰,雖然經過處理,但是也震的方信有點震驚,這也太熱情了吧!

  只是仔細看去,也不由呆了。

  星河之下,這閣樓四周溪流,遠一點是一片松林,水煙漾響,附水之處,還有蘿絲,上爬而來,開著小花,閣樓之中,卻是一塵不染,一個少女正轉過身來。

  首先看見的,就是這一雙黑幽深邃的眸子,又如秋水,正嫣然一笑,兩邊梨渦呈露,端是美麗,這還不算什么,真正是冰肌玉膚,清麗入骨,沒有半點煙火氣息。

  她也不說什么,靜默片刻,衣裙拖走,她開口歌唱:

  “天地漫漫,浩瀚史詩

  金黃,那神性燦爛的光芒

  沒有一種愛

  沒有一種情

  可以在自由之上

  星辰如海啊

  請聽我傾說

  我的愛人很不一般

  那是天地之外的逍遙自在”

  這一開口而歌唱,似乎整個星空都投影在她眸子之中,隨著歌聲,那無量的靈光,不斷落下來,空靈、透明、柔順,背后卻響著深闊澎湃的钟鼓齊鳴

  短短幾句,不急不徐的反復歌唱三遍,充滿的,就是那種純淨讓人超然物外,心便緩緩地融進了天地深處意境,似與天籁共鳴,似讓生命安眠。

  這種聲音,似乎讓他,漫步在古老的陽光下,走下林間的古樹中,湖面上灑著細細的金子,那份神秘和寧靜,以及超越,似乎直敲擊靈魂,其中滿滿的,是純粹的充充滿滿。

  余音淡淡而絕,青玉如意突然之間一動,方信突然之間醒來,一切恍若隔世,不由的落下淚來。

  這是他朦胧中憧憬的道境,雖然淺粗,但是還是深為之震撼。

  連忙查了查,才發覺這首歌的名稱,就叫“天人合一”!

  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方信卻直接從營養倉中醒過來,頓時,萬籁而靜,他毫無表情的出了倉,先把一張小桌幾,放到了樓前不遠的紫藤架下,拿出了茶具。

  先把茶具用開水燙過,又毛巾擦干,然后放在茶幾上。

  然后插上電,煮茶水,沒有多少時間,水煮沸了,斷了電,稍等片刻,等水溫降到85℃左右,再次燙杯。

  打開茶封,用拇指、食指和中指呈三角形輕撮取。水壺對准茶壺低泡,隨即抬高,從高處沖下,頓時,一杯色味香具佳的綠茶就形成了。

  完成了這些,他的心情徹底平靜下來,受到她的影響已經消亡,對這點,他一向是自得,這才定下神來,慢慢喝著。

  香氣充滿了附近的空間,並且蕩漾出去。

  喝完了一杯,然后這才回到了里面,找出了這伊愛思小姐的公開資料,打印而出,再出了門,就著下午的陽光,細細而看。

  伊愛思小姐今年十七歲,十五歲就出道,兩年來,一下子成為了歌星和影星,其中《女仙外傳》扮演莫無塵這個女仙,和《銀河漫步》中扮演安比卡帝國公主,都極為出彩,滿足了人們對這種角色的想象。

  這點方信同意,有許多角色,比如原本地球上金庸小說中的小龍女,以及蜀山劍俠傳中的三英,都極具出塵氣質,電影中,由于演員的局限,往往不如意,而她卻正完美的體現了這種角色。

  難怪兩年中,她就攀登上了東方電影界的天后的位置,據說一部西方大作,就請擔任女神的角色,目前在協商之中。

  但是這些,都不過是浮云吧,方信合上了資料,越發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水,是如此深深,不過,這也是空前的舞台吧!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16 PM

第十章 考試(上)


  吳嫒嫒參與考試

  金兆文特地讓她搬到一間酒店式的公寓住,這里設施齊備,還有專門的服務員,一切雜務不必操心,方信這次也跟著去,這是他第一個客戶,兩個月就完成一階數學,趕上10月的最后考試,這可是大大的信譽資料。

  雖說如此,但是他還是如度假一樣,先是到游泳池中,游了半個小時,中午吃飯時,是金兆文出錢的,不過,當飯吃完,她就要陪著女兒去考試了。

  “吳嫒嫒,你緊張不?”方信彎下腰來問著。

  吳嫒嫒認真的搖了搖頭,伸出手來,方信會意的握了握。

  “嗯,好,放松一些就行,你什么也別管,自己做好自己的就足夠了。”方信說著。

  “恩,我也有信心,張小姐說她這次肯定會通過。”金兆文也說著,十二歲就能夠通過一階,以后的前途自然光亮,人生如賽跑,領先一步就可能步步領先。

  “張小姐是誰?”

  “張小姐是附近最好的靈媒,能夠指導投資、婚姻、學業、前程,要預約呢,上次我專門約了時間,請她看了看,方老師,您要不要看看,我這里有張名片呢!”金兆文熱情的說著,拿過一張卡來。

  “好好,我等你好消息。”方信隨手接過,笑的說著,讓母女兩個出了去。

  現在,一般考試兩小時后,就知道結果了,方信也不急,自個兒坐到陽台上,對著下面的景色,凝思冥想。

  偶然摸到了那張卡,他失笑,在自己的手提電腦上一劃。

  “嘟,張美麗,靈媒,指導投資、婚姻、學業、前程,有事請預約!”電腦中生出溫柔的女聲,方信不由吞下一口口水,仔細看了上去。

  現在的卡,里面存放大量的資料,不但是名片,更幾乎和廣告差不多了。

  想了想,就按照她的卡號,搜索一下網絡,卻發覺了她的個人半位面非常繁榮,有數千人在上面留言,稱贊有加。

  找了日記,原來這能力,是她與生俱來,不過現在帝國不打擊這個,專門修行了有關通靈法,達到四級后,就申請了照牌。

  照牌就在半位面門上,顯示具備合法性,掃過,他笑了,再看日記,原來開始時,只要十元一次,后來信譽增加,增加到幾十幾百元,現在預約一次,要二千元,並且通靈等級達到了六級了。

  心中一動,也加上了一次聯系,本是心血來潮,但是才看了幾頁,卻立刻有了回應。

  既時通上,頭像亮起。

  “你好,我是葫蘆。”方信說著。

  “您好,我是張美麗。”對方傳來了柔和的女聲。

  “聽說想預測,必須預約?”方信問著。

  “也未必如此,比如說,這次我就和你有緣,現在就可以預測。”

  “不見人,單純聲音也可以預測嗎?”

  “當然可以,一點可知全部。”

  方信有些驚訝,問著:“那給我預測一下前程。”

  “請等五分钟,不要關機。”對方說著。

  方信笑笑,等待著,

  這時,不遠處,有人放著音樂:“心情上快樂,原由你的氣息,此時,微風多輕柔,你笑眸中有我……”

  歌聲漫漫,侍者送上的咖啡,放出了香氣,雖然方信不是專門喝這種,但是也覺得略苦生香,回味再三。

  “你有一些特殊,我看不見你的過去和將來,只看見了一團黑暗在放著光。”對方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嗎?你平時料事感應,一定名利雙收。”方信笑笑,問著:“世上似你那樣的人多不多?”

  對方傳來了略帶笑意的聲音:“比你想象中多,不過,單是注冊的,在本國,就有六萬一千人。”

  方信笑起來,問著:“命運是什么呢?”

  “命運是一條大河,各人只是水上的葉子,稍有風浪,就沉入河底,但是也有一些人,或者天生巨木,或者人造飛舟,這等人,哪是我能夠預測的?只是,凡人都對人生無比的彷徨和畏懼,許多人無法對自己的人生問題決斷,總要找人詢問,請專家指點,因此我們的生意,才如此之多!”

  “那你有沒有信仰呢?”

  “我的信仰,是我的女神,葫蘆先生,您注意過女神文明嗎?”對方回答的說。

  “您的報酬,我會打個你。”方信哈哈大笑,稍微說一句話來,然后關了對話,並且放下心情,隨意搜索著女神文明四個字,女神文明嗎?

  女神文明起源于母氏社會,那時人口是最重要的力量,女性因為能夠生育而成為了被崇拜之神,因此各個文明都有大女神存在。

  當人類的生存問題解決后,由于男人體力上的優勢,進入了男權社會中,她們的光輝開始黯淡,有的文明體系中,她們甚至變成女妖和惡魔,現代社會之后,工具慢慢的抹殺了男女的體力區別,女神文明開始復興。

  地球上女神文明只是才興起,而在這個世界中,已經巍然大觀。

  不過,這和他沒有多大關系,方信如此想著,當下就起身,陽光燦爛,灑得整個城市一片的溫暖,照耀在人身上,讓人感覺到溫煦。

  從樓上而下,隨身走到了下面的池塘,這池塘有座假山,四周種著一種竹子,池塘邊有著木椅,不遠處,已經有一個中年人在那里。

  方信略一點頭示意,就在遠一點的上面坐下,凝神望向池塘,這池塘的水真靜,靜得讓你感覺不到它在流動,碧綠的,這碧綠又不是死水那種異樣的綠,而如一塊翡翠一樣,在陽光下發射著光芒。

  再遠一點,是一片鑲著草坪,草坪之中還有著秋天開放的花來,現在是下午,但是自動噴水器,那灑出的水霧,使水珠隱隱約約的落到了草葉上,花瓣里、湖面上,甚至彌漫在整個空氣中。

  假山之上,色彩斑斓爬著青苔,水里的魚,在水底的岩石間穿越游弋。

  前世在地球,也見過許多地點,但是受工業污染,總有點不是味道,而現在,到處是園林,城市綠化至少有35%,有些高級的地點,更是草木蔥郁,因此經常有著那種山林中特有的清涼的氣息貫穿城市。

  夕陽的陽光,照在了水氣之中,仔細而辨,小小的彩虹色彩中,青、藍、綠、黃、紅……每一種顏色在空中化開,方信凝視著這些光暈,覺得置身于一個童話的世界。

  “工業革命后,突破石油時代,無污染能源,叠層農業的產生,以及環保觀念的深入人心,這個世界越來越修復,環境越來越美麗。”

  “可是,又是誰把自己帶來呢?這個世界很是美麗,在帝國中,說的是漢語,人也是黃種人,文明也有原本地球有著巨大的源流,但是,這也難以是自己的家園啊,為什么總有一種不知道身在何處的陌生感?”

  方信閉上眼睛,感覺著這些水氣在草坪上,樹林間飄蕩,在假山上翻卷。

  這是人間的天堂,並且還在越來越美麗,但是此時,為什么心中總有一點這樣的感覺,酸酸,空空,漂浮,那種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感覺,使自己有點想哭呢?

  假山上那小小的瀑布中,滿眼是那一片片奔流。綠波沖到了下面的岩石上,細如煙薄如綢的白色水霧升起,方信感覺到內心深處的悸動,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這就是游子的牽掛?

  心神任憑漂浮,在身體的四周盤旋著。

  “叮當!”一聲來自身體內部,別人無法聽見的聲音,打斷了方信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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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考試(下)


  此時下午三點半,青玉如意已經獲得一份功德,恩,其實說功德也不太對,說祈願更合適點,當人有希望,有了願望,給予滿足的同時,青玉如意就會獲得一份回報的力量。

  站起身來,對著那個中年人禮貌的笑了笑,就出行,不遠處的樹木之中,就有一個青藤爬滿的幽靜的小咖啡廳。

  順著速化青石(恩,就是那種類似水泥,建造后形成石塊)鋪成的小道,兩邊是深深的林子,估計了一下,大概有著百米左右,林中由于都是常綠樹木,因此濕潤濃綠,有點不得不提,小道周圍的綠化,都是不加以特別修剪,而任其自然,因此時高時低,隱隱露露,地上落了不少的松針。

  小咖啡店,就落在一處小道邊,平房。

  雖然現在已經有了作簡單家務的機械人,但是實際上,除了一開始好奇外,后來大部分店中都不請它們,價格是一回事,關鍵是人們不喜歡太過冷淡的服務員。

  因此,到了里面,找個位置,躲在不起眼的一個小小的角落里坐下。一個穿著一種奇怪的裙子的女侍上前時,他也不奇怪,雖然他知道這是這個世界新出的一種動畫片中的服裝,隨手點了一杯。

  一分钟后,桌子上就有了一杯咖啡,散發著氤氲的氣息和濃郁的香味。

  方信定了定神,店中,人數很少,有幾個客人,其中有一個少女在幽幽的唱歌。

  “在這個入秋的街頭中,誰都有自己的感受

  有人說,愛情是快餐

  有人說,愛情是烈酒

  而我沉溺在黃金色的濃濃泡沫中

  少年少女啊

  有些事情,只有嘗過的人才明白”

  雖然本意是拿出青玉如意來查看功德的情況,但是聽到這里,這種清亮,毫無雜色音質,以及內涵纏綿的聲音,有一瞬間,使之失神了。

  一曲完畢,深深的喝了一口咖啡,苦中香甜的味道使他精神一震,再不沉迷,拿出了青玉如意。

  果然,在原本只有一線的黃金光之中,增厚了一層,雖然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吳嫒嫒參與考試,已經通過了一階數學考試了。

  當下,就發了一條短信:“慶賀你通過考試,吳嫒嫒。”

  就在這時,才唱完歌的少女大方的走了過來,顯是注意到了這個帥哥,方信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玉如意,就聽見她說著:“你好,我是林纖纖,我可以坐下嗎?”

  這個女孩來到身前,方信不由一歎,這女孩大概十五六歲,也和他差不多大,美眸秋水深深,一只纖纖素手撫著發絲——這個世界的美女還真是多,基因優化的確不凡。

  “你好,我是方信,你唱的歌真好。”方信由衷的說著:“當然,你請坐。”

  他站起來,為她拉開了對面的椅子。

  “謝謝。”林纖纖微笑。

  “方信你喜歡小甜甜的歌嗎?”林纖纖開始攀談起來,這個時代,女性也不是坐等著別人來追求了。

  無論男女,優秀者自然受到眾人喜愛。

  小甜甜?方信有些詫異,但是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剛才她唱的歌的主唱者,看來不是她的原創,而是有歌星唱歌,不過小甜甜這個名字實在讓人有些忍耐不住,他微笑的說著:“我對她所不知不多,但是我覺得你唱的很好聽,我很喜歡。”

  這句話,頓時使林纖纖露出了一絲驚喜:“真的是這樣嗎?我是附近藍圖學校的學生,我覺得您的氣質非常特別,所以才想過來和你聊聊,你是那里的學生呢?”

  “我是鎮技學院的學生,我的確覺得你的聲音很不錯,這是我的真心話。”方信說著,這時服務員上來了,他開口說著:“請給這位小姐點上一杯,算我的帳。”

  “謝謝!”眼波中的秋水化濃,漾漾的流露出來,林纖纖真的很喜歡,現在很少有男孩子保留著這樣禮節了。

  人類文明進化到工業革命開始,女神文明就開始復興,信息時代已經演化成了強大的女權主義,而在這個世界,由于人類基本上擺脫了體力局限和勞動,因此女性開始取得和男性相對平等的地位

  但是,女性涉及大部分職位,同時失去了大部分特權,同樣要為自己生存和發展努力,男性不再理所當然的照顧女性,因此為女孩拉椅子這種體惜的小禮節,甚至吃飯時由男方付款的行為,都已經慢慢淡化,只有少數人還保留著這樣的習慣。

  不過,作為女孩,她的本性還是喜歡有人寵愛,在這個時代,物以稀為貴,在地球上目前階段習以為常的小小的動作,都使她感覺到快樂。

  而鎮技學院又是一個小小的驚喜,雖然說現在學院都靠自學,但是鎮技學院的歷史長達五百年,吸取的學生的確素質上優秀一些,可以說是名校了。

  “至于歌曲,我喜歡那首古歌新唱。”方信不介意和她聊天,拿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了一口,說著。

  “那好啊,方信不如你上台唱一首吧!”林纖纖說著。

  “也好。”

  方信上了台,對著演奏台說了一聲,沒有多少時間,音樂就出現了

  “誰謂河廣,一葦杭之民。誰謂宋遠?歧予望之。誰渭河廣?曾不容刀。誰謂宋遠?曾不崇朝。”

  這里的葦,指用蘆葦制成的小筏子,這里的刀,指小船。

  意思就是,誰說黃河寬又廣?一只葦筏可渡航。誰說宋國路遙遠?蹄起腳尖可眺望。誰說黃河寬又廣?一條小船容不下。誰說宋國路遙遠?一個上午可走到。

  方信經過了一次身體變化后,各方面都有一次大飛躍,連音域也變的寬廣質厚,這時唱了出來,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在場的眾人都默默著聽著。

  這首古詩歌,其實講的是心理時空,黃河雖然寬廣,有時一葉小舟競可飛渡,有時卻容不下一葉小舟。世界很大,有時讓人感到自己渺小得可以被忽略,有時又連一個小小的無名小卒也容不下。心的領域也很大,有時大得可以以容下天地萬物,有時又小得容不下一根針。

  浪跡天涯的游子,面對世界、故鄉、親人,常有這種真幻交錯的時空感。

  因此方信唱的格外有感慨,格外動情,一曲完畢,頓時眾人鼓掌,林纖纖眼睛發亮,連連鼓掌,上去歡迎他回來。

  就在這時,外面又進來了一個人,吳嫒嫒找了過來,看見了方信,連忙跑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

  方信有些好笑的拍拍她的腦袋,這十二歲的女孩,也太膩人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21 PM

第十一章 再接功德(上)


  十月結束了

  方信進入了虛擬的世界

  虛擬世界中,雨在密密麻麻下著,電光火蛇在黑云間閃動,不時直亮了半邊天空。

  “這個虛擬世界,真是太真實了。”方信如此想著,他走在了左右的避雨道上走著,看著雨水打著街道,直到走到了自己的虛擬位面——先天葫蘆廬。

  頓時,一切都風平浪靜,只有隱隱的雨點還在下著。

  虛擬世界,天氣不由成員控制,似乎是參考真實世界而設計,在短時間內采取隨機混沌方法來決定,而要達到其它位面,這里有一個很奇怪的設計,就是必須出門,並且到車站,到了車站可以很快到達目的地,但是到車站之前的一段路,必須走過去,據說是為了真實感。

  搖了搖頭,他走到了自己的別墅中,直接對著中央的水晶球,開始輸入內容。

  “叮當,信息連接系統,已經查實,輸入,恭喜葫蘆玩家,您通過通過了四階數學、三階英語、三階歷史、一階社會經濟學、一階社會政治學、儒家基本綱目、道家基本綱目,佛家基本綱目、兵家基本綱目、墨家基本綱目,法家基本綱目、華夏神譜基本綱目,您已經獲得基本點5500點,您已經具備第四階技能,獲得額外點數1000點,允許半位面升級,請仔細查明。”

  “叮當,您已經完成了華夏文化研究基礎學科的課程,您的技能樹獲得第一個稱號,獲得了您第一個學位,華夏文化研究基礎學士,此項學位已經聯系社會教育系統……嘟,學位稱號通過,恭喜葫蘆玩家,您獲得特殊建築權一個。”

  “叮當,您在華夏宗教聯盟系統的吳嫒嫒教學任務完成,受到確定,對方評價是優,您獲得10點信用點,額外獲得2點信用點,獲得10點社會貢獻值!”

  “叮當,您在九月二十八日,拯救二十四人,計入社會系統信用,被本系統接受,計入本系統信用,增加社會信用240點,功德240點,您獲得本市政府發布的見義勇為獎章一枚,獲得本年度市十佳青少年稱號,計入檔案系統。”

  “叮當,您目前的社會信用為252點,您的社會貢獻值為250點,您在社會系統的權限上調一級,目前權限達到F級,你在華夏宗教聯盟系統晉升一級,獲得一階修士的稱號!”

  “叮當,您有市長感謝信一封。”

  “叮當,你有著吳嫒嫒父親吳正剛感謝信一封。”

  “叮當,您有著華夏宗教聯盟總部的慶賀晉升信一封。”

  “叮當,您的導師林嫣然發來慶賀信,並且請求加你好友。”

  “叮當,吳正剛請求加你好友。”

  “叮當,李昌平請求加你好友。”

  “叮當,周紀請求加你好友。”

  “叮當,方玉請求加你好友。”

  “叮當,張美麗請求加你好友。”

  ”叮當,林纖纖請求加你好友。”

  “叮當,您的網絡排名上升5867452,現在為37671103。”

  才一接觸,信息連綿不斷,方信半小時后,才算理清楚了一些問題,不由感慨著這個世界的網絡和虛擬社會的密切性。

  所謂的權限,其實就是網絡極限,分為ABCDEFGHI九級,一般來說,未成年人的權限是G級,許多內容封閉,而HI二級是對犯罪人員剝奪了許多權限。

  方信未滿十八歲,權限就是未成年的G級,這次上升的F級,就等于提前獲得了成年人的權限,瀏覽和參與的權限大幅度的增加。

  至于一旦加為好友,她們上虛擬網時,就可進得這個半位面。

  說到這個先天葫蘆廬的半位面,現在虛擬空間,已經有300米半徑的圓了,面積又進一步的增大,這是隨著等級而增加的,並且有大量的積分可以消耗。

  以后就很難有這樣的好事了,原因很簡單,原本在地球上學到的東西,用在功課上,基本上已經全部消盡,以后只有老實學習了,不過,這次易筋洗髓后,連大腦計算和記憶能力也有增加,實在是意外之喜。

  外面虛擬世界中,雨打得地面啪啪響。

  不過,最中意的是,卻是這次意外的信用和數據快速調高。

  要知道,見習修士只能接一個任務,未完成前不許再接其它,像吳嫒嫒教學任務這樣的小任務,只有10點信用值和10點功德,而一階修士要求100信用點和100社會貢獻值,完成的好,也要八個任務,耗費時間很長,現在一下子跨越了。

  一階修士的階級,就可用信用擔保,以五倍來算,自己250點,也可同時接五個這樣的任務了,還可以接上一層次的任務。

  第二層的任務,信用值和社會貢獻值都有所增加,但是掃了一眼,他就冷哼了一聲,這些任務之中,本質上和吳嫒嫒教學任務沒有區別,畢竟自己有青玉如意,對功德有著自己的判斷標准。

  在這里,不得不佩服虛擬社會和真實社會的密切性和獨立性,特別是那種社會求助,以任務的形式發布,分免費和非免費兩種,都大大解決了社會一些問題,也解決了許多人願意作好事的願望。

  而且,其社會貢獻值,雖然是社會系統聯合宗教系統發布,有許多想當然的地方,但是的確大大擴大了慈善事業,擴大了宗教和社會勸善的影響力,而社會貢獻值和社會職稱信用掛溝,更是神來之筆,也是這個世界走向人間天堂的一個道德因素。

  不過,他選擇的華夏文化研究,一階學科就有一階道家內修、一階華夏神學、一階儒家經典,而修完后,以后只進修二階道家內修,不斷而上,其它科目,不作學習要求了,因此作這些,正是對口。

  一階儒家經典,就是對四書五經中,能夠背誦就可,古文其實不多,總共數萬字,托著方信原本家學熏陶記憶的福,再加上記憶力增加,已經完成。

  一階華夏神學,必修課就是土地祈靈經,城隍祈福經,以及后土往生經,以及天帝上皇經四部

  一階道家內修,包括內修和經修,內修就是完成小周天循環,等種出真種為一階大成,二階開始,經修就包括了符咒錄,感應錄,基本上和華夏神學配套,目前方信在攻讀中。

  思考了一下,他開始選擇,有報酬的任務全部不接,他還不必要這個錢來生活,不得不說,這世最滿意的就是,他有一個相當富裕的家庭,不必為一般的生活而擔心,可以專心致志的向自己的理想奮斗。

  “叮當,一階任務,以華夏后土神殿修士名義,每日到青樹醫院第三重八樓395號病房看望楚意順先生,為他祈福,頌經,直到死亡,或者一個月期限,信用度20點,社會貢獻值30點,請問是不是接受?”

  后面還附有背景資料,看過,方信不由憫然,這位楚意順先生,年七十四歲,兒女卻已經出國,病床前無人,被醫生判斷還有一個月之內的生存期,因此向教會要求人照顧,特別是臨行前心理穩定性的照顧,方式是每天半小時,為他頌讀一遍“后土往生經”!

  “叮當,一階免費任務,以華夏后土神殿修士名義,每日到洛城區城隍殿照料陰靈塔,時間為一個月,信用度20點,社會貢獻值30點,請問是不是接受?”

  這個工作,是清掃洛城區城隍殿陰靈塔,時間是一個月。

  方信毫不猶豫,選了兩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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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接功德(下)


  “叮當,一階修士方信接下任務,進入本系統存檔,掃描身材數據完成,請于明日上午八點,領取后土神殿普通祭祀服一套,最遲在三天后就開始工作。”

  結束了這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方信起身,將自己從營養倉中拉出身來,同樣洗過,換上新衣服,出來。

  是時候休息了,無論作多少事,也要懂得休息,千萬不要有一種疲于奔命,小船不可重載的感覺,這個道理,以前的方信不明白,但是對現在的方信來說,卻當是如此。

  錢蒙在看店,這是一家布偶店。

  雖然說現在,社會福利保證每個人基本生存問題,但是要想過的好一點,住的寬敞一點,吃的好一點,壽命延長一點,都必須要錢。

  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著等級的劃分,錢蒙從小明白這點。

  遠古有奴隸,其后有農民,又有工人,現在,都是白領了,不管怎么樣,社會的確在進步,這點,錢蒙也明白。

  只是,少女的她,還是會惆怅,特別是在方信一連幾個月,都沒有上門來。

  開始時,她還期待著,每次門進來,都不自覺的望望,幾個月后,她慢慢的明白了,接受了現實。

  方信這個少年,人長的英俊,家里又有錢,怎么會是她這樣只算得清秀的少女能夠妄想的呢?

  “不過,好喜歡上次方哥哥帶我出去吃水晶冰果,如果再有一次,那就好了。”她是一直如此想著,每到這個時候,心中就隱隱的痛。

  這天,下著小雨,門開處,站著一個女子,身邊還站著一個小男孩。

  “歡迎光臨,哦,是艾夫人和小寶啊,快進來,要來二杯熱咖啡嗎?”錢蒙連忙上前,說著,這兩人她認識,艾夫人和她的丈夫,都是公司的小主管級的職員,收入還算不錯。

  而自家店中的咖啡,當然是沖劑,廉價貨。

  “唉,從魯城回來,可累死了。好的,就來兩杯,不過我兒子不要給他咖啡,給他沖袋綠茶就可以了,恩,我這次來,就是給我兒子小寶,再挑個布偶作為玩具。”艾夫人並不介意,說著。

  她說起話來,很是溫柔,讓人感到特別親切。

  錢蒙拿來了兩杯,迅速沖了咖啡和綠茶,艾夫人和小男孩,都很有禮貌的謝了,錢蒙看著這個孩子,不禁脫口而出:“有一陣沒有看見,您的孩子越來越可愛了!”

  “是嗎?瞧您說的,別太誇獎了孩子。”有人誇獎她的孩子,艾夫人心中頓時歡喜,這是無法抹殺的天性,但是口中還是謙虛的說著。

  “我們這一帶的孩子,您家的孩子,最是可愛,教養也好。”

  “啊哈,為了他,我還停了二年呢,耽擱了我升職,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說到這里,艾夫人嘴角越發隱含著笑意,說著:“你也不錯啊,聽說你學習很認真,已經有完成了二階了,在學習三階吧,以你年紀,真的很不錯,而且,還幫你爺爺看管著這個店,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爺爺才辛苦呢!”錢蒙黯然的說著,她勉強一笑,說著:“艾夫人,來,我來介紹一下我的貨物。”

  這些年來,爺爺越發蒼老了,最近還有病。

  小男孩這才放下杯子,他開始挑選著布偶,挑選了片刻,他似乎有些不滿意。

  “姐姐,我喜歡上次那個熊熊,可惜的是,想為它找個伴伴,可是,這里沒有。”小男孩開口說著。

  小男孩的熊,她記得,那正是方信親手制的,心中不由一痛,微笑的說著:“那找只其它的熊,好不好?”

  “不好,看起來就不是很配,我家唐唐要同樣的熊姑娘,我已經過來找了三次了,還是沒有。”

  方信上次所制布偶熊,的確有種難以說明的魅力,別人難以仿制,錢蒙低下身來,說著:“哎,唐唐一個,是不是很寂寞?可是我們店中沒有,真是對不起!”

  就在這時,門又開了,錢蒙連忙站起:“歡迎您光臨本店!”

  但是說到這里,她就呆了,她的面前,出現了幾個月沒有見到的方信,方信穿著一身甲克,小小年紀,就已經英氣逼人,比起幾個月前,簡直有脫胎換骨的感覺。

  “恩,錢蒙妹妹,怎么,不認識我了?”方信笑著。

  錢蒙這才回過神來,啊的一聲,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看見門外還下著雨,他的外衣有點潮濕,就說著:“方信,你脫下外衣吧,我給你烘干,這時受了潮寒,不好。”

  說著,又立刻倒了一杯熱咖啡上來。

  等她端了上來,方信就已經脫了下來,隨手交給了她,等她拿去里面烘干出來,卻發覺小男孩在他的周圍說些什么,而方信聽著,並且不住的點頭:“好,我給你配一只熊姑娘,你等一下,我立刻就去作。”

  “錢蒙,你好,辛苦些,等晚上關了店,我請你吃晚餐!”方信打了個招呼,雖然幾個月沒有見,但是並沒有生疏的樣子。

  這句話和幾個月前,太相似了,錢蒙不由微微苦笑。

  直接上前,走到了后面的工作室,自顧自的打開了燈,熟練的拿起了幾塊布料,並且開始制作布偶。

  如今的他,雖然三個月沒有作,但是手法一點也沒有生疏。

  沒有多少時間,大概只有半小時,他就出來了,拿出了一只可愛的布偶熊,以及一只小布偶兔:“今天作的真舒服,多出一只兔子,阿蒙,你就拿去好了。”

  “啊,真好,就是這樣。”小男孩歡呼出來。

  看見小男孩歡呼,艾夫人也非常滿意,爽快的交了五百塊。

  方信打量了店中,似乎有些奇怪,想了想,終于想明白了:“你爺爺呢?怎么今天店中,沒有看見他?”

  他終于發覺店中少了一些什么了。

  “爺爺舊病復發了,住院了。”錢蒙眼紅紅的,撫摩著那只小小的布偶兔。

  自從父母一起車禍死亡后,爺爺就開始快速衰老了,就算在這個世界,天有不測風云,而人生就是這樣,有的時候,還是要看運程。

  錢蒙是很細心的女孩,已經聞到了不祥的預感。

  “哦,你爺爺在什么病房?”

  “青樹醫院第三重六樓199號。”

  方信聽了,頓時些詫異,正好是他任務的那個病樓上,當下就說著:“過幾天,我去看望一下你爺爺,你爺爺教了我作布偶呢!”

  “真的?”錢蒙眸子猛的一亮。

  “真的,阿蒙,你去不去吃飯?我帶你一起去。”

  錢蒙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撫摩著布偶兔,她說著:“我還要把店中看著,就不去了。”

  “那好,以后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吃飯。”方信也不在意,穿上了衣服,就揮手告別,出了門。

  門關上,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但是還是陰沉著,畢竟現在是黃昏了。

  一陣冷風吹上,店中一片寂靜,錢蒙不由打了寒戰。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23 PM

第十二章 頌經(上)


  雨絲無聲無息的下著,密密麻麻,又不至于成雨滴

  領取后土神殿普通祭祀服一套后,第二天早晨,方信就來到了城隍殿中。

  殿上的人造青石上,是一片濕潤水影,方信抬階而上,來到了側居,向著一個才起身的老者報道。

  “歡迎你,我是這里的祭長,你是第一次作這個工作吧?”老者精神抖擻,說著。

  “正是,還請多多關照。”方信回答的說著。

  “那你上午清掃靈塔,中午有免費中餐,下午一點你可參與功課。”方信應了一聲,自己這種等于義務型,規矩束縛不重,其實就是讓人體驗一下。

  靈塔本來就非常清潔,有些香灰、祭果、鮮花之類,要處理一下就是,當下方信就拿了古老的掃帚,開始清理靈塔了。

  雨絲落到地面上,就消失了,一片片掃過靈塔,到了八點,燈光已經自動終止了,只剩下靈塔上的燈光還在。

  方信還是相當喜歡這個氣氛,已經掃完了,所謂休息一下,他就看見有人已經進來祭禮上香,並且在靈位前虔誠祈禱。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走路的步子也放輕了些。

  華夏之神,更重于持行。

  “地以坤德,厚德載物,萬物生之,行之,承之,歸之,塵歸塵,土歸土,萬物生生于后土,是以立土地和城隍,以福爾下民,城隍者,掌陰陽之權,辯善惡之分……”方信對著那眾多的靈塔,開始默讀。

  這是城隍祈福經,方信自然不可能以之信仰,但是卻可以以心頌之,將其力量盡灑于眼前,自己不取不入。

  土地和城隍,是華夏二千年來,民間信仰最為普遍的神,目前在亞洲都有流傳,在美洲也非常普遍,在歐洲最少,不過也存在。

  雖然神格不高,也是正神,更重要的是,掌控的權限,正好是和一般百姓最密切的,驅邪,賜福,求財,都在其中了。

  隨著一咒而念,身體內的玉如意,突然之間一動起來,黃金色的功德光輝,透出一絲,而直沖于眼輪之處,就覺得眉心一癢,眼前一亮。

  整個世界頓時完全不一樣,萬物都籠罩在程度不一的光輝中,而整個城隍殿,都籠罩在一層絲絲紅光之中,甚至在上空,看見紅云暗暗的籠罩著全場。

  隨著城隍祈福經,每出一字,黃金功德光輝就散發光點,而城隍殿上的紅光,與之相合,稍遠一點,就有源源不斷,同樣的咒音傳來,光明一圈圈如波浪一樣傳達過來,而且在光明之中,看見了一尊福神,這就是城隍神了吧!

  玉如意並不允許這紅光靠近,整個不可見的功德光輝盤旋而上,只讓外部與紅光結合,變成了光雨,落在了整個城隍殿中,並且灑到了所有的靈塔之上。

  在這種黃金光輝和紅光交合之后,一些靈塔之中殘余的黑氣,頓時消除,稍過片刻,更是每個靈塔都泛起一點靈光,與之相應,隱隱之間,里面浮現出許多影子,只是此時陽光燦爛,不能出塔。

  城隍祈福經並不長,頌讀一遍只有三分钟左右,當下連連頌讀三十六遍。

  一心頌讀,誠心誠意,但是不取不入,無所住而頌之,等他完成了,卻已經是十點左右了。

  玉如意的功德光輝收回,靈眼消失,方信本身還沒有開出此眼,仔細觀看了一下,發覺玉如意中的功德,並沒有變少,似乎還稍微多了一點,但是多的微乎其微,當下就舒了一口氣,不再停留,就此出門。

  雖然他知道,留在神殿,參與功課,會有一些學習之處,不過他現在時間還不算是很充分,修煉集中在子時和朝日出放之時,基本上可以滿足,但是還要讀書,劍道就放在了下午1點到3點,畢竟3點半到5點,還必須去青樹醫院第三重八樓395號病房看望楚意順先生,為他頌經。

  雨絲帶著微微的風,走到了滿是綠蔭的街道上,方信的突然之間覺得自由自在,滿是從容。

  雖然孤身一人,但是如果扣除了寂寞之后,這個世界,給他的感覺,卻是相當美好。

  只是,人類是脫離了類似挖煤礦、鋼鐵工人、化學藥品現場等工作,由機械人代替,並且全民社會福利保護,但是,有些來自于人類自己的問題,比如說家庭,社會地位,甚至醫療等等,都還是有許多差別。

  遠處,就是自己登記的安藝靜社了,方信快走幾步,到了門口,門無聲的開了。

  “歡迎光臨。”熟悉的女學生服務員說著。

  方信笑笑,點了點頭還禮,用卡一劃,通向里面的門打開了,前面可以公共參觀,后面就必須會員才可以。

  里面不用地毯,用的真木,走廊中有著水晶燈飾,散發出淡淡的光來。

  穿過一個走廊,就來到一個庭院,這個庭院很大,里面有二十余人,但是幾乎沒有看見少年,都是二十歲以上。

  這些人有些在相互鍛煉,或者作相互比賽,還有人評論著什么,不過對方信來說,這些都沒有意義——這些都是附近的武功愛好者,但是並不是高手,和前世的棋藝愛好者一樣,只有些基礎水平,算是愛好者,卻沒有登堂入室。

  方信不准備和他們聯系,他們玩這個,其實是一種人生消遣和游戲,而且,由于經濟的局限性,他們通常是合並著包用一套。

  開了一個獨立間,方信開始了自己的鍛煉。

  還是基礎奠基鍛煉術,總共二十四個動作,根據教科書上說,這二十四個動作,已經鍛煉到所有人體的肌肉,甚至能夠鍛煉到內髒,是經過二千年總結出來千錘百煉的根基之術。

  對這個說法,方信深信不疑,有著玉如意,他可以消費功德來監督自己身體的情況,的確發覺每個動作都可帶動和鍛煉全身循環,甚至照顧到一般鍛煉不可能到達的部位,就算一個人不練習其它,如果能夠堅持這個,長壽和健康都可以獲得。

  上次用功德易經換髓后,方信的人體進行了一次細微的發育,神經、肌肉,內髒,甚至大腦都有所改善,但是這種發育只是潛力,要想完美的引導這種發育,外部的鍛煉必不可少,因此這二十四個動作,實是配合功德改造的無上法門。

  如今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發育基本上已經完成,身體素質又進一步鞏固了下來,這才算是真正的改造完成,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二十四節基礎鍛煉全部作完,每個動作都合格到位,行云流水,牽引到了身體的各個部位,內息配合肉體,所到之處得心應手,這種感覺實在妙不可言。

  現在方信,自覺得力量大幅度的增加,神經反應也有所提高,而各個關節的韌度都已經獲得強化。

  是時候練習真正的越門劍術了,方信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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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頌經(下)


  他打開了越門劍派的劍道教學,頓時,真人一樣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正在練習劍術,方信全神貫注,注意著他的任何一個舉動。

  科技到了現在,甚至可以記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以及從不同的側面來播放這個動作,還有著有關研究者,對這些動作,以及鍛煉的手段和目標的評論和解讀。

  練習劍術,第一個困難就是完全體會其動作的要點,其次就是練習者肉體素質能夠施展出去,對這二點,方信都不是問題。

  改造過的精神,他的記憶力非常強大,當然,比起攝影機是差上許多,但是已經足夠了,反復的觀看著第一套劍術,再觀看著附帶教材中,關于人體動作極限和針對性攻擊原則,以及力學和人體學方面的知識,方信若有所思。

  “播放人體動畫虛擬!”方信說著。

  頓時,真實的人變成虛擬的動畫,同樣持著這套越門劍術,十數個普通人手持長刀而上,這人一一將對方全部砍殺,動作行云流水,一舉一動都精准到極點。

  方信就被這教程牢牢吸引!

  教材中,每個動作都是最大的發揮自身人體力量,而針對對方的人體極限,並且利用著環境和動作,而使對方的動作暴露出“極限”!

  所謂的劍術,甚至武功的原理,就是加強自己人體的極限,並且動作和力量,不超過自己的極限而使自己始終受到保護。

  這在兵法上,就是使力量始終保持一定凝聚度,而能夠首尾相顧。

  而攻擊和引導對方,使對方的力量和動作脫離保護極限,因此才可以一擊必殺,干脆利落。

  這在這個世界,稱為極限圈,或者叫生存圈。

  當然,經過修煉的人的極限圈,和普通人的極限圈完全不一樣。

  方信猛然大悟,如饑似渴記憶著這些動作,分析著貫穿始終的武術和劍術原理。

  在地球上,這種科學化系統化的武功,很少存在,就算存在也不會向大眾普及,而在這個世界中,這些全是興趣,只要興趣者,就可真正進行研究和學習。

  似乎才是幾秒钟,叮當一聲后,設好的女聲打斷了他的學習:“3點已經到了,3點已經到了,您有下一個工作要作。”

  方信猛的一驚,這才從劍道中驚醒過來,望了望時間,的確已經三點了,當下連忙叫了一套營養快餐,狼吞虎咽后,穿上修士袍,就直接乘車去青樹醫院。

  青樹醫院的面積非常大,花園和樹木滿是,但是一走進去,方信就皺起了眉,他感覺到里面有一種陰寒的氣息,那是太多的死亡氣息。

  出示了卡和信息后,醫院方面一個護士上前,雖然她對這個少年修士很是奇怪,但是不妨礙她的話:“是的,楚意順先生已經不太行了,他的子女已經出國,沒有回來,你來的正是時候。”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最后的時刻還是要來的。

  雖然這個世界的醫技非常高,但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社會不可能給每個人都有著最完備的治療待遇。

  走了進去,發覺一個枯瘦的老人正在沉睡,或者說半昏迷更加正確一點,他的身上,已經有著濃厚的死亡氣息。

  方信迅速的調整了心態,心中無喜無憂,制止了護士的動作,于是護士推門走了進去。

  方信翻開了后土往生經。

  “塵歸塵,土歸土,身體歸于后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后土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于消散,不至于墮落。”

  “道不是蔑視,從高向下后,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拋棄低而來,而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的種子,吾卻是你等的父母,愛護和引導,使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于汝等!”

  方信念著它,才讀上一句,頓時,有肉眼看不見的白光,降臨在這個房間中,並且不斷淋浴在他的身上,籠罩在老人身體上的黑氣被消化,死亡的氣息卻還是保留著。

  方信全神貫注的讀著,同樣肉眼不可見的道德金光,又從玉如意中散發出來,與白光結合,灑在了老人的身體內。

  三十六遍,方信一遍遍讀著,對異像無動于衷。

  不知過了多久,全部讀過,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雨水卻全部停了,露出黃金色的夕陽來,方信起身,開門出去,並且對著外面的護士說著:“我明天這個時候再來。”

  說完,就直接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普通人用靈眼看見這些異像,就會震撼和感動,甚至影響人生觀和世界觀,原本地球上,就經常看見這種神神道道的人,但是對他來說,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感覺,使他淡然漠視。

  方信走到了下面,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錢蒙爺爺也在青樹醫院,是在第三重六樓199號,曾經答應過她,要去看看的。

  當下停止了腳步,在醫院的有關商店中,購買了一些鮮花,以及一些水果,轉向了這個房間,果然,敲門之后,看見的就是錢蒙。

  才幾天沒有見,錢蒙就一下子憔悴了許多,不過,當她開門見到是他時,她眼睛一亮,那一瞬間的歡顏,幾乎是光彩照人。

  “方信,你來了,爺爺,方信來看你了。”錢蒙連忙回頭說著。

  方信點了點頭,進去,錢爺爺在床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錢爺,還好嗎?”

  “還好,我還死不了,要看著錢丫頭成家呢!”錢老說著:“不過,你來看我就是了,還買什么東西呢?”

  “爺爺!”錢蒙連忙喊著。

  “那就好,有這個精神就好,至于東西,不過就是這點花和水果而已,錢爺你教我作布偶,也是我師傅,這點東西還不應該?”方信笑了,他細致的把花插到了花瓶中,他也學了一點插花藝術,雖然不入流,但是也看起來不錯。

  花香,頓時流轉到整個房間中,讓所有的人,都精神一震。

  說過了些話后,其實和老人並無多少共同語言,方信于是和錢蒙聊天。

  “這次,華夏文明百科動畫,已經制成了。”

  “恩,新聞上看見了,說是政府動員了許多力量,制成,把華夏的歷史制成片段,以動畫形式來表達出來,常看的名詞,甚至包括名著都在其中。”

  “那方信,你有沒有看過呢?”

  “還沒有。”官方動畫,總有宣傳的味道。

  “我看過幾集,還真不錯呢?據說伊愛思小姐都參與呢!”

  “伊愛思小姐嗎?我對她所知不多。”方信淡然的說著,這個女人神秘莫測,不是他目前所能夠靠近的。

  伊愛思被贊為東方女神,名聞全球,現在哪個少年不把她當成夢中女神?

  錢蒙看見方信這種態度,心中暗暗高興,連聲音都歡快了一些。

  不過,對她來說,良辰並不長,半小時后,方信就禮貌的告辭了,讓她不由生出許多惆怅來。

  小小的年紀,就有這樣多的感慨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25 PM

第十三章 過去(上)


  以后一陣,就如此進行。

  上午去給城隍殿中靈塔頌經,下午又去青樹醫院。

  病床上的楚意順先生一直在昏迷,方信每日按時到房間,給他頌經,一絲不苟,半點懈怠也沒有。

  等念到三十五遍時,臨時開就著的天目所到之處,發現白光已經不是初時的淡淡一層,而是一片清光,宛然圓形,光輝燦爛之極,知是頌經已多,感應加深。

  當下讀過最后一遍,等得白光徐徐散去,深深的看了看還是昏迷的楚意順先生,已經二十一天了,還是如此,看來他是醒不來了。

  房間中沒有聲音,方信靜了片刻,就出門而去。

  下得樓,又去錢蒙爺爺的病房,才打開,就見得錢蒙歡喜的迎接上來,隨后,小心翼翼問著,今天吃哪種味道的冰果……

  現在病房,有四人,這是標准平民病房,不過,病房中,已經有冰箱,四人家屬,都帶來了鮮果、奶制品、營養液,當然冰果為最多,到了中午和晚上,甚至可以通知醫院,自然有人會為他們做餐,並且送來。

  這就是時代的進步了。

  方信讀了些經,口有些渴了,問候了一下錢爺,又隨手說了一下牌子,就見得錢蒙從冰箱中捧出一盒冰果,又放到了上面微熱層溫熱,然后給他送來。

  “原來小方喜歡這個牌子啊,我明天叫我兒子多送些來。”對面病床上一個老人笑的說著:“天氣已經開始寒冷,小方每天上這里,也要多穿些衣服。”

  醫院中有溫度調控系,外面當然沒有,這個時代還沒有到調控整個氣候的程度。

  “恩,我會的,劉老,您的兒子是作什么呢?我每天都看見他來看你。”

  “我兒子作新聞工作,工作還算愉快,薪水也可以,上司新搞了一個社會版,由他發揮,忙的很,不過,他還是很孝順,每天都來看我。”劉老說著。

  “那是你兒子孝順,不過,現在做好社會版,也不簡單!”

  “這倒是真的,不過小方你年紀小小,就作實習嗎?是不是賺點零花錢?”劉老好奇的問著。

  “才不是呢,方哥哥是義務工,不收錢的!”錢蒙連忙說著。

  “家母囑咐過,不要為了零花錢而擔心,要盡情的享受青春,但是我覺得,在不耽誤學習的同時,也應該為這個社會作點事情,不過我不算義務工吧,畢竟,我從中獲得了快樂,以及其它東西。”方信認真的說著。

  “恩,真是好孩子啊,哈哈,也很幸福。”劉老哈哈笑的說。

  閒聊過后,方信拿起了一本經,一盒冰果已經喝光,精神也恢復了,當下就為整個房間頌讀城隍祈福經,口中只是一讀,紅色光芒就一波波的傳來。

  口到神臨,如斯靈驗!

  眼見肉眼看不見的光輝充滿整個房間,方信淡然一笑,繼續頌經。

  城隍神本是地方之神,有復雜的神性,有驅邪去病的效果,在場的老人雖然看不見,但是還是覺得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使人安心。

  這又到了黃昏,完過三十六遍,在病房中吃過了晚餐,才由錢蒙送出了醫院。

  錢蒙很是欣喜,但是過會又有著沉郁的神色,方信心中一動,就問著:“怎么了,有什么不開心的?”

  錢蒙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又閉上了嘴,只發出一聲歎息,方信又想繼續問下去,但是看見了她的恍惚,還是閉上了口,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錢爺這次可以度過難關,但是他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也活不了幾年。

  方信的玉如意,可以救助許多種人,包括受到意外的人,但是這類油盡燈枯者,卻無能為力,如果強行發動祈願改變,不但消耗大量的功德力量,而且會導致反噬,最后說不定還根本沒有多少功德可得。

  想起地球上的一些故事,他終于還是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錢蒙還沒有這個情分和價值,讓他作出如此犧牲。

  當下閒閒的說著:“錢爺這幾天,也要出院了吧,出院后,還開店不?”

  “醫生勸告,不要再勞作了,因此爺爺不再開店了。”錢蒙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有些失望,說著。

  “你如果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困難,可以和我說,給,這是我家的外門卡,我已經把門卡設定,把你納入朋友的范圍,你就可來拜訪我了,還有,如果有什么學習上的事情,我給你免費補課,這幾年多學習點,找個好工作,讓你爺爺開心點。”方信說完,把一張卡給她。

  錢蒙不出聲,這卡就是登堂入室的證明,非好朋友不給,握在手中,她突然之間感覺到十分安心,心中的恍惚就減輕了許多。

  “別太難過,什么事情都會過去!”方信最后說著,然后就告辭,才走了幾步,就在這時,玉如意猛的一震,他立刻心中一驚。

  從口袋中拿出了玉如意,上面的功德金光在流轉,頓時回過頭來,直向上看去,心中已經明白了,連忙向回走。

  果然,才一分钟時間,又有信息發到,一看,果然是醫院楚意順先生所在病房:“方先生嗎?請問在什么地方,能夠立刻趕回八樓395號病房嗎?”

  “明白,我就在樓下,立刻趕到。”方信立刻說著,他連忙上了電梯,直上病房。

  到了病房,在外面就聽見有人問著:“楚意順先生,你是要如此決定嗎?這些不再留給你子女什么?”

  “當然,不要了,那三個孽障,以前只知道向我要錢,覺得我沒錢了,就直接把我晾在醫院中,我雖然昏迷著,但是我還是知道。”一個老人的聲音虛弱的說著。

  走到里面,一個很明顯是醫生,以及附近見證律師,正在記錄著老人的話,看樣子,是遺囑了。

  老人已經醒來,正掛著一絲譏諷說著,紅光滿面,明顯是回光返照,看見他進來,他眼睛一亮:“啊,修士,你來了啊,每日為我頌經的,就是你嗎?想不到你如此年輕啊!”

  “承后土的意志和慈悲,是的,我來了,請問這位先生,您需要和我一起,向后土作祈禱嗎?”方信說著,他問的,其實就是臨終的儀式了,這點誰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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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過去(下)


  “這個當然,不過,我還有些話要說呢!”老人說著,他又對著律師模樣的人說著:“修改一下條款,我把我還有的銀行存款和基金,分出三成來,給這位給我頌經的年輕人,包括我在藍精靈銀行存物櫃的所有東西,其它的地產和財富,六成捐給華夏聯合慈善會,一成捐給本地的后土神殿。”

  說到這里,老人已經氣喘吁吁。

  律師飛快的添寫,然后嚴肅的問著:“您確定嗎?確定的話,那請簽字。”

  老人拿起筆,簽字,這一簽,頓時似乎放下了所有的負擔,整個人輕松起來,他回過頭來,對著方信說著:“修士,你可以帶著我祈禱了。”

  方信翻開了后土往生經,第一次自動的釋放了功德光輝,玉如意化出黃金色的光圈,充滿了整個房間,他開始頌經。

  “塵歸塵,土歸土,身體歸于后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方信念著它,每讀上一句,老人就堅持著跟上一句,這一次后土神的白光,特別強烈,直接降臨在這個房間中,如果從上而看,就會發覺一根光柱,光柱的核心,就把兩人包圍在內。

  臨死的人能夠看見這些光芒,老人露出了滿足的笑意,他低聲的歌頌著。

  “后土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于消散,不至于墮落。”

  頓時,籠罩在老人身體上的死亡氣息,被全部消化,在靈眼中,一個老人的靈魂從身體上漂浮出來,接受后土靈光,本來散亂,幾如虛影的靈魂被這光一照,頓時就清晰和凝聚起來。

  老人的肉體已經死亡,但是方信並沒有停止。

  “道不是蔑視,從高向下后,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拋棄低而來,而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的種子,吾卻是你等的父母,愛護和引導,使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于汝等!”

  在這樣的歌頌中,這個靈魂在迅速變的年輕,顯出一個中年人的模樣,然后他向著方信點頭,消失在白光之中。

  一旦消失在金光之中,整個玉如意頓時一震,功德之光立刻增加了許多,把第一方格充滿了。

  這時,已經是過了黃昏了,把門打開,走廊中的燈已經全亮了。

  門開了,眾人對他稍一躬,就開始檢查屍體,這是必須簽下死亡證書,而律師在獲得了死亡證書后,就可執行遺囑。

  “方先生,我是任專,由于遺囑涉及到您,請您請坐等候一下,好嗎?”律師追了出來,說著,他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人長得不錯,一身職業服很是精神。

  “那好,我等著就是了。”方信說著。

  沒有多少時間,醫院方面就證明了死亡,開出了死亡證明,律師也就出來了。

  “方先生,我們一起用餐吧?可以邊說連吃。”他取出了幾卷文書,然后說著。

  醫院的餐廳,菜色豐富又有營養,兩人都點了一點,點的是香濃普耳茶,這種茶特別香,對許多人口味。

  “方先生,按照遺囑,您獲得了楚意順先生在藍精靈銀行三成基金,以及存物櫃中全部東西,請看看這個細表。”

  “一千六百五十六萬?”這個數字使方信吃了一驚,他想了想,說著:“我要這樣多錢作什么呢?”

  他說的是真心話,有著功德聖器,就有著全世界,金錢對他來說,不過浮云,而且切實的來說,他對物質需要並不大。

  律師有些笑意,這個少年還不知道錢的用途。

  “方先生,由于你還不滿十六歲,因此律師處會監管這筆財富,直到明年你獲得十六歲最低成年權,不過,基金收益,可以直接打到你的卡上。”任專律師有些羨慕的說著:“按照去年的收益計算,你到明年你滿十六歲,大概也可獲得二十萬左右。您可以購買到最新的光腦了,至于存物櫃,這是鑰匙,我會陪同前往。”

  方信道謝,冥思而想,然后問著:“任律師,我可以把這筆錢作永久性慈善基金嗎?”

  “永久性慈善基金?您真的要這樣作嗎?”任律師立刻從羨慕轉到吃驚。一旦確立為永久性慈善基金,創立者都無權擁有主權,只有監督權,每月和其它人一樣,領一個監督工作崗位的正常薪水,這等于是徹底捐獻了。

  “由于你還不滿十六歲,你無權處置,方先生,你的生日是明天四月九日吧,到了那天您就可作出處置了,不過,你是決意要如此嗎?如果是這樣,那現在就可以進行預備工作了。”建立一個永久性慈善基金,也是需要許多預備工作的。

  “當然,我可以聘請你擔任基金法律顧問,在法律程序下授權處理這事。”方信想了想,斷然說著,才說完,整個玉如意就動了一下,顯示未來有一些功德可言。

  雖然這個世界政府已經有著基本福利,但是,整個社會無數事情,到底不能面面俱到,慈善事業還是有些作用的,當然,不必妄想救死扶傷的大功德了——這更在于細水慢流的長期過程。

  “方先生,您真是讓我敬佩,那您可以先簽一個有限授權書,許多預備工作還需要你的背書才行。”任律師露出了欽佩的神色,不過對于他來說,能夠主持這個,也是一大功績,並且有豐厚薪水可得。

  方信淡然一笑,對方信來說,他對錢的要求很低,對功德的要求卻很高,僅僅是如此,談不上什么高尚。

  方信簽了有限授權書,就要去銀行,這里銀行有夜班。

  任律師欣然陪同,一小時后,方信抵達藍精靈銀行大廈,會客室,雪白牆身,真皮沙發,多種插花,幽香隱隱,兩人會見了銀行方面的經理,在驗證了死亡證明書、遺囑書,以及鑰匙后,再過一小時,才算完成操作,銀行經理親自陪同,打開了存物櫃,並且停留在外面:“方先生,存物櫃已經轉移到您的名下,您可重設密碼。”

  方信點頭,就進了門,用鑰匙和獲得的密碼打開了櫃子。

  櫃子中,有三層,第一層是現鈔,一叠叠,稍微估計了一下,大概是三十萬左右,方信非常奇怪,因為現在帝國雖然沒有廢除現鈔,但是實際上,都是金融卡來往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原因很簡單,這櫃子是以防萬一的,這錢大概也是如此用的吧!

  當下就取出來,准備存到自己卡上當零花錢,這樣自己存款又可以恢復到四十萬左右,已經足夠讓自己逍遙自在了。

  第二層,是一些古董,方信對這些並不太明白,他感覺不到這些古董有任何靈氣,玉如意動也沒有動,說明就是普通古董,靠文物價值而存在,這些東西對他也沒有用,但是世人會喜歡

  第三層是幾件珠寶,方信這時心中一動。

  當下,他就取出了一枚翡翠斑指,這翡翠斑指,碧綠深明,一抹濃綠,當是上品,當下就取出來,給自己戴上。

  至于其它,無非就是天然鑽石和紅寶石之類,兩只盒子中各放了五顆左右

  他對這些東西沒有多喜歡,除了一個玉镯比較可愛留下來,其它當下全部清理而出,就拿出來,請銀行方面評估,古董的話,聯系拍賣。

  現鈔方面的事情,最好弄,直接轉到卡中。

  寶石和珠寶也很容易,銀行鑒定師鑒定后,說了大概的價格,總共是三百六十萬左右,方信毫不遲疑的答應了,直接賣給銀行。

  至于古董,還是需要拍賣,當下簽了委托協議。

  扣除了傭金和其它費用,以及交納的稅款后,在晚上十點前,完成了這些東西,方信的卡上多出了三百三十萬,加上原來的存款,高達三百四十萬左右。

  無心錢財,卻獲利甚豐,這還不算所獲得的一些功德,方信自己也覺得,自己的運氣,在最近,實在太好了。

  既然如此,那更要從容,更要持心而行。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29 PM

第十四章 回家(上)


  十二月二日

  冬天的五點,暮色已濃,不過並沒有下雪,已經到了回家的時間了。

  送行的人,有錢蒙,錢爺在不久前出了院。

  錢蒙直到他上了列車,才不情願的上了公交車。

  列車開動,城市遠去,方信拿出大靈通,又撥通了家里的電話,是媽媽接的,屏幕上顯出了母親。

  “媽媽,我已經放假了,現在就回來了,預計明天就可到家。”

  “真的?你在哪?什么時候到?要不要我派車來接?”

  “現在在列車上,別,時間還早著呢,我自己回來,趕著晚上到家吃飯就可以了,爸那時,也應該回來了吧!”方信說著。

  “那也好,我通知你爸,啊,我打個電話給你蕭阿姨,叫蕭冰來我家住幾天。”

  “好,我也很久沒有看見她了。”方信露出一絲笑意。

  “媽媽,誰的電話?”突然之間,電話傳來一個聲音,然后電話就被搶過去了:“哎呀,是我偉大的哥哥啊,有沒有記起你的妹妹呀!”

  方信的屏幕上,顯出一個秀麗但是明顯還是大羅莉的女孩,這就是他的妹妹方詩欣。

  “當然,我怎么會忘記可愛又美麗的妹妹呢?我給你作個大布偶!”方信吁出一口氣,說著。

  叽叽喳喳的說了很多話,才得以解放出來。

  閒暇之后,這時列車中干淨安靜,買的是臥鋪。拿出玉如意,現在的功德,已經有了十分之一,在玉如意中流動著。

  當然,除了他自己,誰也看不到這個,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塊羊脂玉,算得上等,玉質滋潤光潤,但是也僅僅如此,無非是五萬左右的貨色!

  玉如意的光輝,顯黃金色,隱現明滅,隱隱流轉,目前占有玉如意的十分之一左右,這正是這些日子來積累的功德。

  玉如意就算外人得了,也無濟于事,必須等著后者功德超過了原來的主人,才可喚醒,但是如果方信能夠打開二十四層,完全祭煉,外人就永遠不可能奪取。

  玉如意的空間是隨著打開的層次而有區別,現在十分之一量,也足以完成許多事了,只是,方信現在根本用不著。

  最令他煩惱的是,雖然這個世界風氣開放,道德進步,帝國實行君主立憲,作許多事情不必有政治上的擔憂,但是同樣現在科技進步,社會生產力極大豐富,機械化生產取代了大量沉重體力勞動,雖然人類內部,貧富差距非常大,但是社會福利保證了窮人最基本的生活、教育、住房條件,因此功德只能錦上添花,難有雪中送炭。

  而在原本地球,救死扶傷的機會多的是,卻又受到了政治方面的威脅,這就兩難了。

  想到這里,方信不由苦笑。

  就在這時,自己的桌前,叮當一聲:“晚餐的時間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已經到了,請顧客劃卡選擇”

  方信長長吐了口氣,不再多想,點了點,上面果然有一個薄屏幕,里面有菜單。

  “又是這種東西,味道都一模一樣,真是吃膩了。”對面傳來了不滿的女聲,她們兩人占一個臥鋪,看上去也是學生。

  “你就老實的吃點吧,誰叫這是在列車上呢?”她的朋友說著:“而且畢竟是免費的,請人手工作,怎么可能?”

  方信聽了,不言,沒有多考慮,直接在上面點了個大排面,用卡一劃,就算了費,這碗大排面才2元錢,實在便宜。

  果然,三分钟后,傳送帶上叮當一聲,一碗大排面就傳到了他的位置上,而對方兩個少女也點了面來。

  碗實在太大,讓方信很是吃驚,雖說是大排面,但是面中還有其它青菜和蘑菇之類素菜,以搭配平衡,附近還有一次性可生解的塑料筷子,這種筷子在土壤或者其它自然條件下,會和木材一樣瓦解,方信也不客氣,拿起筷子挾起一筷面條送入口中。

  面條清香爽口,香味十足,大排足有三兩之重,入口之后,鮮美異常,方信大是驚訝,這在前世,已經算是頂尖的大排面了,當下仔細咀嚼。

  不過,看對面兩個少女的表情,顯然還不以為然,方信一想就明白了。

  這種面當然鮮美,唯一的就是由電腦和機械制成,無論什么時候吃,味道都一模一樣,再加上這個時代的先進性,這種食物自然不在眼中。

  就好比原本地球上,假如明朝普通百姓和市民到了現代,也會覺得日常飲食簡直是奢侈之極。

  吃完了面,又喝了點湯,然后就放回傳送帶,自然會被帶回去清洗。

  車上無人,方信也不想和對面的少女打招呼,當下調整呼吸,開始吐納內息。

  這時,夜已經黑了。

  方信小周天已經完成,當下盤膝而下,緩緩的讓內息運轉。

  內息,沿著背脊而上,期間在尾椎、脊心、后頸、頭頂,再由前額延顏面而下,再匯聚于小腹,如此運轉小周天,不知不覺中,完成一次小周天循環。

  當運轉之時,突然之間,一股從沒有過的清涼感覺產生,自外而降,並且和活潑溫和的內息結合,方信頓時又驚又喜,卻發覺再也感覺不到,趕緊收緊心神,重新又來個小周天。

  果然,又有這種感覺,雖然非常微弱,但是卻真實不虛,方信當下徐徐吸取,與本身內息相結合,直行三十六遍。

  這三十六遍行了下來,卻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了,當下就覺得內息充滿。

  方信猶豫了一下,至于還是發動了玉如意。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回放當時的情況。”

  玉如意閃出一道金光,卻見得一個籠罩著淡淡白光的人形,很明顯的小周天路途在運轉著,而運轉時,不知從何而來的薄薄白氣,自天而降,落到他的身上,被他吸取。

  等三十六遍修煉完畢,整個內息有了一些變化,似乎更加精純了一些,而且內息總量,也增加了二十分之一。

  難道是吸取外能?這可是大周天時才會形成啊!

  或者說,是自己已經洗髓易體,天生能夠感應靈息?想到這里,方信不由露出了興奮的神色,這樣一來,自己預計再有半年,就可進入大周天循環了。

  閉目養神,不自覺就睡著了,時間在夢鄉中快速逝去,似乎才過了一瞬間,叮當一聲,已經設計好,提示還有二十分钟到站的聲音就喚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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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家(下)


  方信睜開眼,天色已經蒙蒙亮,這時才有空閒打量著四周──現在列車都是電磁高速列車,列車非常長。

  這個時代,相比于列車車票,以及食物的費用來說,有錢人到處都是,閒來沒事就在世界各地到處觀光,所以運輸客運量相當可觀,而且列車也是最便宜最安全的一種。

  屏幕可以上網,閱讀信息,不過,看久了也沒什么意思,方信看了一會兒,就伸指把它關掉。

  就在這時,列車內響起了廣播聲:“本列車還有五分钟到站,請乘客們系好安全帶,不要離開座位。”

  方信已經准備好了,當下一陣緩沖后,列車入站了,在十二號門入口處下車。

  才下了車,就發現大靈通信號響起。

  “喂?”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隨手按起,有點詫異。

  大靈通那面保持了一秒靜默,然后才發出一聲笑:“方信,真的是你嗎?聽說你回來了,我可真高興呢!”

  把手機湊近耳邊,大概過了一秒钟。方信才想起打開可視屏幕:“你好,你……哦,你是蕭冰吧!”

  屏幕上,是一個佳人,年輕美麗的容顏,雙眸之中波光潋滟,就如此說話,就好象有著一股淡淡的輕香,若有若無。

  “是我啊,回來了,我來接你吧!”對方傳來的聲音,都絲絲柔柔。

  方信邊走邊說,推開了門,雖然以前有一張照片,看上去很美麗,但是那也是二年前的照片了,現在屏幕上,真是絕色的佳人,只是,這樣的佳人,卻為什么和他有這樣的親密和口氣呢?二年沒有見,似乎一點都沒有生疏。

  方信眉頭皺了一皺,又舒開,和她青梅竹馬玩家家一起洗澡的記憶浮了上來:“好吧,你來就來吧,我現在才出卡成列車站,到了廣場上,准備吃點早餐!”

  “恩,知道了。”對方答應了。

  掛斷電話之后,方信發了好一陣呆,才隨意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

  現在,人類精于吃穿住行享受,早餐店也必須有一級廚藝的人來擔任,衛生方面更是不用多說,直接進去點了傳統的饅頭和豆漿。

  吃光不過十分钟,付錢之后,穿過廣場,中心是一個花園。

  花園中種植的樹木非常旺盛,其中有一棵長二十米的古樹,據說到現在已有三百六十年歷史,這在這個世界也是很罕見的事情,雖然經過嚴格的保養,但是樹皮還是非常粗糙蒼老。

  一個人漫步在這個原本方信生活了十年的城市,一時間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輛超長豪華大禮車駕駛過來,居然就在方信的面前停了下來。

  這種車,大概要三百萬吧,何必這樣奢侈呢?但是方信還沒有來得及感慨,因為車上下來的女孩在那一瞬間便吸引住他所有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穿著傳統仕女服的少女,年紀也不過十七歲,美麗不可方物,雖然論女人還沒有長成,但是那種冰雪為神、清玉為骨的麗質,卻已經幾可化成實形。

  這時,正是初生的陽光,投射在她身上,使她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中,佳人青絲結成一個發髻,以玉簪固定,有小撮發絲散垂下來。

  數層云羅紗的衣裙,腰間束著與之配合的腰帶,酥胸將紗衣形成一道高聳,裙子很長,直到腳跟,但是又開著口,走動時,露出了修長的玉腿。

  果然是傳統宮廷仕女服,最是表現女性美麗的衣服,方信不由想著。

  就見得她說著:“方信,好久沒有見你了,走吧,上車吧!”

  “好吧!”方信也毫不猶豫的上了車,前面是司機,他和麗人都坐在后面,不經意之間,就碰到了麗人。

  頓時,他猛的吃了一驚,就這一絲感覺,使他清楚的感覺到,麗人的內息,單從量來說,已經是他的十二倍,更加不要說從質上來說了。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遇到的高手,平時所遇的,都不及她的一半,可是她的內息收斂,方信也感覺不出,直到接觸了她的肌膚,玉如意發覺了她的本質。

  “方信,你怎么對我有點生疏了,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哦!”蕭冰微轉螓首,笑意如沐春風,一點點在他心中蕩漾開來。

  “二年沒有見,你的美麗真是以超出想象的速度在增長,我這是看呆了。”說實際的,方信前世從沒有看過這種美女,眼神轉處,將目光投在了她的嬌靥上,說著:“我到現在只看見一人可和你相比。”

  不過,心中熟悉的感覺,使他反手握住她的手。

  蕭冰嬌靥上湧起了笑意,對他的反應很是感覺有趣,她浮現出一點點的戲谑:“是誰呢?”

  “伊愛思小姐!”顯然,方信並不善于知道女性心理,他直接了當的就說著。

  前世他是宅男,有了力量之后生殺予奪,自然不需考慮這些,這世原本的方信年紀還小,對這方面還不明白。

  “是伊愛思啊!”蕭冰卻沒有真的生氣,螓首微側,若有所思,漸漸的,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黑色的大禮車,在城外一處別墅前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的方信,當然明白這是他的家,但是一下子,一種熟悉的感覺,就使他呆呆的在那里,那是一種悲傷又懷念的感情。

  等他從這種感情中醒來,才發覺司機已經幫他把行李搬下車,並且再度上車把車開往車庫,而蕭冰卻還在他身邊等候著。

  “走吧,我們進去!”方信這才發覺他還握著她的手,當然,這時也不放開了,話畢,就領路往別墅門口走去。

  這個時代,再有錢的人,也很難有僕人,畢竟人權高漲了,當然,傳統還是存在的,不過那種自然不是普通人家,方家,至少這一支,還沒有到這地步。

  別墅中,也只有方信的父母居住。

  才到了門口,一只貓就撲了上來,對著方信“喵嗚”了一聲,算是打了聲招呼。

  這就是他以前養的貓,不是什么名貴血統,但是以前的方信,很是喜歡。

  才進得客廳,爸爸正開著傳統的煮茶,對面沙發上坐著二三個人,都是方家的親戚,其中蕭冰的母親蕭紅琴也在其中,見得了兩人手拉著手進來,大部分人都露出了笑容。

  “爸爸!”方信拿出一瓶冰葉葡萄酒遞給爸爸。

  “媽媽!”老媽獲得的禮物是一包冰果。

  “阿姨!”其實蕭紅琴,他沒有估計在內,幸虧上次古董中,還留著一個玉镯,當下就拿出來當成禮物。

  “好好,這個不錯,蕭阿姨喜歡。”蕭紅琴笑眯眯的說著:“恩,那你有沒有給阿冰禮物啊,知道你要回來,她可是連夜趕過來的。”

  汗,有這樣說女兒的嗎?方信想了想,實在沒有什么了,摸到手上,還記得上面有個翡翠戒指,當下就拿出來:“冰冰,這個給你。”

  這一手,連蕭紅琴都沒有估計到,整個場一下子冷清下來,送到一半的方信,猛然明白這個錯了,這可是戒指,在這個世界上,西方交流后,以戒指交換信物也是傳統,特別是才從手上褪下的。

  這時,蕭冰嬌靥染紅,微低螓首,卻並不拒絕,沒有抽回手來,這種意思很是明顯了,方信遲疑了一下,不過他到底是兩世為人,在這時,還是明白的,當下拿起她的手,給她戴上。

  “好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哈哈,看來我們要換個稱呼了。”方父頓時笑的說著。

  “恩,真讓我吃驚,好吧,看來我家的蕭冰,真的喜歡你兒子呢!”蕭紅琴也不由吃了一驚,才慢慢的說著。

  而其它三人,個個目瞪口呆,到現在還沒有緩下來。

  “哥哥,還有我呢,你怎么沒有給我禮物?”從樓上跳下來一個女孩,如樹熊一樣的撲了上來,掛在他身上。

  “好好,在這里呢!”方信笑著,在她的臉上擰了一下,這就是他的可愛妹妹方詩欣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31 PM

第十五章 云夢湖白帝樓(上)


  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來,吹參差兮誰思?桂櫂兮蘭枻,斫冰兮積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勞,恩不甚兮輕絕。石濑兮淺淺,飛龍兮翩翩……

  遠處的妹妹方詩欣在唱著古歌。

  楚辭·九歌,屈原所作。

  方信露出一絲笑意,側臉望過了蕭冰。

  蕭冰今天白色厚裙,端莊典雅,舉止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從容高貴的氣息。寒風輕拂,吹得裙裾微擺。

  雖然說她內息深厚,不過,十二月,裙下還露出晶瑩大腿,這真是讓他有點想笑。

  對于蕭冰的事,他朦胧的確記得,說小時候一起青梅竹馬,那的確是,是啊,她十歲,自己八歲時,還一起洗過澡呢!

  想起當日八歲的自己,在她身上亂摸的情景,他就不由啞然失笑,女孩成熟的早,十歲已經開始發育了。

  不過,幾年不見,出色的如此國色天香,實在讓他難以相信。

  這次前去,就是去蕭冰的老家,而方詩欣卻偏偏要跟著上來,看見她跑路而來,他略有點皺眉。

  “怎么了,漂亮嗎?”少女得意的轉了個身。

  “漂亮,只是,可愛的方詩欣同學,你這樣穿,你真的不覺得冷嗎?”方信收回了自己視線,問著。

  眼前的少女方詩欣,穿著一套裙裝,高領雪白上衣,微顯波浪並且帶著繡花的下擺,只是下面一條裙子稍顯短緊,將大腿露出膝蓋以上的三分,雖然說沒有走光的擔心,也顯示出少女修長潔白的大腿,但是,似乎現在是十二月吧?

  “你看冰冰姐都這樣穿的呢,她送給我的,哼,壞哥哥,只送我個布偶,還想拋下我一個人去玩,冰冰姐,你以后不要理他了。”方詩欣上前,搖著蕭冰的手。

  說實際的,現在蕭冰年紀最大,一過本月,就應該算十八歲了,她摸了摸她的頭,笑了笑:“走吧,現在差不多要上船了,人家可不等你呢!”

  方詩欣聽了這話,也不鬧了,白了他一眼,就算了事。

  上午八點了,船果然已經到了,上船的人群比較擁擠。方信不自覺的拉住了妹妹和蕭冰的小手,防止人潮來把她們兩個沖散了。

  不過,到了檢票的地點,蕭冰反過來拉住了他,走到了另外一道門口:“別,我們走這里。”

  說著,她才抽回了手,她拿出一張卡片在卡機上一插,門就開了。

  看見了方信略有遲疑的神色,她不由笑了:“方信,你忘記了我家是什么人家了吧,我們去湘君殿進香和祈禮,是用不著買票的。”

  “哦,我忘記了,你家還有爵位呢,你家祖上,是世襲君山子爵吧!”方信記了起來,這個世界原本的方信,是完全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的少年,但是對現在的方信來說,他實在是吃了一驚。

  “現在不同以前,這爵位,也不過是虛名罷了,就多了這點特權。”蕭冰進得門去,將卡收好。

  雖然蕭冰說的輕松,方信卻不敢輕松

  隋亂之后,有唐太祖出,得五百年天下,唐之后,有鄭得天命,行三百年,后有炎得天命,也行三百年,之后有華朝出,李姓得天下,三百年,天下亂,藩鎮割據,其后諸鎮聯合,建上議會,限制皇權,行君主立憲,直到現在。

  眼前云夢湖,其實就是原來地球的洞庭湖,但是這個內湖沒有經過人工填湖造田,所以浩瀚似海,面積有6000平方千米,容納四水,吞吐長江,調節洪水,控楚帶吳,是華夏內陸第一湖。

  蕭家自唐而始封,專侍奉君山二位女神——湘君和湘夫人。

  並且有著世襲侍奉湘君和湘夫人的戶口,又稱湘戶,有一百戶,這個編制,唐太祖時設立,歷朝延續不絕,雖也有去封號的時間,但是后朝又加封,直到現在沒有改變。

  到了現在,君山一千八百畝田產,還是屬于蕭家所有,可所謂世襲千年的華夏貴族。

  云夢湖水質清潔,風景秀麗,魚產豐富而鮮美,自古就是療養和旅行的勝地,因此周圍的別墅,大部分是富豪甚至包括皇家的別墅區。

  當然,現在貴族已經沒有什么政治特權了,但是千年世襲,還使人敬重。

  船行甚快,半小時后,就看見了君山,就在二人的前面,一個導游已經在說著:“大家注意,君山快到了,君山者,秦始皇封山,而唐太祖啟山,此是千古之事跡啊!”

  游客對這個早已經知道,大部分人都遠望君山,或者低聲議論,但是唯有方信密切的聽著。

  “據傳,秦始皇當年巡狩天下,船過君山時,忽然風浪大作,始皇大怒,說:我真命天子行舟,本應風平浪靜,是誰如此大膽,竟敢興風作浪?接著,他便問左右:此乃何地?侍臣回答說是君山。始皇一聽愈加惱怒,說:普天之下,唯我為君,怎么山也稱起君來了?他遂命刑徒三千砍光了全山的樹木,並下令于石壁上刻封山令。”導游是一個中年人,他似乎不在意下面的議論,繼續說著:“而后500年,唐太祖登君山,下令啟山,建湘君湘夫人神殿、設湘戶,立白帝樓,一直流傳到現在。”

  方信非常感興趣,正想繼續聽下去,但是這時,船已經靠上了君山島,導游停止不說,領著隊伍上前,而方信也連忙上前。

  凡是來過君山島的,第一件事情當然是向此方的主宰女神上香和祈禮,因此,人群是直接向一個方向走著。

  神殿附近,先是竹林,此是有名的有淚痕的斑竹,以及視之則圓、摸之則方的方竹,而再走一段,前面是一片松林,虬枝盤旋,如同龍蛇,夭矯,穿過松林一看,是一座神殿,廣場有百米寬長左右,神殿外面有圍牆,門上都有古篆。

  “哥哥,要進去嗎?”

  “不了吧,我們還是排隊好了,何必用特權呢?這對娘娘是不尊重了。”方信說著,他拉著妹妹的手,排隊等待,對此,蕭冰只是一笑。

  這是她的家,她隨手指點著,一一說明。

  其實,這里的風景非常不錯,特別是對于現在的方信來說,神殿前的廣場上,有噴泉,有假山,有雕像,這些雕像,就是歷史人物了,可惜這些歷史人物,他只是在歷史書上粗略讀過。

  不遠處,有曲折的小路,小路邊上有供游人憩息的長椅。

  游人的嘻笑,傳了過來。方信心情愉快,向前稍前幾步,而噴泉就在他的側方,水氣漂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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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云夢湖白帝樓(下)


  但是他的妹妹卻已經看習慣了,她沒有注意周圍的美景,只是拿出一本課本來,低聲的讀著:“湯之,盤銘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

  “你在讀什么呀?”方信不由發楞。

  “課本呀,你別忘記了,期中考試就快進行了,不復習怎么行呢?這可是重要的學分呢!”方詩欣又鄙視了哥哥一下。

  方信啞口無言,他奪過了書:“在娘娘的殿前讀什么書,等會再讀也不遲呀,來,我先拿著,等會給你。”

  方詩欣這次倒沒有說什么,她哼了一聲,就上前繼續跟著人群。

  而方信,卻還是瞟了一下,這立刻印合了他的記憶。

  等了一會,進入神殿,神殿分成三重,第一就是庭院,上面有著“封旨”,全由古文所寫,描述的就是冊封二位女神為此地之主的天旨,字數不多,只有十幾字,其次是歷朝歷代之皇帝加旨。

  蕭冰如數家珍,一一說明是何朝何代皇帝所旨,以及賞賜了何等寶物,最近的,是一百多年前,君主立憲的那位華明帝的聖旨。

  二進殿左右,立著各種各樣的怪獸和武將,此是守衛神殿的護衛,直到最后,是奉有湘君湘夫人的正殿,殿內,幾乎是全部無煙之香,各人上前,一一禮拜,十分莊嚴肅穆。

  不過,由于人多,因此每人給的時間不多,只允許上洗手,一香,三拜。

  此地的女祭司,當然認識蕭冰,她友好的笑笑,雖然沒有說話,卻直接遞上了香,然后已經洗完了手的蕭冰,這時神色隆重的上前,上香,然后伏身拜禮,但是沒有出聲。

  方信連忙拉著妹妹,也連忙跟著伏禮。

  三拜之后,二人就退了出來,延著另外一條路出神殿。

  出了神殿,蕭冰說著:“我們去白帝樓,可以獲得八折優惠呢,而且我還有用餐卡,我們去吃飯吧,那里的魚真的很好吃呢!”

  “這是你家吧?”

  “雖然算是我家,但是這其實是公共產業,我也不會住在神殿中啊!”蕭冰說著:“除非我繼承了祭司的責任。”

  說著,就領著他前往,由于君山島,本身面積僅1平方公里,所以,白帝樓也不遠,但是等到了門口,這才覺得宏偉。

  白帝樓雄踞西隅,下臨云夢湖,才看見門,就看見上面一句石雕:“云夢天下水,白帝天下樓”

  白帝樓為四柱、三層、飛檐、盔頂的磚木結構建築,別具一格。進入大大樓,只見四周掛滿了歷代名人的題詠。

  “看,白帝樓記,唐太祖親筆,我們課本上也有呢!”湘戶的身份,在此地的確好用,上了樓去,很快就獲得了席位,方詩欣得意的指著一方雕刻說著,並且又鞠躬行禮,以示尊敬。

  二樓正中十二塊紫檀木拼成的雕屏上,《白帝樓記》赫然醒目,方信行禮后一看,不由噗的一聲。

  只見其筆龍蛇飛舞,圓轉凝重,易翻為曲,雖然方信對書法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端是大家之作,不過上面的內容,就使他心朝翻滾,幾乎想呐喊幾聲,以發洩自己心中荒謬之感。

  “聖元五千零四年春,朕臨巴陵郡,祭湘君,建神殿,為以紀念,特以建此白帝之樓,朕觀夫巴陵勝狀,在云夢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晖夕陰,氣象萬千;此則白帝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潇湘,遷客騷人,多會于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耀,山岳潛形;商旅不行,樯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沈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朕嘗求古君臣之心,或異二者之為,諸臣何求臣道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朕今日為帝,登此樓,可所謂快哉,然,此非聖道之樂,聖道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矣!噫!得此,朕與卿同勉!時四年四月十五日。”

  “你看,唐太祖書白帝樓記,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盡說其臣道之要,而‘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又盡顯帝道聖道之真意,千古傳唱,至今不朽,果是千古一帝啊!”就有附近的旅客感慨的說著。

  方信聽了,嘴角不由抽動,再難以說話。

  這不就是范仲淹《岳陽樓記》嗎?怎么在這里,變成了唐太祖《白帝樓記》呢?而且這樣一改,倒真正是君臣之道的要意了,這家伙絕對是穿越者,絕對是穿越者,他心中如此呐喊的說著。

  幸虧方詩欣打斷了他的思想,她正在菜單上認真挑揀。過了一會兒,她回頭看見哥哥在櫃台邊發呆,忍不住問:“哥哥,你在干什么呢?看的這樣認真,而且表情這樣奇怪?”

  “啊?我是感慨萬千啊,感慨萬千!”方信轉念便回答的說著:“啊,蕭冰,你覺得這里什么東西最好吃嗎?”

  “銀魚當然最好吃了,現在有著養殖,四季都可以吃到了。”蕭冰笑的著說,直接開始點菜了。

  云夢銀魚,生于君山后湖,通體銀白無鱗無刺,食之鮮美無比,價格昂貴,想不到這里也是一樣啊!

  方信看了看菜單,也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在菜單上,通常就是數百元不等的價位,在現在食物充滿的世界,這可真的是貴呀!

  就在這時,方詩欣也已經點好了菜,兩人在座位上屏息以待。雖然店內客人不少,可是餐點很快就送了上來。

  食物固是鮮美之極,而景色也毫不遜色。

  座位臨云夢之湖,陽光的照耀下,水面閃爍的光輝,宛如金磷,燦若繁星。而附近的噴泉,激射起十余米高,頓顯彩虹,映光流輝。再看遠處那些數百年,上千年的參大樹,青翠欲流,至于道路邊種的桃樹,更是乘著春光,競芳吐艷,其色簡如云霞。香遠益清,沁人心脾。

  在此欣賞,果是極好,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天下聞名的“云夢觀濤桃花香”!人生得意,怎可不在此時?真是不辜負千古之名了。

  就在此時,方信才真正的認識到,自己已經重生,以前的生命,和自己再無關系,果然應了自己想要重來一次的夢想。

  美人如玉,直將盡享繁華在此時,除了眼前,銀魚鮮,桃花香,云夢濤,再無其它。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35 PM

第十六章 事變(上)


  十二月

  方信在君山島上玩了兩天,又上了岸。

  蕭家在云夢湖岸上,有一處別墅,有一位專職司機原子明,說好了今天下午兩點,送自己到列車站。

  方信中午,吃完了中餐,就准備上街去走走。

  這家別墅雖小,地段非常了得,坐落在云夢湖,緊靠著就是皇家御苑,附近多是豪宅,度步而走,雖然附近是鬧市,高樓大樓很多,但是街道清潔干淨,周圍是已經落了葉子的樹木,街上行人悠閒的度逛,冬日的陽光灑滿了街道。

  方信找了一個長椅,悠然坐下,觀看著這盛世之景。

  每個人不能說都非常快樂,但是個個衣著華麗,步履輕松,和地球上那種匆忙的快節奏實在不可比。

  方信沉入了玉如意隱隱光輝中,這樣的話,他可以感覺到那整個人類世界散發出的氣息,不清晰,但是可以感覺到,那是充滿了祥和的氣息。

  痛苦不可能滅絕,但是總體上說,已經沒有寒冷,沒有饑餓,有著相當高的人權水平的世界,應該就是這種氣息統治世界。

  不過,突然之間,方信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和諧的氣息,偏頭看去,一個男子正靜靜的立在遠處的一顆樹下,這男子有點奇怪,懷疑是混血,但是更吸引他的,是那種模糊而真實的氣場反差。

  目光上去,對方的目光也落了下來,才一交鋒,方信就感覺到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驚悚。

  方信皺眉,那是一種濃郁、寂靜、安詳的黑暗氣息。

  針對于方信現在的程度來說,這種黑暗氣息異常強大,它濃縮在這人的身體內。

  方信移開了氣息,他不想惹麻煩,畢竟自己還非常弱小,何必去找麻煩呢?當下就起身繼續度步,不急不徐,離開了這條街,果然,隨著這條街的離開,黑暗氣息鎖定住他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方信並不知道,當他離開這條街時,那男子眸子中露出了寒意。

  “閣下,就是他,方信,蕭冰選擇的男人。”他的身后,又轉出了一個中年男子,低聲的說著。

  “真不想到,她竟然選擇這個弱小的男子,實在不配她的身份。”這個年輕男子冷笑的說著,說的是字句正宗的華夏語。

  “閣下,他還相當年輕,我感覺到了他身體內純淨的生命力量,這是一個有潛質的人!”中年男子說著。

  “我知道了,無論有多少潛質都無所謂,我今天就會抹殺掉他。”年輕男子露出了一絲殺機。

  方信脫離了街道,心中還是覺得有點不安,但是度步在陽光中,這點感覺就慢慢的消散了。

  這個世界的高度文明,使他產生錯覺,一些不安就忽視了過去。

  走著走著,他又回想往事,也很奇怪蕭冰對他的態度,雖然自己還算有點英俊,不過在這個時代,只能算良等而已,自己家世也算不錯,但是只有整個方家,才能和蕭家相比,自己區區一個遠支子弟,論地位、財富都不能和蕭冰相比。

  再論得才學和武功,蕭冰的社會課程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但是至少武功已經進入了大周天循環,內息是他的十數倍。

  她看上自己,實在讓方信有點迷惑,這只能以小時候青梅竹馬來解釋了。

  散步的方信,把這些日子的過去想了想,就隨手在自動售貨機上一劃卡,跳出了一杯散發著熱氣的果汁,直接一口氣就喝光了,香甜溫熱,非常惬意。

  方信若有所思慢慢收住自己的目光,不管有什么用意,自己只要加強自己的實力就行了,這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

  但是就在這時,一股寒意猛的降臨,方信大驚,連忙想掙脫,卻發覺全身的神經一時間全部麻痺了。

  幾乎同時,一輛電磁車從后面直撞過來。

  “有人想殺我!”這個覺悟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點上,顯示點亮了方信的心!

  隨著這個覺悟,他猛的調動玉如意的力量,功德光輝立刻將降臨在他身上的寒意沖散,內息如泉水一樣調動起來。

  就在這時,車猛烈的撞上了他的身體。

  沒有絲毫抗拒,他的身體猛烈的飛了起來,直撞在側面一家咖啡店的玻璃上,對面玻璃並非強化,直接破碎,滿是鮮血的人體,落入其中。

  在昏迷的一瞬間,他感覺到殘余寒氣糾纏上來,憑著最后一眼,他感覺到了籠罩在整個世界上,那浩瀚無限的光輝,以及籠罩著身上,感應到的一小片黑暗。

  而幾乎同時,那個年輕男子猛的全身一震,迅速取出一個手帕來,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閣下,怎么了?”

  “他身上有與我相反的能量反應,導致我的法術失去了控制。”青年男子站穩了身體,閉目感應了一下,冷笑的說著。

  “那怎么辦?閣下?”

  看見圍觀的人紛紛上去,並且有許多人在打電話報警,年輕男子合上手帕,說著:“沒有關系,我感覺到他已經被我的力量牽引到黑暗空間,我們先撤退吧,別引起附近的華夏力量的注意。”

  “是,閣下!”

  十分钟后,救護車將方信送進了就近的醫院。

  診斷結果,全身多處骨折,內髒大出血,最可怕的是顱內出血。

  三十五分钟后,接到消息,直接以小快艇趕來的蕭冰臉寒如水,稍微觀察了情況,穩定了情況,就立刻轉到了云夢湖皇家醫院。

  云夢湖皇家醫院的主持醫生,叫常平,是醫學界的重要人物。

  常平主持手術,用上最先進的治療儀器,骨折碎片都已經取出,內髒也止血,甚至顱內血塊也消除,但是方信還是昏迷不醒,轉到特護房守護。

  蕭冰呆呆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著醫生進出。

  “小姐,我們已經檢查了他的昏迷,發現他的主魂並不在身體內,從他殘余的痕跡來看,有陰性能量的痕跡。”一個才進去的云夢祭祀深深低下了頭說著。

  “能夠不能夠召回?”

  “小姐,您知道的,現在連接的空間碎片不計其數,並且還在快速增加中,如果沒有准備的話,根本不知道方先生的主魂去了那里,而且,當時還有陰性能量在,同息相感的原理下,落入第三層甚至更低的空間的可能性很大,由于方先生沒有任何准備,如果方先生的主魂在那里死上一次,就會被那里的空間同化,就算找到了,想淨化,也非常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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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事變(下)


  蕭冰臉色蒼白,眸中閃過寒光,久久不語,過會才問著:“能量屬性呢?”

  “能量屬性,初步分類,三階陰性負面能量,憑我感覺,帶有歐洲的烙印,不過,我第二次仔細感知,這能量被中和過,因此實際上牽引力,可能落在二級空間層次,而且是屬于歐洲文明的空間,小姐,具體內容,還要請六階方面大師前來仔細探察和定位,時間上也要注意。”

  “這個我知道了,這事由我來處理,那肇禍者找到了沒有?”蕭冰自然明白,各空間都有同化性,就算沒有被殺,也會在日積月累之中緩慢同化,因此時間上很是急迫。

  “出事后,在場的目擊者當即報告警察,十分钟后,警察就封鎖了附近的道路,肇禍車者是本地人,已經在警察局受審。”

  “是這樣嗎?這事一定要查個清楚!”

  “是,我們就去調查。”

  “方信,是我害了你。”等他們離開,蕭冰才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著,手指甲切入肉中,滲出鮮血來。

  當方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覺自己既然躺在一間由木和泥制成的屋子里。並且有著一些記憶連綿不斷的襲來。

  自己又死了,又奪舍了?方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陰沉的風從破爛的牆縫中傳了過來,帶著一股淡淡而不散的寒意和腥氣。

  而自己的軀體,躺在了干草之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舊衣,上面有許多補丁,但是總算還沒有破口。

  方信第一時間就是整理自己新獲得的記憶。

  這個記憶非常雜亂,也非常疲乏,基本上就是一種簡單的語言,以及不斷的日常生活和打工生涯,包括對周圍一些人的認識,但是對于識字,以及書本,幾乎是空白。這個軀體的名字叫漢尼特,是自由民,他是伊迪·德里克男爵的領民。

  很快把記憶消化了,方信總覺得奇怪,因為他對自己的身體,並不和那個未來世界一樣的感覺,似乎這個身體是空的。

  閉上眼,仔細考慮過,方信呼喚著:“玉如意!”

  玉如意應聲而起,輕微的發出了光來,在光芒之下,方信頓時覺得全身刺痛,吃驚的發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輕微的扭曲起來。

  “關閉光芒!”方信大驚,直覺著喊著。

  玉如意關閉了光輝,這才發覺包圍著自己身體,是一絲絲黑氣,等功德光輝消失,黑氣才穩定下來,恢復原來的身體形態。

  隨著光明的消失,方信頓時感覺到無比的疲倦,似乎自己干了許多活似的,非常累。

  方信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感覺上非常實在,一點也沒有虛假,但是自己剛才所看見的,又是什么呢?

  心神沉入玉如意,從內而向看去,頓時,天地都變了。

  整個天地,一切的事物,都籠罩著淡淡的黑氣,而自己的肉體,卻分成兩層,第一層,閃爍著輕微的白光,第二層,雖然有著鮮血骨骼內髒,但是全部籠罩著黑氣,而在兩層之間,卻是一層淡淡的金光,隔離了兩者的交流——這金光他自然非常熟悉,正是功德聖光。

  有必要隔離?

  他知道玉如意不會作無意義的事情,再查了查玉如意,卻發覺並沒有多少損耗,不是真正的物質肉體?是一種虛擬體嗎?方信沉吟著。

  對這種情況,他倒並不陌生,基礎神學都有過論述,人的靈魂並非獨立體,必須有依附,可以是真實的肉體,也可以是最細微的靈質。

  換句話說,在神學,特別是佛家的理論看來,人和鬼神,都不過套著一件外套,盡管這外套各有不同,這就是六道。

  尋思了片刻,方信並無多少惶恐的感覺,這當然一部分是他的心性,但是更主要的是,玉如意始終跟隨著他。

  只要玉如意跟隨著他,他就再無畏懼。

  “玉如意,要多少功德,才能夠送我回去?”方信問著。

  玉如意一條虛光線,直上頂頭,就差一點滿了頂面,然后才一閃一閃。

  看見這個,方信心中大定,知道積滿目前第三層的玉如意空間就可以了,這需要的功德,不是很大。

  外面的寒風中,始終帶著一些寒意,方信將這個漢尼特的記憶,全部消化,整理。

  恩,這是一個莊園,這在這種歐式中世紀毫不希奇,莊園最主要的是土地,另外還有農舍、谷倉、牛欄和馬廄,還有手工作坊,莊園經濟是自給自足的,從種糧食到紡紗、織布、縫紉、烘面包、釀造啤酒,從飼養牛羊雞鴨到做襪子、鞋子、水桶、碟、盆、酒杯、鐵器、鍋、菜刀等,全部在莊園內部進行。

  只有少數和外部進行交往,主要是奢侈品和鹽糖之類,佃戶是不允許隨意外出,而自己這個身體,卻是自由民。

  自由民能夠隨意外出,能夠遷移(當然要交納原本保護領主一筆賦稅)、參軍、經商、甚至還能夠當雇傭兵。

  看著塗著泥的牆上,掛著劍和陳舊的皮甲,再結合記憶,方信明白自己這個身體,到底是怎么樣獲得自由民身份了——別以為自由民很常見,一般來說,一個男爵擁有上千佃戶,數千人,有自由民者寥寥無幾。

  這個身體的家族,通過五代充當領主的職業士兵,並且二代犧牲,直到漢尼特父親犧牲,領主才賜給這個家族自由民身份。

  只是漢尼特似乎並不怎么樣有本事,或者是太過年輕了,雖然獲得自由民,也沒有野心外出,就充當莊園的傳信員,或者負責外出運輸貨物——這對漢尼特來說,已經是不錯的美差了。

  這些都無所謂,方信的目光轉向玉如意——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玉如意在這個空間,還能夠積蓄功德嗎?

  如果可以,獲得功德的方式,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思考了半刻,方信的目光慢慢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他拿起了劍,這劍是普通鐵劍,是祖先傳下來的,已經長滿了鐵銹,當下就取出磨劍石,開始磨了起來。

  小時候,漢尼特的記憶中,有這個過程,那是他父親嚴厲監督的課程,在他父親犧牲后,漢尼特就沒有再磨過。

  現在重新磨起,方信找回了當年的記憶,用水和磨石開始磨了起來。

  半小時后,他已經把劍磨光,透出了鋒利的光來。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方信手握長劍,漢尼特小時候受到的基本劍術課程的記憶就浮現出來,而方信自己的初階越門劍術,同樣浮現出來。

  一對比,除了有限把漢尼特基本劍術課程吸取外,就集中到了初階越門劍術上。

  這倒不是所謂的東方必勝過西方,劍術本是為了殺人而用,理論上說,考究的是各個文明的殺戮歷史有多少,除了有意識禁武外,一般來說,殺戮歷史越長,劍術等殺人技巧進化的越是完備

  而是方信學習所學,是整個帝國性系統組織化的劍術,千錘百煉的技藝,自然遠不是鄉下士兵所學的皮毛可比喻。

  方信開始跑步,鍛煉身體,熟悉自己的身體和劍術,半小時,他滿意的停止了。

  又將皮甲拿出來清洗,換上了新的系帶,也就可以了。

  這和功德沒有關系,或者說沒有直接關系,但是卻是保護自己的不二法門,他不想知道自己如果被殺,會產生什么變化——那被隔離的黑氣,使他產生不祥的預感。

  現在,就是等待機會,或者自己制造機會了。

  不過,回想起自己被刺殺的事情,方信眸子變的深沉,過了許久,他才吐出一句話來:“人類終是人類!”

  再怎么樣文明的社會,黑暗還是免不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37 PM

第十七章 傳信(上)


  戰爭來的比想象要早,太陽還沒有出來,城堡的钟聲就響了起來。

  這钟聲連綿不斷,幾乎周圍十里之內都能夠聽見。

  方信這時,正在吃粥,這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他已經熟悉了領地內的情況,並且作為自由民,由于職業是傳信,他開始熟悉了騎術,並且鍛煉越門劍法,也有一定的進步。

  他有一筆收入,但是吃起來,還是黑面包和麥片粥。

  對漢尼特來說,這已經算是好食物了,但是對于方信來說,這簡直是豬吃的東西,想起在那原本世界上享受的香噴噴烤鴨和醇淨的葡萄酒,就不由使他感覺到天上人間的區別。

  聽見了钟聲,方信突然之間一呆,一股記憶就被閱讀出來。

  當下,就立刻把吃了一半的粥就這樣一丟,直接將皮甲穿上,並且拿上了長劍,目光警惕的望向外面——那里傳來了馬蹄的聲音。

  “布里曼伯爵的軍隊快來了,今年晚上之前,所有領民全部撤入城堡!”一聲馬匹的嘶喊,從霧氣中發出了洪亮的聲音。

  再踏前幾步,才發覺隨著聲音,附近佃戶都紛紛尖叫著,他們似乎早有准備,瘋狂從草窩中出來。

  “漢尼特,你作的很好,快去城堡,男爵找你有事。”這個騎士看見了全副武裝的方信,這在慌亂的人群中非常顯目。

  “是,賈斯敏騎士,我立刻就去。”方信這才回憶出來。

  來人是賈斯敏騎士,男爵的六個騎士之一,他身穿沉重的盔甲,跟隨著四個騎士侍從,看年紀已經不輕了,大概四十歲了。

  天陰沉得很,霧氣非常重,按照記憶,方信快速的向著遠一點的城堡趕去,這時,城堡中,已經集中了二十余個士兵,看見方信,都認識,直接讓他進去。

  城堡都是青石,早晨的薄霧透過又高又窄的窗戶一點點滲進屋里來。

  建造一座石頭城堡要花很多錢,並且要數年才能完工,這城堡也不例外,城堡中儲存的糧食一般可供一年食用,一支百人左右的守軍就足可抵抗十倍的敵人,男爵的城堡,已經傳承了五百年。

  霧氣把充滿著石牆,腳步聲響著。

  “又是和布里曼伯爵的戰爭嗎?不死不滅?它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這個小小的領地內,傳播著布里曼伯爵的邪惡傳說,傳說他獲得了魔鬼的力量,而獲得了不朽,每過十年左右,就是他起兵侵略和討伐四方,而四周開始抵抗。

  漢尼特的家族中,就為此已經犧牲了二代人,上次十年,漢尼特的父親就戰死在這個戰役中。

  但是很奇怪的是,有這樣的傳說,為什么其它地區沒有反應,並且消滅它呢?

  方信走進內堡時,還這么想。

  他穿過大廳,但不能直線的走過去,因為大廳里有許多人,他從桌間和人縫中繞著穿過去。

  “男爵大人?您找我?”

  “是的,戰爭又開始了,你去向切克利·雷子爵報信,同時通知給哈布·達布斯男爵、哥倫伯恩·塔弗納男爵,還有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埃弗里·比德爾世襲爵士,明白嗎?”伊迪·德里克男爵疲憊地抬起頭來,說著,他遞來了一叠簽字並且蓋印的羊皮紙。

  沒有解釋為什么,似乎就是天經地義,方信接過羊皮紙,用著漢尼特恭順而嚴肅的聲調說著:“我這就去……”

  “去挑選一匹馬!”伊迪·德里克男爵心不在焉的隨手拿出一小袋:“給你,這是給你路上用的,快去!”

  方信接過了錢袋,打量著四周。

  玉如意給他的感覺非常強烈,這些人都帶著沉重而強大的氣息,正是這些氣息,使他一點都不敢有什么異常。

  但是,他還是用玉如意記下了他們的氣息,其中一個特別引人注意,那就是一個穿著牧師袍的老人,這老人同樣籠罩著黑氣,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光明力量在流轉著。

  到了后面,有著男爵的命令,他獲得了一匹馬匹,這不是戰馬,戰馬是騎士才擁有的稀罕東西,但是用來當坐騎,也已經足夠了。

  “霧真大啊!”這時,太陽出來了,但是霧氣還沒有散去。

  “是啊,每天都有大霧,中午才散,只有等邪惡的布里曼伯爵失敗后,這霧氣才會徹底的散掉!”養馬的人是一個老頭,他咯哒的說著。

  方信沒有再說話,他獲得了一些基本騎術,飛快的牽著馬從城堡中出去,出了城堡,他就翻身上馬,然后向著記憶中的目的地奔馳而去。

  霧果然非常大,在霧氣中,從已經枯死的玉米地邊馳過,在這樣的氣息中,方信感覺到自己似乎在一個恐怖的歐洲片中——遠處地平線上,只有孤零零的幾枝樹,那些丫權古怪地指向天空,再配合寒冷,營造的那種氣氛,簡直真是太像了。

  就在這時,玉如意猛的一動,方信下意識一伏,就聽見“噗”的一聲,過了幾秒,方信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平時殺戮決斷,但是卻沒有真正面對這樣的經驗——一支箭正落在了他背后的一顆樹上,穿入三寸,奇怪的是,這顆樹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在僵死。

  從玉如意的角度,可以看見這箭上帶著濃厚的黑暗氣息,方信的臉頓時白了。

  “恩,竟然給他躲過了,去,殺了他!”霧氣中傳來了可怕的聲音,那聲音嘶啞。

  黑暗中,顯出了一批人的身影,中間的是一個騎著戰馬,穿著盔甲的黑暗騎士,而四周是九個拿著各種各樣武器的人,其中就有一個是弓箭手。

  才一顯身,方信就立刻從馬匹上翻滾下來,直撲入霧氣深沉的叢林之中。

  撲入叢林,又有一感,當下就在地上又一翻滾,果然,“噗”的一聲,又一支箭擦著他的背而射空,落到了一棵樹干之上,但是方信一滾而入,消失不見。

  霧氣太重,但是方信絲毫不覺,在玉如意的眼中,雖然周圍籠罩在黑氣中,但是那十個敵人身上黑氣之重,直如幾個蠟燭一樣,中間的那個黑暗騎士,更是和火炬差不多一樣。

  六人徐徐而進,騎士並沒有進去,弓箭手也留在外面,騎士馬匹不適宜叢林,而弓箭手也是一樣,至于其它二個,卻是騎士的侍從,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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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傳信(下)


  霧氣彌漫,到處都是凋零了的花木,轉過一處樹木,岩石有上下高低之處,誰也看不見誰,但是在玉如意中,清晰的顯示出上面的一行人,落入最后一個,方信已經閉住了呼吸,拔出劍來。

  當到了位置后,他果決的一刺一轉一拔,長劍已經磨的鋒利,刺入沒有被皮甲保護的大腿,非常容易,只聽見上面一聲嘶叫,大腿上鮮血飛濺。

  方信刺完,立刻轉身就跑,這蓄勢已久,頓時又隱入了樹林中,余光掃過,卻見這人肌肉橫連,身上有簡單的皮甲,保護住了要害,不過,方信本來目的,就是他的不要害,他大腿被刺穿,在地上嘶叫著。

  結果非常不錯,對方沒有立刻追來,事實上,也不可能立刻追來。

  方信滾入一處叢林后,感覺到周圍靜悄悄,喘息了一會,碰碰跳的心髒,才算平息了下來,他閉目感應。

  六個,還有五個,那個雖然沒有死,但是卻一時間失去了戰斗力,在這樣的戰斗中,他已經算是死人了。

  方信深吸了一口氣,仔細回憶著越門劍術的技巧和原理,這些剛才並沒有用到,但是遲早會用上。

  劍者,殺人之技!

  岩石塊塊,叢林處處,又一處適宜突襲的地點。

  方信閉住呼吸,在玉如意的眼中,上面果然少掉了一人,五人警惕的以一種陣列而走,相互自然呼應,這不是陣法,但是了老兵當然知道怎么樣才能相互保護和攻擊。

  寒光一閃,長劍自下而上,直刺入,刺的過程非常順利,劍尖割裂人體大腿的感覺非常清晰,但是幾乎同一瞬間,那個被刺穿大腿的人,不顧自己,悍然抓住了突出的劍尖。

  而幾乎同時,其它四個立刻圍了上來。

  方信做夢也沒料到對方如此強悍,竟然作出這樣的事情,奮力一拉,那人的手終是握不住鋒利的長劍,長劍收回。

  就這點時間,四個人已經隱隱包圍住了,方信這時,還是直向下翻滾。

  那人的強悍,使他生出寒意,這種不怕死的士兵最是可怕,他不想呆在他的范圍之內,而他再強悍,也大腿刺穿,行走不了——只要脫出一段,那就不再是五個人,而是四個人了。

  才撲出十數米,就聽見一聲怒吼,一把長劍,竟然當作武器一樣拋射過來。

  方信只感覺到左肩一震,長劍擦肩掠過,肩膀上鮮血淋漓,但是不過是擦破點皮肉。

  穿入林中,方信已經是心中一沉,在玉如意的感應中,四人緊跟著他,分成四個小方位,已經盯緊了,再難脫離。

  生死關頭,有的人會嚇的發抖,再難控制自己,有的人卻會爆發出潛力,其智慧和勇氣都會猛烈的冒出來,甚至忘記了傷痛。

  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方信反而直撲向一個人,不能讓他們合圍,心到手到,已經鍛煉了許多次的劍招,自然使出。

  “嗤!”避開對方的攻擊,長劍本能的找到了對方人體的空隙,一劍而出,對方胸口頓時鮮血飛濺。

  方信不管不顧,直奔而出,到了一處,身子在地上一滾,反手直刺。

  “嗤!”長劍刺入那個士兵的胸腹之間,直從背后穿了過去,用力一拔,翻身而起。

  呼吸大口大口,心髒在拼命的跳躍,卻沒有絲毫要嘔吐的感覺,方信不再后退,看著還有二個士兵。

  這二個士兵臉色沉凝,一步步上前,殺氣從他們身上淋漓而出。

  “玉如意,隨我心意,激快我的動作和洞察力,時間為十秒!”方信默默的說著,頓時,一點金光一閃,整個身體似乎立刻變的如此有力和輕快。

  方信大喝一聲,直沖入二人之中,長劍一刺一拔,反手相格,又是一送。

  這正是越門劍術,左面士兵迎面撲倒,而另外一個也中了一劍,鮮血飛濺,方信再不遲疑,上前又是數劍,將其殺死。

  殺死之后,身體猛的一沉,這種得心應手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

  方信之所以定為十秒,就是前世有過經驗,第一玉如意這樣作,會消耗力量,其次就是長時間的話,身體會承擔不了,畢竟這是等于興奮劑。

  直趕過去,將二個負傷的士兵殺死,然后,直望向外面。

  方信沒有立刻出去,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的傷口摸到了,血淋淋粘了一手,方信嘶的一聲,感覺到了疼痛。

  玉如意的視角中,負傷的肩膀處,更多的黑氣凝聚著,這使方信又產生不祥的預感,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連忙注意玉如意,一看上去,卻發覺功德基本上沒有變化,既沒有因為殺人而損失,也沒有因為殺敵人而獲得,方信不由心中一沉。

  這比損失功德還可怕,因為損失功德,就自然有獲得功德的辦法,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不會獲得功德,那雖然回去所要求的功德雖然不多,卻再也無法辦到,一想到這個,方信不由產生一種恐慌的感覺。

  這種感覺,打碎了他的心理中優越性,方信的臉一紅一青,慢慢的,眸中閃爍著冰寒的殺機。

  有些人,越是逼的緊,越是會產生勇氣來,或者說,用玉石俱焚和狗急跳牆來形容都是可以。

  不過,方信沒有出去,他用枯枝點燃了火,開始焙烤割下來的生兔子肉。兔子肉其實一點也不好吃,但是他硬逼著自己吃著,血淋淋的半生半熟的肉,更使他心中充滿了殺機。

  沒有多少時間,果然,他感覺到了黑氣的存在。

  進來了,三個!

  方信冷笑一聲,有著玉如意,他的確有著先天的優勢,什么比了明敵人的動作更強大的力量呢?

  他狠狠的咬上一口兔子肉,然后把剩余的全部丟在火中,頓時,火中爆出點點火星,然后就消失在叢林之中。

  沒有多少時間,黑暗騎士帶著一個侍從,一個弓箭手過來。

  這三人都已經檢查過了屍體,手上都有血,動作中也帶上了幾分謹慎和殺氣。

  侍從上前檢查著火堆,然后說著:“閣下,剛才還在這里。”

  “狡猾的家伙!”黑暗騎士咒罵的說著。

  就在這時,他全身猛的一震,迅速轉身,直撲向外面。

  “閣下,怎么了?”

  “這個賤民竟然在傷害我的馬!”黑暗騎士含糊的說著,沉重的騎士盔甲束縛了他的行動,他不耐煩的一一在行動中脫開,行動頓時快速了一些。

  而幾乎同時,方信已經將二只馬蹄斬了下來,而在馬蹄的附近,那個侍從已經橫屍在地。

  方信找到了最好的武器,在馬上有一套弓箭。

  連忙取出,搭上一支箭,頓時露出了獰笑,在這樣的情況下,弓箭才具備最大的殺傷力量!

  對弓箭,他算不熟,但是那個世界有射箭的基本課,方信至少知道怎么樣使用。

  馬臨死前拼命的嘶叫著,呼喚著主人,感應最強大的黑色火炬在快速的靠近,方信閉住了呼吸,拉開了弓,箭上閃起一點金光來。

  當黑暗騎士才穿出叢林的那一瞬間,迎面就看血淋淋嘶叫的戰馬,就在他震驚的時間中,只聽“噗”的一聲,長箭已經穿過了他的胸口。

  黑暗騎士直立著,沒有立刻倒下,直上幾步,走到了馬匹身邊,才轟然倒下。

  “閣下,閣下!”侍從搶出來,連忙上前,才走了幾步,又是一聲,一支長箭穿過了他的胸口。

  弓箭手看見這個情況,嚇的連忙縮回去。

  叢林中霧氣彌漫,過了半小時,這弓箭手才謹慎的起步,探出頭來,見得四周無人,再走幾步,又是無人,才有點放松,卻在附近石下,猛的沖出一人來。

  弓箭手這時,根本來不及上弓箭,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一劍下去,頓時刺穿了他的心髒。

  抽出劍來,帶著一大蓬鮮血,方信臉色鐵青。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42 PM

第十八章 見習騎士(上)


  如果不是玉如意,如果不是自己所學的越門劍術,這場短促而驚險的戰斗,足夠讓目前的方信死上幾次。

  不過,殺得人,人是會迅速成熟的,基本上三次就足夠改變一個人了。

  想了想,方信將一副弓箭收集,連同一副騎士盔甲,以及那個黑暗騎士的人頭,他學過歐洲中世紀學,深知就這一副騎士盔甲,就等于一個農場的價值。

  其它武器,包括還有一副弓箭,用布包好,全部埋了起來,作個記號,雖然未必會用著,但是有備無患。

  自己的馬沒有被殺,背了上去,他策馬上去,雖然負擔很重,但是馬匹還勉強可以承擔著,這時,終于到了中午,霧氣散去。

  這時,似乎是秋天,去掉了霧氣后,一切恢復了正常,露出了中世紀的風光。

  很明顯,和方信的世界,各有所勝。

  現在回想起來,方信的世界充滿了一種安詳的氣息,而這里不時透出了野性。

  是的,雖然是秋天,但是還生長著雜草,一些不落葉的樹木還非常蔥茏,野花點綴在其中,但是,其中充滿了自然的野性——弱肉強食!

  方信騎在馬匹上,回憶著剛才一戰的細節,心中充滿了憂愁,他既希望快速驗證,又充滿了恐懼,就在這患得患失的心態中,他飯也沒有吃,在黃昏前,趕到了最近的一處小鎮。

  從記憶中,就可以知道,這鎮就是世襲爵士利科克家族的領地,由于只是世襲爵士,沒有資格,也沒有這個財力來建造城堡,因此以莊園為中心,慢慢的經營成了一個小鎮,這小鎮有著石制圍牆,雖然不高,但是配合民兵,也具備一定的防御力量。

  現在的家主是一個小姐,名字叫埃莉!

  “我是伊迪·德里克男爵的信使,有緊急的事情要報告給埃莉女爵士,這是男爵給我的信件!”到了鎮上,他就直接奔馳到鎮中心的一處核心住宅,在士兵作出反應前,翻身下馬,喊著。

  “你稍等!”士兵有些警惕的看著他身上濺的血,以及那副沉重的盔甲,接過那份文書,分出一人向里面走去。

  沒有多少時間,士兵就回來了,迎接著他的,是一個中年人,看上去就很像是一個管家,他穿著整齊,板著面孔,說著:“你里面進,爵士說,你可以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等會就會召見你。”

  馬匹被放下,當沉重的騎士盔甲被放下時,士兵有些緊張,當解開一個袋子時,他更是尖叫了一聲,翻滾著離開。

  隨著尖叫,又有幾個士兵連忙沖入,虎視耽耽的望著,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是什么?你可以解釋一下嗎?”中年人問著。

  “路上遇到一隊黑暗士兵,我把他們全部殺了,按照法律,這個黑暗騎士的盔甲是我的戰利品,這是他的人頭!”方信說著,他滿意的看見中年管家那面具似的面孔出現了破碎的樣子。

  但是這表情一轉眼,就消失了,中年管家上前,他不顧那種血腥味,開始檢查著,看了一會兒,他恢復了原本呆板的表情:“信使,你的名字是?”

  “漢尼特,自由民!”

  “漢尼特先生,請到里面去,請洗個澡,我會給你一套干淨點的衣服和晚餐,並且在你進完餐后,小姐會召見你!”

  說完,他吩咐了一聲,自然有一僕婦引著他進去。

  那就是廚房,燒開了水,倒在了木桶中,方信就跳到了里面,頓時,水渾濁起來,畢竟滿是血跡和泥土。

  換了一桶,又洗了一次,才算干淨。

  送來的,是干淨的衣服,雖然不算高貴,但是卻也是上等麻布,正適宜他現在的身份,之后,他就被引到了廚房。

  廚娘已經忙碌的差不多了,空氣中飄蕩著香味。

  似乎早有吩咐,一個廚娘看見他進來,就引到了桌子上,白面包,黃油,還有一只香噴噴的烤鵝,甚至還有著半條蠟腸,以及一壺烈性酒。

  總的檔次不高,但是卻也不是一般的自由民能夠吃到,方信中午都沒有吃飯,這時就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強壯的男子,正在熟練檢查著騎士盔甲,附近還有一個牧師模樣的人。

  “盔甲沒有出現破碎,但是的確是黑暗騎士的盔甲。”

  “這個人頭的確是黑暗騎士,一般邪惡士兵沒有這樣強大的邪惡氣息。”牧師檢查著人頭,也說著。

  中間的那個小姐默默的聽著,然后望向那個管家。

  “信箋是真的,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十年一次的戰爭啊!”管家說著:“一人格殺一隊,真是強大的戰士,小姐,你可以加以賞賜!”

  “喬治叔叔,你的意思是?”

  “戰爭已經開始了,強大的戰士越多越好,但是你才只有亞歷克一個騎士,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漢尼特是不是真的辦到這點,以及他是不是真的是自由民,如果是的話,那小姐可以把他暫時封為見習騎士。”

  見習騎士,不需要冊封土地,也不是正式的貴族,的確很適宜,反正戰爭之中,大部分騎士和見習騎士,都很難活下來——當然,能夠活下來的強大戰士,都是受到歡迎的。

  “伊斯貝,你能夠淨化這副盔甲嗎?”這個小姐沉吟了片刻,問著。

  “放心,只要一個晚上,我就可以淨化它。”牧師回答的說著。

  “那只需要一個徽章,已經一匹戰馬了。”小姐想了想,說著,冊封見習騎士的盔甲都有了,無需領主來出。

  “也許還需要一個侍從,不是嗎?”管家提醒的說著。

  方信吃完晚餐,管家將他帶到二樓,二樓上,牆上都掛著巨大的畫像,這都是歷代領主的畫像,其中戰死者占大部分。

  管家將門打開了,方信跟了進去。

  “埃莉爵士!”方信按照禮儀,上前半跪,而埃莉爵士也伸出手來,讓他吻了吻。

  “你帶來的消息很是不幸,布里曼伯爵又伸出它邪惡的手來,但是你又使我非常鼓舞,聽說你斬殺了一隊黑暗士兵?連同一個黑暗騎士?你能夠仔細的對我說說嗎?”小姐柔和的說著。

  “尊貴的爵士,您的願望就是我的旨意,我會解釋你所有的疑問。”方信彬彬有禮的說著,這個埃莉爵士,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長的還算漂亮。

  埃莉爵士坐了下來,她指了指椅子,示意方信也坐下,談話就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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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見習騎士(下)


  方信修改了一些內容,隱瞞了玉如意的內容,其它的都沒有大變,一一說來,在場的人都默默的聽著。

  聽完了,小姐又問起了一些事情,都是有關伊迪·德里克男爵領的事情,方信自然對答如流,問完,小姐看了看管家,管家默默的點了點頭。

  “在戰爭開始時,能夠遇到你這樣的勇士,我感到非常欣慰,漢尼特先生,你具備著騎士的勇敢和品德,斬殺一隊黑暗士兵更是大功,你願意成為我家的見習騎士嗎?”爵士小姐隆重的說著。

  見習騎士其實就是平民騎士,不可世襲,本來也不會這樣容易,但是在這個經常處于戰爭的環境下,這些炮灰職業獲得並不是那樣困難。

  “這是我的榮幸,爵士!”方信也隆重的說著。

  “很好,明天早晨我就冊封你為見習騎士,但是我想,現在完成你的任務,把信息傳遞到其它領主那里,這是最重要的!”小姐說著,這時,管家拿出一袋錢幣出來,方信連忙道謝,接過,這可比早晨伊迪·德里克男爵給的重上許多了。

  接過了錢袋,方信露出了歡喜的神色,他有些激動,在說了幾句后,就告辭了,而這點非常正常,在場的人都覺得這個年輕人聽懂了暗示。

  方信的確聽明白了暗示,但是他對一個騎士的位置無所謂,因為他畢竟不是這里的人,使他激動的是,在小姐說出感謝,承認他的功績時,整個玉如意震動了一下。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方信強按捺住了心情,跟著僕人去了一個房間休息,又推辭了派遣來的侍女來陪夜,等感覺到所有人都離開后,他取出了玉如意。

  玉如意中,功德之光,增出了一成,這光雖然對他現在非常刺眼,但是卻照亮了他的心,頓時,他的心情松了下來。

  夜中,云夢湖皇家醫院燈火通明。

  這是皇家醫院,雖然不局限于皇室,但是這座醫療中心以眾多先進醫療設備和高明醫生來聞名,要在這里就醫,是有一定的限制,至少普通公民是被拒之門外。

  雖然隨著科技的進步,人類從沉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而所謂的剝削,也從人類內部剝削,轉移到了人類利用科技的力量來剝削自然。

  不錯,人類內部剝削理論和科技剝削自然理論,是二大社會基石理論,方信原本也讀過,地球上馬克思理論不過是說了人類內部剝削制度,而沒有解釋科技剝削自然體系,不過方信還沒有深讀這個。

  雖說如此,但是人類的內部剝削體系,還沒有徹底瓦解,只是隨著大量機械,特別是智能機械的出現,而占的比例越來越低而已——人類內部還存在著貧富之間的差異,並且還非常懸殊。

  而醫療設備的日益高檔化,每一項都花費巨大的資源,因此能不夠享用這之間的差別就存在在這里——有的人能夠得到盡善盡美的治療,有的人即使得了重病也只能獲得最基本的治療。

  現在方信的身體,就享受著高檔治療。

  今夜例行檢查,而蕭冰等候在外,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蕭小姐!”

  “嗯,是的,是我,教授,檢查的情況怎么樣?”

  “我方已經啟動了最新的生化修復技術,目前為止,在肉體上,我已經判定,並不會出什么問題了,等待正常的恢復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這位醫生是有名的醫學權威,特地從帝都請來,蕭冰也不敢怠慢,深深低下頭來,表示感謝。

  等這位醫生離開,蕭冰又對著一個中年人說著,態度還要恭謹:“先生,還請您看看。”

  “恩,阿冰,我知道了。”這個中年人也沒有推辭,直接進去,門無聲的關上了。

  半小時后,中年人有些疲憊的出來。

  “先生,找到了嗎?”

  “已經大體上找到了,不過,也許事情不必這樣麻煩。”中年人露出一絲笑容:“我們到里面去說。”

  蕭冰連忙請他到了休息室,並且上了茶,等門關了,中年人沉吟的說著:“雖然大部分人不知道,但是你作為蕭家的繼承人,應該對時間多位面投影有所知道吧!”

  “知道,從最近一百年開始,多位面投影產生的空間碎片越來越多,並且和我們世界的聯系也越來越大,而且,它們的力量也越來越大。”

  “明白這點就可以了,本來,我想借著靈體的痕跡強行召回方信的主魂,但是這種方法損失比較大,無論是我還是他,但是現在,我發覺不必這樣麻煩,從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功德的痕跡,他最近有沒有作什么功德的事情?”

  “有二件,第一件是在九月救了二十三人,第二件就是將獲得的錢准備捐出去建立永久性慈善基金。”蕭冰對方信的過去當然明白,略一沉吟,就回答的說著。

  “第二件,還沒有作吧?”

  “是的,還沒有,但是他已經簽了意向書,完全可以看成他本身的願望,只是由于他還沒有滿十六歲,因此法律上無法通過。”

  “恩,這就是了,法律上他沒有滿十六歲,但是他的父母作為監護人,完全可以代簽,就這樣吧,你們迅速把這事完成,等完成了,我就會借著這功德的牽引,把他的主魂拉回來,這把握最大,消耗最少,還可以獲得諸神的幫助。”

  “明白了,這事就交給我了。”蕭冰恭謹的回答的說著。

  蕭冰把這人送到門口,並且目送,直到他上了車,才收回了目光。

  “蕭冰,真是多虧了你了。”知道消息,趕來的方敬田和孟遷遷感慨的說著,無論當時多憤怒,但是時間過去了一段時間,都已經冷靜了下來。

  而蕭冰的這些努力,方敬田都看在眼中,雖然心中有著許多不諒解,但是作為一個商人,成年人,他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出了大力的蕭冰發火,因此有些冷淡的說著。

  “沒有什么,這是我應該作的。”蕭冰露出一絲苦笑。

  見她的神情,方敬田心里暗暗地感歎,和蕭家的結姻,並非他所願,不是他覺得蕭冰不好,而是蕭家的背景不是自己這分支所能夠承擔的。

  但是,偏偏孟遷遷和蕭冰的母親是好友,並且二個小孩都算是青梅竹馬,兩人訂婚,本來是值得慶幸的,但是現在……

  想到這里,他就不由心中一寒,又多了一些怨氣。

  “現在應該怎么樣作呢?”方敬田問著,到了現在,說什么也沒有用,只有努力的補救了。

  “伯父,我們一起迅速把這慈善基金的事情辦了,爭取在三天內完成,時間拖的越長,越是不可。”說到這事,蕭冰立刻說著:“我們兩家共同努力,應該不是問題,您只要簽了監護人文件就可。”

  “至于其它的事情,交給我好了,伯父你放心,我給您一個交代的。”說到這里,蕭冰眸子中露出了根本不加掩飾的寒意。

  “阿冰,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信兒不會就這樣去的!”這時,孟遷遷倒冷靜了下來,她上前拉著蕭冰,說著:“聽說你已經二夜沒有睡了,這可不行,應該休息的,還是要休息!”

  “阿姨!”這一句話一說,蕭冰頓時撲入了她的懷抱,眼睛都紅了。

  方敬田無語,他走入了兒子的病房,看著睡在床上的兒子,這時,已經處理過了,鮮血都沒有了,只有兒子的臉色略顯的蒼白。

  “兒子啊,快點醒來吧,我不能沒有你啊!”方敬田默默的說著。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45 PM

第十九章 三騎沖陣(上)


  明日一早,方信就來到了廣場上。

  才到了廣場上,一個人就攔截住他,這個人非常年輕,穿著一件長長而顏色鮮明的牧師袍,不過臉色蒼白,眼睛中充滿了血絲。

  方信認出他了,他就是昨天的那個牧師:“您好,伊斯貝牧師。”

  這個牧師非常熱情的說著:“還好,終于在早晨前完成了您的盔甲的淨化,不過卻來不及在你的盔甲上打上家族的烙印了,看來這必須等你回來才可以,我正准備吃飯,你不准備來點嗎?”

  方信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明白了。

  正規的騎士冊封,不是個人的事情,它是莊嚴、公開的集體儀式。

  世襲爵士利科克家族,只能冊封二個騎士,要冊封自己,就必須召集大部分貴族和騎士前來觀禮,昨天晚上自己就必須沐浴,以示洗掉身上的所有罪惡。然后身著白袍,腰系袍帶,連夜祈禱,直到今天上午在大廳中,由世襲爵士親自賜予。

  而現在自己的見習騎士,並沒有領地,只需要給自己提供食宿,並且發點薪水就可以了,再加上這里戰爭頻繁,所謂的見習騎士其實就是高級一點的炮灰,重視程度更是相差了許多。

  明白這點,當下就到了一處房間,一個胖僕表示了歡迎。

  當兩人在一張由松木厚板制成的桌邊坐下,送上來了白面包和奶酪。

  當吃完之后,准備的也差不多了,方信進入了大廳,里面的人並不多,就是管家、女爵士小姐、伊斯貝牧師,還有一個真正的騎士亞歷克。

  “自由民漢尼特,你願意成為利科克家族的見習騎士嗎?”

  方信半跪下來:“以漢尼特之名來發誓,從今以后漢尼特將忠誠于埃莉·利科克,履行作為封臣的全部義務,絕不欺騙!”

  方信發的誓,從不稱我,而稱漢尼特,這語法上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有大問題,在場的人都沒有在意。

  埃莉小姐拿出一把劍來,對著方信的肩膀一點:“我以利科克家族的名號,冊封你為見習騎士。”

  玉如意頓時一動,方信有些奇怪,不過,儀式就這樣簡單的結束了。

  等方信站了起來,關系就完全不同了,埃莉小姐態度就立刻不一樣了:“漢尼特騎士,這把劍就給賞給你了,還有,你的馬不是戰馬,我已經給你新換了一匹,你先完成通知各家族的任務吧,其它的事情,等你回來再說。”

  “多謝小姐,放心吧,我會快速回來。”方信說著,當下接過了劍,這劍果然比原本的要好上許多。

  “你可以挑選二個侍從,快去快回吧,戰爭就要開始了。”

  “是,閣下!”方信答應著,其實二個侍從已經挑選好了,立刻就准備好,這戰馬果然非常強壯有力,整套騎士盔甲裝上去,還不嫌很重。

  方信還是騎原本的馬,帶著二個侍從,以及那匹載重盔甲的戰匹,策馬往西進入了切克利·雷子爵的領地,這是附近最大的貴族了,報信與他,也就完成了大半的任務。

  快馬加鞭,在中午時分,三人就進入了核心領地,比起利科克家族那石牆小鎮,位于一處丘陵上的藍堡,才算得上一座真正的城堡。

  高達十五米石砌要塞,附有五座哨塔,內部還有著馬廄、兵營、糧倉、蓄水池,外面還有著護城河,在藍堡對面的一個丘陵上,一座宏偉的教堂,這是培養著牧師的所在地。

  城堡四周視野寬闊,這是故意砍伐掉的森林和草叢,而在視野盡頭,丘陵的山坡上覆蓋著暗綠色的樹枝,從丘陵上向下望去,平原上一片農田:遼闊而肥沃。

  的確是一個好地方,方信想著,上前通報,由于其見習騎士的稱號,在通報之后,方信迅速獲得了接見,在一個少年的引導下,一起穿過了木橋,這木橋又堅固又結實,可容納五人進出,穿過橋來,進入了內堡的大廳。

  “尊敬的切克利·雷子爵,非常榮幸能夠見到您,我帶來了伊迪·德里克男爵的信箋,向您報告,布里曼伯爵又要開始發動戰爭了。”

  當少年將方信帶入大廳時,方信連忙半跪著行禮,並且如此說著。

  坐在橡木紅椅上,切克利·雷子爵心事重重的掃了掃跪在自己面前的信使。

  二十歲模樣,中等身材,神色沉穩,沒有絲毫賤民的猥瑣,當下點了點頭,說著:“漢尼特騎士,起來吧,把信拿上來吧!”

  拿來信箋,仔細的看著,但是實際上,切克利·雷子爵並沒有真正看著,因為內容已經太熟悉了,每隔十年左右,邪惡的布里曼伯爵就會發動戰爭,這已經成了習慣了,就是自己,也已經接了二次,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無盡的戰爭,成了吸干財富和生命的無底洞,自己貴為子爵,歷代戰死者連綿不絕,想到這里,他就產生一種無奈的感覺。

  “我知道了,下去吧,這是給你的賞賜!”由于疲倦和無奈,子爵並沒有詢問具體內情,自然也對方信評價不是很高,雖然看起來這個漢尼特騎士還相當不錯,但是也僅僅多賞了幾個銀幣了事,然后就說:“我會和男爵和爵士回合,你可以先下去吃點東西,吃完了,繼續去其它領地報信去吧!”

  “多謝子爵大人的慷慨!”方信有些郁悶,如果自己帶上了戰利品那待遇就肯定不一樣了,這時只好站了起來,見到他揮了揮手,就自動的出了大廳。

  不過,轉眼之間,玉如意還是稍微一動,帶領他下去吃飯的老僕步履有些瞞珊,方信偷偷的拿出玉如意一看,勉強感覺多上了一絲。

  難道把信息傳遞給各個領主,也會有功德可拿?方信有些迷惑了,他仔細的思考著,也許是因為自己傳播信息,使抵抗聯盟建立起來,有益這些領地的領民生存?

  方信本來以為會受到一些待遇,但是老僕給的東西卻是白面包以及一些灌腸,方信只好稍微吃了點,就離開了。

  方信心不在焉的把休息了一小時的馬匹拉了出去,直趕向了第三個要點。

  奔馳了下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靠近了新的領地,但是才轉過一個山丘,就發現了新的情況。

  “大人,您看,這個村子被攻擊了。”從丘陵上向下看,就著陽光,下面的濃煙滾滾,仔細辯看,還看見了一批黑暗士兵的所作所為。

  黑暗士兵狂笑著,焚燒著所有的房屋,追殺著男人和小孩,而將女人剝下衣服,就當場強奸,強奸完的女人,拿著刀子在割著女人的乳房,看著這一切,方信猛的一沉,這樣的情況,在書上看見多次,但是真正親眼看見,卻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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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騎沖陣(下)


  “為什么?他們為什么要這樣?”方信奇怪的問著。

  兩個侍從過了幾秒,才理解了他的意思:“邪惡伯爵本來就是這樣,不要征服,只要毀滅!”

  邪惡伯爵如果肯征服,而不是殺戮,那早就可以征服了,但是邪惡伯爵卻從來不奪取領地和村子,只要毀滅,方信明白了這個意思,這時,玉如意猛的一震。

  這是功德聖器的催促,方信臉色陰晴不定,下面有幾十個敵人,己方只有三人,就算算上還在抵抗的男性村民,沖下去,只怕結果還是難料,但是眼睜睜的看著屠殺在面前進行而不管,這卻是有損自己的原則和心性,還會削減一定程度的功德。

  “閣下,我們怎么辦?”侍從握著劍,問著。

  回應他們的,只是方信深深的一口氣:“替我上穿騎士盔甲!”

  兩個侍從對看一眼,連忙翻身上馬,為方信穿上騎士盔甲,方信閉目不動,全無表情,心中卻充滿了激蕩。

  不管怎么樣,持功德而行,就要貫穿始終。

  兩個侍從的穿戴非常快速,十分钟就為他穿上了盔甲。

  方信上馬,拉下了面罩,然后就從丘陵上直沖而下,隨之,兩個侍從也策馬沖下。

  “玉如意,隨我心意,加強我的各方面力量!”直奔到百米之內,方信默念,頓時,玉如意大震,功德力量化成一股暖流,直沖到身體內,沉重的盔甲立刻為之一輕。

  彎弓,上箭,射!

  一個黑暗士兵,甚至沒有來得及表情,一支箭就直穿入他的身體,強大的沖擊力,硬是帶著他直向后二米,生生的釘在了后面木板上,發出了慘烈的慘叫聲。

  百米沖刺,只在一箭,方信的戰馬速度非常快,方信把弓箭一棄,拔出了騎士的長劍來,越門劍術的技巧和原理,一瞬間在心中流轉,長劍已經毫不猶豫的斬了下去!

  “噗!”一個黑暗士兵鮮血飛濺,還有一個黑暗士兵更是直接面對馬匹的沖撞,當瞬間速度高達30米/秒的戰馬直撞上他的身體時,他的肋骨發生一聲脆響,然后人就和稻草一樣飛了出去。

  幾乎同時,方信覺得身上一麻,隨后火辣辣的疼,方信側眼一看,卻看見了對方的弓箭手。

  “策!”看都不看已經插入半寸的箭身,方信策動了戰馬,直向十數米外的四個弓箭手撲了上去,玉如意在瘋狂的刺激著內部分泌,所有的恐懼都被壓制,而殺意和殺性卻空前爆發了出來。

  對方也是老手,立刻彎弓,上箭,瞄准。

  方信目光一凝,策馬直沖。

  “噗!”四支箭幾乎同時射出,方信略一側身,長劍格出。

  一支擦身而過,一支與長劍相格,還有兩支長箭在近距離內射出,雖然來不及滿弓,又有厚盔甲保護,但是長箭還是貫穿重甲,穿入一寸。

  長劍飛出,此時方信天生神力,兩名弓箭手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斬開半截,方信不顧長箭,再策馬轉身,戰馬嘶叫一聲,硬是轉個馬頭,直沖而向。

  方信再次揮劍,看見了對方那充滿恐懼的眼神,隨之面孔分成兩半,腦漿和鮮血飛到了空中。

  兩個侍從這才追上,直斬向那個弓箭手。

  方信斬殺了那個弓箭手后,直撲向一處還在抵抗的場所。

  戰馬嘶叫之中,對方一個手持鐵椎一個巨漢怒吼一聲,猛的將一處鐵鏈所拉的鐵椎直擊了過來!

  方信毫不猶豫,橫劍斬之。

  “轟!”的一聲,方信悶哼一聲,雖然有著騎士手套,但是手上還是一震,一絲鮮血從手套縫隙中滲了出來,眼神更是一凝,馬匹不退反進。

  鮮血飛濺,人頭飛出。

  再直策前沖,兩個黑暗士兵頓時撞飛出去,長劍所到,幾個還在抵抗的黑暗士兵全部斬殺當場,其它幾個民兵頓時壓力為之一松。

  “你們兩個組織一下民兵!”方信怒吼著下令,現在自己每時每刻都在消耗著功德來換取力量,一分一秒都異常的寶貴。

  說完,他根本不顧這些,直撲向所看見的黑暗士兵,黑暗士兵根本無法敵對,所到之處,鮮血飛濺。

  沖出一處,方信心中卻猛的一沉。

  一個黑暗騎士策馬上前,四個侍從緊跟其后,全身穿著黑色甲胄,但是卻沒有戴著頭盔,露出了年輕而陰沉的臉,手中握著劍柄,只是眸子卻是血紅。

  眸子一對,方信雖然在異常狀態之下,還是覺得心中一寒,這種眼神冰冷無情,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有這樣可怕的眼神。

  “恩,很不錯的年輕騎士,不如歸我主旗下吧,你已經有資格成為黑暗騎士了。”對方好整余暇的說著。

  就憑著感覺,也知道此人遠比上次那個騎士要強大的多!

  方信深深吸口氣,就借著這口氣的短暫一瞬間,調整了全身的精氣神,策馬直沖上前,對方冷笑一聲,拔出了長劍。

  只聽“啪”的一聲,火花四濺,方信竟然全身一搖,而對方只是一動,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兩方面的實力差距來。

  就在這時,黑暗騎士從容的側馬轉向,也不追擊,允許方信回馬而來,剛才一擊,已經明了彼此的實力,但是當第二次交戰時,他的眸子突然之間猛的一縮!

  “雙倍功德燃燒!”方信只感覺到全身猛的一震,頓時眼前一黑,眸中竟然浮現出金光來。

  越門劍術·刺千軍!

  “铛!铛!铛!”方信在瞬間擊出十數劍,開始三劍對方還抵抗的住,后面七八劍卻再也回不過氣來,頓時身上連中,鮮血飛濺。

  兩馬錯開,這個黑暗騎士還在馬上騎著,只是左手伸出,摸到身上,浮現出奇怪的,不能相信的神色,再策了幾步,他才轟然而倒。

  “大人!”本來悠閒自在,准備觀看主人勇武的四個侍從,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尖聲了一聲,然后突然之間醒悟過來,直撲了上來。

  而在這時,方信卻跌下馬來,直跌到一處在焚燒的房屋面前,本想站起來,卻發覺自己動也不動。

  “玉如意,玉如意?”

  方信心中真正一沉,連忙沉心望著,玉如意黯淡無光。

  “轟!”一處飛木自焚燒的房子頂上落下,而四個侍從半點也不顧,任憑火光落到他們的身上,直撲向方信。

  獰笑,揮劍,長劍直斬而下,就在這一瞬間,方信浮現出無比的絕望來。

  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里?

  “叮當!”又發出一聲,一股力量又迅速傳播整個身體,方信來不及歡喜,劍光大盛,瞬間擊出四劍,四個侍從全身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迅速跳出,現在在三步外的方信。

  “不,不可能……”從口中含糊的吐出這些話,四人眼神黯淡,直立著,不肯倒下。

  方信掙扎著走到了附近,拔出了盔甲上箭來,鮮血飛濺。

  “停止消耗!”方信默念著,頓時,無比的疲倦沖上了他的身體,他再也立不住,滾到了地上,心神沉入了玉如意,這平時輕易辦到的一步,現在是如此的難,一個侍從已經陣亡,還有一個侍從從最后一個黑暗士兵屍體上拔出劍來。

  玉如意猛的一震,玉如意的功德,直增加了許多,直沖頂部,是可以回去了。

  這才是保護村子獲得的功德吧,那剛才這功德是怎么樣來的?戰斗還沒有結束啊,應該只有戰斗結束才會有啊,方信費力的想著,眼神模糊了起來。

  眼前開始充滿黑暗,方信預備著啟動玉如意。

  就在這時,一片光明降臨,空中出現了光明的旋渦,產生無比的吸引力,將他直拉了上去。

  瞬間的移動,感覺到一輪無與倫比的太陽出現,迅速穿入。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47 PM

第二十章 回來(上)


  “方信?你醒醒,方信,你醒醒!”一個聲音在耳邊回響著,方信朦胧的睜開了眼,眼前一面光,空氣中漂浮著幽香,一時間竟然看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醒了,醒了,方信醒了。”立刻耳邊響起了驚喜的叫聲。

  “信兒,信兒!”有人靠著他身邊,方信過了幾秒,才算看清楚了,是媽媽,看見他醒來,孟遷遷喜極而泣,雖然她以前表現的鎮靜,但是誰知道這個作母親的心呢?這時看見兒子醒來,才真正爆發出來。

  孟遷遷的頭發就靠著這樣近,本來全黑的頭發,就這區區幾天,已經有幾根白發,雖然不多,但是格外的明顯,讓方信不由心中一痛。

  “媽媽,我沒事。”方信在電光火石之間,明白自己回來了,他努力的轉了轉脖子,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孟遷遷聽見了這聲音,卻來不及回答兒子,只是喊著:“醫生,醫生。”

  病房內光線柔和,方信看到醫生飛快的奔進來:“來,來個全面檢查。”

  方信知道這時,最要緊的讓家人安慰,因此浮出微笑,一聲不說,讓醫生進行各項檢查,檢查了半個小時,醫生宣布:“病人已經並無大礙。”

  頓時在場的人,都舒了一口氣來。

  “信兒,你有什么感覺不舒服嗎?”

  “沒有什么,就是感覺到累,很累!”方信疲倦的說著,他的身體多處受傷,雖然現在都已經接好,加上這個世界醫術高明,短短幾天,斷處甚至已經開始愈合,但是還是動彈不得。

  “那你睡吧,兒子!”這是父親的聲音。

  沒有多少時間,整個房間中,就立刻靜了下來,空氣的幽香充滿著,不帶半點煙火氣和血腥味,方信幾乎感覺到漂浮在云中,整個人就安下心來,沒有幾秒,他就沉睡了過去,連最重要的檢查一下玉如意也沒有完成。

  只是一覺醒來,卻已經覺得精神抖擻,感覺了一下內息,有些折損,但是並無大礙,當下徐徐運轉,行一小周天,三個小周天行下來,自覺已經清醒了。

  方信知道病房中都有監護系統,並不敢拿出玉如意來,畢竟他現在是病人,就算外人看不出玉如意虛實,但是憑空出現一塊玉也讓人驚訝了。

  當下,沉下心來,進入了玉如意的內部。

  整個玉如意內部,充滿了金光、青光、還有一絲白光,這些光芒相互交錯,使實際上的光色都在變幻不定。

  時而相互觸碰,化為光雨,形成無比美麗的光霧,離光頂空間,真正只有一線之隔,只差了一點就可啟動第四顆星辰了。

  方信默然沉思,發覺金光就是占了一半,而青光卻占了一小半,還有一絲白光。

  仔細回憶,終于確定金光是戰斗中突然之間增加的,而青光和這一絲白光,應該是自己成功拯救村子所獲得的功德。

  但是,為什么這樣少呢?

  金光原本就占一半,那剩余的青光計算下來,還不足四十份功德,畢竟現在空間容納的是八十份功德,一分功德救一人,不應該這樣少啊!

  那個村子,雖然人少,但是也有一百戶人家,三四百人,自己又是出了主力,應該至少獲得三百份功德才對,現在折算下來,只有三十幾人的功德,只有應得的十分之一左右。

  難道自己回到這個世界消耗了?也不對啊,如果沒有自己的意志,玉如意是不可能啟動的,自己根本就沒有啟動,就被拉回來了,一時間,方信滿腹是迷惑。

  過了半小時,方信才啞然一笑,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以后再想,身體不能大動,但是頭沒有關系,當下就望向四周。

  這病房中,干淨無比,側壁是冰櫃,而對面不遠處的台上,放著鮮花。

  這盆花,高達半米左右,葉子碧綠,花朵大而潔白,只只像鈴,而房間中的幽香就由此而出,不深,淡淡而很沁人心脾,若有若無,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幽暗之美。

  方信的心全部安定下來,這白花瓣,幾與透明,如此美麗,當真深深的吸了一口,只覺得當日在鮮血中戰斗,只是一場夢。

  就在這時,附近傳來了腳步聲,幾秒之后,敲門聲響起。

  “進來。”方信說著,他的目光並沒有收回。

  “這是天使鈴,人工培養而出,英國出產,最近一百年中,這種美麗的花卉被眾人喜愛,迅速流傳到歐、亞、美三洲,這種花,在歐洲經常用在婚禮上,表示祝福新人「幸福的新生」,由于這種花語,因此在帝國也受到歡迎,經常用在醫院中——方信,慶賀你獲得新生。”

  方信不語,白色的花鈴,一朵一朵,幽香充滿房間,過了幾秒,他才笑著轉過來:“蕭冰,你坐吧!”

  頓了一頓,他又就說著:“你有什么話,要想對我嗎?”

  蕭冰稍有些憔悴,但是更顯得楚楚動人,她有些苦笑的說著:“這個當然,我給你一個解釋,之前,我會給你一些內容讓你知道。”

  “請說。”

  “阿信,你知道我們帝國,有多少修煉士嗎?”

  方信沉默不語,他知道這不需要他來回答。

  “帝國八億人,雖然從小就有基本煉氣術傳授,但是帝國情報結構統計,只有八千五百萬人,達到了一階的程度,其它的,都保留在健康身體的程度上。”

  “一階?就是小周天循環嗎?”

  “正是如此,阿信,是小周天循環,你就處于這個階段,一般人如果能夠保持每天兩個小時的修煉,在五年內必可完成這點,阿信,你以前,可不太用功哦!”

  方信苦笑:“的確如此,現在想起來,我實在太弱了。”

  這不但是現實中受到暗算,更在于在那個空間中,他基本上就是弱者,可以說,如果沒有玉如意的力量,他最多等于一個侍從的程度,略高于普通士兵——這僅僅指武功,而如果考慮到意志方面,經驗方面,他甚至連老兵都不如。

  “小周天完成后,久久積蓄精氣,可還丹,帝國這步,二千年前就已經找出了途徑,但是只在近一百年才向社會傳授,你如果到了這步,哪怕是平民,也可以獲得傳授的途徑。”

  “還丹並不是力量,僅僅是精氣神合一,奠定了靈魂之基,這和內息的量,是二回事,方信,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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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回來(下)


  “是不是一種新的轉化渠道,或者說基地?”

  “恩,可以這樣說,本來人體就是一個大還丹,形成精氣神循環,而還丹的作用,就是在人體中濃縮再建一個系統,這樣的話,你的靈魂就會解放而出,恩,古典中有一句很明顯的詞——陰神!”

  “有了陰神,你就會獲得許多特別的功能,比如說,靈眼和遙感之類,是最容易挖掘出來的功能,這其實是陰神的本能,你就會看見許多平時看不見的東西,也可以作出許多平時作不出的事情,但是這不是力量,明白不?”

  “內息決定了肉體的力量,而陰神可以獲得額外的一些功能,是不是如此?那我們帝國,有多少陰神成就者?”方信想了想,問著。

  “雖然不是絕對,但是可以這樣說,帝國有一千二百萬,按照小成,中成,大成,分成二階三階四階!”說到這個,蕭冰明顯自豪了起來:“帝國論數目,占全球的四分之一,還不算太多,論潛力,卻是帝國第一!”

  “而當漫步入二階以后,你就有權進行靈魂之旅了。”說到靈魂之旅時,蕭冰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而幾乎同時,方信的玉如意同時一震,顯示這四個字非常關鍵。

  “帝國從一百年前,就開始發覺投影位面的存在,之所以叫投影位面,就是因為這些空間和我們世界有無數的聯系,帝國論證是歷史和時間的影子,而這一百年來,投影位面的數目在不斷的增加,而產生陰神者,就可穿越其中,阿信,你明白了嗎?你剛才就的墮落到了一個投影位面中了。”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沒有多少危險了吧?”方信呆了半響,說著。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反而非常危險,初入者經常迷失其中,而且其中,多半是歷史所留,無有現在法律和治世,經常有大劫難大兵災,墮落其中如果被殺,就會被同化,再難蘇醒,帝國五十年前就成立專家探索隊,配合專門設備,去各位面探索,也不時有人在其中死亡。”蕭冰這時,卻嚴肅的說著:“主要是因為物質和科技類的力量,根本帶不下去,只有陰神保留著技能和力量,而且,還有時間限制,在那里就算不被殺,時間長了,也會同化,而再也回不來,因此靈魂之旅,都有時間和地點限制,並且有人專門看管,你這次,全靠我方請的錢先生把你拉回來。”

  “在那里死亡,現實也會死亡?”方信把錢先生這三個字記了起來。

  “不是立刻,一次死亡,就會被空間同化部分,失去部分記憶,因此更加容易死亡或者沉迷,幾次死亡,就再也恢復不了,現實肉體就等于腦死了。”

  “啊!”方信這才知道其中的風險,如果那次不是正巧臨死時遇到了拯救,那就非常可怕了。

  “所以說,這次你真的很危險,你陰神都沒有成就,直接是靈魂去的,就算不死亡,也很容易被同化,也幸虧你准備作了慈善基金,伯父伯母簽字批准,這功德落在你身上,我方請的錢先生,才根據這個,把你拉了回來,可算如此,能夠拉回來的機會也不超過四分之一,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幸虧現在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說到這里,她不由歎了一口氣。

  為了請這個先生,她動用了家族的關系,欠下了好大人情,如是以前,或者是其它人,她不會那樣做,但是方信……她無奈的笑笑,也許是冤孽吧!

  想起小時候的幸福片段,她不由浮出一絲微笑:“啊,你的案子已經結了,那個撞你的人,已經入罪,判入獄三年!”

  方信心中一沉,他沉思了片刻,又問著:“那我應該怎么樣辦?”

  “沒有什么辦,這事情已經算了結,過會帝國有關方面會派遣人來問話,你就把你在投影位面的事情坦白說來,存檔記錄就是了,這沒有什么關系。”蕭冰終于說到了最后的話。

  方信再默然,抬頭看見了她溫柔的眸子,終于點了點頭。

  蕭冰松了一口氣,伸一個懶腰,有點疲倦的說著:“那好,等問完話,你就多休息,我也要休息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好的,等等,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關于投影位面的資料呢?不需要太仔細,只要能夠基礎介紹就可。”

  “雖然現在對你來說,還太早,但是既然你要,我過一陣,整理了給你。”蕭冰有些遲疑,然后才說著。

  果然,等蕭冰離開后,沒有多少時間,又有人禮貌的敲門,在喊了請進后,就此進來兩人,一男一女。

  打開了燈,天花板上乳白色光柱射下,整個房間充滿柔和的光來。

  “方先生,你好,我是帝國內務府第六處,有些話來詢問你。”說話的是女人,大概三十多歲,很是客氣。

  方信笑了,是這個世界的工作人員素質高呢?還是蕭家的貴族爵位家世的影響力?或者是兩者都有之吧!

  兩人穿著一式衣著,裁剪料子都一流,高貴中透出國家機器的威嚴,當下回答的說著:“這個當然,兩位盡管問,恩,兩位先請坐吧,要不要叫杯冰果來?”

  兩人雙目相視,也不推辭,自然有護士取了二杯冰果進來,然后靜悄悄的拉上了門。

  女人咳嗽了一下:“方先生,我想聽聽你墮落投影空間的事情,以作記錄。”

  既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方信自然一一說來,當然玉如意的事情就隱瞞了不說,雖然在那個空間只有三天時間,但是還是發生了許多事情,再加上兩人對那個空間要求描述極細,反復詢問,因此這一段話,說了三個小時才說完,讓方信有些疲倦不堪。

  當女人關上記錄器,方信不由舒了一口氣,不料她接著說著:“很精彩,方先生現在還不滿十六吧,還沒有出陰神吧,能夠作到這步,真不容易,不知道方先生以后,願意不願意加入我方工作呢?”

  方信一呆,過了半晌才說著:“我可從來沒有想到這事,之前,甚至沒有聽過有這回事呢?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平凡少年,生活十分簡單,現在我只想好好修養,以后好好學習,嗯?”

  兩人相視而笑,男人平和的說著:“來日方長,也許方先生以后會改變主意,我的聯系號碼是XXXXXXXXXX,你以后可以和我聯系!”

  這一說,方信才看出來,原來這兩人中,這個不太說話的男人才是上級。

  當下兩人告辭出去,等門關上,方信舒了一口氣,卻沉入了思考。

  這次,他經過了許多,也獲得了許多秘密,雖然這些秘密是不算秘密的秘密。

  清晰的記憶起當初男人的那不屑又帶著殺氣的眸子,以及感應到了陰寒力量,方信眸子變的幽黑,自己從沒有立下這種敵人,那出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唯一的就是來自蕭冰了。

  有人不願意看見自己和蕭冰接近,所以才有這樣的事情吧,也許軟弱的人會大喊大叫問個為什么,或者逼問蕭冰,但是對方信來說,這沒有必要。

  蕭冰可以作的,已經作了,不會作的,逼也沒有用,要想快意恩仇,生殺予奪,只有自己獲得力量才可以……

  等自己獲得了力量,哪怕是十年之后,查出今日發生的內情,也是非常輕易的事情,因此,他甚至連問也不問那個男人是誰,到底是為了什么?就讓大家以為他什么也不知道吧!

  方信不得不承認,蕭冰現在,還不是他能夠配得上的,這無關門弟,也無關其它,只關于力量——蕭冰現在的地位和秘密,不是他能夠擁有和保護的,因此,被人清洗也是當然。

  如今,就索性忘記這事,一點也不問,專心自己修煉吧!

  而自己擁有功德聖器,這才是最大的籌碼,有了這個,達到顛峰,雖然還遙遠,但是卻已經是可行的路了。

  當日,自己在生死關頭,獲得的功德,就是自己慈善基業建立產生的功德吧,以后還會延延不斷的產生。

  再次吸出一口氣,方信停止了思考,在幽香和安靜之中,讓自己沉入了睡眠之中。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48 PM

第二十一章 第四星(上)


  方信在病房又住了二十三天,現代醫術,的確不同凡響,基本上骨折的都已經愈合了,作過檢查后,醫生宣布已經治愈,當下就辦手續出院,這時,已經是新年一月十六日了。

  出院后的方信在家中休息了三天,就准備回到自己的城中去,周圍的人都認為這是方信在這里出了車禍,有些陰影,因此就沒有阻擋,只是臨行前,方敬田特地給了一卷“方氏家學”,這種記載著一些系統的內息技巧,達到大周天的進階,可見父親的擔心和期望。

  此時隆冬未見春,方信泛舟于公園的湖上,這湖面積百畝左右,此時風平浪靜,碧波如玉,晶明若鏡,反射著水光與上空云來。

  時是上午,不是旅游旺季,周圍靜悄悄,偶然有幾個工作人員在公園中巡查而過。

  方信特別買了最新的手提光腦,大小只有一小本書大,可放在口袋中,內存雖然不大,但是容納量已經足夠放下一個小型圖書館了。

  回來又經過了十幾天,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異樣,這讓作了決定,但是還有些擔心的方信松了一口氣。

  其實一點也不意外,仔細想想,蕭家是世襲子爵,雖然現在上議院已經不是世襲貴族的天下了,但是實際上,名門多出議員,這是默認的規則,就算蕭家本身不出面,也會有靠著它家上位的議員,始終會保持一次影響力!

  殺方信一次,已經破了規矩,哪可能在短時間內再次殺他?蕭冰不願意讓方信知道內情,根本原因當然就是方信現在沒有資格知道,但是也說明她可以擺的平這事,不讓事情再次發生。

  只是一回憶,當日那個神秘青年的模樣和表情,都清晰可見,不過方信並沒有搜索類似照片來查知這是何人。

  因為這除了打草驚蛇,沒有半點好處。

  至于帝國內務府第六處,這種名字聽來,就類似于內部情報部門,與錦衣衛相當吧,雖然這個時代,已經不是錦衣衛生殺予奪談虎色變的時代,但是還是掌握著大權,這種組織,他根本不想接觸。

  無論是要錢還是要權,這種組織,成本都大于收益。

  要錢,比不上辦企業,要權,比不上走選舉的道路,或者沿著內政等級而攀爬。

  方信不再想著,打開光腦,用上感應器,屏幕上切換著內容,密密麻麻全部是搜索,搜索的對象就是投影空間。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其實網絡上,到處是這方面的內容,只是都是以小說,電影,游戲的形式而顯示,潛移默化之中。

  甚至對其實質也有著一些描述,這方信以前也看過,但是那時只當成了游戲和電影的劇本背景了。

  誰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呢?

  方信的閱讀著這些,浮現出一絲笑意,只是笑意有點冷。

  生死在別人一念之中,竟然由女人來保護,方信本來並沒有太多的野心,無非就是悠閒度日,雖然打開玉如意一直懈怠,但是也算不上拼命,這時,心中卻湧現出一種決意。

  但是據蕭冰所說,穿行諸投影位面,實現必須成陰神,有的甚至有著協助人員和設備來集體穿行,而自己雖有玉如意,但是就上次過程來看,如果不得陰神,甚至自己不修武功,也難以在那里活的好好,要知道那不過是數十人幾百人的戰斗,如是成千上萬人戰爭呢?

  所以雖然想著靠功德力量再次穿行那個位面,也不敢如此。

  而要得陰神,卻必須先集精氣神為一,大周天才是正道,自己這時已經洗經易髓,而內息的修煉和積累還沒有到這個程度,玉如意還不具備這種永久性的功能,因此無法加快修煉過程。

  默然片刻,方信打開了玉如意,玉如意第三個符號,這是一個預言和有揭示性的符號,它經常帶來對命運的忠告,可以視同某種預知未來,但是實際上,只是命運的一些可能的片段。

  未來變數太多了,而且消耗功德力量太大了,而且,只要有一些動作的改變,就會影響命運的結果,使之前預言作廢。

  因此如果沒有海量的功德來支持探索足夠的可能,這實際上是一種雞肋一樣的力量,前世自己積累了許多功德,也很少動用預知的力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沉下心去,周圍立刻暗了下去,方信來到了玉如意的空間。

  慈善基金一旦運轉,幾乎每天都會產生一些功德,這功德不多,但是貴在細水長流,這時,玉如意中的三顆行星已經非常明亮,而第四顆行星周圍也充滿了光輝,清晰可見。

  玉如意已經滿了,那這第四顆行星,到底代表了什么力量呢?

  遲疑了一下,方信浮現出一絲冷笑:“開!”

  頓時,玉如意中,幾乎所有的功德光輝,都如洪流一樣流轉起來,直撲向第四顆行星,以方信的角度來看,這些光輝形成了光之河流,它是無數功德光點的聚集,直湧向第四顆行星,愈是接近行星就愈密集。

  只是短暫的幾秒,整個行星都被籠罩在一個巨大“光球”之中,行星開始由暗轉明,散發出迷人的光暈來,甚至周圍開始產生光環,使方信更感受到這個玉如意的神秘莫測。

  行星本身的光輝越來越亮,照亮了整個空間,玉如意的空間是如此的深沉,帶著一種深不可測的美。

  突然之間,整個行星釋放出大量的光輝,這光輝就如突然之間升起了一個太陽。

  方信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卻沒有絲毫的驚惶和恐懼,這個過程,他已經經過了三次,而且他知道,如果參與這個過程,就會獲得好處。

  果然,整個精神體猛的一震,產生一種輕微的眩暈感,一種力量從靈魂流轉到了身體,又從身體流傳到了靈魂。

  這種感覺一轉眼之間,就消失了,但是方信知道,自己已經獲得永久性的提升,這提升是本質性的,雖然程度微乎其微。

  等光明散去,整個空間沉入了黑暗,功德消耗完了,但是空間明顯大上了許多,方信沒有立刻退出,精神上前,對著第四顆行星一觸。

  毫不意外,一些知識流轉到了他的心中,再過了幾分钟,方信帶著一絲苦笑,退出了玉如意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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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四星(下)


  第四個行星,它的屬性是風,代表了流動,可以延伸出快速的行動,直接影響就是可以提升人體神經反應極限,當然,有著強大的功德力量支持,還有許多神秘的力量可以挖掘出來。

  但是這對方信現在沒有用。

  方信最希望獲得的,是能夠把功德轉化成內息的力量,這他才可以迅速的提升自己,但是很明顯,至少是這次,已經失敗了。

  不過反過來一想,上次洗經易髓,已經從根本上加強了自己的底涵和根基,修煉的速度大為加快,有這種妄想,就太過份了。

  收斂了苦笑,平息了心情,方信開始劃船而回去,之所以在湖上,是因為打開行星時,也許有著一些能量反應,在沒有任何監督器的湖上最是適宜。

  不知不覺中,方信又恢復了謹慎小心的原則,現在他明白,哪怕在這個世界上,斗爭還是存在,黑暗也仍舊存在。

  現在最重要的是加強自己的實力,方信如此想著。

  首選當然是功德,可是自己根本沒有力量獲得大量的功德,特別是在這個世界上,也許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完全太平,但是至少有著基本福利,而且已經維持了五十年的和平,現在也沒有聽說有著國際性大量沖突事端之類。

  慈善基金是最好的辦法,雖然細水慢流但是穩定,可是自己沒有錢!

  現在自己的錢,甚至家族的錢,自己生活是綽綽有余,但是想填到基金中賺功德那簡直是杯水車薪。

  這個世界有許多賺錢的門路和渠道,但是不是自己所能夠參與的。

  “想不到我還要為錢財發愁!”方信感歎一句,好在此事也不急于一時,船劃到了岸上,上了岸,向自己的家中走了過去。

  到了河上,轉過了一處庭院,卻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說著:“不,李梅開,你這個月已經花了二千塊錢了!”

  “討厭!”一個女聲在大發嬌嗔。

  方信這時有些草木皆兵,頓時內息一動,提起了警惕。

  “梅梅,為什么不好好的學習和修煉呢?以你的聰明才智,早就可以獲得學位而獲得好工作了,何必問我要這點錢呢?”

  方信不急不徐,沒有加快也沒有減慢,他看見了兩人,那少女很明顯是生氣了,她看了看方信:“哼,梅長田,你這個人吝啬鬼,怎么會沒有錢?只給自己買營養倉,不給我買點東西,不給就算了,你少教訓我,我們分手算了。”

  說完,拂袖而去,而梅長田神情閃過了怒氣,雙手握拳,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這時回過來頭來,看見了方信,不由有些尴尬。

  “梅長田,很高興認識你,好久沒有見了!”方信一點都沒有尴尬的神色,微笑著伸出手來。

  “你好,是很久沒有看了。”梅長田當然不可能遷怒于他,也只有伸出手來。

  兩人握了握手。

  “怎么,剛才是你的女朋友?”

  “恩,是的,總喜歡玩,還充錢到游戲中去,已經玩的癡了,什么學習和修行也不顧了。”梅長田懊惱的說著。

  “你也不是買了營養倉了嗎?難怪她這樣生氣!”方信有些冒昧的說著:“如果錢緊張,向我借好了,按照銀行利息加一點來,大家都是同學,又是舍友,我相信你以后有前途,別婆婆媽媽的了。”

  “我買營養倉是因為每天可以多出幾小時學習,而且,營養倉才能夠進行真實模擬劍術比賽,算了,我的確需要錢,方信你借我五萬吧!”梅長田顯然很在意他的女朋友,看著遠去的女朋友,遲疑了一下,開口說著。

  梅長田是極有自尊心的人,但是一旦開口,也斷不會為面子而誤了事情。

  方信點了點頭,直接把自己的手提光腦拿上來,只有一分钟,就填好了借貸單,這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再在對方的報號中,迅速的輸入了對方的號碼,拿出卡來一劃,然后再按確定。

  過程只有幾秒钟,五萬就劃了過去,梅長田露出一絲笑意:“多謝你了,方信,以后聊,我先走了。”

  說完,對著還看得見背影的那個女朋友追了上去。

  方信微笑,畢竟是年輕人,梅長田到底也擺脫不了這個年紀的局限。

  不過,他一段時間沒有見,內息又增強了三成,真是太勤奮了,而且,他透露的消息,也使方信一動。

  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區,打開了門,立刻上了營養倉。

  一片寂黑之后,方信又出現在虛擬世界之中,今年天氣晴朗,萬里無云,回到了自己的葫蘆居,走過了花樹林,穿過了竹林,進入了小樓,推開門,室內光線自動亮起,柔和舒適。

  方信開始連接著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

  “叮當,一階楚意順先生任務完成,獲得信用度20點,社會貢獻值30點。”

  “叮當,一階洛城區城隍殿任務完成,獲得信用度20點,社會貢獻值30點。”

  “叮當,您建立方信慈善基金會,獲得信用度300,社會貢獻值350點,轉入本系統計數。”

  “叮當,您目前的社會信用為592點,您的社會貢獻值為660點,本系統上調你的修士等級,現在為二階修士,本系統向您開放特別課程,請給予關注!”

  方信有些詫異,他開始下達命令:“權限連接!”

  “叮當,權限連接,數據連接,您獲得基礎神咒的修行權限。”

  基礎神咒?

  方信有些奇怪,當下就閱讀,薄薄的一點內容,里面主要是針對性召喚陰兵和土地的咒文,並且還有怎么樣建立永久性祭壇的步驟。

  內容並不復雜,主要是感應要強,方信皺眉,反復看了幾遍,記憶下來,略有有思。

  不過,現在還是賺取功德和加強本領為上,他看了看其它信息。

  “叮當,您訂購的湛泸劍已經完成,請確定交貨日期!”方信心中歡喜,當下,就發了信息,確定今天下午四點收貨,很快,對方就按了確定。

  方信思考了一下,查了查權限,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已經是二階修士,當下就在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中發表信息

  “叮當,您發布免費教導一階二階數學、英語、歷史,以及一階古文的課程,時間為二個月,地點是您的小區住宅,資格限定在本城,數目限定為一百,確定嗎?”

  “確定!”其實免費教導獲得功德並不少,教導十人就相當拯救一人的功德了,這種功德還是經常接比較好。

  “您的信息涉及公共安全,要審查后發,請等候。”

  方信也知道這非常正常,當下就搜索劍道比賽,這是剛才梅長田給的信息——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就搜到了。

  “華夏第一屆完全虛擬網絡劍道大賽”

  這是最近營養倉出現后,虛擬程度提高,真實度增加,才由帝國某企業出資創辦的全國性大賽,分為市預賽和決賽、省預賽和決賽,全國中心大賽

  第一屆,獎金非常豐厚,能夠打入市決賽都有獎金,全國冠軍獎金更是達到了兩千五百萬左右,如果算上累結的,大概有三千萬左右,方信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有資格到全國程度上比賽,但是參加這種大賽,本身應該就是磨練劍術的過程。

  要知道,學習其它武功還算是一種養身健體的效應,但是學習殺人之劍術,在和平社會基本上沒有用到的時候,再說,真實社會哪可能有這樣劍道比賽——擊劍比賽危險性誰都知道,經常出現致傷的事故。

  因此雖然號稱華夏第一劍術,但是實際上真修行者寥寥無幾,遠不如內息和拳法的普及程度

  而現在就沒有這個問題了,看來,以后這項危險的運動,會有著一次大飛躍,方信看看還在報名期內,當下,就下了決心!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50 PM

第二十二章 比劍(上)


  方信觀看著參賽規則。

  網上標明,參賽選手在本月中參與區域初賽,由于人數眾多,不作系統安排,而隨時選擇,每場勝負都有積分加減,升級到一定程度便可進入區域決賽,那時會有專門方面進行實際劍術評價。

  有現實劍術等級者,直接進入區域決賽。

  這個初賽的時間非常長,長達三月,這是為了讓更多新手能夠熟悉和成長而專門留出的空間。

  “叮當,您已經申請加入華夏第一屆完全虛擬網絡劍道大賽,由于您還沒有劍術等級稱號,排入新人區,區域號為365791,會有全面數據掃描,確定嗎?”

  “確定!”

  方信按了確定,開始填寫資料,名字確定為葫蘆,填寫完畢,發送了過去。

  “恭喜,葫蘆玩家,申請已經確認,您已經有資格在新手區進行仿真虛擬比賽。”沒有多少時間,權限確認就已經收到。

  方信沒有立刻開始,他查找各方面的資料,特別是已經參與者的心得和錄象,慢慢的,開始有了清晰的輪廓。

  在地球上,曾經也有過虛擬網絡的設想,但是到了現在才明白,這在地球21世紀基本上不太可能完成,原因很簡單——真實的虛擬網絡所需要的數據處理和數據傳送太龐大了,龐大到電腦根本無法完成的程度。

  只有在這個世界上,平均達到光腦的程度才可能夠實現。

  虛擬劍道大賽和游戲不同的原則只有一點:你在現實中可以完成的,在這里也可以完成,你在現實中無法完成的,在這里也無法完成,可以超越,但是那是你的潛力,不會出現超越你潛力的事情。

  至于所謂的連續技、僵直時間、格擋、招式判定都不存在。

  唯一的原則就是系統掃描和分析人體數據,而產生的“精神與身體”的一致性,只要是不違背人體生物原理,以及你目前身體數據極限,什么招式都可以出現,並且可以利用環境來進行作戰。

  直接的說吧,雖然虛擬還不等于現實,但是如果你在這種比賽中進階,那你實際上在現實中,只要人體反應和力量的訓練跟上去,就很大程度上可以同時進階,這才是比賽的最大意義所在,以前方信是不敢相信政府允許這種高殺傷力量的傳播和進階,但是現在,他若有所悟。

  一方面是高科技的存在,只要局限于肉體的力量都根本不足為懼。

  還有就是帝國政府為了某種需要而默許甚至鼓勵。

  想明白了這點,方信就開始第一次虛擬數據調試。

  “叮當,數據全面掃描,請等候。”一個平淡的聲音說著,還是生出進度條。

  就看這緩慢速度,就知道全面數據掃描所需要的時間非常長,一般來說,公民的人體數據是秘密,只要在簽了合同允許掃描的情況下才會掃描,就從這點上說,許多強大的人估計就不會參與了——雖然公司按照法律無權洩露。

  比如說蕭冰,她絕對不會讓外人獲得她身體的數據——哪怕是表面,哪怕是有法律來保護。

  不過方信無所謂,他的秘密不在身體上,而且,現在身體也沒有什么可看的,除了潛力高點外,如果以后有了成就,他也不會參與這種比賽。

  等了半小時,進度條終于完成,叮當一聲:“人物虛擬化完成,相貌修改度80%,進入場景。”

  眼前一黑,又頓時一亮。

  轟然之聲遠遠傳來,眼前一片平地,再遠處,瀑布落下來,使一片湖泊沖起許多水氣來,讓人不由心神一定。

  身著白衣,手中持劍,握著劍,方信頓時心中一片沉靜,心中泛起殺機。

  如此熟悉的感覺,他記憶起當日持劍殺人的感覺。

  自上次去了投影位面,再根據自己分析,就知道凡是不在靈魂上的能力,都沒有作用,因此靈魂中的決心、意志、知識、技能,才是關鍵。

  這才是他參與比賽的真正原因,獲得獎金和名次對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真正的劍術,而什么比得上這種虛擬劍術比賽更能夠磨練劍術呢?

  無論在現實還是投影位面,想在戰場上磨練劍術,只是笑掉大牙的愚人之想,生死一線,不能再來,誰有幾百條命呢?

  方信感覺到自己和劍連接在一起,精神在控制著整個身體神經,而轉化成數據。

  劍者,身之延長。

  就在這時,同一檔次,隨機挑選的對手也在對面憑空出現。

  拔劍而上,丟鞘而出,方信還不會所謂的拔劍術,越門劍術中也沒有。

  看到方信逼了過來,對面的選手有些謹慎,一個0勝0負的新人,這種情況最讓人迷惑了,因為不知道他的底細,如果過幾場,就知道他的基本實力了。

  他拔出了劍,作了一個防守的姿勢,同時心里盤算著,一旦接劍,大概在什么時候能開始反擊。

  方信眼神一凝,本來在這樣的比賽中,開始的時候雙方都應該有一個試探的過程,以確定對手的實力,不過,經歷了真實殺人經驗的方信,卻省略了這個過程。

  方信持劍上前,對方“嘿”的一聲,直把劍揮下來,動作快速。

  方信長劍落下,“锵”的一聲,打在他的劍上。

  兩人都是一震,對方后退一步,方信猛的一動,身體速度頓時加到極限,這種感覺,一瞬間,如猛虎撲食,立刻到了對方剛才站的位置,長劍直揮,“咻”的一聲滑破空氣。

  血光頓飛,對方立刻中劍,還沒有等對方反應過來,再作防御,長劍又是一揮,對方的身體應聲倒地,身體的胸口處,已經裂開又一個大口子,鮮血如泉水一樣。

  方信隨手,再補上一劍,絕不會給對手一線生機。

  “叮當,您已經獲得全勝,1勝0負,獲得積分15點!”系統的提示聲傳了出來。

  這就是越門劍術的殺人之技,如此簡單而有效,殘酷而無情。

  三連擊!

  時間才過了十一秒,對方直到死亡,過了半刻,才醒悟過來,不由啞口無言,這種全勝,勝者可以獲得三倍積分,而負者連基本分也沒有。

  “系統,安排下一場!”方信清亮的說著。

  “叮當,系統接受,場景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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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比劍(下)


  眼前又是一亮,如果說上個是平地,那這個就是丘陵之上,望眼而去,山峰層巒叠嶂,小泉流動,草木滋潤,不遠處,是一株古樹,枝葉盤郁,綠蔭如蓋,而人正在其下,迎風而動,雖然只是一個幻景,但是營造的感覺,卻使人來到這里,不禁會說:“這種地方,真有劍客意境!”

  方信默然片刻,享受這種感覺,自己的積分甚少,因此多半是先出場。

  “哎,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了一年了!”他如此望著山下的田野而沉思。

  這種感覺實在難以形容。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種茫然的感覺,並非在愛情上,在此時,他覺得,只有這詩才如此貼切。

  對面百米之處,浮現出白光,一個人形出現。

  叮當一聲,表示比賽開始后,方信拔劍,棄鞘,上前,風吹開了前衣。

  對方也拔起了劍,直撲向方信。

  十步之內,步履開始變成節奏,雙腳踩地,卻又如浮在水面,其中虛實不定。方信記起了劍術中一處奧技,這其實是非常簡單,但是又非常實用的技巧,對已經在戰場上經過的方信來說,這種殺人之技,似乎不是學來的,而是從心中流露出來。

  靠近了,劍光直撲,鮮血飛濺,對方沒有哼聲,就撲倒在地,他的脖子被砍掉了一半,露出了半片血肉,連哼聲也沒有。

  “太弱小了,果然是太平時代的人啊,就算學到了劍術,但是在本質上,甚至連那個世界黑暗士兵也不如。”方信如此想著:“根本無法發揮殺人之術的精要啊!”

  “叮當,您已經獲得全勝,2勝0負,獲得積分15點!”系統的提示聲傳了出來。

  “系統,繼續安排下一場,連續十場。”方信看也不看屍體,繼續說著。

  “叮當,系統接受,場景同化。”

  而在這時,對面的人郁悶的脫離場景,根本沒有反抗力量,就被殺死,他感覺到無奈和痛苦。

  葫蘆?這人是有著劍技等級的人嗎?自己可是15勝4負的人啊,這個名字叫“李瑟家的貓”的人正郁悶的查著葫蘆的信息,葫蘆的信息很少,但是很明顯,沒有劍術等級的記錄,這種記錄在比賽中是不可隱藏的,事實上也不會安排到新手區。

  “難道我遇到了一個沒有考核劍術的劍客?”他又如此想著,就在這時,方信又開始第三場比賽了。

  “2勝0負,21勝3負,看樣子應該可以比一比……靠,又是全勝,才十六秒,葫蘆這家伙絕對是有劍術等級的人!”

  想了想,這人開始發信息:“老四,你來看看,這人不簡單。”

  不管其它人怎么樣,半小時后。

  “叮當,你已經進行了10場,10勝0負,獲得積分15點,連勝十場,獎勵100點,您現在總積分為250分,您還要繼續嗎?”

  “不了,退出。”方信退出了比賽,他打了哈欠,雖然在虛擬比賽中,但是連十場比賽,他還是感覺到精神疲倦。

  “叮當,您發布免費教導一階二階數學、英語、歷史的課程,時間為二個月,地點是您的小區住宅,資格限定在本城,數目限定為一百,已經通過審查發布,請關注響應信息!”

  方信才想下來,又發覺了這條信息。

  當下就連接上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才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經有十六個人報名了,而且數字還在增加中,這倒不是方信有足夠的社會信用,雖然現在方信社會信用592點,社會貢獻值為660點也不算低了,但是更在于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本身的信用信譽在起作用。

  “設置滿了二十叫我一次。”方信不想等下去,直接設置了條件,這會連接到家中的光腦,自然會提醒他。

  起來,出營養倉,到衛生間去洗干淨,心情也放松了,直感覺到了餓,不想自己作東西吃了,連忙穿上衣服,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兩點多,當下就跑了出去。

  以前方信老去的一家小酒店,就在不遠處。

  進去,就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已經結婚了,她是兩階廚師,作的菜很不錯,分量也足夠,因此非常受最近的歡迎。

  她對方信很是熟悉,看見他進來,笑了:“方信,怎么,好久沒有來了。”

  “恩,恩,我最近很忙呢,蘭姨,快點上菜吧!來份肉沫茄子、糖醋小排、再來個西紅柿蛋湯好了,要大份的!”

  蘭姨瞪大眼睛:“大份,你吃的完嗎?”

  一般來說,方信一人,吃小份就差不多了,現在吃大份,分量足足增加了一倍。

  方信說著:“當然吃的完,我餓的很呢!”

  自上次洗經易髓后,人體消化力量就特別強,吃什么都香,再加上又開始現實中的武術鍛煉,因此胃口大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地球上,運動員可以吃普通人三倍的食物還不止呢!

  “好吧,等一會,立即就好!”這些家常菜的原材料都准備好了,她進去廚房,速度當真是很快,沒有十分钟,就已經端著肉沫茄子、糖醋小排、西紅柿蛋湯出來了,而且還有一碗香米飯。

  “味道怎么樣?”這時下午兩點,自然沒有什么人了,蘭姨看著方信吃著,于是就問著。

  “還真不錯,我看蘭姨再努力一下,可以考三階廚藝了。”

  “噗,三階哪會這樣容易呢?”蘭姨有些笑意:“而且我也不想去星級酒店,那里規矩多,我還是守著自己的店就可以了。”

  一階是小飯店,二階就可以在一星飯店當廚師了,三階可以在二星飯店當廚師,以此類推,這個世界的星級,同樣不容易,各方面都要到位,信譽和評價是公共網絡上登記和增減。

  蘭姨如果有心,把店面和其它方面准備一下,她的廚藝和信譽,已經可以使自己的酒店參與評星了,雖然是最低的一級。

  不過,也如她所說,雖然提升到一星,可以多賺些錢,但是的確規矩很多,要求很多,省不下心來。

  “哎呀,吃的慢點,最近干了什么,怎么飯量一下子大了起來?”

  方信頭也沒回,說著:“最近在修行武術,沒有辦法,體力消耗一下子大了起來。”

  “恩,修行武術啊,很辛苦的,阿姨小時候也學過一點,還是放棄了,不過男孩子修煉這個,的確有點英氣,以后會有許多女孩喜歡你的。”

  汗,方信還沒有想到這個,他大口大口的吃著,沒有多少時間就吃完了,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要三點了,下午四點就會有人送來訂購的劍。

  “蘭姨,吃完了,劃卡吧!”方信吃完了,感覺到很是滿意,說著。

  “嘟,五十四元整!”卡劃過,電子聲音響起。

  “走了!”方信站起來,向蘭姨致意之后,就踏出了門外,時間還沒有到,他沿著路走走。

  小區過去就是保留區,那里是老宅園林所在地,風格古老,石牆圍繞,雖然歷史也只有三百多年,但是卻也是保護對象。

  三百年前,這里也發生戰爭,保留的石牆上,還有著痕跡呢!

  但是到了現在,這些都遠去,變成了歷史的痕跡,不但沒有血腥,還充滿著那種幽靜安寧的感覺。

  老宅附近有井,汲水煮茶,水質清澈,香醇甘甜———啊,梅花開了。

  沿路一片梅花,早春先葉而開,也不知道這些是什么品種,火紅的花瓣,淡黃的花蕊,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傳來,附近路人都放輕了腳步。

  二階歷史,曾經有詩人歌頌此景,這里人杰輩出。歷代優秀人物著實不少,都記到了縣史,以及現代名人錄中。

  聽說現在老區園林中,就隱居著柳新道,這人就是附近有名的茶道專家,雖然稱不上帝國杰出茶人,但是卻也是享有盛名。

  “真是不可思議,一下子使我感覺到了這種難得的氣氛,就好象人都清爽了起來。”方信如此想著,他一路觀看著老宅中的園林設計,情不自禁喃喃自語著:“看來,要享受這個盛世,還要多學點東西才行。”

  盛世繁榮,享受也要學習,就好比越是高深的藝術家,越是能夠把享受淋漓盡致的發揮,這點,方信還是明白。

  回到小區,3點50分,已經看見了送劍的人,方信頓時笑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51 PM

第二十三章 教學班(上)


  方信的別墅,樓上樓下,足有280平方米,大廳也有50平方米,不過計算了下,不得不修改貼子,濃縮到五十個學生,而這,很快就數目到了。

  “方老師,您的客人來了。”嘟的一聲,一個聲音從小區門口傳了出來。

  “我知道了,就來接。”上午七點,方信准時到了小區門口,要一一對來人發放臨時通行證,否則門衛一般是不放這樣多人進來。

  “方哥哥!”才到了門口,就有一個人撲了上來,這是吳嫒嫒,她是唯一的一個,沒有家長陪同的小孩。

  “吳嫒嫒也來了呀。”方信和她認真的握手。

  這種小區,都是別墅型,在帝國也算是中產階級,來看的家長一看,就放心了一些,紛紛登記,又上前打招呼。

  小區內有車,招呼之后,各人上車,把三部車都塞滿了,這還是方信臨時調度的結果,是花了點錢的。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三部車就來到了方信的別墅,這時,小小的方桌,也就是類似電腦桌都放的滿滿的,這可不貴,可解塑料所制,一套不過三十塊錢。

  解說的屏幕,也很簡單,可垂式光牆投影,諸人一看就非常滿意,讓新來的學生們在下面找位置坐下,直接任命吳嫒嫒當班長,然后就帶著各個家長上二樓。

  二樓設計簡潔大方,最新的光腦,高檔營養倉一應俱全,不經意中,就顯示出一種氣度。

  “各位,我上午八點就開始上課,因此長話短說,各位家長信的過我的,就可把孩子留下來上課,我會盡心盡力的教導學生,假如各位家長信不過我,那也很簡單,就直接把孩子領回去。”方信說著:“上午上課,從八點到十一點,下面有冰櫃,我提供免費的果汁飲料和小餅干,十一點后,你們的孩子,就可離開,各位有什么看法?一起說來。”

  “方老師,您想怎么樣教導我們的孩子呢?”就立刻有家長說著。

  “一階數學、英語、歷史、古文課程,每節課四十分钟,具體計劃,自然由我安排,基本上本月到五月,可以完成一階,如此,大家應該滿意了吧?”有著功德聖器,能夠使自己的講課在小范圍內格外使人記憶深刻,才能說這話來:“好了,就如此決定,要不,一周后,你們再來決定,恩,時間快到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方信一點也不客氣,畢竟是免費上課,而且有著玉如意,效果也可以保證,不愁找不到學生。

  在場的家長面面相觑,不過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沒有辦法,心中不滿的,當場拉著孩子離開了,但是大部分家長,都准備試讀一個星期,看看這個年輕的補學老師到底有多少本事。

  方信等了片刻,果然大家都走了,才滿意的下來,客廳中留下了三十六個學生。

  玉如意稍稍一動,方信就開始拿出課本,說著:“大家都已經准備好了吧,那我們開始吧,今天就講孟子這一課!大家隨我一起讀來。”

  下面的學生面面相觑,還是大家都拿起了課本,隨著方信一起念來。

  “敢問夫子惡乎長?”

  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敢問何謂浩然之氣?”

  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元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矣。我故曰,告子未嘗知義,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元若宋人然: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其子趨而注視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

  “好吧,吳嫒嫒,你來說說這段話的意思。”方信把目光看向了認真聽講的吳嫒嫒:“有沒有學過?”

  “老師,我學過!這段話的意思是,公孫丑說:請問您長于哪一方面呢?

  孟子說:我善于分析別人的言語,我善于培養自己的浩然之氣。

  公孫丑說:清問什么叫浩然之氣呢?

  孟子說:這很難用一兩句話說清楚。這種氣,非常浩大,非常有力量,用正直去培養它而不加以傷害,就會充滿天地之間。不過,這種氣必須與仁義道德相配,否則就會缺乏力量。而且,必須要有經常性的仁義道德蓄養才能生成,而不是靠偶爾的正義行為就能獲取的。一旦你的行為問心有愧,這種氣就會缺乏力量了。所以我說,告子不懂得義,因為他:把義看成心外的東西。我們一定要不斷地培養義,心中不要忘記,但也不要一廂情願地去幫助它生長。不要像宋人一樣:宋國有個人嫌他種的禾苗老是長不高,于是到地里去用手把它們一株一株地拔高,累得氣喘吁吁地回家,對他家里人說:‘今天可真把我累壞啦!不過,我總算讓禾苗一下子就長高了!’他的兒子跑到地里去一看,禾苗已全部于死了。天下人不犯這種拔苗助長錯誤的是很少的。認為養護莊稼沒有用處而不去管它們的,是只種莊稼不除草的懶漢;一廂情願地去幫助莊稼生長的,就是這種拔苗助長的人——不僅沒有益處,反而害死了莊稼。”

  “說的好,這種浩然之氣,就是孟子的根本,說大人則藐之,匆視其巍巍然。靠是的這種氣,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依然是靠的這種氣。其實,不僅知識積累如此,技藝學習如此,大家要認真學習,又要循序漸進。”方信目光掃過,見大家都不自覺的認真聽著,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不知不覺地,就已經講了兩個小時,快十一點了,方信看可看認真聽的學生,覺得非常滿意。

  “嗯,時間到了,大家沿著路線回家吧!”方信滿意的看著大家,第一天上課,基本上完成了計劃進度,頓時,所有學生都喊了一聲老師好,然后就開門出去,各自奔回家去。

  “吳嫒嫒,今天聽的怎么樣?”方信看見了她。

  “方哥哥講得,我就特別容易理解,很容易記下,復習都不要了。”吳嫒嫒說著,已經沒有人,她就叫哥哥。

  “那就好,你就留下來,和我一起吃東西吧,會不會煮茶?”

  吳嫒嫒明亮的眸子看著他:“不會!”

  稍后她說著:“我會煮咖啡,媽媽在家時,我經常煮著大家吃。”

  一分非常願意,躍躍欲試的期待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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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補學班(下)


  “好,櫃上有咖啡豆,有烘焙機。”方信忙著說著,他放上香米,啟動煮飯,這時間非常快,十分钟就可熟。

  吳嫒嫒上前,拆開了咖啡豆的包裝,這牌子從沒有在家中出現過,家中一向是咖啡沖劑包,父母有時工作,就經常沖著喝。

  雖然不工作也有救濟糧,但是為了這家更好,為了吳嫒嫒前途,他們就要努力的工作著,她一向知道這點。

  拆開的咖啡豆曾現出深褐色,這是最理想的顏色,吳嫒嫒看了看說明書,把機器調到自動深度烘焙再磨粉的定位上,聽見一聲輕鳴,機器就開始運轉了。

  深度烘焙需要更多的時間,但是可以使天然揮發油冒出,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透過透明罩子,可以看見咖啡豆爆開,體積膨脹一倍,又細磨成粉。

  “嘟!”機器自動注入開水,產生壓力進行煮制,高壓將使咖啡內部的脂質完全乳化,溶入水中。

  而在這個過程中,方信也完成了許多事,先扯開了包裝袋,里面是烤雞,放在微波爐中轉一轉,立刻香氣撲鼻,這可是天然養殖的精品。

  再拆開一包青菜,已經洗干淨分好,只等下鍋了,方信其實在這方面想象力不高,因此就炒了一只,滿足對素菜的要求就行。

  再拆開一鍋湯料,按照分量放下水來,就行了。

  吃中餐,到兩樓陽台上,放一小桌子,吳嫒嫒端上了這二菜一湯一飯一咖啡。

  香米很香,咖啡也不錯,讓人喝起來有如天鵝絨般輕滑細柔的感覺,香醇回蕩于口腔之內,菜色也可以馬馬虎虎。

  “好吃不?”

  “好吃!”吳嫒嫒認真的說著。

  “那就多吃點,天冷的很,等涼了,就不好吃了。”方信說著,他悠閒的坐在那里說著。

  二樓陽台,用白色雕花圓柱而建,自上而看下去,下面就是花園,雖然花園中現在都大部分凋零,但是幾株梅花卻開的美麗,而且設計的正好,當群樹群花凋零時,這幾棵梅花,正好點綴了眼景,不遠不近,不疏不密。

  再遠些,就是假山和湖泊了,當然,也有著走道,和別的別墅了。

  雖然吳嫒嫒才十二歲,但是卻很喜歡這種在陽光下,在陽台上用餐的氣氛。中午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是片片碎光,與微笑一起。

  “吃完了嗎?要不要多吃一點?”方信吃完,喝著咖啡,問著,看到吳嫒嫒那陽光下的小臉,雖然才十二歲,就已經露出了美人胎子的初稚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羅莉啊!

  方信的表情,是淡淡的,見她搖頭,他又隨口問著:“吳嫒嫒,你今年基礎學科畢業了吧,准備去那個學校呢?”

  “媽媽已經選中了華美私立中學。”吳嫒嫒回答的說著。

  “華美啊,那不是女子中學嗎?為什么呢,吳嫒嫒再長大一點,就可以交男朋友啦,去女校,不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嗎?”方信說。

  吳嫒嫒被這話逗笑了,說著:“媽媽希望我一心念書,早早念完一階二階,然后去讀三階四階,努力作個跳班生。”

  基礎學科,就是小學,一階二階,就是初高中了,三階就是大專學科了。

  “我得和你媽媽說,吳嫒嫒你已經夠努力了,現在應該好好的玩玩,多享受青春年華了,就這樣浪費了黃金歲月,多可惜啊!”這些話才是這個世界的正道,努力想跳班,那是地球上的法則。

  吳嫒嫒笑起來,卻又不回答。

  “我就知道,那吳嫒嫒還學了什么呢?”

  這本是隨口的事情,吳嫒嫒卻認真的想一想,這樣回答說:“我下午還要跟張阿姨學預測和靈覺。”

  方信吃了一驚,幾乎把自己半口咖啡噴出:“張阿姨?恩恩,是張美麗吧,那個靈媒?這方面也可以訓練的?”

  “恩,張阿姨說,我很有潛力。”吳嫒嫒還在認真的回答。

  方信不由吞下一口水,才笑的說:“雖然現在社會不錯,但是有富有窮,有運有霉,喜歡冒險投資和賭博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們都喜歡預言家。”

  吳嫒嫒點點頭。

  “不過,要在這里闖出道來,可不容易啊!”方信說著,又啞然一笑,這不管他的事情,靈媒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職業,有些錢途,比許多公司職員要賺錢的多,雖然不太可能大富大貴。

  喝完了咖啡,吳嫒嫒依依不舍的出了小區,方信叮囑她:“你有我的門卡,什么時候想來,自己進來,我不在家也沒有關系,我們是好朋友,來,握手!”

  吳嫒嫒笑著點頭,認真握手,然后被送出門去,走了幾步,她回過頭來,看著上面陽台上白色的立柱,這清晰的留在她的記憶中。

  其實在吳嫒嫒心目中,方信不僅僅是好朋友。

  方信看著她離開,別墅一貫比較幽靜,越是高級的越是不例外,穿過書架時,他又看見了自己書架,突然之間決定,也找些書來,放在上面,這可以裝飾,而且,有空時,也可以讀書,一桌一椅一書一茶,許多在地球上的人畢生的夢想呢!

  隨之走上陽台,不遠處,看見鄰居正在整理自己的地面,很是努力的工作,也許是為了春天作准備吧,畢竟造個美麗的花園,一向是許多人所喜歡的事情。

  這時,那人正巧回過頭來,看見了方信,也揮了揮手,方信一笑,回過神來,退回室內。

  外面陽光燦爛,室內就幽暗了許多。

  方信關上了門,坐在椅子上,整個大廳頓時冷清了許多,現在環境優渥,空間又大,如果時常有一大堆學生在這里學習,也不嫌熱鬧。

  人富長德,人窮志短,雖然不是個個如此,但是的確有這潛力罷了。

  “喂,阿冰。”方信取出大靈通,按了那個電話說著。

  “阿信,你怎么想到打我電話?”電話中有些驚喜。

  “回來幾天了,自然就准備打電話了,恩,不知道上次我要的資料,已經准備好了沒有?”

  “你這人啊,果然是有事才找我,平時不能找我聊聊?好了,一切隨你的意思辦好了,這就給你送來,文件類,你保管好就是了。”

  “恩,我明白了,謝謝你!”方信說著。

  “別謝啦,就多聊一些,我發覺你離開幾年,有些陌生了,還是多在一起比較好一些,你說呢?”

  方信默然,于是和她多聊了一些,過了半小時,才切斷,脫了衣服,就進營養倉,今天的十場比賽,方信已經期待已久,到下午三點左右,再去靜社學劍,越門劍術,還沒有學完呢!

  浮現出熟悉的場景,音樂回響在耳邊,大如源海的光雨,迎面撲來,轉眼之間,又變成了黑暗世界,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四處濃黑,再過一瞬間,

  星辰如海,在頭頂浮現,大如斗,燦爛奪目。再迅速向下,穿過一片云影,下面大地森林,又轉眼之間,花樹群枝,出現在眼前。

  落在地上,方信握住劍柄,輕輕說著:“開始!”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52 PM

第二十四章 加入(上)


  數天后,33勝7負,方信有些疲倦的從營養倉中出來。

  才洗了洗,穿上寬松的衣服,作了一套基礎動作,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很充實的生活,上午教導學生,下午1點到3點參與劍術比賽,3點之后進行現實中鍛煉,使在虛擬中獲得的經驗和技能得以鞏固,一般到5點左右結束。

  “叮當,小區每周清理工清理,請問要不要確定?”小區系統上傳來了信息。

  “確定。”

  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人來敲門,一看,果然是一個年輕但是結過婚的女人帶著兩個少年前來,這就是小區附近一家清潔公司小老板,有十數個伙計,專門負責清理小區房屋衛生。

  方信的家,屬中級別墅區,沒有女傭和司機,所以小區固定每周有人清理一次,雖然說有許多清潔工具,但是還要人才算細致。

  這時,都是工作,方信笑著迎接:“周女士,歡迎你來幫忙清理。”

  說著就命令家庭光腦:“將所有燈光全部打開。”

  又對著外賣店發送信息:“請送三份夜宵來,附加飲料和茶點。”

  周女士對這種態度也比較滿意,本來是下午作的清潔工作,換到晚上就必須加薪水,不過主人這種態度使她感覺上不錯。

  當下就指揮著小型清潔熊貓機上前開始清理,從上到下。

  方信說著:“也許我的房子,不能一周一次了,就兩天清潔一次吧,最近有許多小朋友來,雖然都算有禮貌講衛生,但是畢竟人多了。”

  周女士看了看四周,問著:“都是晚上5點開始嗎?”

  “都是,先訂兩個半月吧,直到開學。”

  周女士先沒有說話,再查看了一下,才說著:“可以,不過你必須開晚餐,這個時間點正是晚餐的時間,經常這樣會耽誤時刻,其次,費用照計,不再給予次數積累上的優惠。”

  這其實已經相當公道,方信點頭:“很是公平,我再去和蘭姨那里直接訂二十元的工作餐好了,每次來都訂好份數。”

  “阿蘭那里不錯,那就這樣決定了,哦,其實我很羨慕你的,有這別墅,而且還學習不錯,更能夠回報社會,免費教育,許多家長都已經決定留下孩子了。”周女士長長吁一口氣說著,見方信有此詫異,又說:“我家親戚的孩子就在你這里讀書,才經過三天,就學到了許多,效果很是明顯,聽說你上次教導的孩子十二歲就考了一階數學,也許你以后會有許多假期學生。”

  方信有些無奈,說著:“房子還是太小了,而且我以前沒有經驗,現在才知道,五十人一課,日積月累,還真是累人呢,再多也收不下了,總不可能我去租大教堂吧,而且我本身也要學習,所以就只能維持這樣的規模了。”

  當下大家都沒有多少話說,租大教堂價值不菲,而且組織起來也麻煩,方信不會作這事,這已經超過了一個願意作社會貢獻的年輕人的界限了。

  再過一小時,上下都清理干淨,別墅系統內的幽香清潔劑也換上新的,其實這個世界空氣清新,本用不著,但是人多了,自然還是必須,所以保持別墅空氣清潔,呼吸舒服,也是要花費的。

  二個年輕人開始收工,把工具搬上小貨車,這時,夜餐也送上了,方信這時也沒有吃,一起用餐。

  周女士吃著,說:“那我家女兒周眉,在家里也很無聊,不如來你這里上課?”

  方信一呆,才笑著回答:“感謝你的信任和厚愛,五十人還有四人名額,你立刻在網上登記,就讓你女兒過來吧,慢了,我也不會收了,你知道的,開這口子,附近鄰居的孩子都不好說話。”

  “這容易,我今天就發,明天就叫她也來上課好了。”周女士連忙說著,雖然不知道方信到底有多少本事,但是免費教育,也是好的,總比女兒在家無聊或者亂跑好,而且家這樣近,有什么不妥,自然可以回去。

  “那好。”說到這里,大家也差不多吃完了,把可解塑料盒放到垃圾桶內,他們就打道回府。

  方信起身,穿衣,出行,這時才晚上十八點半,正是去靜社的時候,那里有許多東西可以學習。

  劍術啊,方信每天都在虛擬比賽中比賽,不知不覺中,劍術的水平就大進,這和什么覺悟無關,無非就是基礎功相對扎實,並且洞察原理,而且唯熟耳這三個字。

  現在他的積分,以及參考的典范課程,已經快可以申請一階劍士的申請了,那時,應該就可以具備正面對抗黑暗騎士的力量了。

  方信對那個世界念念不忘,上次還有一些意外之喜,那就是他奪舍時所獲得的記憶中的語言,是一種歐洲語言的變種,和現實有點區別,但是就算如此,也有許多類同的地方,學起來就容易多了,這點徹底點亮了他的心。

  投影位面其實是文明和知識的變種區域,他相信帝國進入探險,還是在研究各個投影位面那來自同源又多種變異的文明和知識,以及對社會和政治的探索,當然,集中研究課題就是怎么會產生這種空間異變,以及能量規律吧!

  或者依靠時間對比性不同而加強旅行者的修養,功德這種東西,還應該不在帝國的計劃中。

  方信就是這樣想著,自從知道了異位面也可獲得功德,他就覺得那里才是他的希望所在,短時間內積累大量功德,就靠它了。

  春雨貴如油?下午,天空就烏云密布,一片黑云流連于天空,不時沙沙地帶來一陣小雨,現在就又有一些,雨水帶來的寒氣,滲到了方信的身體中,方信撐著古典的傘,漫步在小區外的街道上。

  路上行人不多,現在都在家中了,其實就算是白天,也很少看見地球上那種喧鬧的場景,帝國本土疆土1500萬平方公里,人口8億,算不上人少地多,但是也會太顯的密集。

  再說還有一個社會節奏的問題。

  不遠處一片亮光,方信走近了靜社大廳,對著服務員微笑一下,他合上傘,放到了公共留傘處,一片暖氣流轉著,他又脫下外衣,就准備到自己定的房間去。

  “方先生,打攪了,您能夠空出一些時間嗎?”

  “什么事情?”

  “本社張社長,想見見您,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服務員非常客氣的說著。

  “那好吧,一直在貴社麻煩了,怎么都應該說聲謝謝。”方信也非常客氣的說著,他跟著對方來到了一個辦公室中。

  “歡迎你方先生。”

  “你好,張社長,不知您叫我來,有什么事情?”方信現在看似不急不徐,但是實際上時間安排的緊緊的,自然無時間和對方閒聊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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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加入(下)


  對方立刻明白了方信的性格,當下就爽朗的請坐,上了茶之后,然后就說著:“方先生進步很快吧,我看差不多已經有一階劍術的水平了,短短半年時間,就完成基礎,晉升一階,很多人都比不上啊!”

  “這和貴社完備而有效的教導系統分不開,我能夠取得這個成績,應該感謝貴社的默默支持和工作。”方信說著。

  “這主要是方先生自己努力勤奮……不過,我社有個建議,不知道您願意不願意聽呢?”張社長詢問的說著。

  “張社長請說。”

  “方先生聽說過了華夏第一屆虛擬劍術大賽了吧?”

  方信點頭表示聽說過。

  “我社也希望出批劍士代表我社參與比賽,方先生雖然目前階級不高,但是卻非常有發展潛力,我方願意特別培訓,方先生是練習越門劍術吧,我方可以請到三階的越門劍手對您進行專門培訓,不知意下如何?”

  “要特殊費用不?”

  “不用,相反,取得名次的話,我社還有獎勵,並且提供更多的機會和資源。”

  “嗯……”方信低頭喝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喝完一口,抬出頭來說著:“其實我已經以個人身份參與了比賽,不知道可不可以轉到貴社呢?”

  “哦,方先生已經參與了比賽嗎?不知情況怎么樣?”

  “恩,我的號碼是葫蘆,區域號為365791,應該有比賽過程記錄下來,現在的成績是33勝7負,積分598分。”

  “哦,方先生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不過不要緊,市決賽還沒有進行,完全可以轉到我社的名下,至于待遇嘛,這樣吧,方先生可先去練習,等練習完畢,我社就會給你一個確定的答復。”

  “也好,那我就先告辭了。”方信很干脆,起身告辭。

  五十個學生,最后不過六份功德左右,再加上慈善基金的細水常流,因此也不過十份左右,而不依靠有關方面,自己去那個空間,至少需要三十份。

  不過,近日來,越發感覺內息活潑,不斷變強,現在處于突飛猛進的狀態下,以每月一成的速度在增加,突破到大周天,方信用玉如意感覺,大概就是六個月后——這種相對固定的狀態,預測起來就相當簡單了。

  那時,也差不多積累到足夠的功德過去了,自黑暗空間回來,似乎就隱隱有烙印在那里,找到不難,當然,方信也希望找到原本地球時空,但是似乎根本沒有感應到。

  只是,按照時間,大概是十比一的時間度,現在過去一個月,那個空間應該已經過去了一年了,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情呢!

  想到這里,方信已經走到了自己房間,用卡打開了門。

  燈光自亮,訓練大廳只有一人,本來他也不開這種房間,但是現在,卡上有四百萬,自然可以如此奢侈了。

  開始鍛煉,從基本的二十四鍛煉術,直到一階劍法“原式”,都一一施展出來,的確覺得行云流水,無不到位,對其中的關竅,以及具體使用的技巧,全部都已經熟悉了,自己的確進步神速,可以學習下一階了。

  方信打開了計劃書,手指劃過,慢慢把所有思緒理清楚。

  方信已經確定了最近一年的目標,首先當然是積累功德,達到可以去黑暗空間的程度,其次就是鍛煉劍術和射箭技巧——這在本社就有射箭場,每天再花費半小時鍛煉一下就可。

  在黑暗空間的遭遇,大大刺激了他,想把從無到有,提高到二階,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以他現在的條件和資質,把基礎變成一階,那綽綽有余。

  一階騎術、二階劍術,還有一階箭術,那絕對可行,這已經足夠在那個空間使用了,方信一邊查看,一邊再次修改和具體安排今后的生活。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直到晚上九點,提醒的聲音叫醒了他,出了門,就見到服務員在外面等候:“方先生,社長在等你。”

  方信露出一絲微笑,說著:“正好,我就要去,你引路吧!”

  蕭氏大廈十二樓,蕭冰副總裁辦公室

  此時,蕭冰與方信所見不同,正坐在那里處理文件,沉靜中自有氣度,就算是經常看見,但是面對面而來,李河還是泛起了一絲驚艷的感覺:不經意中,她那種還沒有完全開放的風華就流露而出,可想而知再過五年時的絕色。

  “小姐,您要的資料已經送來了。”李河收斂了心情。

  “恩,拿來給我看看。”佳人接過了文件,細細讀來,李河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聞到了那一股奇異的香氣,這不是什么牌子的清潔香劑,而是她身上的幽香。

  但是看見麗人那凝神觀看的神色,他也不由產生一種嫉妒的感覺,這種資料,她當然是隨便讀來,如此認真,並非是她自己要看,而是刪選一些資料,既要透露信息,又不會帶給他麻煩,一想到這種細膩的用心,他就感覺心中發慌。

  仔細反復讀過,蕭冰微點螓首,一絲笑意光采盡現,說著:“不錯,就拿這個版本,你親自帶給他好了,隨便看看他的情況。”

  “是,小姐,我這就去辦,小姐還有什么事情嗎?”

  “恩,也沒有什么了,監督網正常吧?三原家有什么動靜沒有?”

  “受到了警告,三原家已經嚴厲呵斥了三原悠,想必不會再有什么事情發生了。”李河略帶恭謹的回答的說著:“畢竟日本自唐而來,就是帝國屬國,二百年前雖想崛起,也不過徒然,近年來更與帝國經濟政治密切,三原家雖是日本名門,也斷然不敢在警告下再作風浪。”

  “恩,這就好!”蕭冰露出笑意,目光流動,春光一樣蕩漾開來,蕭家在整個帝國中,雖然爵位不過子爵,但是影響非常大,畢竟源流漫長,上追到唐太祖時,潛力量不可低估,三原家不敢造次。

  不過,想起三原悠,蕭冰的笑意又轉淡,其實家族並不看好方信,因此自己雖為家主繼承人,但是也無可奈何,這事不能上升到正式場合,所以最大程度就是制止了三原家可能繼續的行動,而無法給予制裁。

  “啊……好,其它的也沒有事情了,你就下去辦吧!”蕭冰面上淡淡的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把我這份筆記也帶過去吧!”

  “是!”接過了筆記,李河退出了,一出這道門,來到了走廊上,遇到的人都立刻稱呼一聲:“李助理。”

  這助理可不同凡響,是蕭冰這個繼承人的助理,如果是平時這樣稱呼,李河雖然一副寵辱不驚的神色,但是也心中暗自得意,蕭家時有女子繼為家主,這時,如果為其丈夫,一般理所當然成為帝國上議會議員,而且本省議員也有大批出自蕭家支持,其地位當真非同小可。

  但是現在,他真沒有如此多好心情。

  沒有經過電梯,踏著樓梯走下了下一樓,他不由抓緊了自己手中的兩份資料。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54 PM

第二十五章 出名(上)


  時間過的很快,二個月轉眼就過去了,在靜社中,劍舞完畢,方信握著劍,“咻”的一聲,收了回來。

  當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中不斷鍛煉劍術,方信已經慢慢產生一種非常協調感覺,他伸手撫摩著那把湛泸劍。

  湛泸冰冷冷,貼在肌膚上時,總令他想起遙遠不可測的原本世界。

  這時,他總會回憶當年片刻的記憶,如同珍寶一樣。

  想強大的心,這個意願像一棵嫩芽,在方信內心深處慢慢滋長,然而,有時面對全新的環境,也會產生一種迷茫感,不過,就因為如此,他的本性,還是漸漸流露,宛然去掉石皮的翡翠——溫潤,深如海,淡然無情。

  這二個月來,劍術日進,學術日進,內息純化,漸漸而化。

  這個世界,幽靜美麗和充滿靈氣的環境,實在是修行學習的好地點,整個世界的各方面體系,都支持學習,又不溫不火,沒有地球上那死拉著牛的狼狽樣子。

  “方先生,好好,越門劍術,你已經使的開始入味入純了,簡直不敢相信,你的進度太快了,簡直是天生的劍手。”對方屏幕發出贊不絕口的聲音:“現在你再純化一點,就可沖二階劍手的資格了,繼續努力。”

  “那是您教導的好,張教授。”方信說著,二階,就是中級劍術的開始了,的確進度非常快速。

  這兩個月,潛心修煉,時常研究著方家和蕭家的筆記,不知不覺中,內息已經開始純化,轉少陽,出真芽,看來沒有多少時間,就可產生陰神了。

  無非精氣神自然演化罷了,所有都是如此。

  而且,一階道家內修、一階華夏神學、一階儒家經典,已經修完,二階道家內修基本符咒錄,感應錄,哲學論,格物辯,世界說,方信都不知不覺的已經完成。

  這個世界的道門就是玄門,唯物有神論,唯物是指認為世界本質唯一,這就是玄化一氣,是玄門之基,而有神論,又認為存在依附整個“玄化一氣”之上的無數生命,無量無數,沉浮不定,其中自有可稱神的大能者,不過也僅僅如此。

  帝國的態度很簡單,取其有用而用之,信其所求而信之,友好來往,謙而不卑,信而不迷。

  如此玄者一氣觀宇宙,如此,才真正是二階玄門學士。

  再客氣了幾句,就出了靜社,345勝105負,積分已沖入了市決賽圈,已經對得起靜社的投資了。

  兩個月,350戰,各有勝負,已經走完了許多劍客一輩子經過的戰斗。

  方信走出靜社時,回頭看了看,可預料的未來,他大概不會回到這里了,因為沒有多少可學的東西了,二階已成,三階並沒有任何新東西,久久純化,就是三階,而四階之上,就必須去越門去學習。

  回到了小區門口,有人看見了,就喊著:“方老師,五月初開學前三天的考試還沒有結束嗎?你家里,都等的焦急了。”

  招了如此多學生,開始時,叫小方老師,有些戲谑的意思,但是方信不理會這些,如是如此叫他,就一口答應就是了。

  漸漸的,學習效果明顯出來了,這些五十人的小孩,真正是學業日進,使家長又驚又喜,這樣的名聲傳出來,小區中這小方老師,就變成了方老師,而且口氣也不一樣了,再沒有戲谑的意思。

  “有什么可急的,到現在,應該學多少就是多少,應該考多少就是多少。”方信笑了笑,回答的說,其實就在剛才,玉如意已經連連震動,顯然他們已經通過了考試,因此心中自然平靜。

  “那下一次開班,是什么時候啊?我家的小孩也來上班。”

  “那時請登記。”

  小區中,時時有小孩請教功課,方信對真正有需要的孩子,略加以協助,但是不會改變自己作息時間。

  才到了自己的別墅,下面坐滿了家長,不過還好,總算懂規矩,沒有大聲喧鬧,沒有上樓去,不過光腦系統才是王道,一切都記錄著,倒也不怕出問題。

  這時已經是接近晚飯的時間了,各人還僅僅喝著果汁,看見了他,紛紛站起來打招呼:“方老師,你回來了?”

  方信笑了起來,這時,投影屏幕已經開著,放著新聞,如果考試結果一出來,就會立刻轉到屏幕上,看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現在光腦審批結果很快。

  空出最好的位置給他,方信也就坐了,附近一人與他握手:“你好,我叫羅信,立華日報的記者,不知可否采訪于你。”

  方信禮貌與他招呼,淡然笑著:“可以啊,也沒有可隱瞞的。”

  “方先生很是年輕啊,今年才十六歲吧?已經獲得了華夏文明二階學士了,真是了不起。”

  “是的,五月了,十六歲到了,不過我這點成就,算得了什么呢?”方信笑的說著,現在天才多的是,二十歲不到,上六階的強者都有,他這點成就在他們面前,又算得什么呢?

  有些人是隱藏自己的力量,但是對方信來說,拼命追趕,在這個世界上,都未必顯出點光環來,所以只管努力就是。

  “方先生太謙虛了,至少很少有人願意免費教導如此多的學生,方先生怎么想到這個呢?”

  “禮而謙,自愛為本,如有多余,當可行善,這不是帝國所提倡的基本道德嘛?我僅僅是按照這個來,而且我很喜歡看見孩子們能夠進步,看見家長有歡喜。”方信簡單的說著。

  羅信頓時默然起敬:“話是如此說,但是很少有人真正踏實的實踐了,方先生,你覺得這次,會有什么成績呢?”

  他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是放成績出來的時間了,因此提前問著。

  方信笑:“我覺得孩子們很是努力,應該能夠全部通過吧!”

  這語氣平淡,但是充滿自信,羅信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他也不是莽撞的人,現在記者也需要大量素質,只是記錄下來,見還有些時間,就閒聊片刻:“那方先生平時作些什么文化上的消遣?”

  “沒有,我對這方面很是缺乏,很是遺憾,不過,本想學點琴,但是想了想,還是學蕭吧!”方信的確很遺憾,不過,劍術達到二階后,就不必這樣拼命了,那時就可騰出時間來,學點文雅方面的東西來陶冶性情。

  之所以學蕭不學琴,是因為以后多奔波,還是蕭攜帶方便,制作也簡單。

  就在這時,整個房間轟的一聲,家長們再也保持不了平靜,立了出來。

  屏幕上,成績單一道道浮現,所有的名字上,都浮現出通過一階的大紅標准,大部分學生是三科全通過,僅僅有小部分是二科和一科通過。

  羅信不由大驚,立了起來,這種成績,實在嚇人,要知道,這本是一年半以上的學習功課啊!

  就算是在職正式教師,有這成績也要加分晉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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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出名(下)


  確定了信息之后,他開始一一聯系家長,畢竟未成年人報道法規定,要獲得監護人同意,否則只能以某姓人為稱。

  這里大部分家長都到了,因此交涉的很是順利,沒有多少時間,稿子連同照片就發到了立華報社。

  “方老師,太感謝你了,不如今天就集餐一次,略加感謝,如何?”驗證了消息之后,就立刻有人這樣說著。

  “不必了,各位只要先在光網中確定信息就可以了,我今日還參與訓練,甚至累的很,抱歉了。”方信直接說著,他作這善事,又不准備在現實中獲得功勞,當下就拒絕了。

  幾次推辭,諸家長都發覺他的認真的,于是頗有遺憾的立刻就在光網上確定,頓時,光網上信息連綿不絕。

  “叮當,您主動發布的免費教學班完成,總共五十人參與,獲得880點社會貢獻值,以及100點信用值,顧客評價為非常優秀,特此加50點社會貢獻值和50點信用值,您的社會貢獻值達到1540點,您的社會信用為742點,事件記錄在檔,嘟!”

  “哎呀,方老師已經有社會貢獻值1540點,社會信用也有742點了,這真是了不起!”由于開著公共光腦,而且這些信息都是非隱瞞性的,因此立刻有人驚訝的叫了起來,使記者羅信不由眼前一亮,這可是一個好新聞。

  別說少年了,等閒一般的普通人,也沒有這樣高的信用度和社會貢獻值呢!

  完成之后,方信送客,諸家長都不得不離開了,不過沿途還是紛紛議論著。

  當所有人離開之后,周女士的清潔小隊終于作上半年的最后一次大規模的清理,這套時間就多了,方信按照原本叫了晚餐后,不由無事一身輕。

  教學班完成了,劍術訓練告一段落,而學校學習功課其實已經提前結束,現在就已經可以申請提前畢業了,不過方信還准備在學校中呆上二年,不必這樣急著出去。

  隨后方信,就在這個社區漫步,其實這里每一處別墅的風格都有所不同。如今是五月初,高大典雅的白色大理石柱上盤著嬌柔的多絲的藤蔓。

  車道兩邊有路燈,不過這能源不是從國家統一的電力系統中產生,電力系統供應的是公司和工廠的大耗費電力網,一般民用低耗費區,都是由太陽能板來完成。

  比如說,方信的別墅最頂上,就有一個太陽能發電板,一天的光照足夠產生別墅所耗費的電量,甚至充入電磁車,多余甚至可以結入網絡算錢,不同公共電路系統還是連接著,一旦連綿陰雨,就可切換為公共電力網絡系統。

  小區路燈電力,基本上也是如此產生,因此一夜照到天明,到天明自動關閉。

  在燈光燦爛之下,方信度步而走,還見到一個小湖,碧綠的湖水在燈光下平靜如鏡,附近還有幾株花樹,開的正繁茂,現在這個時代,小區中最大的特點就是安靜,整個環境阗然無聲。

  那些花園和花樹背后的別墅,都有一個小世界,方信突然之間覺得有些孤單,別人的家庭,比他應該熱鬧多了,想到這里,不知不覺的,他向外部走著,走了一段,一件房子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屋前。

  那是一間已經關閉,上面掛著出售字樣的房子,端詳好一會后,方信還是走了上去,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想了想,記起了當日錢蒙所說:“方哥哥,鈴铛下有卡哦,如果我去看爺爺了,你自己就可以進去。”

  當下就風鈴的下面毯子中翻起,果然,是一張卡,他取出來,在門卡上一劃,門果然開了。

  沒有安裝光腦自動管理系統,方信自己開燈,頓時里面就亮了起來,面積50平方米的店鋪很是干淨,很整齊,貨架上的東西賣掉了許多,但是其它的還擺的整整齊齊,似乎明天還可以開業一樣。

  方信站在里面發了陣呆,這種氣氛讓他感傷,在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時事變化,有些東西一去不回頭。

  櫃子上放著一封信。

  方信伸出手來,將它拿了出來,上面就寫著“方哥哥收”

  打開一看

  “方哥哥,爺爺又病了,我難受得眼淚都下來了,一時間不知道為什么,等我送了布偶回來后,我才意識到,這是爺爺快不在的悲哀,雖然以前也發過病,但是這次不一樣,我已經知道

  這種難受是什么呢?方哥哥,我來過你家,你卻不在,我知道,我無法觸摸到你所在的世界,但是我總喜歡望著你,哪怕一個月默默的看一次,可是這次,我想我等不到你回來了

  小時候,爺爺說的故事,說布偶都有靈魂,都記得主人賦予的意義,想到自己,我不由深深的握住你給我留下的布偶兔,那是如此的溫暖,就和在你一起時光一樣,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我決定賣掉我的房子,並且以此為提前抵押,向政府貸款,我要讓爺爺有一段平靜的幸福的時光,我真心希望,這封信,能在房子真正賣出,被新主人丟到垃圾桶之前,被你看見啊

  留言人:錢蒙”

  方信看完,默然,他的確沒有注意到,這個可愛但是普通的少女的默默心情,但是殘酷的是,他憑心而論,無論過去方信,或者現在方信,都沒有對她產生愛情

  那,就意味著,無法回應這封信

  如果因為同情,而偽裝著來安慰,這不是憐憫,而是殘酷,無論對她還是對自己

  默然片刻,把信折好,放到懷中,他無法回應,但是卻有責任珍惜,這是她的一顆最最純真的心,也可能是她唯一的一次

  他沒有再進去,關燈,關上那扇門,最后他站在門外,這店中的故事,就已經變成了過去。

  愛情沒有開始,就結束了。人世間,這何其尋常。

  方信轉身就走,雖然這時,既然有著一絲黯然,幾欲流淚的感覺,他突然之間,無理由的想到那句經常寫在神面前的話——大慈大悲,大聖大願!

  真想愛人的,終成眷屬啊!

  但是片刻,眼前小區可見,方信就收斂了心情,大海上有無比激烈的風浪,而內在卻是不可動搖深淵,某些程度上,方信的確覺得自己太過無情,因為感動從來不動搖他的根本。

  還有什么?能夠讓他全心全意的感動呢?

  小區門衛中的張叔保安看見了方信走過去,連忙喊的說:“方信,你上公共信息新聞報道了。”

  方信嗯了一聲:“是嗎?這事也沒有什么吧?”

  “怎么沒有什么?方信你這才是好少年,我的孩子應該向你學習才是,我相信,大部分孩子也要向你學習。”

  聽了這話,玉如意猛烈的震動了一下,方信不由快走幾步,拿出玉如意一看,頓時發覺功德大大增長一步,一時間,他感覺到靈光一閃,卻一時想不出為何。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55 PM

第二十六章 行事盡在無悔(上)


  虛擬世界

  方信喜歡在比賽時早早來臨,這處場景在橋上,不遠處,有幾棵大柳,成群結隊棲息在此的鴨子正在河中游著。

  臉上一癢,抬頭觀望,幾片葉子正從樹梢那里飄落下來。

  “啊,今年的糧食又漲了十文,真是可恨。”不知何處有人如此說,接著便看見對面街道上轉出兩個男人。

  一個拿著小型米袋,一個提著一條魚,一只犬尾隨在后。

  “啊,別抱怨了,雨快來了,快快。”

  雨絲落下來,風過處,將方信的劍客之衣分開,直吹到了他的身上,方信吐出一口氣來,而不遠處,信奉佛的寺院傳來钟聲,意圖喚起人們對人生進行反省,這些都是場景,不會干涉決斗,很少有人會打量這些背景。

  而方信卻仔細打量著,若有所悟,現在已經養成習慣,借著決斗一段時光來細細回想和反省自己。

  ———一直以來,我有沒有做錯。

  ———對是什么,錯是什么?

  ———怎么樣才能真正明白的心,一切作的都是我想作的事情,所以此生無悔?

  凡人多迷惑,是啊,誰沒有后悔的事情呢?

  地球上的李煜,曾經在歌聲:“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就是往事不堪回首的來源,千古所傳唱。

  凡人似乎很容易就會后悔。

  最可怕的是,經常在一時激動之下,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男人如此,女人如此,感情如此,事業如此,學習如此,人生選擇如此。

  所以我要專心,我要明白自己,我不要后悔。

  方信若有所思,他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钟,就憑空拿出書筆,定了定神,寫下:“人生行事盡在無悔中”

  這不悔,卻不是放棄,如果放棄一切,把自己磨練的如這冰涼的劍,那又有何存在意義呢?

  方信如此想著,花費著點數,將這九個字,雕刻在這劍身上,一切作完,他將手撐在橋欄桿之前,凝視著橋下的生活。

  手握劍柄,一片沉靜,無喜無憂,這不是境界,僅僅是態度。

  時間到,側面光華亮起,對手出現了。

  “你就是305勝的葫蘆,我是絕頂劍客215,就讓我來會會你吧!”對方拔出劍來,說著,自有一種精悍的銳氣。

  方信拔出劍,漫步上前,從不回答任何問題。

  此時唯劍說話。

  走上幾步,突然之間,兩人幾乎同時出劍,只是一劍之下,對方那男子的手腕就被刺上一劍,頓時鮮血飛濺,那人哇的一聲,長劍落地。

  “真不錯,你的確有……啊!”

  又一劍直刺他的心口,從前透到后,那人有些奇怪的低下頭來,本來比賽中,刺中手腕已經獲勝,何必趕盡殺絕?

  但是方信不以為然,他學的是劍術,不是表演。

  一片白光中,這人神色頓時呆滯,方信拔出劍來,鮮血順劍而流,他已經非常有經驗,稍退半步,就避開了血。

  屍體落下,從橋上跌入水中,這時,下面場景的人嚇的高喊“殺人了”,然后爭先恐后地逃開。

  四周一片靜寂地,方信收會劍,擦過,一絲不苟,入鞘,然后才浮現出一絲笑意:“這虛擬游戲作的真像,帝國真是費了好大的心思了。”

  “叮當,您已經388勝,是否繼續?”

  “否!”

  頓時場景消失,方信從營養倉中醒了過來,外面一片陽光燦爛,這里已經是鎮技學校的宿舍了,現在已經開學了。

  下午,只有他留在了宿舍中,其它兩個,都已經上課去了。

  出來洗過,穿上衣服,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人發來信息,報的名字是學生會成員,要前來拜訪,時間是下午二點半,還差十五分钟。

  “歡迎!”方信發出了確認信,然后就開了門,虛掩著,自己插了爐子煮水,這倒不是特地款待對方,而是他自己也想喝一些。

  宿舍中靜悄悄的,有著盛名的安葉茶,此茶入口略有苦澀,入喉后漸漸變甜,可所謂韻味無窮。

  五分钟后,水壺水開,取出碗狀茶洗,這是放置茶壺的,將開水灌入茶洗,細細的將紅色茶壺洗過燙熱,然后把倒掉茶洗中的水,將茶壺置茶洗中。放上茶葉,再把開水沖入茶壺中,並且泡沫撥出。

  就在這時,已經有敲門聲,方信說著:“請進!”

  這時一個少年就進來,濃眉大眼,有一種誠懇的神態,見到情景,不由一呆,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自行坐到對面。

  方信把茶壺提起,將這第一遍茶全部倒入茶洗中。第二道水立刻沖進去。要沖到壺蓋蓋下去后水有少許溢出。蓋上蓋子,再淋一些水。然后用一個手指按住茶壺蓋,將壺翻轉九十度,壺嘴直沖下,對著排成一圈的茶杯斟下去。

  先斟七分滿,然后剩余最后的幾滴最是甘美,每一個杯子各點幾滴,這樣的話,每一杯色澤濃淡均勻。

  每人四杯,放在面前,對方也不說話,就自品茶,先喝時很燙,第二杯時稍燙,第三杯時溫和,第四杯時轉涼,真正是同壺一出各杯不同。

  喝完了,年輕人就笑了:“方同學,你的茶真不錯,實在太客氣了。”

  方信輕輕回答:“只是正巧而已,我也不是次次就拿此茶來接,恩,這位同學,有什么事情和我說嗎?”

  年輕人看著他:“首先介紹一下,我是學生會周昆,想問問方同學,我們看見了上次報道的義務教學,想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方信笑了:“報道上已經說了很明白,我想比我本人說更仔細。”

  周昆不由一呆,他有種感覺,方信並不是喜歡多說話的人,當下就問著:“我們也看了報道,新聞中有,還有專欄報道,現在許多家長,都希望你能夠擴大教學班的范圍,這點你注意到了沒有?”

  “注意到了,但是第一我沒有場所,第二就是我的精力實在有限,無法承擔許多人,第三,我還有其它學業的,因此免費教學,不會成為長期的項目,只有偶爾為之。”方信從容的說著。

  雖然這次報道,也算是正面影響,向著整個地區上千萬人,因此產生的影響總體上,甚至比得上五十份救人的功德,回想起來,這就是教化功德了。但是他的確不可能把這職業化,因為他有自己的事情要作。

  聽見這回答,周昆很明顯有些失望,其實他這次來,就是學生會想和他聯合辦學,提供場所,但是方信很明顯說,不會連續教學,那這個計劃是不是要進行下去,就必須要再商量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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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行事盡在無悔(下)


  周昆想了想,還是說著:“方同學,不如你出面組織一次補學班,場地由我們學生會來提供,如何?”

  “實在抱歉,我想,我還是學生,學習才是我的本分。”方信拒絕了。

  兩人又說了一些,但是沒有實質化的進程,沒有多少時間,方信就表示送客。

  周昆很是遺憾,離開時說著:“方同學,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方信卻不想再糾纏下去,把他送出門口,實際上,他能夠有這樣多效果,是靠著玉如意為中心,牽引各個學生的精神力,形成一種穩定的精神場,使學生能保持高度注意力,學習起來自然有更好的效果,但是,如果長期辦班,甚至擴大,那被人發覺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世界可是臥龍藏虎,一旦暴露了玉如意那就后悔都來不及了,再加上意外的獲得了教化功德,現在玉如意還在緩慢增加功德,目前就超過了五十份,再這樣延續下去的話,再過一段時間,來回黑暗空間都足夠了。

  在黑暗空間,可是絕對有大量功德可拿,而且,還不會被發覺。

  送了人,回到了房間,關門時,一不小心,手竟然擦過了一處,頓時激痛,方信頓時吃了一驚,一眼看上去,卻看見一個有點銹斑的鐵釘子。

  奇怪,這釘子那里來的?

  連忙沖洗傷口,然后就准備去學校的醫療室,這事可大可小,別傷風了。

  出了門,順著走廊一直走著,從階梯中下去,最后就置身在樓下的小廣場上了,占地廣大的草坪在陽光下青翠連綿,稍遠一點就是那噴泉了,人不多,偶爾有個在它下面休息,再遠一點,走廊道附近都爬著青藤,把里面隔離的如半空間。

  手提光腦有校園圖,直接開了,就有一個亮點代表自己,又有一個亮點代表著目的地——設定為醫療室就可以了。

  倒也不急,慢慢的走在走廊上,隨時可見假山小樓之類,行了十分钟,方信的心情就有些平靜了,他很高興的欣賞著春光明媚的景色,體會著那種淡淡的喜悅。

  是應該出來了,不出來還不知道,春意如此濃呢!

  五月本來就不炎熱,再加上蔥綠的走廊藤海,更是有一種庭院深深而無人的感覺,看著小小葉子在春風中輕輕抖動,人就自然輕爽了起來。

  當下,方信決定,自己每天也要出來走走,不能就訓練場,學習場,營養倉三點循環的過程。

  再轉過一處,就差不多要來到了醫療室了。

  這是一處生活中心,是給附近宿舍購買東西的,二條簡單的街道,附近是小湖,就在沿岸上開出,連綿大概數十個隔間。

  糕點店、水果店、小型超市、還有就是目的地醫療室,方信順著走廊而走,他以前不認識路,因此選擇的是很偏僻的一處,這人工產生的坡度大概十數米高,形成了不少相對隱蔽的空間,就在這時,他突然之間聽到了一個嗚咽的聲音。

  這種嗚咽非常輕微,但是突然之間方信為之一動。

  方信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慢慢潛了過去。

  就從背影上看,這是一個少女,穿著一套學生制服,方信一呆,他似乎被什么牽引著,從側面繞過去,就看見清楚了。

  這是一個素面,沒有粉黛的少女,清麗脫塵,靠坐在走廊柱子附近的石墩上,卻在不斷的哀哀飲泣,默默流淚。

  這一情景一看入眼中,方信猛的一搖,閉上眼睛,幾乎眼淚要奪目而出。

  讓他心旌動搖的,當然不是這種美麗,而是和他記憶中無比相似的情景。

  夏語冰啊,當日一見,就曾經覺得她如此像得自己在地球上初戀(暗戀)的情人,但是當時她麗質內蘊,惆怅寂寥之動人表情,也沒有打動他。

  因為方信理智的明白,這不過是兩個世界相似的人兒,但是此時,沒有心理准備之下,一看見這種無助,只有哀哀飲泣的表情,他就想起了當年在地球上的初戀。

  當年,他就隱藏在一邊,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她無助的哭泣,那一聲又一聲微弱的聲音,就好比在他心上劃上一刀又一刀,他甚至不能上前勸慰,因為他根本只是單戀而已。

  看著她戀愛,看著她妩媚,看著她痛苦,看著她無助,看著她在那個體育房中,一個人在那里默默的哭著。

  以后長大了,方信從來沒有如此恨過自己當時的幼稚和軟弱。

  清楚的記得,一個隱藏在房間外窗口下,默默聽著心中初戀愛人的哭聲,而一無所知的她,在沒有開燈的房間中默默哭泣的場景,直到哭的雙眼紅腫,終于走出門來,趁著夜色回家。

  而他甚至沒有勇氣上前,陪她一起回去。

  從此她就轉學了,以后就不復再見了,再以后,就聽見她結婚的消息,再以后,就沒有了……如此的場景,真是很像啊,方信眼角滲出一點淚來,但是他沒有出聲,就慢慢的退下了,手握緊。

  在地球上,方信曾經幻想過,假如當時就有力量,為她解決麻煩,那應該是多好的事情啊!

  只是等到方信擁有力量,卻已經人事皆非,留下了永遠的遺憾。

  現在呢?

  他突然之間湧起了加快擁有力量的過程,這不是愛情吧,只是無法忍耐與她如此相似的人啊,又如此默默的哭泣,那扎到了他最深最隱秘最柔軟的心中一角。

  學校中,有心人調查一下她的事情應該不難吧,然后想辦法,怎么樣解決掉她的問題,就似乎當年,自己已經解決掉心愛之人的痛苦一樣。

  深呼吸,舉步,從容。

  自走廊側面而下,把哭泣聲慢慢遠離,看見了醫療室,這是一個相當大的套房,里面分成好幾間。

  方信從容走進去后,發現里面設備非常多,但是很空閒,有幾個神情輕松聊天,見他進來,一個女生笑的問著:“你好,這位同學,有什么我們能作的?”

  “沒有什么,只是被繡釘子劃了一下,我想消毒並且打些預防針。”方信微點頭,向大家致意,說著。

  女生眼神一亮,作了個手勢:“來,讓我看看。”

  當下就坐下,露出手來,的確,這僅僅是小傷口,唯一的就是傷是銹釘子,因此有點麻煩而已,當下,女生上前為他消毒,並且打預防針。

  方信不知道,他此時這種恬然從容的氣質,配合著他英俊的臉是如此的相宜,學劍,功德,教導,前世的過去,這些在提純之后,集中起來,使他如此的突出,不自不覺中,方信已經是一個有著相當魅力的少年了。

  “這位同學,請在這里劃一下卡吧,以后請當心些就可以了。”一切處理完畢,不過十分钟,這個女生有點不舍的說著。

  “好,多謝這位同學了。”方信說著,他拿出卡來,在上面一劃。

  “嘟!”的一聲,清楚的響起。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6 11:57 PM

第二十七章 准備(上)


  方信已經學會了騎術,但是騎術俱樂部中,即使是一位精通高級騎乘技術的騎手,也需要不斷的反復練習這些基本騎乘課目,以求精進。

  特別是慢步,馬在慢步時,四只腳分別以四節拍的韻律向前移動。這時穩坐在馬鞍上,學習以腰、背、大腿、小腿的力量用力推,使馬大步邁進,要能讓馬的后腳踩在前腳的蹄跡印前方。同時要放松脖子、肩膀與手臂

  慢步是最簡單也是最艱難的基礎,就在于日常積累中,形成平衡而自然,伴隨著馬匹的運動的經驗和技巧。

  不管步幅增大或縮短,都要保持一樣的韻律,步度增大時韻律不能變快,步度縮短時韻律也不可以變慢,這就是精華所在。

  方信一直在練習著騎術,轉眼之間,已經是九月了,又過去了大半年了。

  從馬上翻身下來,伊夫·拉克姆教練笑的說:“方信,你學的真快,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騎士了。”

  方信笑笑,伊夫·拉克姆教練中文說的不錯。

  帝國一直以來遙遙領先世界千年,只到三百年前諸侯割據,藩鎮之亂,西方歐洲大陸才得以崛起,美洲也成為了殖民地,但是由于千年前,大唐時執行的大航海計劃,美洲早有華人定居,又傳播文明,印第安人並非沒有反抗之力。

  因此美州分為十數國,盤根錯節,而帝國在恢復后,迅速恢復榮光,在世界上占有1500萬平方公里,比全盛時當然少上許多,但是也仍舊是世界第一大國,因此歐洲人學習中文,來帝國討生活,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伊夫·拉克姆,也不過是有著帝國夢的普通一員,當下方信感謝了他之后,劃了卡,就出去了,這半年來,他心神安定,精氣煉化,上次洗經易髓的效果,終于完全穩固和穩定下來。

  肉體擁有普通人二倍的精氣,肌肉和神經都大大加強,內髒功能也強化,體內各精氣已經開始打成一片,小周天圓滿,內光明出現,看樣子,大周天循環,陰神成就,也已經突破和成就了。

  不過帝國大部分功法,都是不尚重丹法,更在于簡單的大小周天循環,提純精氣神,這和這個世界始終相當充滿的靈氣有關。

  畢竟丹法,某種程度上,只是權宜之計,就算在地球上早期修煉傳說,也從無所謂“丹”這字,只是后世為了快速成就,結合著佛教思想而創立法門。

  洗了澡,就上俱樂部附近的酒樓。

  這酒樓有三層,最下一層中客人不少,基本上全占了,在兩樓上早有定位,方信上去,果然,看見了梅長田、李昌平、夏語冰、還有一個叫胡珍珠的女孩。

  胡珍珠看見他來了,微笑的說著:“你現在才來啊,我們都等你很長時間了。”

  她是短發,卻非常可愛,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方信笑笑,沒有說什么,和夏語冰接觸,就通過這個胡珍珠,當然,胡珍珠以為他是想追夏語冰,考慮到夏語冰的情緒,有個新男朋友應該有益,所以她是大力支持,盡力引入方信到她們的朋友圈子,一些日子過來,大家就熟悉了。

  但是斷斷續續獲得一些消息,卻使方信大為遲疑,原因就是這本是單純的感情問題,雖然有所謂的負心之說,但是其實外人是置疑不得的,使方信覺得上次自己太過感動的說。

  但是,成了朋友,也是不錯,看見她淡淡的笑顏,他就有些說不明白的開心。

  帝國六級琴手,本來就是相當高階了。

  這時,穿著制服的服務員,帶著菜譜前來,方信拿起菜譜,遞給了離他最近的夏語冰:“就由你們兩個先來點吧!”

  夏語冰這時已經又度過了最低潮的情況,她微笑,翻來看了看,點了一只翡翠龍蝦,然后就拿開了。

  胡珍珠卻拿了仔細觀看,點了海螺鑲肉和海參羹。

  梅長田隨手點了一個香菇排骨煲,而李昌平卻不放過方信,他本來和方信比較熟悉,現在覺得好長時間沒有和他多多聯系了,因此一下手點了五只,讓其它人有點面面相觑。

  “好了,李昌平,你點了這樣多,我們吃得下嗎?”胡珍珠說著,這里的分量很重的,一人一只菜都已經差不多了。

  “哼,誰叫方信經常跑的沒有影子,這次要吃回來。”李昌平不滿的說著。

  既然點完,方信想了想,又點了二瓶冰葉酒,這是新出的,標准存一年,說著:“我們一瓶兩人,就分了吧,有菜無酒,怎么行呢?”

  “請女孩喝酒啊,你有何居心呢?”胡珍珠鄙視了他一眼,不過其實沒有反對。

  既然酒菜都已經點了,沒有五分钟,一個個菜熱氣騰騰送了上來,不得不說,這里的確是三星級的飯店,菜式相當好,方信喝了一口湯,的確味美溢香。

  服務員送上兩瓶酒來,當場開了,為各人倒上,這種酒香氣清冽,齒頰留香,極是清爽,酒精度也不高,正是適宜。

  酒菜都已經上完,服務員退出半隔間,

  當下一邊淺酌,一邊享用,再加上聊天,配合著幽靜和音樂,感覺實是不錯,過了一會兒,夏語冰都露出了笑意,相對活躍了起來。

  “老梅啊,最近怎么樣?”邊吃邊說,說著說著,也說到梅長田的身上。

  梅長田這時也放松下來,現在的氣氛讓他相對享受,當下就拿出一個鑽石指環:“來,大家看看,這個怎么樣?我設計的。”

  “哦,我們大家看看。”大家就拿來看看,式樣簡單,但是細節典雅,整體上看,非常和諧和精美,看著看著,不由發出滿意的聲音,胡珍珠反復的看著,顯是愛不釋手,雖然說現在鑽石已經非常便宜,但是還是為女孩所喜歡。

  梅長田當然看出了她的喜愛,說實際的,這一枚也不過二百元,送給她也沒有關系,只是到底是鑽石指環,現在都是情人和訂婚之用,送給她又是不妥,不由有些前后為難。

  方信也不理他們,靠近了,對著夏語冰微笑:“你看他們多高興。”

  夏語冰看著,也露出微笑:“你說得是!”

  方信微笑不語,就聽見夏語冰輕輕的說著:“珍珠總以為,你是來追我的,其實,你是覺得珍珠和梅長田很相配的吧!”

  方信有些意外,這其實他沒有想過,但是也佩服她的敏銳直覺,的確,自己和她沒有愛情,既然如此,這樣聯想也可以:“是,我由衷覺得,梅長田以前的女朋友和他不配,而和珍珠在一起,會很快樂。”

  “也許吧,梅長田的女朋友只希望獲得他的照顧,而梅長田這人,卻不是安心在家的人,他更需要一個合適的女朋友或者妻子為他打點,珍珠其實是一個相當傳統的女孩,也許會很合適。”

  方信聽出道理來,只是不語,這其實就是生活,也是家庭之道,只是眼前的這個女子,說起別人來,都能明白,到自己身上,就反而糊塗了。

  望著她溫柔的笑靥,他直為她感到可惜,但是又不能說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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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准備(下)


  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吃掉了要的三分之二菜,這已經算是不浪費了。

  當下四人就索性撤了菜,在沙發上喝著茶,以消化一下,雖然酒度不高,但是每人喝掉半瓶,也有一些醉意,正要准備一下。

  而李昌平已經吃喝完畢,有些惬意的邊躺著邊喝茶,這樣多人中,唯有他落后了一些,而這些落后,就算在朋友圈子中,也會暗中影響一些,比如說,至少胡珍珠就沒有選擇和他親近。

  “學生會最近有什么事情嗎?”方信拿些話來閒聊。

  “學校里出了點差錯,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周五上,研究著古日本文學的教授發了一頓脾氣,由于是附近小國的文學,因此大家上課時過于放松,使教授很是憤怒,現在命令周末每人寫一篇關于古日本的論文,這真是悲劇。”夏語冰笑的說著。

  汗,聽見這個,方信的確汗,在這個世界的口氣,日本既不是什么顯赫的名詞,也不是什么仇恨的名詞,無非就是附近的一個外邦。

  梅長田那里,已經完成了小小的爭端,那枚花費了他許多工夫設計出來鑽石戒指,就這樣落到了胡珍珠的手中。

  過了一會兒,方信說著:“也差不多可以結算了,各位覺得怎么樣?”

  夏語冰放下杯子,說:“那么,我們一起劃卡吧!”

  “不必了,既麻煩自己,又麻煩別人,我劃了算了。”方信說著,他起身,在門卡上一劃,只聽嘟的一聲,門上顯示出這房間中點的菜,一一浮現,然后總數字,方信隨意的收回了卡。

  “來,我們回去吧!”夏語冰說。

  四人起身,夏語冰起來,她的裙衣拂到了椅子邊上,露出了一片潔白。

  送三人離開后,方信乘著公交車回去,回到了自己的小區。

  這數個月來,一直非常有規律,早上六點半起床,早餐自己做粥,半小時后采得日精,上午一般是讀書,午飯自己解決,下午練習劍術和騎術,哦,以方信現在的水平,獲得了市決賽第四十一名,還無緣參與全國大賽,讓靜社有些失望。

  有時空閒了,后面還有個圖書館,想看的書,書架上基本上都有,在那里,似乎比家中還要安靜,老式空調緩緩的轉動著,使人心身愉快。

  就是這種安閒的生活,氣氛深入骨髓了,方信有時就在想,生活在這個世界,是多么美好的事情,當然,身在福中不知福,許多人並不覺得自己特殊。

  回到家中,才開著西方著名音樂家卡鋼琴唱片,並且放到一多半是時候,有人按響了門鈴。

  來到樓下開門一看,按門鈴的是兩個身穿制服的年輕人,花園的院門前停著一輛小型廂運貨車。車廂已經打開了,小型機械人在搬著東西。

  “您好,我們是安達公司,送上營養液,並且按照營養液淨化系統。”其中一個解釋的說著:“您確定一下是不是?”

  方信核對了一下,的確是自己所要的貨:“請進,請安裝吧!”

  說完,打開門,閃開通道。于是兩名貨運員帶著小型機械人,從貨車上抬下五個桶一樣的東西,里面毫無疑問是營養液。

  “那就現在開始怎么樣?”上了樓,看見了營養倉,他們仔細觀看了一下,問著。

  “是的,你們是專家,你們作吧?”方信說著,點頭同意。

  于是兩人就一起作了起來,把一個大桶和循環管道與原本的營養倉連接起來,並且把五個營養桶一一安置,最后甚至連接上系統光腦,調試並且運轉,動作熟練協調,這自然是經常做這種工作的關系,于是,沒有多少時間,一套營養倉系統完畢。

  “先生,現在循環系統已經建立,本來一周必須換一次,現在五桶,並且最大程度的循環利用,可一直用二個月,並且和房屋淨水系統連接,在設定出來之后,會先抽取營養液,又抽來熱水洗澡,因此方便而干淨,唯一的就是不能再隨時搬了……先生,你對我的工作還滿意嗎?”

  “滿意!”方信抽出卡來,劃了上去,並且在工作評價上打了一個良好,二個人對看了一眼,就告辭了出去。

  等兩人離開后,方信坐到沙發上休息,仔細觀看著營養倉,到黑暗世界去,這次准備去很長時間,就算一個月對一年左右,如果在那里呆上很長時間,那現實中肉體也要人照顧。

  現在營養倉正解決了這個問題,雖然長期在營養倉中會有肌肉方面萎縮,但是總比餓死或者進病看護強。

  再設好了錄音和回答,並且關閉了小區中其它服務,只留下了光腦提醒系統——蕭冰有限的投影位面的資料幫了他大忙,其中有一條就是當肉體受到影響時,那里會有感應。

  “從物質形態上來說,投影位面還是能量世界,這點已經被帝國政府所證實,但是實際上說,和我們世界聯系的,更是一些精神上面的聯系,類似的是某些宗教的神聖本質之類——這只是以我們的思維方式而言。”

  “帝國已經初步分析出,各投影世界,有它的屬性存在,有黑暗有光明。有靜止有運動。有細微有宏大,並且按照各自的能量層次來處于某個空間中運轉,類似于行星圍繞著恆星。”

  “並不是本世界中心論,目前發生幾次能量遷移跡象,說明中心幾次改變過,只不過正好本世界在這段時間處于中心而已,但是的確給我們研究和進出帶來方便。”

  這些都是蕭冰帶來投影位面資料中的內容,方信看過幾次了,還是有些不明白,那只有以后理解了。

  “如果從這個角度上,由你所說,你上次去的黑暗位面處于下層二階,越到下面越是恐怖,就我的角度而言,我是很歡喜你沒有墮落到更下層去,並且分析,你所處的那個位面是最小的碎片位面。”

  “是的,投影位面,有大有小,大的甚至超過了我們世界范圍,小的只包括一片區域,比如說一個市這樣大,越是小的碎片,越是有著牢固的循環中心。”

  方信靜靜的思考著,這樣說來,自己去的世界,只是一個碎片,難怪里面沒有王國,最大的只有伯爵,這種情況怎么樣形成,他不知道,那是帝國研究的課題。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回想著歐洲世界的資料,方信進入了營養倉,當營養液包圍著他的時候,他開始發動了玉如意。

  “如意如意,按照我留下的烙印,回那個世界吧!”

  頓時,這次,方信真正的感覺到,自己那泛著淡金色的靈魂(陰神),從身體內飛起,一片無與倫比的光明出現在了面前。

  這是一個無比光明的結合,充滿了整個世界,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那黃金光海中,這光之大海是如此無邊無限,又充滿了接近純粹的本質。

  就在方信震驚莫明時,他的身體迅速的拉開,向著一處黑暗迅速投落下去。

  在回首的最后一眸中,他看清楚了,整個世界就是一輪太陽,照耀著無數的空間。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05 AM

第二十八章 又十年(上)


  方信睜開了眼睛。

  “漢尼特·愛丁騎士,您醒來了,不要緊吧?”感覺到有人扶著他,方信站了起來,平淡的說著:“沒事,只是跌了一下。”

  然后又翻身上馬,后面的四個侍從看見沒有事,也自上馬,開始巡查領地。

  方信這時卻忍不住驚訝,自己又成了漢尼特,而且還是十年后的漢尼特,當年的二十歲小伙子,現在已經是三十歲的成熟騎士了。

  記憶在迅速的理清楚,一一吸取,原來,十年前自己離開后,漢尼特並沒有死亡,因為擊殺黑暗騎士,拯救村子的功績,而被贊頌。

  一片片記憶漂浮過,方信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連忙追看下去,卻又舒了一口氣。

  也許是同化效應,醒來的漢尼特清楚的記得發生了什么事情,甚至獲得一些方信的記憶,這使方信大大驚訝和緊張,但是追看下去,原來僅僅是使用過的劍術的一些記憶,對方信本體的思想不會知道。

  漢尼特一邊頂著英雄的稱號養傷,一邊努力學習著方信留下的一些記憶中的劍術和思想,並且在半年后,參與了對抗布里曼伯爵的戰爭,又建立了功勳,因此埃莉爵士正式冊封他為騎士,給了一個莊園以及附近一片領地作為采邑,面積大概是5平方公里左右,而且也有了愛丁這樣的姓。

  現在,是漢尼特騎士,履行騎士的義務,查看全領地——包括他的主家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的領地,大概有50平方公里左右。

  這是由貴族和佃戶組成的小小世界,從記憶和眼前的事情可以應證。

  漢尼特不感興趣,或者習以為常的事情,對方信來說,卻非常值得注意,這里很明顯,曾經有過城市,因為偶爾的斷垣殘壁證明這點。

  雖然沒有探測到底有多少面積,但是很明顯,外面有大片荒蕪的野地,這些野地非常危險,充滿了黑暗和野獸。

  方信一分析就明白,這都是十年一次戰爭的結果

  布里曼伯爵永無止境的十年一次戰爭,導致了人口不但沒有增長,反而萎縮了下去,因此出現大片的野地和荒蕪,如果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又會怎么樣呢?

  黑暗籠罩這個小小的位面,然后就墮落到更深的黑暗中去。

  想到這里,方信已經明白了,他掃視著四周,開辟的麥田在四周,而大多數房屋是土木結構的小茅屋。這種茅屋以泥笆牆為四面或兩面支撐,以木制的三角形為拱頂,房頂多蓋茅草或秸稈。將黏土草皮等混合,然后倒入由兩塊木板夾成的木槽,以人力夯實,待其干燥卸下模板,便成了泥笆牆。

  這就是佃戶的房屋了,他們受到了領主的保護,而領主也因此獲得糧食和物資。

  土地的耕種采取粗犷的經營方式,廣種薄收。實行的是二田制,耕地分為兩塊,一塊耕種一塊休耕,每年輪流進行。使用的工具,是一種名為擺桿步犁的犁具,沒有金屬犁铧,也沒有犁壁,只能劃破土壤的表層,不能深耕,于是需要間歇性的手挖深翻來達到深耕的目的。

  播下的種子,所得到的收獲來計算,沒有超過3:1,這是何等之低啊!

  因此到處是饑荒和饑餓的威脅,佃戶辛勤勞動,但是卻衣不裹體,食不保腹,饑餓使得他們面有菜色,寒冷又使他們瑟瑟發抖。

  一年一次的新節,這些充滿痛苦又走投無路的佃戶,經常喝著粗劣的酒而酩酊大醉,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聲吼叫、嬉笑、哭泣,如同一群的惡鬼。

  看著這些,方信臉無表情,策馬而過。

  “閣下?”四個侍從發覺了方向的改變。

  “去埃莉夫人家!”方信說著,其實埃莉的家並不遠,五騎緩跑了一小時,就看見了埃莉的鎮了,穿過鎮,就是肮髒的鎮子,地上到處是糞便,以及麻木而破爛的人,五騎直接到了中心的石宅。

  其實,埃莉的石宅,根本是很差的環境,為了保護自己,厚厚而高的石牆,雖然還不算城堡,但是也基本上類似了,為了防護的需要,石宅內一般沒有窗戶,顯的黑暗、陰冷、潮濕,衛生條件也極差,通風不良。

  而在這時,埃莉·利科克非常苦惱,雖然在佃戶們看來,作為領主,地下的倉庫中放著大桶酒和糧食,寶庫里也有著黃金白銀以及各式各樣的武器。

  但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辛苦,最可怕的是,才有些恢復,十年一次的戰爭又快來臨了,這讓長期以來一直恢復領地的埃莉·利科克無法接受。

  “我的努力,是不是注定是徒然的呢?”埋首于各種賬目中的埃莉·利科克抬頭環顧四周,雖然才二十七歲的她還算年輕,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已經開始老了。

  就在這時,侍衛傳來了消息。

  “啊,親愛的漢尼特騎士,你怎么有空來看我?真是非常高興,今天就在我這里用餐好了。”埃莉·利科克欣喜的說著,現在可不是他輪值的時間。

  “親愛的夫人!”方信上前吻著她的手:“我這次來,是有事情和您商量。”

  “我親愛的妹夫,什么事情這樣忙?”埃莉露出了微笑,這種微笑帶著暧昧,使她甚是動人:“也許我們應該去里面談?”

  方信立刻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其實埃莉和漢尼特早在十年前養傷時,就已經結合了,在漢尼特的記憶中,還有著少女豐滿動人的肉體和她的呻吟聲。

  但是戰爭結束,雖然漢尼特封為騎士,不過為了領地的種種考慮,為了以后抵御黑暗伯爵的大局,她還是嫁給了伊迪·德里克男爵的第二個兒子內迪·德里克,而漢尼特娶了她才十四歲的妹妹伊格絲——從這個的角度上看,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憐,當然,她的丈夫更是可憐。

  內迪·德里克不具備成為騎士的力量,而這里畢竟不是和平時代的貴族世界,沒有武力,不能成為騎士的內迪·德里克,其實就在一個標准的種馬,其它的事情根本由不得他。

  沒有絲毫大權,甚至不得不看著埃莉和漢尼特幾乎公開的來往。

  明白過來的方信,以男人的角度看著埃莉,只見一個身材高挑,豐腴柔婉的少婦,雖然其實眼角已經有了細微的皺紋,但是一雙藍目還是顧盼生輝,特別是上衣開口很大,露出的酥胸高聳飽滿。

  既然如此,方信並不介意品嘗,當下,就再吻著她一下,一只手就粗魯的伸進她的上衣,抓住她堅挺的乳房,另一手還是伸到她的腰處。

  埃莉咯咯的輕笑著,吻上他的嘴,手居然伸過來直摸著方信的下身,雖然從記憶中,知道著她在這方面非常熱情,但是也沒想到竟會這樣。

  吻了許久,就在這個房間中,她大方的解下衣服,上身雪白肌膚完全裸露,方信也就趁此將她抱起,就放到了桌子上,房間中頓時有著喘息和呻吟的聲音。

  等這些完全平息,方信溫柔的把她拉起來,並且為她穿上了衣服,本來平時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就在這時,埃莉突然之間靠了上來,就靠在他的懷中。

  不待方信說話,接著就低聲的說著:“親愛的,讓我再靠一會……”

  方信突覺得懷中女體在顫抖,然后就一點點濕滲入了他的肌膚上,向下看去,只見到晶瑩而冰涼的淚珠,自肌膚上滑下。

  一瞬間,不知從何而來的悲憫,充滿了方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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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又十年(下)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每個人都如漂浮的蜉蝣,哪怕是貴族也是一樣。

  幾乎沒有貴族能活過五十歲,戰死者不計其數。

  已經有了三個孩子的埃莉,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死期近了吧,就算不是今年,也會在下一個十年,在于外部,更在于內部——臣民更希望一個強壯的男子來領導他們,而不是一個女人。

  望著孩子慢慢長大並且強壯,那混雜著無數的欣慰、歡喜、痛苦、恐懼,就盡在這一行淚水中。

  什么能夠逃避這個結果?看起來似乎絕無可能,就在這一瞬間,方信突然之間明白,這個小位面,需要一個救世主,一個英雄。

  輕輕拍著埃莉的后背,方信默然,片刻之后,埃莉起身,她從容的擦干了眼淚,平靜的將衣服整理好,然后笑的說:“漢尼特騎士,你有什么事情呢?不如我們邊吃邊談,如何?”

  “遵從您的意思,埃莉夫人!”方信彎身行禮,氣度沉凝安詳。

  埃莉前行,方信托著她的手,沿著古老的禮儀傳統,慢慢向著大廳桌面而去,已經老朽的管家靜靜迎接,然后行禮。

  上的是燒鵝,管家分開一半,方信也不管,接過了,分叉吃著,以漢尼特來說,這種香酥嫩軟的口感,在記憶中徘徊不去,但是對方信自己來說,不過是區區。

  那自己的世界,這種食物,連平民都習以為常,但是在這里,就算是貴族也不能每次吃到。

  埃莉稍微吃了點,就含笑的看著漢尼特,並且對喬治管家非常滿意——因為喬治知道她的心意。

  其實一個騎士,是不可能經常吃到這種東西,所以每次來,埃莉就會為他作點好吃的,而燒鵝,是漢尼特最喜歡的食物了,就算沒有吩咐,喬治管家,也自動領會了意思,作出了安排。

  “埃莉夫人,戰爭快要開始了,我想作一些准備。”方信低沉的說著。

  “哦,你想作那些准備呢?”

  “現在您有多少騎馬可作戰的戰士?”

  “除了你和亞歷克騎士的侍從外,我還有一個見習騎士詹姆斯,還有二十三個騎士侍從,並且動員二百個士兵。”埃莉回答的說著。

  “侍從全部交給我吧,士兵我帶走一百五十人,我要帶他們出去。”

  “帶他們出去?”

  “是的,戰爭要開始了,與其讓他們直接面對可怕的黑暗軍隊,不如先讓他們面對野獸,並且學習怎么樣作戰,這樣的話,作戰力量會有所提高。”方信把最后一口食物吃下,然后說著。

  埃莉突然之間緘默,笑容消失,藍色的眸子浮現出奇怪的神色,想了想,過了幾分钟,她才回答的說著:“這是你想出的主意?”

  “是的!”方信說著,與她對看,眸子深邃如大海。

  對看了幾秒之后,埃莉避開了眼睛,說著:“這也是好主意,你下去,就說我說的,令所有騎士侍從和見習騎士,全部歸位,士兵也分出一百五十人來,糧食也會為你准備好。”

  “只需要帶十日的口糧就可,其它的事情,我來解決。”方信斷然說著,起身,鞠躬,然后說著:“請您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等方信離開,喬治管家上前,說著:“小姐,很是奇怪……”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我自有主張。”埃莉度步上前,從樓上看下去,落到了走在下面的方信身上。

  她的眼神陌生而奇異。

  再過了片刻,召集角號,頓時響起。

  召集騎士侍從,傳達命令,重組騎士侍從組織,每個騎士侍從領導十個士兵,多余的十個騎士侍從,以方信為首,組成最精銳的騎兵隊。

  而在號角響起時,見習騎士詹姆斯正在家中擦刮著自己家的鐵鍋,心中也沉甸甸的,對十年一次的戰爭,他當然明白,正在思考著,突然聽見到召集號令,他心中猛的一抖。

  “詹姆斯!”他的妻子立刻從里面房子沖出,臉色蒼白。

  “放心,沒事的,親愛的。”詹姆斯說著,而沒有多少時間,他的兩個騎士侍從都來了,都是年輕的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

  各人都沒有說話,迅速帶上盔甲,束到馬上,然后就牽著馬,直接到廣場上集中。

  到了廣場上,已經有許多士兵前來了,詹姆斯看見了為首的漢尼特騎士。

  “漢尼特騎士,戰爭開始了嗎?”

  “還沒有,不過已經快了,您還是把您的盔甲讓工匠修一修吧,這里有油。”方信看了看他,以及馬匹,吩咐的說著。

  騎士盔甲送到了工匠那里,工匠立刻用锉刀擦去盔甲上的鐵銹,一陣刺耳的擦刮聲隨之傳來,而內皮,用的是寶貴的牛皮,也在關鍵的位置縫上。

  已經有著隨軍廚師帶著白面包和蠟腸分下,有些老兵顯是已經熟悉了,拿過就狼吞虎咽的吃下,而新兵臉色蒼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也知道要打仗了,雖然雪白的面包,也緊張的吃不下。

  方信平靜的看著,這時,天就陰沉了下來,雖然雨不大,但是雨絲帶著春天的寒意。

  吃過了之后,就是整隊,這自然有侍從下去安排,一批批武器從倉庫中拿出來,工匠在小雨中忙著不停,將武器一一磨光,有的甚至上油。

  許多老兵都接過武器,仔細的打量著,並且作出要求,這時工匠只要有可能,都會答應他們的要求,還有一些老兵,獲得了武器,就在廣場上當場舞動起來,這些老兵都必須調整自己的體力和心態,以進入作戰。

  在這些老兵,每人都明白自己要作些什么,不需要演講,不需要鼓舞士氣,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殺戮和戰斗。

  廣場上,沒有多少聲音,對這個世界來說,這是十年一次的常規動作,雖然附近有著老人孩子甚至女人,但是她們都默不作聲。

  “開旗吧!”方信見一切都已經准備好了,就如此說著。

  淡紅的獅牙旗升起,方信回首一看,准確的遇到了領主埃莉的眸子,然后他微笑,向她行個騎士簡禮,就回過頭來,吩咐的說:“出發!”

  冰冷的雨水加大,混著不知何時產生的霧氣,給這個下午,平添了幾分肅殺。

  方信身穿騎士盔甲,策馬前行,馬蹄聲踏破了寧靜,自行出鎮,在他后面,二十余騎緊跟其后,而牛車帶著糧食,緊跟在后面,這是后勤人員。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07 AM

第二十九章 黑暗莊園(上)


  陰濕的氣氛依舊,已經接近了黃昏。

  詹姆斯皺起眉宇,他不喜歡這樣已經延綿了十一天的陰天,更不喜歡隊伍在繼續深入,但是這一切,卻完全無法動搖漢尼特騎士繼續前行的決心。

  遠處傳來了馬蹄之聲,詹姆斯望了過去,毫不意外的看見了三匹戰馬奔馳而來,然后,血淋淋的獵物落下,轟的一聲砸在地上。

  營地的那一頭,一口大鍋里飄出了野菜的氣味,幾個廚師連忙趕了上去,立刻開始剝皮放血,沒有多少時間,肉香就傳播到整個臨時營地。

  三個騎士侍從翻身下馬,立刻趕到了火堆附近,這時,廚師拿出了已經在火上烤的面包,三人頓時一口拿過,狼吞虎咽起來。

  詹姆斯走了過去,看見他們凍的鐵青的臉上,正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來歡迎。

  而在臨時營地上,步兵們還在訓練著,跑著,而為首的,就是漢尼特騎士。

  詹姆斯觀看著,心中越來越焦躁,至于決定今天和漢尼特騎士攤牌了,這其實不單是他,甚至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走的越遠,茂密的森林就越發充滿著難以形容的氣息,讓恐慌和不安不自覺的充滿心中。

  他自問自己是一個堅強的人,也有這樣的感覺,那普通人可想而知,從他們充滿血絲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再這樣下去,隊伍就會徹底崩潰。

  但是又在這時,營地外又傳來了馬蹄之聲,一騎從大霧中現身,這騎直入營地,翻身下馬,就落到了漢尼特的身邊。

  詹姆斯看清楚了,這正是漢尼特的四個騎士侍從之一。

  “休息,全營休息,把面包和肉拿出三分之一來,今天要好好休息。”沒有多少時間,漢尼特就如此發布著命令。

  雖然不算急行軍,但是一邊在原野中深入,一邊在狩獵訓練的這支二百人的軍隊,也算是疲累交加,必須加以修整了。

  當然,后勤的問題,其實大軍規模上萬時,沿途無論是狩獵還是搶劫鄉村都難以保證后勤,除非是吃人,因此兵法才說,后勤是王道,但是對于不滿二百人的小隊伍來說,無論在何地,基本上都可維持生存,所以方信才敢于如此。

  詹姆斯心中不安,霧氣落在了他的盔甲上,形成露水,落到他頸部的肌膚,讓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上前:“大人?”

  方信神態輕松,目光中卻很凝重,低聲說著:“遇到黑暗士兵的哨營了。”

  “那怎么辦?”

  “怎么辦?自然是打一仗了。”方信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難道我們還能不戰而退后,別忘記了,我們遲早有一戰,早打晚打都一樣。”

  “大人,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這里由我說了算,你打算違抗我的命令嗎?”方信斷然說著,目光中透出一絲寒意。

  詹姆斯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下,低沉的說:“是,我服從您的命令。”

  他心中頓時明白,漢尼特似乎一開始就准備與黑暗士兵打上一仗了。

  方信也不再理他,其實他在之前,也讀了一些士官普及科目,特別是古典性質的,但是實際領兵打仗,和紙上談兵完全不同,唯一值得慶賀的是,方信也有自知之明,他第一次帶隊,是不滿二百人的小部隊,這樣的部隊其實能最大程度上鍛煉指揮官的能力。

  其次,他有著玉如意,在小規模的戰斗中,這無論殺敵還是撤退都是保命的法寶。

  甚至擁有一項幾乎逆天的本事,那就是消耗一定的功德,目前可以感覺到附近敵兵的大體程度,那黑暗氣息實在太好感應了——這類似于東方的望氣之術。

  肉香和面包的香氣傳達而來,所有的人歡呼,到了原野上,雖然有打獵和后勤車,但是還是控制食用,現在卻每人一個厚面包,再加一大塊肉,至于肉湯,盡管喝著。

  雖然說如此,老兵已經感覺到了,他們大口大口的吃著喝著,然后就自動檢查自己的裝備,民兵當然沒有統一的裝備,有著變形的鐵帽,有著破損的板甲,有的是已經破了幾個口子的皮革。

  武器也是五花八門,長劍、長矛、狼牙棒、釘頭槌、戰斧都有,如果這次勝利,戰利品中又會增加一些品種。

  新兵也受到了感染,慢慢的,他們也明白了,連忙檢查著自己的裝備。

  “探騎已經發現了黑暗士兵的崗哨,今天休息,明天正午時發動攻擊,現在大家明白了嗎?”方信站了出來,簡單的發布著命令:“還有,詹姆斯,你對營地的攻擊准備一下,我去親自看看敵哨。”

  “是,大人!”詹姆斯簡單的答應著,由此可見他心中的不滿。

  方信對這個早有預料,沒有穿盔甲,沒有帶著馬匹,他穿上了黑色的斗篷,甚至沒有帶著侍從,吩咐了他們幾句,就這樣消失在了叢林中。

  這個世界,越是靠近黑暗,濃霧就越濃,據說在黑暗大本營,只有中午一段時間才會消散,這使能見度極低。

  方信目前,不需要消耗功德就可感應的,是四十米的范圍,就是這點,使他敢于如此冒險,在靈魂的眼中,整個樹木充滿了濃郁的黑氣。

  難怪這個小世界,十年一次討伐,也有過勝利的,但是卻始終無法反攻,在這種黑暗氣息如此濃郁的地點,黑暗士兵們會獲得很大優勢。

  本能的向著黑暗氣息最濃的地點前行,風刮過了叢林,帶著不祥的聲響,突然之間,遠處一點火光出現,這火光黯淡的搖曳著,火光之中,隱隱映出了其中黑暗而詭異的身影。

  這原本是一個莊園,一個有著厚石牆的莊園,大門卻沒有關閉,洞開著。一股黑暗氣息從門口中滲透出來。

  方信靜靜的上前,慢慢的靠近,直到躲到一處靠近莊園的角路之中,無需感應,就可看見里面的黑暗士兵。

  一個黑暗騎士,正昂首闊步走在最前,身上的铠甲咔啦作響,沉重的長劍拍著他的大腿,在昏暗的火光下,他的黑色盔甲,找不出一絲亮光,殺氣凝聚在他的身上,方信甚至感應到他的黑氣在他上空張牙舞爪,幾成實質。

  這個黑暗騎士的身后,跟著八名護衛,身穿著鎖子甲,尖形盔下的雙眸,透露出令人骨寒的紅光,一手按住劍把,一手拿著火把。

  而下一個片段,使方信心中充滿了驚喜,那是普通的佃戶和僕人,正退避著路邊,連頭也不敢抬起——這里有普通人!

  看到這里,方信反而安心了,他開始徐徐而退,只要黑暗士兵不是超自然力量就行,只要他們還是血肉之軀,還必須吃飯,只要還有領民就可。

  方信最怕的,就是遇到骷髅兵這種性質的兵種,打勝了,也什么也沒有。

  就在這時,黑暗騎士“噫”的一聲,向著方信那個方向打量著,火把幽暗,卻有什么也沒有看見,他有些奇怪,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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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黑暗莊園(下)


  黑暗騎士喬治·維里爾的寬心也是可以理解:光憑著黑暗森林就可隔絕小股的士兵,更加不要說,一百五十年來,任何領主都沒有膽量靠近,而且,黑暗士兵相比普通士兵,黑暗騎士相對普通騎士,都要更精銳一些。

  時間過的很快,天就亮了,正在巡查的黑暗騎士喬治·維里爾有些厭惡的看著亮光——它們並不畏懼陽光,但是陽光會一定程度上削弱它們的力量。

  就在這時,濃霧外面傳來了馬蹄聲,喬治·維里爾略有點驚訝的看著外面,它想不起有哪個同僚會這時前來。

  “噗!”在一支利箭的攻擊下,黑暗騎士不由吃驚,隨之迅速的避讓,但是隨之,肩膀上一片血花,他中箭了。

  “敵襲!”喬治·維里爾發出了嘶啞的吼叫,但是幾乎同時,又是幾聲尖銳的呼嘯,一陣箭雨撲入毫無准備的士兵之中,霎時響起劃開肌膚的悶響,四個士兵當場中箭,在地上發出哀號之聲。

  “准備作戰!”喬治·維里爾拔出箭來,鮮血飛濺,隨之激烈的痛苦,竟使他感到了無比的寬慰。

  又有戰爭了,他噬血的心在沸騰著。

  在打擊下,黑暗軍團很快展示了他們極高的軍事素養,很快他們就穩定了軍心,確認了受到攻擊的方向——從后面湧現出大批的黑暗士兵,足足有近百人。

  尖銳的號角吹了起來,第二波箭雨落在士兵中,又有四個士兵倒下,一只箭矢打穿了喬治·維里爾前面的一個士兵的頭,把鮮血和腦漿噴濺在他的臉上,這時,他的侍從牽來了戰馬,他獰笑的翻身上馬,動作迅速而干脆。

  “隊列,集中,向外沖鋒!”喬治·維里爾怒吼著,他的命令發揮了效力,身后十個騎兵開始沖鋒,而黑暗士兵跟隨著他沖了出去。

  雖然才九十余人,但是集體沖鋒的喊殺之聲震天,所有的黑暗士兵眼睛都紅了,在這里,沒人能夠經受住黑暗戰陣的碾壓。

  喬治·維里爾一馬當先,所有的箭都被格飛,或者索性不擋,讓箭折斷在盔甲的堅固部分,他已經看清楚了,對面是二十一騎,其中有一個是騎士,看見這樣的沖鋒,對方試圖后退。

  別想走,喬治·維里爾心中想著,策馬緊追上去。

  迷霧隨著陽光的到來而變得的稀薄一些,對方的騎兵清晰可見,對方在拼命的策馬逃亡,在轉過一處丘陵的峽谷,喬治·維里爾看了看,他感覺到了后面的黑暗士兵拉開了距離。

  但是他自信己方就算是十騎,也可追上並且碾碎那二十一騎的雜碎,因為在己方的馬匹,平均比對方的更優秀一些,戰斗也比較高——這早就被歷代戰爭所證明。

  肩膀的劇痛,更使他伏在馬上,享受著激烈的風,以及必會到來的殺戮。

  穿過了峽谷,突然之間,后面響起了“轟”的聲音,這聲音頓時驚醒了喬治·維里爾,十一騎勒住馬,回首望去,卻看見后面拉開很長一段距離的黑暗士兵正被圍在峽谷中,丘陵上滾下了石頭和木頭,以及發射的箭。

  慘叫和哀號,甚至都不是第一聲發出,瞬間的沖擊,使峽谷上響起續不斷的肉體相撞的悶響,以及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音,就在這一瞬間,三十名以上黑暗士兵已經墮落到黑暗中。

  再等片刻,痛苦的哭喊,以及呻吟聲傳來,丘陵上滿是步聲,凝神望去,一面坡度上,就有著近二百人,在石頭和木頭,以及箭雨的攻擊之后,隨之就是有組織的集中對付落單的黑暗士兵,頓時,連綿不斷的格斗聲,還有著鋒利的劍刺入肉體,甚至沉重的戰錘敲碎骨胳,分離軀體的悶響……

  喬治·維里爾沒有策馬救援,他反而望向了前面,那里,二十一騎緩緩的奔馳而來。

  “騎士,你報上名字來,我是布里曼伯爵的黑暗騎士喬治·維里爾!”

  “我是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的騎士漢尼特·愛丁,很榮幸見到你!”為首的一騎策馬前行。

  “就是當年殺死亞歷克·克萊格、伊恩·馬迪根的漢尼特?”喬治·維里爾根本不在意身后的殺戮,氣定神閒的問著,似乎身后的慘叫和他根本沒有關系似的。

  方信暗自佩服,這些黑暗騎士,個個都是了不起的戰士,久經戰場,生死沉著,不為外物所動。

  “現在應該再加一個,喬治·維里爾!”方信拔出劍來,他雖然經過比較,覺得自己就算不使用玉如意,以現在的劍術也可和黑暗騎士一戰,但是這又何必呢?

  打開了第四顆星的玉如意,具備了風的力量,這必將使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方信立刻發起了沖鋒,而幾乎同時,對方也發起了沖鋒,二排騎兵開始迅速靠近。

  “風的加持,速度的加持!”針對性的如意力量,不但可以減少功德的消耗,更可以加強效應,比起以前燃燒功德的方法來說,損耗降低一半,效果提升一倍!

  頓時,方信的馬匹為之一輕,速度硬生生的加快了一倍,方信怒吼一聲,瞬間長劍斬下,這很明顯超出了喬治·維里爾的判斷,事實上,正是因為身經百戰的經驗害死了他,他本來一直好整余暇的作好准備,在沖鋒碰撞的一瞬間爆發最大的力量,但是現在……

  鮮血飛濺,強大的沖擊力,將喬治·維里爾斬下,方信看見了他飛到空中的頭顱,面容五官上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這是一張完全拒絕相信的臉龐,眼神中帶著茫然。

  馬匹繼續沖鋒,喬治·維里爾的身體落下,被后面的馬蹄踏過,血肉四散飛射,噴到奔馳而過的所有人馬身上……

  借助馬匹的沖鋒力,以及玉如意的力量,長劍在空中劃出三道長痕,三個黑暗騎兵在空中落下,而后面的騎兵也隨之沖鋒。

  沖鋒的結果,是黑暗騎兵落下七個人,而方信方面落下二個,還有二人負傷,沒有墮下馬來。

  這不是黑暗騎兵的錯,只是某個尖鋒過于強大的緣故。

  方信的盔甲也被砍開,露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方信停手按住己方隊伍,然后轉過馬匹,又繼續第二次沖鋒,這次直接是他一個沖鋒,結果還是非常激烈,但是對方二人落馬,只剩下一個。

  孤零零的一個敵騎,他很明顯受了傷,喘息著,轉過來,發起最后一次沖鋒。

  “真是一個好戰士!”方信的眼神變得深邃,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也同時發起沖鋒,長劍一亮,將其斬下頭來。

  “快快包扎所有戰士,別流血多了,還有,把酒拿出來灑在傷口上,明白嗎?”方信立刻吩咐的說,這些都是他的精銳實力:“還有,把落在地上,還沒有死的人補上一劍!”

  命令立刻執行了,已方二十一騎,當場死了一個,還有三個負了傷,其中一個負了重傷。

  沒有受傷的侍從上前,為方信脫下盔甲,目光中開始變得充滿了崇敬,不但是因為方信所表現出的勇武,更在于后面的背景——峽谷上,黑暗士兵已經全部被殺盡,歡呼的己方聲沖上了天空。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08 AM

第三十章 封閉令(上)


  城堡,是領地繁榮到消亡的主線。

  石牆高達二十米,石牆頂端會有間隔的留下空隙,形成帶槍眼的城垛。每隔二十米有一個圓形的防御塔樓,方便弓箭手射箭保衛城堡。

  而內牆遠高于外牆,為的是讓內牆上的弓箭手有更大的視野和射擊范圍,從而形成內外牆上的交叉火力。

  城堡四周有著一個巨大的湖環繞城堡作為護城河。

  城堡中,狹小的窗戶、半圓形的拱門、低矮的圓屋頂、逐層挑出的門框,而達到一種敦實厚重、均衡安穩、力度飽和的美學效果,狹小的窗口與內部廣大的空間形成強烈的對比,使得城堡內部光線暗淡,進深極深,充滿著神秘幽暗之感。

  但是最重要的,卻是重重的迷霧從這里產生,彌漫著整個城堡,並且傳播到這個小小的世界。

  正因為如此,所以城堡雖然宏大,但是尖給人的印象卻是陰森。此中的僕人,都是面無表情,臉色慘白,穿著制服。

  但是今天例外,清晨的微風徐徐,霧氣散去,整個城堡淋浴著陽光,悄然間拂走了陰冷與恐怖,甚至帶來了遠處一絲草木和露水的氣息。

  一個青年來到了陽台上,仔細感受著久違的陽光,雖然這陽光刺痛了他的肌膚,並且使他黑暗的力量在沸騰,他的神色悠遠而略帶哀傷。

  “布里曼伯爵!”一個中年人上前,見到這個青年,鞠躬行禮。

  這個叫著布里曼的青年俯視而下,眼神深邃而充滿智慧。

  “伊曼紐爾,你也感覺到了嗎?”布里曼伯爵自語的說著:“十年前曾短暫降臨的那個存在又來了,霧和風帶來了這個消息。”

  霧和風中,無法帶來具體,但是那種血腥氣中的光明氣息,卻是他無論怎么樣,都不會錯認的。

  這時,一個黑暗騎士出現遠方,他身穿黑色戰袍,盔甲更是純粹黑色,充滿了高貴華麗的感覺,他走近陽台,然后在下面停步,恭敬的等候著。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許久,這個英俊的男子,終于又開口說話了,他帶著微笑,那眼神中,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我是布里曼伯爵,我曾經主持正義和公道,但是,戰爭和殺戮使我從死亡中墮落。”

  “自從三百年前,我從這個片面中蘇醒,那時我竟然是一個卑下的農夫,但是我依舊登上領主的寶座,並且建造如此輝煌的城堡。”

  “黑暗的力量自下而滲透而出,我獲得它的契約,以鮮血和恐懼來換取力量,但是,我豈是力量的奴隸呢?我每十年發動戰爭,收割鮮血和恐懼,以換取力量,但是又不趕盡殺絕,因為那樣會使這個片面過早的墮落黑暗。”

  “在長眠中,我消化力量,我提升控制,三百年來,我學到了很多,現在甚至太陽的力量,也不能使我死亡,除非砍下我的腦袋或者摧毀我的心髒。”

  “在漫長的歲月中,我發覺我是黑暗領主,但是更是這個片面,以及黑暗的奴僕,我無法離開,只有更快的墮落,墮落到更邪惡更黑暗的深淵,直到我們本身變成了食物——就如我現在對那些領主作的一樣,我甚至無法避免這個命運,只有徒勞的推遲著這個過程——黑暗的力量太強大了。”

  “但是,終于,曙光出現了,只要捕抓住它的靈魂,我不但可以獲得黑暗的豐厚賞賜,並且還可以借此獲得自由,我等的時間太長了,這次一定要成功,我會封閉這個片面,不允許任何力量穿越,除非它大于整個片面的總體,但是,這會大幅度的消耗我的力量,所以,你們只有一次機會,把它引到我的城堡中,然后殺死它!”

  說到最后一句時,布里曼伯爵拔高了聲音。

  “您的願望就是我的旨意!”

  兩人同時回答的說,深刻了解黑暗力量的它們,對這個青年已經敬服到了近于神的地步——不是沉淪于黑暗,而是控制黑暗,他的力量和智慧,不容質疑。

  雙手搭在陽台上,布里曼伯爵對著黑暗騎士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科爾塔德,我親愛的首席騎士,騎士團的總帥,我可以信任你嗎?”

  “您可以信任我,伯爵!”科爾塔德抬起了臉,望著陽台上伯爵:“我會用生命來保護你,直到最后一刻。”

  “既然這樣,那就讓黑暗騎士團滅亡吧,在下面的黑暗力量面前,關鍵時,誰知道它是不是反戈的利刃呢?但是這過程中,必須殺死其它的領主,讓這位英雄寄托了這個片面所有希望來到我們的城堡,這樣的靈魂和力量,才有最大的價值,明白嗎?”

  “明白了,請你放心,我會徹底的執行好這個使命。”科爾塔德的瞳孔驟然收縮,但是卻仍舊毫不猶豫的回答的說。

  “那么,就讓我們在陽光下干一杯!”只是一個指響,兩人毫不驚訝的發覺,在陽台上,憑空出現著一個軟椅,而對面,已經出現了一張小桌,這是用北木作的,充滿這種純粹的氣息,上面還有著一杯酒。

  而兩人手中,突然之間也多出一杯酒來,里面是葡萄酒的醉人的味道,雖然嫣紅如血,但是卻不是真正的血。

  科爾塔德遲疑了一下,終是脫下頭盔,他一頭金發,臉上的稜角就像刀刻一樣,但是卻更顯的英俊,風霜讓他看起來十分成熟——事實上,無論從什么角度上看,這都是一個完美的騎士典范。

  隨著一些細碎的聲音,他發現自己的主人已經在陽台上坐了下來,全身放松在舒適的軟椅里,陽光照亮了主人蒼白的臉,也映出了溫暖笑容——他的眸子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干杯!”兩人一口飲盡,然后科爾塔德就把杯子一丟,鞠躬行禮,然后就退出,紅色披風飄灑,然后消失在路徑之中。

  雖然是吸血鬼,但是布里曼並不否認自己喜歡日光,特別是清晨初升的太陽,他想起來了以前曾經為人時的時光,那是感覺身心舒爽的日子,好客的他,城堡中經常有著來客,夜晚宴會時會非常熱鬧。

  他留戀這些日子,想到這里,他不由歎了口氣,這里雖然再像,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園啊!

  眸子變的沉靜,濃霧從它身體內散發而出,這種濃霧,帶著死亡的氣息,迅速擴大出去,迅速傳播到城堡,再以城堡為中心,傳播到附近的叢林,以至于整片大地。

  伊曼紐爾謙卑的低下頭來,讓霧氣包圍著它,它知道,這霧氣從此會充滿大地,如果布里曼的力量足夠強大,那甚至遮掩住了陽光,並且可以長久延續,所有以光為生命的植物,會慢慢枯萎,直到變成一片荒蕪死亡的世界——寒冷和饑餓,將戰無不勝。

  過去的歷史中,霧氣的到來,就意味著十年一次的戰爭,直到領主消滅了來侵犯的黑暗軍團,或者守住半年,等布里曼的力量達到極限,霧氣自然消散,但是,就算霧氣還不足于真正遮掩太陽,光照度的減少,那一年莊稼必欠收。

  片刻之后,大地震動,一波波力量傳播四方,伊曼紐爾敬畏的保持低頭的姿態,等震動平息,抬起頭來,他毫不意外的看見陽台上空無一人,慢慢的,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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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封閉令(下)


  而在這時,方信正在入主莊園。

  第一天戰后,是休息和清洗傷口的時間,雖然陣亡很少,但是也有不少人負了傷,在這個時候,開水、食物、包扎都需要。

  方信雖然不明白具體的治療術,但是卻知道用烈酒來消毒,包扎帶用開水煮過這二項,而這二項,已經足夠挽救許多人的生命了。

  因此昨天下午,就忙碌的包扎傷口,並且收集戰利品。

  黑暗士兵標式武器和皮甲,雖然有些破爛,但是還是不錯的戰利品,方信直接收集起來,並且挑選立功者賞賜下去。

  還有戰馬,基本上十一匹戰馬都已經獲得,這可是大收益,而一副騎士盔甲,已經踏壞,但是還可以修復。

  這時,詹姆斯走向了方信,他現在的態度已經恭謹了許多,聲音渾厚,只是有些沙啞:“漢尼特騎士,我們已經找到了118具屍體,並且都已經掩埋了,還有,莊園已經控制住了,我們發現了武器和倉庫。”

  “有關人等審問了嗎?”

  “已經審問了,我們獲得了許多關于黑暗騎士團的消息。”

  “說吧!”方信拿著酒杯,啜飲著杯中甜美的葡萄酒,這種好整余暇的態度,使詹姆斯不得不承認漢尼特騎士真的具備貴族的氣質。

  如果是他,就算喝,也不會有這樣的氣質和神態,不過,以前怎么沒有看見他和貴族一樣呢?

  “漢尼特騎士,布里曼伯爵擁有二千人的騎士團,分成下級騎士,中級騎士,以及高位騎士,下位騎士率領三十人,中級騎士率領百人,高級騎士總共有五人,率領三百人,並且占有一座小型城堡。”

  “哦,如此說來,我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殺的,都是下級騎士,而后來殺的,卻是一位中級騎士了?”方信喝完,把銀杯放到了桌子上,四下里傳來聲音,顯是在繼續搜查著。

  “是的,您說的是。”

  “恩,雖然這些情報應該不是秘密,上面的領主都應該知道,不過,還是應該報上去,等回去再說吧,還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了嗎?”

  “我們在清點佃戶,並且格殺了一些反抗者,現在統計下來,總有三百五十一戶,大概一千二百人,還有大量的糧食,以及三十一頭牛,二十五匹正在訓練的戰匹,至于金銀都在統計中。”

  其實現在,金銀的價值不大,除非是用在餐具或者首飾上,原因很簡單,現在這個位面人口太少,經濟一般是以物換物,所以詹姆斯一點都不熱心。

  “很不錯,有多少牛車?”

  “有四輛。”

  “太少了,立刻制造,哪怕是最簡單的,我們要在二天之內,把東西都搬完就離開,這里太過深入黑暗區域了,現在還不是占領的時候,我們這次能勝利,只是有心算無心,如果被任何一支黑暗部隊看上,那結果你可以想象!”雖然獲勝,方信還是清醒的,他立刻發布命令:“佃戶都要帶走,我們現在就缺少人口呢,不肯走的,立刻殺死,要殺一儆百,明白嗎?”

  雖然要獲得功德,但是作事就是作事,就必須按照規則來。

  “還有,把糧食和其它民用財物分好,分成三份,其中一分是賞賜有功的戰士,你可以在其中挑選好的,還有上份是給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其它的全部是我的,至于人口,分成兩半,一半上交,一半屬于我自己,你對此有意見嗎?”

  “不,騎士,這很是公平。”詹姆斯雖然羨慕,但是對此一點意見也沒有,因為這種分封制度下的戰爭,騎士有權獲得戰利品,特別是獨立領軍出征時,如果不是因為率領的軍隊是埃莉·利科克的軍隊,而是漢尼特自己的,那甚至可以意思一下,交十分之一就可以了。

  “還有什么事情嗎?”

  “有的,漢尼特騎士,我們在地下,發覺了黑暗神殿,要摧毀嗎?可惜我們這次,沒有帶牧師來。”

  “帶我去看看!”方信有些不屑,在這個黑暗濃郁的位面,牧師的力量受到最大程度的削弱,基本上沒有多少用途了。

  “是!”

  這是一個地下石室,用沉重的石門,隨著一聲沉悶的門響,門被推開了,一行人下去,下面已經有著人點燃火把,但是看情況,下面的人很是緊張。

  這個地下室很大,看情況,一千人下來都沒有問題,當然,居住和容納完全是二個概念,大概可以讓一百人在這里生活而毫不覺得狹小。

  走下階梯時,兩個人都有著沉入黑暗的感覺,特別是門一關時,似乎所有外界也隨之一起隔絕。

  在中心,立著一個像,張牙舞爪,長著羊角和翅膀,看上去就像一個西方惡魔。

  就在這時,方信敏銳的感覺到了魔像上濃郁的黑氣,他不由皺眉,不過,對這個,他還無能為力,因此就隨意說著:“這事就由你來決定好了,詹姆斯!”

  說到這里時,他心中一動,靈光一閃,突然之間想起當日自己作為正面榜樣所獲得的教化功德,心中不由浮現出一個主意。

  詹姆斯立刻興奮的下令:“把這個魔像給我砸了!”

  “是,大人!”立刻有士兵上前,用著武器瘋狂的砸著魔像起來,方信后退一步,他感覺到了魔像一旦被砸,黑氣就立刻暴虐起來,在空中瘋狂的舞動著,盤旋著,變成了一個個染滿黑氣的面孔在空中哀號著。

  有些黑氣,甚至直沖入人體之中,滲入了他們身中,方信皺起眉來,卻發覺也只有自己知道,其它人只覺得身上一寒而已,而其中大股的,竟然漂入下令的詹姆斯身體之內。

  等砸完了,方信感覺到空中的黑氣開始轉淡,但是隨之,那些黑面孔的哀號越發悲慘了起來。

  “你們先出去吧,把門關上。”方信吩咐的說。

  詹姆斯有些奇怪,不過他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因此答應了一聲,帶著士兵出了去。

  方信覺察到四周的確沒有人,他開始默默念著“后土往生經”

  這時陰神眼中自然不同,念了五遍,卻沒有發覺有白光降臨,心中奇怪,直念到十五遍時,也沒有感覺到白光降臨。

  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按照道理來說,像后土這樣的存在,一有念頌,立刻感應,無論到何地何界都是一樣。

  方信想了想,立刻加上自己的功德聖光,以功德聖光一字一字的吐出經典來,頓時,功德在迅速燃燒著,而三遍之后,突然之間上空一亮,似乎捅了一個小洞出來,白光降臨而下,出現了淡淡一片。

  頓時,黑氣就開始消亡,附近的一個空中的面孔被它一照,黑氣消失,變成了白色的小靈魂,沖入了白光之中。

  當第一個靈魂進入白光之中,白光猛的一震,迅速加強,甚至無需繼續念經就自動加強,沒有多少時間,

  整個地下室內,完全不一樣,籠罩在白光之中,光明一圈圈如波浪一樣傳達過來,所有隱含著黑氣的物品全部淨化,而數十個靈魂發出歡呼聲,爭先恐后的沖了上去。

  當最后一個靈魂飛入,白光自動收回,但是祭壇也已經完全淨化過,靈眼看上去,泛著淡淡的白光。

  玉如意猛的一震,功德聖光原本飛快消耗中,但是這時,反而猛的提升。

  方信欣喜的觀看,發覺擁有一百六十份空間的玉如意,瞬間提升到五分之四,這足有上百份的功德可拿!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09 AM

第三十一章 巫師(上)


  所有的佃戶,男人都按照十人一組來編制,女人小孩老者,按照三十人一組編制,分開,不允許說話,違抗者立受鞭打。

  方信所行之事,自然以安全為第一考慮,盡可能的切除隱患。

  詹姆斯在馬上看著四周,檢查著這支一千四百人的隊伍,臨時建造的牛車有二十輛,上面滿滿的,全部是各種各樣的可帶走的東西,特別是大批的糧食,而跟在后面的,還有羊和馬,並且受傷的士兵都躺在了牛車上面。

  “漢尼特騎士,我們已經策騎檢查了,目前還沒有問題。”詹姆斯趕上幾步,對著方信報告的說著。

  “恩,如此就好,希望莊園那里能拖延一些時間。”方信感覺著濃霧,那濃霧中的冰冷入骨,這種霧氣並不是自然形成的,而帶著一種濃郁的黑暗氣息。

  莊園沒有被焚燒,一方面方信不干這種浪費的事情,一方面焚燒了,只會刺激敵人拼命的追趕來,因此莊園只是被破壞——圍牆被砸開,房屋被打出洞來。

  希望能拖拖延對方的行動,哪怕多上一天就已經足夠了。

  在圍繞著他的身邊的戰士,每個人的臉上都找到了殺氣和崇敬,殺死一百個黑暗士兵和一個黑暗騎士,奪取一個莊園並且全身而退,這種功績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特別是當他們知道里面的賞賜有自己一份時。

  長劍和鐵甲不斷交撞,發出脆響,霧氣幾乎和雨水一樣,當落到了寒冷的鐵甲上時,露水就不斷凝聚,滴入了肌膚之內。

  快中午了,霧氣就要散了,方信如此想著,他閉上眼睛,享受著拂面的微風,隨著視野的擴大,甚至可以看見對面林木間的鳥兒,以及小河中水擊在了石上的叮咚聲。

  果然還是自然的好,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這種邪惡,讓自然恢復本色,那應該多好啊,這是不遜色于自己世界的中世紀世界啊,沒有工業污染。

  但是突然之間,方信感到一絲不適,他略感煩躁的左顧右盼,四周都非常正常,霧氣已經散開了,陽光開始露了出來。

  但是,附近隱藏著一絲奇怪的氣息,方信的感覺告訴自己,這是真實不虛,突然之間,方信把目光死死的鎖住了一處叢林之處,那里有一個黑點。

  竟然是一個木房,木房附近還有著種植的小塊農田,已經不能辯認的奇怪藥草。

  方信悄然的控制著馬匹,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就在這時,身后發出了“咦”的一聲,方信轉過頭來看去,就看見了詹姆斯正盯著那里,露出了歡喜的神色。

  “你認識這個奇怪的房子?”方信問著。

  “說不定就是,也許是伊薩多·哈格蒂巫師的家,他是一個偉大的巫師,在多次戰斗中幫助我們,我們還是下馬慢慢走去吧!”

  “是嗎?”方信低沉的說著,搜索著原本漢尼特的記憶,的確,這是一個偉大的傳說了,伊薩多·哈格蒂巫師曾多次在領主聯盟危急時出身幫助,他強大的魔法使黑暗軍團忌諱。

  方信回憶著,心不在焉的盯著詹姆斯:“這就是伊薩多·哈格蒂巫師的家?真的是好巧啊?”

  “這個當然,一定是戰爭爆發了,所以神就把他派到我們的身邊。”詹姆斯興高采烈的說著,已經翻身下馬:“我們應該去拜訪一下這位偉大的巫師,如果能獲得他的同行,那就更好了。”

  “詹姆斯見習騎士!”方信突然之間斷喝著,聲音中透出了冰冷的殺意:“別忘記了,你現在在執行軍務之中。”

  這種聲音一出來,詹姆斯頓時打了一個寒栗,如一大桶涼水從上面倒了下來,這一路上,他已經看見了三起違抗命令而被殺死的士兵了。

  “而且,你別忘記了,我們現在大軍在前行,為了這事而耽擱了,讓黑暗士兵追上了,后果怎么樣,你應該清楚!”方信的聲音越發寒冷刺骨,不知不覺之間,讓詹姆斯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

  “是,漢尼特騎士,是我錯了。”

  “回去自領三鞭,不過,你的心情可以理解,這樣吧,隊伍繼續前進,而我們進去,只允許一刻時間來拜訪這位偉大的巫師。”方信露出了一絲笑意。

  隊伍在繼續前進,方信下馬,沒有脫去盔甲,只是拿去了頭盔,帶著披風上前,到了門口,方信也端正了態度,從一種低沉而不失恭謹的聲音說著:“這里是偉大的伊薩多·哈格蒂巫師的家嗎?我是我是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的騎士漢尼特·愛丁,很榮幸能見到您!”

  沒有聲音,等待了片刻,方信心中暗怒,他的玉如意,已經清晰的感覺到里面有人。

  他沒有絲毫表情,又說著:“這里是偉大的伊薩多·哈格蒂巫師的家嗎?我是我是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的騎士漢尼特·愛丁,很榮幸能見到您!”

  就在這時,里面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啊,年輕的騎士,未來的英雄,我也很高興能遇到您,快進來吧!”

  “是伊薩多·哈格蒂巫師!”詹姆斯激動的說著。

  方信心中冷笑一聲,見木門無聲的開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對這個所謂的巫師充滿了本能的敵意。

  木房子其實很大,分成幾間,其中一間算是大廳吧,一走進去,就是一片溫暖的氣息迎面撲來,角落的一個爐中,火在猛烈的燃燒著,這是源泉。

  “外面很濕,不如進來烤烤火吧!”老者說著。

  “您就是偉大的伊薩多·哈格蒂巫師吧,您的邀請很使我感覺到榮幸,但是我現在正在行軍,所以,就不了,這次來,主要是向你表示一下敬意,感謝您五十年來,對我們的支持和幫助。”方信恭謹的說著,行了一個騎士簡禮,沒有脫下盔甲,在此同時,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伊薩多·哈格蒂,老者的臉很是慈祥,但是方信注意到他的眼睛,那隱藏在里面的,是一種對生命的毫不在乎的冷漠。

  “年輕的英雄啊,您應該仔細聆聽我的話,如果我們不能平息這次戰爭,那我們將遇到前所未有的恐怖。”伊薩多·哈格蒂說著。

  “既然如此,不如您隨我們一起走,這樣的話,我們將有許多的時間,來慢慢聆聽您的教誨。”方信絲毫不為所動,說著。

  這時,他身旁熊熊的爐火,這時變得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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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巫師(下)


  片刻之后,詹姆斯呆呆的坐在了自己的戰馬上,有點發愣,因為其實漢尼特有些失禮,但是偉大的巫師還是答應同行。

  特別是從偉大巫師口中說出“未來的英雄”,他就立刻對漢尼特騎士有著不一樣的看發了,似乎他身上就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環。

  清脆響亮的馬蹄聲震動著路面,霧氣四散,佃戶被驅趕著走路。

  伊薩多·哈格蒂坐在了馬車上,特地為他騰出了位置,他眯著眼睛看著,看見著這個漢尼特緩緩而跟著,腰間長劍碰撞著騎士的半身板甲發出悶響。

  眸光冷靜,但是又不是死寞,腰挺的筆直,似乎沉重的盔甲並沒有在他身上顯示重量的威力似的,一種凜然的氣質,從他身上延伸出來。

  “是一個好騎士,而且是一個不容易說服,很危險的騎士!”伊薩多·哈格蒂評價的想著。

  “漢尼特騎士,您為什么要把這些農民帶回去呢?”

  “伊薩多法師,我們無論是騎士,還是貴族,都必須依靠這些農民才能生存和強大,不是嗎?所有的糧食,所有是工藝品,甚至所有的城堡和莊園,都是,獲得農民就獲得了力量,我相信主君埃莉,會非常歡喜,當然,如果她不要,我會非常高興的收下這批人員——雖然我的莊園不大,但是現在只有三十戶,如果開發的好的話,容納三百戶也可以完成。”漢尼特聽見的這話,回答的說著,這時,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淡漠,沒有戴著頭盔的臉帶著溫暖的微笑。

  “您是一個有智慧的騎士,我相信您的莊園會富裕起來。”伊薩多·哈格蒂也微笑的說著:“以后會成為一個偉大而仁慈的領主。”

  “這個太遙遠了,我們現在只是艱難求存而已,還想不到這樣遠,濃霧越來越大了,布里曼伯爵的攻擊已經開始了嗎?”

  “是的,我想和您所說的,就是這個,十年一次的戰爭開始了,而且這次,不同于以前,我從魔法中看見,他們將摧毀一切。”魔法師嚴肅的說著:“但是,我們有二個希望,第一個就是他發動的時間不對,現在是初春,以后就是炎熱的夏天和秋天,陽光將為我們削弱部分黑暗力量——而不是一般情況的深秋開始。”

  “其次,我從魔法中看見,您身上帶著希望的光輝,您將是我們的英雄!”

  “是嗎?如果貴族和人民需要,我將為之戰斗。”方信簡單的說著。

  這時,有人送來了食物,方信翻身下馬,也上了馬車,壓的馬車嘎嘎的響著,接過了僕人送上的食物,這是一盆燴得流油的鮮嫩的,散發著香氣的兔肉,以及二塊抹上黃油的面包,還有一小壺葡萄酒。

  “來,我們為了未來干一杯!”方信說著,當下,兩人就享受難得的美餐,但是,片刻之后,方信停住了腳步,露出了不知何意的笑:“看來我們又有客人了,法師,我希望能在這次戰斗中,看到您的力量。”

  說完,方信就起身,下了馬車,他沒有脫下盔甲,穿著數十斤的盔甲,不需要侍從幫助,就直接翻身上了戰馬,動作干脆利路,顯示了可怕的力量,這時,斥候已經快速回來了。

  “來犯者是誰?”

  “是三十騎左右的騎兵,由一個黑暗騎士帶領,還有著三百左右的黑暗士兵,離我們還有二十五公里左右。”

  “哼,竟然還是高級黑暗騎士,而且來的好快,沒有拖延到時間嗎?”方信想著,不過這早就在預料之內,帶著如此多婦女小孩,隊伍根本走不快,而且也會落下很多的痕跡。

  “上丘陵!”方信立刻發布命令,頓時,找到一處相對平緩的高地,這高地甚至有著溪流,當然,這在古典士官學科中,是最基本的知識。

  從牛車上,拉下已經削尖的粗木樁,這粗木樁不高也不多,只有一米左右,數目也只有二十根左右,但是已經足夠了,士兵奮力的先挖出一洞,又用鐵錘把粗木樁打下,這樣就形成了簡單的防御圈。

  無數的牛車拆下,木板一翻上去,綁在了粗木樁上,就像模像樣的形成小小屏障。

  自己帶著,又從莊園上獲得的弓箭足有五十副,士兵個個先上去,居高臨下,上箭准備著。

  佃戶全部趕入一處高地上的低處,雖然臨時幾個箱子之類,就把他們包圍了起來,這既是防御流箭對他們的傷害,也是戒備——敢于騷動者格殺勿論。

  一直觀看的伊薩多·哈格蒂,藍色閃著光的眼睛緊緊的盯住這些,許久,他才問著:“漢尼特騎士,您對此早有准備?”

  牛車上拆下木板還好說,粗木樁可是必須預先准備的,而且這些組織都已經快速有效,並不是現場發揮。

  “這個當然,難道回去時,預防突擊,不是最基本的知識嗎?”方信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冷笑的說著。

  “那這些牛呢?您想作些什么呢?”看見了趕著牛,在牛角上綁上鋒利的匕首或者尖刺,並且在尾巴上塗上油,排成一排,伊薩多·哈格蒂若有所思的問著。

  “這很簡單,假如三十一頭牛沖下去,又會怎么樣呢?”方信笑的說著:“雖然我很不舍得這樣多牛,這可是一大筆寶貴的財富,但是如果情況真的危急,我不吝啬讓這些牛沖下去,我想,哪怕再強大的黑暗軍團,也受不了這樣的沖鋒吧!”

  伊薩多·哈格蒂毛骨悚然,一頭牛的沖鋒,已經相當于一個騎士的沖鋒,如此多的牛從高地上沖鋒而下,下面勢必變成血肉模糊,如果再配合騎兵的沖鋒,以及后面的掃蕩,那三百人只怕一照面之間,就會損失一半。

  難怪他選擇的是沒有多少障礙的高地,伊薩多·哈格蒂看了上去,方信露出那一絲微笑,那是充滿自信,掌握局勢的笑容,他的眸子不由陰沉了下來:“您是一個善于創造奇跡的人,但是,您其實不必,我的魔法,也同樣可以達成這個效果!”

  “是嗎?我很期待,如果您的魔法能夠達成這樣的效果,那我當然不必浪費這樣多牛了,偉大的伊薩多·哈格蒂巫師,您說是嗎?”

  就從這一瞬間,伊薩多·哈格蒂巫師深刻的明白到,眼前的這個騎士,並不會被他以前的威望所迷惑,他自己有手段,並且不介意看見自己的魔法——如果自己想獲得足夠的尊重,那就必須顯示出足夠的力量來。

  就在這時,遠處出現了一片黑色,不知道為什么,哪怕是遠遠的看著,就使人感覺到黑色之中隱藏的刺骨的寒冷,使人感覺到恐懼。

  隨著他們的到來,本來已經散開的濃霧,似乎又有加強的感覺,悄然模糊了和這個世界的聯系。

  整個森林,竟然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變成了死寂,聽不到鳥類的嘀咕聲,也似乎聽不到隨著微風樹葉的沙沙聲。

  方信目無表情,他感覺到了那黑暗的力量,特別是那個黑暗騎士,如此強大,單是看見,就已經可以引發恐懼。

  高位的黑暗騎士嗎?已經在這個世界中屬于頂尖武力之一。

  方信立刻明白,自己本身力量,還不足以和這樣的騎士戰斗,但是無所謂,他還有著玉如意。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15 AM

本帖最後由 灰白人生 於 2009-2-27 12:21 AM 編輯

第三十二章 魔法(上)


  對方的黑暗騎士看見了木柵欄以及弓箭手

  但是黑暗部隊卻沒有任何遲疑,它們迅速排列,踏步而上,似乎遠途追來,根本沒有任何疲倦似的。

  方信毛骨悚然,他沉穩的調整著自己的狀態,穩定的呼吸著,每塊肌肉都已經到位,每條神經都已經繃緊到最佳狀態。

  黑暗士兵徐徐而上,在五十米外停下,然后就是一次調整。

  五十米外,就是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外,弓箭能產生的效果非常微小,如果以這些黑暗士兵積蓄體力一次沖攻的話,有多快?

  方信心猛的一緊,下達了命令:“除了職業的弓箭手,其它人瞄准射擊,射完一箭之后,立刻就拿起長槍,明白了嗎?”

  這種距離,與其忙著上箭射第二次的臨時箭手,還不如老實拿起長槍來頂!

  這句命令來的非常及時,才傳達下去,讓所有人有了准備,黑暗騎士已經高舉著鐵手套,然后猛的向下一按!

  ——這就是攻擊的命令。

  “噗!噗!噗!”黑暗士兵猛烈的沖鋒,速度非常快,幾乎同時,己方的箭雨也灑了下去,利箭劃破了空氣。

  十數個黑暗士兵跌下,其它的黑暗士兵毫不猶豫的撲上,短暫的五十米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的拖延。

  竟然只有這些效果,瞬間,方信的心髒都幾乎停止了,悔意直沖上心中——現在這個距離,自己的牛已經沒有多少殺傷力量了。

  如果一開始沒有受巫師的迷惑,在對方列隊時就發動火牛沖鋒,至少可以使對方損失二成戰斗力量吧!

  手中如果有棋,就要毫不猶豫的投入,並且發揮最大殺傷力,萬萬不可猶豫。

  這個教訓頓時閃過了方信的心。

  “殺!”方信喊聲劃開了營地,他彎弓,然后射出一箭,但是,立刻他的血,凝固了起來。

  一匹黑馬直沖而來,黑暗騎士居在而上,他手中揮舞著一只巨大的帶鏈條的鐵錘,巨大的鐵錘在空中飛舞著,發出了讓人恐懼的聲音,此時,幾乎所有目光為這一個身影所攫取。

  “轟!”鐵錘飛出,沉重的落在了木柵欄上,木板和粗木樁立刻折斷撞開一個口子,竟然連一點時間也無法阻擋。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幾乎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這個黑暗騎士,騎在黑馬之上,和死神一樣的沖入營地。

  方信怒吼一聲,直沖而上,撲了上去,這抓的時機非常好,對方再難舞起這沉重的鐵錘了,黑暗騎士松開手,鐵錘帶著還有一點慣性飛出,立刻撞倒了一個民兵,頓時這個人立刻變成模糊一片,然后拔出了劍。

  “三倍極限速度!”

  “燃燒功德,全面加持,現有人體容納極限十秒爆發!”

  一瞬間,方信整個身體的感覺都模糊了,五感被極限力量所刺激,玉如意和陰神的眼睛代替了一切了,長劍猛的揮出,進行最大的爆發——上次殺死黑暗中階騎士喬治·維里爾的策略再次重現。

  在這短暫的幾秒之中,方信處于一團迷霧之中,眼睛已經看不清楚,耳朵中隱約傳來瀕死的呼喊,刀劍破開肉體的聲響,馬匹因為撞擊和受傷的嘶鳴聲,而真正讓方信感覺到的,就是手中長劍似乎永無止境的格斗聲。

  這是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音——劍和劍在相互交戰,所有技巧都瞬間爆發,但是這聲音意味著對方攔截了下來。

  幾秒之后,方信突然之間倒飛了出去,撞在地上,醒了過來。

  十秒到了,眼前根本看不見,爆發會大大的刺激身體,使身體潛力發揮出來,但是如果時間太長,只會導致人體受不了而死亡。

  肉體在沸騰著,他吐出了鮮血和白沫,閉上眼睛,不去想自己的下場,或者戰斗的聲音,在這片刻,他無比的衰弱。

  一分钟后,他的眼睛終于能看見了,直接就望了過去。

  首先就是心中一沉,黑暗騎士的身影顯在對面,但是隨之,又是一喜,這個黑暗騎士的身上,多出了五六個傷口,這很明顯是剛才自己的杰作,鮮血在飛濺著,他直向自己撲了上來,但是沿途又被自己的侍從攔截。

  就在這一分钟,四個嫡系侍從,已經死了二個,還有其它的民兵屍體橫七豎八的排列在地,竟然有五六個之多。

  肉體的痛苦終于緩了過來,方信靜靜的呼吸著。

  一個侍從發動了又一次沖擊,黑暗騎士揮出力量驚人的一擊,兩把長劍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侍從的劍幾乎脫手而出,黑暗騎士踏上一步,就要取他的性命,就在這時,方信突然之間沖了過去,從他的側翼上前,長劍如毒蛇一樣發動著致命的攻擊……

  一聲無比清楚的刺入腰部的聲音,黑暗騎士猛的一僵,喉間發出了幾聲干澀的喉音,但是他的黑暗力量發揮了效果,他像沒事一樣直撲上去,長劍被他的沖擊力量所帶動,直貫穿而深入。

  方信棄劍,頭也不回向后拼命跑,似乎才是一秒,然后猛的一伏,一把長劍從他背上穿過,直將對面的一人穿入。

  方信再跑幾步,才停了下來,猛烈的喘息著。

  身后黑暗騎士丟出劍后,黑暗力量再也無法維持身體的生機,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張開口,全是破碎的內髒碎片和鮮血。

  再過一秒,他的身體轟的一聲,沉重的倒在地上。

  這時,在這個臨時營地里,黑暗士兵已經從缺口中湧入,民兵們的陣線仿佛像薄紙一樣被撕裂了,方信隨手拿起一根長矛,“噗”的一聲,直把不遠處黑暗騎士的身體釘在了地上。

  然后,方信才上前,從黑暗騎士的身體上拔出劍來。

  然后就是直沖上去,對著缺口處的黑暗士兵大開殺戒,這次,不再動用極限力量,而是正常的加速。

  這時,整個民兵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頓時士氣大震。

  而黑暗士兵,也發生了騷動,顯然他們也受到了影響,被視為不可戰勝的首腦,在一分钟的沖鋒中就戰死當場,這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沖擊力,但是,黑暗士兵畢竟是黑暗士兵,他們怒吼一聲,繼續沖上,戰斗頓時到了激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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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魔法(下)


  整個營地回蕩著慘叫、利刃破開肉體、骨頭碎裂的聲音,方信身穿騎士盔甲,厚厚的鐵板可以使他受到保護,他也已經紅了眼睛,一個個殺死著對面的黑暗士兵,使他們墮落到黑暗之中。

  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疲倦,無止盡的砍殺著,披風和盔甲上,到處是鮮血,甚至帶著肉絲,這是地獄的顏色。

  在激烈的殺戮中,突然之間,方信猛的一沉,似乎天地都已經消失,只看到了面前的獵物,心和手只有一把長劍,刺穿他們,殺死對方的感覺。

  缺口之處的黑暗士兵,已經被他殺盡,最后一個黑暗士兵終于感覺到恐懼,這種力量毫不遜色于黑暗騎士大人。

  這個黑暗士兵,只感覺到一絲閃光,就覺得身內一涼,他的面孔頓時被驚恐所扭曲,他試圖大喊,但是口中只有血沫飛向半空。

  這時,營地內終于組織化,反應化了,二十個職業箭手,對著外面的黑暗士兵連射著,距離才幾米,黑暗士兵根本無法躲避,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地上,而缺口之處,只容得兩人進出,卻被方信攔截著,他如一塊巨石一樣,將任何想沖入的士兵都撞的粉身碎骨。

  而立刻,附近已經有十個長矛手,參與缺口戰斗,任何沖進來的士兵,都被群矛所刺穿,方信的壓力頓時一減。

  而這時,一種奇怪的咒語響徹營地。

  一聽見這聲音,方信心中就猛的一動,這很危險,非常危險,從背后而傳來的不可預料的危險籠罩著他的心,讓他無法繼續戰斗,不過,這時缺口已經守住,短時間內不會發生危險了,他立刻撤退,深吸了一口氣,直望向十米外還在念頌的那個巫師。

  然后直上前幾步,一步二步三步四步,方信猛的感覺到了巫師心中波動,到第五步時,方信感覺到更大的危險,顯然,那是這個巫師的警衛線了。

  “轟!”巫師終于出手了,一團黃色的煙霧迅速在牆外蔓延著,把近一半黑暗士兵籠罩在內,頓時,慘烈的嚎叫聲此起彼伏。

  一分钟后,黃煙散去,眼前的景像,使方信感到一陣暈眩,心中生起巨大的恐懼來——上百個黑暗士兵在並沒有死亡,但是在他們在哀號著,翻滾著,他們的皮膚在迅速腐爛。

  雖然沒有死亡,但是這些人很明顯無法戰斗了,到現在,三百黑暗士兵,竟然一下子折了一半,其中一半就是巫師所為,這就是魔法的力量,黑暗士兵的士氣,至于崩潰了,他們產生了混亂,向后退去。

  見此情景,立刻,方信就反應過來了,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盯著巫師看了一眼,翻身上馬,而其它騎兵也反應過來,他們上了馬匹,手中的長劍在亮起。

  十八騎,轟然,沖了出去,方信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還是目不轉睛——緊盯著黑暗士兵,然后長劍砍下,戰馬發出短促的嘶聲,噴著鼻息。

  一個黑暗士兵慘叫的跌在地上,他的鮮血在空中飛濺著,散發到很遠的地上。

  身后戰馬舉起了雙蹄,長嘶著。

  “沖啊!殺掉他們!”方信傳達著命令,營地中,上百民兵湧了出來,他們首先收割著還在地上慘叫的黑暗士兵,然后緊跟著騎兵追上上來。

  一次又一次,方信冷酷無情的感覺著每次揮手產生的血泉,甚至溫暖的鮮血,直撲到他的身上,帶來了一陣一陣的暖意。

  在他的身后,砍殺聲,哀號聲,馬匹的嘶叫聲,兵器撕開肉體的聲音,這一切都是如此的激烈,如此的真實,方信猛的回首,凝視著。

  這時,巫師的又一個魔法出現,空中憑空出現了一批巨大的黃蜂,這些黃蜂似乎有著自己的意志,一個又一個迅速追上黑暗士兵,然后就是痛苦的哀號聲。

  眼前一片黑白,好象凝聚成永恆的影片片段,方信突然之間,感覺到一種難以描述的厭惡感和嘔吐感,但是他硬是壓住了,只是緩緩的策馬回來。

  霧氣散開了,但是卻沒有亮光,因為風帶了小雨,這些帶著寒意的春雨,清新讓人精神一振。

  現在戰斗已經成了定局,分散的黑暗士兵在圍攻下只有死路一條,見習騎士詹姆斯大聲喊著,淋漓盡致的追殺著,而騎兵也包圍著,一個個追殺著。

  新被殺死的人,鮮血在瘋狂的湧出,染紅了附近的地面,而屍體多處的地點,有的鮮血漸漸的聚成一個小池塘。

  方信沒有再追殺,他回到了營地,他的二個騎士侍從活著,但是一個負傷,一個卻基本上完好,連忙上來,將他的騎士盔甲卸下——這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因為盔甲上,已經破開幾個口子,有的連接處甚至變形了,而盔甲上,到處是鮮血和肉片,讓這個侍從嘔吐了一次。

  “黑暗士兵逃跑了多少?”再過片刻,方信頭也不抬的問著,對面,同樣滿身是血的見習騎士詹姆斯回來了。

  “漢尼特騎士,他們最多跑掉了二十個!”詹姆斯在戰場上喊破了喉嚨,現在已經沙啞了,但是仍舊充滿了興奮:“其它的,全部被我們殺了,這次我們獲得前所未有的勝利!”

  方信微笑點點頭,這時,盔甲終于已經解了下來,工匠連忙接過,進行修理。

  “這里不能住了,但是也不能大意,把粗木樁拔起來,另外選個地點扎營,還有,為我和伊薩多·哈格蒂巫師准備干淨而溫暖的營帳,叫廚師作一頓美味的飯菜,還有二桶讓我和讓他放松的熱水!”

  “你必須繼續忙些,把還沒有死亡的黑暗士兵補上一劍,把所有的佃戶組織起來,連夜為我們挖坑,把屍體埋了,我們戰死者有立下墓碑,明白嗎?”

  “明白了,漢尼特騎士,這一切都交給我好了。”詹姆斯說著,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是特權,相反覺得理所當然。

  在剛才,他是明白人,當然知道,當時黑暗騎士沖入營地,如果沒有方信的攔截並且將其殺死,那反過來屍橫遍野的就是自己了。

  這時,有人送上來葡萄酒,又有人拿烈酒來清洗著方信的傷口,並且生著火,讓布帶在沸水中煮過。

  方信本來不喝酒,但是這個時候,他覺得沒有什么比酒更好的東西了,拿過來就一口飲盡,然后他忍著烈酒清洗傷口的痛苦,把目光望向了伊薩多·哈格蒂巫師。

  伊薩多·哈格蒂巫師同樣受到了這樣的待遇,一處相對干淨的地點上放上墩子,讓他坐下,並且為他倒上了葡萄酒,不過,卻沒有人靠近他。

  他當然知道這個原因,事實上,巫師的強大,只會使普通人感覺到畏懼和恐懼,而騎士的強大,卻會受到歡迎……

  但是想到這里,方信的笑容在瞬間收斂,他不得不承認伊薩多·哈格蒂巫師是個可怕的對手,他的魔法實在可怕。

  這樣的人,到底為了什么而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呢?

  再過一會兒,方信等包扎好,就上前:“伊薩多·哈格蒂巫師,非常感謝您的援助,您的魔法真是太強大了。”

  伊薩多·哈格蒂巫師露出了一絲微笑,那是他對這個善意的問候的回答:“魔法也是有局限的,就如騎士也是有局限的,不是嗎?為了戰勝敵人,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取長補短,相互信任!”

  伊薩多·哈格蒂敏銳的感覺到方信對他的猜忌。

  “您說的是,以后我們要相互幫助,來,讓我們為勝利干一杯!”方信帶著微笑的說著,似乎經此一戰,他立刻親近了許多。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16 AM

本帖最後由 灰白人生 於 2009-2-27 12:20 A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分家(上)


  這時,已經是四月二十五日了。

  在別墅的一處地下室,打開一道暗門,暗門是一條通道,這通道非常狹窄,埃莉·利科克不得不摸著手前進著。

  到了里面,出現一個大廳,大廳中心,出現了一個神像,這神像是一位女神,女神前的一根蠟燭上,透出了黯淡的光。

  “喬治叔叔,我來了。”埃莉說著,又點亮了一根,讓里面亮一些。

  她對面的,果然是管家喬治。

  喬治已經頭發發白,有些艱難著坐在對面,沒有了在外面那種恭謹。

  “消息已經收到了,真難以想象,他竟然收復了我們早已經失去的塔菲思莊園,而且還殺死了喬治·維里爾,以及塞西亞·伯卡特,並且還獲得了伊薩多·哈格蒂巫師的支持。”埃莉開始時還平靜的說著,但是到了后來,說到后面二個名字時,她的聲音都不由顫抖了起來:“當年,漢尼特和我親密時,曾經對我說過有一個存在附在他的身上的事情,現在,看他的所作所為,肯定又是它了,喬治叔叔,你也是一個魔法師,你對此有什么看法?你說它是惡魔,還是天神的使者?”

  “哼,我這個魔法師,只是跟著伊薩多·哈格蒂學習到一點基礎的學徒而已,它是惡魔還是使者,我不能肯定,雖然我能感覺到它的身上龐大的光明能量,但是惡魔也會有光輝,不是嗎?至少它在現在,是對抗黑暗伯爵的英雄,而且又獲得了伊薩多·哈格蒂支持,和它對抗是很明顯不明智的。”

  “喬治叔叔,您是我最為尊敬的人,這些年來,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不能存活到現在,我心中從來沒有將您當作是僕人來看。”埃莉恭敬地說:“我希望您能夠給予我進一步的指點,告訴我應該如何應付這個局面!”

  埃莉的恭順,喬治擺了擺手,說著:“我說,如果消息傳達到領地和附近,您說,領主會怎么樣看?領民會怎么樣看?”

  “如果是領主,心情也許和我一樣非常復雜吧,這種強大的英雄,對領主是不利的,但是每個領主都知道,如果再沒有轉機,我們就會徹底失敗,也許沒有多少年,我們的城堡就會變成廢墟,這里變成了黑暗的家園,我相信每個領主在這個時間上,不會有輕舉妄動。”

  “至于領民,他們的考慮就簡單的說,對他們來說,這位英雄就是希望的曙光,是救世主一樣的存在,在黑暗已經籠罩了數百年的現在,這種力量可以顛覆一切。”埃莉說著,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喬治顯然明白她心中的憂慮,他輕聲說著:“領主,我們利科克家族,原本就是子爵,但是不斷的戰爭,現在只保留了一小塊領地了,一直以來,您一直努力著,想恢復著以前的榮耀,但是卻沒有辦法達成,現在,這是一個機會!”

  “對大部分貴族來說,出現一個強大的非家族英雄,也許是一種遠患,但是對我們來說,我們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現在我們只保留著最基本的貴族領地,難道這位存在會滿足這點而不望向更多更大的領地?”

  “我們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但是如果我們全力支持它,就憑著它目前的力量,就可以把我們的領地擴大幾倍,既然這樣,那我們何不結盟呢?在我看來,這絕對是百年難得的機遇,而且,它的肉身,還是我們的妹夫!”

  “喬治叔叔,請您告訴我,我現在應該如何去做。”埃莉堅決的說著。

  “雖然我們現在已經降低到了世襲爵士的位置,但是我們當年畢竟是子爵,小姐,拿出家族的徽章來,將它分成二半,賜給它,讓它成立我們的分支家族,這樣的話,它才能理直氣壯的以貴族的身份出現在貴族會議上,並且爭取到聯軍統帥的位置,而我們才能理所當然的獲得它的戰利品。”

  “現在不行嗎?有必要作出如此多的犧牲嗎?”埃莉雖然早有准備,還是被震驚了:“如果我們能控制住……”

  “小姐,您能控制一個斬殺高等黑暗騎士的人嗎?而且,它還有著偉大的伊薩多·哈格蒂巫師的支持!如果區區一個家族騎士,無論怎么樣都不可能獲得在貴族會議上說話的資格,這樣的話,有這樣強大的英雄,只怕我們都會被所有貴族猜忌,既然這樣,那我們何不更進一步?成為了世襲爵士的它,又有著伊薩多·哈格蒂巫師的支持,再加上家族和英雄的名聲,那主導會議,還是有可能的,當然,還需要您去聯系一下其它的爵士,我相信貴族還是會同意的,畢竟,現在存在的貴族,已經不多了。”說到這里,喬治就有點傷感的說著:“而且,不管怎么樣,它的肉身,還是我們家族的妹夫,成立分家,理直氣壯,誰也說不上來,更不會被別的貴族拉攏,以后它的孩子,還是我們家族的后裔,並且我們作為主家,獲得它的一部分戰利品,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好吧,不過,切分貴族徽章,就必須同時切分領地,您覺得我們應該給多少才算適宜呢?”

  “就把蘋果嶺以南的,全部給它吧,這也已經差不多達到最低的世襲爵士的領地面積要求了,但是必須簽訂分支家族契約。”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細微得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這是傳達信息,本來應該很醒目,但是現在,由于年久失修,就只有這點功效了。

  “那就這樣決定吧,我相信消息保密不了多少時間,三天之內,就會傳達給所有貴族知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在今天,舉行分家儀式,確定大地上又出現一個貴族家族——漢尼特·愛丁·利科克!”既然決心已定,埃莉就顯的很是決斷:“並且我們要把消息傳給所有領民知道,我相信各地領民會紛紛前來,就算領主也無法制止,因此等各貴族前來,我們就趁勢確定盟軍主導的位置,就不知道它能作到什么程度了!”

  聽到這里,喬治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說實際的,殺死的那位塞西亞·伯卡特,可是五大黑暗高位騎士之一,在這一百五十年來,深為領主所畏懼,殺死了他,並且消滅他的兵團,是這一百多年被壓著打以來的最偉大的勝利,但是這種勝利,也是一種熾熱的火焰。

  “您在擔心些什么?”埃莉·利科克是很是敏感的,立刻發覺了他在神情上的變化。

  “像它這樣的存在降臨,不會是單純為了領地和貴族的位置,我現在擔心,獲得了英雄稱號,受到了所有領民擁戴的它,又會走到那一步呢?它到底是哪一位神的使者,又會傳播什么信仰呢?”喬治歎了口氣說著:“不過,其實也不用太擔心了,幾百年來,黑暗籠罩大地,以前的信仰都已經微不足道,據說三百年前,這片大地上,還有過神術和聖騎士的存在,但是現在,都已經不存在了,只留下最簡單的淨化術了。”

  “這個問題,以后再說吧,並不是最重要的。”埃莉·利科克聽見是這個問題,雖然歎了口氣,但是卻沒有多少重視。

  這倒也是,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信仰的力量了,先代流傳下來,對信仰的堅持以及殘酷的宗教聖戰,都只是飄渺的存在了。

  如果不能帶來生存和希望,任何一種信仰在這個殘酷的片面中,都會走向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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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分家(下)


  越是離開黑暗區,霧氣的濃度就越低,一行車隊,已經看見了田野。

  當一排排碧綠整齊的田野看到眼中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田野中的農作物綠油油,隨著風而擺動,這就是生存的希望。

  但是就算這樣,還是到處是森林,大片沒有荒蕪的土地長滿了草,時有野獸在里面穿過,聽見聲音而避開。

  偶然有二個人,帶著十幾頭羊,這顯然是牧羊人,看見了車隊,連忙避在路邊,鞠躬行禮著,方信知道,這是自己家的羊。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占有這個身體的緣故,還是因為原本身體強健的緣故,反正路上行了一周,傷口都已經愈合了,在方信也不騎在馬上,而和伊薩多·哈格蒂一起在馬車上交談,說些話來,不知不覺,兩人似乎關系親近了許多。

  方信有意識的問一些關于魔法的問題,也獲得了解答,這不,現在已經說到了黑暗士兵的問題。

  “伊薩多先生,我感覺到,黑暗士兵明顯比普通士兵強壯一點,這是為什么呢?”

  這時霧氣已經散了大部分了,而且已經是四月底了,因此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非常舒服。

  馬車翻過了幾道丘陵,現在路越來越好走了,顛簸程度也低上了許多,這就意味著已經深入到了正常的人口集中區域。

  說到這個,伊薩多·哈格蒂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布里曼伯爵在二百年前就取得了黑暗領主的地位,它具備許多神奇的力量。其中最可怕的,就是主宰權杖!”

  “主宰權杖是哪一種魔法呢?尊敬的伊薩多先生?”

  “嚴格的來說,主宰權杖不是一種魔法,而近于一種大規模契約,當士兵宣誓效忠于黑暗,效忠于布里曼伯爵時,它們就獲得了黑暗的保護,他們的體力和耐力都會增加,並且黑暗力量影響著他們,使他們強悍而充滿噬血的欲望。”

  方信一驚,這可是了不起的力量,特別是對于群體戰斗的情況之下,就是如此。

  “如果黑暗士兵能進階,就成為了黑暗騎士,初階黑暗騎士肉體的生理需求會大幅度減少,他每天只需要消費普通人的一半食物和水的數量,並且各方面素質都會大幅度的提高,而且壽命也會延長。”

  “到了中階黑暗騎士,只需要普通人三分之一食物和水就可充滿體力,而且每晚僅睡眠兩個小時就能解除疲勞,並且不再會生病。”

  “高階黑暗騎士,只需要普通人十分之一食物和水就可充滿體力,並且會獲得一個黑暗光環,范圍大概是十米左右,在這個范圍內,黑暗士兵會獲得黑暗力量的鼓舞和加持,更充滿著殺傷力量。”

  “如果再進一步,這些黑暗騎士就不再需要水和食物,完全依靠黑暗力量而存活,並且同樣具備不朽,不再有衰老和自然死亡。”

  聽著這些,方信不由毛骨悚然,雖然外面的太陽升到頭頂,田野中綠油油充滿生機,但是心卻寒了下來,他勉強說著:“那我殺的那個,也是高階黑暗騎士吧,為什么他沒有使出光環來?”

  “這和魔法一樣,需要一些時間准備,你和他的戰斗,太激烈太快了,他根本沒有來得及使用,某種程度上,您很幸運。”伊薩多·哈格蒂歎息的說著:“如果單純靠著個人魔法,我有信心至少可和布里曼伯爵一戰,但是有著主宰權杖,在伯爵的周圍,黑暗騎士和士兵的力量可能增加五成,這就太可怕了。”

  “怎么樣使這個可怕的力量消亡呢?”

  “摧毀布里曼伯爵的城堡,或者嚴格的說,摧毀布里曼伯爵城堡中的黑暗祭壇,這樣所有黑暗士兵和黑暗騎士的力量會大幅度的減退,我們才有戰勝的希望。”

  “不打敗黑暗軍團,我們怎么去那個城堡呢?”方信問著。

  “如果滿足一定的條件,我可以將人傳送到城堡內部,但是只能傳送三十人左右。”伊薩多·哈格蒂說著。

  聽了這話,方信心猛的一跳,心中露出一絲冷笑:“黑暗城堡中,肯定集中了最頂尖的力量,就區區三十人,我們怎么樣才能在那里戰斗,並且獲得勝利?”

  “是啊,這很難,但是不這樣,我們怎么取得勝利呢?”

  方信不再說話,他看向了外面,這里已經是農業區,土地平整,已經出現了一些房子,這些房子同樣是用泥和草砌成,但是總算多出了許多生氣,看見車隊過去,他們紛紛鞠躬行禮。

  車隊放慢了速度,已經有騎兵先過去通知了。

  再過了十分钟,就看見了一個相對宏偉的建築,四周全部用粗柵欄建起,高高的,尖尖的,這就是漢尼特·愛丁的愛丁莊園。

  愛丁莊園前面,是一大塊空地,這時,從里面已經迎接出了不少人來。

  一眼掃了過去,五六個男僕,四五個女僕,衣服都不算好,而中間的一個,卻是一個穿著貴族長裙的女人,雖然這種貴族長裙,款式已經舊了,而且有的不起眼的花紋,其實就是打的補丁。

  這就是漢尼特的妻子埃格絲,她和姐姐埃莉長的很像,但是卻比姐姐年輕了許多,現在也不過是二十二歲左右,她的身后,是兩個小孩,一個是男孩,六歲,名字是凱威,還有一個是女孩,四歲,名字是埃米,都是漢尼特的孩子。

  當然,最讓人注意的,是一個使者,這使者衣服相對華麗,甚至穿著正式場合才會出現的禮服,竟然就是埃莉的丈夫內迪·德里克。

  “歡迎您,爵爺!”埃格絲上前行禮。

  “爵爺?”方信有些迷惑,騎士可以稱閣下或者大人,但是爵爺的稱呼,一般是正式貴族才可如此稱呼。

  “啊,我親愛的妹夫,慶賀您的勝利,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已經決定將家徽一分為二,賜予您成為利科克分家的權利,從此以后,您就是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了,而且自蘋果嶺以南的領地,全部歸您所有。”內迪·德里克非常熱情的招呼的說:“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決定今晚召開宴會,就舉行分家儀式,她希望您在下午時,就趕過去。”

  方信心中一震,這個埃莉·利科克倒真正厲害,現在真正被拉在一個陣營內了,蘋果嶺以南的領地,與荒原接壤,如果黑暗軍團要入侵,就必須經過這里,因此雖然廣袤,理論上說,外面大量荒地都可開墾,占到那里就算那里,但是必須守的住。

  至于人口,加起來不過二百戶,六七百人。

  不過,他也的確需要這個名義,當下就立刻宣布:“很好,我非常高興,為了慶賀這件事情,我准備中午開宴。”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17 AM

本帖最後由 灰白人生 於 2009-2-27 12:28 AM 編輯

第三十四章 賞賜(上)


  漢尼特家的宴會

  漢尼特家顯然還沒有貴族的體面,一張大桌子,用的是粗木板,上面還沒有刨乾淨,帶著木刺。

  宴會的主要食物就是豬,殺了一頭豬,然後就烤著,客人就可以拿著刀子來分食,有酒,但是品質不是很好,女人獲得一些烤好的餅乾作為特殊食品。

  而外面的士兵,把所有的獵物拿出來,又分派了一些白麵包和黃油上去。

  這其實相當簡單,但是,所有參與者,都覺得心滿意足,到了現在這種艱難的時刻,這種宴會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連內迪·德裡克都覺得不錯。

  吃完了,方信開始送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一件小禮物,僕人獲得的是一些舊衣,而妻子埃格絲獲得的是一些黃金和珠寶,伊薩多·哈格蒂獲得的,是一個金杯,連漢尼特的小孩都獲得了兩個玩具,是兩個雕刻好的木偶,頓時使兩個孩子歡呼起來,上前親吻爸爸。

  “這是從哪裡來的?雕刻的真不錯!”伊薩多·哈格蒂的心情還可以,他敏銳的感覺到雕像中的光明力量,問著。

  “從莊園中獲得的,我覺得正適宜孩子們!”方信說著,其實功德不應該分入光暗的能量屬性中,但是卻很容易轉化成光明力量,這木偶原本有黑氣,一絲就足夠極化掉了。

  “真是很好的東西,現在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精湛的雕刻手藝了。”伊薩多·哈格蒂嘆的說,戰爭到了現在,一切消遣娛樂的手藝,基本上消亡了,現在已經很少看見這種木偶雕刻匠了。

  等酒足飯飽了,方信就率領大家到莊園前的大空地上,這裡原本是個相當大的空白地,但是現在,人聲鼎沸,似乎變成了市場。

  “內迪爵爺,我們這次的收穫,全部在這裡,不如我們清點吧,我想,武器和糧食,我們各三分,而人口對半分,如何?”

  內迪·德裡克其實原本就是來拿這些東西的,原本想爭取到一半,如果不行,三分之一也可以,不過他沒有想到方信非常爽快,沒有半點討價還價,當下就笑的說:“非常公平,您儘管分配就是了。”

  這時,統計也差不多出來了。

  “詹姆斯騎士,您拿一套完整的中級黑暗騎士盔甲,一匹戰馬,再拿一個銀杯,五十鎊麵粉,如何?”方信就詢問的說著。

  內迪·德裡克不由倒吸一口氣,黑暗騎士的盔甲都是上好的質量,就這一套中級騎士裝備,就價值一個農場了,可以說,這是最有價值的東西,但是二個黑暗騎士,都是方信斬殺,按照規則,這完全是方信所有。

  “非常感謝您,爵爺!”詹姆斯興奮的滿臉紅光。

  “帕莫爾、巴德克,你們上來。”喊的是漢尼特的兩個騎士侍從。

  “爵爺,聆聽您的吩咐。”兩人快步上前。

  “帕莫爾,巴德克,你們在戰鬥中表現足夠的勇猛和忠誠,現在,你們願意毫無保留的變成我家的人嗎?”這一句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頓時起了一些騷動。

  兩人幾乎是一陣暈眩,過了片刻,才回答的說:“我願意!”

  然後,兩人,都將自己的手交到方信的手中,這代表著將生命交給方信。然後,兩人都半跪下,宣誓:“我以我的誠信發誓,從今以後我將忠誠於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履行我作為騎士的全部義務,絕不欺騙。”

  方信拔出劍來,在兩人的肩膀上一點,然後就說:“我以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的名義,冊封你們為見習騎士,現在賜給你們騎士盔甲,以及戰馬!”

  原本方信就有二套騎士盔甲,現在又繳獲了二套,除了一套賞給了詹姆斯,現在正好每人一套,當然,方信自己拿的是最好的那套,高位黑暗騎士所有。

  “還有卡拉和喬姆利,在戰鬥中英勇犧牲了,他的家人在嗎?”說到這句時,人群中已經有著女人哭泣的聲音。

  “在,爵爺,您請吩咐。”卻是兩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這就是他們的父母,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算是老者了,他們很明顯以前是士兵,雖然悲痛,卻上前說著。

  “我以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的名義,感謝兩位的犧牲,現在,我會劃給你們兩家一塊田地,並且晉升你們兩家為自由民,而且,你們可以任意挑選兩頭羊,兩頭豬,還有各二百鎊麵粉!”

  “非常感謝您,爵爺!”兩個父親聽了,反而哭了起來。

  這時,埃格絲上前,引著他們挑選,沒有多少時間,挑選就完成了,這時,兩位父親上前,說著:“我們家還有兒子,可以為爵爺效力。”

  “可以,不過太過年輕了,先在我家當侍從吧!”方信看了看兩個年輕人,都是十四五歲的模樣,顯是弟弟們,那稚氣還在呢?

  也許是觸及到了心中柔軟的那塊,方信立刻爽快的答應著,但是不準備讓他們上戰場,成為騎士侍從,那只是無意義的犧牲吧!

  “下面是有功的士兵們的賞賜!”這事比較麻煩,等士兵一一領取糧食或者武器,完成之後,已經到了下午二三點的模樣了。

  這時,財物已經分掉了三分之一,埃格絲仔細的把剩餘的,分出一半,分成兩堆。

  俘虜的羊,內迪·德裡克就表示不要了,畢竟利科克主家,還不缺羊,而方信新建領地,羊還是不可少的。

  但是三十一頭牛,以及二十匹馬,其硬是要走了十五頭牛,以及十匹馬,這可是好大一筆財富。

  獲得了這筆財富後,內迪·德裡克笑的說:“您的領地人口太少了,我挑走幾個就可以了,其它的全部留給您!”

  其實對於利科克主家來說,原本領地內人口已經不少了,再多也難以安排。

  方信卻是大喜過望,對他來說,人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此,一千二百俘虜中,內迪·德裡克挑走了五十個左右強壯的男子,以及五十個相對年輕美麗的女子,這次劃分就算了結。

  “埃格絲,這次你就留下吧,現在是四月底了,雖然有些晚,但是還可以播種開墾,你把牛都拉上,可以犁耕,種上小麥和黑麥,以及種上果樹,等種完了,再挖壕溝,清除附近的灌木叢,建造這些人的房屋,這些都要你來辦了。”方信說著。

  埃格絲的確有些失望,但是眼前這事,的確是最重要的,當下就說著:“漢尼特,你就放心吧,這些事情交給我好了,還有,你的衣服,我都準備好了,穿了再去吧!”

  看著她忙碌而憔悴的臉,方信生出一絲愛惜,他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就到裡面去了,沒有多少時間,他就出來了,穿著一身騎士禮服,料子都是最好的,一雙擦得■亮的牛皮長筒靴,再加上一件豪華的披風,以及一把上好的劍,出來之時,所有人都不由睜大了眼睛。

  其實漢尼特的肉體,並不英俊,但是那種沉穩,內斂,高貴的氣質,幾乎形之於外,使他充滿著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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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賞賜(下)


  原本中世紀領地,應該是莊園式的,但是現在,其實大部分領地,都變成了鎮子式——石墻圍著田地,把一切都保護在內。

  這是為了應付戰爭的唯一選擇,到了後來,由於荒蕪之地太多,野獸增多,因此鎮子也具備了防禦野獸的作用。

  佃戶的房子,當然是泥墻和屋頂結合產生,同時鎮上也進行一些小規模的貿易,大部分是以物換物,其次是小規模的領地之間的交易——特別是鹽和鐵。

  但是就在這時,馬蹄所衝破了寧靜!

  一處非常破爛的小店,平時主要是出售商品,並且兼著賣最廉價的麥酒,也可以看成酒吧。

  凱西頓在裡面悶悶的喝著酒,他是一個壯漢,脖子粗而短身體極為壯實,他是自由民,主要的生計是出去狩獵,他能揮舞著巨大的鐵斧,力氣極大,又有著狩獵的經驗,因此經常有收穫,賣掉了獵物,他就經常來這裡喝一杯。

  事實上,這個酒店,也只有他這樣寥寥幾個常客。

  “再來一杯,博尼,怎麼愁眉苦臉的?有什麼事情?”凱西頓要了滿滿的一杯酒,問著。

  “十年一次的戰爭又要開始了,領主要收重稅,哎呀,這下子,一年多的積蓄又沒有了,我還想多積點麵粉呢!”博尼是這店主人,繼承了父親的財產,現在也不過二十多歲。

  聽見是這個,凱西頓卻默然不出聲,大喝了一口,然後重重拍著桌子,說著:“沒辦法,十年一次戰爭啊,大家都要出力,如果給黑暗那群瘋子攻破了鎮子,你知道有什麼下場!”

  “不過,你真的不想收稅,可以去領地外生活嘛,成為流民!”

  戰爭中,時常有村鎮被滅,一些人被殺,一些人被其它領主收留,還有一些人卻獨自在野外生存,當然,野外生存的困難比鎮上有難上許多。

  “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本事,能在野外活下去,不過,十年一次戰爭,還真是壓的我們活不下去,不過,如果有誰能打敗黑暗伯爵,我傾家蕩產都願意!”

  “廢話,如果能打敗黑暗伯爵,我立刻就去當他的兵,不要錢都可以,但是,幾百年了,還沒有誰能作到。”凱西頓一口喝光,悶悶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就在這時,外面“轟”的一聲,傳來了無比沸騰聲音,然後就是無數人奔跑。

  “他們在幹什麼?”店中的人面面相覷。

  “好消息啊,好消息,漢尼特騎士殺死了二個黑暗騎士,又消滅了三百個黑暗士兵,你知道他只帶了多少兵嗎?只帶了二百!而且,偉大的伊薩多·哈格法師都加入到了他的隊伍,法師說,他就是我們的救世主!”外面衝進來一個人,大聲喊著。

  這段話一說,頓時整個酒吧立即安靜了下來,短暫的幾秒後,又轟的一聲議論出來。

  凱西頓微微的喘息,上前問著:“你是從哪裡獲得這個消息?”

  “是真的,是真的,信使都傳達消息到四方了,還邀請各地領主一起商量怎麼樣反攻黑暗伯爵呢!”那人歡喜的說,語氣都顫抖了。

  就在這時,領地內鐘聲響起,這是有大事發生才會敲響的,為這消息又增加決定性的籌碼。

  凱西頓沉默不語,又要了一杯,然後一口飲盡,丟下一個銀幣,起身就要走。

  “凱西頓,錢有多餘呢!”

  “不要了,我要去看看,是不是真有救世主,如果是,我就去當他的兵去!”凱西頓粗聲的說著。

  但是才走了幾步,後面又有了腳步聲:“等等!”

  “怎麼了,博尼?”

  “我也想跟著去!”

  “你瘋了,你能拿劍,還是能拿斧頭?你去幹什麼?”

  “我會算帳,我會識字,我可以拿出我所有糧食和鹽,還有酒,還有,我有一個好主意!”

  “哼,怎麼了?”

  “你現在就這樣去,有什麼用,你不是和流民有聯繫嗎?帶隊去投靠救世主的話,更會受到重視吧!”博尼喘息的說著。

  “恩,博尼,你這個想法倒不錯,我可以集起二十個,一起去投靠救世主去!”凱西頓裂著嘴巴,笑了起來。

  流民在野外生存,自然有著相當的戰鬥技能,一集中起來就是善戰的士兵。

  這個消息在不斷傳遞著,和這個鎮一樣,所到之處,絕望的人群像看見了黑暗曙光一樣,沸騰了起來,不少強壯的自由民立刻帶著武器趕向目的地,而分散在野外的流民,也隨之奔向利科克的領地。

  而這時,已經被許多人看成救世主的漢尼特,正來到了埃莉·利科克的鎮子。

  “英雄,英雄,英雄!”騎兵所到之處,鎮民擁戴而來,他們個個煥發出光來,歡呼的說著。

  佃戶,商人,士兵,甚至包括少數的牧師,都出來迎接,而且,是全家出來,無論是老者,還是小孩,或者是婦女,全都對著他發出歡呼,方信第一個在前,騎士禮服下,更是英氣勃發。

  而身後的士兵,也個個挺直著,分享著榮光。

  等到了埃莉的住宅,更是吃了一驚,整個場地,都已經清理過了,等騎隊前來,埃莉·利科克甚至親自迎接,她一身華麗的長裙,長裙一直拖到地面,但是胸口卻開口很大,讓雪白的乳房露出大半,而緊束的腰身,讓她顯出玲瓏美麗的身體曲線。

  在她後面,個個僕人都穿上新衣,管家也穿著黑色禮服,板著一幅面孔,神色端正。

  方信翻身下馬,行半跪禮:“漢尼特·愛丁得勝歸來,願您獲得喜悅!”

  “漢尼特·愛丁騎士請起,你的勝利,帶來了榮耀,我今日就在眾人面前,將我家徽章一分為二,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

  一問一答,簡單而隆重,隨之,就是沖天的歡呼聲。

  然後,方信起身,與埃莉並列,向著民眾揮手,神態從容自若,沒有半點畏懼,仿佛萬事在手。

  這種揮灑自如的氣質,使埃莉眸中發亮,也使身後的幾個小姐發出驚呼聲。

  方信注意到了,低聲問著:“這些是?”

  “我們家和附近小家族的小姐,今天都換上了新衣服呢,專門為了慶賀你,再過幾天,附近所有領地,所有適年的貴族小姐和夫人都會來呢!”埃莉用輕巧的扇子捂住小嘴,矜持而低聲的說著。

  這幾個小姐資色最多隻能算秀麗,但是都穿著新衣,而且,和埃莉一樣,穿著低胸衣,讓雪白豐滿的乳房露出來,甚至望了過來時,她們的眼神中,帶有赤裸裸的挑逗和期待,不時轉到他的身上。

  方信頓時明白,這是領主對他的賞賜,也是他進入貴族圈子的洗禮——一場徹底的歡宴!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24 AM

本帖最後由 灰白人生 於 2009-2-27 12:28 A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野營(上)


  三天之後,切克利·雷子爵、哈布·達布斯男爵、伊迪·德裡克男爵、哥倫伯恩·塔弗納男爵、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埃弗裡·比德爾世襲爵士、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七位領主來到了領地上

  這就是這個世界,現已存在的所有貴族。

  切克利·雷子爵擁有六百兵,哈布·達布斯男爵擁有四百兵、伊迪·德裡克男爵擁有三百兵、哥倫伯恩·塔弗納男爵擁有三百兵、埃莉·利科克世襲爵士現在擁有一百五十兵、埃弗裡·比德爾世襲爵士擁有二百兵,而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掌握五十兵。

  總計二千兵力。

  當然,有資格參與宴會者,還有著騎士們,大概三十個正式騎士。

  埃莉親自監督廚房,廚房中,十幾個臨時召集的廚娘,正在忙碌著,空氣中飄蕩著一種誘人的香味,羊和豬被宰殺,美酒被從窖中拿出來。

  “小姐,食物和酒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晚上召開隆重的宴會了。”管家說著,這可是數十年來,唯一的一次:“而且,貴族們現在去打獵,也會獲得獵物。”

  埃莉的目光從烤羊、魚、野豬、鵪鶉,火腿,還有著大量的糕點上掃過,點了點頭,這些食物,已經消耗了她三分之一的食物積蓄,當然,不包括麵粉小麥,僅僅是相對奢侈的食物。

  “漢尼特沒有跟去打獵嗎?”

  “沒有,他現在還在軍營中。”管家回答的說著。

  埃莉默然片刻,然後說著:“漢尼特這也是個辦法,營地中來了多少人了?”

  “直到今天中午,三天之內,已經來了三百士兵,都是強悍的野外流民,附近應該有三倍的家屬,想不到外面還有這樣多流民,如果漢尼特爵士能收服的話,他的兵力立刻可以和任何貴族抗衡,如果配合著我們的兵力,將達到五百之數!”

  兩人都出廚房中出來,在後台上,有一大排木桌,這些就是等候貴族獵物的處理台,按照貴族規矩,貴族有權在別人的森林中狩獵,唯一的只要把獵物貢獻出來分享,但是領主也必須加以烹烤。

  “埃弗裡·比德爾世襲爵士的意見怎麼樣?”

  “他原本就是我家的封臣,雖然現在這封臣關係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他已經表示,會在這次會議上,支持我們!”

  “那就是七百兵力了?”

  “是的,七百,如果要算上伊薩多·哈格蒂巫師,以及漢尼特的影響力,這個天平還要傾斜,您應該知道,其實許多領民都對漢尼特爵士充滿希望,但是又漸信漸疑,只要漢尼特爵士又獲得一次二次的勝利,那所有人都會歸於他的旗下。”

  埃莉停止了腳步,明白的點頭,其實,就算沒有爵士的稱號,漢尼特照樣可以集中這些兵力,那時形成了貴族之外的獨立兵團,反而不好。

  把目光看向四周,已經有一些獵物被送到平台上了,僕人正在剝皮,把內臟去掉,把肉進行清洗,有野兔,有野雞,還有野羊,由此可見,貴族的狩獵很是用心,收穫也不錯。

  春天來了啊,埃莉想著,這種宴會,連她也期待很久。

  莊園中,雖然沒有種植多少花草,但是還是開著,難得的幾個樂手,將音樂傳播著,空中彌漫著香氣,這既是花香,也是屬於小姐和夫人身上的味道。

  再遠一點,數棵紫藤花樹盤桓在木架子上,垂落的藤花就像一張厚重的簾子,在下面,就是一個平台,台子上放著銀盤,銀盤上擺放著點心和香醇的葡萄酒。

  那邊,以五個夫人為核心,圍繞著一些貴族小姐和夫人,她們個個穿著低胸禮服,用輕巧的扇子捂住小嘴,然後笑談著。

  一個小女孩,正努力的吃著,讓大家笑了起來。

  陽光灑在地上,一片燦爛。

  “喬治,你可以去把漢尼特爵士,以及伊薩多·哈格蒂巫師叫來了,時間差不多了,應該他來登場了。”

  “噗!”戰馬奔馳,方信回首一箭,頓時,整個營地歡呼起來。

  “爵爺,又是靶心!”一個士兵上前,就報告的說著,看方信的眼光就完全不一樣了,充滿了崇敬。

  在這三天中,方信就在營中沒有離開,一方面就是把加入的戰士加以組織起來,一方面就是比劍,舉重,比武,射箭,總之就是不斷的比賽。

  在這過程中,方信明顯的建立起權威,獲得了硬漢子們的尊敬——雖然不知道這個漢尼特爵士到底是不是救世主,但是就憑這種打遍群營無敵手的力量,以及和大家同吃同住的作為,就已經使這些人願意靠攏在他的隊伍中了。

  “漢摩,你輸了!”

  “是的,爵爺,我輸了,以後請儘管吩咐。”一個男人粗聲的說著。

  方信微笑,這些由流民組成的隊伍,才來的時候,看起來非常落魄,裹著獸皮,或者穿著破爛的衣服,上面髒兮兮的,到處是泥巴、污穢、血跡——有野獸和別人的,也有自己的,甚至父母的,因為這些都是遺傳下來的。

  他們在野外居住,與野獸抗衡,有時還會遇到黑暗士兵的巡查,獲得一點獵物,來到鎮上買賣,許多時候,就會購買一些麵粉和鹽,有時在酒館中,喝的酩酊大醉,然後痛哭。

  當然,更多的時候,由於找不到獵物,因此饑寒交迫——饑餓使得他們面有菜色,寒冷使他們瑟瑟發抖,但是他們的精神卻是強大的,可怕的,野性的。

  方信這些日子來,都已經明白,這些人在野外生存,自然有一手,他們擅長戰鬥,精於獵殺,許多人的箭術都相當了得,一射一個準,因為野外,可沒有這樣多箭來浪費,也沒有多少再來的餘地。

  在剛才的比賽中,方信已經屢次作弊,利用了玉如意的力量,才在各方面力壓這些桀驁的傢伙,獲得了他們的尊重。

  對他們來說,整個世界就剩下他們自己和家人,事實上,除了打敗毀滅他們家園的黑暗伯爵外,已經沒有大義可以支配他們了——沒有任何貴族能招募他們。

  也正如此,這個救世主的稱號,才如此珍貴而燙手,如果不能證明自己名副其實,方信相信,自己會被這些人撕成碎片。

  不過,如果就這樣的程度,也不過區區,方信眸中閃過了清冷的光。

  只要自己再獲勝一次二次,就可以許諾,給他們自由民的身份,讓他們居住在自己的領地中,並且把家人遷移來,然後,生殺予奪在於一手。

  只要有所求,只要有所懼,就永遠擺脫不了控制,唯一的就是價格是多少!

  這時,漂浮香氣充滿著營地,簡易帳篷前面,鐵鍋裡面沸騰著肉塊,而麵包一塊塊的發下,這是珍貴的食物。

  只修養三天,這些戰士,體力上已經開始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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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野營(下)


  帕莫爾、巴德克、詹姆斯三位見習騎士在正整頓軍隊,以方信原本五十兵為骨乾,進行組隊,當然,帶隊來的,也不拆散,比如說凱西頓就仍舊領著原本的隊伍。

  詹姆斯還沒有資格參與貴族宴會,但是他皺皺鼻子,對現烤的麵包香氣和烤肉的味道感覺到非常滿意。

  但是看見這些隊伍,他的眉頭皺起,這些桀驁的傢伙,也只有漢尼特爵士才能勉強鎮的住,不過,也勉強編成了步兵隊200人,弓箭手100,突擊騎兵10人的隊伍,這已經算很大規模了。

  書記員博尼在忙著跑來跑去,大聲的喊著,他原本是一個店主,自由民,由於他識幾字,能算術,再加上他帶來了一車雜貨——麵粉、酒、肉乾、鹽,就被漢尼特爵士立刻任命為書記員,和其它二個書記員一起,管理整個營地的物資。

  “大家聽著,爵爺的法令只有三條,第一,不服從命令者,立刻吊死,其次,不允許私下掠奪,但是殺死一個黑暗士兵,獎賞50鎊麵粉,殺死一個黑暗騎士,立刻提拔成騎士侍從,第三,殺死三個黑暗士兵者,立刻成為自由民,爵爺允許你們挑選一座房屋,一塊田地,還允許你們挑選一個女人!”

  詹姆斯聽著,心中也不知道什麼滋味,但是這似乎是戰爭的需要。

  營地沸騰起來,個個磨著刀劍,檢查著皮衣和盔甲,並且一根根數著長箭。

  而在這時,貴族莊園的門口,方信翻身下馬,沒有帶任何侍從,但是卻帶著一隊挑選出來的三十個強大的流民,把他們留在外面,然後就直接進到了門去——與他同行的是伊薩多·哈格蒂巫師,足夠相當於十個騎士。

  “漢尼特·愛丁·利科克世襲爵士到!”

  “伊薩多·哈格蒂法師到!”

  “歡迎您,偉大的巫師,您和十年還是一模一樣,一點也沒有衰老,真是羨慕啊!”就在這時,從大廳裡面走了二位中年人,都穿著華麗的衣服,一位帽子上有兩行半貂皮,上加一個銀環,飾有6個銀球,這在這片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顯是切克利·雷子爵,其次的一個,既然不是伊迪·德裡克男爵,自然就是哈布·達布斯男爵,這兩人看見了伊薩多·哈格蒂,熱情的說著。

  方信到了這裡,也明白有關貴族爵位的內容,原來,爵位大小是由領地來決定,但是爵位、財產、政治特權,只是由爵位領有者本人所擁有,其家屬雖為貴族家庭成員,但政治地位略高於自由民。

  騎士,其實屬於終身貴族,不算正式貴族之列。

  方信露出了微笑,他鞠躬行禮:“切克利·雷子爵,哈布·達布斯男爵,很榮幸見到兩位。”

  貴族之間並無上下級關係,但是對於高級貴族,低級貴族先行禮,也是應該。

  兩位受了此禮,也不還禮,對方信,只是保持著最基本禮貌,略點頭致意而已!

  頓時,在場的人,立刻感覺到一道厚實而又冰冷的墻壁,出現在他們之間。

  “各位爵爺,法師大人,請到裡面談!”站在門口的書記官說著。

  方信既然已經打了招呼,聽了這話,見這兩位爵爺沒有動,就不發一言,直接徑直走進了大廳,而與之打招呼的伊薩多·哈格蒂法師,立刻跟了上去,只是和兩位貴族略點頭。

  這使兩個企圖來個下馬威的貴族頓時愕然,隨之又是憤怒!

  每一個人的位置都是精心安排好的,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差錯。

  諸貴族才進去,大廳中的圓舞曲就響了起來,這種優美的旋律,使在場的人都陶醉起來,這種傳承的音樂,已經非常罕見了,在十年一次的戰爭中,幾乎所有物資和力量都向戰爭傾斜,因此保留這種音樂師已經是奢侈的行為。

  “漢尼特,您是不是有些失禮了?”沒有多少時間,埃莉過來問著。

  “沒有關係,如果我再獲勝一次,您覺得,這兩位爵爺的兵權,我可不可以直接奪取呢?”方信平淡的說著,神情顯得如此平靜:“所謂的貴族秩序,只有當有著足夠貴族時,才會形成,也只有在和平世代,才會穩固。”

  “而這兩點,全部不具備,區區七個貴族,是撐不起穩固的貴族秩序的,而且在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在為生存而奮鬥,而黑暗籠罩,所帶來的苦難、鮮血、淚水,不是十年,不是一百年,而是三百年,小姐,您理解三百年來,沉甸甸壓在領民心上的痛苦和希望嗎?”

  “我已經是黑暗中的火把,但是這火把還不夠強,不夠耀眼,所以還有猶豫,但是只要再勝利一次,讓所有領民認識到誰是真正的救世主,那誰也阻擋不了我,如果要在我,和這兩位先生中選擇一個,您說領民會怎麼樣選擇?大勢在我,不要說領民了,就是貴族,也可生殺予奪。”

  “凡是與我同行者,必會獲得榮耀和財富,凡是與我敵對者,必會毀滅,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又何必多說呢?當然,唯一的機會,就是現在斬殺於我,但是能作到嗎?就算作到了,又會有什麼結果?”

  方信的平靜和微笑,令埃莉頓時毛骨悚然,想起方信特地帶到外面的三十個流民戰士,心中浮現出冰涼的寒意,直衝身上,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雖然在整個貴族階級中,有三十個騎士,但是扣除了守衛領地的騎士,帶來的,不過是二十個。

  方信能斬殺高等黑暗騎士,實力當然很可怕,如果再獲得了伊薩多·哈格蒂法師的支持,那一網打盡也是可能。

  特別是在這裡,領地軍隊都已經見證了勝利,如果方信震臂一呼,到底領地士兵聽誰的,這非常難講,配合野營的話,實際上已經決定了勝負。

  “您想幹什麼呢?”埃莉低聲的說著。

  “沒有什麼?只是解釋給您聽,如果在貴族會議上,我們能和平解決的話,那就行了,如果不行的話,時不再來,不如徹底解決,您說呢?”

  “這是一個太過危險的建議,您想要什麼,所有貴族都屈服嗎?”

  “不不,我只想讓大家不要在無意義的事情上耽誤時間,整合聯軍,歸我統一指揮,然後分配——是的,公平分配,以出兵的士兵和騎士數目來折成,我作為首腦額外獲得一成,當然,我可以保證,我和你所獲得的將平分,我可以說一聲,我其實對領地並不是太熱中。”

  “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直接扣留吧,我相信在這個時間上,大軍壓進,扣下了首腦,沒有人敢於內亂!”方信微笑的說著。

  “你這樣只會使我們的實力大減,你就算這樣奪取兵權,又有什麼用呢?我們需要的是一支眾志成城的軍隊,而不是一支充滿縫隙和猜忌的軍隊!”

  “小姐,我已經說了,可惜你沒有徹底理解,三百年的痛苦和血淚,積累的希望,已經可以創造一支團結如一,不怕犧牲和清洗的部隊——只要我能領導他們勝利!”方信冰冷的說著。

  這番話,頓時使埃莉如夢方醒,明白了其中的關鍵,身體不由顫抖。

  而在這時,伊薩多·哈格蒂低下頭,表情陰晴不定,而眸中露出了異色,手握緊了法杖。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29 AM

第三十六章 集體利益(上)


  三天之后,自大廳而出,僕人和侍從們全都畢恭畢敬地站立在那里,直走出去,陽光就迎面而來,灑在方信身上,滿是金光,在這一瞬間,他幾乎就和神明一樣。

  翻身上馬,奔向鎮外的平地上,看見了方信到達,一時間,號角開始響起,傳遍整個戰場,然后所有人都舉出了兵器:“漢尼特!漢尼特!勝利!勝利!勝利!”

  這呼聲簡直是震動著整個平原,方信也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人歡迎,他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可抑制地顫抖。

  “打倒黑暗兵團,我們必勝!”方信高聲喊著:“出發!”

  隨著命令,號角又吹響,二十名騎士帶著二百名騎兵第一個出發,騎士穿著披風,板甲在晨光底下一片光耀,隨之,一千六百軍隊,也隨之出發。

  而在這時,莊園的最高樓上,一處黑黑的房間,長桌上只有一根蠟燭,雖然外面陽光燦爛,但是里面,黑幽幽的,這是因為兩側的窗戶,全部低垂著厚重的窗簾,令這里和其他地方完全隔絕開來。

  房間內有七八個男子,還有二十余個女人,或者只有十數歲,或者二十多歲,這些人全部赤裸,臉上只戴著面具,這就是貴族的假面宴會——只帶著面具不穿任何衣服的宴會。

  空氣中還彌漫著情欲的氣息,但是在這時,窗簾露出一絲縫隙,幾個男人觀看著外面的場景,聲音卻沒有絲毫情欲,冰涼入骨,如果說有什么,就是激情后的疲倦。

  “啊,世上的英雄,幾如親王一樣的顯貴與權勢,轉瞬之間,俱已灰飛煙滅!”一個男人低聲的念著詩歌:“他還以為自己逼宮成功吧,卻不知這本是我們願意!”

  “是的,就如當年丹迪·杰羅爾特一樣!”又一個男人說著,他的聲音已經蒼老,但是帶著威嚴和冷酷。

  “就是如此,當年丹迪·杰羅爾特,也曾經降臨在此地,他帶來了神的力量和光明,但是又怎么樣,還不是消失了?到了現在,曾經的大教堂,已經全部消亡,只有有限的牧師還幸存著——只要我們團結在一起,這世界終是我們的。”

  “不過,當年殺丹迪·杰羅爾特也太早了一些,結果讓布里曼伯爵恢復過來,並且越來越強大,逼著我們越來越衰弱,甚至開始走向滅亡,這次我們要吸取教訓,殺漢尼特肯定要殺,但是要等到徹底勝利了再殺,你說是不是?埃莉?”又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他摸著一絲不掛埃莉那白皙的女體,這時,窗戶那一線光,正照在她的身上,纖毫畢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一覽無遺。

  她“啊”的一聲,伸展開大腿,閉上了眼,神色卻非常復雜,過了幾分钟,她合住了腿,夾住還在她身上活動的手,有些無奈的說著:“的確如此,他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如果他不是這樣的叛逆,我們之間,會有他一席之地,但是,他可以殺死,他的家族必須留下,畢竟現在貴族已經不多了,而且,他很警覺!”

  “這個我們明白,就如當年丹迪·杰羅爾特,想在這里建立教國一樣,漢尼特的野心太大了,這不會被允許,而且我們會借著你和你的妹妹的力量!”

  “那我們討論一下目前的局面吧,什么時候,是我們介入的時間了?”

  “就我們目前分析,漢尼特的力量顯然非常強大,可以正面斬殺高等黑暗騎士,指揮上也不錯,如果扣除了守衛城堡的兵力,黑暗軍團可能出兵的數目是一千二百,按照常理來說,我們必須雙倍的兵力,才能和黑暗軍團作戰,但是這次很明顯不能這樣考慮。”一個男子淡然地說著,而就在這時,一個赤裸的十幾歲的小姐,把面具拿下,跪伏在蠟燭邊上,用手中的鵝毛筆蘸滿了墨汁,開始記錄。

  “各位,我只能夠說,綜合各方面的因素考慮,這次獲得勝利是有期的,特別是有了它來加入后,其實這人說的有道理,三百年的黑暗和痛苦,已經太沉重了,如果我們沒有英雄,那預計一百年內,我們都會支持不下去,所以,關鍵時,我們不必吝啬我們的物資支持。”

  “各位,我並不想聳人聽聞,不過在我看來,大家對于局勢的看法,都太過樂觀了,姑且不說它是不是可以信任,但是,就算有著各方面的支持,漢尼特想取勝,也不是這樣容易,別忘記了,和以前相比,布里曼伯爵的力量已經增加了不知多少,這點不可不考慮!”這人的話,令所有人悚然動容。

  “其實只要我們攻到城堡前就可以了,大家准備了上百年的油彈,都已經准備完畢了吧,關鍵時,就只要通過投石機,把這些油彈全部拋上去就是了,這樣的話,無論是漢尼特,還是布里曼伯爵,都全部在火焰中一起消亡吧!”

  “說的好,我們已經實驗過,一顆油彈,就可焚燒半小時,連石頭都能燒裂,我們現在所有的油彈,已經足夠使那個黑暗城堡徹底焚燒掉了,可惜我們實行這個計劃之后,一直都沒有辦法攻打到本城。”

  “這次,是用的時候了。諸位,我們要讓世人都知道,我們才是永遠的統治者,是貴族,自有領地,自有統治,因為我們深謀遠慮,因為我們准備充足,因為我們在幾百年中,有著足夠的經驗!”

  “的確如此,我要把這段話記錄到我們的族譜上去,讓我們的繼承人熟讀,這是至理名言,我得將這番話,讓子孫永遠牢記在心頭!不過,我們唯一無法戰勝的,就是死亡,三百年前,如果不是先祖要染指不朽的力量,才默許了布里曼的崛起,不然布里曼根本沒有機會。”

  “是的,但是黑暗的力量,的確不是我們所控制的,大家必須得承認,布里曼的才干的確讓人佩服,而他的眼光獨到而又深遠,翻云覆雨,反而把我們逼到敗地。”

  “所以這次,我們也要非常謹慎,千萬不要讓漢尼特獲得和布里曼一樣的機會,已經虛弱的我們,再也沒有力量重來了。”

  “埃莉,我記起了當年的埃格絲,哎呀,也是一個美人,現在好久沒有來了,這次,如果不是怕打草驚蛇,不然的話,我們就多一個可以享用的女人了,埃莉,你確信,你能控制住她?”

  “不,不能,畢竟她和漢尼特是夫妻,並且有著兩個孩子,感情總是有的,所以,除非漢尼特走到絕境,不然的話,她應該不會,各位不可期望太深,畢竟,如果漢尼特勝利,她獲得的會更多。”埃莉嚴肅的立起身體,雖然身體赤裸,但是神色凝重:“我不希望各位作出不應該作的事情,事實上,正是考慮到這點,這次我才沒有叫埃格絲來,畢竟我們不知道這個降臨后的漢尼特,到底有什么道德觀。”

  “明白了,我們不會輕舉妄動。”

  聽見了這話,埃莉上前,稍微拉開了窗簾,望著下面,這時,隊伍已經不見蹤影了,她的眸子露出了悲哀的神色,卻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雖然作出這個決定,並沒有人強迫,也是以集體利益之名而行之,但是,她心中堵的慌,非常難受,幾欲要落下淚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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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集體利益(下)


  雖然在下午,但是盤根錯節的樹叢非常幽暗,部隊在行軍中進行短暫的休整,喝些水,吃些食物,所有的人都迷惑不解,因為這幾天行軍似乎沒有半點目標,只是不斷的在黑暗區轉圈子,並且有時還分兵,雖然這些分兵是規模三百的野營,貴族主力也分過,但是只是短暫分別,基本上一天之內又重新集中,如此不斷進行著。

  這無疑使許多人感覺到不滿,特別是那些騎士們,但是他們現在還不會公開對抗,果然,這時,一陣騷動之后,傳來了短暫的格斗聲。

  “爵爺,真的要處死嗎?”親信帕莫爾上前。

  在一支隊的面前,一個強壯的士兵被擒下,他的口中被塞著衣服,滿臉是血,含糊著咒罵著什么。

  “我已經說了,違抗命令者,立刻處死!”方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抽出了長劍:“把他拉上去,吊死!”

  頓時,目前留下來,當著親兵來編制,擁有最強壯三十個野營兵的侍衛隊上前,被挑選成隊長的凱西頓獰笑著,把繩子套了上去,然后掛在樹上,猛的一拉,頓時,士兵粗壯的身體拼命掙扎起來,用腿拼命踢著樹干,一聲又一聲,震的樹干都搖擺不定。

  果然是士兵,被絞刑,也有如此大的力量。

  但是,他終是人,沒有多少時間,他的踢力減弱了,舌頭伸出老長,眼睛裂開,身體進入了臨死的痙攣。

  圍觀的騎士臉色陰沉,卻沒有說什么,這是沿途的第十一個了,這個救世主,卻行事殘酷無情,使所有人都產生一種處于憤怒和敬畏之間的感覺。

  這些感覺,全部被方信看在眼中,但是就算總體目的是為了取得功德,不過對于戰爭來說,這種事情全部軍法的必須,通過神秘主義和殘酷的軍法,建立權威的基礎——當然,方信也知道,現在差不多要達到極限了,如果不能獲得大勝,自己就差不多要受到反噬了。

  方信以前沒有機會支配人心和軍隊,但是現在實踐下來,覺得並不難。

  方信呼了口氣,不在看這個還有點顫動的人體,轉身靜靜的等待著……時間差不多了,方信這么感覺:“傳達下去,不許點火,拿出面包和肉片,分下去,今天是兩人份,明白嗎?”

  兩個騎士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騎士不帶任何感情地說著:“是,我這就吩咐下去,爵爺!”

  聽見這個騎士的聲音,方信暗中不由打了個寒噤,這聲音是一種來自內心的冷酷,是一種積蓄的不滿,方信看著遠方,連頭也不回,語氣同樣噴著刺骨的寒冰:“既然如此,那就去作!”

  由于不許生火,一千三百軍在整個叢林中轉圈子,短短六天,食物就要耗盡,而被野獸和毒蛇造成的非正常減員,已經達到了一百十一人——他們已經無力戰斗。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出現在方信身邊,用耳語說著,方信聽著,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來,時候到了。

  “召集所有騎士,准備作戰!”方信發出了命令。

  聽見作戰這兩個字,所有的騎士面面相觑,然后集中而來,一千二百兵立刻被喚起,跟隨著騎士前進。

  而幾乎同時,一支數目高達五百的黑暗騎士的兵團正准備穿出叢林。

  當數聲破空的尖嘯傳入高階黑暗騎士簡·布拉徹的耳朵時,他有些木然,沒有反應。

  在過去的六天中,他的敵人用弓箭,發動了無數次的突然襲擊,這樣的情況實在太多了,這個該死的漢尼特,一直在叢林中轉圈子,卻不敢正面對抗,一旦追緊了,就立刻有這些潛伏在黑暗中放冷箭的家伙來阻擋。

  但是,當穿出了叢林時,突然之間,簡·布拉徹的眸子猛的收緊,因為他感覺到了危險,天空猛的一黑。

  “蓬”,這是一排箭雨,這不是個別箭手,而是成規模的,規模數百的箭手在齊射,電光火舌之間,簡·布拉徹抬起了小盾。

  盾牌上叮當連響,簡·布拉徹一聲悶哼,小盾沒有遮擋住的地點,肩膀上鮮血飛濺,而幾乎同時,他前面的兩個侍從,身體在一秒之內,傳來一陣抽搐,然后沉重的跌在地上。

  就在這一瞬間,五十個黑暗士兵就這樣被奪去了生命。

  幾乎是戰斗直覺,簡·布拉徹怒吼一聲:“沖鋒!”

  這一聲,響徹整個空間,簡·布拉徹的身上黑光一亮,立刻,附近的黑暗士兵眼睛一紅,發出了咆哮聲,直跟著上去,但是在叢林中,又才起步,短暫一分钟之內,速度提升不上來。

  “第二波,放!”不遠處,果然在這個時間點上,傳來了冰涼的命令聲,使簡·布拉徹頓時產生一陣顫栗,在他的眼中,看見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正拉開箭來,在這時,他突然之間厭惡黑暗叢林中濃烈的霧氣來,這不但是因為只有黑暗騎士才能看穿濃霧,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弓箭手也看不清楚幾十米外的沖鋒——無知者無懼,才能聽候命令對著指定的方向射箭。

  但是轉眼之間,這種顫栗就消失了,取代的是,那一種深入骨髓的渴望,對鮮血的渴望,對殺戮的渴望,對死亡的渴望,對黑暗的渴望,這是進階黑暗騎士之后,不可抹殺的渴望。

  “蓬”,又是一排箭雨,簡·布拉徹一把攥住馬匹上一把長矛,奮力的一丟,頓時,長矛飛出,他清楚的看見,這一個長矛,自一個弓箭手的前胸插入,直至后背,鮮血在前后身體上噴湧而出。

  身上重甲和小盾處叮當作響,箭頭在堅硬的部分折斷,身后卻穿來了密集的穿入肉體的聲音。

  簡·布拉徹身上黑光一閃,陡然間加快了速度,終于,他猛的出現在弓箭手的面前,他看見了弓箭手驚慌失措的神情,頓時充滿得意,眼神里噴薄的是復仇的怒火。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危險的聲音,他還沒有反應,身上就連綿震動,騎士盔甲竟然攔截不住,冰涼的箭撕裂著肌肉和內髒,鮮血被巨大的壓力,猛的噴了出來,染紅了一片空氣,這強大的沖擊力,使他飛下馬背,摔在地上。

  黑暗騎士剽悍的戰馬,卻還在猛的沖鋒,瞬間撞翻了幾個弓箭手,不過隨之,黑馬的馬蹄折斷,哀嚎著跌下,沉重的落在地上,傳來不停的骨骼碎裂聲,這是馬,也是下面被壓到的人,聽到這個,高階黑暗騎士簡·布拉徹心沉入黑暗——這是什么,不,這是弩弓,近距離針對自己發射的弩弓!

  這個該死的漢尼特,竟然使用了違背騎士道德的武器!

  意識已經沉入了黑暗,簡·布拉徹最后的意識,就是聽見了熟悉的咒語聲,隨之,他的最后一點意識,就變成了空白。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30 AM

第三十七章 暗箭(上)


  “轟”,遠處又是一大蓬黃色的煙霧,迅速蔓延著,形成著霧氣,沖鋒的黑暗士兵沖入,只要一個呼吸,就頓時發出慘烈的嚎叫聲,這種法師所制造的毒氣非常厲害,雖然不致命,但是只要一呼吸,就會肺部劇痛,呼吸困難,見效非常快速。

  “蓬”第三批箭雨灑下,頓時,一大片穿入肉體的聲音傳達而來。

  方信拔出了劍,勒住了馬頭,而在他的身后,二十名騎士帶著六十名騎兵,全部列隊等候著,他們身穿沉重的盔甲,拉下面罩,拔出長劍。

  第四波箭雨淋下,黃色煙霧開始散去,方信深深呼吸一下,眼前是一派地獄,到處是呻吟掙扎的人群,不由打了個寒噤。

  但是這感覺只是一轉眼之間,方信一夾馬腹,縱馬直沖而去,頓時,隨后產生震耳的馬蹄聲,而幾乎同時,對方的騎兵也從巨大損失中醒悟和組織了起來,反過來進行沖鋒。

  兩方面的鐵蹄都在迅速震動大地,所到之處,地上掙扎的士兵立刻被踏成爛泥,血肉模糊成了一片,都帶著呼嘯的風。

  “铿锵”聲,傳達四方,一瞬間的沖撞,對方的人頭飛出,方信可以看見,他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里面盡是恐懼和不可置信。

  第二個,長劍刺入前身,帶著馬匹的強大沖鋒力量,劍刃幾乎是毫無阻礙的劃開皮甲,深入皮膚和血肉,瞬間擦身而過,飛濺的血珠在身后噴泉。

  大片鮮血也濺在他的背后,將他的盔甲打濕了一大片,似乎只是本能,長劍略側三分,又將擦身而過的第三個騎兵帶過。

  而隨之,方信板甲上火星四飛,堅硬的鐵板,硬生生撕開一條縫隙,劃破了皮膚,幾點鮮血滲了出來,眼前突然一空,視野猛的開朗。

  這時,似乎霧氣散去,天空上白云朵朵,對面的草地和叢林上,零星的野花,悄悄點綴著,帶來了安息的氣息……

  瞬間,一種不祥的氣息猛的撲來,方信心猛的一沉,背后板甲金光一閃,一支精鋼制成的箭,直穿入板甲,穿入了肌肉,頓時,一波波鑽心的疼痛刺進他的腦海。

  只在電光火舌之間,他就明白,這是自己騎士下的手,而且還是弩弓,只有弩弓,才具有這樣強的穿刺力。

  刹那間,痛苦、迷惑、覺悟,一齊向自己襲來,他不禁蜷縮了起來,渾身發抖,不過再一刹那之后,方信就又醒了過來,他怒吼一聲,反手拿住箭,就是一折。

  長箭折斷,猛然間的疼痛,讓他更是清醒過來,一凜之后,他猛的睜開眼,反身勒住馬,繼續沖向黑暗軍團。

  第二次沖鋒,身后繼續追隨著騎士,騎士的沖鋒力量,破開了任何有組織的反抗。

  在一處高地上勒住馬,方信沉穩的拿出了號角,開始吹了起來。

  身后的騎士喘息著,短暫的沖鋒,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但是當他們抬起眼時,都不由戰栗。

  這是一雙深邃如大海的眼神,又透出清而冷的寒意。

  騎兵可沒有休息的特權,在短暫的喘息后,又沖入了戰場拼殺。

  這時,沖鋒角號傳達四方,九百步兵開始沖鋒,掃蕩著落單和混亂的黑暗士兵,好象看電影一樣,一個又一個戰士在戰場上拼殺,又快速的倒下。

  放下角號,方信手持長劍,靜然默看,氣定神閒,一時間,騎士所在地,處于一種靜默的狀態,直到伊薩多·哈格蒂前來,打破了這短暫的靜默。

  “爵爺,我們勝利了。”

  “是的,我們勝利了,您的魔法,威力真是強大。”方信謙虛的笑著,凝視著眼前的法師。

  “這不是我的功勞,爵爺,經過六天的周旋,並且不斷分兵,吸引敵方分兵,又以一隊吸引敵方一部,而集中大量兵力進行圍剿。戰術上,您的部署很簡單,很有效,先是騷擾,然后就是一舉射箭覆蓋,又有我的魔法進行第二波打擊,然后是騎士沖鋒,第四波就是優勢兵力的圍剿,快速、致命、無間隔的連綿打擊!”

  伊薩多·哈格蒂用一只手,握緊了法杖,說著:“你是我見到的,最優秀的騎士,無論在戰略上,還是戰術上,都非常優秀。”

  但是還不夠優秀,方信想著,他把目光看向了還是拼殺的戰場上,在那里,一個人,一支隊伍,吸引了他的注目——那正是他新編的親兵隊,隊長凱西頓在奮力拼殺著,獰笑著,享受著。

  就在這時,帕莫爾見習騎士率領著五個騎兵翻身馬,他驚叫的說著:“爵爺,您受傷了!”

  說著,就想為扶他下馬,為他解下盔甲。

  方信搖了搖手,表示不用,背后的這支箭位置,雖然是致命之處,但是有著功德金光臨時瞬間強化板甲,並沒有深入許多,看似嚇人,其實才破開血肉寸許,而且在這時,他必須忍耐。

  在等待中,時間也會流過,終于,在騎兵和九百步兵,以及二百箭手的打擊下,最后一批黑暗士兵被圍困住了。

  那是一處小土包,高不過十米,七八名黑暗士兵團團背靠著,手中的長劍,已經變成了紅色,身體上,滿是傷口。

  一個見習騎士,舉高手,然后重重的放下。

  頓時,數十支箭,覆蓋在了這小土包上,對面領隊的黑暗小隊長,沒有半點哼聲,一支箭從他的頸部穿入,直透出后面,這人沒發一聲,就倒在地上,鮮血頓時冒著氣泡而傾瀉而下——與之同時的,是五個士兵同樣倒下。

  中間還有一個士兵,他似乎沒有了恐懼,只是持著軍旗,身上中了一箭,但是沒有倒下,這時,四個士兵,從四面沖上這個小土包……

  四把長劍同時舉起,而這個士兵沒有半點反抗,直立著,表情保持著冷漠,讓四把長劍,斬開了他的軀體,直到無法支持站立,轟然倒下。

  “爵爺!”戰斗結束,凱西頓興奮的上來。

  “你的任務是在我身邊,而不是戰場!”方信卻沒有獎勵,冷淡的說著。

  凱西頓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帕莫爾見習騎士卻立刻明白過來,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我現在給你一個任務,你這就動身前往,去找到巴德克,把它引的那支部隊向我們靠攏,然后我們集中殲滅它們,明白嗎?如果這次你沒有完成,也不必回來了。”方信冰涼的說著。

  巴德克見習騎士,指揮著野營,任務就是吸引敵人的分兵。

  “明白了,爵爺,你放心好了,在野外,沒有誰能勝過我們,我會迅速找到巴德克騎士,並且傳達您的命令。”凱西頓抬起頭,看見了方信背后的傷口,他不是傻瓜,雖然未必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這很明顯,是親衛的失職——當下什么都沒有說,就大聲許諾著。

  就在這時,戰場上,所有人都清醒過來,望著屍橫遍野,明白自己又獲得了一次大勝,頓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聽見這歡呼,方信才松弛了下來,翻身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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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暗箭(下)


  城堡中心,彌漫著濃厚的霧氣,四周並沒有人。

  祭壇並沒有頂部,有著濃重的霧氣來阻擋陽光,四面牆開著四扇門,但是根本沒有門板,只是牆上,雕刻著無數惡魔。

  祭壇非常巨大,分成六層,每層都有階梯,這是六十六階,最上面的平台祭壇背后,有著一個神像,這並非是惡魔,而是一個女神。

  女神用大理石石制成,肌膚雪白光滑,幾乎在微微發光,而眸子卻是用黑寶石,和星辰一樣耀眼,純潔中透出黑暗的誘惑,黑暗中又無比純粹。

  在女神腳下的祭壇上,幾個少女的屍體倒在了祭壇邊,祭壇中心,滿滿的全是血,但是血光之中,卻釋放出一個水鏡,里面正是方信正在經過的所有事情。

  “正是一個有趣的家伙!戰術不錯,一下子殲滅了我的五百兵力,還可以再吃掉三百兵力,這樣的話,基本上,我軍已經損失了五分之三了。”布里曼伯爵欣賞著,評價著說:“不過,這樣下去,也應該是結果了,貴族不會允許你繼續擴大勢力了吧,我對他們實在太了解不過了。”

  說話的聲音在殿堂內漂浮回響著,這座祭壇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魔法陣,黑暗力量正源源不斷的從虛空中吸取過來,流淌到城堡的每一個地點。

  祭壇附近,仿佛是另外一個空間,那沒有絲毫阻擋的大門,將一切阻擋在外,這就是黑暗儀式的力量,通過活祭,而獲得強大的力量。

  血光收斂,水鏡消失,顯是這次活祭的力量已經消耗完畢,布里曼伯爵等待著,就見得祭壇上沸騰的鮮血,總量慢慢的變淺,但是卻漂浮出誘人的香味。

  伯爵拿起金杯,只是一個動作,剩余的鮮血就如一小道水流一樣,直入了金杯,才半杯,深深的聞了一口,伯爵就陶醉了,等飲了一口,更是久久品位:“真不愧是經過淨化的血,沒有任何人的異味,就和最上等的完美處女一個品質,甚至還有超越,如果我當年獲得的,就是這種黑暗之血,那該多好啊!”

  說著,他又品了一口,只是,突然之間,祭壇猛的一震,一股強大的力量直貫穿而出,瞬間,四個少女的屍體猛的站起,瘋狂的抱住了伯爵,死命的嘶咬著。

  而幾乎同時,祭壇上的魔法陣發生變化,無數強烈清晰的哀嚎,直傳達到了布里曼伯爵的心中——這是來自死亡世界的寒意,帶著將生命凍結哀號。

  布里曼伯爵的力量,清楚地感到這種哀號來自祭壇的中心,那里通向真正的黑暗和死亡的世界,而祭壇的這座魔法陣,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啟動——魔法陣,已經緩緩而不可抗拒的運作了起來。

  猛的,一股黑暗力量,直拉著布里曼伯爵,頓時,伯爵感覺到周圍一黑,在這一刹那,伯爵的確感覺到恐懼,正因為它的強大,它越發知道,自己如果沉入,將會受到如何可怖可懼的命運。

  但是隨之,一股力量又拉住了它,兩種黑暗力量在空中交鋒著。

  片刻之后,情況穩定了下來,在伯爵的意識中,就如海天相接的分界線,下面同樣有著一條清晰可見的分界,那是一個漆黑深邃的深淵,伯爵可以感覺到里面發出無數的哀嚎,甚至還有著一條條掙扎的手臂——這是它的不朽和力量來源,也是恐懼和噩夢的來源。

  伯爵閉住了呼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前,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靈魂,它怒吼一聲,張開了嘴,似是高呼,似是嘶吼,似是低語,但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這種恐怖的靜默,只持續了一瞬間,然后,龐大的力量沸騰起來,釋放出了自己的力量,他感到自己的意識再一次被牽引著,無數片段出現在心中。

  幾個人影片刻之間閃過,幾個場景也迅速閃過,最后,是沖天的火焰,以及墮落深淵的過程——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轉眼,一切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伯爵怒吼一聲,他的意識重新回到了那座祭壇之上,而四個屍體還在拼命咬著,吸取著他的鮮血。

  喝到了伯爵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四個少女原本干癟的身體立刻在恢復,似乎反而變成美麗青春起來。

  布里曼伯爵冷笑,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的將四個少女屍體震開,落到半空之中,四朵黑暗火焰,已經落到了她們的身上,頓時,焚燒了起來,她們在地上翻滾著,哀號著,掙扎著,散發出臭味來,但是沒有一分钟,她們就在火焰中消亡了。

  女神像搖擺了一下,幾乎是同時,裂痕之聲響起,那是祭壇和女神像,同時發出的裂痕,在這個空空的殿堂中,清晰可聞。

  布里曼伯爵凝視著裂痕,祭壇是它黑暗領主的力量來源,而女神是它獲得獨立和自由的憑借,剛才,也是女神的力量,把它從黑暗深淵的入口處挽救了出來,現在,這兩者都出現了裂痕。

  是黑暗世界,已經不願意繼續等下去了嗎?

  “科爾塔德!”布里曼伯爵低聲的說著。

  “我主,我在!”還是濃霧中,走廊上發出一個腳步聲,這腳步每一下,都是輕重如一,節奏點一點不錯,一個黑暗騎士出現殿堂上,他沒有看祭壇,也沒有看女神,只是看著布里曼伯爵。

  這時,黑色戰袍都已經脫下,黑暗戰甲直接顯示出來,長劍在身,黑暗騎士團團長伊曼紐爾,略低下頭來,等待著主君的命令。

  一時間沒有開口,而伊曼紐爾也沒有絲毫動彈,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終于,布里曼伯爵開口說著:“你是除我之外最強大的存在,你應該感覺到了吧,我對黑暗軍團的控制力,日益減退,雖然有著女神的鎮壓,但是黑暗力量還是繞過了我,滲透到軍團中去。”

  “我主,我永遠是您的騎士,這是二百八十年前的誓言,也是我今日的誓言,我必揮劍,斬向與您為敵的一切敵人!”科爾塔德低沉而穩定的說著,語氣堅定不移。

  “很好,剛才在深淵企圖拉著墮落時,女神挽救了我,當黑暗力量與我連接時,我也可以利用這無比龐大的力量,來短暫的利用,我預見到了紅色,那是火焰的顏色,也是深淵的顏色。”布里曼伯爵眼中閃出了光芒,他的聲音低的,似乎只是喃喃自語:“在不遠的未來,黑暗兵團反過來,會成為我的敵人,現在,我命令你,統帥黑暗兵團,將來犯者殺死,同時毀滅兵團,沒有必要掩蓋了,黑暗的反撲,會立刻來臨——你要殺死那個人!”

  說到那個人時,伯爵的口中,吐出了一種輕蔑和仇恨。

  科爾塔德沒有問那個人是誰,他低聲的說著:“吾主,您放心,我會用手中的長劍,將其全部斬殺。”

  說著,他就鞠躬退下,腳步聲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之中。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31 AM

第三十八章 審判和分裂(上)


  眼前,又是三百黑暗士兵的屍體,以及二百貴族軍的屍體,鮮血的液體,已經冰冷和凝固了,忙碌的士兵和佃戶,將一具具屍體剝下了衣服和盔甲,並且焚燒,是的,焚燒——在深入黑暗區,傳統上將屍體焚燒埋葬,以消除邪惡力量的侵腐。

  方信對這個很感興趣,在他清冷的目光中,注視著這些忙碌的身影,而三十個親衛隊散開,隱隱之間,擺成隊形,這將防范一切可能的襲擊,再遠一點,就是野營了,三百五十人,陣亡了五十左右,但是還剩下的,都已經習慣于集體戰斗了,並且隨著勝利,他們的武器和裝備,已經充實。

  而在稍遠處,就是一座城堡,城堡和莊園完全不同,城堡是以堅固的石材建築的防御堡壘,石牆由壕溝所環繞,吊橋和閘門來防護城堡唯一的城門。

  圓形的箭塔射下箭來,投石機在拼命的撞擊著一處城牆,那里是近千貴族軍。

  方信的雙眼閃爍著,這時並沒有人在直視著他的眼睛,否則就會在眸子中看到輕蔑、冷淡、近乎于自負的自信,自上次中了暗箭之后,方信當然明白其中的關鍵,不但調回了野營,並且以野營出擊分兵連綿作戰,以及不擅長攻城的理由,直接調了下來,讓貴族軍攻打這個城堡。

  借刀殺人,作的很明顯又怎么樣?他現在還是統帥,而且兩次大勝,已經穩固了他的地位,權謀的實行,從來依靠勢而不依靠陰。

  不過,在野外消滅了八百黑暗士兵,這個城堡殘余的,不過一百兵,不然貴族軍也不會答應攻打城堡,因此城堡的戰斗,也接近尾聲了,果然,沒有多少時間,一個騎兵前來,面對著奔過來的騎兵,他冷靜地打量著,估計著貴族軍的傷亡情況。

  “爵爺,我軍已經攻破了城堡!”

  “我軍傷亡多少?”

  “我軍傷亡一百五十人左右。”騎兵回答的說著:“戰死者大概一百。”

  方信的眼睛稍稍眯了起來,他已經獲得了最寶貴的情報,出發時,貴族軍出兵一千三百左右,在野外非自然減員一百,兩次戰斗,又損失三百,這次再損失一百,現在也只有八百左右。

  當然,背后貴族軍,還有七百左右,但是除非調的干淨,領地上一個也不留,不然可動員的,最多還有三百左右。

  三百對一千嗎?方信估計著軍隊比例,左右懷顧,沒有見到伊薩多·哈格蒂法師,不由浮現出冷笑:“傳達我的命令,全軍進入城堡,並且召集在廣場上。”

  “是召集令嗎?”

  騎士伊克·博斯特正翻身下馬,把染滿了鮮血的盔甲從身上卸下來,聽見這道命令,不由停了下來,看著騎士伊莫金·布西。

  看見他的眼神,伊莫金·布西發出一聲冷笑,說著:“我們先過去吧,看看這位救世主還有什么話說。”

  伊莫金·布西的反應,伊克·博斯特並不意外,貴族的統治根深蒂固,作為騎士,其實很少有從自由民中提拔,大部分是貴族家屬或者分支子弟,因此他們其實也算是核心成員,對上面的意思自然了解,或者說,至少了解一部分。

  雖然說,這個漢尼特的確很強大,但是還不至于讓他們出賣家族的利益。

  “幾乎每個騎士都知道,現在黑暗軍團二千人,已經損失掉了一千三百,主力已經消滅,現在就是趁勝進攻的時候了,有沒有這個救世主,似乎已經沒有關系了,我想我們的領主接到消息,應該准備啟程了。”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們要作出准備!”

  “漢尼特自由民,漢尼特騎士,漢尼特爵士,漢尼特救世主,也許我們應該稱他為漢尼特聖徒,不是嗎?一個偉大而殉道的聖徒!”伊克·博斯特看著自己同伴,殘酷的嘿嘿笑的說:“真可惜,上次我那箭沒有射死他!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他是命運安排的殉道者,而我們才是命運的寵兒,諸神必灑下風暴打擊我們的敵人,而把勝利交到我們的手中。”說到這里,伊莫金·布西眼光掃了過來:“但是你上次動作,太早了一點,我想,各個領主大人,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擅自行動吧,雖然我也想殺了這個獨領風騷的家伙。”

  “哦,我的朋友,我總覺得,不應該讓這人再繼續下去了,當然,領主的意見是對的,讓我們多讓他活幾天吧!”

  這時,克萊門西·基沃斯走過來,兩個騎士都閉口不語,加快了步子,騎士的圈子很小,因此每個人的反應和心理,基本上明白,這個中年騎士,非常沉默,說話不多,但是動作和眼神都同樣的敏銳和犀利——他的武技不可低估,而且,他對漢尼特很是相信,特別是獲得連場勝利后。

  只有經過連場戰斗的騎士,才明白這並不算太激烈的戰斗中意味的戰爭藝術,或者說其中的運氣。

  不知不覺中,騎士也在分裂成兩個陣營。

  到了廣場,上千興奮的士兵大聲議論著,他們被勝利所激動。

  在中心的高台上,能上去的自然是騎士,而騎士們相對沉默著,相互對看,圍繞著一股奇怪的氣氛。

  唯一的四個座位自然屬於兩位大人物和兩位魔法師,其他人只能夠站立兩旁。

  突然,一陣嘹亮的角號聲響起,頓時,幾乎每一個士兵都立刻站的筆直,不再說話,果然,穿著騎士盔甲的方信走了過來,身上染著鮮血,但是卻在陽光之下閃爍著耀眼光芒。

  而在后面,三十個親兵緊跟在其后。

  “現在是到了救世主出場的時刻了。”方信踏步而上,玉如意猛的一震,精神力量擴大到整個高台,在高台上,幾乎所有的騎士,都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這股與眾不同的非凡氣勢,不知道是哪一個騎士,第一個彎下腰來行禮,而其他騎士也不由自主地彎腰鞠躬,仿佛面對的是最高的領主。

  方信根本沒有看著騎士,目光掃過全場,全場頓時一片寂靜。

  “我相信,大家對我已經了解,我出身于佃戶之家,祖先五代的戰斗,我的父親,我的祖父,都在十年一次的戰斗中犧牲,那時我才十歲,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我當時家庭的困難。”

  場下一陣騷動,所有的人都被迫回憶起痛苦的往事。

  “我第一次經歷戰斗時,當時二十歲,男爵派遣我前去傳達命令,當年,我相信大家都還記得,我在沿途上,單個就殺死了一個黑暗騎士,消滅了十個士兵,並且得以冊封見習騎士,其后,又以三個騎兵,消滅了入侵一個村子的黑暗軍隊。”

  “爵爺,我就是當年村子中幸存者,我們全村都感謝你,沒有您,我們就活不到現在了。”說到這里,廣場上一個士兵勇敢的站出來。

  感覺到功德在燃燒,化成精神力量籠罩全場,牽引著他們的情緒,方信微笑的開口,一字一句都深入人心,使他們感到震撼和畏懼,敬畏之心從他們的心底油然而生,他開口繼續說著:“戰爭雖然獲得勝利,但是還不夠,為什么,我們要經受如此多苦難,為什么,十年一次,我們就必須忍受痛苦和分離,為什么,我們的兒子要不斷犧牲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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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審判和分裂(下)


  “在第二個十年,在神的幫助下,我們終于第一次反攻,攻下了這個城堡,這是偉大的勝利,是黑暗滅亡的象征,不論是誰,凡是干涉和阻擋我們的消滅黑暗使命,都全都是我們的公敵。我們在今天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候,我們需要勇士,需要鮮血,需要光明!”

  “我現在祈求神,祈望它繼續讓我們勝利,祈望讓我們消滅黑暗伯爵,祈望它賜給我們勇氣做應做之事;祈望結束戰爭,回歸和平,讓我們子子孫孫,都生活在陽光下,生活在和平,為了這個,我們願意把鮮血流干!”

  說到最后一句時,強烈的精神爆發出來,所有的人只感覺到腦子里一片空白,然后沸騰的鮮血直沖上頭,不由高喊起來:“消滅黑暗,和平萬歲,光明萬歲,勝利萬歲,偉大的救世主漢尼特萬歲!”

  這是人民第一次公開高喊救世主,並且高喊萬歲,在這時,似乎不分貴族軍和野營,連同新拯救的佃戶也隨之緩和起來,方信發覺,現在不需要燃燒功德來制造精神力場了,群眾的熱情已經被點燃,自發的形成強大的氣氛,從靈眼上看上去,那是沸騰的精神火焰,直沖天空。

  一瞬間,方信想起了希特勒這個男人!

  等群眾稍微平息了一下,方信就立刻說著:“可是,在這樣偉大的時刻,我們的隊伍,竟然叛徒和黑暗勾結,企圖扼殺我們的希望,使我們墮落到黑暗中,讓我們子子孫孫永遠流血和受苦,我們會允許他的罪行嗎?”

  “不,絞死他,絞死他!”上千人如一桶干柴並且點上油,這時一點火焰上去,就立刻爆發了出來,群眾已經沒有任何的理智,只有徹底消滅和殺死的憤怒。

  “拿出來!”頓時,一個早已經准備好的人,拿出了盔甲,盔甲背心是一支已經折斷的箭。

  方信拔出箭來,向眾人顯示,其實上面的名字根本沒有人能看清楚,然后直指著一個騎士:“這個叛徒,就是伊克·博斯特,他向我背后射箭,企圖殺死我,他就是黑暗的內奸,這上面有他的名字!”

  “吊死他,殺死他!”群眾立刻爆發出來,特別是野營和下級士兵,更是喊的巨響,貴族的統治,雖然延續三百年,天經地義一樣,但是被壓迫被統治的人,心中總有著憤怒和不滿,在這時,立刻爆發出來。

  至于到底是不是,這已經沒有任何關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想著調查證據是不是真的,他們立刻向著伊克·博斯特洶湧著,怒吼著。

  “現在,尊貴的騎士們,你們有什么決定呢?”已經完成了,方信冷笑的說著。

  其實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無論什么掙扎都沒有絲毫的作用。

  騎士們臉色蒼白,手持劍柄,但是面對洶湧的人群,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不由連連后退,伊克·博斯特更是“喀”的一聲,拔出劍來。

  但是,這劍拔出,也許在平時,可以鎮壓住情況,但是在這個時候,只有火上加油的效果,對面人群,頓時也連連拔出武器,幾欲沖上來。

  一旦沖突爆發,這些騎士一個也活不了,而殺死貴族的這些士兵,也斷無后路,只有跟隨方信一條路可走,方信這時,露出一絲微笑。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騎士猛的出手,他砸在了持劍的伊克·博斯特身上,伊克·博斯特根本沒有想到會受到這一擊,立刻撲到在地,劍都脫手了。

  這個變故,使整個場景一變,那個騎士,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直上前,大聲的說著:“原來這人可能是黑暗內奸和叛徒,各位,如果這是真的,這將使我們騎士蒙羞,但是這恐怕是仁慈的神給予我們的恩賜,讓我們能早早的發覺,現在我建議,立刻把他逮捕,我們將公平的審判他!”

  這個騎士的表現和提議顯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甚至連方信也絕對沒有想到,心中不由一沉,這其實是騎士唯一的生路,可惜就是他不夠徹底,如果他當場宣布伊克·博斯特是叛徒,並且絞殺,方信就再無借口了。

  但是看著這個騎士,記得他就是平時老實沉默的克萊門西·基沃斯騎士,想不到在這個關鍵時,有這表現,心中確實有些佩服,但是他立刻高聲說著:“那無需日后審判,我們就在這里審判他,大家說,應該怎么樣辦?”

  “絞死他,絞死他,絞死他!”整個廣場爆發出這個呼聲,並且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

  這時,所有的騎士終于明白過來,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如果再不徹底解決,恐怕滅頂之災將不僅僅只是落在伊克·博斯特一人的頭上。

  想到這里,又有一個明白的騎士說著:“我同意!”

  既然有一人開了口,其它騎士也隨之說:“我同意!”

  一聲連一聲,事情成了定局。

  “不,我抗議,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對我進行審判。”唯一提出反對意見的便只是在地上掙扎的伊克·博斯特,但是他的喊聲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方信冷笑的看著這個人,突然之間喊著:“你說我沒有資格對你進行審判。看看下面的人,在我看來,作為投靠黑暗的內奸,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將你處以死刑,所在在場人,大家說說,我有沒有資格進行審判?”

  “漢尼特是救世主,當然有權審判,救世主萬歲,漢尼特王萬歲!”突然之間,人群中一人高喊著。

  頓時,本來激動的人群,隨之高喊:“救世主萬歲,漢尼特王萬歲!”

  那震耳欲聾的怒吼和歡呼聲,幾乎在一瞬之間徹底摧垮了還在地上掙扎的伊克·博斯特的意志,他不由全身發抖。

  不過此刻沒有一個人有心情去同情這個騎士,事實上那驚雷一樣的歡呼,同樣也令騎士們一陣顫抖,每個騎士都明白事情發生了巨變。

  “騎士們,如果你們沒有投靠黑暗的吧,就吊死他,以補償你們的罪!”方信再一次用低沉的語調發出最后的一擊!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短暫的沉默就好比永遠,然后騎士一個個上前,他們臉色蒼白,向方信鞠躬,然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繩子吊上了伊克·博斯特的脖子,方信不管著下面的聲音,望著他被吊起來,並且在空中掙扎著。

  當王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卻最大程度的消除了隱患,將命運控制在手,他冷笑的看了看沉默的法師,然后說著:“我們要立刻向各領地報告這個消息,報告我們的勝利,我們處置內奸的事情——我們已經殺死十六個黑暗騎士,總共消滅九百黑暗士兵,黑暗軍團的主力,已經被我消滅,現在是最后的關鍵時了,所有人,無論老幼,無論男女,全部拿起武器,推起糧食,向我集中,反攻黑暗伯爵的時間已經到了,以子子孫孫的名義,以和平的名義,以光明和神的名義!”

  這道命令由方信說來,平淡無奇,但是卻是最大驚雷,這等于是徹底爆發所有領民的火焰,使大權向方信集中。

  雖然說,由于那個騎士的明智,使劇本還有些誤差,沒有用人群將這些騎士全部撕成碎片,但是現在,在消滅黑暗的大義之下,所有軍心民心,已經集中到手中,並且確定了生殺予奪的權威,這就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32 AM

第三十九章 后土(上)


  這三天來,如果從高空上俯視下去,那是螞蟻一樣的洪流。

  幾乎所有的領民,聽到了號令,就不惜拋棄家產,帶著自己僅有的家當,趕著牛車、馬車、羊群成群結隊的向取名為曙光堡的城堡挺進,在沿途,他們只喝清水,只吃黑面包,把白面包留著——而現在在城堡中,已經集中了大量的人口。

  路上,是田野,六月天,田野中的作物蔥郁,而遠處的森林連綿,人群趕路的聲音,使附近鳥類都震驚,經常飛到了天空之中。

  主城堡,第四日凌晨

  帕莫爾和博尼一起穿過花園,這城堡不愧是古老的城堡,地上鋪著白色鵝卵石,庭園中的樹木花草也整理過了。

  整個城堡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座祭壇。

  這種祭壇,帕莫爾和博尼都沒有看見過,領主們從來不願意把錢花在這上面,說來也諷刺,向往光明的領民從來沒有擁有這樣的祭壇,但是黑暗陣營卻虔誠的多,幾乎每個城堡都有神殿。

  工匠在里面拼命干著,將原本惡魔的雕刻全部推翻和敲碎,而臨時雕刻上贊美女神的句子。

  一聲聲念頌聲,響徹整個大殿,兩人都靜靜的走近,不敢打攪。

  這個祭壇,是封頂的大殿,平面為長方形,頂部突出一個祭壇,中廳寬闊,兩側是一排排新作的木椅。

  兩人凝神望去,新的聖壇非常簡單,但是式樣華麗。

  大殿之內,都是用白色和黑色大理石相間砌成,顯得格外端莊、和諧、寧靜,而兩排少女,都穿著白衣,在反復歌頌和練習著一段話,里面提到的女神,叫厚圖?

  從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女神,但是兩人當然不敢說什么,只是恭謹的等候著,等著唱過一片,才低聲的說:“爵爺!”

  “恩,什么事情?”方信對人心非常明白,救世主的稱號,只在拯救時有效,而當人們被拯救之后,自然會忘記救世主的榮耀和權威。

  中國孟子·離婁章中有一句非常明確的話“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意思是,無論怎么樣的功業,五代之后,就會消失,被人們遺忘。

  歷史上,自以為拯救世人的大英雄大豪杰,不要說五世,就是五十年,都未必能撐得過去,人們,其實是最善于遺忘,最忘恩負義的一群。

  “我方已經統計,到現在為止,總共有領民二萬二千,根據估計,已經來了一半左右,物資還在統計中。”博尼說著。

  “爵爺,野營現已擴軍到八百,都是強悍的戰士,不過,已經達到了某種極限。”帕莫爾說著。

  “走吧,我們先到里面去說話。”

  里面是一個內間,把門打開,就看見了書架和書桌,顯然,這里的黑暗騎士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騎士,里面有許多書籍,方信特別重視這些書籍。

  在領主的城堡中,書籍已經很少,反而是黑暗方保留著最多的書籍,當然,這些書籍現在要封存起來,以后有選擇的傳授下去。

  唯一的缺陷就是,似乎因為是黑暗騎士,所以基本上沒有窗戶,只有一面,開了一個小小窗口,灑了一些陽光。

  書桌之上,方信坐下,他的面前就是一卷薄薄的羊皮紙,上面是他寫的句子——其實,這就是后土往生經。

  后土往生經本文非常短,翻譯出來,也不過一張羊皮紙的字句,這是參考著兩方面語言,而翻譯出來,並且命令所來的領民背熟,現在唯一的就是,這到底會不會被后土所接受,這對方信本身並沒有價值,因為已經建立感應,無論什么句子,只要是這個意思,都會被接受,但是從無到有,這個世界上的人如此祈禱,會不會接受,就有些疑問了。

  可惜唯一的就是時間來不及了,如此多領民而來,已經帶來了無比沉重的負擔,如果不能在一個月內取得勝利,等這股狂熱一旦消散,立刻就是死期到來。

  “野營的准備已經完成了嗎?”方信詢問著說。

  “已經完成了,我們已經深入聯系了領主的士兵,至少在這段時間內,那些領主絕對不能制造什么大規模的事端。”帕莫爾不敢怠慢,直接的說著。

  “爵爺,野外的祭壇也已經建好,你發的文書,都已經傳播下去,領民都已經能夠背誦,並且都到了附近,只等著您前去。”

  帕莫爾目睹著這一切的變化,當然知道,如果能再進一步,別說騎士了,就是領主的位置,自己也會獲得一個,但是如果失敗了,就再無生機,自然非常用心作。

  方信點頭,並不急于說話,他坐在椅子上,理著思考,把各方面全部想了想,看看有沒有致命的破綻,和各種有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如果說,前三天的審判,只是一個序幕,那現在才是高潮,所以准備一定要充分,因為這是一場根本性的權威轉移。

  方信心中一片激動,才深深了解,過去許多豪杰,許多英雄,站在祭壇和高台上,發布決定性的演講時的心情。

  不知為什么,他又想起了希特勒這個男子,當初,他就是以演講起家,如果從文稿上讀來,並沒有多了不起,但是這個不可思議的男人作演講時,就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征服所有聽眾,激發出他們的沸騰的精神。

  所以才以救世主的絕代英雄之資,而出現在歷史舞台上。

  當年德國就是因為戰敗,失業,收辱,而使他具有了這個空間,同樣,在地球上,自己國家原本百年,被入侵,被屠殺,痛苦和恥辱,生存和渴望,而使一個組織,一個男人,得以封神走上神壇。

  掌握最迫切的渴求,就可獲得勝利,大英雄大豪杰,唯本質如一故,太陽下無新鮮事,明白這點,復制神話,不過翻手之間。

  太陽越升越高,當它快要達到頭頂的時候,方信終于站了起來。

  他直向城門走去,穿過了領主府,而在他身后,帕莫爾和博尼特緊跟其后,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吸引,沿途中,周圍的僕人和士兵,一個個跟上。

  等到了城堡中,如洪水分開一樣,所到之處,人們都讓開一條大路,然后又緊跟而上,沒有多少時間,所有的人全都知道了,他們緊跟著出城,向著野外走去。

  人越集越多,直到如洪水一樣,直到了祭壇上,方信緩步上前,他直接用玉如意,配合功德,在誦歌后土往生經。

  一有所讀,立刻感應,這次的速度,明顯比上次快了許多。

  不過,雖然白光降臨,在陽光中,還不顯眼。

  方信回頭過頭來,用一種沉穩的語氣說著:“當日,我曾經對世界失望,我在人間無法尋覓到力量,只得尋求神的幫助,而終于,我獲得后土女神的庇佑,女神是仁慈的,公正的,它必會帶來光明和希望!”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如果你們為了子子孫孫,為了光明和和平,就請用心歌頌女神吧,把你們的心投入上去!”

  說完,方信跪向祭壇,低聲頌念,這時,就算有后面萬人,也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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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后土(下)


  而在身后,眾人面面相觑,然后也跟著跪了下來,開始祈禱了起來。

  隨著眾人的祈禱,位面特性既然容易滲透黑暗,自然也可滲透光明,天空中,白光亮起,本來就在陽光中,不可分辨,但是隨著祈禱聲,大家都看見了光度在加強。

  欣喜、震驚、甚至恐懼,伴隨著這白光,使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震撼,對大部分人來,這種完全是一種了不起的體驗,這光代表著天空之上的神權。

  所有的人無比震撼得看著這一幕,他們的祈禱越發虔誠,而隨著虔誠,祭壇上的白光越來越明亮,越來越大,最后,在簡單的祭壇上,散發出在耀眼白色光芒,這白光漸漸擴大,宛然一個小小的太陽,所有人都可以看見,光芒所到之處,黑氣被消除,不時有困在地上的靈魂,隨之漂浮上去,洗去了一切的痛苦。

  念著念著,無數人對著光球,痛哭流涕。

  這種情況,不但是騎士對此同樣不知所措,有的甚至也跪了下來祈禱,而伊薩多·哈格蒂法師卻臉色陰沉無比,他可以清楚得感覺到,龐大的力量在降臨著,心中第一次露出了無比的悔意。

  對方信來說,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看見,隨著人群突然爆發的虔誠,那念的聲音,幾乎要沖破天空,因此后土的感應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這種強大的力量,是方信第一次感受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光柱中開始漂浮著聲音,並且閃動著一片片奇異的花紋——方信不知道為什么,就明白了,這就是翻譯過來的文字,后土在確定和穩固這種信仰方式。

  等文字確定了,太陽一樣的光球為之一變,方信伸出手來,在萬人之中,這光球就落到他的手上,他捧著,然后直接向城堡走去。

  沿途的人,紛紛跪在地上,大聲念著,迎接著它的到來。

  不過,也有意外的情況,當光明直接照耀到一處時,幾個隱藏在人群中的人,終于忍耐不住,嘶聲慘叫了起來,原本強壯的身體,似乎在扭曲,同時在腐爛,腐爛的肌膚上,甚至流出了黃水,眼中血痕流下,喉嚨中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喘息。

  這幾個人掙扎的撲向了方信,似乎要進行最后的一搏,方信可沒有心思,和這幾個可憐家伙戰斗,他從容的向前走著,而身后,幾個士兵撲了上來,雖然對方非常惡心,卻奮不顧身的與之搏斗,頓時,哀嚎聲連連而起。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撲了上來,卻是一個母親,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小孩,她拼命的掙扎過來,不顧士兵的攔截,而撲到了方信的腳下,將自己孩子高高舉了起來。

  孩子呼吸微弱,奄奄一息,方信皺眉,他可沒有治療的本事,但是手中的太陽,卻自動的照樣著,在神聖的光輝下,孩子臉色迅速轉紅,一臉茫然睜開了眼。

  這個母親,頓時痛哭了起來,這是如發瘋一樣的徹底痛哭,所有跟在方信背后的人,都為之沉默……

  幾百年了,黑暗籠罩世界,現在卻看到神跡和光明,這種心情,大家都理解。

  那母親的痛哭,突然之間如刀一樣割在方信的心上,雖然他臉色淡漠,似乎一點也不為之所動而繼續前進,但是他感覺到,那種“憐憫”和“悲哀”,同時湧現上他的心中,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但是無疑,這是一顆種子。

  “悲憫嗎?真是一個無比貼切的形容,不是單純的憐憫,不是單純的悲哀,更不是喜悅,而是大悲之中大憫!”

  受到了方信這個心情,手中的小小太陽的光,越發柔和和溫暖,這光輝包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這使得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恍惚之中,整個身心都獲得了淨滌。

  方信繼續前進,特別是走到了城堡內,在光明的照樣下,每一塊石上,每一間房子,每一步,都滲透出鮮血來,在鮮血中,可以看見人影在掙扎著,但是無論什么變化,方信都一步步走過去,然后一切都在光明中消亡和得到救贖。

  漸漸的,氣氛發生了改變,所有的人都開始唱起了歌,這歌就是當時背誦的經文,每個人以自己的節奏唱出來,有的如鴨子叫,有的如公雞叫,有的甚至直接走調,但是所有的人,都充滿了笑容,沒有半點自卑,因為他們此時,只有虔誠。

  隊伍一路向著城堡走去,沿途不斷擴充著,有秩序的跟著,人們一遍一遍的唱著,哭著,不知疲倦,沒有害怕,沒有畏懼。

  所到之處的房子,已經越來越精致和宏偉,終于,到了城堡中的祭壇前,這時,所有人都自發的停止了,他們唱著歌,然后看著方信,將手中的太陽,放到了祭壇上。

  “轟!”的一聲,所有人都看見一股濃郁的黑暗在拼命嘶叫著,而神殿雕刻上,雖然已經敲碎的惡魔雕像,在這時,都似乎活了起來,在殿中猙獰著撲了下來。

  但是白光所到,這些黑氣所化的惡魔,立刻在慘叫中消亡,直到這個太陽,穩穩的落到了祭壇中心。

  “向后土女神祈禱吧,見證此時!”方信在這時大聲喊著。

  頓時,所有的人都大聲的喊出了自己積壓了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痛苦和希望,這呐喊聲簡直如雷霆一樣沖入了人的心,方信甚至頂不住,連連后退幾步。

  受此刺激,太陽猛的大亮,一道光柱沖天而起,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天地一動,然后整個天空一片黑暗,到處是黑云,這黑云似乎要阻擋,但是終被沖破。

  隨著天空的沖破,附近的黑云漸漸變化,變成了暗金色,抬頭向上看,光柱直沖天空,甚至望不到邊際。

  “好熟悉的氣息!”方信感覺到連接的光芒盡頭,有自己非常熟悉的感覺,然后就看見光柱緩緩消退,最后,只留下祭壇上一片聖光。

  說實際的,雖然這情景震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方信心中一片淡漠,反而沒有任何感動,當下也不理會還瘋狂的人群,進入了內部。

  他知道,外面這些人,也許要一天或者二天,才會緩慢的清醒過來。

  假如自己勝利,那這個世界,后世的無數經典,都會反復描述了這幅景象,無數藝術品以此為主題,這短短幾小時將會被成為不朽。

  但是,方信卻突然之間,覺得無比的空虛和疲倦,這一切都不是他真正要的。

  這時,院中,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出去了,整個堡內花園,靜靜的,唯有蟲鳴鳥啼之聲不絕于耳。

  穿過一座拱門,來到了一處座位上,閉息凝思。

  他第一時間,檢查的是玉如意,果然,玉如意中,功德猛的擴大,已經使整個空間都滿了。

  第五顆星,這又代表了什么呢?

  方信見得空間都容不下,當然不會浪費功德,立刻就啟動了第五顆星。

  和上次一樣,玉如意中,幾乎所有的功德光輝,都如洪流一樣流轉起來,直撲向第五顆行星,短暫的幾秒后,整五顆行星亮了起來,猛的一震,而靈魂產生一種輕微的眩暈感,一種力量從靈魂流轉到了身體,又從身體流傳到了靈魂。

  第五顆星,有四百八十份的空間,但是功德金光還是上漲,直滿滿的放了四分之三的空間,方信有些激動的接觸上去,片刻之后,他帶著一絲無比的喜悅,退出了玉如意的空間。

  這就是第五個行星,代表的轉化,也只有獲得了它,才可以真正把功德,轉化成改變肉體和精神的力量。

  一瞬間,他對外面的光,人群的狂熱,以及救世主事業,產生無比的厭倦,只想要立刻離開這個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和肉體中去。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32 AM

第四十章 秩序(上)


  以后,方信就第一時間組織起后土教會,伊薩多·哈格蒂法師作為在場的人中,唯一的一個對魔法和神力有相當理解的人,擁有以百年論的知識和智慧,他當然比所有人都看的深,看的明。

  信仰和擁戴,只是一時的火焰,如果不能有效的把這火焰組織起來,安排出砍伐、木薪、火種、爐灶、灰燼處理等程序,那火焰只會一時間焚燒連綿,燒掉了森林,最后只剩余灰漿。

  因此,第一時間組織起教會,將這種火焰控制住,把火種形成制度,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如果配合著這時的情況來看,更是唯一的選擇。

  漢尼特現在的確籠罩著救世主的光環,但是在世俗上面,他還是一個爵士,他的權力至少在名義上,還是貴族議會所賜予的,現在在光環燦爛奪目時,一時無人敢于違抗,但是如果光環消退呢?

  而且,神權永遠不是唯一的選擇,伊薩多·哈格蒂也許根本沒有聽說過“名不正言不順”這句話,但是不妨礙有類似的理解。

  方信就第一時間組織起后土教會,就第一個控制了某個組織,這組織必成為他的后盾,然后以此為支點,開始建立軍政機構。

  如果再讓他這樣下去,新的世界就會誕生——教典誕生,神跡降臨,教會建立,國家開創,幾個世紀后,這個世界就會向著光明層次晉升。

  雖然這一切需要時間,但是如果不打斷這個開始,就會成為定局,伊薩多·哈格蒂知道,他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能夠看到這個未來的人,作為理解片面知識的它來說,也許漢尼特本人都沒有徹底明白——它的決定將會在這個世界的歷史長河中,存在多么深遠的意義。

  感覺到光明力量不斷的擴散,伊薩多·哈格蒂頓時握緊了法杖,他的眼光凝視向遠處的伯爵城堡,是時候了,他念著咒語,從自己的房間中消失……

  雖然只有十天時間,但是方信和埃莉見面,卻有一種再世為人,闊別已久的感覺。

  “你好,親愛的埃莉。”方信和她打著招呼,至于其它切克利·雷子爵、哈布·達布斯男爵、伊迪·德里克男爵、哥倫伯恩·塔弗納男爵、埃弗里·比德爾世襲爵士五個貴族,他基本上只是點頭示意。

  “漢尼特,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和你見面。”埃莉臉色復雜,短暫十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現在大權已經盡落到他的手中了:“你現在想作些什么呢?”

  這十天來,六個貴族不得不趕來了,但是趕來的同時,他們甚至連見也沒有能見到方信,往日的權威根本沒有作用,野營毫不留情的驅趕著他們,把他們當成下人一樣看待。

  這無疑使本來就懷著恐懼的貴族越發憤怒和咆哮,貴族們咒罵著,聯系著以前的士兵和騎士,但是這聯系的結果,使他們心都冰涼了下來。

  雖然士兵和農民都已經從震撼中恢復過來,但是卻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他們雖然還保留著一定程度對貴族的敬畏,但是如果想靠這個,命令他們對抗漢尼特救世主,這簡直是一種笑話。

  就連騎士階級也已經徹底分化,不復為可靠的力量,就算同情貴族的,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站在他們一邊。

  被冷落的十天,經過了徹底發洩,這些貴族終于冷靜下來了。

  看見貴族們個個都已經冷靜下來,方信一笑,這冷處理的確是上位者的基本權術之一,反正越是冷處理,有些事情就越好處理,他拉了拉鈴铛,一個中年管家上前:“爵爺,您有何吩咐?”

  “為各位爵爺開宴吧!”

  “是,爵爺。”

  沒有多少時間,管家和后面兩個僕人,又推著一輛小推車過來,車上放著精致的點心和銀質茶具,中心是二個銀壺。

  桌上鋪上華麗餐布,然后管家分出銀盤,將糕點切成七份,盛在每個人面前,又把銀壺拿了出來,倒入了銀質茶具中,頓時,一股奶茶香氣迎面撲來。

  方信用極為優雅的動作坐下,說著:“各位請坐。”

  這種排場,頓時使所有貴族面面相觑,本來心中的優越感都為之消失,其實在這個世界,這種經濟條件下,這種食物太奢侈了,連他們都沒有這種禮儀和奢侈。

  雖然已經知道此漢尼特,非此漢尼特,但是眼前這人優雅的動作和氣質,第一次使他們深刻的明白這點。

  埃莉第一個入座,隨之,各人就也入座,至少在表面上,氣氛還可以。

  不過,早餐很快便結束了,事實上,雖然食物很精美,奶茶很香,但是除了方信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吃得下,所有的人滿懷心事。

  等到方信站起身來的時候,這些貴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方信帶著他們上了兩樓陽台上,這時,這個空間半點濃霧也沒有,陽光燦爛之極,而且,似乎是一樣神殿的存在,整個城堡籠罩在一個巨大的力量中,因此短暫的十天,花園中都生機盎然。

  眾人落座,方信就說著:“各位,以前的沖突,我也不想說什么,但是我想各位都是明智的人,憤怒、咆哮、糾纏都毫無意義,我想我們應該面對未來。”

  “我的來歷,各位想必也已經明白了,我希望我和你們,不必發生本質的沖突,如果這樣的話,我會覺得太遺憾了,因為這意味著流血,意味著死亡——我的降臨,代表著女神的意志,在此期間,如果有人亵渎神靈,那我就會毫不留情的將他,以及他的家族抹去,你們應該知道我現在有這個力量。”

  方信說到這里往四下掃視了一眼,果然感覺到了他們心中的震動:“我所想做的,就是建立秩序,我對領地並不很感興趣,但是這是一種必須的過程,現在,是建立一個統一的國家的時候了。”

  “漢尼特,你想稱王?”埃莉這時,才問著。

  “不,這里的領地還不足夠為王,我想建立的,是一個公國,你可以稱我為漢尼特·愛丁·利科克大公。”方信平淡的說著。

  “利科克大公!”這意味著,方信仍舊承認自己是利科克家族的一部分,雖然誰主誰支,已經顛倒過來,但是埃莉和她的家族,還是會獲得巨大利益,頓時,她就沉默下來了。

  “那我們會獲得什么?”這時,切克利·雷子爵至于開口說話。

  “除了埃莉直接恢復子爵外,各位的爵位戰后晉升一等,並且獲得與爵位相符合的領地面積,當然,不可能有這樣多的領民,但是大家應該明白,如果戰爭勝利,獲得和平,以后人口自然會繁衍,幾代之后,就擁有了富裕的領地了。”方信開口許諾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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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秩序(下)


  切克利·雷子爵、哈布·達布斯男爵、伊迪·德里克男爵、哥倫伯恩·塔弗納男爵、埃弗里·比德爾世襲爵士,面面相觑,爵位提高一級,領地面積以倍數增加,這雖然比起貴族勝利來說,還不多,但是對于已經是失敗者的他們來說,還相當不錯。

  如果方信有足夠的時間,根本不需要這樣,花費幾年十幾年時間,沒有他們也會建立一個新世界,但是現在,方信只能如此。

  伊迪·德里克男爵,作為方信原本的領主,開口說話:“我不懷疑您所說的一切,您是使者,不屬于凡塵,但是您終回到天上去吧,那之后,您所說的一切,如何來進行呢?”

  “我在回去前,就會劃分好領地,我知道,大家心中有疑問,那我只說三點。”

  “第一,后土女神的信仰絕對不允許陽奉陰違,為了鞏固教會的實力,我將廢除信徒對教會捐贈的習慣,教會將直接領有土地。”

  “第二,為了整體階級的利益,教會高級神職人員和貴族,以及公室的成員,成立上議院,沒有經過上議院的批准,大公不許冊封除世襲爵士外的貴族,也無權撤下貴族的爵位和領地,當然,現在這批例外,我會看情況冊封有功之臣,以后,只有亵渎神和謀大逆,如果證實,就不在此列,但是就算這兩項罪,也必須獲得證據。日常貴族的案件,由議會和大公共同任命的大法官來管理。”

  “第三,作為回報,所有貴族都必須向大公效忠,凡是世襲爵士,都沒有等級之分,唯一的主君就是大公,按照領地面積不同,貴族必須每年五十天,派出騎士和士兵來履行兵役,如果不能來,就必須出盾牌稅來抵消,每一代爵位轉移,都必須向大公交納世襲費,大概是領地內一年的產出。”

  說完這些,方信結束了話,說著:“這就是我的意見,我出去一下,一小時后回來,我希望你們能在這段時間內,商討完畢,還有,我不喜歡討價還價,糾纏不休。”

  聽到了方信這樣的話,在場的貴族都有些不滿,不過,現在局面不一樣,各人也就壓制住自己的不滿,等方信出去了,立刻就激烈的討論起來。

  方信沒有走多遠,他主要在書房里,這個世界的文明才是最重要的,歷史和文明,方信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羊皮紙書隨手翻閱著。

  里面甚至有一本黑暗魔法入門,大概是以前黑暗騎士的作品,里面記載了非常粗淺的幾個魔法,以及它們所猜想的宇宙本質,方信一一把它記在心中,這時,上午暖和的陽光照進書房,幾乎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似乎只是片刻,書房又有人敲門,方信起身,打開了門,看了看來人一眼,果然是埃莉小姐。

  “怎么樣?討論結果出來嗎?”方信笑著問著。

  “您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所以討論很快就結束了,這次只要落實就可以了。”埃莉點頭說著,其實,哪有真正滿足的事情,也有人想得寸進尺。

  “很明智的想法,其實,如果不是我不在意這些,哪能容得你們這樣呢?”方信笑的說著,把她最后一點僥幸心理都去掉:“別當我不知道你們的算計,不過,既然選擇了正確的道路,那就必須相應的樣子。”

  “利科克大公,這個當然,不過我們還有一點請您能回答。”

  “說吧!”

  “第一點,您在那里定下中心城堡呢?國號是什么呢?”這個問題其實詢問是不是剝奪現有領主的領地,因為除了這些,全部是荒蕪的領地。

  “埃莉,黑暗領地就是我的領地,領民就是我的領民,伯爵的城堡,就是我的首都,至于國號,就叫帕拉克公國好了,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們其它就沒有事情了。”

  “既然明白了,那就徹底執行吧,今天中午,就舉行登基建國典禮吧,我方面已經准備好了,只要你們配合就可以了。”方信倒不是真的猴急著要稱王,但是拖欠沒有半點意義,早日當上大公,早日整合軍政,這才是正途:“如果需要什么東西的話,你可以提出來,但是這無非就是一個儀式而已!”

  聽到埃莉答應了,方信就點了點頭,他將書放到原來的位置:“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就不多說了,以后的話,你跟他們說吧!”

  等埃莉出去,書記員博尼就正巧遇到,他略顯恭謹的避讓,埃莉看了他一眼,這個自由民倒越來越受重視了,許多秘密都由他參與。

  書記員博尼卻不知埃莉的想法,他看見她離開,才進得了書房。

  “爵爺,您有何吩咐?”

  “命令下面開始辦登基儀式吧,貴族已經同意了。”方信平淡的說著:“不過你們,還不是封爵的時候,等我徹底打敗了黑暗伯爵,就是我冊封你們的時候了,這點你可以先透露給下面知道。”

  書記員博尼頓時呼吸急措,封爵,哪怕是一個騎士,也不是他以前所能想象的,他恭謹的低下頭,以前所未有的服從聲音說著:“是,大公,多謝您的恩典。”

  “書籍已經全部收集了起來嗎?”方信問著。

  “大公,我們控制區,已經全部收集了,但是貴族方面,還沒有收集。”

  “這不要緊,他們會送上來的,這一陣要集中領導人們祈禱,我希望能有一批人,能初步的領收后土女神的恩惠,受到感應,這批人中,年輕人會挑選出來,進行文化和虔誠學習,以后成為教會的定制!”說到這里,方信不由頭痛,他揮手讓他下去。

  其實,登基儀式非常簡單,就是在廣場上,由所有領民和貴族來見證,把一頂公爵的帽子戴上去,然后就是賞點酒肉,讓大家記住。

  他的時間太少了,一年時間,不知道有沒有牧師出現,當然,東方原本神職人員,不叫牧師,不過他相信后土女神不會介意這點稱呼。

  有了牧師,教會才算有了種子,自己離開也就放心了,而且,還必須分配給教會一定的領地,讓它們掌握實力,不然的話,自己離開后,如果貴族聯合起來,也許就是一場屠殺來結果了這事。

  公國,知識和力量全部掌握在貴族手中,如果在一年半中就完成建國任務的話,那他們是不可缺少的,但是必須提拔一批世襲爵士和騎士,成為公國的基石,以形成制衡。

  不知不覺中,號角聲驚醒了他,引得他一笑,他起身,准備換上衣服,然后走出去,舉行加冕,建立公國。

  所到之處,人人都鞠躬行禮,雖然僅僅是過客,但是這個世界,總人口估計也有七八萬人,如果在原本的世界上,成為萬人之上的存在,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成功了。

  想到這里,方信還是覺得,充滿了成就感——眼前,就是廣場高台了。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35 AM

第四十一章 合作(上)


  黑暗籠罩大地,三百年來沉淪,幸存之眾抬眼望天,自靈魂深處向神絕望哀號,救世主從天而降,以漢尼特之名,在女神旗子下,散布光明的榮光,大軍四面云集,勇士摩肩接踵,騎士盔明甲亮,士兵戰裝齊備,盡管前途漫長,處境艱辛,但我們更要竭力結束這無盡邪惡,讓和平降臨家園,揮動雪亮鋒刃,在輝煌戰旗下,與敵軍浴血厮殺,既然心中已經決定,那雖是手持鋤頭,也必如勇士一樣舍命搏殺——帕拉克公國之歌

  在加冕之后,方信立刻以大公的名義,加封貴族,幾乎全部冊封一級——切克利·雷伯爵、哈布·達布斯子爵、伊迪·德里克子爵、哥倫伯恩·塔弗納子爵、埃莉·利科克子爵、埃弗里·比德爾男爵。

  又新晉升三個騎士,分別是帕莫爾、巴德克、詹姆斯,可取家名,從此算是騎士階級,而詹姆斯正式轉到大公的名下,為直屬封臣騎士。

  新晉三個見習騎士,分別是凱西頓、沙蒙、還有博尼。

  當然,五個貴族全部晉升一等,要付出也很多,當著眾人的面,發下封臣誓言,這不過是第一步,其次就是正式交出軍隊,由方信統一指揮(當然,戰后歸于貴族),第三,就是交出大量糧食和武器。

  正式編制后,方信立刻開大公府,然后委任各個貴族和騎士,擔任官員,並且開始清點人口,編制軍隊。

  野營,改編成“玫瑰騎士團”,規模是一千,由帕莫爾、巴德克、詹姆斯統帥,又有凱西頓和沙蒙為其下屬,所有士兵全部晉升為自由民,賜田地,遷移家屬。

  當時,整個營地一片忙碌,練習的練習,武器也大批運輸而來,一派火熱的情況。

  就在此時,方信卻在猶豫。

  “這個世界的核心,現在就在這個房間之內。”方信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想著:“這就是歷史嗎?”

  不管怎么樣,人家敢于前來,自己卻不敢見它嗎?方信啞然一笑,踏步而入,進入了這個書房。

  這間書房,位在城堡東部,現在改造成了圖書館,現在,這個房間里,放著書架,書架上,是各種各樣的書籍,以及罕見的卷軸,房間中家具,只有一張桌幾,幾張椅子。

  書房已經填滿了書,帶來書籍的客人,正自在的閱讀著那本短短的后土往生經,一遍又一遍,反復閱讀。

  聽見聲音,這個男子轉過身來,那是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兜帽和面罩遮蓋了他的臉,斗篷在他的身上垂下,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但是那一種逼人的氣息,似乎能穿透肉體和靈魂。

  “您好,偉大的神眷者。”他用深沉的語調說著,鞠躬行禮。

  “您好,偉大的黑暗者。”方信同樣回答著,鞠躬行禮。

  一片陽光從狹窄的縫隙中照了下去,光照在那黑袍上,卻被反射而回,上面鑲嵌著無數神秘符號。

  行禮完畢,眸子對看,方信猛的吃了一驚,這是一對黑眸,深不可測,又有著一點金色,似乎僅僅看著,就感覺到寒意傳遍全身。

  但是方信知道,這黑眸,並不是基因,而是黑暗力量所化。

  “漢尼特,您作為神眷者,其實還不夠強大,但是您卻是勝利者,您可知道為什么?”他柔聲說著。

  方信深深呼吸一下,就一接觸,他就可以感覺到,對面這個存在的身體內隱藏著多可怕的黑暗力量。

  “布里曼伯爵,您到這里來,是向我示威嗎?”方信靜靜的問著。

  “當然不是,我認為我們之間,不需要浪費時間來試探和客套。”布里曼伯爵直接了當的說著:“我說過了,您是勝利者。”

  “願聞其祥。”方信努力保持著微笑,也許伯爵並不是有意示威,但是能量質和量,如果拉開了距離,本身就是一種威懾,只有見了面,他才知道,伯爵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怕。

  “因為您代表了神,而我已經不代表深淵。”黑暗伯爵直接的說著,他似乎並不介意將自己最大的弱點顯出來。

  “請您繼續說下去。”方信若有所悟,說著。

  “二百年前,曾經有一個神的使者降臨,他的力量比你強大多了,他信心充滿,意志堅定,他開辟著天堂之門,意圖把這個世界籠罩在神的光輝下,他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格萊克特拉·塞恩。”

  “當然,我聽說過,他失敗了,哦,我明白了,是你和貴族的聯合絞殺。”

  “對,就是如此,貴族真是一群很卑劣很無畏的人呢?一旦有人侵犯他們的利益,就會不惜代價與之敵對,您知道吧,我最近,就接到兩次老朋友的邀請,其中一個,就是您的貴族們。”布里曼伯爵嘲弄的笑笑:“他們希望我把您絞殺,當然,他們更希望我和您同歸于盡吧,不過,說到這個,您真是翻云覆雨,把大局掌握在手中,已經抽空了他們的大部分力量,不然的話,他們的手段還要多。”

  “對這個,雖然在預料之中,但是還真是不夠深刻啊!”方信感慨的說著,對貴族,或者說既得利益者的決心和卑劣,又有了新的認識。

  “一百年前,又有一人降臨,這人代表著魔法的力量,他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反而不及上次使者,因為它沒有神,所以,它很容易就失敗了,並且投靠了我,投靠了黑暗。”布里曼伯爵笑了:“它的名字,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它也是最近和我聯系的老朋友了,目的也是一樣,聯合起來絞殺您。”

  “伊薩多·哈格蒂!”方信開口說著。

  “正是,也是我的管家,伊曼紐爾,一個多重叛徒者。”如此吐出輕蔑的言辭,伯爵說著:“一百年,背叛了魔法聯合會,投靠了黑暗和我,然后又背叛了我,恩,也許事到臨頭,他又會背叛黑暗吧!”

  方信皺眉,聽出了一些意思:“黑暗和您,不是一回事嗎?”

  “在一百年前,不,應該說,五十年前,您還可以這樣說,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剛才已經說了,您代表了神,而我已經不代表深淵。”布里曼伯爵說著:“神眷者,我想問個問題,黑暗就是邪惡嗎?”

  “道到凝處唯純然!”方信恍然大悟,以新的角度來看著它,果然,充充滿滿的黑暗,在他身體內流動,而邪惡氣息卻反而轉淡了。

  “黑暗不是邪惡,只是黑暗經常伴隨著邪惡,這就是我的體會,也因此,我已經擺脫了深淵的控制,也阻止這個片面徹底滑入深淵,但是我還缺了最后一步。”伯爵笑著:“我的力量畢竟來自深淵,我的軍隊的力量,也來自深淵,里面有無數的連接,我也沒有辦法徹底切斷,所以,我需要一個契機來擺脫它,您幫了我的大忙!”

  方信心中戰栗,原來自己的勝利,只是這個上位者的縱容,所以才能消滅那些棄子,小小的一個片面,就有如此多秘密和陰謀,如果不是自己掌握著大勢,並且有著功德聖器,更有著運氣,不然早就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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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合作(下)


  “我當黑暗領主已經三百年,不但束縛于深淵的力量,同時也束縛于這個片面,我現在需要一把利劍,徹底把我從深淵力量的控制中解脫出來,當然,這需要您的合作,您可知道,黑暗軍團還有七百,但是都是強大的戰士,這股力量,並不是你短暫整合的軍隊所能消滅的呢!”布里曼伯爵微笑的說著:“當然,也不是沒有其它可能其它辦法來辦成這事,但是您成長的非常快,也向我們見證您的確獲得神恩,所以,有資格和我合作了。”

  “那您需要我怎么樣合作呢?”

  “我研究過您的神的教義和力量,也見證過聖光,這和以前的神不一樣,我發覺了其中包容一切的力量,所以,我懇求您,帶我到您的神前,讓她來見證我的悔改,我的生死,自有您的神,來判斷來裁決!”布里曼伯爵說出了這句話:“我這樣的黑暗生命,不能真正靠近女神的殿堂,除非我是您邀請的貴賓,才可進入!”

  方信這次,是真真正正的震驚,他不知道黑暗祭壇已經裂開,也不知道深淵在狂怒中沸騰,但是他明白對方那種于危急之時,置生死度外的決心。

  破釜沉舟,在此一舉。

  見到了方信在沉吟,布里曼伯爵還以為他在猶豫,當下又說著:“一個新的宗教,雖然最關鍵的是神的恩典。但是救世主的功業,以及能夠帶領教會在這段草創時期蓬勃發展的菁英也必不可少。”

  “假如我蒙到您的神的恩典,那我必幫助你,成就救世主的神話,也奠定教會的基石,我必在您的旗下,將神的榮耀傳播片面,而且,我還有一批牧師,他們成熟而感應,如果歸于神的榮光下,那必可將真理行于世上!”布里曼伯爵知道,一個神眷者,最重要的是傳播神的榮光,他相信自己會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后,布里曼伯爵的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雖然其實方信不算是神的傳播者,但是對于不戰而勝,淨化這個位面,獲得光明和和平,以獲得功德的角度來說,方信也絕無可能拒絕。

  玉如意大動,方信開口:“好,就讓我們立刻去女神的殿堂!”

  打開門,布里曼伯爵優雅向方信深深的鞠躬,如果從玉如意的角度上看,外面的聖光流露出來,照在它的黑袍上,黑袍在閃爍著,抵御著。

  靠著這個,它走近了神的殿堂。

  方信擋在前面,默念著后土女神的名號,果然,聖光如斯響應,姑且不對布里曼伯爵發起進攻,對此,布里曼伯爵覺得理所當然,一個神的使徒,自然有這權力。

  短暫的半個月,神殿外的聖光已經充滿,這來自于外面的信徒,日夜不息的祈禱。

  “眾生懇求,我必來臨。”這句就是神的總綱。

  女神的力量,在殿外流遍,就如方信對布里曼伯爵高深莫測,而布里曼伯爵也同樣明白,這光意味著什么,那是浩瀚不見邊際,幾乎無始無終,又充滿了仁愛包容的存在。

  他默然,似乎在低聲說著什么,轉過身面對方信:“我已經和我的忠誠部下聯系了,就算我失敗了,不被神接受,他們也會幫助您,獲得最后的勝利,當然,我很想獲得恩典,以后和你繼續討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的——假如我還有這個機會的話!”

  布里曼伯爵微微的鞠躬,此時他一片沉穩:“願您的榮耀與神同在,請為我開門吧!”

  方信推開門,頓時,洪水一樣的聖光流了出來,而祭壇上,聖光直沖而起。

  布里曼伯爵昂首而立,他的黑袍,已經在這樣強烈的聖光下腐朽,他哈哈一笑,脫下斗篷和黑袍,就向里面走去,步履狼跄,幾乎摔倒,方信可以看見,它的身體開始出現燒灼一樣的青煙。

  方信關上大門,退下台階,不准備看到里面的情況。

  這是它和后土女神的私人事情。

  方信又吩咐所有的人全部退出去,他單獨一人在院子中,雖然隔著門,還是隱約聽見了里面的哀嚎,與大聲的申辯。

  突然之間,方信聽見了一聲尖叫,尖叫聲,帶著無比的怨毒,幾乎是來自于最深的深淵,或者是最恐怖最惡毒的詛咒,這尖叫聲,帶著可怕的魔力,足夠把靈魂都凍結。

  就算隔在外面,他還是可以感覺到,里面瞬間散發的,充滿邪惡和黑暗的濃重氣息,甚至整個神殿,都為之一震,黑暗像狂怒的幽靈一樣掃過。

  就算大部分黑暗力量都被神殿所阻擋,但是一瞬間,整個城堡中的人,都為之心中一寒,而牛羊雞犬不安的上竄下跳或者嘶叫。

  但是一次爆發后,這尖叫聲漸漸弱下去,逐漸化為了詛咒和呻吟,如無數怨恨的聲音在互相撞擊,反彈,又傳回來,產生奇異的共鳴。

  “這真是一個戰場!”方信低聲自言自語說著。

  終于,這如漫漫長夜,迎來了它一絲曙光,里面的呻吟聲慢慢的消失,就在消失的一瞬間,玉如意猛的一震,方信下意識的沉入其中,頓時吃了一驚。

  白色的功德聖光,一瞬間沖破了空間,並且還有增加的意思。

  方信只發呆了少晌,就立刻沉下心去,發動了第六顆星,功德來的太快太猛,幾乎是短暫的一瞬間,第六顆行星就亮了起來,猛的一震,靈魂又產生一種輕微的眩暈感,一種力量從靈魂流轉到了身體,又從身體流傳到了靈魂。

  第六顆星,有四百八十份的空間,但是白色功德聖光還是上漲,直滿滿的放了一半。

  第六顆幸,是一種分享契約和禮物,收到禮物就將接受者置于對給予者的一種義務之中,它的更深合意是它在兩者之間產生一種契約,也是第一次具備與人分享和分擔的力量。

  就在這時,門已經打開,一個赤裸的男人掙扎的走了過來,雖說如此,但是他神態中充滿了喜悅:“感謝您,我的朋友,贊美偉大的后土女神!”

  方信抬起頭來,露出了一絲微笑,作出了最合適的回答:“你是應該贊美她!”

  “有衣服和吃的嗎?”布里曼伯爵扶在了神殿前的扶手上:“我是三百年來,第一次感覺到這種饑餓。”

  “有!”方信笑了,他立刻出去,吩咐了幾聲,他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力量已經縮小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僅僅剩余十分之一左右,但是流動著,是純粹的黑暗,這黑暗沒有雜質,沒有攜帶著邪惡和痛苦。

  這時,外面的人送上了水、食物和衣服,伯爵立刻狼吞虎咽著,大口喝著水,喘息著一會,它又穿上了衣服。

  “你現在算是什么?”方信問著。

  “女神淨化了我的黑暗,保留了我的不朽,並且任命我為這個片面的保護者,在您離開后,我會繼續守護這個片面,直到我彌補我的罪,我就可以獲得徹底的自由。”伯爵說著:“我的力量現在很衰弱,因為一切和深淵連接的,都已經被剝離,不過,相信我,只再過一百年,甚至五十年,我就可恢復。”

  “那我們現在要作些什么呢?”方信點點頭,一如他所料,但這些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也不是他現在想要關心的。

  “我剛才已經斷絕了一切和深淵的聯系,所有因為深淵而成為我部下的人,都和我斷絕了控制,我現在唯一可支配的,就是我的忠誠騎士科爾塔德,但是值得高興的是,由于我的離開,深淵力量在這個片面上受到沉重的打擊,還存在的黑暗士兵力量會大幅度下降。”伯爵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瞳孔中的黑暗在這一瞬間擴散了,他凝視著遠方:“不過,深淵已經選擇了新的使者——伊薩多·哈格蒂,你必須在短時間內消滅掉它,時間越長,它會越強大。”

  方信點了點頭,心中感慨萬千,對伯爵生出敬意,誰會想到有這結果呢?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走到黑暗伯爵這步,尋求它的獨立,就決定了今天事情的發生,沒有什么是偶然的,獨立的。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36 AM

第四十二章 洗禮(上)


  當天晚上,曙光堡中一座干淨典雅的小樓中的地下室,一個中年人把手里的紙片遞給桌子另一邊的幾個人傳閱。

  中年人焦急的來回踱了幾步,開口說著:“大家對這個消息怎么樣看?黑暗騎士團團長科爾塔德,竟然私下處決十數名黑暗騎士,背叛了黑暗,估計現在向著這里來了。”

  “塔弗納子爵!很明顯,這是一次陰謀,這樣的話,黑暗騎士團的實力又會大幅度的下降,如此,漢尼特勝利的把握又大了,如果真給他勝利了,我們就再無反抗的力量。”坐著的那幾個人,很明顯都是他的嫡系,聞言互相對望幾眼,終于有人開口了。

  “絕對不能讓科爾塔德和漢尼特匯合,消息上說,科爾塔德還帶來了三名騎士,十幾個侍從,還有三個黑暗牧師,如果他們的力量和漢尼特匯合,那漢尼特就可彌補上最后的一環缺點,擁有了根基。”

  “而且,漢尼特恐怕早就在懷疑我們了,現在情況發展越來越嚴峻,甚至貴族內部也在分化,必須迅速采取應對措施,不過我們的時間越來越有限了,若是不抓住機會,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塔弗納子爵霍的停下,眼**光,厲聲說著:“我們要把還忠于我們的人,全部集中起來,一旦確認科爾塔德,就給予截殺,如果截殺不了,也要盯著,就說漢尼特和黑暗勾結,一定要使他救世主的光環去掉,不然我們就處處被動。”

  但是,說到這里時,他突然之間覺得一呆:“咦,為什么這里有霧氣?”

  自后土女神建立神殿之后,這個城堡籠罩范圍就再無霧氣可言,但是在這時,地下室中,悄然出現霧氣,帶著冰冷的寒意滲了過來。

  看著這霧氣,塔弗納子爵突然之間臉色蒼白:“誰,誰在這里?”

  就在這時,門無聲開了,一個穿著斗篷的騎士,身后是一個黑袍牧師,同樣穿著斗篷,這兩人的身影,在迷茫的霧氣中現身,這一切都顯得不那么真實。

  “各位不是在談論我嗎?請允許我介紹一下,我就是黑暗騎士科爾塔德!”這人把面罩去掉,頓時所有的貴族都恐懼的后退,來人臉雖然英俊,但是透著可怖的蒼白,不祥的陰影永遠跟隨著它——正是一個黑暗騎士!

  “是漢尼特派你們來的嗎?他不是神的使徒嗎?竟然和黑暗勾結!”塔弗納子爵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沒有用,子爵,您的聲音被封閉了。”身后的那個黑袍牧師低聲的說著,而在這時,科爾塔德已經抽出了長劍。

  “和他們拼了。”事到這里,子爵和他的騎士,也知道事情無法避免了,紛紛拔出劍來。

  “可笑!”科爾塔德低語著,長劍所向,三十秒后,所有人都知道片面第一騎士代表的強大武力,沒有人能一回之敵,劍光所到,鮮血飛濺,在場的騎士也算是善戰,但是連一分钟也沒有支持過。

  “不,你不是殺我,我是子爵!”塔弗納子爵又發出了尖銳的叫聲,但是這次,不是示警了,而是充滿了恐懼。

  “噗!”長劍貫入體內,子爵的聲音立刻停息,他開著口,然后大股鮮血從傷口和口中流了出來,十幾秒后,他的眼光黯淡下去,死了。

  “真是愚蠢,難道不知道,貴族如果失去了力量,就只是一個表面的尊榮嗎?還敢于明目張膽的對抗上位者?”科爾塔德冷笑的說,他轉身離開,身后那個牧師,也跟了上去。

  不遠處,就是一輛馬車,馬車緩慢的在城堡中行駛著,沒有任何意外,就直到了神殿的門口,神殿門口已經吩咐過了,因此穿著斗篷的男人,就此進入。

  神殿中,一直在清理和改造,工匠和僕人以空前的熱情在干著,當然,以一個職業的牧師來看,神殿還非常簡單,沒有禁制,沒有專門針對性的能量引導,但是中心的祭壇,是毫無疑問的,神聖的能量在聖壇上發出輕微的波動,那浩瀚無邊的能量,直讓在場的十八個人都為之變色,這是可以瞬間毀滅它們的力量。

  “吾主!”

  “布里曼伯爵!”

  科爾塔德騎士和所有黑暗侍從以及牧師,都上前行禮。

  “請不要叫我布里曼伯爵了,我現在就是巴尼爾牧師!”布里曼伯爵從容的說著,這時,他的黑暗力量依舊,但是在神的殿中,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壓制,甚至,神的力量,還在淨化和提純著它的力量:“還有,你們應該向偉大的神眷者漢尼特行禮!”

  “是,向您致敬,偉大的神眷者漢尼特大公殿下!”所有的人都他行禮。

  “科爾塔德,你能說說現在的情況嗎?”漢尼特說著。

  “是,殿下,我已經借理由,殺了十三個騎士,黑暗騎士團的骨干已經折去了七成,其次,深淵祭壇,我已經盡可能的破壞了,雖然由于深淵力量的保護,破壞的不徹底,但是至少不是短暫幾天能修復的,還有,我最后命令黑暗騎士團的士兵趕到指定地點,已經調開了大部分軍隊,現在主城已經基本上空虛了,為了防止對方用普通人來大規模血祭在短時間內恢復力量,我已經驅趕著百姓離開主城,您可以快速接收之!”

  這些消息都是大好消息,說明深淵力量,在這個片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非常虛弱的時間點,方信點頭說著:“你說說看,伊薩多·哈格蒂作為新任的深淵代言人,它會在這個主城嗎?”

  “這肯定會,修復深淵祭壇,成為黑暗領主,都需要在那個地點,它別無選擇。”改變姓名的巴尼爾說著,他對這個,當然非常了解。

  “那還猶豫什么呢?我現在就給你們舉行淨化儀式!”方信說著,他是在這個片面上開啟信仰的第一人,只要他在,自然地位最高,布里曼伯爵那次還罷了,這次是必須由他來開啟,當然具體可由已經成為了牧師的巴尼爾來執行。

  眾人點點頭,一行人全部走到了神殿祭壇前面的中廳之內。

  方信的話很簡單:“以我之名,懇切您,前來觀看您眼前的人,是選擇,或者毀滅,由您來裁決!”

  說完這句話,頓時,祭壇的聖光,又猛的一跳,幾乎要吐到神殿的頂上,然后,方信就避開著,觀看儀式。

  巴尼爾跪在了女神的祭壇前,雙手手指交叉扣攏在胸前,開始歌誦著一個詩篇,方信仔細聽著,原來就是后土往生經,隨著念著,聖光開始極有規律的來回波動著。

  巴尼爾神色肅穆莊重,到了他這種地步,自然知道怎么樣和神力契合,而眾人,這時全部去掉身上的黑袍,也全部跪在地上,跟著歌頌。

  和第一次不一樣,這次聖光在有意識的引導下,竟然沒有大規模入侵眾人,眾人附近是一片空白,只有一絲絲聖光滲透下去,但是就是這一絲絲,眾人還是痛苦顫抖著,汗水流了下來。

  巴尼爾回過來頭來,開口問著:“你願意把自己無條件的交給神嗎?無論心靈還是肉體,甚至是靈魂!”

  “我們願意!”

  “神的道路並不是平坦,我們會有痛苦和失落,你們已經有了覺悟了嗎?”

  “我們永遠追隨神的道路,讓神的光輝灑在大地。”

  “話說,發願信神的,必將得救,而虛偽者,必會毀滅!”隨著巴尼爾的話音落地,聖光立刻和瀑布一樣潑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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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洗禮(下)


  頓時,在場的人立刻慘叫了起來,他們的身上,黑氣在拼命的掙扎著,咆哮著,身體上冒著青煙。

  一個侍從似乎沒有成功,在聖光中突然之間爬起,要想攻擊巴尼爾,但是巴尼爾根本看也不看,那人撲了幾步,就在聖光中化成了灰燼。

  很明顯,這個過程還進行信仰檢定。如果受洗者真能放開心靈接受信仰,自然可以成功,否則當然失敗,方信看著,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是讓他驚訝,因為他所知的后土信仰中,沒有這條。

  不過,轉念之間就釋然了,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神具體的戒條都會隨之改變。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人沒有撐過這個考驗,變成了灰燼,其中還有一個是騎士。

  下面,就是坦途了,黑氣漸漸被提純,隱藏在黑暗中的邪惡,被淨化,哀嚎聲漸漸減退,特別是三個牧師,他們原本就明白怎么樣配合,現在更是讓聖光充滿身體,連最后的一點黑暗都消除,從身體到心靈,全部充滿了后土的光輝。

  “從此以后我們就都是兄弟姐妹了。”巴尼爾很滿意的說著。

  “巴尼爾,那我就宣布命令了!”方信這時站了出來,他必須表現出他才是最高領袖,伴隨著這話,后土聖光隨之一動。

  “請您吩咐!”巴尼爾聳然動容,事實上,它受過洗禮之后,就非常奇怪,因為方信身上竟然沒有多少后土的光輝,而是一種更加神秘的力量在圍繞著他,隔離著它的探測。

  但是,當方信呼喚后土時,神又會表現出足夠的神恩。

  “巴尼爾,我任命你為教會中第一個主教,你們三個,任命為教會的牧師,要盡心傳播神的榮光。”方信說著。

  “是,漢尼特殿下!”在神的面前,巴尼爾和其它三個人恭謹的受命。

  “科爾塔德,我任命你為教會聖劍騎士團團長,你們兩個,為騎士團中的聖劍騎士!”方信又說著。

  “是,漢尼特殿下!”

  “這樣的話,都換上新的神職人員衣袍吧,你們稍微休息一下,我們今天就要出征了。”

  “願為女神和殿下效命!”在場的所有人都應是。

  衣服和食物,早就已經准備好了,白袍,黃邊,以圓環為標志,這代表了輪回。

  換上新衣,吃完食物和水,稍微休息一下,在場的人都精神抖擻,他們的力量相比原本的布里曼伯爵,自然就弱了許多,因此損失的力量也不大。

  黑暗騎士主要力量是在肉體上,深淵力量被淨化掉后,保留了黑暗本質,他們的力量大概是原本的七成左右,但是以后還會快速增長。

  而黑暗侍從更是保留原本八成力量。

  至于牧師,他們完全放棄了黑暗,而讓后土的聖光進入他們的心靈中,實力不但沒有削減,反而立刻恢復到原本的顛峰狀態。

  一個高等騎士,兩個中級騎士,十二個達到下級騎士水平的侍從,三個后土女神牧師,這已經是強大的力量了。

  方信非常滿意,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喧鬧聲。

  在場的人都相互看了一眼,方信露出了微笑,開了神殿的門。

  “大公殿下,貴族們求見,據說是哥倫伯恩·塔弗納子爵被殺了。”立刻就有侍衛上前報告的說著。

  “你們三個,能顯示力量嗎?”方信問著。

  “可以,神已經賜予我們力量。”三個牧師毫不猶豫的說著,作為專業牧師,它們當然會獲得力量,特別是在這個片面上,神的力量可以通行而不會受到規則的阻擋。

  “那好,讓他們進來!”方信冷笑的說著:“同時,召見所有騎士和有關負責人員。”

  當貴族們怒氣沖沖的進來時,卻在入門之時,就驚呆了。

  這座神殿中,祭壇上,散發著柔和的白光,籠罩著整個神殿,而一行人正在祈禱,肉眼可見的光點,從虛空中落下,灑在了他們的身上。

  特別是三個牧師,他們的頭上,浮著一個小小的光球,這光球如燈一樣的照亮著整個神殿,使他們看上去,就神聖無比。

  而其它的人,一看上去,就是騎士,全部一身白色戰袍,雖然沒有穿著騎士盔甲,但是跪在那里,腰還是挺著筆直,雖然默然不語,用心默默祈禱,但是這區區十數人,就似乎是一座高山一樣,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諸多貴族,被這神聖的力量所壓迫,竟硬是不敢說什么,只有靜靜等待,沒有多少時間,騎士們全部來了,這些騎士看見如此的場景,竟然個個跪在神的面前,貴族面面相觑,也不得不跪下,而大公的玫瑰騎士團,也已經排列在外面。

  如此,不需要任何說明,貴族們的心,就徹底寒了下來,冷了下來。

  “大公殿下,您召見我們有什么事情?”等諸人全部祈禱完畢,帕莫爾上前問著。

  “首先,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就是任命教會的組織,你們都聽著吧!”方信也不理會諸人,直接把剛才的話,宣布了一遍。

  神殿非常巨大,容納幾百人也絲毫不顯得擁擠。雖然原本神殿是黑暗神殿,故意隔離了陽光,但是現在,祭壇上的聖光,更是映得幽暗的神殿,愈發神聖。就在宣布之時,后面祭壇的聖光籠罩著整個神殿,顯是這受到了神的認可,每個人都不敢有絲毫反對意見,全部應聲就是。

  等宣布完畢,教會的骨干,正式建立了起來,在場的人都很是震驚,他們當然識貨,眼前的這一批人,個個全部是具備強大力量的人,就這股力量,就可和整個貴族騎士階級抗衡了。

  “大公殿下,這幾位是誰?如此的陌生?”終于,切克利·雷伯爵忍耐不住,問著。

  “神說救贖的,哪怕是黑暗,也必不會墮落,神得以認可的,無需人來承認,切克利伯爵,你是在質疑神嗎?”方信冷笑的說著,眸中閃過了殺機,上位者無需事事解釋,如果在這關鍵時,還有貴族跳出來反對,那就當場殺了。

  快刀斬亂麻,亂世用重典,這本就是建立規則時的鐵規。

  這種殺機,毫不掩蓋,切克利·雷伯爵艱難的咽著口水,終于還是勉強笑著:“是我多慮了,能得到神和大公認可,自然是我們的戰友。”

  他是伯爵,日后領地五百平方公里,已經算是得了不少,的確不必再來找死,其實在場的貴族,都隱隱明白了這批人的原本身份,但是現在情況,已經無濟于事。

  哥倫伯恩·塔弗納子爵被殺的事件,已經赤裸裸的表明:現在上位者,已經不耐煩了,必要時,會采取極端手段來處置。

  方信一個個看過,然后淡淡的說:“城中消息,我已經知道了,黑暗力量在最后的瘋狂,刺殺了哥倫伯恩·塔弗納子爵,這是對神的挑釁,對我的挑釁,對所有人的挑釁,我宣布,立刻起兵,討伐黑暗!”

  “是,大公殿下,勝利必屬于我們!”騎士和官員,立刻應聲著,這樣的情況,逼著貴族們,也不得不應聲,然后,就是討論,半小時后,才散會。

  這半小時,貴族竟然不敢,再質問半句,這批教會新人的身份,從此再也沒有人敢于公開質疑,特別是當他們傳播神的榮光后。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2:42 AM

第四十三章 總攻(上)


  隨著深知內情的引路人的存在,戰爭就自然走向了勝利。

  其實,從曙光堡到主堡,不過是五日的路程,唯一的就是不知道路途,如果沒有沿著修好的路走,路上的丘陵和森林會極大的影響速度。

  隨著前進的路途,霧氣又越來越濃,並且在第三天時,遇到了那些被趕出來的佃戶,那些佃戶已經饑寒交迫。

  對這些幾千佃戶,方信立刻下達命令接收,這可是未來的領民,不過在這時,也沒有太多的物資,因此煮開了麥片粥,雖然麥片粥的味道很是惡心,幾乎可豬食一樣,但是總算是可以維持生命。

  軍隊帶著佃戶,繼續前進,天一直陰沉著,雨水不斷打下,雖然只是毛毛雨,而且現在是六月,但是還著帶著莫名的寒意,所有的士兵都穿著衣服,裹著。

  路上是遇到襲擊,很明顯就是方信以前那種偷襲策略,但是有著巴尼爾和科爾塔德等原本最強大的騎士,這些偷襲只留下了幾十具屍體,並且成就了聖劍騎士團的威名,因此,黑暗城堡方面,立刻收縮了兵力。

  直到第五天下午,伯爵城堡,終于出現在眼前。

  雨水下的很大,細密的雨點打在了盔甲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冰涼的雨點,滲透到了肌膚之中,讓所有人都為之顫抖,在這個城堡附近,簡直不是初夏,反而像深秋一樣。

  巴尼爾主教上前,他卻似乎非常享受這種寒意,他上前:“大公,這已經不錯了,如果城堡中深淵祭壇沒有受到破壞,那您甚至覺得處于冬天,還是迷霧籠罩的冬天。”

  “你對這個比較熟悉,你覺得,現在城堡已經恢復了幾成?”方信用手輕輕摸著自己的劍柄,說著:“還有,給我介紹一下城堡的具體情況。”

  “這個當然,不過您是不是應該讓所有士兵都休息一下,畢竟現在長途跋涉,士兵都很辛苦,而且攻城的器具都要進行整理才可使用。”巴尼爾主教深深呼吸一下,說著:“我可以保證,雨馬上就停止了,至少到明天天亮,有時間休息。”

  就在說話之間,雨就變小了,方信深吸了一口氣,巴尼爾主教畢竟是布里曼伯爵,它的力量簡直是高深莫測,從玉如意的角度上看,它的力量,在緩慢但是非常堅定的增加著。

  “所有人都聽著,我們最后的戰斗就在眼前了,為了神,為了榮耀,為了子子孫孫,為了光明和和平而戰,現在休息,拿出食物來,生出火來。”

  雨水漸漸停止了,雖然現在木材都充滿了水,但是並不是燒不起來,灑上油就是了,等火堆火旺了,也自然可燒,因此沒有多少時間,木柵欄就建了起來,營中,火堆按照三十人一組,生了起來。

  軍隊沒有統一的裝備,各種各樣的武器五花八門,但是這並不影響營地戰士的整體斗志,他們的表情透露著渴望,也帶著恐懼,畢竟人的生存本能是無法避免的……就在這時,牧師的角色,就非常重要了,他們巡查著營地,勸慰著每一個人,只要簡單的幾句話,就會使許多人安心。

  而就在這時,方信和一批侍從正在巡查,這是防止偷營,他們會一直巡到天亮,因為不需要他們上陣,自然要把休息的機會留給那些更重要的人。

  方信帶著侍從,登上一處高處,凝視著遠處的城堡——宏偉,巨大,威嚴,黑幽幽如一只巨獸。

  城堡絕非因美而生,而是統治的象征。

  從遠處看來,城堡宏偉,遠遠可見內外三層,內立高塔箭樓。

  這時,巴尼爾主教帶著一絲得意說著:“長寬各500米,西南一角設出眺望高塔,建封閉箭樓,十米一樓,城堡內,所有築物皆以石片覆頂,牆本身也很寬厚,厚2米以上。”

  “當年,此城堡建造,用三十個鐵匠、四百個石匠、二千個工人。耗時二十年,具有城牆、內部要塞和附加箭塔的復合形態,城牆底部挖掘壕溝,環繞整個城堡,閘門是堅固的柵欄,鐵制,易守難攻,如果有足夠的糧食,又有足夠的士兵,守上二年不成問題,可抵御數萬大軍。”

  方信點頭應是,如果考慮到深淵祭壇的作用,想攻破這城,簡直是難如登天,建此城堡,就知道伯爵心中大略,難怪如此得意。

  “不過,現在有幾個缺點,第一,就是祭壇作用基本上廢棄,難以對城堡進行加護,第二,城中糧食,已經臨行前一把火燒盡,雖然可能征集附近村子糧食,但是也難以長期維持,第三,城中兵員不足,大部分兵員已經外調,趕不上,就算臨時召集農兵,城中最多是五百人,這樣大的城堡,反而無法處處守之。”巴尼爾主教又正容說著:“大公有巨型投石機,只要轟開一處,大軍湧入,就是了,城中真正可戰之兵,不過三百左右,而大公現在有兵三千,一旦城破,自然可勝。”

  方信默然點頭,采取了他的策略,對這種事情,巴尼爾主教比他要熟!

  說到這里,他又疑問了:“那人也知這樣情況,為什么還會在城中,這可是九死一生的選擇啊!”

  “大公,因為它沒有選擇的余地,如果沒有達到一定程度,深淵力量,本身就可強迫,反正對深淵來說,領主只是一個棋子,勝了自然就好,不勝,也不過是棄了一棋而已!”說到這里,巴尼爾主教臉色顯出一絲陰影。

  方信也無話可說,只是說著:“可惜了他的魔法了。”

  “怎么,深受神眷的您,對魔法也很感興趣?”巴尼爾主教對這個神眷之子很有些興趣。

  “我對一切知識和力量都感興趣。”方信平淡的回答的說著。

  “這倒無所謂,我對魔法也有些了解,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們在以后可以交流。”巴尼爾主教說著。

  時間就在閒談中流逝,當黎明到來之后,雨水和霧氣,又擴散了出來,而營地就自動動員出來,方信看了過去,只見三個牧師正帶領著所有人進行祈禱,他們手握聖徽,在細雨中似乎一動不動。

  身后,還有很多騎士,也在這時祈禱,就算騎士各有自己心思,有的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有的是為了增加領地,有的是為了和平和光明,有的是為了榮耀,但是不管怎么樣,今天的戰斗,會帶來大量的犧牲……誰知道誰的命運呢?所以祈禱至少可以獲得安心。

  至于普通士兵,卻充滿虔誠的祈禱著,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隨著祈禱,三個牧師的頭頂,又浮現出光環,雖然這光環其實並無任何實質意義,但是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就是神權的象征,神恩的賜予,仿佛打開了神國的大門,使他們能忘記死亡的恐懼。

  等祈禱完畢,一切都已經准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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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總攻(下)


  “轟!”當第一波投石機砸向城牆時,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期待。

  就在這時,城堡深處傳來一聲嘶啞的吼叫,霧氣頓時濃烈了起來。

  “等著,等到下午就是了。”方信如此想著。

  在城堡上,弓箭手利用高塔的優勢,可以將箭矢輕松地射到250米的射程,在這段距離內,就為有效殺傷面積,為此,為了安全操作攻城器械,投石機的作用不僅在于向城牆上的士兵投射,同時也要清除城頭,攻擊防御工事內的房屋和人員,所以很明顯的,射程要達到400左右,才適于操作,具備實戰的作用。

  果然,雖然有幾聲尖銳的呼嘯,但是箭雨撲入,卻沒有絲毫射中,五架投石機在忙碌的轟炸著,一塊又一塊的石頭呼嘯的撲了上去,又砸了下來。

  唯一的,就是投石機非常難制,弦索、長柄套扳、絞盤、橫梁、鐵栓、桿臂,這些在這個時代,都是精密工具,

  就說兩個事情,第一就是弦索,大型投石機,甚至不能用麻纖維繩,要必須用粗大的馬鬃繩,而且必須以牛骨油(用牛的胫骨和趾節骨制的一種油)浸透數日方可使用,否則在上緊弦后摩擦力的作用下肯定會損壞或崩斷,原材料來源就比較不容易了,至于合理的設計,以及優秀的木材,都是必須的。

  其次,就是操作過程中,發射的時機必須正好,稍有遲疑,桿臂上持續的巨大變形都有可能使桿臂斷裂,一部投石機,就因此被破壞。

  沉重的石塊落下,一塊正落到了城牆上,霎時轟的一聲,所有人的耳朵中,都充滿著這種悶響,戰馬甚至因此受到驚嚇而嘶鳴。

  眼睛銳利的,甚至可以看見石塊中濺起一片血花,那是人體的碎片。

  方信默然不動,而騎士們很快就安撫好馬匹,他們不愧是具備軍事素養的職業戰士,冷靜的排列,等待著機會。

  二十分钟之后,一架投石機的桿臂斷裂,沉重的石塊沒有發射出去,反而落了來下,頓時,下面的士兵沒有來得及躲避,就被壓住,轟的一聲,整個人就沒有了,過了片刻,才有血混著雨水而流了出來。

  沒有人會為之而耽誤,其它的投石機員雖然臉色蒼白,但是還是繼續發射,一塊又一塊的巨石,落到了城牆上,甚至落到了城堡內,將里面的房屋砸碎。

  連綿的發射,使城堡上面的民兵,越來越恐懼,當又一次血肉橫飛之時,這些才從農田中出來的民兵,終于丟下武器和盾牌,哭叫著四散奔逃。

  但是帶著淒慘嗥叫的農民,全都沒有來得及跑出多遠,黑暗士兵毫不留情的揮舞刀劍,以武力驅趕著他們,哭喊聲,慘號聲,刀劍刺入人體聲,頓時在城牆上表演出來。

  方信銳利的眼神,就看見一個黑暗騎士,用一狼牙棒,打在了一個農民的頭上,鮮血和腦漿頓時飛濺,灑在了他的盔甲和盾牌上。

  “大公,是血祭,祭壇在吸取它們的生命和靈魂!”巴尼爾主教毫不意外的說著:“這些農民能夠抵抗就抵抗,不能,也會增加祭壇的力量。”

  “恩,所以他們必須死!”方信冷笑的說著,玉如意在震動,他心中閃過殺機。

  就在這時,又一塊石塊猛的砸到了城牆上,本來受到連綿打擊,搖搖欲墜的這片城牆,至于“轟”的一聲,倒塌了下來,露出了數米大小的缺口。

  “沖鋒!”方信拔出劍來,發出了怒吼聲。

  頓時,騎士身穿重甲,率領著士兵直向這個缺口沖去,馬匹長嘶,喊殺震天。

  一進入箭樓的射程,一波箭雨就從天而降,在瞬間之間,沖在前面的一個騎士,和一批士兵就被射倒在地,不過沖鋒已經發起,容不得任何的遲疑,所有的人全部呐喊著沖鋒。

  第二波箭雨。

  第三波箭雨。

  第四波箭雨。

  方信的臉色變的很難看,面對下面大規模的沖鋒,黑暗士兵似乎沒有動搖,在短短的二百米內,發出了四波箭雨,就這四波,就使二百名士兵倒了下來,其中還包括數個騎士。

  不過,黑暗士兵中弓箭手畢竟不多,而且這時間也太短暫了,方信想著,因為這洪流,已經沖入了缺口,正和那些被驅趕上的民兵撞上。

  慘叫,哀號,相撞的瞬間,似乎連空氣也變得沉悶無比,連續不斷的肉體相撞,刀劍入體的聲音,在這近距離的每一次刺拔,都會使鮮血飛射,噴到這個范圍內的所有人的身上,染的一片鮮紅。

  箭雨還在下,不分彼此的射著缺口處的人。

  在這關鍵的時候,騎士發揮了重要作用,他們抽出長劍,殺入民兵中,擁有過人的體力,再加上馬匹的助力,長劍所到之處,民兵屍橫遍野,鮮血成了河流。

  只是二分钟,民兵的防線崩潰了,他們嚎叫著四散逃命,根本不理后面的黑暗士兵的壓陣了,而騎士也不理這些民兵,直向著黑暗士兵沖鋒。

  三千洪流繼續而上,野營出身的士兵,沖入了城堡中后,就開始爬上城牆和箭樓,絞殺那些黑暗士兵,而黑暗士兵,也隨之丟下了弓箭,開始拔出劍來搏殺。

  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城堡中的霧氣越來越濃烈,十米之外似乎就看不見人了,但是戰斗並沒有為之而減弱,到處是若隱若現的人影,以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里面更是混雜著利刃刺入人體,砸碎骨胳的聲音。

  但是戰斗終是有結束的時候,到處是鮮血染成醒目的紅色。

  在神殿(領主府)的面前,方信制止了繼續進攻,他眯著眼睛向里面看,那里是深邃無邊的黑暗,而且還在不斷沸騰著。

  這時,科爾塔德正趕了過來,他騎著戰馬,手中提著一柄長劍,身上的戰袍和盔甲上,滿是紅色的血跡,這全身沾滿了鮮血,卻不知道為什么,反讓他顯的格外高貴。

  握著劍柄,他對方信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大公,就在這里了,我剛才感覺了一下,已經有一千多條性命在此地消亡了,祭壇吸取了大量的力量,里面還有黑暗騎士和法師,下面會是一場苦戰!”

  “是嗎?我不覺得,下面不需要戰斗了。”

  方信好整余暇的抬起了臉,他一身衣服上沒有染到半點鮮血,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溫和的笑意,連科爾塔德都吃了一驚。

  “上次哥倫伯恩·塔弗納子爵死后,終于有貴族投靠我了,並且說出了秘密,恩恩,我這才知道,原來還有大量的油彈存在,不得不說,誰都有王牌呢!”方信見他有些迷惑,大度的解釋的說著。

  “既然如此,那我們又何必戰斗呢?黑暗不但畏懼光明,也會畏懼火焰,您說呢?”方信特意用和緩的語調說著,笑容更加溫暖:“我們應該為這些人,准備一個特大的火刑柱,不是嗎?只要不至于把所有城堡全部燒了,就可以了。”

  “您說的是!”科爾塔德點了點頭。

  火刑柱嗎?

  科爾塔德抬起頭來,看見小型的投石機拖了進來,然后,一批批油彈劃破了天空。

  大火短時間內,沖天而起,里面帶著無比慘烈的哀嚎和詛咒聲。

  任憑千種准備,萬種計謀,有時,只要一把火,就足夠了,無論是社會,國家,組織,還是具體的戰斗之中,都是一樣。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09:58 AM

本帖最後由 灰白人生 於 2009-2-27 10:05 AM 編輯

第四十四章 功德和回歸(上)


  這個片面,其實並沒有多少真正的山峰,大部分是丘陵,成片的森林和荒地連綿不斷,陽光燦爛之極,沒有半點霧氣。

  馬車在前進,後面馬蹄聲已然連成了一片。

  遠處,一個小鎮出現在眼前,這已經是看見的第七座小鎮了,每個小鎮雖然都有自己的風格,但是有一點相同,那就是嶄新和忙碌。

  所有的人,都神色匆忙,在地上忙碌著,根本看不見悠閒聊天打發時間的閒人。

  “已經到了弗里斯了吧?”方信問道。

  “大公,是的,已經到了弗里斯獨立領了。”馬車前方的侍從立刻恭謹的回答著。

  “恩,我知道了。”方信隨手看去,小鎮附近,已經不是荒野了,而是一片田野,成片成片的麥田,在陽光下,隨著風而擺動,許多農民在裡面耕作著。

  而到了鎮上,就有著修的道路,馬車頓時輕快了許多,所見到的人,看見了馬車上的徽章,無不鞠躬行禮。

  過了十分鐘左右,馬車在鎮中心停了下來。

  方信走下馬車,發覺地上鋪著鵝卵石,而四周,都種著各種各樣的樹木花草,很明顯,有的甚至是新種的,但是也長的茂盛,如果幾年之後,這一定會非常美麗吧!

  中心是一片圍墻,但是圍墻不高,只有一米左右,上面有無數的縫隙,可以看見裡面的情景。

  最吸引人的,就是中心的白色的大圓頂。

  這就是后土女神的神殿了。

  裡面已經有侍衛匆忙趕來,半跪著說:“大公,歡迎您的到來,只是主教和牧師,都在祈禱呢!”

  “沒有關係,先進去吧!”方信不以為意,說著,然後就走進來觀看。

  神殿本身並不大,但是地上用的是黑色大理石,廊柱也同樣是用玉石雕琢而成,小巧之中,卻顯出美麗和弘大來,走近了一看,柱身上第一根,已經雕上了對后土女神,以及自己的雕像,這是對女神和使者的讚美。

  方信啞然失笑,在門外等候,沒有打攪神殿之中的祈禱——巴尼爾主教正帶領著一批見習牧師在祈禱著,而神殿的中心,立著一個女神,容貌美麗,此時,神像上,散髮出白色的光輝,籠罩著整個神殿。

  去年得勝後,方信就派人繪製地圖,並且清點人口,以及修復現在被稱為“藍堡”的伯爵堡,雖說是伯爵城堡,但是規模宏大,當成大公首都也綽綽有餘。

  三個月後,結果出來了,這個片面的面積大概是一萬平方公里,片面之邊緣,是虛空,方信因此加封貴族,劃分領地。

  全片面,劃分為八個郡二個獨立領,公室占有二個郡的私有領地,貴族和騎士總占有兩個半郡的領地,一個獨立領是宗教領,也就是弗里斯領,還有一個獨立領,是商業領,建帕爾城,這兩個獨立領的面積,都大概五百平方公里左右。

  還有三個半郡,為公共領,由大公、神殿、貴族聯合管理,但是實際上,那裡現在還是無人區,畢竟人口統計下來,不過七萬二千人,沒有人能安排去那裡開墾。

  巴尼爾主教受封後,就去弗里斯領,跟著的,是一千兩百人,據說這一千二百人,第一件事情就是修建神殿,並且還獲得了貴族的幫助,花費時間是一個半月,建成時,神像發光,顯示神跡。

  此時,巴尼爾主教帶著眾人祈禱完畢,而還有數個唱詩班的小女孩都已經退下,但是這種神聖的氣氛,還籠罩著整個神殿。

  方信不得不嘆一下,巴尼爾主教以一本后土往生經為根本,創造出了一整套宗教儀式,並且獲得了認可,這就是它的功績了,雖然帶著西方文明的烙印,但是已經了不起了。

  “歡迎您,偉大的神眷者,地上的統治者!”巴尼爾主教這才出來,向方信鞠躬著,而在後面,幾個穿著白衣的牧師,也鞠躬行禮。

  “巴尼爾主教,你不必多禮了,看情況,你作的真不錯。”

  “這是您的功業,我們不如上樓去談?”

  “不必了,我們走走吧,我想和你說些話呢!”方信笑的說著:“這些都是牧師?”

  “見習牧師,他們還沒有資格擔任牧養眾生的聖職。”巴尼爾主教說著,它穿著白袍,圓環聖徽,顯得高貴典雅。

  “我剛剛出去轉一圈,全國領地都在開墾和耕作,情況還是不錯!”方信轉身,出了神殿,走在了路上,這路上雖然修過,但是人煙稀疏,聽著遠一點田野中牛羊的叫聲,聽著遠處田野上吆喝呼喊的聲音,方信感到一種喜悅和遺憾:“人口實在太少了,而且,牛羊之類,也非常少啊!”

  由於是新建,房屋都是木造,排列的整整齊齊,以至於街道顯得很寬闊,但是,由於人少,因此雖然在街上走,卻仿佛進入了山林。

  “大公,國家已經建立,秩序已經穩定,這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繁衍茂盛的,而且,還有著您的改善農耕。”巴尼爾主教神色平靜的說著,似乎這三百年來,造成如此情況的,並不是它似的。

  方信默然,其實他現在建立的,是相對強大的王權。

  大公已經被視為“承蒙神恩典來統治王國之人”,雖然實行分封,但是公室領地就有二個郡,占有全國22%的領地,比原本歷史上,歐洲王權最強大的英國國王的17%還多,更加不要說公共領地的管理權了,而且還對各級貴族都有直接支配權。

  這種體制,應該相當穩定和強大,能滿足這個片面幾百年和平需要,至於以後,那就是這個片面自己的事情了。

  當然,方信最得意的事情,還是改善農耕。

  這裡,無論是農民小農經營還是莊園的大地產經營,都不能提高低下的勞動生產力。因為實行的是二田制,耕地分為兩塊,一塊耕種一塊休耕,每年輪流進行。

  由於長期戰爭,鐵器稀少,因此許多地方沒有耕犁,僅以樹枝之類的東西在田地中縱橫劃過,以播下一粒種子所得到的收穫來計算,收穫率沒有超過3倍,這是何等之低!

  方信當然對農業不擅長,但是也讀過有關方面的東西,現在,就是宣布實行三田制,並且實行重犁獸耕

  所謂的三田制,就是土地被分成三份,一份播種冬季作物如冬小麥,一部分播種春季作物如燕麥、大麥或各種豆類,一份休耕,而不用牛,用馬來重犁耕地。

  別小看這簡單的改革,就此一項,就可增加生產50%,因為它種植不同的作物為人們準備了不同的食物資源,而燕麥的種植則為馬提供了更多的飼料,又使馬的廣泛使用成為可能。至於豆類的種植則使土地肥力增強,同時也提高了土地的生產。

  就此一項,功德降臨,唯 一可惜的是,這功德的比例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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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功德和回歸(下)


  打開第一顆,需要十份功德,打開後空間是二十份,代表的是豐饒和財富的積累

  打開第二顆,需要二十份功德,打開後空間是四十份,加強自己的體魄

  打開第三顆,需要四十份功德,打開後空間是八十份,這是一個預言和有揭示性的符號,它經常帶來對命運的忠告

  打開第四顆,需要八十份功德,打開後空間是一百六十份,這是風,代表了一種快速的神行

  打開第五顆,需要一百六十份功德,打開後空間是三百二十份,這是代表報酬,也只有獲得了它,才可以真正把力量轉化成改變肉體和精神的存在。

  打開第六顆,需要三百二十十份功德,打開後空間是六百四十份,這是契約,是一種分享契約和禮物,收到禮物就將接受者置於對給予者的一種義務之中,可能它的更深合意是它在兩者之間產生一種契約,也是第一次具備與人分享和分擔的力量

  打開第七顆,需要六百四十份功德,以後空間是一千二百八十份,意思是光明,並且這一光明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它照亮了不確定或無知的黑暗,這種光明是大能力。

  而要打開第八顆,需要一千二百八十份功德(注,以上修改過,以此項為準)

  淨化了黑暗伯爵,摧毀了深淵祭壇,完成救世主的功業,也不過獲得了八百份功德,打開了第七星,而建立體制,改革農耕,只獲得了三百份功德

  因此現在,這次沿途淨化殘餘的黑暗靈魂,玉如意中,除了開啟的消耗外,還存在著大概八百份功德,不過值得慶賀的是,玉如意的功德,隨著時間推移,而緩慢增加著,看來,救贖位面,並不是一次性功德,而是長期的不斷增加,這和慈善基金很像,貴在細水長流。

  一行人,隨走隨談,在一處旅店的門口停了下來,這家旅店也是新開的,還可以聞到新木的香味,但是規模很大,足足有兩重樓,二十多個房間。

  “大公,不時有人來朝聖,因旅店也是必須的,不得不說,這給我們領地,帶來了許多經濟。”

  “神殿還在收貢獻嗎?”方信詢問著。

  “按照您的制度,神殿除了建立教堂的用地,不接受任何土地捐贈,但是接受財物的捐贈。”巴尼爾主教說著:“唯一可惜的是,現在按照二百人一個祭壇的標準,我們教會,至少需要300個牧師,但是現在,不要說300,就是10個合格的也沒有,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教會還是需要寧缺不爛。”

  “這我當然知道,只有通過知識考核和信仰檢定者,才會獲得牧師的資格,知識考核可以作假,信仰檢定,難道還能隱瞞過女神嗎?”巴尼爾主教笑的說:“不過,這樣的情況,在十多年後,肯定會解決。”

  方信嘆著:“我是看不到這天了。”

  “大公,您才三十一歲,怎麼看不到呢?”就在這時,身後本來沉默的騎士,不顧身份插口說著:“神必保佑於您!”

  兩人相看一笑,沒有理會年輕騎士的滷莽。

  新作的藤椅,配上桌幾,店主人顯然認識這些人,惶恐的上面行禮,而周圍幾個朝聖的人,也紛紛鞠躬。

  看到這一切,方信不由感覺到滿足,這就是他創造的世界。

  “你們先退下吧,我們上樓去談!”方信說著,讓騎士們退下,留在樓下。

  樓上的房間,非常簡單,但是三面都有窗戶,陽光灑在了地板上,兩人都享受著這種溫暖,上了陽台說話。

  “神眷者,您還有多少時間呢?”巴尼爾主教問著,對這個問題毫不意外。

  “如果硬是要留下,還可以留下三個月左右吧,但是這事毫無意義,我作的事情,已經作完了。”方信對他慎重的神色很是奇怪。

  營養倉可維持兩個月,按照差不多1比10的時間比例,就是20個月,最多是兩年,現在已經過去了1年半了,最多隻能留三個月。

  “不,您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巴尼爾主教還是隆重的說著。

  “什麼事?深淵祭壇已經毀滅,救世事業已經完成,而各地殘餘的靈魂,已經淨化,宗教方面,我和你已經完成了,以後只要等待著后土女神的信仰穩定和沉澱了,在政治方面,我已經建立王權和國家,奠定以後幾百年的基礎,在經濟方面,我已經改善了農耕,並且許出了商業自由之城,我不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

  “我尊敬的殿下,您還沒有留下後裔!”巴尼爾主教嚴厲的說著。

  “為什麼?不是還有七歲的凱威和五歲埃米嗎?”方信略帶疑惑的說著。

  “別人不知道,可是貴族和我們都知道,那是漢尼特的孩子,並不是您的孩子,我很遺憾的看見,您雖然這一年來,和許多小姐有過關係,但是卻沒有孩子,如果你離開了,那公國的繼承者,難道是他們?”巴尼爾主教說著:“來自神,必歸於神,那些孩子,並沒有來自神,來自靈的傳承,他們無權以神之名,統治大地。”

  “巴尼爾啊,原來你說的是這個,聽著,我降臨在漢尼特的身上,他成就了我的事業,自然當分享我的榮耀,他的子孫,本來就可以安享富貴,而且,我拯救世人,豈是為了我個人和家族?這事,就不必說了。”方信說著。

  “這樣的話,教會不會承認第二代大公具有君權神授的稱號。”巴尼爾主教毫不退讓的說著。

  “這你就看著辦吧!”方信對這個根本沒有多少興趣:“我離開後,你保護著漢尼特,並且讓他不破壞我留下的事業就行。”

  “這個當然,我們都不會允許漢尼特玷污了您的榮耀,因為這榮耀,是屬於救世主,屬於神的。”巴尼爾主教一口答應著。

  暖和的陽光照進書房,喝著最好的葡萄酒,方信有些遺憾的說著:“真想看看十年後的未來啊,可惜大概是不成了,還有,我要感謝您和科爾塔德,在你們的身上,我學到了許多知識和劍技。”

  “這些,與神相比,不過小技。”巴尼爾主教顯然一點也不在意:“您是淋浴在神的光輝下的使者,這些完全不需要在意。”

  方信微笑,沒有再說話,但是他的確學到了許多,特別是劍技,跟著這個片面第一騎士學習,現在越門劍法,已經進入了三階。

  “那我就離開了。”方信喝完一杯酒,然後閉上眼睛。

  巴尼爾主教在這一瞬間,抬頭看去,它看見了天上,打開了門,一輪太陽出現在天上,流下了無與倫比光輝,如此的神聖,如此的偉大,而一點黃金色的靈,迅速從眼前人的身體中飛出,消失在太陽中。

  太陽消失,巴尼爾主教低聲祈禱:“願你走好!”

  而光芒散盡,對面身體睜開了眼睛,巴尼爾主教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雖然還是一模一樣,但是眼神中,舉動中,再無那種威嚴和不可測的感覺,他遺憾嘆息,聲音轉冷:“漢尼特大公,幸運者啊,你現在必須承載著神和眾人的希望而活著,希望你不要玷污了救世主的榮耀。”

  說完,他轉身離開,再也不看眼前的人一眼。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0:06 AM

第四十五章 心情(上)


  下午,吳嫒嫒進了小區

  小區中,有一片運動場,上面是耐踏的草坪,據說是新研究的堅韌草類,能受到踐踏后,也恢復恢復,再加上小區中其實人不多,因此綠色茵茵。

  走廊左右,分布著一叢叢的觀賞灌木,時有一些半野半養的小動物在這里活動,這塊緊靠著一條三折走階的草坪保護得很好。

  穿過走廊,她就處于一個小平地,噴泉在噴著水花,在陽光下,于是它就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彩虹,再遠一點,就是每個別墅的私有花圃了,顯然,受到了家主的精心照料,因此雖然已經八月,但是還是鮮花錦簇。

  吳嫒嫒走到了熟悉的門口,並沒有上去插卡,因為這只會發出聲音:“抱歉,本宅封閉中,請聯系戶主或者管理員。”

  吳嫒嫒微笑,開始拿出工具,為別墅周圍的私有花圃開始整理,灑水,有時還會修剪一些過于茂盛的枝葉,然后,她停在了二株花卉的面前,聞著。

  陽光之時,香氣幽幽,一時間,她心中充滿了喜悅,笑了。

  這二株是露天星,這是一種新培育出來的花卉,歷史不過五十年,喜陽光充足的環境,耐寒、耐干旱,在多濕氣候下生長不良。對土地要求不嚴,但以肥沃疏松排水良好的土壤為好,如果是播種繁殖的話,3月下旬到4月初適宜,如果是扦插,宜在5月到6月時進行,很易成活。

  這是她一個半月前,親自帶來枝,並且插入,得以存活,現在,已經長得不錯了,黃金色的花,如盞如杯,在風中搖擺,甚是動人。

  其花瓣,可灑干,入茶,濃香久久不息,據說,還有著藥用價值,特別對長期在光腦前的人有益,能有效減輕視力,活動氣血,就是因為獲知如此,十三歲的吳嫒嫒,才轉了好幾部車,去了城外園林,剪了回來,回來時,已經晚上了,連飯也來不及吃,就種在這里。

  “吳嫒嫒,你又來了啊?”

  下午時光,小區中有人出來散步,看見了吳嫒嫒,還舉起了手向她致敬,吳嫒嫒連忙站起來,搖手示意,然后微笑,並不說話,等他遠去,就又坐在台階上。

  自上次吳嫒嫒跟著張美麗學習之后,額外重視修煉,又因為資質的問題,很容易就有了靈覺,這時,越發心氣平和起來,雖然從去年到現在,不過是一年時間,但是就如此靜靜坐在台階上,拿出一本書來,正是《卡多思外國文集》專心讀著,精致的小臉恬靜。

  陽光就如此漂移,直到西斜,吳嫒嫒這才收起書來,准備離開,呆了一下,拿出一張卡來,對著門就是一劃。

  這是她日常的功課,一個月半前,自方信離開后,她就經常來看看,其實她的卡,是方信給的副卡,本來可以打開門,但是由于方信怕人發覺,所以全部鎖掉了,雖然如此,但是她還是經常拿出卡,習慣性在門上劃過——雖然她早就意識到,這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行為。

  不知方哥哥去了何方了,她是一個非常敏銳的人,雖然才十三歲,也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很可能,就今世再也見不到,經不了。

  但是就在這時,門卡的一聲開了,然后就是歡迎詞:“歡迎您進入,本宅的貴賓吳嫒嫒小姐!”

  吳嫒嫒心中猛的一跳,緩步而入。

  別墅本身,當然是好的,由于一個半月,沒有人住,雖然有自動清潔系統,但是地板和樓梯表面上,還是有著一層薄薄的灰塵,而且空氣中,也有著一種沒有住人而產生的氣息,這種氣息很奇怪,但是的確存在,凡是久不住人的地點,都有這種氣息。

  下面沒有人,只是光腦系統都打開了,吳嫒嫒環視著四周,然后慢慢的上得樓梯,轉到兩樓,她才推開門,到了大廳,卻吃了一驚,因為她看到一個頭發面孔濕漉漉的少年,才出來,連毛巾都沒有披。

  方信也略吃了一驚,他才出營養倉中出來沒有多少時間,雖然說營養液很是強大,但是呆在里面一個半月,他一下來,甚至覺得腿軟,一時間走路都有點困難,皮膚也浸的蒼白,過了一會兒,他才又適應過來,感覺到肌肉的松弛,已經下決心恢復鍛煉。

  哪知道才洗完,因為家中無人,赤裸出來,不想無聲中,竟然上來一個小女孩,他仔細一打量,才記起這是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朋友——吳嫒嫒!

  人的感覺很奇怪,其實人的經驗和心理,並不僅僅于時間來決定,更大程度以記憶來判斷時間。

  雖然在那個片面,只生活一年半,但是過程波瀾壯麗,因此現在,感覺上,似乎把一輩子的成功,苦惱,喜悅,都經過了一樣。

  所以回憶起自己對于吳嫒嫒的記憶,就如接上古老而陳舊的唱片一樣已經隔世的感覺。

  此時,這個小小少女,正睜大雙眼看著他,在小女孩的觀看下,方信下身,竟然自動硬了起來,不過方信卻沒有多少尴尬,他只是一笑,以男人的眼光來看,這小小少女,竟然還真是一個美人胎子,不過不管怎么樣,對方還是一個小女孩,十三歲,離帝國最低年齡,還有兩歲。

  當下就點了點頭,說著:“是吳嫒嫒啊,抱歉,我去換上衣服。”

  說著,方信退后一步,然后轉身,退出去時,關上了門,自己去自己的房間,換上衣服,等一切穿好,他才從容出來。

  吳嫒嫒低下頭來,坐在客廳之中,她並不介意剛才那一幕,只是臉上有點紅,有點燙。

  過了一會兒,方信出來,他對剛才赤裸,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無非是身體的本能而已,不算什么是非,他說著:“吳嫒嫒,我餓死了,你會煮咖啡不?我看看冰櫃中的東西,還可以吃不!”

  “我會,恩,我來弄好了。”吳嫒嫒專門學過這個。

  她熟練的記得一個半月前,咖啡豆在冰櫃中的位置,拿出來了,卻沒有立刻磨制,而是開了煮水器。

  但是打開了冰櫃,她卻問著:“哥哥,你的冰櫃,不會就是一個半月前的東西吧?那除了一些保質期長的,其它的全部必須丟掉才是。”

  “不理這樣多了,我現在餓的很,你幫我找點吃的東西吧!”方信說著,他在營養倉中一個半月,早餓的慌了。

  “等一下!”吳嫒嫒說完,考慮了一下,拿出兩只雞蛋,聞了聞,然后敲開一只,觀看了一下蛋清蛋黃,還可以吃,因此就打開了鍋子,加熱,加油。

  這時,水沸騰了,然后就打開咖啡研磨機,她細心的記得課程,磨成粉的咖啡容易氧化散失香味,因此要烹煮出香醇的咖啡,就必須研磨后,就加入水中。

  鍋內油熱后,又將雞蛋打入,在其處于半凝固狀態時,吳嫒嫒灑幾滴熱水在蛋的周圍,可惜的是沒有找到蔥花,就算找到也不能用了,雖說如此,但是也個勻完整,色澤白亮,口感嫩滑。

  十分钟后,一杯咖啡和兩只金黃的煎蛋,就出來了,方信聞到了香氣,立刻接過,狼吞虎咽,開始吃了起來。

  吳嫒嫒笑,她的副卡,具備一定的權限,當下開啟了房間中的音樂,一邊聽著鋼琴曲,一邊用余光看著他享受小點。

  吃完后,方信才笑的說:“吳嫒嫒,你什么時候學的這套?很不錯嘛!”

  吳嫒嫒清楚的說著:“我這個月學的!”

  她清楚自己心意,只有心有掛念,才會學這些,看見他吃的香,心中不知道有多高興。

  方信大喜,說著:“很好,讓我休息一下,然后我們就把這些東西打包帶走,還有,我已經叫了換營養倉,以及清理房間的清潔公司,我們等會,就一起去吃晚餐,今天我請你去大樂園吃大餐!”

  吳嫒嫒看了看他,點了點頭。

  方信走過,在她身邊坐下,鼻端便聞到淡淡香氣,這種清雅香味不是出自任何香水,而是靜心潔體的煉氣者純粹自身后,產生的氣息。

  他就如此自然的靠上去,躺在沙發上,把頭放在少女的大腿上,心中尋思著,這個吳嫒嫒,體質和資質,真正是好,就算是洗經易髓一次的自己,也稍遜三分,如此,自己真的可以栽培她。

  心想著,于是張開眼來,他看見了寒水一樣,黑白明亮的眸子,正從上面凝視著他。

  不知不覺,如獲得一件寶物一樣,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喜悅。

  陽光燦爛,穿過大廳,一時間如此寧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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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心情(下)


  過了一會,方信又想,這是不是有點過份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沒有其他意思,吳嫒嫒小姐依戀自己,那自己就給她一個初秋陽光下的回憶。

  方信想到這里,就覺得自己完全正確。

  躺了一會,方信再起來,他在陽台上活動著身體,調理著身體肌肉和神經,這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全部恢復。

  從陽台上,看了下去,花卉姹紫嫣紅,而路上卻經常看不見人,別墅小區,畢竟算得中等階級的生活圈,因此不但綠化美麗,而且相當僻靜,因為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大家都有事情作,這種都市后遺症,就算在這里,也沒有彌補。

  網絡,也許某種程度上擴大了信息和交流,但是某種程度上,更是使現實中的交往和交流變少,有時,整個小時,小徑上都看不見一個鄰居。

  回過頭來,看見吳嫒嫒在幫自己整理書架,就說著:“現在書都可以用電子閱讀,但是我有時,還喜歡放幾本書,因此閒閒讀來,一個下午就被消磨了。”

  “哥哥也很寂寞嗎?”吳嫒嫒將一本書放好,說著,書房,其實很大的房間,窗口正對著陽台和花園,陽台上的欄桿雕著銅花。

  在吳嫒嫒看來,這書架上滿滿是書,宛如一個世紀前還存在的小型圖書館。

  但是對方信來說,這只是很普通的書架,曾經花費了一些時間,從舊書場批發而來,許多人不要的書,還很新很好,收集起來,從歐洲的史詩,以及到羅斯達的偵探小說,還有著諸神教會的經典——凡是覺得有點價值的,都收集起來。

  “還好了,這里的生活就是太休閒了,因此我學習之余,總想讀點東西,不是電子,不是系統,不是技能樹,而是一些閒書。”方信說著。

  “我也喜歡讀書!”吳嫒嫒認真的說,她說的是真話,看見房子里有這樣多書,真是讓人心情愉快。

  “最近在看什么呢?”方信就隨口問著。

  “正在讀張少宜的社會進化論。”吳嫒嫒回答的說著。

  哦,方信來了興趣,問著:“這不是社會學二階的功課嗎?你現在就讀啊?”

  說著,方信取過一本書,並不讀著,仔細摸著,他回憶起了當初第一次讀到這本書時,給他帶來的震撼,其中智慧點亮了人間,每讀一次,就會感覺到心靈上的某種安慰,以及對大智慧者的敬佩。

  “張少宜先生說,決定人類社會在歷史長河中,決定人類個體在社會大海中的地位,根本法則就是選擇權。”

  “一切權利的本質就是能夠自己選擇人生。”

  “奴隸從無選擇權,它們的反抗最激烈最徹底,因為它們除了反抗別無選擇,除了毀滅別無選擇,農民的反抗也很激烈,但是它們會直接渴求土地,工人是人類到現在最溫順的被統治階級,因為它們已經有了選擇權。”

  “所以我預見,在人類歷史上,工人這個族群,是最沒有反抗精神的種族,特別是當他們可以選擇從這個公司,或者那個公司工作時,因此,資本社會只要保證就業機會就可維持穩定。”

  “相比于奴隸社會,相比于農業社會有限而無法增加的土地(因此導致社會階級沖突的必然發生),就業機會無疑是可以擴大和穩定的,因此未來的資本社會,就比農業社會要穩定和和諧。”

  這些打破世界的聲音,曾經如雷霆一樣。

  吳嫒嫒以為方信要考察她的學業,就如此背誦而來,方信沉默著,心中感慨萬千,他也跟著背誦:“社會的進步,根本在于生產力和科技的進步,但是判斷社會和個人所處層次的標准,唯一就是選擇權,選擇權越多,這個社會,這個個人,越是有前途。而選擇權的擴大,是科技層次和政治結構的雙重進化。”

  陽台上,小路前,都是一座座別墅,每家別墅前,都有一個私有小花園,花園的石板路上能看見青苔,院子里長著各種各樣的花草。

  只是張少宜先生,出于歷史的局限性,也不知道,機械人的出現,才是決定人類社會進入和諧社會的關鍵,只有當機械人代替人類成為真正的無產階級時,人類貫穿六千年的內部剝削制度開始自動瓦解,雖然不可能全部消除,但是總體上說,社會收益更來于機械人的工作。

  從剝削人類,轉向剝削機械人,這才是社會進步的根源,也是本質的轉變。

  正因為明白社會的本質,所以帝國三百年前,以改革派為中心,並且某種程度上,聯合藩鎮,以至于奠定了直到現在的君主立憲制度。

  以后四百年,創造和發展選擇權,成為了社會理論基礎,成為了一代代有理想的仁人志士的奮斗目標,並且給予不斷實現。

  方信撫摩著書本,似乎把這四百年的仁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的所有過程都經歷了,四百年前,這本“選擇論”震驚世界,指導著帝國和世界走向鼎盛,也造就了這個天堂一樣的世界。

  就在這時,由于書架上有不少古老的漫畫書,吳嫒嫒翻著看了起來,看到有趣的地方,笑出聲來,這笑聲,使方信啞然失笑,不再繼續思考這個話題。

  著名鋼琴家李曼的音樂,流到了房間中,行云如水,情意滿滿,兩人都露出了陶醉的神色,李曼這個已經故去的女人,身為帝室成員,卻一心奉獻到了音樂上,終于成就了她一生的不朽。

  就在這個音樂放到一多半是時候,有人按響了門鈴。

  來到樓下一看,清潔公司和游戲營養倉部門的人都來了。

  “您好,我們是游戲公司換營養倉,接到您的吩咐前來。”

  “您好,我是清潔公司的,為您清潔。”

  方信核對了一下,是他們沒有錯,因此就放他們進來,于是他們就忙碌了起來,他們忙碌的很快,動作熟練協調,沒有多少時間,新的營養倉就已經放好,而且房屋也干淨的一塵不染,特別是清潔公司,還義務把冰櫃中過時的食品全部帶走。

  “非常不錯吧,請等一下,我劃一下,寫上評語。”方信非常滿意,不但給兩個隊伍的工作評上優秀,而且還劃上一筆不大不小的小費。

  他們的表情當然很高興:“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服務非常滿意。”

  等兩批人都走了,方信關上門,這時,已經是黃昏了,就帶著吳嫒嫒一起去吃晚餐。

  上了樓,入了房間,方信要了一種冰葉酒,卻不是金色,而是如茶色一樣清翠,氣息香馥,至于吳嫒嫒,沒有滿十五歲,喝酒是完全不可以,被記錄的話,會扣社會積分——當然,帶她喝酒的方信,要負更多的責任,所以她獲得的,是一杯茶,同樣的碧色,她只是不說話,微笑而已。

  然后就是點菜,由于方信久沒有吃東西,怕胃受不了,所以叫的,全部是易消化的食物,特別是各種各樣的香湯,不知道為什么,方信突然之間記得,她曾經說過,有一種冰果,特別清香,非常可口,因此也點了一碟。

  不久,食物上來了,服務員將這些一一放到桌子上,並且詢問還有沒有事情,在獲得回答后,她們鞠躬,然后退出房間。

  “好了,吃吧!”方信說著,就馬上動手,掀開一個沙鍋的蓋殼后,一股濃香就散發在整個房間,頓時讓人胃口大開,而且這時,房間中放出了一曲聲韻柔和如同流水一樣的古琴曲。

  方信大口的喝著,而吳嫒嫒慢慢的品嘗著,風吹入來,也有幾分涼爽,兩人只是不多說話,漸漸的,半小時就過去了,才劃了卡,出來。

  “吳嫒嫒,我送你回家吧!”方信到了門口,說著。

  吳嫒嫒聽了,也不說話,只是用那眸子望著方信,然后點頭,方信好笑的拍拍她的頭,就如摸一只貓一樣,然后就帶著她離開,叫了一部電磁出租車,送她回到自己的家樓下。

  就在吳嫒嫒下了車,又回過來,方信以為她要告別,就湊了上去,卻見得她上前,在他的嘴邊一吻,然后認真的說著:“哥哥,我今天過的很高興呢,還有,你身上,滿滿的,全部是光,我非常喜歡。”

  方信不由驚訝,看著她離開,上了樓,腳步聲漸漸上去,漸漸的,露出一絲笑意來。

  這個小丫頭,何時如此早熟,何時如此敏銳,何時具備了這種能力呢?
作者: 灰白人生    時間: 2009-2-27 10:07 AM

第四十六章 突破(上)


  方信回到家中,從上到下檢查了一下,發覺很是滿意。

  從兩樓的陽台往外張望,周圍的房子都還亮著燈。看看時間,二十一點十七分,對許多人來說,此刻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方信又大開冰櫃,里面有新采購的鮮肉、牛肉、番茄、黃瓜、果醬、雞蛋,甚至還有密封的配菜,不錯,現在又有了生活的味道了。

  方信慢慢坐回沙發,房間中沒有開大燈,幽暗的燈光使周圍一片漆黑,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些寂寞,當下打大靈通給自己父母,一個半月沒有通消息,給父母埋怨了一下,說再過一陣沒有信息就要來查看了,倒使方信汗顏。

  然后打電話給蕭冰,電話立刻接通了,傳來了溫柔而驚喜的聲音:“方信,是你啊!”

  “是啊,閉關修行,出來后,感覺到寂寞,先給爸爸媽媽打了個電話,就打給你了。”方信如此說著。

  “……說實話,你說的這話,真讓我開心!”蕭冰過了一秒,才說著,遲疑了一下,她才問著:“那修行怎么樣呢?”

  “應該是很不錯吧,如果你想親自見見,那來我這里就是了。”方信說著:“要不,我來你那里也可以!”

  “……恩,我很高興,你過來吧,我派人來接,什么時候?”

  “沒有什么,作你的男朋友,我也要為你分擔一下壓力不是嗎?蕭家世代武學,雖然現在武學並不是主宰世界的力量,但是也算是評論標准之一,我現在努力點,也是未雨綢缪啊,恩,現在是二十一號,就二十九號吧,三十日下午再回去,這次過來后,我也正去學校了。”方信平靜的說著。

  “嗯……好的,我這就記下來。”蕭冰說著,從大靈通中傳來了記錄的聲音。

  “蕭冰,最近作什么消遣呢?”

  “恩,在讀杰克倫的作品,菲卡德和帝國的錢明威的作品也不錯。”蕭冰隨口說著:“至于音樂,日本方面新出的賈靈,恩,這是中國名字,本名是東河雅子,很是不錯,她的聲調經過第六法培養的……”

  “暈,可以了,日本方面先放一放吧,我對你的閱讀范圍和品位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不過這些對我現在還很陌生,過一陣再說吧!”方信打斷了她的話,打開面前的冰櫃,取出一瓶飲料喝著。

  “哦,抱歉,我一時高興……”

  “別,不要這樣隆重,我知道你怕刺傷了我的男人自尊,不過這東西都在于個人理解,也都在于努力程度,我沒有這樣敏感,你也不必,畢竟我相信,一時的不足,並不意味著以后的局限。”方信相當隨和的說著,運氣平淡而自信,說實際的,在片面救世主事業的成功,使他獲得了相當多的閱歷和經驗,以及底氣。

  只要有玉如意在,一切缺點都可快速彌補,而且,他想起了地球歷史上某個男人,一身打補丁衣服,一碗紅燒肉,不知禮儀,不談品位,但是那又怎么樣,照樣指點江山,笑談萬民,決意命運。

  真的男人,不必為了粗俗而粗俗,也不必為了精致而小資,如有大氣魄大力量,自然才是男人的內涵和魅力所在。

  “這個……方信你這樣說,我真的好開心!”對方感覺到方信的語氣,又露了驚喜的聲音,短暫的通話,幾次驚喜了:“你這些天不見,我本來也想親自過來看看了,現在就聽你的話,就知道你進步不小啊,到底怎么樣修行,學了什么?”

  夫妻之間,如果有差距,並且要一方小心翼翼維護另外一方的所謂自尊,這日子也過的太辛苦了,當然,方信和蕭冰還不是夫妻,甚至連正式的戀愛關系也沒有受到肯定,但是這還是使蕭冰很是高興。

  “解釋起來很麻煩,不過把驚喜留到見面后吧!”方信喝了口飲料,說著。

  “謝謝,恩,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就像當年羅卡對愛鈴所說的那樣,但願睡眠合上你的眼睛,但願美夢使你的心靈得到休息,恩,我們以后聊!”

  “……”蕭冰連這句酸溜溜的話都調出來了,有點失了她平時的氣度,當下只有無語,然后方信就說:“那就晚安!”

  “晚安!”對方說完這兩個字,大靈通就再也沒有動靜。

  不過,方信確實是要修行了,說了這句話,方信坐回床上,記起上次,動用了二十四份功德為自己洗經易髓,這次,就動用一百吧,一百二十份功德,正好用事。

  當下,毫不猶豫,再次復制當日的行為:“青玉如意,隨我心意,以一百份功德,為我易筋洗髓吧!”

  方信盤膝坐定,心中默念,頓時,青玉如意的第二個字符,大放光芒,里面的金液,不斷向這個字符中進發,漸漸的,這個字符發出一圈光輝。

  這次方信自然熟了,靜靜等待,果然,瞬間一動,玉如意又一次大放光芒,房間中的半空之中,光雨點點,自上而灑,比上次還要多出幾倍,如噴泉一樣灑下,隨著一呼一吸之間,頓時覺得透體清涼,如飲甘露。

  再繼續一呼一吸,連綿不斷,沉靜在其中,感覺外來功德造化已經圓滿,這才醒了過來,這一醒來,還是聞到了全身惡臭,肚腹中也略有絞痛。

  仍舊去了衛生間,上了抽水馬桶,這次也瀉了一些,但是卻沒有上次多了。

  仍舊放水,把它們全部沖了下去,再打開熱水籠頭,整個洗了一下,肌膚上還有一些污穢,但是也不如上次多了。

  等洗完之后,這才對著鏡子而看,連自己也吃了一驚。

  肌膚白嫩,透著水晶一樣的光澤,目光清幽深邃,但是這還不算什么,方信呆呆著看著,靈光一閃,卻是明白了,自己就像那脫去石胎的翡翠一樣,深邃又純淨,讓人一看,就一句話:“君子如玉!”

  視線所及,整個世界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連物體上,類似紅外線所能看見的輝光都能看見,最讓他驚訝的是,整個世界,那混合在陽光中的聖光,如此的充充滿滿——原來我們世界,竟然充滿了聖光,只是許多人不知道,不明白。

  這是一瞬間的覺悟和感動,方信久久的凝視,貪婪的呼吸著這柔和而包容一切的聖光。

  受到了這個覺悟,方信進入那純然無上喜悅,閉目看著自己,原來自己如一團黃金色的火焰,這就是生命之本,這就是元氣之海,這就是靈魂之火。

  似乎是本能,方信繼續打開第五顆星:“玉如意啊,隨我心意,以三百六十份功德,轉化為最純的元氣吧!”

  玉如意頓時又化出一片聖光,這次看了清楚,隱隱和周圍世界結合,甚至和無處不在的聖光結合,一團白氣,灌入了自己身體內,方信明顯感覺到,這股元氣一進入身體,就和身體同化,幾乎同時,全身丹田和內髒都全部一震,各自吸取元氣入內。

  方信平靜的感覺著,感覺著身體在不斷吸取元氣,並且在細微的變化著,大循環周天也自動運轉,一次又一次,而隨著這流轉,而五髒之中,精華暗暗凝聚,恍然之間,方信猛的一震,明白過來:“原來不是抽取元氣而成就丹道,原來不是有為之法,而是充實人體自然,使其無為而自化,凝生五氣,這就是五氣朝元,又繼三花集頂之道。”

  看起來,這比直指性命的丹道要低一些,但是實際上,這五氣,只是人體各個器官的功能和元氣所比喻,本質上,卻是人體消化、提煉、進化的全面提升。

  普通人如果比喻成種田,能得五氣朝元者,就好比大工廠,一呼一吸之中,就可獲得種田數倍數十倍的收獲,質量上更加不要說,當然,現在不過是一絲影子而已,但是假以時日,五氣充實,直至一元,那自然成就,當然這時間還要漫長許多。

  方信用功德,得悟此道,頓時滿心歡喜,繼續行之,直到三百六十份所化的至純元氣全部吸取,才徐徐醒來,而陰神,應此修煉,也燦爛奪目,身放大光明,當然,無論怎么樣放光明,只要方信這元神,沒有凝聚到物質化,就不算陽神。

  這次醒來,天還沒有大亮,方信卻感覺到內外一片光明,世界再也不同。

  走到了別墅陽台上,向下看去,雖是夜中,也可見得花和草,風帶著不遠處湖水的濕潤飄蕩過來,方信深深呼吸,然后就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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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突破(下)


  夜已過去,早晨來臨,就在上午,方信勤奮的修理自己的花園時,意外的接到一封信。

  現在信都可通過光腦系統,用包裹和信箋,都已經算是隆重了,方信有些驚訝的拆開了信,這是一張正式的請貼。

  “方信先生您好,上次您取得的成績相當不錯,安藝靜社有意邀請您代表本社參與青藤杯劍道比賽,不知您可否願意,如果您樂意的話,可在五日內和我們聯系,回復有關函件和手續。”

  方信凝神一想,又回到光腦中查了查,才知道第一屆全國劍道大賽已經結束,這次劍道大賽獲得了全國一百五十萬賽手的參與,相當成功,無論是從哪方面考慮——據說本來准備虧本的組織方賺的滿倉滿庫。

  因此,許多方面的人,就有意同樣主辦類似比賽,當然,不可能用帝國的名義,規模少上許多。

  “為了表達您上次代表本社參與比賽謝意,本社奉給方信先生一件特殊的禮物。這個包裹里面就是,請一定不要推辭,禮物本身倒不算貴重,但是卻是您所需要的東西,希望您能喜歡,最后,本社祝你愉快。”

  禮物裝在一個紙箱里,打開之后,一共有三件東西,一張是貴賓卡號,其實這僅僅是通知,在安藝靜社全國連鎖中已經得到確定,可以學習一些特殊的東西,並且獲得價格上的一些優惠,而且原本禁止的場合得以進入。

  第二件東西就是一本書籍,拿起來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越門劍術四階解讀”,附帶還有一小張光盤,顯是演習和指點錄象。

  這真是一件特別而適當的禮物,方信經過了片面生活和戰斗,特別是獲得片面第一騎士的指點,現在劍術的確已經突入三階,可以開始學習四階,這就免了去越門專門學習的辛苦了。

  方信就專門寫了一封回信,專門打電話到了快遞系統,請他們上門來拿,現在效率的確不錯,因此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人上門拿走了信箋。

  下面也沒有什么事,由于畢竟是兩世為人,並且穿越片面,方信對現在的平淡生活很是滿意,但是也不必像這個世界同年紀的男生一樣,和女孩出去約會。

  所以,方信在陽台上,拿出一本《羅小小的青春》讀來,這是一本言情的小說,據說描寫著青春時的朦胧感情,在最近青少年少女中很是流行,覺得自己還算是少年的方信,決心在陽光下看一遍。

  不過說句實話,方信很難理解羅小小在里面的動作和感情,這可能是因為方信既不是真正的少年,也沒有真正在少年時戀愛過的關系,總之,讀著讀著,方信眉就皺了起來,很是痛苦,冷汗都出來了。

  一想到羅小小這種天真的女孩對他說“親愛的,我們去看電影吧”,他就嚇醒了。

  頓時毛骨悚然。

  不過,很快方信就解脫了出來,因為他的客人,一只羅莉吳嫒嫒來了。

  吳嫒嫒一直很聰明,以前從來不會天天打攪他,但是一個半月沒有見,自然現在要特殊一點,至少她是如此想著。

  “方哥哥!”她很遠,就說著,她穿著衣服,衣服上有字“請愛護可愛的動物”。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她穿著衣服上印著這八個字跑過來,方信就很有些當場暴笑的沖動。

  但是她走到方信的身邊,正准備說些什么,但是她沒有說,直盯著他,然后就是“咦”的一聲。

  “怎么了?”

  “一夜沒有見,哥哥變了許多。”吳嫒嫒認真的說。

  環顧周圍,沒有人,環境是如此的幽暗,方信低下頭,問著:“嫒嫒,你看見了什么?告訴我好不?”

  “恩,我看見你身上閃著白色的光,身體在發光,仿佛變透明了,這光非常柔和,但是在你的背后,還有很深很深的東西,我看不清楚。”吳嫒嫒閉著眼睛,用一種夢呓一樣的口氣說著,此時,小小的女孩,顯得異常美麗:“你的身體內,我看見了黃金的靈魂,很亮很亮,閃閃發光,我很喜歡。”

  方信不由吃驚,昨天,可以說進了一階,現在無論是內息還是陰神,都算是三階了,想不到吳嫒嫒一眼就看了出來。

  這個世界,又有多少秘密呢?方信感慨,他要緊的問著:“你還看見什么?有沒有看見一個玉一樣的東西?”

  問這個時,他有些緊張,玉如意的秘密可不允許暴露。

  吳嫒嫒努力看著,然后搖頭:“沒有,我沒有看見。”

  “好了,別用靈眼看了,很耗費精神的。”方信放下一部分心,然后拍拍她的腦袋:“你穿著這衣服干什么?”

  “恩,我參加了學校的救助流浪動物的社團,因此得了這衣服。”吳嫒嫒說著:“許多貓和狗都拋棄,還有許多新生的野貓野狗,好可憐的!”

  “那你有沒有打預防針?別被這些貓狗抓傷了。”方信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唯一的好處就是打一鎮,就可免疫一年左右。

  吳嫒嫒點點頭,她說:“許多同學都怕打針,不肯去,我喜歡它們,我不喜歡拋棄小貓小狗的主人。”

  方信凝視著她,小小的她,已經有著自己的堅持。

  方信于是問她:“你願意讓我加入嗎?”

  吳嫒嫒毫不猶豫的點頭,表示同意。

  現在食物豐富,但是貓狗畢竟麻煩,流動性很大的人,很容易出現和自己寵物失散的情況,雖然有著愛著自己寵物的人,但是也有著養著養著,嫌棄麻煩而拋棄寵物的人,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和幾十年前一百年前不一樣,現在垃圾都分類處理,哪可能被阿貓阿狗視為天然食物來源地呢?所以生存條件不是很好,當然,許多人,特別是老人,就算不收養,也會拿些碟子放在門口,有時有多余的菜和飯,就倒在那里。

  方信現在的別墅,就時常有流浪的貓狗經過,有時也會看見老太太老爺爺之類的人,在台階上放一點零食喂它們。

  想了想,方信就又拉著她,說:“走,我們去蘭姨的飯店去。”

  這家方信日常菜的地點,就在不遠處,才進去,就看見了蘭姨:“方信,怎么,又好久沒有來了。”

  “恩,出去了一次,從今天開始,我也要麻煩你了,每天都給我送上一份菜吧,菜單就由蘭姨你來確定好了!”方信說著:“還有,今天我和她一起來吃中飯,你再弄豐盛點,不過量不要太多,以免浪費了。”

  蘭姨瞪大眼睛看著她:“哎呀,好可愛的女孩,這是你的學生?”

  “恩,算是吧,還有,蘭姨,有沒有剩菜飯之類的東西?”

  “你要這些干什么?”蘭姨很是奇怪。

  “吳嫒嫒是救助流浪動物的社團的人啊,你給點食物,讓她去喂那些貓狗好了。”

  “這個啊,今天一次,還是?”蘭姨有些顧忌,其實方信也很理解,她的剩飯菜,是有專門的清潔公司來收集,現在如果取消了,那就必須自己處理,如果吳嫒嫒不是天天來的話,那就很麻煩了。

  “阿姨,我會天天來的!”吳嫒嫒立刻明白了,說著。

  “好孩子,真精靈,好吧,先試個幾天,如果不想作了,我再通知清潔公司來收去。”蘭姨很是喜歡她,她進去廚房,沒有五分钟,就拿著一個大桶出來,里面都是剩飯菜。

  吳嫒嫒想了想,又迅速跑到了一家商店,沒有多少時間,拿出了三只塑料盆,並且拿出了一張牌子,上面寫著“流浪動物專用”六個字

  方信就帶著她,到了小區的一處偏遠的地點,不會影響別人,放下了盤子。

  吳嫒嫒小心的把桶中的食物拿出來,放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動物們的第六感,總之,沒有多少時間,就看見兩只小貓鑽了過來。

  吳嫒嫒笑眯眯地看著它們,很開心的看見著它們開始狼吞虎咽了。

  說實話,方信原來覺得照顧這些流浪小狗小貓很麻煩,但是看見她高興的樣子,方信也就微笑了起來。

  許多人,都忘記了對動物的憐憫之心了吧,只有孩子才真正喜歡它們。

  一瞬間,方信感覺到她那柔軟的心,以及那種真真的愛。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15 PM

本帖最後由 kikia1234 於 2012-3-18 09:35 AM 編輯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四十七章 素手制羹(上)

    二十九日上午6點,就有一個大房車來接方信。

    和司機稍談過,又打電話確認了的確是蕭冰派來的,所以上了車。

    車內自然豪華,還有小冰櫃,臥鋪可躺著睡覺,方信也隨意躺上,自己仔細讀讀四階原理論,四階,已經算是人類劍術的顛峰。

    在戰鬥學中,認為原理之一就是黃金圈的攻守,以及尺寸的把握,因此一開始,就必須學習人體的運動極限,給予強化,並且能控制,當一個人能對自己每一絲力量,每一個動作,都熟了於心時,就是三階。

    而當劍者,不但身和心都合一,對一切技巧了然於胸,並且對黃金圈的攻守,都有深刻瞭解之後,就真正可能進入四階。

    但是四階之後,就是真正的突破,據說,修煉到那時,不但肉體和思想合一,甚至肉體和靈魂都開始出現「純化」,也就是身體和靈魂結合後,提純而出,具有所謂的「劍氣」!

    這劍氣,本質上,和魔法師的「魔力結晶」,和修道者的「五氣而現」,或者雷法上的「雷府而現」,都是一個範圍的事情,都是由虛而實的轉變。

    但是科技高能量武器,照樣可以毀滅,其它的不說,就說一個最基本的事情,那就是土地神這一級別的神,其實方信現在就可擔任了。陰神三階,靈放大光明,是可擔任陰神位。

    帝國一千萬陰神存在者。所以對信仰,才可信而不迷,存而不用。想到這裡,方信就非常感慨,帝國自此,已經為整個人類世界打開了永恆之門的縫隙,可所謂功德無量。

    方信學的越門劍術。到未必是帝國最絕頂地劍術,但是其實無所謂,都可通向五階,唯一可惜的是,方信並不想走劍氣的路子,那他在劍道上地成就,也就侷限於四階了。

    路只能選擇一條,四階以後,五階以上,唯有「純然」。如此才能打開大門,沒有誰能同時走兩條路。

    方信的進步實在太讓人驚訝了,其實這就是淨化和玉如意的作用,一個人由於資質的問題,想練到三階的標準----心手合一,收發如心,就已經花費十年以上。

    更加不要說慢慢開發肌肉和神經組織這個浩大地工程了。但是對於資質好的人來說,本身就是地球上奔騰4和奔騰2的區別。能很短時間就可完成這點,這就是所謂的武學奇才。

    方信原本不過是中下資質,要想修煉到四階,沒有二十年純化水磨工夫別想了,但是現在二次洗經易髓。他現在資質一下子跳到了優秀的程度。

    如 果以這個世界的標準來看。片面第一騎士科爾塔德的實力,已經在四階頂端了。假以時日,也可跨入五階真正強者之列,至於伯爵,起碼是五階,方信由他們教導, 又經過一年戰爭考驗,回來後又得了上等的身體,並且獲得了額外的元氣,如此劍道,才可跨入四階初段的層次,而內息和陰神,同時進入三階。

    當然,要完全成就四階,還需要數年滴水穿石地水磨工夫,這是任何天才都不可跨越的步驟。

    但是方信和一年前相比,實力已經擴大十倍左右,相信就算比起蕭冰,也不過是略差一分,這種進步,已經可以滿足任何人的苛求----別忘記了,方信現在才十六歲!

    這是一個白銀時代走向黃金時代,黃金時代走向不朽時代的偉大盛世開端,方信默然,回想起原本自己世界,不由嘆息,漸漸的,他呼吸連綿,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等他醒來,正好車速已經慢了下來,一覺醒來,精神抖擻,沒有半點車中睡眠導致的不適,這不但是因為車子性能好,更在於自身的進化和適應。

    車子進入了別墅,才進去,就有一條小狗嗚嗚低聲著,這狗看不出什麼名牌,不過以方信地見識,也不懂狗的血統就是了,但是這狗,被打理地很好,毛很順很滑,當方信下了車後,小狗一下子汪汪的叫著,裂嘴露牙,從咽喉中發出低沉的嗚嚕嚕聲。

    「黑牙,別吵了,這可是自己人哦!」別墅中出來一個少女,她喝了一聲,然後拍了拍跑過來的方信,然後才露出微笑:「方信,歡迎你。」

    眼前的佳人,身穿著家常地衣裙,長發簡單地挽上去,形成一個馬尾,臉上沒有多少化妝,不過方信現在感覺到,她的雙唇點亮了一些,讓她更顯地清麗純淨。

    「蕭冰,我來了。」方信上前,只是瞬間之後,佳人就意識到他想作什麼了,有點紅暈,但是還是讓他在左右吻了一下臉,雖然這並不符合禮儀。

    這別墅和方信的別墅可完全不同,建築結構上先姑且不說,至少在方信淺薄的有關知識上看,外表還沒有太大的差異,但是環境和花園的差別就非常大了。

    這個別墅的區域包括近百畝吧,按照一定的章法,種著常綠灌木和喬木,花籬畔種了一圈愛離葉,柵欄上還種著藤蔓,它們爬在上面,不時隨著風而拂動。

    至於主體花園,滿目姹紫嫣紅,令人舒心怡神,而且富有層次感,使濃綠、碧綠、嫩綠,以及種種鮮花都有講究,這些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工夫。

    最讓人驚訝的是,還有一個小湖,碧綠清澈,如無瑕翡翠,四周就是樹林了,還有幾隻飛鳥在上面休息,宛如一幅水墨畫,總體就顯示出幽然靜謐的氣質。

    這的確不愧是世家和貴族的內涵,一覽而過,方信收回了視線,轉過注意蕭冰。

    「進來吧,差不多中午了,我作點菜!」蕭冰這時,也把看他的視線收了回來,心中震驚不己,只是差不多半年沒有見,他全身籠罩的強大氣息和光輝是隱瞞不了人的,已經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思了。

    進步之快,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這對蕭冰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家族的人看見了,相必說的話就不很多了,至少在修為上,完全配得上她了,帝國諸世家中,十六歲有這成就者,也寥寥無幾。

    至於家世,至少方信還是方家的遠支,而且蕭家一向是女性為主,所以這點勉強可行。

    蕭信停止了思考,見到方信來到了陽台上,陽台上擱著兩張木椅,有一張小桌,桌上放著各色鮮果,和數樣不同品種的飲料和酒。

    她微笑了一下,自己跑去廚房,不慌不忙做中餐。先是用香米所制的小米飯。

    兩人世界,不需要太多食物,蕭冰取的,也不是什麼稀罕材料,無非就是一尾金色鯉魚,她熟練著,將魚褪鱗,開肚,去內臟,動作一點也不笨拙。

    帝國可沒有計劃生育的過程,因此也沒有那種性別人口差異太大,而導致女孩持此而驕,事實上,以帝國的眼光來看,原本方信世界那一個個穿著精緻,相貌好看,又露肩露背的女兒家,恐怕早就沒有了興致了。

    相反,原本世界的歐洲和日本世家,都還有著淑女的課程,也許其中有點變態,但是氣質內涵這種東西的確保留下來(當然,下層變態的女人也很多)。

    帝國到現在,連四書五經都傳承下來,淑女課程當然也傳承下來,雖然由於時代不同,幾經變革演化,妻以夫為天這些東西的當然不存在了,不過內涵氣質,甚至生活的智慧和用心上,就還是保留下來,並且發揚光大。

    怎麼樣生活,怎麼樣品位,怎麼樣和諧,怎麼樣增進夫妻情趣和感情,以蕭冰的身份地位,蕭家的特殊情況,她對此還是專門花費時間學習,至於親手上廚,調製菜羹,不過是其中一項。

    當然,平時可沒有多少人能享受她的親手調製。

    看著這些,聞著漸漸而產生的魚香,方信真有一些家的感覺,似乎忘卻了前世的一切的人與事,空氣也特別清新起來,連廚房中產生的聲響,也特別清脆悅耳。

    這 種陶然醺醺的溫馨感覺,非常自然,與其它人在一起,都沒有這種感覺,他上前,說著:「我來幫你吧!」蕭冰抬起頭來,嫣然一笑,如果帝國以前傳統,肯定不需 要他進來幫忙,但是她知道,當大家都作同樣的事情,哪怕是幫幫手,也會分享快樂和默契,想一輩子作朋友作夫妻,相敬如賓,恩愛白頭,從此協手,就要從點滴 培養起來,當下也不推辭:「好啊,來,你來幫我一起作肉羹。」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四十七章 素手制羹(下)

    方信欣然上前,洗手,幫著作肉羹,肉很是普通,但是調料和湯可不簡單,稍微幫著忙,加入特製的鍋,沒有多少時間,一種香味就滲了出來。

    不但是肉香,還有著一種獨特清香,只要聞到,就感覺清心凝神,裡面還加著針耳菌之類珍貴的營養豐富的物品。

    這是去腥提香的調料吧,方信如此想著。

    第三隻菜,卻是最簡單的炒青菜,算是素菜。

    「好了,我們一起吃吧,就二菜一羹哦!」蕭冰回過來說著,在此時,她全身都發出晶瑩的亮光來,笑意嫣然,露出二個酒窩,方信受到了迷惑,情不自禁的上前,又吻了她的酒窩一次。

    蕭冰眼中都透出笑來,稍推了推,把這些帶到小桌幾上,中餐開始了。

    畢竟是蕭家,香米顆顆晶瑩飽滿,飄散出特有的香氣,而二菜一羹也極是鮮美,吃的方信讚不絕口,頓時對蕭冰另眼相看。

    又輔以一種冰葉酒,只倒了半杯,就映出純正金黃的色澤,微冰的滋味,口感極是清爽美味,入口之後,更是香氣清冽,增加著味覺的敏銳度,顯是蕭家開胃之用。

    簡單中隱藏奢侈,這就是生活了。

    午餐很是香甜,吃過之後,方信再要洗碗,這次,蕭冰卻不要了,看見她神態堅決,方信也就欠欠身,說著:「那就麻煩你了。」

    神態從容自在。

    蕭冰眸中,閃過一點異色。去洗了碗,然後就洗手出來。

    「方信,你下午有事沒有?」她詢問著:「我們晚上招待一些家裡的客人。如何?」

    「也好,下午我沒有事,你有事,儘管去作,給我一個房間。我也去休息一下。」方信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說著。

    「嗯,也好,路上辛苦了,休息一下。」別墅中當然有房間,當下在兩樓,找個一個房間,房間中清潔,一塵不染,又有薄毯準備好。顯是早有預備。

    當下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出來,方信送她到樓下,就搖手結束,然後就上門。

    在下面地客廳中,這時側房中轉出來一個人來,蕭冰略低頭:「賈老。太麻煩你了,您還沒有用餐。我立刻在清平居給你傳宴。」

    「這無所謂,蕭家這代的姑爺,我當然要看的明白,不算麻煩,不算麻煩。」這人是一個老者。語氣平淡。

    「那您老地意見呢?」蕭冰有些緊張。

    「上次聽說你喜歡這個人。我是有點反對的,小時候我似乎見過他一次。不過庸碌,但是這次看來,還真不錯。」賈老說著。「哦!」賈老說真不錯,這三個字的評語可難得,蕭冰頓時放下一大半心,露出一絲笑意來。

    「女 生向外,現在就緊張了,不過,他目前的修為,已經相當不錯,內息和陰神,都有可觀之處,離你不過一階之差,不過你從小獲得的條件,可不是他所能比喻,再看 他素質,真是了得,離冰肌玉骨成大羅只有一線之隔,我看帝國都找不出幾個這樣地資質,奇怪,方家怎麼會讓這樣的苗子埋沒?就算是遠支,還是方家的人啊!」 賈老搖頭不解,感喟的說著:「就算是你,現在和他也不過相當,而你是從小用密法密藥,才化出這身冰肌玉骨來,只是許多方面的事情,他還不懂,但是這無所 謂,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小技,關鍵是一點都沒有自卑,很是沉穩從容的樣子,這氣度不錯。」

    說到這個,蕭冰倒有些苦笑,說著:「這點反而是我最不滿意的地方。」

    她神色淡然,目光中卻有著一種難描難說的惆悵,她低聲說著:「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老者頓時明白其中奧秘,渾身一震。

    「這 是佛所說,無常姑且不說,其中道理還是有的,方信能舉步從容,其實就是不甚深愛我,不曾眷戀我,而且,對我家的財力和勢力,也不曾動心,真正說白點,就是 我家一切法度,如不貪求,又有何懼,如果無所求,我們對他地評價,沒有任何意義的話,他怎麼會不從容,怎麼會不沉穩呢?」

    所求越少,志氣越高,如能不假外求,自然不受一切法,當然,方信能這樣,是因為他有玉如意,就算世人評價他是老鼠,又是何妨,他還是騰飛的巨龍。醉露書院

    但是,世上有自己的道,堅定自我,堅定而行,能自滿自足,不假外求,幾人能夠?

    「如果他愛我,重視我,那會如此從容?」蕭冰低聲說完,這才抬起頭來,卻是一呆,完全不明白老者何以震憾,這應該是最簡單的道理了。

    「作大事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氣度和根基,魚和熊掌不可皆得,哪有既能作大事,又對你恩愛癡迷地人呢?」老者這才回過神來,如此說著:「你處於家族之中,當然知道,有些事情不可皆得,你選中他,他正巧有這樣的素質,已經算運氣了。」

    蕭冰家族,在地方上自然是政治勢力,多個議員從它而出,作為蕭冰地丈夫,以後至少是帝國議會議員的身份,就算無心仕途也是一樣。

    蕭冰點了點頭,上車,車子才向外駛去,先送他去清平居,一路上她和賈老沒有再發言。直到要下車的時候,賈老才說著:「你放心,不會有什麼事情!」

    蕭冰露出一絲笑意,回答的說著:「我知道!」

    雖然蕭家可算是深似海。但是歷代家主怎能不掌控大局,如是決心已下,那由得人左右。給些禮貌,參考一些意見,不過是給些面子,讓些場面。

    之後,等他進了去。才驅車回到蕭氏大廈,走了進去,上了總裁電梯,在十八樓「叮」一聲停下,這時,進來的人,卻是一個男人。

    這男人二十餘歲,濃眉大眼,高大英俊,他俯首對她說:「哎呀。正好,叔父叫我喊你去見他!」

    「父親大人要見我啊!」蕭冰略皺眉,暗暗退後半步,她不喜歡他如此靠近,雖然他是他地表哥。

    按鍵,繼續上行,直到二十四層。

    門開了。走廊中一片靜靜,只有來往地員工。蕭冰看見總裁辦公室,就上前。

    「蕭總您好,孟總在裡面,我通知一下。」就有秘書上前說著,雖然是父女。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有些規矩。

    房間擺著一束雪白的花。清香暗流,正是天使號角。

    「抱歉。孟總還是批文,請你稍等片刻。」沒有一會,秘書就出來,為她倒上了茶,低聲說著。蕭冰不語,她知道父親對她地選擇,有些怨氣,她還不至於對這個秘書發脾氣,當下就靜下心來,靜靜的喝茶。

    為人就要自得其樂,尋找生活中的快樂,能使自己高興的,只有自己,所以時時不可虧待自己,這點她早就明悟。

    其實,蕭家實行嫡女傳承,產業股份都在家主手中,一直掌握著60%以上的控制權,現在已經有一半轉移到了蕭冰手中,論股權,論掌控地暗中實力,其實蕭冰已經超過她父親很多了。

    只是,作事不忙著奪權,有些事情,不必這樣急。

    過了一會,才又叫她進去,她的父親正端坐著,望著自己的女兒,本想晾晾她,但是現在,看來根本沒有效果,有些話就不能說了,沉哦半晌,他就問著:「你現在已經肯定了?」

    蕭冰知道父親指的是方信,點頭說著:「爸爸,我已經選擇他了。」

    「但是,他有什麼好,我調查了一下,非常普通的人啊,除了小時候,你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年比較特殊點。」作為父親的他,有些大惑不解:「你不會就因為這個,而選擇他吧,青梅竹馬?」

    「只能算部分吧,其實小時候,我就許他為妻了。」

    蕭父聽了,既好氣又好笑:「這算是私定終身?」

    蕭冰露出一些笑意說著:「也算是吧,我只是覺得,他是我喜歡的,僅僅如此。」

    蕭父瞅她一眼,知道凡事說到喜歡,就不可理論了,當下苦笑的說:「那也總有點說到檯面上的好吧!」

    「十六歲,三階內息和陰神,算不算?」

    「哦!」蕭父動容,他現在也不過是三階內息和陰神,花費了數十年,才知裡面的艱難,當然,他知道女兒不說假話,而蕭家世代傳承,特別重視這方面,當下他沉默了一下,說著:「現在不是以前了,也不是修為上有成就,就可以了。」

    「爸,其它地,我們家還沒有嗎?錢和權,要多少借於外力的呢?我們不是幾十年的家族,要靠婚姻,我們是上千年的家族,自有根基。」蕭冰拉長了聲音:「爸,我是你女兒,你怎麼可以不向著我呢!」

    蕭父不由得籲出一口氣:「老實說,我不覺得他配得上你,你成熟懂事,早早就掌權作事,這幾年成績大家都看在眼中,本身修為又高,有什麼道理非他不嫁?聽說今天還為他親手作菜羹,不覺得委屈嗎?比如說,羅家,還有李家的那個,都不錯啊!」

    蕭冰一聽,笑了。

    「喂,笑什麼,回答我。」

    「爸爸啊,感情歸感情,事情歸事情,如果連人生中感情也要作籌碼,這人也活得太累太假了吧!」說到這裡,蕭冰收斂了笑容:「蕭家經過了五百多年,才得以紮下大根基,使歷代家主,不出賣自己感情就可生存,這點我早已經明白。」

    「至於委屈不委屈,我自己不覺得委屈,就可以了,何必講什麼道理?」蕭冰說到這裡,眼神朦朧:「我也僅僅是跟著自己心意,如是真的委屈,也是我自己找的。」

    蕭父還想說什麼,突然想起當年她母親地事情,頓時心一軟,怔怔凝視她一會兒,說著:「常言兒女不知父母心,算了,那你怎麼樣對待你表哥?」

    蕭冰心一鬆,知道父親這關過了,當下笑的說:「表哥嘛,我也不會虧待他,七家子國那裡還有一塊地皮,要建個休閒莊園,就由表哥來主持,如何?」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還有什麼話說呢,畢竟你是我女兒,我不向你,向誰?」蕭父無可奈何地說著。

    「謝謝你,爸爸!」說著,蕭冰上前,親了爸爸一口,然後就轉身離開。

    「這丫頭!」蕭父笑著,看著她離開,過了片刻,眼神轉

    而 在這時,方信正煉氣鞏固,事實上,此次無論是洗髓,還是增益元氣,都其實算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只有當徹底消化,身體調整完畢,才算圓滿,因此方信在房間 中,就按照大周天吐納法循環一呼一吸之間,方信就感覺到一絲絲的氣流入內,滲透到了身體之內,雖然稀少,但是不絕於縷,這才是真正的大周天,自此可奪天地造化。

    許久,方信才長吁一口氣,慢慢睜開了雙眼,下午的陽光下,膚肌散發出淡淡地光輝,幾乎可肉眼可見,心中非常滿意。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17 PM

本帖最後由 kikia1234 於 2012-3-18 09:37 AM 編輯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四十八章 幸福的宅(上)

    晚上蕭家開家宴

    已經入夜了,別墅區內,充滿光明。

    一盞盞燈亮起,但是並非所有的都亮,而是有著區域劃分,這倒不是省電,別墅內太陽能發電機存量足夠使用,而是為了讓來客有選擇。

    選擇論,已經深入人心,甚至成為了禮儀的一部分了。

    方信和蕭冰並坐,閱讀薄薄的資料。

    「今天來的客人不多,就我家父母,還有何家和賈家,何家也算是很有影響力的家族,帝國世襲國士,和我家相互聯姻,這三百年來,幾乎形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而且我爸爸就是何家的人,所以我才邀請他們來。」

    「還有就是賈家,雖然不是帝國貴族,但是世代就是我家的跟隨者,和我家的關係非常密切,不在何家之下。」蕭冰介紹的說著。

    這個時候方信問著:「算是家臣吧,難道現在還存在著家臣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雖然現在早就廢除家臣制,但是賈家還是為我家效力,而我家也會對他們進行優待,歷代賈家成員,都給予扶助,並且分出一些股份,可所謂同氣連枝。」蕭冰笑的說著。

    臨時的,不見山不見水,一旦要用事了,立刻有大量專業僕人前來,他們靜靜得等待著貴客的到來,並且給予服務。

    「雖說是家宴,但是其實是很寬鬆的,你馬上就會知道了,不過,招呼還是必須打的,下去吧,我和你一起迎接他們。」蕭冰說著。

    雖然其實心中不喜歡這種熱鬧。方信還是起身。跟她一起下去,這時,蕭冰一身禮長裙,胸圍上是精美的刺繡,只是後面露出一片雪白的背。

    而方信就是一身禮袍,甚有古風。兩人一起出來,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大家都來了。

    「伯父,阿姨!」首先是蕭紅琴和何沐。

    「哦,是阿信啊,好好。以後就把我家當作你自己的家吧!」蕭紅琴笑的很高興,而何沐卻只是淡淡點頭就是了。

    方信按照古禮歡迎並且問禮後,心中還是吃驚不己,何沐地修為還就罷了,而蕭紅琴地修為,自己甚至探測不出,這起碼是五階修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若有所悟。方信覺得自己抓住了為什麼蕭家早早把家業轉移到蕭冰的理由,要知道蕭紅琴現在不過四十幾歲。修為如此高,肉體壽元也起碼越百歲了。

    「賈老您好。」對後面的老者,方信也不敢失禮,他微微鞠了個躬說著,他可以感覺到。這老者也是四階修為。

    「嗯。多好的孩子啊,哈哈!」賈老笑著說。

    以後的人倒不必太客氣了。都算是平輩的,都是兩家地親戚。

    「方信,我終於見到你了,恩,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嘛,為什麼就把冰冰迷住了呢?」這時,跟在了何沐後面的一個女孩笑盈盈的說著。

    方信微笑:「我也不知道,緣分是說不清的,不過,我也很喜歡冰冰啊!」

    說著,他就對蕭冰笑了笑,蕭冰立刻微笑,兩人相視而笑,配合默契,情意交流。

    以後一大票人就不必一一說來,無非是兩家的少年少女們,這不是正式,因此特地帶來了孩子來沖淡氣氛。

    迎接完畢,蕭冰就把他一拉,示意可以離開了。

    方信不由嘖嘖稱奇,悄悄問著蕭冰:「這就可以了嗎?沒有必要陪著?」

    蕭冰笑了,說著:「他們談論很枯燥地,又是誰家提了什麼議案,哪方面又要他們妥協和交換,還有公司怎麼樣怎麼樣,如果你喜歡,可以去加入,不過,我自己是不喜歡。」

    「哦!」方信徹底明白了,那個***,還不是他進的,當然,蕭冰不讓他去,並不是排斥他,而是怕他沒有經驗出醜,方信當下笑笑,不當回事。

    「去游泳池吧,你看,大家都在!」

    方信一看,真的,好多孩子就在那裡玩:「為什麼他們會在那裡?」

    「怎麼不會在那裡,鍛鍊一下也是有好處,恩,還可以誇耀一下身材,我說了,我家是平和的。」蕭冰說著:「要不是我們今天都穿上禮服了,不然下去泡泡游游也不錯。」

    果然,少女少年,姑且不說容貌,身材都不錯,在裡面打鬧著。

    「家裡各方面的人,也不是個個出來作事的,你看,那個就是作家,他經常不外出的,不過游泳似乎是最增加彼此親密的遊戲了。」

    方信看了上去,果然看見一個二十餘歲地男人在裡面笨拙的撲撲著,而他周圍,還有一個女孩在笑。

    方信忍不住問一聲:「這是誰?」

    蕭冰回答地說:「賀單,一個半死不活的作家,但是賈家三姑娘就是喜歡他,趁這機會,帶他來這裡了,也算是見見面。」

    方信一怔,訝異的看著:「家裡會同意?」

    蕭冰笑了,說著:「有點問題,但是無非就是削減她日後的一點產業而已,就算這樣,留的份也足夠三姑娘和他三輩子吃喝不完,心放平點地話,其實已經很不錯了,想要更多,自然要付出,不是嗎?」

    方信笑了:「只要她自己願意,也就說不得了,不過,其實他可以努力,我想,如果是一個聞名全國地作家,我想家族也不會覺得丟臉吧!」

    「這 個當然,各行業有了成就就可,誰家還狹窄到只有政治和經濟上面出頭?真要是有了成就,族裡還會喜歡,以前,如族中有人,或者與大詩人大學者結合,都是榮 耀,只是他未必有什麼成就罷了,不過想必三姑娘也早有覺悟,早息了這個心思,現在學習和工作都不作了,整天就和他一起玩,過著就是了。」

    兩人就如此聊著,在別墅區到處漫步,倒也一點不嫌寂寞。

    聽了這話,就在這時,方信看了上去,落地銀光,再看裡面,真是香影隱然,一時,怔怔地,不知道身在何處。

    蕭冰等了半晌,見他還沒有醒,就敲敲他,讓他回到現實世界來:「你在想什麼呢?」

    說著,拿過一杯酒,遞一杯酒給方信,方信接過,喝一口,見遠處三姑娘和他起來,兩人開心的笑著,也拿過酒來喝著,帶著困惑問蕭冰:「你說他們就這樣過?」

    蕭冰開始時不解,後來才明白過來,當下「嗤」一聲笑出來:「當然,你難道以為家族中個個就要奮發圖強,勾心鬥角?其實許多家地孩子,也就早早放棄了,現在物資這樣豐富,既無飢餓,又無戰爭,想休閒度日,也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是嗎?就如此一輩子玩,然後享受,最後結束,方信不再言語,這種,使他深深震盪,在原本的世界中,那容得這樣的人呢?

    過一會兒,方信才說:「這樣的確很舒服,一點壓力也沒有,但是是不是太過了?」

    「你看她多享受?其實有許多人,也很享受,古時還需要結草為窩呢,現在大家都可以不受打攪的過著隱士的生活了。」

    過一刻,方信真正明白這個世界的特點,事實上,他以前看見的,是求長進的一群,正如以前他看見的,在人類沒有體力勞動和飢餓寒冷的情況下,人類可專心於自己的事業,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潛力。

    但是如果心無大志,只想著喝點酒,跳點舞,爬點山,這也完全是天堂。

    有的是遊戲,有的是信息,有的是物資,一輩子可以這樣活到老。

    一瞬間,他想去看看,他們的生活,到底是怎麼樣,他開口,說著:「等會,我去見見這兩位,也去看看他怎麼樣生活的?」

    「其實也差不多,你不就是專門待在家中的嗎?」

    「我可是很忙碌的,忙到現在都沒有多少時間真正休息呢!」方信不由說著。

    「我 知道你在忙,不然你哪可能這樣快進步,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他們也是,他們也很忙碌的,每天在遊戲中度日,又搜索著最新的卡片,忙的飯也來不及吃,忙到天天 深夜,甚至熬夜。」蕭冰終於帶了一些不屑的說著:「其實許多遊戲,虛擬度很高,能在裡面有成就,在外面也不會太差,唯一的就是,遊戲中隨時可以離開,失敗 了也不要負責,而現實中不可以隨時退出,也會承擔責任,他們就缺了這點責任心和擔當

    聽了這話,方信頓時默然。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四十八章 幸福的宅(下)


    本質上,前世的方信也是一個「宅」,但是他所謂「宅」,心中還是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標的,宅不過是一種修養,一種等待,一種積累。

    擁有著前世想之不盡的物質條件,擁有無限廣闊的世界,卻一心就停留在吃喝玩樂中,這算不算一種浪費和蹉跎呢?

    「不過,他們聊天時,還是很有趣的,我們過去看看吧!」蕭冰卻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興趣,因此說著。

    如果考慮到家族政治,在人以群類的觀念下,方信如要表現,當不會和這種無能之人過於親近,而蕭冰也不應該縱容他,不過,方信心中滿滿自信,如是需要,自可縱橫四海,而蕭冰也同樣自有,這點小事都要看人眼色,不為上位者。

    賀單笨拙的游過一陣,累了,於是躺在了遊戲池附近地板上,形成一個大字,而三姑娘也就躺在他的附近,兩人都看著星空。

    這時空氣已經淨化,而夜幕降臨,星辰一顆顆鑲滿了夜空中,只只散發出光輝來,天氣微寒,這兩人,滿眸星光,方信的腳步竟然遲疑,在這一瞬間,似乎有著一種他平時難以明白的真正靜靜,籠罩在這兩人周圍。

    不是寂靜,不是空靈,卻格外有滋味。

    方信本是有心人,一見此情此景,不禁心有所動。

    這時,三姑娘感覺到,她起身,笑的說:「原來是大小姐。這位是方先生吧,幸會。」

    賀單笨拙的起身,不說話,只是點頭為禮。

    方信隨手,自游泳池邊地一箱中拿出一瓶酒來,雖然不是冰葉,但是也是上好的「銀壺」之酒,內息到了他這地步。雖然無法對抗高性能武器,但是對瓶蓋,只是一動念之間,只聽一聲輕響,瓶蓋鬆了,卻沒有絲毫受損,方信上前。為他們倒酒。

    賀單就受了,三姑娘略猶豫了一下,也受了,然後方信為蕭冰倒酒,又為自己倒上。

    蕭冰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嘴邊隱含著笑意。特別是剛才那一著,雖然簡單,但是隱含著甚深的力量和技巧。

    方信舉杯,諸人都喝著一口,不知道為什麼,方信此時所作所為,都非常自然,毫無突然的感覺。似乎又如老友一樣,毫無隔膜。讓人放心。

    喝了一口,半晌,賀單就說:「小萱,頭髮冷了,幫我吹一吹吧!」

    三姑娘賈萱似乎早有準備。熟練的拿出了吹風機。為他吹著,一邊說著:「這次買的吹風機。用六號能源池,可用許多時間。」

    賀單笑了:「平時也少游泳,買這個作什麼呢?」

    「你還是多要運動才好,不然多修煉也可,看你,現在才是一階。」

    「不上五階,難以突破壽元,那要何時何地啊?現在科技如此發達,醫學如此昌盛,也未必就少活了許多,我們只要活的開心就是。」

    「那也要你多運動才行,不然,醫學再昌盛,也不會萬能。」賈萱按了他一下鼻子,眸中滿是柔情。

    方信慢慢的喝著,看著這兩人,他就算游泳,以他三階地力量,瞬間蒸發頭髮和衣服上的水氣,不過等閒。

    賀單又問著:「晚上有什麼節目?」

    賈萱回答的著:「現在也沒有什麼節目,等會就是宴會了,你也少喝一點。」

    「阿冰,今天宴會上有些什麼呢?」方信這時閒閒的說著。

    「也沒有什麼,家常菜,不過有長輩在,可能拘束一點,但是不要緊,吃飽了,就出來走走好了。」蕭冰說著。

    這已經是超過方信想像的寬鬆了。

    「這就好,就怕嚴肅的宴會,上次我呆了整整三小時。」賀單也聽見了,抱怨的說著。

    雖然這個如此寬鬆,但是帝國自然有傳承傳統,真論到一些正式宴會,都有禮法,地確三小時是等閒。

    「賀先生現在作什麼呢?」方信說著。

    「也沒有作什麼,就是寫點東西,玩玩遊戲,然後喝喝酒,跳跳舞。」雖然被一種莫名的氣氛所引導,但是畢竟還是陌生人,身份地位似乎也不一樣,因此賀單只是如此平淡的說著。

    「聽起來和我差不多,我平時就在家中上上網,買了營養倉,然後就閉關幾個月沒有出來,這次,我一下子一個半月沒有出門,連阿冰都嚇著呢!」方信說著,這一句話一說,頓時拉近了距離。

    「哦,你作什麼?玩什麼遊戲?」

    「來棋,比劍,遊戲就沒有多玩了,不過這次青藤杯劍道比賽,我參與了,到時候你要來支持呀!」方信說著,雖然對方有著虛度年華的嫌疑,但是實際上,如不是社會發達,就算是世家子弟,也難以一心沉迷自己的興趣,作到管它春夏與秋冬的程度。

    倘若天雷不斷,人禍連綿,誰還有興致這樣過活,原本地球上,盛唐時李白等代表地文壇氣像,也只有天朝上國,威壓諸國時才得以存在,所以字字句句中,都有這種宏偉的氣度,一旦安史之亂後,就難以再興。

    至於宋明,都遠之不及,特別是宋,宋詞雖有豪邁,然多是婉轉清麗,文藝上也許別勝一場,格局上卻是小家子氣。

    「劍道啊,我很喜歡,一直看著,你是幾號選手啊,到時候我一定來喝彩。」賀單精神一震,笑的說著。「很好,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雖然問題很突然,但是方信說來,卻不覺得如此,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

    「你說。」

    「你和三姑娘怎麼認識的,看你兩人,真是羨慕人。」方信誠懇的說著。

    「現實世界中,億億萬萬的人,我其實和小萱並不認識,她那時也是經理了,比我高上許多呢,但是我偏偏在彼時彼際遇見了她,其中內情就不多說了,反正這只能歸於緣分了,就這一回事。」原來問的是這個,賀單笑了,說著。

    「那你們平時作些什麼呢?」

    「除了遊戲和小說,有時小區週末有些舞會,或者慈善活動,我們會一起去,不過其實我對這些社交活動一點興趣也沒有,我更喜歡有時,和小萱手拉手,出來靜靜地出來吃頓飯就可以了。」

    賈 萱這時溫言說著:「如果按照你的性子,什麼活動也不肯出來了,把什麼都讓給我作,雖然有著許多方便地工具,但是整理一個家還是很麻煩,地板窗簾,床鋪被 罩,一天三餐,總不會天天靠著清潔公司吧,那又嫌麻煩,不清淨了,我們倘若有了孩子,你這個父親可要改改,別讓孩子學了你。」

    「學我有什麼不好?」

    「我喜歡你,所以對你的態度包容了,但是孩子如果不想上進,我還是很惱怒的,到時候別攔著我狠狠打他們屁股好了。」

    聽到這裡,方信「嗤」一聲笑。

    就在這時,別墅中一聲鈴聲,傳遍了整個區域。

    「走吧,宴會要開了。」這時,一直沒有多說話的蕭冰說著。

    方信驀然驚醒,起步上前,走出來時,他已經心神穩定,兩人協手而走,他注意到蕭冰一直沒有說話,於是問著:「怎麼了,我覺得他們還不錯。」

    「這個,其實我不喜歡他,說好聽點就是自由,不拘小節,說重點就是輕佻浮。」

    「優點呢?」

    「人 簡單,性情穩定,不惹人,但是這也說不準。不過,其實無所謂,現在不是以前,如果她覺得好,那就這樣過下去,如果過了十年這種生活,覺得厭倦了,也可以回 來,我蕭家和賈家,這點度量還有,照樣有職位,照樣可分紅,就是她要培訓一段時間,補上十年的空缺,有了孩子,孩子也是我們家地孩子,也會受到培養。」

    「佩服佩服,真開明。」

    「社會進步嘛,選擇權很重要,她現在覺得好,那就由她選擇,其實在古代,如是從一而終,沒得選擇,說不定家族就要干涉了,但是現在,賀單到底有多少東西,算什麼人物,其實不是問題,只要她心中高興就可以了。」

    「嘩,你也是這樣看我地?」

    「哪是呢?我都覺得你有點高深莫測了,比如剛才,你哪來學來的惑神大法?這可是帝國禁止傳授地東西。」

    聽了這話,方信一呆,然後哈哈一笑,卻沒有作出回答。

    「總有一日,我希望你能對我說。」見他沒有回答,蕭冰也不惱,眸子同樣星光燦爛,她靠著他說著。

    「我也希望有這一天。」方信吻了她一下,然後拉著她的手,走進了大廳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四十九章 初賽(一)

    回來之後,就是信息了。

    是語音留言:「方先生,您的回信已經收到,請您在指定的網站登記,並且領取參賽的信息。」

    閱讀著這信息,查查日期,竟然已經是開始比賽的當日了,而且時間都快到正式開始的時間了,雖然開賽後還允許半小時延長註冊,但是想必靜社方面已經急得不了吧,方信不由如此想著。

    不過,他更想到蕭冰當日談話。

    資格和資歷嗎?蕭冰略帶無奈的神情浮現在眼前。

    沉入了營養倉,眼前一片虛擬場景。

    一輪明月直升在空中,已經快落下山來,掛在林影之後,遠處已經出現了早霞,這無疑是快到正式比賽的時候了。

    遠處是一個門,方信就進了過去。

    「貴賓也是來參與本次青藤杯劍道大賽的嗎?」一個老者問著。

    「正是。」

    「您的姓名是?」

    其實姓名是唯一可真正改動,其它的包括營養倉密碼,自己的年齡和性別……都是直接掛溝聯繫的,當下,方信想了想,就填上了「青玉葫蘆」。

    頓時,系統系統提示:「此名號沒有被使用,您確定嗎?」

    「確定!」方信直接按了確定。

    「叮噹,您的註冊成功,系統掃瞄之中,您需要修改你的面容嗎?」

    「不了。」修改面容其實只是上調或者下調百分之十,方信直接按了確定。然後就進入了比賽網絡之中,才向著靜社主線發了一個自己名號,以及確定的信息,幾秒之後,就連連發來了幾道信息。

    顯是安藝靜社已經急了。

    方信打開一看,掃了一眼,也沒有特殊地信息,但是一條比賽系統信息倒引起了注意。原來,比賽組織方,當然沒有帝國政府那樣的號召力,為了儘可能招攬賽手,實行積分獎金制,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連勝的1.2倍的獎金積分制。

    1.2 倍?比賽方還真是敢許這個諾言,方信笑了一下。在虛擬和現實差異性不大的情況下,在網絡比賽中表現的技能實際上在現實中也可以作到,因此比賽成功就代表著 其真實成就,如此,不妨製造一個神話,雖然帝國藏龍臥虎。但是現在每過一日,方信就越感覺到洗經易髓後的好處----如果不是因為一次之後,至少應該修養 半年,使人體達成新地平衡和發育後才可進行,否則的話早就進行第三次了。

    「叮噹,掃瞄結束,您的名號進入了地區隨機循環中,您現在是C--3651號。您現在就進入比賽嗎?」

    「是!」方信毫不猶豫的按是。當然,他不知道。就在這時,從某種渠道獲得消息的蕭冰也進入營養倉,給予觀戰。

    「比賽開始!」

    很 明顯,這次組織者沒有帝國那樣的財力,能每場都轉化不同的虛擬場景。或者說。至少在新手挑選區,不肯如此浪費資源。要知道,完全虛擬場景花費地錢,是用每 秒來計算的,更可怕的是,早期新人比賽以幾十萬人來論,一下子開如此多虛擬場景那耗費的錢簡直是天文數字,所以用的是非常簡單又非常老土的模型----擂 台!

    幾乎都是同樣一片白光,兩人落到了擂台上,方信凝神,按住劍柄,然後踏著一種節奏地步伐,向對方逼了過去。

    就一握一動,方信就感覺到,這次組織方,在最基礎的方面,還作的不錯----神經反映、體能計算、重量計算,雖然還沒有虛擬場景的地理和氣候方面的影響,但是也已經不錯了,畢竟一個是國家性質,一個是營業性質。

    這種直逼,一下子引起了對方的緊張情緒,大凡這樣情況,多半是對方有著極大的自信,或者對方是菜鳥,很明顯,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靠近時,對方「喝」地一聲,發出了怒喝,直撲了過來。

    拔劍,突刺,拔出。

    只聽見「噗」的一聲,撲過來地男子頓時撲到在地,按照系統判斷,一時沒死,但已沒有反抗力量,鮮血流了滿地,要害處十秒計時結束,屍體就不動了,不過按照組織方的惡趣味,屍體並沒有消失,只是躺在那裡,鮮血飛濺。

    「叮噹,您已經獲勝一場,獲得1點積分,要進行下一場嗎?」

    「進行下一場,連續作戰!」方信淡然的說著,讓系統迅速安排下一場。

    第二個出場,看見了屍體,他拔出了劍來:「哇呀!看我來打倒你!」

    方信隨步上前,劍也沒有收回來。

    在靠近時,對方突然之間發出了「呀」的聲音,突的衝了出去,然後刺了過來,這是一種劍道技巧,但是方信只是同樣撲上,同樣地一刺,隨之就是一聲長劍刺入肉體地聲音:「噗」。

    刺入之後,方信下意識的將劍尖處爆發,然後一轉一扭,頓時,傷口處撕裂。

    「哎!」對方發出一聲慘叫,也撲到在地,這沒有十秒計時了,系統直接判斷他陣亡。

    「叮噹,您連勝第二場,獲得積分1.2分!」

    由於已經選擇了連場作戰,因此方信身上閃過一下白光,這其實是恢復之用,不過方信這個數據體還沒有受傷,因此等於無用。

    第三個出現,頓時,方信一動。

    對方穿著劍士袍,全身肌肉虯結,手持長劍,自然有一種精悍之氣。

    「想不到第一場就遇到了高手,您請!」他神色凝重地說著,手握緊了長劍,視線和方信一相遇,頓時冒出了火花來。

    「你實在可惜,遇到了我!」方信淡然的說著,新手初賽,十人一組,進行五次循環賽,而同時報名者有三十萬,因此隨機安排,第一場就遇到了高手,也算運氣不好了。

    「哼!」對方卻沒有激怒,手這時反而放鬆一些,不松不緊握住了劍柄,開始踏步前來,步履輕盈,踩在地上,卻又有一種水波上行走,漂浮不定的感覺,對方是修行正規劍術的男人。

    方信還是穩穩的上前。

    戰鬥非常短暫,在靠近的一瞬間,兩人幾乎同時出手,隨之,方信就向後一躍,一聲悶哼聲傳來,對方就後退一步,搖擺了一下,但是沒有跌下。

    方信沒有絲毫受傷,對方胸膛上,一片鮮血流了出來,不算最致命的傷口,因此有一段時間,對方沒有再進攻,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傷口,表情很是奇怪。

    「你好,青玉葫蘆,想不到遇到你這樣的高手,你是哪一門的?」

    「我練習的是越門劍術。」

    「越門劍術?是越門那一個輩分字列的師兄弟?」

    「不,我還沒有正式入門,我是從靜社中學習的。」方信回答的說著,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號是「東海早字劍

    「靜社中學習的劍法能練到這個程度?」對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還想說什麼,但是由於流血過多,被系統判斷死亡,頓時跌在地上,一動不動。

    「叮噹,您連勝第三場,獲得積分1.2分!」這是由於現在都是1分,等進入第二次循環後,分數就是對方的三分之一了,因此實際上,如果連敗三次就會被淘汰。

    還有七個,就沒有出現這個意外了,方信幾乎是信手殺之,根本沒有人能一回之將,等比賽全部結束,也不過半小時。

    積分達到了11.8分,今天的比賽就結束了。

    「叮噹,您十連勝,總分11.8分,成為全國比賽第六名,系統為您增加100分,您現在的積分是111.8分,本日比賽已經全部結束,感謝您的參與。」

    方信下來,看了看,青藤杯不管怎麼樣,是針對全國的,因此十連勝的人也不會少,其實大家都是11.8分,並列第一,唯一的就是速度問題,方信速度也算快了,但是還有五個在他前面。

    比賽結束,頓時,好多信息發了過來,方信打開了一看,其它無關人的信息,全部簡單閱讀後刪除,而有幾道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第一道就是靜社方面的慶賀信,第二道就是「東海早字劍三」,還有就是蕭冰的慶賀信。

    方信稍稍閱讀了靜社方面的信,因為獲得第六名,大大的露了一下臉(前十可在全國網絡上公佈一天),立刻獎勵3000元,附加上靜社信用提高100,當下就放下,拿出了蕭冰的信。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18 PM

本帖最後由 high90238 於 2009-3-4 02:27 PM 編輯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四十九章 初賽(二)

    蕭冰的信很簡單,淡淡幾句慶賀,方信也不意外,說穿了,如果僅僅是遊戲的話,別說初賽時第一天第六名,就是全國冠軍又怎麼樣?

    遊戲就是遊戲,永遠也成不了現實,現實永遠都存在,取得的成就也延續下去,但是遊戲呢?就算在遊戲中稱霸稱王,一下線就一片空虛。

    前世,方信就是這樣認為:如果把遊戲當成職業,那相當不錯,用遊戲賺錢的人多的是,而且無論是遊戲商,或者玩遊戲賺錢的大小玩家,都不錯。

    甚至消遣性的玩家也不錯,他們從中獲得了快樂。

    但是把這當成事業,甚至如賀單一樣當成生活,這方信無論怎麼樣不敢苟同,他們真的就像一群長不大的小孩子,不過,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希望所在----永遠年輕,拒絕成熟。

    蕭冰略加注意,並且許多人加以注意,因為現在虛擬比賽,體現了賽手在真實世界的能力,號稱四階之下模擬百分之八十,而這也足夠了。

    方信如能衝入決賽,就說明他已經踏入了全國劍道界的上流,這已經算是資本了。

    方信其實慢慢的也參悟出來,這是一種敏銳----如果沒有投影位面,武學和一些特殊技能,帝國肯定是控制傳播的,當然,有著大量高科技武器的帝國,也不畏懼那些武學和特殊異能----還沒有見到有人真能肉身抗衡能量槍的說。

    但是存在著投影位面,其它位面高科技武器幾乎全部失效,有效的反而是這些傳統力量和特殊異能之類。帝國一直想徹底控制和瞭解位面地原理,投入了大量資金不說,也不得不發展和傳播相關方面的力量和學說。

    要不然。就算世家流傳武學,但是也不會和一樣普及,世界上沒有無緣故愛和恨。

    至於「東海早字劍三」的信,卻有些意思,有引見和現實見面地想法,方信淡然一笑,把它放在一邊。

    就在這時,營養倉的語聲通話系統響起。

    方信接過,聲音是一位女士,但是方信可以肯定。自己並不認識她,現在自己認識的聲音。全部記憶在心。沒有遺漏了。

    「請問你是?」方信問。

    「您好,我是安藝靜社這次項目的經理張文香。」這位女士很有禮貌的介紹了自己:「您今天的表現非常好,本社已經將您納入了種子選手。」

    「哦。不過第一天而已,我相信第一天全勝的人也不少吧,何必這樣重視我呢?」方信的聲音裡帶著些疑惑。

    「您說的對,第一天隨機安排十人對賽,小組全勝出線者。目前已經統計出來了。總人數是一千二百四十六人!」張女士帶著笑聲說著:「就算在本社中,全國連鎖所出的一百二十一位選手中。也有四十六位全勝出線!」

    「哦!」方信表示瞭解,看來對方很有力量,迅速知道比賽結果,現在離比賽結束,才十分鐘吧,說不定青藤杯地組織者之一就是安藝靜社。

    張女士繼續說著:「但是,其實劍術是有很明顯高低層次,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本社自然有一些內行的人,會對所有選手作一評估,當然,現在一百二十一位數目太多,個個立案追蹤並且評估不現實,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粗選出來,您就是我們重視地十個種子選手之

    「哦,原來如此……」方信倒也信了。

    「而 且,方信從一開始學習,就在本社學習,算本社所出地人才,記錄上,您練習劍術才一年半吧,現在已經突破三階了吧,真是太了不起了,帝國歷史上都難以見到像 您這樣的天才劍手,而且您還如此年輕!」張女士語氣很是熱烈:「本社已經邀請到了一位越門四階的劍手,專門為你輔導和指點,不收任何費用,不知您可願 意?」

    方信遲疑了一下,其實對方估計已經錯誤,他現在勉強算突破四階,但是突破四階和四階顛峰,完全是二回事,這差距就好比18歲是成年人,但是和30歲地成年人不好比一樣----智慧和力量差距太大了。

    如果有成熟的劍道四階的高手指點,的確可以事半功倍。

    「那請問,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呢?」方信知道沒有免費的晚餐可吃。

    對方沒有想到方信如此直接,頓了一頓,才說著:「我方只希望您能加入本社職業劍手名單,每年有一次義務代表本社出戰,平時在本社中指點劍術,我方以中階職員地待遇來聘請於您,如何?」

    方信思考了半刻,他學到劍術,地確是來自安藝靜社,覺得應該給予回報,但是又不想被牽在那裡,就在思考之間,對方已經又說著:「我方中階職員,基本年薪是30萬,每週您只要指點8小時,如果您代表本社出戰,還有特殊津貼。」

    看見對方如此說,方信倒反而笑了:「我想說三點。」

    「第一,我現在已經不是突破三階,而是突破了四階。」反正劍道比賽,這秘密也保不住,而且帝國其實藏龍臥虎,十六歲突破劍道四階,雖然很罕見,但是也不是沒有,有心人查到方家和蕭家,也會釋然----當然更重要的是,蕭家和方家會保護他。

    估計這次比賽中如果得了好成績,方家都要派人和他聯繫了。

    這一句話一出,對方那裡很明顯傳來一聲「啪」地聲音,不知道把什麼摔了。

    方信不動聲色,繼續說著:「其次,貴方的薪水已經足夠豐盛了,條件更是不錯,但是我不需要錢,您如果仔細調查我一下,就知道我今年建了個慈善公會,捐了一千多萬。」

    年薪30萬已經算不錯,但是要賺到一千多萬,不吃不喝四十年,這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問題。

    「不過,貴社的確是我的劍道啟蒙之地,我也很願意在某種程度上回報貴社,但是正式加入貴社,就不必了。」方信淡淡的說著,又點出了合作之道。

    這些,很明顯大大出於對方的預料之外,一個四階的劍手,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處於整個劍道行業的高層----假如不算顛峰的話。

    就算方信身無分文,要靠薪水過活,也不是一個中級職員所能容納的。

    「抱歉,您真是使我驚訝,這樣吧,您可不可以在約個時間,和我們面對面的交談一下呢?我相信大家都會有滿意的收穫。」對方終於傳出這樣的話來。

    方信笑了:「我下周就開始要上課了,您如果要找我,只能來本市找我了,當然,我一般不參與什麼活動,本月週六週日會有空,除了比賽外,你們在下個月,任何一個週六週日都可以和我聯繫,當然,要提前一天。」

    「當然可以,感謝您的厚意,我們期待和您的見面……你確定會來嗎?」

    「嗯,我確定。」

    「那就多謝您了。」這幾個您字,不再是客氣的話,而是實在帶著敬意了。

    「好,那就這樣吧,再見!」方信說著,禮貌的讓張女士先掛斷了信息連接。

    方信知道,對方會立刻仔細調查他的底細,並且作出討論,一個四階劍手,而且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四階劍手的價值,方信自己都不明白,只有他們才能評估出來。

    唯一可說的,就是帝國的夜空中,將徐徐升起一顆明星。

    關閉了劍道比賽的專欄,瀏覽其它信息,發覺自己的半位面中,有許多信箋,大部分是學生家長的信,有感謝的,也有著要求繼續開的。

    方信忙了好一陣,才整理了一下。

    今年,一定要弄到三階學士的稱號,方信如此想著。

    然後就是起身,不得不說,新鮮的營養液到底不錯,感覺上就非常舒服,而且配套的營養倉系列,在裡面就可洗,因此出來,雖然**,但是已經洗的感覺了。

    現在可沒有誰來,**的站在廳子中,伸伸手腳,讓水自干,才不慌不忙穿上衣服,這時,差不多已經是黃昏了。

    那就去外面轉轉,隨便到蘭姨那裡改善伙食吧!

    方信慢慢走下樓梯,開了門,對著紅紅的太陽伸了伸懶腰,這時,路邊的路燈,已經自動亮起,但是由於天還亮著,因此發著昏黃的光。

    到了蘭姨那裡,方信卻吃了一驚,因為他看見了吳嬡嬡。

    「吳嬡嬡,你怎麼在這裡?」

    「方信,你忘記了嗎?她可每天來弄半桶飯菜喂小動物呢,現在附近的貓狗都知道了,集了一大群,天天等著她的喂食,我看她辛苦,留她在這裡吃點點心再回去。」蘭姨說著。

    「哥哥!」吳嬡嬡從一盤食物中抬起頭來,她狼吞虎嚥的吃著。

    「哦,吳嬡嬡真是努力,真辛苦,這樣吧,我和你父母說一聲,讓你慢點回去,這樣吃飯的習慣可不好,還有,蘭姨,她的算在我的帳上。」方信隨口說著,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今天我也要多吃點,你給我多作點。」

    洗經易髓的發育,以及大量恢復性鍛鍊劍術,使他最近胃口大開。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章 初賽(三)

    早晨,方信醒過來了,他現在已經全部通過基礎課程,獲得了二階學士了,其實去不去學校無所謂,當天報導一下就是了。

    起床之後,聽見了沙沙的聲音,天下著雨了,仔細聆聽,點點滴滴都在心中,稍作了兩個荷包蛋,吃過,就上了小區前的公交車。

    沒有多少時間,公交車就來了,在微風細雨中開路出來,車子很大很長,裡面的人坐了七分滿,過了幾站,在一站上停下來,上車的人中,竟然見到了熟人,自己舍友梅長田。

    兩人一相見,方信這時已經洞察其人,處於二階中段,而梅長田卻非常吃驚,就幾個月一見,方信一下就高深莫測了起來,氣息已經深沉如海。

    「他是怎麼樣修煉的?」梅長田心中很不是味道,自己每日修煉,勤奮不息,又得了一些機會,才修到了二階中段,什麼時候,這個連一階都勉強的同學,一下子就超越了自己?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打招呼:「你好,方信。」

    「好啊,你也到學校吧,一起走!」方信說些禮貌的客套話,車繼續開動,在這雨水濛濛的街道上駛向前方。

    「方信,近來好嗎?看起來你修為進步很快嘛!」梅長田坐到方信的附近,與方信聊天,剛才一點心思現在一點也不露了。「還好,今年閉了很長時間的關,總算有了進步,你呢?」

    「還算馬馬虎虎吧,我在公司中的工作才上正軌,終於升為二級設計人員,不過想升為設計組小組長,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梅長田灑然一笑,說著:「薪水算是提高了。現在週薪是1500,算是自給自足了。」

    「嗯,你可真不錯。那是大公司,能有二級設計人員評價,就已經了不起了,而且以後有這評證。工作應該不成問題,你現在和我同年吧,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方信隨口的說著。

    「嗯, 就是如此,而且我現在還是學生,拿的是臨時工的工資和待遇,如果我出了學校,願意與之簽長期合同的話,待遇還會提高。」梅長田能走到這步。都是心志極堅, 剛才一點鬱悶和打擊,立刻已經消化了,恢復了信心和堅持:「不過,方信你可說錯了,我今年已經十七了,不是十六。我比你大一歲啊!」

    「哎呀,看我這記憶。不好意思,哈哈。」方信只能一笑,以前地方信,對梅長田根本沒有多注意,所以留給現在的。也只有模糊的記憶。出這紕漏就有點小尷尬了:「哦,對了。學校報導後,你會住在宿舍嗎?」

    「不了,我和李梅已經住在一起了,哦,對了,我還欠你五萬塊錢呢,我會計算利息再給你。」

    「沒關係,不要急,先安置家吧,怎麼,十八歲滿了之後就準備結婚?如果是這樣地話,那就別說了,過幾年再說。」方信很是感興趣的說著:「什麼時候喝喜酒,到時候,我可是不請自來。」

    「這 個當然,我們那時會邀請你的,這次,我已經足夠資格申請新家庭套房貸款和津貼了,申請最近也批了下來,我們獲得了藍園小區的公寓中一套150平方米地房 子,價值五十萬,政府出津貼百分之三十,銀行貸款百分之四十,分期十年還清,我現在要出百分之三十。李梅和我,都已經看過了,三室兩廳一衛一廚,露台朝南 有陽光,基本裝修,即時可以入住,連床鋪被縟都有,真是體貼入微。」

    「最近人口在緩慢下降,帝國也有憂慮,雖然1500萬平方公 里陸地,8億人口也不算少,但是統計比例在下降是不容分辨的,所以有這待遇不足為奇。」方信說著,這種小區是公寓型,也就是和地球上商品房差不多,多家居 於一樓,他看過一次,建造環境和質量,已經抵得上原本地球世界的中產階級了:「所以要祝福你早生孩子啊,帝國會給予大量津貼待遇的,呵呵。」

    「切,孩子事情不急,我們畢竟年輕。」梅長田說到這裡,才露出一絲銳氣,他喃喃的說著:「總要有點成就了再說。」

    「先賢說,先成家,後立業。」方信也說著。

    車在鎮技學院外面的停車場停了下來,由於下雨,靠上了走廊。

    方信和梅長田下了車,直接上了走廊,那裡自然有免費的一次性雨傘可拿,這種雨傘同樣是可解材料製成,據說和紙差不多,當下兩人同時打開了傘,一蓬細雨中,有一種清鮮的氣息。

    「那你呢?準備住在宿舍?」

    「不了,回家去,今天報導後,我就回去,恩,有空的話,會去城隍殿去一次,你去不去?帶上你地女朋友。」

    現在談話氣氛不錯,梅長田猶豫了一下,說著:「也好,今天反正已經請假,那就陪梅梅去上香吧,按照習俗,我們結婚時,也應該去城隍殿報導一次呢,不如就這次去辦好了,請寫黃冊。」

    帝國傳統,出生時,不但戶籍登記,也會在所在城隍(土地)殿登記,以後結婚,還有生子,還有死亡,都會報導一次。

    「那好吧,我們就各自報導好了,然後我們就在門口集中,如何?」

    「好的,我這就打電話叫梅梅過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在校門集中。」

    兩人雖然是同一宿舍,但是課目不同,自然報導的地點也不同,當下就分開,方信就去報導了,這是一年二次的忙期,方信看見了學生會幹部和一些學生就被拉了壯丁。

    雖然現在是電子教學,但是學校按照慣例,還是發實體教學書,這已經是象徵意義,收藏意義大於實際教學了,上面有著學校的圖章和日期。

    再加上大量文告,檔案,資料的分類,以及未來考試的分派,因此這些學生會成員都忙得夠嗆,看著他們忙碌地樣子,方信就有些慶幸。

    不過,轉眼間,就被一個人抓著。

    「方信,快過來!」胡珍珠喊著。

    方信一看,就苦笑,夏語冰和她們在一起,都是一眾女生,正忙碌著處理大量的書籍,將舊地書籍進行處理,將新的書籍,一一貼上學生的名字,並且還要在上面蓋章,雖然有冷氣,但是還是汗水淋漓。

    很明顯,胡珍珠是抓壯丁苦力了。

    「喂,怎麼這樣的表情,為本姑娘效勞,還要推三推四?快,給我把這些全部一一貼到書面上,要規範,並且蓋章!」

    方信無奈,只好變成苦力,上前就去,立刻,工作就潮水一樣的向他湧來。

    一張張帶著學號和姓名地標籤貼上位置,然後又是不斷地蓋上學校的章,這些小女生,採取地竟然是流水制,方信頓時連話也來不及說,不斷的動作。

    幸虧這時,已經是四階的身體,開始時還有點亂,但是到了後來,每一個動作都不多不好,貼上去標籤也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更不會傾斜,到了後來,甚至連蓋章的地點和力度,也一模一樣。

    這開始時,沒有人注意,但是過了一陣,就有人注意了,夏語冰首先發覺,她接過一本本,臉上就有點驚色,伸手碰了碰胡珍珠。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這時胡珍珠忙得焦頭爛額,見夏語冰指了指書本,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她反應過來時,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好厲害,太厲害了,真是高手。」胡珍珠眼睛都亮了,這一手,她們都知道其中的原理,但是學校中,能作到的,說不定五個手指也沒有----這還是把導師都算入。

    方信這時,反成了速度最快的一個,後面遞書本的那個女生,累的直喘息,立刻換人,而下面的女生,也手忙腳亂,整個流程速度,整時增加了一倍,從外人看上去,方信連滴汗也沒有,手翻快如飛,又一絲不苟,雖然極快,又帶著悠閒自在的意味。

    「你感覺他的氣息沒有?我記得以前還不如我們的,現在怎麼一下子就高深莫測了?你現在是二階頂峰了吧,那他應該是三階?」

    理兩個小女生在竊竊私語,方信卻沉浸在這種境界中,這就是四階的基本能力,只有當人能真正得心應手,操縱每一分力量時,才能明白這種一切掌握的美好感覺, 一小時後,本來二小時的工作都完結了,方信這才醒了過來,看著成果,心中也大大鬆了口氣----現在所有的書,全貼了標籤,印上了學校的章,堆著整齊。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一章 是為夫妻


    「方信,你也是來報導的吧!」

    「不錯,經過一見到你,就把我拉來作苦力了。」方信收手起身。

    「呵呵,我們叫你作點小事情,你也要喊苦啊,那你報導去吧,作完了,我請你吃飯,如何?」胡珍珠似乎有點主意,說著。

    「請我就不必了,我請你們吧,不過,我和梅長田約好了,要去城隍殿中,他們今天準備記黃冊呢,你會去嗎?」

    這一句話出來,本來微笑的胡珍珠頓時一震,臉色黯淡下來。

    夏語冰白了方信一眼,誰都知道,胡珍珠有段時間和梅長田關係不錯,但是想來想去,想不到,梅長田還是選擇了李梅。

    論家世,論容貌,論心性,論才能,胡珍珠都在其之上,難道梅長田姓梅,而李梅也有一個梅字?

    胡珍珠這時,卻說著:「怎麼,我有什麼不可以去的?」

    不理夏語冰拉了拉她的衣服,她說著:「那說好了,今天你請客,我要去孔雀酒樓品嚐三式六味的大餐!」

    打量了她一會,方信知道她在硬撐,當下就笑:「好,讓你吃的痛快,報導很簡單,你們就跟我一起吧,幫我一下,速度應該很快,現在九點半了,差不多去了就可以進中餐了,我下午還有事情呢!」

    報導的確非常簡單的事情,有了兩人的幫助,十分鐘就完成了,抱著紀念性質的新書,三人就出去,到了校門,果然已經看見了梅長田等在那裡,也是氣定神閒,看見了方信過來,也沒有對等待的時間長而置說一詞。

    但是看見了後面兩個女生。特別是胡珍珠。他眸子一黯,卻立刻恢復了常態。

    李梅卻在那裡不滿的說著:「哎呀,雨下的越來越大了,我們等了好一會了。」

    「抱歉,今天事多。我帶了兩位朋友,這樣吧,我們直接打車去,進香記冊後,我請各位去孔雀樓,以作賠罪,如何?」方信當然不會和她計較,說著。

    孔雀樓算是城中一等一的酒樓了。四星級,雖然現在食物廉價,但是也以千元為最低點,為普通人所望而生畏。

    李梅頓時就高興的說:「這還差不多。」

    梅長田卻有點尷尬,他想說什麼,看見女友高興,又說不出。

    這時。雨點連在一起像一張大網,掛在門前。微風吹過,就迎面撲來雨氣,雖然雨還不算大,但是在街道上,還是彙集成一條條小溪。又從下水道中流了下來。

    方信撐一把傘。上前叫車,故意把兩個女生留在後面。不得不說,他的良心大大地壞。

    霧一樣雨,絲絲縷縷纏綿不斷打在了傘上,方信一時間竟然看不見有出租車,但是身後,已經聽見了聲音,回過來一看,卻是胡珍珠,她咬牙切齒:「方信,你跟我說,是不是故意地?」

    「什麼故意的?」方信不懂,但是眸子中笑意盈然。

    「哼,你這還不是故意的?」少女薄怒的神態,真是好看,在方信這樣看著,本來興師問罪的她,竟然有一些羞意來,但是轉念之間,她又惱羞成怒了起來。

    這時,春雨,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如此飄飄揚揚地揮灑著,再不遠處,一輛出租車停了過來,算是找到顧客了。

    「去城隍殿。」這車到底大,坐五個人綽綽有餘,上了車,方信就說著。

    雨點打在了玻璃上,開始時像一顆顆晶瑩透明的珍珠,隨後就變成了嘩嘩的流,看來,雨是越來越大了,沿路而過,現在街道上,人影就變的非常少了。

    司機應了一聲,車子開了出去,而雨就劈劈啪啪的打在前面,從玻璃中向外看去,車上,房子,街道,都濺起一層白濛濛的雨霧。

    突地,一道閃電劈了下來,這似乎開了頭,頓時狂風大作,烏雲佈滿了天空,雨點簡直有著豆大,然後就是一道連著一道的閃電。

    李梅有些不安,失去了談論的興趣,靠在男友地身上。「不知道這樣大的雨,我們去城隍殿後怎麼走。」夏語冰拂了拂一絲青絲,就這區區一個動作,女性嫵媚和魅力就流露出來,而李梅又是不安的一動。

    在場三個女生中,論女色,夏語冰可稱第一,而胡珍珠其次,無論怎麼樣,李梅都在第三,她本能有些不安。

    「到著城隍殿,應該沒有雨了。」方信隨口說著,說完之後,自己卻吃了一驚,因為他感覺中,的確如此,這可沒有動用玉如意來預測片段。

    他若有所思,期待著到城隍殿的那一時刻。

    果然,到了大半路,陣雨就停息了,沒有多少時間,上午的陽光甚至燦爛照耀下來,由於有著良好的通水系統,只是十分鐘,路面就已經幹了。

    「你隨口說地,還真準呢!」車到了城隍殿前,胡珍珠白了他一眼,自己下車,這時,街道上,又有著來來去去擁擠的人流。

    方信卻沒有說話,剛才一線可能,使他心跳加速。

    城隍殿,繼后土之神統,自唐時而興,近二千年來,一直長盛不衰,園林建築,以神殿為中心,周圍配上亭、台、樓、閣,主殿當然是城隍神,但是神前那祭壇又代表了后土。

    入得門來,院內老樹綠蔭,更沿著長廊而上,先去主殿,這時人來人往,雖然不擁擠,也算是旺盛,輪到了,上了一支香,默祈片刻。

    起身之後,梅長田卻沒有離開,他拿出一朵紅花來,又拿出一個紅包來。

    這習俗誰都知道,頓時,在場地人都拍手,而神殿中的神職人員,也微笑的上前:「恭喜恭喜。兩位是禮拜合籍入冊嗎?」

    「正是。」

    「那請到後殿去。我們作安排。」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是見這一幕,胡珍珠臉色蒼白,血色褪盡,牙齒咬在嘴唇上。這種禮儀,正規家族也有,意思就是在神的名前,在后土的見證下,入冊合併為夫妻,從此禍福共享,同氣連枝,白手協老。

    關鍵是。真地可以將夫妻氣運合在一起,是華夏婚禮最古老,相當具有約束力地一種,當然,未必不可離婚,但是相對很少,如果沒有太大信心的話。何必在神前求得見證,求得合運。

    因為一旦破裂。兩人都損福壽。

    方信和夏語冰不由憫然,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實際上,真正看見這一幕,自己心如刀絞----不過。長痛不如短痛。這也是夏語冰沒有制止地原因。

    這時,李梅已經容光煥發。有一個真正愛她地男人,她頓時充滿了自信,再也不畏懼其它女人,就在這一瞬間,她似乎就成熟了起來,從少女成長到女人,她跟在神職人員後面,跟著自己地丈夫後面,神態真謹。

    看著兩人轉到後殿,夏語冰拉了拉,胡珍珠才勉強笑著,為後面上香者讓開位置,說著:「我還以為我能撐過去呢,不想心這樣痛。」

    「別說了,珍珠。」夏語冰制止了她繼續說話,拉她到外面,一到外面,胡珍珠眼淚就豆大的流下來,她也沒有忍耐的意思,在這裡縱情哭著。

    方信遠遠的看著,眾生皆苦,分為有情和無力兩種。

    有情的話,特別是這種情況,實無法避免,愛只有一個,給愛也有一人,總有人高興,總有人傷心,這是無可奈何地事情。

    在方信來看,這種有情之苦,實是人生滋味所在,一個不懂得愛,甚至沒有品嚐過愛的人,是何等蒼白的人生啊!

    其次,眾生皆苦是因為眾生皆小,與塵世間種種都無力反抗,而當實力增長,就可減少,比如,人生之中,飢餓、勞作、寒冷這三項,折磨人類幾百萬年,如今已經解決,不為痛苦。

    至於病患,現在雖然沒有徹底解決,但是也解決了大半。

    生死問題,帝國數億人,默默的追求著。

    方信走在了靈塔之林,一個靈塔分成數十格,每格可放二個骨灰盒,並且記有銅牌,上有姓名和主要事蹟,家屬在節日,可前來祭祀,而這裡有一萬二千靈塔。

    放開眼來,靈眼之中,一片紅光籠罩全場,這是城隍之神的靈光,在此塔中,就可安息,不受邪靈侵擾,有些靈盒中,有靈魂靈光,有的,已經不在了。

    就在此景此情中,水氣產生的薄霧還未散去,方信踏步而走,在靈塔之林中,突然之間,口中不由說著:「汝等當信有未來,過去時應是埋葬,有生之年必努力,常而心誠祈上蒼!」

    人,只要還是人,當積極的相信未來必美好,過去無論榮耀和痛苦,要能割捨,活著地時候,當盡心努力,對不能掌握的領域,用虔誠來祈禱。

    一念如此,身內陰神大放光明,黃金光猛的照耀四方,后土之光不請自來,充充滿滿,灑盡一切,普通人也許只覺得一亮,但是有識之人卻感覺到這光輝明亮,而在這時上香或者為故人祈福者,都覺得身上一清。

    本來心痛而哭的胡珍珠,哭聲而止,這種感覺她自己也覺得不好,但是的確是這樣,她擦著眼淚,啼笑皆非,望向了夏語冰,夏語冰的修為比她還高,當然更是敏銳,她半張著口,目瞪口呆。

    方信已經明白,知道自己如是此時**被殺,那陰神已經受到了承認,當可擔任神職,當然這神職和傳說中神,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這是一個起點,這一切都是自己所作所為地結果。

    就在光輝漸漸收斂之後,一個中年祭司遠遠的走了過來,略行禮:「這位同修,本殿地祭長有請,請到後殿一敘,且隨我來。」

    說著,當下就在前面引路,方信知道惹了一些麻煩,也就笑笑,跟了上去,兩個女生面面相覷,然後也跟著過去。

    後殿,是修士所居,將外面的繁華與喧囂隔離了開來,這裡不會有什麼遊人,一路行去,穿廊走閣,直到了一座後殿中。

    「這位同修,還請進來坐坐!」果然,對面是上次曾經見過的老者,老者見了他,反是吃了一驚,許久才說:「原來還是你,短短時日不見,你精進如此。」

    方信微笑的說著:「唯三百功德故。」

    「善哉,果然有大慧大根,不如這場,就由你來主持,如何?」

    「可以,那我先去換法衣,以示禮敬之意。」方信這才轉過身來,對著兩個目瞪口呆人打著招呼。

    雖然此時,方信不用儀式,也可引得后土之光來見證,來合籍,但是無可無不可之間,何必特立獨行,因此進入內室,片刻之後,穿衣出來。

    等到出來,羽星冠,承恩衣,法信環,端正而出,氣度沉凝,翩然出塵。

    禮而拜,白光隨之落下,方信在白光中端正而坐,只是問著。

    「梅長田,你愛李梅嗎?」

    「愛!」這時,梅長田才醒悟過來,這一句話一出口,白光灑在他的身上,顯然此言出於真

    原來他真地愛她。

    「李梅,你愛梅長田嗎?」

    「我也愛!」李梅回答地說著,同樣白光浮現,她也愛他。

    「后土化六道,行大悲大慈,大悲理生死,大慈為愛故,今日以愛的名義,后土見證,你等兩人結成夫妻,同氣連枝,榮辱與同,與子協手,禮成!」

    一問一答,如此簡單,如斯響應,在諸人開出靈眼地眼光之中,兩人白光交融,片刻之後,已經福禍氣數,合為一體,是為夫妻。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20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一章 初賽(四)

    大家還是按照計劃,去了孔雀樓。

    孔雀樓,處於顯得相對安靜的街道,附近還出現幾幢歐式的建築,它錯落有致的尖頂閣樓,勾勒出典雅的歐陸風情。

    「這 是附近的西餐酒樓,專門為歐洲人士服務,偶然也可嘗個鮮。」由於梅長田和李梅合籍,胡珍珠當然有大吃大喝的心思,雖然已經不哭了,不過也保持微笑,卻不開 口,至於梅長田和李梅本人,今天自然是喜日,但是方信的表現很讓兩人吃驚,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因此夏語冰就說著,調劑一下氣氛。

    到了孔雀樓,自動門開著,待應生略行禮:「五位是來用餐的?」

    得到肯定答覆後,待應生說著:「請跟我來。」

    孔雀樓裝修宛然水晶宮殿,卻以名作名畫屏風來分割空間,而大廳之中,有一個華式古典樂隊在演奏,不時有高手願意試一下身手,客人也可挑試一二。

    待應生引到五位到了二樓,同樣用屏風隔離,當下進入,很快就為五個人安排好了座席。那就是在二樓一處隱蔽的小包廂之中,坐在鬆軟手工繡出淡雅圖案毯子的椅子上。

    「有女兒紅嗎?」隨手將菜單交給了梅長田,方信就向服務員問著,所謂女兒紅,本質就是一種黃酒,但是這裡混入了黃精、酸棗仁、葛根、大棗、枸杞等物,真真正正埋在上好材地而存放(按照所埋地點差異也有不同)。據說上品色澤金黃,香氣濃烈。

    「有。先生要幾等幾年份的?」

    「特優就算了,拿上等十七年份地吧!」方信也不問價錢。就如此決定著,結婚喝女兒紅,應如是,雖然沒有公證結婚,但是后土面前合籍,在方信看來,就是結婚了。

    「這怎麼好意思?」梅長田連忙說著。

    「今天你就別說什麼了。人生合籍。難得,中午我請了,晚上自己慶賀。我就不參與了,下午我還要比賽。」

    「比賽?方信你要比賽?」胡珍珠也似乎為了轉移自己尷尬,問著。

    「青藤杯劍道比賽,我代表安藝靜社出戰,每日十場。下午一點半開始。所以我不能呆很長時間啦!」

    「哦,代表安藝靜社出戰。那你就是種子選手了?」

    「嗯,現在還不是,只是出戰而已。」

    這時,李梅還在研究著菜譜,梅長田卻是明白,他笑著從妻手中拿過,就點了起來,菜的價格還不要緊,關鍵是味道,點菜切忌點上自己都不知道味道地菜,要知道菜式很多,有的口味相對怪,點怪了就難堪了,還是點熟悉地家常為好。

    當下就點了三鮮鴨、紫菜蝦卷二個,就拿給了夏語冰,夏語冰接過,點了永濃魚羹,胡珍珠冷哼一聲,她今天不高興,當下點了六炸雞塊、花彫豆腐、三香蒸雞、沙亮魚,再點了水晶餅,方信直接點了肉骨頭湯,又點了清爽的翡翠三鮮湯。

    這裡卻不需要待應生跑去了,點菜單子上有聯繫,點了確定後,就自動傳達到廚房和櫃檯中心,果然,沒有幾分鐘,就又有一個待應生推著銀車進來了,兩人就把菜端上,把酒開了奉上。

    「我們不需要等候了。」等放完,方信就說著,他有個不好習慣,就是不喜歡在吃飯時,有人在他附近等著。

    這習慣不少人有,因此待應生鞠躬之後,就退出了。

    等他們出去,胡珍珠就拿出筷子,說著:「大家吃吧,我已經肚子餓了。」

    說著,就夾了一個雞塊,她品了一口後露出了笑容:「外脆內嫩,真是不錯,看來這家酒點名不虛傳。」

    方信親自為諸人倒酒,其它都是半杯,而梅長田和李梅面前兩杯都滿,說著:「今天就此一杯,你們兩個應該喝下,其它的,我就不管了。」

    夏語冰拿起杯子,胡珍珠卻不肯拿起酒杯,反提起瓷勺子,在骨頭湯中取了一勺,說著:「你們喝吧,我就不喝了,我不喜歡喝酒。諸人無奈,碰過之後就喝下,下面果然沒有再勸。

    味 道的確非常好,又有著酒意,因此慢慢的,大家都高興起來,李梅是真正心中高興,盡情放開,方信、夏語冰、梅長田也是笑意不斷,但是胡珍珠雖也是臉上笑靨嫣 然,只是那一杯女兒紅,就是不肯喝上半口,哪怕李梅喝多了,要她喝,她終還是沒有喝,只是食慾似乎很好,吃了許多。

    幸虧這時,食物豐富之極,沒有和地球上一樣,一盆才一點菜,現在都是份量極足,就算大吃特吃,還是沒有吃完……不過滿足了消滅三分之二,不算浪費的任務。

    11點開始吃,直到12點50分,如果不是方信快到了比賽時間,大家還可以過上半小時,最後,方信劃卡結帳,三個女生兩個男生走出了酒樓門口。

    「我和梅梅就回去了,家中還要準備呢!」梅長田說著:「其實我想邀請大家來我家的,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時間。」

    「實在抱歉,我和珍珠都要回學校,我們都是學生會成員,許多事情要作呢!」夏語冰首先說著。

    「我下午還比賽,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也就不來了。」方信隨口說著。

    其實,方信感覺到,梅長田也只是說說,方信還就算了,如果胡珍珠再去,他地表情就要精彩了,現在兩人都為他找到了下台階,當下,就笑地說:「真是遺憾,那我們以後再聯繫吧,我們就先告辭了。」

    「嗯」四人都是如此回答。

    李梅喝多了點,因此梅長田細心的扶著她上了車,示意之後,就此離開,等離開之後,胡珍珠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她似乎有些累,撐在街道地欄桿上。

    「不要緊吧?」

    「不要緊,大概是吃多了,你可以離開了,我們去街道上散散步就可。」夏語冰說著。

    「也好,那我就告辭了。」舔傷口的事情,還是交給她們自己為好,雖然喝了一些酒,但是方信還是很清醒,說了地址,車子就向前開去。

    只有短暫十五分鐘,到了小區,下車付錢劃卡之後,方信這時酒意就已經全部消失了,上了樓,不急不徐的脫掉衣服,進了營養倉,眼前一黑又是一亮,就來到了比賽預備場景之中,這時,離比賽開始,還有十五分鐘。

    「方先生,你已經上線了?」才上線,就有標籤是安藝靜社的信息過來了,但是這號碼和聲音都是陌生的。

    「是地,我是,您是?」

    「抱歉,我是安藝靜社本部周華宇。」附帶過來地文字信息還有一個類似名片的東西,恩,是安藝靜社本部地副總,股東之一,這讓方信有些意外,才第二天,也就是開學第一天,就有這樣的人找自己。

    「您好,周總,您找我有什麼事情?」方信就這樣簡單問著,他同時鍛鍊著數據化人體的活動,以示迅速適應。

    「昨天項目部的張文香女士向我匯報,說您已經突破了四階,雖然如此問來非常失禮,但是您的確已經突破了嗎?有無到專門道場進行驗證?」

    「如果您說的四階,僅僅是指劍術,那我回答您,是的!」方信回答的說著:「至於驗證,我還沒有,但是我還不至於對你說這樣的謊言。」

    說到這裡,方信有些不愉。

    「實在是失禮,不過這事很是重大,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明天就坐飛機過來,和您見面,如何?」十六歲四階劍士的事情,實在很重大,不得不慎重。

    「明天啊,也好,不過等我明天比賽結束,你再來找我吧,我的地址,你在當地安藝靜社,應該有資料,比賽快開始了,那就先拜拜吧!」方信隨口而理所當然的說著,一點也沒有迎接甚至反過來去見他的興趣。

    「那 好,現在就不打攪您了。」對方知趣的關上信息,方信隨之把他放在一邊,無慾者剛,對方的身份和地位,對方信來說,並無多少意義,除非對方威脅到他的肉體安 全劍道比賽如期進行,這次方信還是選擇連綿比賽,比賽進行的過程無驚無險,沒有和第一天一樣遇到高手,時間甚至比上次還快,平均二分鐘就斬下對方,這次, 還是十連勝,竟然還是掛到了全國第六,由於對方之中也有斬獲者,因此連昨天,以及獎勵,積分竟然高達233.8分!

    方信獲勝後並沒有因此而方式,他知道,隨著新人小組賽的結束,能晉陞到下一級新人淘汰賽,以及中段選拔淘汰賽,會遇到許多高手。

    在這個時代,就算是高手,也不會有寂寞。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一章 初賽(五)

    次日中午,清波斂灩,沿途綠柳如茵,桃樹成林,帝國南方,自然是風景秀麗,特別是百年消除污染,規模化重建生態之後,更是得天獨厚。

    高速公路上,一輛豪華型房車內,才從飛機上下來的周華宇卻沒有向外看一眼,正在車中閉目養神,安藝靜社的調查,意外受到了阻礙,雖然最後還是得了資料,不過,這本身已經說明了問題。

    方家和蕭家嗎?

    方家的爵位是男爵,蕭家的爵位是子爵,這兩個爵位可和小說中不一樣,含金量是如此沉甸甸。

    帝國君主立憲而來,貴族爵位向來極其珍貴,等閒不輕授,按照舊例,民選首相假如沒有爵位,兩屆十年之後,也不過授「終身國士」之銜,除非特殊功績者,才可授世襲國士之爵。

    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方信成就四階劍術,也就可以說的通了,雖然為什麼之前沒有修煉,為什麼不在家族修煉,反而流露在外到自己靜社中學習,這些都是疑問。

    不過,這也是機會,四階劍士啊,而且才十六歲,前途無量,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四階是不是含金。

    想到這裡,周華宇又說著:「把兩次比賽的錄像給我放下。」

    在房車內,還是立刻放出兩次的比賽,這兩次比賽都是迅速解決,毫無遲疑,雖然已經問過幾次了。但是周華宇還是問著:「林先生,您有沒有看出到底是幾階?」

    「從 比賽上看。三階是有的,但是四階就不好說了。畢竟比賽時表現地程度,三階也完全可以作到,其實知道很簡單,測試,或者等他在日後比賽中表現就可,畢竟以後 的比賽會越來越激烈,遇到地高手也會越來越多。如果他真有四階。起碼應該衝入總決賽吧!」旁邊的林先生也觀看著,口中說著。

    周華宇按了按眉,如果方信有意在靜社任職。那自然兩個字:測考!

    但是方信現在無意如此,看家世,也不必混個薪水,自然就不一樣了,林先生也不過是三階。方信真是四階。判斷起來就難說了。

    這時,秘書輕聲問著:「周總。中午時間到了,要不要停車吃點東西再走?」

    「現在是多少時間,到目地地還有多少路?」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到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車程。」秘書回答的說著,雖然帝國富裕,但是飛機場,也不是每個城市都有的。

    「那就不必了,車中隨便吃點就可,我們到了城中,先去分社,在那裡休息準備一下,然後就去方先生家,從分社到那裡很近吧?」周華宇向著林先生抱歉的說著:「這樣就辛苦林先生了。」

    「沒有關係,我也很想見到這個年輕人。」林先生說著。

    「是的,步行也只有五分鐘。」而秘書回答著,她已經打開了冰櫃,拿出了套餐,進行加熱,套餐其實非常好了,只是再加熱的,當然色味上有點遜色,不過大家都不以為意,周華宇接過了套餐,一邊說著:「那我們就步行去。」

    而在這時,方信卻真正在散步。

    陽光燦爛,天氣有些炎熱,但是對此時方信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寒暑不侵,這是大周天本有之能。

    說是小區,其實整個是一個住宅區,一個小區連著一個小區,中間以綠化隔離,但是散步時,可互通往來,因此探險地話,其實可以觀賞到許多美景。

    這不,方信隨意走走,就發覺一處以前沒有來過地角落,那是一個小湖泊,現在天氣炎熱,遊人很少,但是卻有幾個小孩,拿著面包屑,正在橋上灑下去。

    似乎已經喂習慣了,因此一灑下去,在橋下碧綠的水中,就有大批的魚兒冒了出來,爭奪著那散下來地面包屑。

    方信也不由站在橋上,駐足向下看來。

    方信是在思考,他獲得了八百份功德,一下子就用掉了四百,雖然經過計算,發覺玉如意中,每天有一份功德的數目在不斷增加,顯是後續功德。

    說的也是,救贖一個位面,雖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位面,但是日後繁衍和昇華,都和當初救贖分不開,這可是僅次於開天之功,怎麼也不會就五百份功德打發了,而是源源不斷,滴水穿石,常在不息。

    可惜還是太少,餘下地,方信竟然也不敢動之,他也用玉如意探測過其它位面,但是一秒就燃燒掉五十份功德,而陰神更是不敢進入時空縫隙----誰知道那裡是什麼情況。

    他這才明白,上次自己地運氣是多好,簡直是天上掉下餡餅,而且還是不燙不冷,正好吃的那種。

    在這個高度繁榮而且體系複雜而穩定地社會中,功德儘管不是沒有,但是大部分功德都被固定的渠道所吸取,比如說,城隍殿中照看靈魂,或者見證婚禮都算。

    至於世俗功德,都已經被國家和社會性組織來分擔了,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就算有一定的資源,普通人一輩子全心全意投入慈善事業,也未必賺到三千大功。

    之所以說大功,是方信以救一人為一功,但是實際上,功德肯定不侷限於這個過高的含金單位,細分之下,可再分成一百小功甚至一千小功----許多宗教典籍上,為了鼓勵普通人,就用小功為單位,從最普通的捐一百塊慈善錢,扶一老人過馬路等等細節,都算一功或者十功。

    在現實生活中,他也看見過身有功德之光的人,雖然微弱,但是也有,不過沒有誰能直接把它轉化成力量或者其它,至於自己,如果把玉如意的功德之光放出來,那已經可形成一個暗淡的金圈了。

    三千大功(按小功來算就是三十萬功德)就可成一輪聖光,現在方信就算消耗了許多,還有三百五十大功。

    方信現在,對去其它投影位面充滿了興趣,只有在文明程度,社會福利系統、經濟繁榮度、甚至社會結構都不夠穩定和充足的世界,才有大把的功德。

    可是雖然說位面無數,但是卻只能望而嘆之,不能隨意來往,也許開到十顆十五顆星以上,說不定可以自己去,但是現在,沒有這個能力。

    想來想去,只有參與帝國片面探險隊,成為帝國政府工作人員而得以有機會在大量準備和隊員支持下進入其它世界。

    但是這點,方信不到窮途末路,不願意,原因很簡單,這樣的話,自己就算拚死拚活,所得功德,也大部分落在了組織者的帝國政府氣數上,而自己僅得一個參與之功,得點小油水。

    那剩餘的一條,就是走蕭冰等貴族自己組織的位面探險隊了,這也是合法,這就必須在家族中迅速獲得高位才可。

    想明白了這點,方信苦笑,原來自己還必須依靠家族和蕭冰,當下就立刻下了決心,在青藤杯中取得好成績,至於安藝靜社,也許自己應該查查對方到底是什麼存在,什麼能力,什麼等級。

    想到這裡,方信就向蕭冰發了一條信息,要求調出安藝靜社有關資料,然後就準備回去,但是才走了幾分鐘的路,蕭冰就直接打來了電話。

    「喂,方信,你要安藝靜社有關資料幹什麼呢?」很明顯,方信的任何信息在蕭冰處理系統中都是優先級,秘書也會第一時間把他的消息傳達到她那裡,不然速度沒有這樣快。

    「蕭冰,今天我收到消息,安藝靜社的副總周華宇要來見我,而到現在,我還不真正知道安藝靜社的底子呢,所以來問問你。」方信說著。

    蕭冰那裡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後她就問著:「副總周華宇,已經算得是人物了,他來找你幹什麼?」

    「我對他說,我是四階劍手,所以他就干巴巴的跑來了。」這一句話一說,電話中,蕭冰大概在喝茶,這時明顯「噗」的一聲,然後就是連聲嗆著咳嗽,還有人連忙上前的聲音,大概是秘書。

    方信沒有想到蕭冰這樣的反應,對四階的份量又重看了一分,此時只有等待著。「方信,這事我怎麼不知道?」蕭冰聲音都變了,又惱又氣的說著,但是聲音中還著一絲喜悅。

    「不就是一個四階嗎?現在科技這樣發達,就算是四階劍手,又怎麼樣?」來自地球的方信,的確很是不理解,就直接說,四階再強,能強的過槍林彈雨不?何必如此重視?

    「暈,方家難道沒有對你哦,算了,我明白了,我今天晚上就來見你,至於周華宇的事情,你就讓他等等好了,晚上我們一起談,明白不?還有,你瞞了我多少事?你可知道我為了你承擔了多少壓力?早對我說了,事情就好辦多了,晚上我來了,再和你算帳!」蕭冰說話又快又急。

    等說完了,才頓一頓,又問著:「這事,你對其它人說了沒有?」

    「還沒有,方家也沒有,你也沒有,我以為這本不算什麼呢,又沒有人告訴我!」方信這時只能裝無辜。

    「哦,算了,我來了再說,現在就來,你今天不要離開就是了。」

    在一處辦公室內,蕭冰說著,這才想起方信才十六歲,今年才僅僅獲得成年的資格,連法律上正式結婚的資格也沒有(1歲),再加上不受重視,自然不知道這些,於是掛完了電話,她就起身穿衣,口中就吩咐著秘書:「今天把其它的工作全部推掉。」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29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一章 初賽(四)

   大家還是按照計劃,去了孔雀樓。

    孔雀樓,處於顯得相對安靜的街道,附近還出現幾幢歐式的建築,它錯落有致的尖頂閣樓,勾勒出典雅的歐陸風情。

    「這 是附近的西餐酒樓,專門為歐洲人士服務,偶然也可嘗個鮮。」由於梅長田和李梅合籍,胡珍珠當然有大吃大喝的心思,雖然已經不哭了,不過也保持微笑,卻不開 口,至於梅長田和李梅本人,今天自然是喜日,但是方信的表現很讓兩人吃驚,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因此夏語冰就說著,調劑一下氣氛。

    到了孔雀樓,自動門開著,待應生略行禮:「五位是來用餐的?」

    得到肯定答覆後,待應生說著:「請跟我來。」

    孔雀樓裝修宛然水晶宮殿,卻以名作名畫屏風來分割空間,而大廳之中,有一個華式古典樂隊在演奏,不時有高手願意試一下身手,客人也可挑試一二。

    待應生引到五位到了二樓,同樣用屏風隔離,當下進入,很快就為五個人安排好了座席。那就是在二樓一處隱蔽的小包廂之中,坐在鬆軟手工繡出淡雅圖案毯子的椅子上。

    「有女兒紅嗎?」隨手將菜單交給了梅長田,方信就向服務員問著,所謂女兒紅,本質就是一種黃酒,但是這裡混入了黃精、酸棗仁、葛根、大棗、枸杞等物,真真正正埋在上好材地而存放(按照所埋地點差異也有不同)。據說上品色澤金黃,香氣濃烈。

    「有。先生要幾等幾年份的?」

    「特優就算了,拿上等十七年份地吧!」方信也不問價錢。就如此決定著,結婚喝女兒紅,應如是,雖然沒有公證結婚,但是后土面前合籍,在方信看來,就是結婚了。

    「這怎麼好意思?」梅長田連忙說著。

    「今天你就別說什麼了。人生合籍。難得,中午我請了,晚上自己慶賀。我就不參與了,下午我還要比賽。」

    「比賽?方信你要比賽?」胡珍珠也似乎為了轉移自己尷尬,問著。

    「青藤杯劍道比賽,我代表安藝靜社出戰,每日十場。下午一點半開始。所以我不能呆很長時間啦!」

    「哦,代表安藝靜社出戰。那你就是種子選手了?」

    「嗯,現在還不是,只是出戰而已。」

    這時,李梅還在研究著菜譜,梅長田卻是明白,他笑著從妻手中拿過,就點了起來,菜的價格還不要緊,關鍵是味道,點菜切忌點上自己都不知道味道地菜,要知道菜式很多,有的口味相對怪,點怪了就難堪了,還是點熟悉地家常為好。

    當下就點了三鮮鴨、紫菜蝦卷二個,就拿給了夏語冰,夏語冰接過,點了永濃魚羹,胡珍珠冷哼一聲,她今天不高興,當下點了六炸雞塊、花彫豆腐、三香蒸雞、沙亮魚,再點了水晶餅,方信直接點了肉骨頭湯,又點了清爽的翡翠三鮮湯。

    這裡卻不需要待應生跑去了,點菜單子上有聯繫,點了確定後,就自動傳達到廚房和櫃檯中心,果然,沒有幾分鐘,就又有一個待應生推著銀車進來了,兩人就把菜端上,把酒開了奉上。

    「我們不需要等候了。」等放完,方信就說著,他有個不好習慣,就是不喜歡在吃飯時,有人在他附近等著。

    這習慣不少人有,因此待應生鞠躬之後,就退出了。

    等他們出去,胡珍珠就拿出筷子,說著:「大家吃吧,我已經肚子餓了。」

    說著,就夾了一個雞塊,她品了一口後露出了笑容:「外脆內嫩,真是不錯,看來這家酒點名不虛傳。」

    方信親自為諸人倒酒,其它都是半杯,而梅長田和李梅面前兩杯都滿,說著:「今天就此一杯,你們兩個應該喝下,其它的,我就不管了。」

    夏語冰拿起杯子,胡珍珠卻不肯拿起酒杯,反提起瓷勺子,在骨頭湯中取了一勺,說著:「你們喝吧,我就不喝了,我不喜歡喝酒。諸人無奈,碰過之後就喝下,下面果然沒有再勸。

    味 道的確非常好,又有著酒意,因此慢慢的,大家都高興起來,李梅是真正心中高興,盡情放開,方信、夏語冰、梅長田也是笑意不斷,但是胡珍珠雖也是臉上笑靨嫣 然,只是那一杯女兒紅,就是不肯喝上半口,哪怕李梅喝多了,要她喝,她終還是沒有喝,只是食慾似乎很好,吃了許多。

    幸虧這時,食物豐富之極,沒有和地球上一樣,一盆才一點菜,現在都是份量極足,就算大吃特吃,還是沒有吃完……不過滿足了消滅三分之二,不算浪費的任務。

    11點開始吃,直到12點50分,如果不是方信快到了比賽時間,大家還可以過上半小時,最後,方信劃卡結帳,三個女生兩個男生走出了酒樓門口。

    「我和梅梅就回去了,家中還要準備呢!」梅長田說著:「其實我想邀請大家來我家的,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時間。」

    「實在抱歉,我和珍珠都要回學校,我們都是學生會成員,許多事情要作呢!」夏語冰首先說著。

    「我下午還比賽,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也就不來了。」方信隨口說著。

    其實,方信感覺到,梅長田也只是說說,方信還就算了,如果胡珍珠再去,他地表情就要精彩了,現在兩人都為他找到了下台階,當下,就笑地說:「真是遺憾,那我們以後再聯繫吧,我們就先告辭了。」

    「嗯」四人都是如此回答。

    李梅喝多了點,因此梅長田細心的扶著她上了車,示意之後,就此離開,等離開之後,胡珍珠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她似乎有些累,撐在街道地欄桿上。

    「不要緊吧?」

    「不要緊,大概是吃多了,你可以離開了,我們去街道上散散步就可。」夏語冰說著。

    「也好,那我就告辭了。」舔傷口的事情,還是交給她們自己為好,雖然喝了一些酒,但是方信還是很清醒,說了地址,車子就向前開去。

    只有短暫十五分鐘,到了小區,下車付錢劃卡之後,方信這時酒意就已經全部消失了,上了樓,不急不徐的脫掉衣服,進了營養倉,眼前一黑又是一亮,就來到了比賽預備場景之中,這時,離比賽開始,還有十五分鐘。

    「方先生,你已經上線了?」才上線,就有標籤是安藝靜社的信息過來了,但是這號碼和聲音都是陌生的。

    「是地,我是,您是?」

    「抱歉,我是安藝靜社本部周華宇。」附帶過來地文字信息還有一個類似名片的東西,恩,是安藝靜社本部地副總,股東之一,這讓方信有些意外,才第二天,也就是開學第一天,就有這樣的人找自己。

    「您好,周總,您找我有什麼事情?」方信就這樣簡單問著,他同時鍛鍊著數據化人體的活動,以示迅速適應。

    「昨天項目部的張文香女士向我匯報,說您已經突破了四階,雖然如此問來非常失禮,但是您的確已經突破了嗎?有無到專門道場進行驗證?」

    「如果您說的四階,僅僅是指劍術,那我回答您,是的!」方信回答的說著:「至於驗證,我還沒有,但是我還不至於對你說這樣的謊言。」

    說到這裡,方信有些不愉。

    「實在是失禮,不過這事很是重大,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明天就坐飛機過來,和您見面,如何?」十六歲四階劍士的事情,實在很重大,不得不慎重。

    「明天啊,也好,不過等我明天比賽結束,你再來找我吧,我的地址,你在當地安藝靜社,應該有資料,比賽快開始了,那就先拜拜吧!」方信隨口而理所當然的說著,一點也沒有迎接甚至反過來去見他的興趣。

    「那 好,現在就不打攪您了。」對方知趣的關上信息,方信隨之把他放在一邊,無慾者剛,對方的身份和地位,對方信來說,並無多少意義,除非對方威脅到他的肉體安 全劍道比賽如期進行,這次方信還是選擇連綿比賽,比賽進行的過程無驚無險,沒有和第一天一樣遇到高手,時間甚至比上次還快,平均二分鐘就斬下對方,這次, 還是十連勝,竟然還是掛到了全國第六,由於對方之中也有斬獲者,因此連昨天,以及獎勵,積分竟然高達233.8分!

    方信獲勝後並沒有因此而方式,他知道,隨著新人小組賽的結束,能晉陞到下一級新人淘汰賽,以及中段選拔淘汰賽,會遇到許多高手。

    在這個時代,就算是高手,也不會有寂寞。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一章 初賽(五)

    次日中午,清波斂灩,沿途綠柳如茵,桃樹成林,帝國南方,自然是風景秀麗,特別是百年消除污染,規模化重建生態之後,更是得天獨厚。

    高速公路上,一輛豪華型房車內,才從飛機上下來的周華宇卻沒有向外看一眼,正在車中閉目養神,安藝靜社的調查,意外受到了阻礙,雖然最後還是得了資料,不過,這本身已經說明了問題。

    方家和蕭家嗎?

    方家的爵位是男爵,蕭家的爵位是子爵,這兩個爵位可和小說中不一樣,含金量是如此沉甸甸。

    帝國君主立憲而來,貴族爵位向來極其珍貴,等閒不輕授,按照舊例,民選首相假如沒有爵位,兩屆十年之後,也不過授「終身國士」之銜,除非特殊功績者,才可授世襲國士之爵。

    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方信成就四階劍術,也就可以說的通了,雖然為什麼之前沒有修煉,為什麼不在家族修煉,反而流露在外到自己靜社中學習,這些都是疑問。

    不過,這也是機會,四階劍士啊,而且才十六歲,前途無量,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四階是不是含金。

    想到這裡,周華宇又說著:「把兩次比賽的錄像給我放下。」

    在房車內,還是立刻放出兩次的比賽,這兩次比賽都是迅速解決,毫無遲疑,雖然已經問過幾次了。但是周華宇還是問著:「林先生,您有沒有看出到底是幾階?」

    「從 比賽上看。三階是有的,但是四階就不好說了。畢竟比賽時表現地程度,三階也完全可以作到,其實知道很簡單,測試,或者等他在日後比賽中表現就可,畢竟以後 的比賽會越來越激烈,遇到地高手也會越來越多。如果他真有四階。起碼應該衝入總決賽吧!」旁邊的林先生也觀看著,口中說著。

    周華宇按了按眉,如果方信有意在靜社任職。那自然兩個字:測考!

    但是方信現在無意如此,看家世,也不必混個薪水,自然就不一樣了,林先生也不過是三階。方信真是四階。判斷起來就難說了。

    這時,秘書輕聲問著:「周總。中午時間到了,要不要停車吃點東西再走?」

    「現在是多少時間,到目地地還有多少路?」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到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車程。」秘書回答的說著,雖然帝國富裕,但是飛機場,也不是每個城市都有的。

    「那就不必了,車中隨便吃點就可,我們到了城中,先去分社,在那裡休息準備一下,然後就去方先生家,從分社到那裡很近吧?」周華宇向著林先生抱歉的說著:「這樣就辛苦林先生了。」

    「沒有關係,我也很想見到這個年輕人。」林先生說著。

    「是的,步行也只有五分鐘。」而秘書回答著,她已經打開了冰櫃,拿出了套餐,進行加熱,套餐其實非常好了,只是再加熱的,當然色味上有點遜色,不過大家都不以為意,周華宇接過了套餐,一邊說著:「那我們就步行去。」

    而在這時,方信卻真正在散步。

    陽光燦爛,天氣有些炎熱,但是對此時方信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寒暑不侵,這是大周天本有之能。

    說是小區,其實整個是一個住宅區,一個小區連著一個小區,中間以綠化隔離,但是散步時,可互通往來,因此探險地話,其實可以觀賞到許多美景。

    這不,方信隨意走走,就發覺一處以前沒有來過地角落,那是一個小湖泊,現在天氣炎熱,遊人很少,但是卻有幾個小孩,拿著面包屑,正在橋上灑下去。

    似乎已經喂習慣了,因此一灑下去,在橋下碧綠的水中,就有大批的魚兒冒了出來,爭奪著那散下來地面包屑。

    方信也不由站在橋上,駐足向下看來。

    方信是在思考,他獲得了八百份功德,一下子就用掉了四百,雖然經過計算,發覺玉如意中,每天有一份功德的數目在不斷增加,顯是後續功德。

    說的也是,救贖一個位面,雖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位面,但是日後繁衍和昇華,都和當初救贖分不開,這可是僅次於開天之功,怎麼也不會就五百份功德打發了,而是源源不斷,滴水穿石,常在不息。

    可惜還是太少,餘下地,方信竟然也不敢動之,他也用玉如意探測過其它位面,但是一秒就燃燒掉五十份功德,而陰神更是不敢進入時空縫隙----誰知道那裡是什麼情況。

    他這才明白,上次自己地運氣是多好,簡直是天上掉下餡餅,而且還是不燙不冷,正好吃的那種。

    在這個高度繁榮而且體系複雜而穩定地社會中,功德儘管不是沒有,但是大部分功德都被固定的渠道所吸取,比如說,城隍殿中照看靈魂,或者見證婚禮都算。

    至於世俗功德,都已經被國家和社會性組織來分擔了,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就算有一定的資源,普通人一輩子全心全意投入慈善事業,也未必賺到三千大功。

    之所以說大功,是方信以救一人為一功,但是實際上,功德肯定不侷限於這個過高的含金單位,細分之下,可再分成一百小功甚至一千小功----許多宗教典籍上,為了鼓勵普通人,就用小功為單位,從最普通的捐一百塊慈善錢,扶一老人過馬路等等細節,都算一功或者十功。

    在現實生活中,他也看見過身有功德之光的人,雖然微弱,但是也有,不過沒有誰能直接把它轉化成力量或者其它,至於自己,如果把玉如意的功德之光放出來,那已經可形成一個暗淡的金圈了。

    三千大功(按小功來算就是三十萬功德)就可成一輪聖光,現在方信就算消耗了許多,還有三百五十大功。

    方信現在,對去其它投影位面充滿了興趣,只有在文明程度,社會福利系統、經濟繁榮度、甚至社會結構都不夠穩定和充足的世界,才有大把的功德。

    可是雖然說位面無數,但是卻只能望而嘆之,不能隨意來往,也許開到十顆十五顆星以上,說不定可以自己去,但是現在,沒有這個能力。

    想來想去,只有參與帝國片面探險隊,成為帝國政府工作人員而得以有機會在大量準備和隊員支持下進入其它世界。

    但是這點,方信不到窮途末路,不願意,原因很簡單,這樣的話,自己就算拚死拚活,所得功德,也大部分落在了組織者的帝國政府氣數上,而自己僅得一個參與之功,得點小油水。

    那剩餘的一條,就是走蕭冰等貴族自己組織的位面探險隊了,這也是合法,這就必須在家族中迅速獲得高位才可。

    想明白了這點,方信苦笑,原來自己還必須依靠家族和蕭冰,當下就立刻下了決心,在青藤杯中取得好成績,至於安藝靜社,也許自己應該查查對方到底是什麼存在,什麼能力,什麼等級。

    想到這裡,方信就向蕭冰發了一條信息,要求調出安藝靜社有關資料,然後就準備回去,但是才走了幾分鐘的路,蕭冰就直接打來了電話。

    「喂,方信,你要安藝靜社有關資料幹什麼呢?」很明顯,方信的任何信息在蕭冰處理系統中都是優先級,秘書也會第一時間把他的消息傳達到她那裡,不然速度沒有這樣快。

    「蕭冰,今天我收到消息,安藝靜社的副總周華宇要來見我,而到現在,我還不真正知道安藝靜社的底子呢,所以來問問你。」方信說著。

    蕭冰那裡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後她就問著:「副總周華宇,已經算得是人物了,他來找你幹什麼?」

    「我對他說,我是四階劍手,所以他就干巴巴的跑來了。」這一句話一說,電話中,蕭冰大概在喝茶,這時明顯「噗」的一聲,然後就是連聲嗆著咳嗽,還有人連忙上前的聲音,大概是秘書。

    方信沒有想到蕭冰這樣的反應,對四階的份量又重看了一分,此時只有等待著。「方信,這事我怎麼不知道?」蕭冰聲音都變了,又惱又氣的說著,但是聲音中還著一絲喜悅。

    「不就是一個四階嗎?現在科技這樣發達,就算是四階劍手,又怎麼樣?」來自地球的方信,的確很是不理解,就直接說,四階再強,能強的過槍林彈雨不?何必如此重視?

    「暈,方家難道沒有對你哦,算了,我明白了,我今天晚上就來見你,至於周華宇的事情,你就讓他等等好了,晚上我們一起談,明白不?還有,你瞞了我多少事?你可知道我為了你承擔了多少壓力?早對我說了,事情就好辦多了,晚上我來了,再和你算帳!」蕭冰說話又快又急。

    等說完了,才頓一頓,又問著:「這事,你對其它人說了沒有?」

    「還沒有,方家也沒有,你也沒有,我以為這本不算什麼呢,又沒有人告訴我!」方信這時只能裝無辜。

    「哦,算了,我來了再說,現在就來,你今天不要離開就是了。」

    在一處辦公室內,蕭冰說著,這才想起方信才十六歲,今年才僅僅獲得成年的資格,連法律上正式結婚的資格也沒有(1歲),再加上不受重視,自然不知道這些,於是掛完了電話,她就起身穿衣,口中就吩咐著秘書:「今天把其它的工作全部推掉。」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32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二章 初賽(六)

    第三個10連勝,分數達到了356.5分,現在30連勝者,一下子銳減到52人,這些人,必是未來的對手。

    由於是虛擬網絡,為了玩家的遊戲緩衝,因此轉移場景,最標準的環境就是眼前出現一條漆黑狹長的甬道。

    一旦選中某個場景,甬道門口就有一扇門出現,並且放出一些亮光。

    穿到了自己半位面,虛擬半位面上的花樹,依舊亭亭而立,綴滿金粟,香光如海,小樓雪白小巧,隱約在其中出沉。

    方信推開門,寬廳中光線自動亮起,程度恰恰好,柔和舒適。

    在房間中椅子中坐了下來,他打開了網絡系統,搜索著青藤杯以及青玉葫蘆,果然,就找到了關於自己報導。

    報 導信息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麗人,身材高挑豐滿,一件淡青色的上衣,一條及膝的短裙,頸間掛著一條瑩白的珍珠項鏈,雖然不算絕色,但是也有一種成熟女人獨 有的嫵媚風情,她正在報導:「各位,第三天青藤杯劍道比賽正在進行中,但是已經有一些人完成了十場比賽而獲得勝利,讓我們看看他們的名單。」

    屏幕上,一些人佔有了小格子,而方信就是其中一個,在隨後,她還專門提了一句:「在這裡,我們發覺了天才少年劍手三位,都是不滿十八歲的少年,讓我們看看他們的名字---曹冬沛、方信、謝柏,他們的年紀分別是十五歲,十六歲,十七歲!」

    下面的,方信就沒有多看了,自己依靠著玉如意,才得以有如此成就。而這裡就出了三個,真是了不起。

    不過,劍道比賽才開始,自然還沒有多少人真正關注方信。方信再看了片刻。就關閉了,然後沉思。

    就從各方面搜索的點滴信息。以及蕭冰給的資料,現實中種種推廣的事情,就可推測出,位面旅行極受重視帝國和各方面的重視,所以才不遺餘力地花費大量資源來推廣和傳播本來不必推行的技能。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功德?也許是部分方面,但是至少方信還沒有感覺到有這方面的跡象,當然,他心中也不願意認為帝國有許多類似他玉如意的物件存在----這實在太誇張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一切還地迷團。方信想了想,突地苦笑了下。這個問題不是自己現在所能弄明白地。

    方信心中自嘲,把思緒轉到位面旅行的條件和技能上去。

    思考這方面,卻收穫許多,從自己地體會上看,前去其它位面。是靈魂之旅。一切基於靈魂的技能才有價值。

    這樣的話,帝國雖強。此間龐大的物質力量,也無法對其它位面產生直接影響。

    而一個旅行者,雖然內息之類還不能帶過去,但是所具備劍術、陰神、法力,包括魔法和神的連接,卻同樣存在。

    魔法,是歐洲的強項,帝國雖然研究,但是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研究徹底,遠遠比不上歐洲,這從帝國沒有普及魔法教育就可看見,而且,這個世界雖然靈氣充滿,但是離魔法世界所需要的能量飽和度,還差上許多---仙術雖是華夏精華,但是同樣受限在這裡。

    宗教方面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帝國作為一個政府來說,這種受制於神和教會地力量顯然不可靠,所以既不傳播,也不打擊。

    從這個角度上看,帝國傳播包括劍術在內的武道,傳播無宗教背景或者儘量減少宗教背景地煉氣術,是一種深謀遠慮的國策了。

    推演著這些方面,方信開始搜索歐洲和美洲信息,結果使他滿意的點點頭。

    的確,歐美白種文化範圍內,也同樣在推行武道,據說騎士學院的課程很受歡迎,甚至開始出現半公開半隱蔽地魔法師學校。

    畢竟,孤零零或者一小群來到其它位面----別扯談什麼縱橫四海了,投影位面地能量特性,使魔法神術仙法道法之類的力量大幅度提高,因此移民過去地人沒有現代科技的支持不過是弱者。

    就拿方信自己來說,如果不是正碰巧比例非常小的小型位面,並且遇到位面領主黑暗伯爵蛻化,要不然自己哪怕有玉如意,都不知道死幾次了。

    所以力量是最重要的事情,四階劍手的價值因需求量大而提升,帝國才不惜巨資,投資研究營養倉、虛擬技術,以及推行劍道大賽等項目。

    一切的勝利,首先基於信息,方信所知道的不少,但是也不多,不過,有著去過位面的經驗,再反過來推演推敲,的確可以分析總結出許多東西來。

    事實上,有許多人就是不明白,理論上說,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秘密,一切都可以從其它方面推演而出,畢竟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存在的。

    沒有人是全知全能,但是任何組織和個人,都要向這方面努力,誰能更靠近一步,誰就是強者。

    話說,原本地球上,關於股票的事情,有的人單靠大量公開信息就可找出勝利之路,而更多的人,都連讀懂財務報表的能力也沒有,如果前者算作弊,那方信多希望成為作弊之主啊!

    劍術到四階,已經達到了人體技能的顛峰,下一步,就是凝神入劍種了,這步已經開始超越人體極限,方信並不想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當然,四階初段,和四階顛峰,差距還是相當大,這就靠平時積累,多戰鬥,多磨練,多吸取經驗----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不是急能急得來的,話說,這次比賽,也是一次重要的磨練修煉的過程。

    那其它的技能呢?高階姑且不說。低階的,武力方面,還有騎術,箭術。刀術。槍術等等,不過這些其實和劍術都屬於一個範圍內力量。以方信到了四階的能力,花費一段時間,來提升其它連接相關的技能,並不會很難。

    想到這裡,方信不得不感嘆佩服帝國以技能樹來劃分英明---技能樹,最大程度上劃分出了相關領域地基礎、連接、延伸、分支、以及各個前進的方向。

    和地球上幾個領域一把抓,結果什麼也沒有學到,或者產生大量學習浪費。與未來進階和使用無關的學科安排相比,在帝國人看來。地球上教育之落後,已經可以排到地球人看中世紀人的程度了。

    如果地球上向帝國學習,不但大開教育之門,而且使帝國各方面職業都標準化,精英化。系統化。那種大學生出來,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地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就此一項,就可使國家軟實力上升一個台階,可所謂功德無量。

    貪多嚼不爛,這是至理名言,觸類旁通這種高階感悟,還是等有著高階技能再說吧!

    不過,除了武力外,應該還有許多東西是通用地,比如說信仰,比如說文化,比如說,一些民間技能,方信想到這裡,靈光一閃,頓時大徹大悟。

    碎片位面還算了,假如在一個相對成熟的世界中,毫無疑問,有著相關語言和文化地知識,融合入內相對容易,帝國推廣古文教學,固然是傳統力量的體現,又何嘗不是積累著必要的知識呢?

    這樣的話,也許古代歷史研究,社會研究,古文學習,以及毛筆字都要修修才行。

    方信哈哈一笑,開始退出了營養倉,準備接見來人,這時,已經智珠在握,不敢說對一切都在掌握中,也可以說,心中有了原則,有了明光,有了對策!

    因此當週華宇前來時,看見的是一個少年,正一身悠閒服,在自己的花園中灑水,清理,並且削剪過多的枝葉。

    神情灑脫,從容自在,在盛夏而全身無汗,看見時,有一種明月照水的淡然感覺。

    當下,周華宇就吃了一驚,這不但是氣質和心性地體現,也是實力的體現,大周天三階,寒暑不侵,悠閒自在。

    「請問,您就是方先生吧!」

    「哦,是我,您就是周總吧,有失遠迎,切怪切怪,你們進來吧,裡面有冷氣,比較好說話。」方信如此說著,這個周華宇和秘書,看起來都不過是二階,受這嚴炎一曬,雖然短短一段距離,已經汗濕薄衣,而一個三十多歲地男子,卻同樣全身無汗。

    方信就著門口的水龍頭洗過手,然後伸出手來,與來客輕握了握,以示禮節就是了。

    周華宇迅速地打量了這個別墅,又將目光收回來了,說著,「方先生真是好閒情好雅緻,讓我一看就佩服。」

    「那裡,不過是偶然出來灑灑水。」方信將工具就隨手放在花園中那棵小樹下,在前面帶路,開了門,讓周華宇等人在客廳中坐下。

    「抱歉,這裡只有茶。」方信拿出茶來招待的說著。

    「謝謝!」所有人在獲得一杯茶後,連忙起身說謝。

    道謝後,周華宇目光在客廳中掃了一圈,這別墅裡面,也不算很希罕,但是也不算差了,按照剛才自己所看的環境來看,大概三百萬左右。

    方信應該不是方家最重要的子弟,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些底,在客套了幾句之後,他就說著:「方先生,這次我們來,是有事相商。」

    「哦,是不是關於我四階地事情?」方信拿出一杯,喝了一口,才抬起頭來問著。

    「對,正是如此,其實本社有意向和您商談……」周華宇正想說下去,方信就作了一個手勢,他停住了話,改口說:「方先生有什麼話說?」

    「如果說這個事地話,我想必須等一個人,實在抱歉,她應該前來途中了,我的事情,還必須和她商量後才能決定。」方信淡然一笑,微躬了禮:「實在抱歉,不過有些事情,地確不能由我來一人決定。」

    周華宇微怔,心中一沉,他頓了頓,詢問的說著:「是不是貴家族前來的人呢?或者是先生的父母?」

    「不是,是我的女友,她是名字是蕭冰。」

    蕭冰,那個蕭冰,周華宇又怔了怔,才聯繫起蕭家的大小姐來,顯是聽過這個名字的,才笑的說:「原來她是你的女朋友,她要來嗎?」

    「是的,中午時就說要來,這時,大概已經到了本城了吧,她的意思是等她來了再說,不如各位先等等,如何?」

    周華宇低下頭來喝茶,掩飾自己失望的神色,然後才說著:「能見蕭小姐,也是我們的榮幸,這次我們也沒有白來了。」

    說話之間,顯是對招攬方信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其實也隱隱聽說過蕭冰和方信關係的流言,但是一直不是深信,但是現在看來,這流言還是真的,既然如此,想招攬就不太可能了,畢竟蕭家姑爺那會為這點所動。

    再喝一口茶,他心情稍平靜下來,這茶是好茶,可惜水不是很好,他再次打量著周圍,房間中擺設很少,就不遠處置著一個花瓶,插著幾根連著花的枝葉,外面的花樹半掩著這個別墅,輕風帶來一點炎熱,立刻就又被冷氣所化。

    才打量片刻,外面就傳來了聲音,方信笑了:「正巧,還沒有請各位多等,她來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二章 初賽(七)


    蕭冰不知道多少次,在錄像上看見這座房子,但是,親自前來,這還是第一次,小小的花園,簡單的草木,小徑直通台階,上了台階,就是方信幾年如一日的居住地點。

    不過,現在終於來了,蕭冰低垂了眼,屋裡的人聽見了動靜,在門口迎接,其中第一眼,就看見了方信。

    「這是蕭冰,這位是安藝靜社的周華宇周總,這位是……」方信這才發覺自己失禮了,竟然問也沒有問他身後的人。

    「鄙姓林,見過蕭小姐。」後面那個三十餘歲的男人彬彬有禮的說著。

    兩人一一見禮,蕭冰也還禮。

    迎近了屋中之後,又是一番禮套,然後卻是跟來的秘書稍向方信一鞠躬,取用了方信不用的全套茶具,就此開始煮茶,雖然這水還是水,這茶葉還是茶葉,但是那種手法和火候,就算沒有喝,也感覺到其中的藝術和茶意來。

    煮茶貴靜,這時屋子中的人都明白,因此大廳中相當的靜,門沒有關,時有風吹了進來,又有一些花葉吹到了台階下,在這三十平方米空間中,只有水漸漸沸騰的聲音。

    周華宇卻別有心思,要知道客隨主便,無論蕭小姐多有身份,這事也應該論不到她的人來作,因此表達的意思,就是她和方信的關係不同。帝國傳承,團茶之法並沒有和地球歷史上一樣廢除,但是散茶之法也隨之大興,二者都精益求精,宛然大成。

    秘書提壺離爐,將沸水沖入茶洗,接著沖洗茶盞,洗茶的時間兩分鐘,燙洗兩次,以去其草青氣。

    再煮之。等到水近三沸時,將洗過的茶梗投入茶銚,六分鐘後,茶香透出茶銚時,此女就此斷火。

    再靜待一分鐘。茶銚中已經聲聞俱息。

    這時,茶銚中透出隱隱茶香,已經充滿其室,方信也不由呼吸了一下,真正滿室生香!

    「煮茶之道,第一就在茶香滿室,以成其心,真是名不虛傳。」周華宇讚的說。

    過濾。上茶湯。茶杯各奉上,呈琥珀色。

    方信喝了一口。只覺得香氣沉著幽微,有一股特殊的、近於幽谷山林的氣息,滋味醇和。茶香平淡,茶心靈妙,真正是好享受。

    一盞完畢,秘書慢慢退下,不再說話。這時才體現出規矩和奢華來。

    喝 完了這盞茶。周華宇一點心思也沒有了,就這隱隱氣度。也非一般人所有,當下就笑的說著:「本來這次來,是想邀請方先生成為本社的高階劍手,平時指點一些學 員,有比賽時代表本社出戰,本來也準備了一些薄禮,現在看來,方先生如此人物,豈會看上這些,是本社唐突了,蕭小姐,失禮了。」

    不存著招攬的心思,他的心反而放定了,如此從容而說。

    「這個,你可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地呢!」蕭冰苦笑的說著,望瞭望方信。

    「這個,不是這樣說的,其實我學藝出自貴社,的確如此,其實突破入四階,不過是最近的事情,因此才沒有多說。」方信說著,他有意與安藝靜社相互合作,其實如果不是蕭冰一聽見就來,他也不會讓周華宇等待。

    「方先生,您真是一年前學劍嗎?以前沒有劍術基礎?」這時,反而是林先生忍不住,他連忙問著。

    「正是,去年大概八月開始學地吧,貴社應該有記錄。」方信回答的說著。

    「雖然很是失禮,但是還是要說,如果是這樣,別說四階了,就是三階都真不可思議,您能使一套給我看看嗎?」林先生不顧周華宇的眼色,直接說著。

    方信想了想,其實他知道,不但是林先生,甚至在場的所有人都想眼見為實,與其日後還要演示,不如現在就使一套給大家看,雖然使劍和真正戰鬥不一樣,但是根基和底子卻是能清楚看出來。

    「也好!」方信就起身,拿出他那柄「湛瀘」劍。

    長劍在手,就這一站,在場的人都是一動,方信從容而顯劍,劍拔的速度,自一開始拔時,就保持在一定恆速,不快一分,不慢一分,直到拔出,一股森然的氣息就凝聚其上,在場的人都有一定功底,或者至少見多識廣,都明白這是凝氣成一劍地境界。

    蕭冰武學實是最高,也感覺到方信人和劍,都貫穿彼此,特別是裡面一種氣質(注意,是氣地質地),凝聚合一,感覺不到半點瑕疵,這的確是四階地氣像,自此,已經可稱「劍客」,她心中浮現出許多滋味,有驚訝的,也有著喜悅的,還有淡淡地嫉妒。

    感覺到氣,神,劍合一,方信開始按部就班,一絲不苟的舞了一套越門入門劍術,雖是入門劍術,但是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劍意,都淋漓盡致,讓人感覺到劍意所向,無所不破,端是讓人心悸,林先生看的是全神貫注,聚精會神,連身體向前傾也不知道。

    一 招一式之中,精純如一的肌肉力量,精純如一的「氣」,精純如一地劍意,不帶絲毫雜質,林先生看著看著,十幾年奮鬥地目標一日在眼前,聞道的喜悅,蹉跎地寂 寞,甚至痛苦和嫉妒,都一瞬間流過心中,他的手不由握緊了,心潮湧現,眸中只有眼前一劍,不知不覺,竟然落下淚來,讓其它人都面面相覷。

    方 信似乎沒有看見,這次,他也進入了一種精神和肉體,力量和劍意高度純粹的境界,他突然之間領悟,原來以前完美控制,不過是三階頂峰,四階之芽,現在才真正 的進入了四階,同時也對劍仙之道有了深刻的理解,只有這種高度的純粹,才能種下劍種,孕育出超越人體極限的所謂劍氣來。

    一套舞完,方信感覺到身體內精氣神又純粹了一分,當下徐徐入劍。

    「真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方先生果然是天才劍手!」入劍之後,周華宇第一個拍手,而林先生卻默默而坐,閉目沉思。

    蕭冰這時,嘴角盈出笑意,心已經完全落下,只感覺到滿滿是驕傲。

    她沒有選錯人。

    這種四階凝練產生的威能,意味著什麼?只有她才真正清楚,那意味著,自己哪怕內息上比他深上一階,但是真的生死戰鬥,方信至少可拚個兩敗皆傷,說不定還會出現方信受傷而自己死亡的事情。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就是四階劍客的寫照,特別是在那些位面,一人可抵百人之力,不是說笑。

    藝術、音樂、知識上出現五階六階七階,都不算稀罕,只有這種身心合一的殺人修煉術上,出現這種四階,端是可怖可畏,這不是苦練和藥物所能成就的,連蕭冰自己,借了家族之力,世代侍奉的湘君女神之力,也不過是達成四階內息和陰神,並沒有獲得殺人修煉術四階成就。

    據她所知,殺人修煉術四階,帝國雖大,還是寥寥,全國不過六百餘人而已,可見方信的價值所在。

    最重要的,方信才十六歲!

    以後,還真要問問,方信在那次墮落位面,遇到了什麼事情了,至於時間,她倒沒有在意,畢竟位面和位面之間,時間差異很大----雖然有一定規律,以離本世界遠近決定時間比例。

    「不 敢當,世界上天才多的是,我不過是偶有進益而已!」方信還是謙虛了幾句,現在他信心充滿,希望這次青藤杯上,能遇到大量高手,衝入總決賽,一決勝負高下, 但是他也不想繞***了,直接說著:「我還是這話,願意為貴社作一些事情來回報,但是正式任職的話,就算了。」

    周華宇修為不高, 但是見多識廣,看了看還在沉思的林先生,又看了看蕭冰,他就哈哈一笑:「方先生既然如此賣我社面子,那本社也不謙虛了,本社希望方先生能成為本社劍道顧 問,如有重大賽事和場合,還請方先生出面,至於薪水,雖然方先生不缺,但是本社還出一百萬一年,賽事按照出場數和名次再算,如何?」

    「如此甚好。」方信也爽快,點頭說著:「您就出合同吧,我簽了就是。」

    周華宇如此爽快,想不到方信更是爽快,幸虧跟來秘書自然精通法律和條款,當下花費二十分鐘,就擬出一張合同,條款簡單,但是也差不多細緻到位了,兩人就簽字,交換,然後握手。

    事情就這樣定了,由於蕭冰存在,因此也沒有多少話,過了一會,就告辭了。

    方信和蕭冰禮貌的送到門口,周華宇帶一行人離開,走出一段後,又回頭看了看那花園中的別墅,這時陽光遍灑在花樹上,真是鬱鬱蔥蔥。

    「林先生,方信真的四階了?」他終於問了這句。

    「的確如此,真的四階了。」林先生肯定的回答的說著,這一回答,使周華宇深深舒口氣,放下了最後的心。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33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三章 執子之手

    下午,送了客人,兩人不在空間大的房間中說話,而上了兩樓,光腦調控,室內幾片明色的光斑,又不至於看上去炎熱。

    兩人先不說話,放出一曲流水般自然的天簌音樂流出,宛然水在流動,並且在陽光下星星點點如同夏花閃爍。

    「冰,願意聽我的故事嗎?」方信終於說著。

    蕭冰的心頓時就鬆懈了下來,這件大事,她也不是第一個聽見,如果說在方父方母之後,她一點怨言也沒有,但是在外人之後,就算心態寬曠,也要一個解釋。

    方信輕嘆一聲,將在那個片面上的往事,一一說來,語氣平淡,內容卻驚心動魄,只是沒有提到二次穿越的事情,把這事合併成一件事,更隻字不提玉如意。

    送信,截殺,受封,拯救村子,再到正式成為騎士,然後又帶兵出征,出現在這個小小位面上,再以後,貴族的陰謀,黑暗伯爵的蛻化和見面,以及后土神力的傳播,最後是大公的建立。

    以救世主的絕代英雄之姿,出現在那個片面的歷史上。

    「我那裡,整整過了二年,而且開始時經過殺戮,後來又獲得了片面第一騎士科爾塔德的指點,回來之後,又消化了一個半月,才得以突破四階。」方信平淡的說著,只是一念之間,后土聖光從虛無中出現,包容在他的周圍。

    茶已經冷了,把茶杯放到桌上,這時外面的風吹過窗簾,讓樹上的枝葉發出沙沙細響,蕭冰的心情,也是有點恍惚了。

    短短的數天昏迷,卻造就了一段不朽的傳說。

    凝視著包容著方信的那聖光,感覺著那稚氣臉下那沉穩從容,又如鋼鐵一樣的意志,蕭冰還真是感慨萬千。

    從來沒有在這世上顯示鋒芒。但是在那個片面上,卻射出了燦爛的光輝。

    從男孩到男人地過程,就這樣跨越過去,她可以感覺到,此時釋放出的氣息,溫暖中帶著冰冷。仁愛中帶著無情,這並非對抗,而是本質故。

    突然之間,她還有點傷感,短短幾月,恍如隔世。

    「真是對不起,當日讓你受傷了。」

    「沒有關係。那時我也太大意了,不過,經過了許多事情。自然有些成長,你不要怪我隱瞞才是。」

    「嗯,我很理解。」蕭冰慢慢走到陽台上,向外看去,遠處池塘水中,正起微波。

    這時,方信前來。從後面將她抱住腰:「怎麼,你還在生氣?」

    「我是在生氣,但是生氣的是自己。讓你一人在那裡孤零零奮鬥。」就算有無數巧合和運氣,已經掌握大權的蕭冰,當然知道,要作到這些事業,何等的不容易。

    「但是我更是遺憾。沒有和你一起來度過這段時光。你知道不知道,這對男人的一生。是最重要地事情?我真的好想好想,分享你的這段時光和奮鬥啊!」說到這裡,蕭冰竟然落下淚來。

    經過了帝國世家精英教育的她,當然知道,比女人第一次處女還重要的事情,就是男人走向成熟的那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內,成功的男人,都會凝聚起自己地信念、原則、世界觀。

    如果在那段時間沒有陪在他身邊,並且在上面烙印,那再以後,再想分享男人最深的心最深的秘密,就難比登天。

    只有愚笨地女人,才會在那段成熟和創業的階段,覺得辛苦而離開優秀的男人。

    「別哭了,我們不是在交流,不是在培養感情嗎?」

    「不,這完全不一樣,我本想過一二年,和你一起長大,一起分享的!」蕭冰聽了這溫柔的話,感覺到了方信的溫情,反而哭的更厲害了,直到方信為她擦下眼淚,她才反過身來,靠在了他懷中。

    強大地男人,會留出一片淨土來,用謙虛、真摯、溫柔,來容納女人的愛,容納朋友和家庭的愛,女人遇到這樣強大又懂得情趣地男人,是一種福氣,但是也僅僅如此,他的本質,他的世界,他的凝聚,都難以和女人分享。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然而,縱然愛似海,情深深,到底意難平,終不是完整的他。

    但是對男人來說,在艱難地時光中,又有幾個男人有這樣地福氣,能知己紅顏在身,不離不棄,一起走過人生成熟的那段時光?

    過去就永遠過去了,再回頭已百年身,感覺到蕭冰還在懷中抽泣,胸口一片濕,方信憫然之間,又浮現出一片溫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懂得如何經營感情和人生,但是可憐地她,雖然是真的喜歡方信,卻因為她還覺得以為有時間,但是不經意之間,卻已經錯過了,也只有她這種有智慧懂得愛,並且期待著的女子,才知道自己到底已經錯過了人生中多寶貴的東西。

    而且是早早的,在奪舍那一刻,就已經永遠失去了。

    造化弄人,竟至如此。

    心氣難平,委屈難說,此時再多權力和力量也是徒然,她只有伏在了陌生又熟悉的懷中抽泣著。

    「別哭了,再哭就太傷心了,我可捨不得,我們不是還有未來嗎?」方信安慰她說著,終於,在勸慰中,蕭冰停止了哭泣,靠在他的懷中,不說話了。

    抱著她,感覺著她的溫暖,方信抬起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咀嚼著她剛才哭喊,心中閃過了一絲的惘然。

    真有人,能有這個天大的福氣,分享和經營這種人生嗎?

    不經意之間,他突然之間想起前世初戀,那望著她離開而不敢上前說話的場景。

    又和林素素恩怨愛恨,一瞬間轉過,以及自己臨死前的決意。

    是非不問,往事已去,如今我已是新人,雖然已經不圓滿了,但是圓滿本不是人世,我們要經營出我們的人生,那就從珍惜懷中的人開始,想到這裡,方信抱緊了她。

    他開始時,向蕭冰交底,雖然有一絲感情因素,但是本質卻是無情故,因為他判斷,如果不交底的話,蕭冰很明顯就會感覺到疏遠----而再深的感情,也受不了一次次的疏遠和冷淡。

    但是此時,他的心被觸動了。

    沒有被感情所衝動,哭著喊著,但是心卻開了縫隙,迎接著她進入,他已經有決意,當下就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雖然力度不大,但是裡面帶著他的決心,而這,蕭冰很敏銳的感覺到了。

    「方信你以後準備怎麼作?」過了一會,蕭冰還不肯起來,此時感覺滿滿的,這種幸福她不想讓它流失。

    「我 準備在這青藤杯中獲得榮耀和證明,冰,你告訴我,怎麼樣為你分擔壓力?」方信低聲說著。足夠了,你在青藤杯中能顯示你四階劍手的風采,已經足夠分擔我的壓 力了,我會掃平其它族內族外的反對聲音。」說到這個,她突然之間咬牙切齒,顯是想到了那個導致這一切的三原悠。

    「還不夠,劍術上的成就,我暫時到頂了,我還有其它的想法。」當下,方信把自己的猜測一一說出來,這些猜測,使蕭冰頓時眼睛發亮。

    這些東西,對有些人不算秘密,但是一個沒有接觸有關信息的人,能靠蛛絲馬跡推算出來,這已經非常有潛力了。

    「你想學習其它,而且還想再進行靈魂之旅?」她眸子發亮,說著:「你可知道,你那次算是僥倖,靈魂之旅,除了帝國目前建立據點的幾個位面外,其它的都是一次冒險。」

    「我知道,所以才想充實自己的力量,而且,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你不是想要培養感情和人生嗎?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分享。」

    「好,我願意。」雖然有許多問題,比如事業上,權力上的問題,但是蕭冰這時,卻一口答應,再無遲疑。

    「那,讓我們縱橫四海吧!」方信如此平淡的說著。

    雖然如此,但是半小時後,眼見黃昏而近,蕭冰卻沒有能夠留下來過夜,她匆忙的上了車,趕回她的根據地,對此,她是有著深深歉意的,而對方信來說,這很好,畢竟他還不習慣過於親密的人生。

    當遠看蕭冰的車隊直開著離開了小區,方信才回過來,他握住了玉如意。

    而在車上,蕭冰補上一點妝,把哭過的痕跡掩蓋,她靜靜的養神,回味著剛才的一點一滴,於是那一絲不安也消失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三章 三階修士


    姑且不說蕭冰回去後產生的影響,就說一些不知內情的普通輿論界

    第五天,方信繼續全勝,退下後,就開始看新聞。

    如果說,第一第二第三天,方信全勝不過是在新聞中略過一提,那第五個10連勝,分數達到了601.9分,現在全國50連勝者,一下子銳減到33人,這樣的話,天才少年劍手中還保持全勝的曹冬沛和方信,一下子成為了焦點。

    報導信息的,還是那個二十多歲的麗人,這次換上了新的衣服,還是帶著風情,她正在報導:「各位,第五天青藤杯劍道比賽結束,讓我們看看全勝者的名單,這些都是相當有實力的選手。」

    屏幕上,這三十三人,都短暫的介紹了一下生平,果然,大部分都有著是劍道技能樹階稱,有的甚至乾脆職業就是劍手。

    在介紹了一下評論員認為最有實力的老資格劍手之後,這個叫錢華瑩的主持人,還說著:「在這裡,我們再繼續關注我們的天才少年選手----曹冬沛和方信!他們都獲得五連勝的勝利,按照青藤杯的比賽規則,他們其實已經獲得了新手區決賽的資格,讓我們看看他們的成績。」

    報導上放過了兩個少年的比賽快速錄像,特別摘取了其中精彩的部分。

    由於曹冬沛才十五歲,自然就優先報導,這個少年雖然才十五歲,但是隱隱之間有股劍道的銳氣,他的名號是「曹家門徒三」。報導中,曹家是一個劍門家族,雖然沒有爵位,但是在劍道這一領域還有些實力,這次參賽。並且獲得了一些公司的支持。

    但是方信只看了一會他地錄像,就知道此子雖然天才橫溢。但是目前的實力,實是不足為慮,最多只有兩階的水平,而且根基還有些不穩,這種水平,能進新手區決賽,甚至再進中盤賽參賽,也不算希奇,但是保持全勝。只能說是運氣好了。

    但是下面就是報導方信了,開始時還稱讚但是公式化的說著:「這位化名為青玉葫蘆的少年,十六歲,也是50連勝,是代表著安藝靜社出戰,據說是安藝靜社培養地人才。」

    但是幾秒之後,這個主持人接到最新的消息。卻立刻吃驚地說著:「我們向大家報導一個最新的消息,安藝靜社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聘請方信為安藝總社的劍道顧問。年薪一百萬!」

    這個消息一發布,頓時,各方面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半小時後,方信的所有比賽錄像。都一一研究。

    而在當天晚報。方信的專題就出來了,方信以前的所作所為。都全部披露,包括上靜社學習登記的日子,以及日後辦免費教學班,還有功課情況,甚至連車禍負傷的事情都披露出來,不過,似乎某種壓力,這沒有牽涉到蕭家。

    雖然萬眾矚目,不過對於方信來說,這一點壓力也沒有,在片面上,數萬人地生死壓在身上,比現在僅僅是眼球效應要強上許多,因此現在不過是閒庭信步。

    而這時的方信,卻沒有什麼感想,他不再看著消息,把自己的頻道轉到了很久沒有去的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開始查看具體信息。

    和往常一樣,首先是來到一個走廊,柔光照耀著地面,走廊之外,卻是虛空,虛空之上,浮現出一片燦爛的光輝,而盡頭是一道門,門上有一太極在不斷的旋轉著。

    當走近之時,太極門徐徐大開,生出一個走廊,方信一笑,繼續上前,來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現在二階修士,已經有自己地房間了。

    「叮噹,您受到了推薦擔保,您已經獲得了三階修為資格認證,並且獲得信用度50點,社會貢獻值50點。您的社會貢獻值達到1590點,您的社會信用為792點,特別提示,您已經有著成為三階修士地資格,您需要提升嗎?」

    「提升!」

    「嘟,系統上調您的權限,您現在是三階修士,並且向您開放特別課程,請給予關注!」

    方信詫異,調查了一下,才發覺推薦是城隍殿的名義推薦,因此才具備這個資格,他開始下達命令:「權限連接!」

    「叮噹,權限連接,數據連接,您獲得低階神咒的修行權限。」

    低階神咒?上次基礎神咒中就有呼喚陰兵和加強感應的法門,上次在片面也受益不少,這次低階神咒相必更是強大,方信也就挑選地看了看,裡面已經有著直接溝通土地和城隍神地法門,甚至開眼,請神,凝氣等等法術,真是強大。

    四階劍手,二階華夏文明研究學士、三階修士,恩恩,現在頭銜已經不錯了。

    「叮噹,由於您已經獲得社會性三階職稱,帝國光網系統將您的權限提升一級,增加您50點信用度,您現在地社會信用點為842點,是E級權限。」

    「叮噹,您的三階職稱屬於特殊職業,帝國光網系統將您的權限提升一級,增加您100點信用度,您現在的社會信用點為992點,是D級權限,您獲得投影位面資料初級查詢權,請注意查看。」

    「叮噹,您受到帝國內務府第六處的信箋,請您查收。」

    「叮噹,您的網絡排名上升15745333,現在為21778235。」一下子上升一千萬,這倒也真是受到關注了。

    「叮噹,您現在作為三階修士,有權封閉您在華夏慈善事業聯合工會的所有信息,您要選擇隱藏嗎?」

    方信想了想,立刻按了「全部隱藏」!

    「叮噹,您申請信息隱藏,資格認證通過,嘟,您的信息已經全部隱藏!」

    然 後,方信才重新進入,閱讀那份帝國內務府第六處的信箋,發信時間就剛才一秒,內容很多,大概是凡是光網系統內所有特殊職業達到三階者都會收到,語氣很是客 氣,主要內容就是邀請加入帝國位面探險隊,並且說明這算是帝國公職,享受帝國公務員待遇,而且還有權限和薪水方面的具體描述。

    方信仔細閱讀著,他當然不會參與,但是也想知道一些情況。

    閱讀完畢,他沒有答覆,把信關閉保存,就放在空間之中,現在個人空間實是非常龐大,就拿方信三階修士的權限來說,就已經有3000G的網絡私人空間,這幾乎是用不完了,放點信是毛毛雨。

    難怪有的人說:「這世界上,一個人一生所有痕跡都可放在自己的空間中。」

    也難怪這個時代的人,如此重視自己唯一的一個光網空間,這就是生命豐碑,裡面記錄著從小時候到長大的一切記錄。

    然後再進入任務發佈和接受網絡,這才發覺,隨著三階提升,以及信用提高,自己能接的任務立刻增加了一段。

    方信閱讀著,裡面甚至包括成為巡迴修士的事情,時間為一個月,三個月,六個月,九個月,一年,三年不等,這其實是針對一些要想通過歷練而提升自己的修士而聯合發佈的,永久有效。

    不過,還有一條引起了注意,方信甚至為之一驚,考慮了許多時間,他才上前一點。

    「叮 噹,您接了特殊任務,傳播信仰和道統的初級貼,這要求是在任何一個位面建立一個標準土地、城隍、后土神殿,並且獲得維護,您目前的修士等級是三階,資格認 證通過,本貼需要社會貢獻值1000點,信用點1000點,嘟,您的信用點低於要求值八點,符合百分之二十的透支範圍之內,您確認要透支並且接下這個任務 嗎?」

    「確認!」

    「已經確認,計入本系統信用,計入社會系統信用,本任務時間是三年。」

    特殊職業三階就可進行靈魂之旅,所以才有這個任務,只是這怎麼來證實呢?方信如此想著,但是並沒有多少考慮,就接了這個三階特殊任務。

    他並不知道,隨著接下這個任務,他的信息就直接到了宗教聯合會核心數據庫。

    其 它的任務,許多內容方信都不理解,當然也不敢輕易接受,不過現在信用值處於透支狀態,這可不好,他閱讀了一會,又點了一個:「叮噹,您接了二階免費任務, 以華夏后土神殿修士名義,每日到洛城區城隍殿舉行小型法會,時間為一週,需要信用度150點,社會貢獻值150點,完成任務獲得信用度50點,社會貢獻值 50點,請問是不是接受?」

    這個工作,就是大規模頌經,引得神力,清掃洛城區城隍殿所有陰靈塔,給靈魂指引,時間是一週,這個任務對於方信來說,並不算困難,而且也是對城隍殿的回報,方信毫不猶豫,選了個是。

    「叮噹,三階修士方信接下本任務,進入本系統存檔,掃瞄身材數據完成,請於明日上午八點,領取后土神殿三級祭祀服一套,最遲在三天後就開始工作。」

    結束了這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方信起身,將自己從營養倉中拉出身來,同樣洗過,換上新衣服,出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四章 因愛而信(上)


    以後幾天,方信繼續保持連勝,而在第六天,曹冬沛終於破了連勝的金身,頓時,媒體的眼光開始盯在了方信的身上。

    對此,由於蕭冰保密好,只有方父方母知道,方家雖然引起了注意,但是還在觀望中。

    新聞法中的限制,不經同意不許洩露新聞人物的地址,因此方信仍舊保持著愉快的生活,小區中的人也算有素養,而且這個階層的人對武功不是很感興趣,因此看見了方信,大部分還是如常,有的最多說說:「方信,我在新聞中看見你了。」

    這段時間,吳嬡嬡卻吸引了方信的注意,時時撥出時間與吳嬡嬡在一起,他待她如自己的女兒一樣,又免費教導她功課:「吳嬡嬡,你已經快讀完這個了啊!」

    是二階數字中後期的內容了,稍微考察了一下,發覺吳嬡嬡完全可以升級了,方信不由嘆息:「真是一個有潛力的女孩。」

    不過,除了和方信還有許多話題,其它的時間內,吳嬡嬡越來越靜,半日不說一句話。不懂的人覺得這是嫻靜,懂得的人卻知道她的靈力在迅速發展中。

    「聽說你經常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方信問著,其實這僅僅是猜測,是他也在迅速發展的靈感中隱約感覺,又藉著玉如意猜測到的。

    吳嬡嬡不出聲,點頭「聽說你經常能感覺到別人的心事?」吳嬡嬡還是不出聲,她望著方信,最後點頭,雖然小小年紀,她也知道這項力量會引起敵意----誰也不告訴,除了自己相信的方哥哥。

    得到了答案,方信苦惱了。他心中對張美麗很是不滿意,早早引導爆發的結果並不是很好,特別是在吳嬡嬡還沒有能力控制這力量,現在她被人的心所害怕了,日益封閉和沉默。這可不好。

    「這樣吧,跟我一起去神殿,我想,后土還可以幫你!」對這種情況,方信還是走投無路,只有如此想著,相對於帝國,他還是相信后土比較多。

    吳嬡嬡點了點頭。

    方信嘆口氣:「真不知道是幫你還是害了你。」

    說完,就帶著她去城隍殿,時間卻是晚上。到現在,吳嬡嬡已經能以補學之名,在晚上九點前回去了。

    乘著車子。這時大概是晚上六點左右,在外面的街道上,路燈一隻隻都亮著。一輛輛車子載各人,來回奔馳,永不停息,雖說如此,但是天上星辰亮晶晶,空氣相當好。果然,不使用石油,全部使用電磁車的確少了許多污染。

    但是一旦進入了城隍殿。這個佔地廣大地林苑中帶著氣息,方信也沒有找裡面的祭司,只是帶著她隨意走著,隨便就找了一座小樓,也不管它是什麼用途。走在了樓中的走廊中。這些走廊都亮著昏暗的燈,可以看見上面鑲的各種圖案。

    沒有人聲。吳嬡嬡似乎有些畏懼,她抓著方信地衣服,緊緊的跟在後面,不肯離開方信半步,畢竟這裡存放著無數人靈牌,也許她又看見了什麼吧!

    這樓很高,有十層,沒有上電梯,直上,來到最上面的平台上,從十樓向下看去,半邊城市都可見,點點***,若天上繁星盡落凡塵,連綿之處,又宛然銀河,這城中,就居住著百萬市民,他們都生活在基本的安康幸福之中。

    凝視著下面的銀河,看著***在夜中開放,直延遠方,直似無窮無盡,偶然又有亮暗,這是人家在生活作息。

    「吳嬡嬡,你已經會背后土往生經了嗎?」

    「會,哥哥。」

    「那好,你就在這裡吧,跟著念,就會納入我的保護圈內,其它的,你就不用管了。」

    「好的哥哥。」吳嬡嬡很是乖巧。

    方信雖然讀了許多神咒,不過在他看來,這一切都不過是過程的手段,就憑一本最簡單最基礎的后土往生經,其實就已經可以延伸出不可思議地力量了。

    方信禮拜一下,以示尊敬,然後,他就放開了自己身心,在劍術達到四階後,他開始了悟純粹的奧意。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后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吾 身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於消散,不至於墮落。道從不蔑視,是為混元,從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捨棄低而存在,而僅僅是為了守護和引導而 來,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地種子,吾卻是汝等的父母,引導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於汝等。

    這心願,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門。」

    突然之間,他了有所悟,身心口合一,是個人的極限,而行動與說法,都能應得合一,才是引得神力的無上法門。

    心中所說是「這」,行動所行是「這」,身和心合一時,還是「這」,而「這」,唯因大聖大願大慈大悲故,故延三十萬神道之法。

    這個領悟一產生,從降臨後,一開始教導學生,再到救人,再到去位面完成救世主事業,這一切的一切事情,都迅速在心中流過。

    整 個樓房,整個城市,整個空間都漸漸消失,眼前唯有無量的光輝在閃爍,這光輝不是來自其它,不是來自后土,而是來自自己,來自這個世界。雖然不是第一次感覺 到,但是方信還是震驚了,他感覺到自己正處於在一輪太陽之中,它的光輝是如此溫暖而強大,向四周無數放射光芒。

    這些光,充充滿滿在方信的內外,方信卻還是凝然不動,只是細細感受著。

    片刻之後,太陽消失,世界又慢慢地露了出來,空間露出,樓房露出,城市露出,一切都恢復了原來,而后土聖光,滿滿灑了下來。

    如果從靈眼的角度上看,方信此時很像前世看過的聖鬥士中地黃金戰士,卓立在樓頂,如小宇宙一樣的功德火焰在他身上環繞著,而周圍更是亮起數倍的后土聖光,這后土聖光,以小樓為中心,滿滿的向下流下,但是直接流到神殿的範圍就終止了。

    而 方信繼續念頌,每說一個字,陰神地口中都吐出黃金字符,灑於其下,而下面一萬二千靈塔中,無數細小地光點浮了出來,淋浴在這聖光中,漸漸的,這些光點也開 口應和著方信地經文,唸著唸著,就有幾點光點,突然之間大亮,本來如螢火蟲一樣,現在卻如星星一樣,頓時隨著一條光柱,向上漂浮。

    而中央的神殿上空,更是浮現出一位巨大的,閃爍著紅光的神像,也是口口如此。

    方信對此根本就當沒有看見,繼續自己的功課。

    等到一百二十遍后土往生經唸完,方信停口不說,聖光還久久不褪,過了一些時間,才慢慢消退,從最遠處開始消失,而後神像消退,最後只留著方信身邊,還是亮著,不知道何時,這樓上這層,已經坐滿了祭司,甚至連祭長都在內。

    「看見了嗎?」方信對他們只是笑笑,然後就不理會,直接問著吳嬡嬡,神態從容。

    「看見了。」小女孩回答的說著,由於有其它人在,她有些不安。

    「那你喜歡嗎?一切都由喜歡來決定,如你真的喜歡,就可選它,如你不喜歡,哪怕只有一絲勉強,我們就以後再說,哥哥再給你想辦法。」方信就如此說著,他低下頭來,認真的看著她的眸子,眼神真摯無比。

    其實,對這個,只有一個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已,如真喜悅,才可執行而不悔,並且受無上大行,無上大悲,無上大慈。

    就算要為她找個信仰,也要能通達根本的路,不能權宜之計。

    小女孩在思考,然後她才認真的說著:「我喜歡這光,也喜歡你那光。」

    這清脆的聲音,響過了整個房間,就在她說喜歡那一瞬間,還存在的后土聖光,一點點,灑入她的身內。

    「喜歡就好,因愛而信,必至大行,如因恐懼故,已入旁門。」方信如此說著,他今天晚上,也有些失常,口中說著這樣的話,平時他絕對不說的,感覺到這個跡象,他就更加收斂,讓聖光褪去。

    然後,方信向眾人行禮,然後就拉著吳嬡嬡,說著:「走吧,我們下去吃夜宵,今天我請你吃三鮮湯,吃完了,就送你回家。」

    「嗯,好的,哥哥。」吳嬡嬡連忙跟著他離開,到了眾人面前,眾人讓開一條路來,只是口中唸著:「善哉善哉!」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3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四章 因愛而信(下)


    「諸位,青藤杯新手區初賽的最後一天比賽,讓我們看看保持連勝的十六個選手!」錢華瑩主持人大聲在光腦中報導著,現在僅僅是她所在頻道地址的觀眾,就已經集到了一千兩百萬之眾。

    十六個選手的名字,都一一獲得了十分鐘左右的介紹,儘管許多觀眾都已經熟悉了他們,但是年僅十六的方信,卻受到了最大的矚目。

    「代號青玉葫蘆的少年天才劍手方信,已經入場,讓我們看看,他是不是能夠創造奇蹟,保持一百連勝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現 在方信的總分已經高達1112.6分,這分數如果兌換金錢,就已經是11萬獎金了,按照規定,有幾次兌換積分的機會,第一次就是新手區初賽結束,其次就當 然就是新手區決賽結束,再次就是中場賽的二次,最後就是決賽的二次,每一個積分相當於一百塊錢,不過比賽中途不能兌換,這是一大筆錢,但是從現在反響來 看,現在觀眾收視率,就已經賺回來了。

    其實也只有連勝,才有這樣的誇張,畢竟現在大部分是獎勵分,比如方信每次全勝,並且名次在 前面,所以每天得以獎勵100分,一旦中途有負,就算獲得出線資格,也別說1000分了,連100分不滿,能上1000分者,也就只有二十個人都不到,所 以其實組織方不需要出多少錢。

    真正風險,按照30萬賽手參與,1人給予5點積分(用光了就自動離場),那總數就是150萬積分,以後除了上了名次,或者連勝的額外增加獎勵外,基本量不會改變,因此也不過是1.5億本盤資金,對這樣的賽事來說。只能算小投資!

    當然,比賽就是大家相互爭奪對方的積分,總數字隨著相互吞併,每次失敗都會扣掉對方的20%積分(第一場新人區例外),連續勝利者,會獲得非常可怕的數字,方信惡意的想,如果自己連勝到決賽,那是不是要使組織方多支出數倍的資金呢?

    當然,僅僅他一個的話。再多也沒有多少。

    新人選拔賽,就淘汰百分之八十。按照積分來算,因此3萬選手,最後只有6萬進入新手區決賽,而中盤二次淘汰,人數銳減到2400人才得以進入決賽,估計這2400人,全部會受到各方面招攬。

    由於是新手選拔賽中最後一場,組織方動用了虛擬全真場景來安排戰鬥場景,這可是向帝國政府租地。想必如此大的規模,三小時耗費資金就要數千萬了吧?

    「青玉葫蘆,您抽到了群戰的標籤,是不是接受?」方信這時接到了消息。

    群戰,就是一組抽到混戰的標籤,這也是組織方打破連勝的法寶,畢竟連勝者會受到其它九人圍攻。

    網絡中頓時一片嘩然。不過這並不是現在才改的,而是早就有的,組織方是深謀遠慮啊。早早準備好了棋子。

    當然,挑選到群戰,就放寬了環境,總不可能讓狹小的擂台範圍內對抗九人吧,這也太無恥了一點。

    抽到這簽。可以不接受。也不扣分,但是連勝必須重新計算。

    方信笑笑。點了「是」

    眼前一黑,又是下雨的季節,自己所在,是一個丘陵,丘陵下面,是一片片農田,而農田的附近,是一個小小地村莊,農舍相倚為鄰,大概只有三十戶左右。

    雨雖不大,但是貴在連綿不絕,數十米內不見其人,當真是煙霧迷濛,偶然能夠看見幾個雨中行人,方信身穿帝國劍手袍,白衣勝雪,英姿勃發,沉著平靜,他不急著尋找別人,只是徐徐而下,凝視著雨水中隱隱出現的村子。

    沿著階梯而下,在雨中,少年停止了腳步,這時,階梯邊,數株星丁蘭競相綻放,紅地嫣紅,白的勝雪,當真相互映襯,雖然在雨天之中,還是幽香漂浮,方信竟然伸出手來,摘下一朵,聞著,然後插到自己衣上。

    這種灑然從容,讓數百萬正在觀看他比賽的觀眾,集體啞聲,似乎這並不是比賽,而僅僅是郊遊。

    然後,劍眉一揚,分開衣著,拔出劍來,寒光一閃,方信直向一人衝去。

    這還是在遊戲中,如果在現實中,他的靈覺已經能查知百米內的殺機,但是就算在遊戲中,他也可以憑著環境的蛛絲馬跡,發覺對方。

    本來隱藏在一人,被發覺之後,怒吼一聲,轉了出來,後面跟著兩人。

    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已經能有三人聯合起來,已經算不錯了。

    方信握劍而行,那舉步之間的協調,使他感到無限的滋味,想必那些國手下棋時,那種操縱自如,存乎一心地感覺,也是如此美好。

    突然之間,中間一人撲了上來,而後又是兩人側應,方信就在這時,步驟加快,正巧切在了三人默契點之間,對方長劍刺出,卻只差毫釐就刺了個空,這擊空的感覺,使這人立刻感覺到不好,正想側移重組攻勢,就覺得心上一痛!

    在場的所有觀眾,都清晰的看見了方信如此簡單的一刺一轉一抽,並且看見了這人胸口飛濺的鮮血,幸虧是虛擬場景,更可怕的情況沒有模擬出來,這人立刻悶哼一聲,只退了一步,跌在地上,瞬間斃命!

    在外面,正在現場觀看地系統之上,立刻向觀眾標出了中劍位置,正是心臟,而劍入其中,並沒有直接抽回,還在裡面略一轉動,雖然轉動的幅度不大,但是立刻將心臟破開,難怪立刻判斷瞬間斃命!

    不少觀眾都「啊」的一聲,心中一驚,這就是殺人術。

    這時,趁著機會,後面一人。一劍刺向方信!

    方信順著一抽,黃金圈地攻守,簡直是行雲流水,點滴不漏,這一抽,正打在了對方的劍面上,令其刺在空處,這一手雖然簡單,但是充分表現了控制場面,控制節奏的顛峰力量。讓觀看比賽的劍手,有的更是直立而起。

    金鐵交鳴聲才響。方信突地踏前一步,劍又是這一刺一轉一抽,那人露出不敢相信地眼神,直向後撲去,同樣是瞬間斃命!

    三人組合,瞬間已去兩人,就在眾人觀看與最後一人作戰時,方信卻反手,對著不遠處地一片花草中一刺。頓時,花草中撲出一人,啪的一聲跌在了方信附近,人人可見,鮮血飛濺流了出來。

    最後一人狂叫一聲,撲了上來,這次。方信非常簡單地一劍,對方喉嚨一線紅線,跌在地上。身體還在顫抖著,按照生理,還會有一段時間掙扎,但是這太殘酷了,因此幾秒後。系統就判斷死亡。

    九人之中。已殺四人,方信側劍。單指從劍刃上按過,雨水和指並起,劍上鮮血,同時洗去,但是如果有人細細放大,就會發覺,其實手指並沒有接觸到劍刃,不多不少,就這兩毫米。

    方信並不等待,繼續向下,他身為一人挑戰九人,這點特權還有,總不能規定他不能動,然後受眾人圍攻吧!

    沿石階而下,小小丘陵,也當得上層巒疊嶂這句話。

    遠處丘陵低坡開始,就已經開墾農田,一條路蜿蜒於丘陵之中,木製界標立在丘陵腳下,等穿下石階坡道,再下面,就是農田了,可以俯瞰整個鄉村。

    方信浮現出一絲微笑,自己向下一步,組織方就不得不虛擬場景,讓它多耗費點錢也是好的,畢竟它們先玩了自己一道。

    就在這時,他駐足,向上看,本來埋伏在上面的五人,這時不得不向上衝來。

    方信抬頭,上望,見到這些人,這個眼神,頓時被特播了下來。

    然後他反過來衝鋒,就算劍道四階,也沒有必要讓他們聯合起來圍攻自己,自己每一著,都是破壞敵人的佈置,而形成對自己有利的局面----這反衝,也是一樣。

    最前的一個,立刻把劍揮下。

    方信的劍「鏘」的一聲,打在他地劍尖上,然後曲身,飛一般撲上,空中「咻」的響了一聲,隨之,慘叫聲和鮮血一齊奔出。

    這人巨大地身體應聲倒地,鮮血從肉中濺出,飛散四處。

    觀眾個個目瞪口呆,看著方信反撲上去,然後將其它四人一一斬殺,時間不過是二分鐘左右,等方信就著雨水,將劍洗掉,才反應過來。

    「諸位,青藤杯新手區初賽的最後一天比賽,保持連勝的天才劍手方信,創造了奇蹟,保持了一百連勝,天啊,剛才的戰鬥真是激烈而短暫,大家看,方信到現在,沒有受到一點傷,連衣服上血都沒有濺到,真是有古劍客之風!」錢華瑩主持人大聲喊著。

    而在這時,方信卻接到了系統通知。

    「叮噹,您已經獲得青藤杯劍道大賽新手區選拔賽的勝利,您獲得了12.5分,由於您100連勝,賽方獎勵500分,現在您的積分是1625.1分,進入劍道前百積分榜。」

    立刻,又是數十道信息發過來了,全部是請求採訪的信箋,方信接了安藝靜社顧問之職,當然不會是白拿薪水,考慮了一下,就接了錢華瑩那個新聞公司的邀請,進行短暫十分鐘的公開採訪。

    接到消息地錢華瑩,立刻轉了頻道,這時,方信還在場景之中。

    這時,雨還是朦朧,錢華瑩落在方信的身邊,一起看了看下面的場景,不過新聞時間如此緊張,她當然不會浪費,看了一眼,她就轉過身來問著:「您才十六歲吧,作唯一的一個少年劍手,獲得百場連勝,有何感想和我們觀眾說說呢?」

    「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我在想,我喜歡虛擬場景,畢竟這在現實生活中,也相對難的看見,有些特別的場景,更是不可能在現實中看見。」

    這不是她要聽地話,她立刻說著:「那您的劍術,是從那裡學的呢?您想和誰,分享你地喜悅呢?」

    「我的劍術,是越門劍術,但是學自安藝靜社,安藝靜社的教導的確不錯,我喜歡它,至於分享喜悅,我想,任何喜歡我的朋友,都可分享我地喜悅,不過,我最希望地,還是我的父母能看見。」方信如此地說著。

    「那您的女朋友會和你分享這喜悅嗎?」考慮到有許多年輕人觀看,主持人特得問著。

    「這是私人問題,請恕我不具體談,但是我相信,她會感覺到喜悅,並且和我分享勝利的,現在如此,以後更會如此。」方信說完這個,表示結束採訪。

    雖然結束採訪讓許多人不滿,但是錢華瑩還是立刻轉到了方信的資歷上去,上面一一說著方信的習劍歷史,當然,大部分人不會相信跟著安藝靜社學習一年就有這個成就,他們更相信方信從小鍛鍊,而出道時選擇了安藝靜社而已。

    但是不管怎麼樣,在討論方信的同時,安藝靜社就獲得了廣告效應,就單是這一個,就已經抵得上方信年薪百萬的支出了。

    同時,越門劍術,也獲得了廣告效應,不少人開始重視起這門劍術來,一些年輕人選擇修煉劍術時,越門劍術,至少是前十的選擇項目,這對越門來說,無疑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五章 方家來人(上)

    「叮噹,您已經完成二階免費任務,以華夏后土神殿修士名義,每日到洛城區城隍殿舉行法會,時間為一週,獲得信用度5點,社會貢獻值50點,現在您的社會貢獻值達到1640點,您的社會信用為1042點。」

    社會信仰點上升到1000點,也就是說,哪怕是普通人,也可隨時向帝國銀行擔保10萬以內的社會性款子,看似乎少了點,但是方信還沒有涉及大量資本運轉,當然少了一點,在普通人的範圍內,信用已經相當不錯了。

    普通人平時借貸,往來貨物,以及其它類似行為,有100點的話,無論是上司和客戶,都可以放心在10萬以內的工作而不需要其它措施,如果出了問題,由帝國來追究----這大大減少了社會性資本流轉和信用流傳的消耗,潤滑了社會和經濟的運轉結構。

    完成了兩次任務,方信心情很是愉快,他起身,穿上衣服,然後就聽見了吳嬡嬡的嘻笑聲傳了過來,她現在已經把大本營遷移到了方信的屋子前,正拿著蘭姨飯菜來喂貓狗。

    方信總感覺到這些小動物有著神奇的第六感,反正只要她在那裡一站,準備著,那些貓狗就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了,奔了過來。

    吳嬡嬡有耐心,她找到了一塊木板,上面又放著十數個塑料盆子,然後每份都有些飯,並且倒上了菜湯,最奇怪的是,這些貓狗似乎非常有秩序。相互之間也不吵架,然後就狼吞虎嚥了起來。

    吳嬡嬡笑眯眯地看著它們,非常開心的樣子,自信了后土後,她身體內的力量得到了控制。雖然不時還有靈光在她地身上,但是這屬正常情況。

    方信觀察了一些時間。又對她說了幾次:「信是因為愛,如果你不喜歡,就不必強迫信下去。」

    吳嬡嬡點頭,卻還是很喜歡后土,所以感應特別強,短短幾日,就已經連接完成,她的性格也活潑了起來。

    看到沒有什麼不好的,方信放了心。也就由她。

    這時,來聚餐的動物們越來越多,甚至附近家養的寵物也會來蹭飯。

    如 果飯菜有多餘,吳嬡嬡不介意它們地蹭飯,但是如果飯菜沒有多餘,她就要低下頭來對著那些有家的動物說話,把它們趕到一邊。讓沒有家地動物先吃,不過,這些 動物似乎都沒有生氣。在她的周圍跑來跑去,鑽來鑽去,一時間,喵喵之聲不絕於耳,而狗叫會影響周圍休息。因此幾隻狗都只會搖尾

    據說靈力也是有等級的。方信對此不清楚,估計了一下。大概她就在一階吧!

    靈力方面更在於法術,神的連接也不錯,方信想了想,不知道帝國有沒有專門的魔法或者法術學校?

    也不知道曾幾何時,方信對她就像對自己的妹妹一樣。

    每天方信都給她上課,她學習起來越來越快速,不斷體現出她的天賦在覺醒,就算沒有方信,她也可以在幾年內放出燦爛的光輝來。

    小區中的人,也漸漸習慣了吳嬡嬡地存在,也都很喜歡這個有愛心,又學習認真的女孩子,因此鄰居經常就給她帶點好吃的食物,或者見面了總要笑眯眯的打聲招呼。

    而且,吳嬡嬡也找到了自己的朋友,那是附近那個別墅家的女孩,比吳嬡嬡大上一歲,十四歲,叫張容琳,也是一個漂亮的女孩。

    本來寂寞地吳嬡嬡有了朋友,她就非常高興,也因為這個,方信還有的免費學生,就多了她一個。

    張容琳的父母因此邀請方信去了她家一次,而張容琳更是喜歡在方信地樓中,關鍵是方信的冰櫃從來不缺少食物,每一週補充一次,每次都放滿了東西(這本是閉關修行時準備的習慣)。

    「吳嬡嬡,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方哥哥呢?」這不,她就跑過來幫著吳嬡嬡,貓狗雖然沒有像對吳嬡嬡一樣對她,但是並不排斥,她羨慕的看著吳嬡嬡摸了摸它們。

    她也喜歡摸,但是她家的父母警告不許靠近這些流浪貓狗,怕抓傷,怕有傳染病,因此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方哥哥不是就在上面嗎?陽台後面一點就是了。」吳嬡嬡對方信有感覺,她可以知道他在什麼地點。

    張容琳抬起頭來一看,就看見陽台青藤後面地方信,看見了方信,她就臉色一紅。

    雖然只大了一歲,但是她的身材已經開始發育,有了小小地曲線,有時比吳嬡嬡,是要成熟了許多。

    「方哥哥有許多女朋友吧!」張容琳以一種預言的口氣向著吳嬡嬡說著。

    「我不知道,這要問哥哥。」吳嬡嬡突然之間受到這個問題,不由有些害羞,她有些遲疑的說著。

    「一看就知道,方哥哥長的英俊,和明星阿卡一樣,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不過我也想當他的女朋友。」她轉過頭來,陶醉的想了片刻,才從幻想中醒了過來,然後問著吳嬡嬡:「你呢,你有沒有想過?」

    「我……沒……沒想過!」吳嬡嬡吞吞吐吐的說著,小臉都紅了。

    「我想過了,他以後一定是好丈夫好爸爸的。」張容琳很有精神的說著。

    「為……什麼?」

    「就看他對你的態度就知道了,笨!」

    雖然聲音低,但是坐在陽台上方信把她們的話全部收在耳中,他失笑,這時的肉體本來就算得上英俊,經過了洗經易髓,配合著那四階劍手的銳氣,以及曾為救世主的威嚴和功德,他的氣質已經相當吸引人----深似海而清清。

    隨 意的打量著廣場上的居民,一些人就出來散步,散完步,估計就要回家吃飯休息,或者去過夜生活了,這時夕陽西照,噴泉的晶瑩的水花歡快吐瀉著,閃著黃金一樣 的光澤,就算在盛夏,由於有著大量綠化,再加上風又把水氣吹過來,靜靜的坐著,也感覺到一陣清涼,更加不要說,他原本就是寒暑不侵了。

    方信現在一切都不想,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陽台上,看著下面兩個小女孩子在私語,並且不時歡笑與嘻鬧,嘴角不知不覺,就掛上了微笑。

    阿貓阿狗已經吃飽了,兩個女孩把空桶要送回去,張容琳卻先跑到屋中,然後幾分鐘後帶著冰激凌冰果之類的東西出來。

    吳嬡嬡似乎說了一些什麼,而張容琳很有精神的說著:「這是跑腿的工錢,跑腿的工錢,明白不?」

    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就在這時,清潔公司的車跑過,方信突然之間有了一個想法,因此就伸手招呼。

    「嘿,您好,有什麼事情?」雖然沒有預約,但是清潔公司的車子還是停了下來,下來兩個年輕人,都可能是學生。

    方信微笑:「夥計,想賺點零用錢嗎?幫我把樓下房間內用新漆灑一遍,換個顏色,原本的已經四年了。」

    兩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一人詫異的說著:「是嗎,有這種事?你怎麼知道我們幾個會作這個?」

    他們是清潔公司,不是裝修公司。

    方信說著:「我猜的,你們兩個就作吧,作完了,除了材料消耗外,我再給你每人兩千塊,怎麼樣?」

    「要什麼式樣的?」兩人似乎同意了。

    「你們給我選就是了。」

    這個時代,所謂的漆已經標準化,有光腦製圖,而清潔公司也有著架車,灑上一遍並不算困難,關鍵是顏色和圖案的搭配。

    兩人再面面相覷了一下,看了看天色,高興的答應了,他們商量了一下,就調出一張設計圖來,然後進了屋子修改一下,沒有十多分鐘就出來開工了。

    先把家具搬到一邊,這由圓滾滾的家用機械人來工作,然後也是按照設計圖,這些機械手臂就開始工作了起來。

    大概只有一小時,整個樓下就完成了,這時兩個小傢伙還沒有回來呢,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玩了,當然最有可能是看看今天作了什麼菜----方信平時是吃蘭姨的飯菜的,有時兩個小姑娘也可享受這福利。

    方信進去一看,頓時非常滿意,樓下用上了清爽的顏色,光線和視覺上都不錯,當下爽快的付錢,並且稱讚的說著:「不錯,真不錯。」

    這兩個年輕人本來就是自己私下設計的,受到誇獎,非常高興,不過,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接了錢,道了謝,就飛快的離開了----要在太陽落山前回到公司,不然老闆就要問了。

    看著他們離開,又看見了兩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過來,正想招呼她們一起吃飯時,手機響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4 02:35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五章 方家來人(下)


    「喂,是媽媽啊?有什麼事情?」慢慢的度回樓上,接到電話竟然是母親孟遷遷,方信也不過平時一個月打一次電話來報信,本月才打了沒有多少時間,為何又有電話來?

    「聽說你這次在青謄杯劍道比賽中獲得了好成績?」孟遷遷問著。

    「不過是新手區選拔賽中獲得一點成績而已,而且也不是帝國組織的,沒有什麼吧!」方信隨口問著。

    「聽起來是沒有什麼,但是你族的主家派來一個人來問問你的情況,現在正在客廳中說話呢,你爸爸正陪著他聊,我就打個電話給你。」

    「哦,態度怎麼樣?」到底是自己母親,方信也就直接問著。

    「嗯,他的態度一般吧,也就是問問情況,怎麼?你什麼隱瞞著我?」

    「是有一些事情,不過,也是最近的才突破的事情,既然只是問問,那就不要多說什麼了,我過幾天和蕭冰一起回來,再和你們說說,如何?」

    「也好,那就在本週末吧,你回來吃飯,而且,也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嗯,明白了。」說了幾句,方信就掛了電話。

    其實對方家,他並無多少感情,這不但是因為他本身是奪舍,而且因為就算是原本方信,也並沒有受到家族的多少恩惠。

    方信地父親方敬田本來就已經算遠支了。祖父當年給了一百萬左右,方敬田就靠這一百萬,開始創業,到現在經過了十餘年,不大不小,也算一個規模二億左右的中小公司。

    大 家族的確家大業大。但是分的人也多,因此個人財富規模上億,在方家的族中,也算一個薄有資產的族人了,許多嫡系地人,如果自己不奮鬥,靠繼承的話,都未必 有這個數字,所以平時過年過節時,有資格和主家還有一些禮尚往來。但是要說真正獲得了多少好處,也未必,基本上財政和經濟方面已經獨立了。

    這次比賽。雖然方信因為對方的水平還很低,表現不出真正四階的強大,但是最後一場比賽,也差不多表現出三階劍手的水平了----也許正因為大舉報導的緣故,終於使家族還記得有自己這個族人吧!

    十六歲三階,他們眼中,大概覺得自己還有些培養的價值,因此派來人詢問情況。

    想明白了之後,方信有些苦惱,說實際的。方家嫡系主家的水深的很,自己就算坦白自己已經是四階了,也不太可能獲得多少東西----別地不說。層層利益通過這些門檻時,留到自己手中也差不多就沒有了。

    回到方家內部奮鬥,簡直是吃力不討好,方信一眼就判斷出了本質----也許自己一輩子為家族奮鬥,到老時。可以把自己這支在族譜排行中向裡面排近一些吧。自己是享受不到了,也許自己的兒子孫子可以沾點光。可是這有意義嗎?

    其它的不要說,如果想自己主導一支位面探險隊,是想也別想,方家上有主家,下有族老,何時論到自己說話?想想也知道,方家也不會奢侈到組織多少支位面探險隊而讓自己有機會上位地程度。

    靠上蕭冰就完全不一樣了,蕭冰是蕭家繼承人,她手中的資源就未必比現在方家的家主少多少,自己過去至少算是家主的姑爺,也是蕭家的核心分子,再說,蕭冰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而自己也體現了可以讓她投資的本錢。

    同樣是四階劍手,回到方家,那前二十年可能是當打手為家族在各個位面拚殺,後二十年可能爬到家族的中層指揮官的地步,最後是利用價值沒有了任個族老,把自己這支向前排幾名了事。

    但是在蕭家,自己姑爺有本事,一開始就起碼是大將,雖然還隱隱受到蕭家的節制,但是也不會太難看,等自己有了本事,主管位面方面地家族部門,真正成為核心也不過就是這十年的事情。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更加不要說有玉如意地存在了,主導者和手下,分到的功德完全不同的事情。想到這裡,他就立刻打了電話給蕭冰。

    「喂,阿信,今天怎麼有空打我電話,有什麼事情?」電話立刻接到蕭冰那裡了。

    方信有些慚愧,蕭冰現在日理萬機有點誇張,但是分分秒秒就有幾百萬上下還是有的,就從這個態度上看,蕭冰對自己還是很用心的,而自己似乎還沒有作到這個程度。

    「也沒有什麼大事,今天方家來人,找我家老爺子談話了。」方信就這一句。

    「哦,那方家知道了?」不愧是蕭家地繼承人,蕭冰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問著,她問地是四階的事情。

    「不知道,不過也是遲早地事情,現在大概以為是三階,因此覺得我還有些價值,所以派個人過來看看。」

    「嗯,明白了,你的態度是?」

    「我這次是來投奔賢妻的。」方信才不在意許多東西,他直接了當把事情說了一遍,又笑的說著:「還請賢妻開門把我接下吧!」

    「阿信真是討厭,這樣不正經。」蕭冰輕說了一句,但是裡面的柔情,是任誰也聽得出的:「你的意思,是不想和方家撕破臉?」

    「嗯,在主家還沒有正式發調令之前,我們把事情定下了,自然就沒有什麼話說。」方信說著,主家調令其實是非正式的東西,但是如果不服的話,汗,以後和主家的關係就難說了。

    無論明中暗中,方信這支是沒有沾多少方家的光,但是如果觸怒了主家,事情就又不是這樣算了,落井下石誰都會,可預見會有許多麻煩。

    再說,還有一個潛規則的問題。

    「我會促進這事的。」這就是訂婚了,訂下名分,如果說以前,蕭冰還會猶豫,這不僅僅是她個人的事情,但是現在,方信已經表現了足夠的實力和潛力,特別是家族集中了一些特殊的人,從各方面對方信的專業性評估之後,得出的許多數據都讓她吃驚。

    蕭冰想了想,說著:「今天我和你就回你家,拜訪你的父母,不要等到週末了,叫你母親留方家的人多呆一天,還是可以吧,我們不必多說什麼,就去一次,拜訪一下就可以了,他應該明白了意思。」

    「至於名分的事情,我們還差點火候,你也必須拿出實力來哦!」自上次談話後,蕭冰的態度就直白了許多。

    「那青藤杯前三名足夠不?」

    「應該是差不多了,但是族中,會安排你去一次靈魂之旅,那次靈魂之旅的考驗通過了,才會正式定下名分,你知道的,有許多權力和資源要轉移,就算是我家,也不是這樣容易的。」

    「我明白,青藤杯前三,就好比我中了進士,有資格當官,但是真正要當官,還必須下到縣裡磨練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水平。」

    「就是這個意思了,你能理解,我很高興,這樣吧,我親自和阿姨打電話,然後我和你匯合,連夜去你老家,明天上午去拜訪你的父母。」

    「嗯,好的。」方信對這種表示理解,但是也有些鬱悶,不知不覺,就有點公事公辦的樣子啊!

    但是就在這時,蕭冰柔聲說著:「還有,別忘記了,我愛你。」

    「我也愛你。」方信回答的說著,她的這句話,把他的一切隱藏的不滿都沖掉了,方信不得不佩服她對他的用心,這一聲,讓他幾乎有點蕩氣迴腸的感覺。

    掛了電話之後,方信開始思考。

    但是轉了幾個身,他才發覺,樓下的燈還亮著,下去一看,吳嬡嬡還在那裡讀書,作作業,她準備考數學二階了。

    看見方信下來,她抬起頭來,望著。

    「哎呀,你還沒有吃飯吧!」

    「我還不餓!」

    「胡說,來,一起和我吃飯去,把東西收好,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去。」方信懊惱的說著,看了看時間,剛才他思考問題,打電話討論,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左右了。

    一邊走著,方信心想,這可不行,以後自己有事,不能天天這樣照顧著她了,因此就說著:「吳嬡嬡,以後我又有事情了,你不要等我了,以後自己去找蘭姨,儘管在那裡吃飯,我可能會很忙的說。」

    小手一緊,吳嬡嬡跟著,走了幾步,她就說:「不要緊,我等哥哥有空時,再一起吃飯。」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六章 回家(上)

    晚上八點左右,蕭冰下了自己的車,走到小區門口,一輛藍色嶄新的電磁車就出現在眼前,這大概是價值五十萬的洛水牌車子,不上不下算是中流。

    蕭冰看了過去,卻發覺是方信,這種車,不是房車,空間相對狹小,但是坐兩人就自然綽綽有餘了。

    而這時,方信也伸手打開車門,他稱讚的說著:「今天你真漂亮。」

    青絲結著一種傳統的發髻,以玉簪固定,但是又有小撮散垂下來,由於是夏天,因此一身白色衣裙,當她坐了下來時,衣裙緊貼著身體,美妙的曲線就浮現而出,露出玉腿修長,似乎還帶著珮飾,動作時帶著叮噹的聲音。

    蕭冰在方信身邊坐好了,看著方信:「怎麼,買車了?」

    以她對方信的瞭解,方信雖然會開車,但是卻不是喜歡四處跑的人,車子更是很少用著。

    「沒辦法,沒有車子實在不方便,從這點上說,我也算成年了。」方信有些無奈的說著,他伸出手來,拿出一朵星丁蘭來,為她插上,頓時,容貌和花並映,多了一分麗色。

    蕭冰還是第一次收到方信這個禮物,頓時非常高興,她從鏡子上看了看自己,眼波流轉,在方信臉上輕輕一吻:「那你開車帶我回家?」

    「當然,我們這就走,回去要五個半小時呢!」方信說著:「來吧,讓我帶著冰冰公主回家去。」

    蕭冰微笑,看了方信一眼,其實這次要去方信家,含義就不是這樣簡單了,就算帝國現在已經進入了發達社會,禮節上寬容了許多。但是還是必須有四色禮節,看來方信這個樣子。一點也沒有想到。

    不過,幸虧自己都已經準備好了。

    「你睡一會吧,我在開車時習慣不說話。」方信把車子轉到路上,開始在自動導航系統下開車。現在的確方便,只要輸入目的地,或者增加沿途的地點,那系統就會為你自動挑選路線。迷路現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蕭冰點了點頭,她閉上了眼,開始調息。

    現在交通發達,從城中到城外公路,不過是二十分鐘的事情,等轉上公路,遠處城市***璀璨,而頭頂之上,深邃無盡的夜空籠罩著,一輪明月高掛在上面。清如水地月光灑遍大地。

    車子以九十的速度在公路上奔馳,這速度不快也不慢,而後面。同樣跟著兩輛車子,這是蕭冰地保護和隨從人員,就算蕭冰坐上了方信的車子,他們也要跟著。

    月光灑在了玻璃上,方信呼吸連綿。在玉如意的幫助下。現在他已經能恆定吸取煉化的過程,一絲絲月星之光。被吸取,又被煉化,以方信地程度來說,煉化的速度當然非常慢,非常小,但是貴在連綿不絕。

    正閉著眼睛的蕭冰,心中大震。

    帝國武學和煉氣術發展到現在,經過歷代宗師和煉氣士的提煉完善,特別是近二百年地配合科技的研究,已經把神秘的面紗基本上全部去掉,追究其原理,合理建造系統。

    比如說,一階煉氣術,原理就是從人體提煉精氣,人,生而有元氣,有人強些,有人弱些,而且隨著年齡有消長的規律,當然,地域和種族不同,也會導致略有差異,可是總體來說相差不大。

    怎麼樣提取人體的力量,這就是煉精化氣,帝國也曾經想以能量論,通過外力來解決,後來發覺,任何外人都只會製造那種粗胚鋼,以後再難得進。

    但是帝國也發覺,這一階段,主要是人體原本來決定其過程,人體發育越完善,血氣循環越通達,積蓄的元本越強大,那就越順利。

    帝國因此提出「第一階段在於固本培元,而不在於提取」的理論。

    配合著現代的營養學和人體生理學,有規律有節奏的刺激內臟循環,進行人體完善和健康,那第一階段將會很快的完成。

    方信當日學地二十四節,就是一套完善鍛鍊肉體,刺激肉體細微發育的功法,別看這簡單,但是卻已經是千年結晶,如果在二千年前,就是真正不傳之秘。

    帝國系統也有過內丹論,但是帝國認為這不是正道,帝國的方法就是第一階段,先固本培元,使人體恢復可以達到地最佳狀態,這最佳狀態應人各異,但是都是最好的起點,完成第一階段,就可抽取人體產生的最好精氣,進行第二次循環。

    二階,就是大周天,所謂大周天,理論上就是使全身氣血完全貫通,其實到了這個階段,人體會出現幾個跡象----健康,無病,吃飯特別香,當然可能有間隔的辟榖來清理身體內部。

    當整個人體都已經處於完善形態時,精氣神已經自動以倍數十數倍來增加,而所謂「氣壯神也旺」,陰神自然會產生。

    二階和三階,就是完善人體的過程。

    但是到了四階,由於人體已經全數貫通,那關卡就是為凝煉根基,使之直接可以吞吐能量,人體原本沒有直接「吸取能量轉化為元氣」地系統,這等於再造一個「消化系統」。

    這消化系統有許多類型,古代所說地「五氣朝元」,實就是這種能自給自足的仙基,也就是宇宙中萬法之一罷了。

    而這消化系統,就是大根基,是各派和帝國不傳之秘,按照帝國研究所報告,理論上說,這套系統是人類打開永恆之門,從此開始超越人體生命,向能量生命轉化地憑藉。

    而五階之始,就是靠這套系統打開天地之門,劍氣、五氣、魔法結晶,甚至內丹都算,從此可奪天地造化。

    而方信此時不過是三階,人體還沒有完全貫通,卻已經開始吸取天地造化,這種情況當然使蕭冰震驚了----換句話說,方信已經具備細微但是完整的根基,並且從三階到五階的關卡根本不存在,一旦程度到了,就會自然晉陞。

    再說的明白點,方信只需要時間就可晉陞五階,而這意味著什麼?

    蕭冰深深呼吸了一下,睜開的眸子很是複雜。

    此時,方信卻沒有注意她,他正在享受著,車的速度在快速前行,而月光一點點被吸取在身體之內,每過一點就充實一點,這種感覺的美妙,並不比吃美食,或者性快感弱。

    方信倒沒有考慮這樣多,他駕駛著車子,快速的穿過,如果有人測它的速度,就會發覺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車速能長久保持一定恆速。

    不知不覺,遠處,自己父母所在的城市就在眼前了,雖然已經是晚上12點左右了,但是還是燈光透明,方信減到了八十車速,進入了城市。

    蕭冰這時已經醒來了,她看了他一眼,開始撫了一下自己衣服。

    「今天我們就不回去了,如何?」

    「當然,半夜回去就太急了,我們明天回去吧!」

    車行到了一家酒店門口,兩人下來,就有服務員上前開門,兩人就進了去。

    蕭冰的手下去辦手續,而兩人都慢慢踱到了餐廳之中。

    已經是半夜了,兩人都餓了,必須吃點東西再去休息。

    餐廳四周,和地球上差不多,都是透明的玻璃,從外面看,是看不見,但是從裡面看,外面還是***通明,甚至不時在公路上,看見來來往往的車輛。

    毫無疑問,蕭冰的美麗,成了眾人矚目的核心。

    「兩位要點什麼?」服務員上前。

    「就來杯冰果吧,再來一客套餐就可以了。」方信對這個無所謂,簡單的說著。

    蕭冰好笑的看著他,卻也只是說著:「我也同樣。」

    然後兩人就閒閒的聊著,蕭冰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女,而且那種氣質自然不一樣,因此雖然是簡單的吃飯,但是所經過的人,以及在餐廳的人,都有許多默默的注意著她,順便,連方信也受到了注目。

    方信有些不耐煩,但是也無可奈何,而蕭冰卻早已經習慣,只是默默的聽著方信說話,可惜的是,蕭冰再給機會,對於只知道修煉的方信來說,能談論的東西也很少,因此場面僅僅算過的去罷了。

    兩人吃完,就由服務員引著上樓,到了上面才知道,蕭冰的手下給他們開了兩個房間,雖然是隔壁,當下方信和她都笑了笑,吻了一下,各自回房間休息。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六章 回家(下)

    次日上午,車子很快就到了方家。

    雖然蕭冰來過幾次,小時候還住過一年,但是這次來,卻身份不一樣了。

    方家的別墅,佔地面積其實不大,主體是一座三層小樓,古典優雅,遠遠可以看見陽台上和窗口有著紫色輕紗的窗簾在上午風中飄蕩。

    到了門口,孟遷遷就已經出來迎接了,她到了門口緩下了腳步,打開了門,讓車子緩緩的進來,方信進了裡面,卻沒有直接去車庫,打開車門。

    蕭冰下了車,嫣然微笑,如春風一樣沁人,白色胸前還打著蝴蝶結,這時,她有點羞澀低下頭來,喊了一聲:「媽!」

    孟遷遷自見到這個十八麗人,就已經笑開了臉,又聽見這「媽」一字,更是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都是自家人了,快進來吧!」

    方信也下車,這時,後面的兩部車打開,秘書和司機把四色禮品拿了出來。

    當然,這不算是訂婚,如是訂婚,那就不是這種簡禮就可以了,那是兩個家族的隆重聯姻了,不過此時,只是來看看,算是正式以她兒子女朋友的身份來拜見一下,也就足夠了。

    當下一行人就到裡面去,穿過門,就到了裡面大廳,又走了一個內門。

    內門裡面就是小型的會客室,兩個男人正在下棋,聽見了聲音,都抬起頭來,蕭冰微微一笑,上前:「爸!」

    雖然昨天有著心理準備,但是這一聲「爸」還是使方信的父親方敬田一震,連忙起來:「哎呀。怎麼不讓我出來迎接呢?」

    「爸,你來迎接我。我怎麼受得了。」第二聲,蕭冰卻立刻適應了,笑的說著。

    傳統禮節上,那有作公公的來迎接媳婦?應該是媳婦請安。

    就在這時。方家的那隻貓「喵嗚」了一聲,撲到了小主人的腳邊,方信捏住它,拎在半空中。撫摩了幾下。

    「坐坐!」孟遷遷連忙說著。

    正在和方敬田下棋的那個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戴著金絲眼鏡,面容白皙,坐在那裡就帶著三分倨傲,有幾分儒雅之氣,但是在這時,也不由為蕭冰麗色所懾,眸中閃過幾片異色來。

    秘書和司機,又將四色禮盒奉上。然後就靜靜地退了出去,這裡現在不是他們外人能插在其中的了。

    四 色禮盒本是帝國女朋友第一次上門拜訪時所用,所以方父方母也不推辭。這時,特地請來地僕人(沒有僕人的話會是親戚)端上茶來,蕭冰喝了一口,才放下,孟遷 遷卻立刻拿出一個玉鐲子。親自給蕭冰戴上。這是禮儀上的回禮,通常表示男方父母滿意般不是實物,而是禮金----特地從銀行取出地現款回禮,都有講究。

    麗人伸出手來,纖纖素手白玉一樣,套上玉鐲子更顯的麗光,這時,蕭冰側瞥了方眼一眼,俏臉泛起紅霞,眸子中神采盈溢,眼波流轉,幾乎把方信的魂魄勾出來。

    所坐的地點,正巧陽光投射在她身上,肌膚上籠罩在一層淡淡地光暈中,雖然方信二世為人,但是面對如此美麗,幾和天女一般的少女,心中仍不禁泛起了一絲驚豔來,空氣中也滲著一股奇異的淡淡的香氣。

    「這位是?」這時,震驚的那位終於開口問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蕭冰,似乎已經被她的美麗所折服。

    蕭冰禮貌但是冷淡的轉過螓首,沒有說話。

    孟遷遷卻笑的說:「方助理,這是我兒子的女朋友蕭冰。」

    蕭冰?名字熟悉,看上去也有些熟悉,那人有些迷惑,伸出手來:「你好,蕭小姐,我是方氏集團地方逸。」

    「幸會,我是蕭冰。」蕭冰只是略一答手,就立刻抽了回來,然後目光流動,在方信的臉上一轉,又對著孟遷遷說著:「媽,怎麼不見妹妹?」

    說的當然就是方信地妹妹方詩欣。

    聽到這句話,方信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心中不由有些慚愧。

    「出去和同學玩去了,中午會回來,你坐坐,我去弄幾個家常菜來。」孟遷遷說著。

    蕭冰卻是一笑,如沐春風的感覺就一點點從在場人的心頭蕩漾開來:「媽,我跟你一起去吧,知子莫如母,我想學點他喜歡的菜呢!」

    孟遷遷笑的嘴都合不上,也不顧禮儀了,笑地說:「好好,一起去。」

    蕭 冰起身,經過方信地身邊時,帶著一股奇異的香氣,幾根青絲擦過了他地臉,就帶來了一種奇異的顫慄感覺,心好像漂浮在雲端,看著麗人離開,一瞬間,方信竟然 失神了,但是轉念之間,他就醒來,看著她的笑顏,不由又好笑又好氣:都是自家人了,犯得著對父母動用惑神術來提升好感嗎?

    剛才那種波動,雖然非常隱晦,幾乎融和在談笑中,但是還是立刻被玉如意所捕抓,如果不是方信立刻反應過來,壓住了玉如意的反擊,蕭冰也要吃點虧才是。

    不過,看著她的身影,隨著母親去了廚房,留下一些清脆的笑聲,也不由在心中緩緩湧過一陣暖流,薰薰然的,畢竟她的用心其實是想獲得認可。

    雙手交疊,端坐,雖然陽光明媚,但是隔離了強度,又是冷氣之中,卻不刺眼,方信的心情隨之平靜下來,喝茶。

    這時,對面的方逸,才醒了過來,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有著前世經驗,片面又作為領袖,方信看見了這絲冷意,心中也是冷笑。

    蕭冰這樣的絕色。男人看見了,就自然有些心思。如是習慣於生殺予奪的男人,更是直接會有著搶奪的心思----方信對上位者的心思和邏輯實在太瞭解不過了。

    不過,一切都是實力,蕭家的力量還勝過方家一個層次。他能損蕭冰半絲一分嗎?但是對自己出手,倒有幾分可能,不過,時至今日。方信也是不懼。

    「想不到你兒子還在讀書,就有這樣地女朋友,不會耽誤了學習吧?學習期間還是要學習為主,奠定基礎以後才可發展嘛!」方逸咳嗽了一下,對著方父說著。

    「讀書隨時可讀,這女朋友以後可找不到了,我支持兒子先戀愛再讀書,哈哈。」方敬田哈哈一笑:「我們繼續下棋,這盤我要贏了。」

    心不在焉的下了幾步,方逸突然之間臉色一變。似是想起了什麼,把他面前地杯子都潑了一點水:「蕭冰,是雲夢蕭家的蕭冰?」

    「老弟。你倒現在才明白過來啊,就是那個蕭家的蕭冰,所以我支持兒子!」

    方信早有準備,仔細欣賞著,果然。聽到這個回答。方逸的臉連連變臉,震驚。驚訝,嫉妒,甚至怨毒都有,雖然一瞬間就消失了,恢復了原本儒雅之氣,但是這瞞不過靈覺已經滋生地方信。

    「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佩服佩服啊!」方逸這時倒似乎沒有半點其它,只有臉白了點,其它的全部恢復正常了:「有這樣的佳人作女朋友,不如說說,怎麼認識的?蕭家會同意嗎?」

    「也沒有什麼,我和她是青梅竹馬,因此她自然就是我女朋友了,爸,怎麼天色又暗了下來,又是陣雨?我出去一下,看看妹妹有沒有回來了。」方信不想繼續看下去,當下略一鞠躬,就出去了。

    夏天就是雨多,果然,三分鐘之內,大雨就把整個城市變成了一片水域,地面上已經有著水層,雨點打了下去,千萬點晶花同時幻生幻滅,撲撲作響。

    出來似乎就是時候,家門又來了部車,從車上奔下兩個女孩,她們很快地衝到了台階上,但是就這一點距離,兩人都已經濕了。

    夏天衣服本來薄,濕了更是貼在身上,兩個少女的身體清楚可見,方信不由有些皺眉,責備的說著:「回來的時候怎麼也不帶把傘,還不快回屋中換衣服?」

    方詩欣這才發覺台階上有一個少年,看了看,卻立刻撲上來:「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啊,別把我弄熟了,我和蕭冰一起回來的,你還是趕快換身新衣服吧,帶你的朋友一起去。」

    「哦,這是我的朋友何蕊,啊,蕭姐姐也來了?我們快換了衣服和她說話去!」方詩欣吐了吐舌頭,連忙拉著何蕊一起回她的臥室。

    何蕊似乎有點難為情,跟了上去,但是又回過來看了看方信。

    其實,大雨下的時間也不長,二十分鐘後,雨就轉小,但是還是絲絲地下,清涼的水氣就撲進了屋內,頓時讓人神清氣爽,而在廚房中,已經到處是嘰嘰喳喳和麻雀一樣的聲音,當然,這麻雀除了方詩欣,又有誰呢?

    十四歲了,還和小孩子一樣,想到這裡,方信卻吃了一驚,自己觀念什麼時候改變呢?十四歲本來就是孩子吧!

    雨在靜靜地洗過,沙沙聲若有若無,蕭冰穿著圍裙,把菜端了上來,放到了小客廳上,現在連客人在內,也不過是六人,正可以坐。

    菜色總共是八菜兩湯,端上來,方父就帶著人進來了。

    小門沒掩上,水氣從外廳中傳了進來,沙沙響帶著節奏,聞著飯菜的香氣,看著正在端菜上來的蕭冰,方信突然之間感覺到溫暖,這就是家吧!

    端完飯菜,她又為方父方母倒酒,這倒類似於規矩,兩人都笑著應了。

    「不敢,怎麼敢勞您呢?」輪到了客人時,方逸卻立起來,說著。

    蕭冰卻只是禮貌的笑笑,也沒有再回他的話,由於他是客人,幾下推辭後,還是為他倒上,他這些心思,她看地太多了,倒完了,就舒一口氣。

    她這時,垂下螓首,問著方信:「今天你也喝點冰葉酒?」

    溫柔地聲音幾讓某人發瘋。

    「好啊!」方信就如此回答的說著。

    她抿嘴而笑,素手為他倒酒,如絲一樣滑入杯中,直到滿了大半杯,這時,方信接過酒瓶,說著:「你也喝點吧,先坐吧!」

    蕭冰脫下圍裙,拂了拂青絲,就坐到了方信地身邊,看著他為她倒酒,兩人眸子相對,都是傳情,特別是蕭冰,似乎受這種家宴的感染,眸光如水一樣朦朧,倒完之後,就去向方父方母賀杯,賀完之後,蕭冰卻不再理客人了,和方信碰了一下,各自己飲下一口。

    看著兩人如此親密,方父方母都是非常欣慰,方詩欣略有些不快,本能的覺得自己哥哥被搶走了一樣,而何蕊想不到正趕上了這種家宴,有點拘束,但是又有些羨慕的看著兩人的互動,眸子直髮亮。

    至於方逸,他眼中的妒火幾乎要燒了起來,蕭家世代由女子繼位,這蕭冰的身價,可是真正了不得,公主都未必比得上。

    富就算不可敵國,也可以城論,她又如此美麗,還如此溫柔,這樣的絕色,為什麼會被這個小子折了去?

    有的時候,結下死仇就在這不經意中,按照道理來說,蕭冰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別說女朋友了,就是朋友也不是,但是就看見這一眼,他就立刻和方信結了死仇了。

    有些人心態,就是如此,所以人多了,就成了江湖。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35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七章 圖謀(上)

    天亮了,蕭冰在床上醒來……

    這不是她在自已的床上,但是這種感覺……她嘆息著,起了床,開始每天的早祈,在早祈時,可以看見她的身上,泛出肉眼不可見的光輝來,片刻之後,才穿上了衣裙,開了門出來。

    大廳中沒有人,但是在陽台外,就看見方信端坐在那裡,對著朝霞吞吐,點點紫氣日精就不斷滲到了他的身體內,她凝神看了一會,也許方信進步如此快速,就在於這種不斷的修煉吧!

    然後她就套上了圍裙後,來到了廚房中,就看見了方母孟遷遷。

    「哎呀,怎麼不多睡一會呢?現在還早著呢!」正在忙碌的孟遷遷說著。

    「媽,不早了,我平時都還要提早半小時。」蕭冰這時說著。

    「作事?」

    「嗯,修煉需要時間,我身為蕭家家主,湘水女神祭司,也要每日早祈,還有,每天的事情很多很多。」蕭冰有些寥寥的說著。

    孟遷遷沒有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她的背,身為蕭家的繼承人,她榮光之後,也承擔著大量的工作,別的不說,如果不是因為因為工作,她的修煉還可以精益,是精益不是突破,現在四階的她,其實有些根基不穩,還需要鞏固。

    不過,蕭冰隨之,卻說著:「媽,在煮什麼呢?」這時香氣已經出來了。

    「是皮蛋豆腐粥。不用幫忙了,已經差不多好了。」

    「那我等會,幫你端上去。」蕭冰看了看,覺得火候還差點,因此說著,到了大廳。才解下圍裙,就看見方信正巧完成了早課回來了。

    「阿冰,早!」

    「阿 信,早,媽媽在裡面煮粥,差不多好了。你等會就是了。」她對著方信說著,方信這時吸取了大量日精,這日精在靈眼中,就是黃金色地光點。一粒一粒的,由於方 信沒有作防備,因此她可以用靈眼看見,他的身體內到處是洪流一樣的「氣」,而黃金光點被吸取到氣流之中,或沉或浮,慢慢的融化不見。

    「方信,你修煉了什麼功法?能吸取這些日精月華?」

    「沒有啊,就是普通的大周天循環。」方信也有些莫名其妙,也許是身體被淨化地緣故。或者是功德轉化的元氣本身具備最大包容的緣故,總之,這氣基不敢說什麼都可以消化。但是的確選擇面很廣。

    蕭冰默然,她現在可以看見過程,的確沒有多少特別的,除了內息本身外。

    不過,這種事情。雖然少見。也不是沒有,只能說每個人地內息都不一樣的緣故。她於是就轉移了話題:「昨天那人說了什麼?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很是會公事公辦,說希望我去方家內部任職,我直接推辭了,就說已經有安排,我學校出來直接在蕭氏作事。」方信的確有些不愉快,已經帶了蕭冰來了,聰明點就別談什麼到方家內部作事----你能把方家總執事給我作?

    現在還提,就是一種上眼藥,不答應地話,他回去不知道怎麼樣說,答應的話,就更傻了,但是無論怎麼樣,看見方信帶蕭冰來,還提這個問題本身就很傻。

    回著傻瓜的話,還不得不回,真是無奈的事情,當然,其實方家對方信影響不大,但是他還是有父母,有近一些的親戚,他們可能受些影響。

    「你生氣幹嘛,這樣的事情多的是呢,別多想了,這根本沒有任何影響。」蕭冰不以為意的說著,的確,實力就在這裡,無論方家內部有什麼人在折騰,她一句話就可解決。

    方信還有些嫩啊,她是如此想著,然後就含笑不言。

    「好吧,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哦,昨天我上了上網,明天開始,新手區決賽開始了,現在總有人數36000左右,還是分成十人一組,十連賽,積分在360內的出線進入中盤決賽。」方信說著。

    其實這事,蕭冰還認真些,她想了想:「還是全國隨機分配?」

    「是,全國隨機分配,但是說是隨機,應該還是有些花膩。」對這個問題,方信還是有些準備地。

    「花 膩是有些,但是也未必針對你,能出一個英雄,還是可以吸引觀眾的注意力,我覺得組織方,會給你一些難題,你不能解決,你的連勝也終止了,如果你能解決,也 正好捧成偶像,有廣告效應地話,想必組織方還是願意出連勝1.2倍的積分資源的。」這些事情,蕭冰比他瞭解,這不是素質的問題,而是閱歷和經驗的問題。

    方信說著:「明白了,那我們今天回去,我要集中精神橫掃天下劍手,真希望同樣遇到四階地劍手來磨練自己。」

    「嗯, 我也期待著,不過,四階劍手或者在各家族作事,或者在帝國政府服務,上次帝國親自組織地劍道大賽可能出手,這私人組織的青藤杯中,遇到他們地比例不大。」 蕭冰想了想,說著:「但是也應該還有幾個四階高手參與,你們總會遇到,就算中途遇不到,在後期也會遇到,沖上前三,還是一個困難的任務。」

    「要 不你給我安排靈魂之旅,找個時間差大一點。」方信就如此說著:「新手區到中盤賽,有一個月時間讓選手消化,當然中盤賽到決賽也是一樣,這些天,也足夠我進 一步磨練了「時間差很大的空間,我不建議你去,因為離我們的世界越遠,越不可控制,你上次去的是向下第二層空間,其實已經很危險了,裡面有魔法,有神力, 有惡魔,你上次只是去的片面非常狹小,所以還不明顯,但是如果同樣是下面第二層,卻是一個廣闊的位面的話,那裡面的強者會非常多,在那裡被殺的話,同化效 應已經算好了,被那裡的強者抓住靈魂那就非常悲慘了。」蕭冰認真的說著。

    「阿冰,你們去其它片面,都是奪舍?」

    「嗯,也不能說是奪舍,只要呆在那個位面,你就會被某個貼近你的本質的某個身體吸進去,但是如果你的靈魂不強大的話,這第一關就會被同化或者吞噬,假如你不幸遇到了強者的話。」

    「這種牽引是隨機的?」

    「這 種轉生,應該是有某種規律,現在帝國已經摸索出來一些,你進去的,都是和你本質相似的存在。」蕭冰這樣回答的說:「帝國的能量儀,還是可以保護著過去的人 員靈魂完整,保持聯繫,在危急時還可以作出一定量的干涉,不過由於位面傳送能量的話,耗費量非常很大,一般情況難以維持。」

    「我蕭家也有一台,是花費巨大代價才獲得的,因此才可以保持位面之間的聯繫,這是位面探險隊的必須,沒有這東西保護靈魂完整,出發到陌生的位面只是自殺,畢竟有的位面時間流逝很快,那裡的肉體衰老死亡後,你也必須第二次接受空間的同化。」

    方信明白過來了,比如說,自己附在漢尼特身上,如果漢尼特衰老死亡,那自己也不得不受到空間的同化,等於被殺了一次。

    當然,他有玉如意,不受此限,但是其它人可沒有,因此不得不依靠位面能量儀才可保持轉生時完整。

    想明白這點,方信立刻就舒了一口氣,從這個角度上講,現在位面靈魂旅行算是貴族和帝國的奢侈行動,離大規模參與還早著呢!

    這等於地球上大航海大殖民時代的早期,不會出現旅行者滿天飛的情況。

    「那你給我選個有據點的位面如何?」方信盯著蕭冰。

    蕭冰猶豫了,探險隊的每個名額,蕭家都必須花費巨大代價,如果玩票性質的,那實在收益不成比例,想了一會後笑的說:「好吧,我下次也去,並且安排你獲得一個名額,你過了十天就來我家參與吧,時間是一個月,那裡的時間比例,也是一比十。」

    「放心,我代替的那個人有什麼任務,我來承擔好了。」方信聳了聳肩膀說著,他心中其實有了主意,他現在缺少的,僅僅是一個坐標,去了之後,他就可以下次耗費功德自己去了,而且,上次玉如意開發的那個契約,其實大有可為之處。

    如此說完,早餐已經上來了,兩人都一笑,轉到了餐桌上。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七章 圖謀(下)


    回去之後,意外的接到了一條信息。

    竟然是前些日子認識的賀單。

    比賽明天才進行,蕭冰已經回去,也許去看看,也算是消遣了,說實際的,方信一直對這個世界的宅男,有些好奇呢!

    地址就在五圖觀附近的六十嶺大廈。

    現在有車,開車而走,的確方便了許多,在六十嶺大廈廣場停下來,遙望高高的八十層高樓,方信都不由汗顏。

    其實,在帝國,這種高樓,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就是政府、大企業、大集團的密集性辦公場所,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許多工作要聯合起來作,而且統一管理以安置一些特殊的設備和工具。

    其次就是同樣是密集生活場所,但是這不是驕傲,反而是中下層次的表現,如果是私有的公司,現在反而大部分佔有一塊地皮,自己建個小樓,反而體面氣魄。

    這是由於建築技術提高,而建築成本降低的緣故,可所謂彼一時,此一時。

    六十嶺大廈,從外面看,大型的藍色玻璃很是宏偉,在車上下栽信息資料,這八十層樓中,集辦公、酒店、商場、居住房為一體,如果是「宅」,的確可以足不出樓了。

    方信卻沒有立刻上前,因為有一個吸引住了自己,那就是五圖觀。五圖觀的面積,足有18.5畝,也就是嚴格意義上的道觀了,從下載的資料上看,這裡也屬於可旅遊的地區,但是必須靜聲而行,不可喧鬧。

    當下停了車。就散步而入,大門上有麒麟。門上刻著斗大的三個大字,是「五圖觀」,下面有一行小字,卻寫著「同修鄭哲如」,方信看了,雖不知道這鄭哲如何許人也,也沒有想搜索一下,但是想想也知道:「這三個字,看上去就神氣滿足。想必是一個書法大家了。」

    想著,穿過門來走入。

    入得門,便是曲折走廊,階下石子粒粒。又見得上千翠竹一片,附近就有幾個修舍,這些修舍,用的是難得地木屋,雖然不大,很是雅緻,再穿過一道小門,不知從何從引得水來,幾成小溪,又有橋在。可所謂清幽恬靜。

    中間大殿,方信走了過去,卻見得三清殿來。這是真正的三清尊像,除此之外,別無它物,尊像上,清光層層不盡。

    道尊不需香火。唯虔誠禮拜就可。方信行禮,拜之。聖人幾如大道,拜之自是應當。

    幾個道士,端坐在蒲團上,正在默讀道經,一呼一吸,一唸一聲之間,清光自他們身上而出,又隱隱與三清道尊相合。

    這種清光至純至淨,所以稱之「清」,方信若有所悟,如從這個角度上看,自己功德聖光,也算是純粹,但是相比,還差上一些,這一些,似乎就是本質故。

    等幾個道人完成功課,方信才說著:「見過幾位真人。」

    其中一人受了此禮,而還有兩人卻立刻說著:「不敢,我還不為真人。」

    方信有些詫異,這兩個人中,其中一個看上去也不過二十餘歲,當下就說著:「三清尊前,不可喧嘩,我們外出說話。」

    方信立刻領悟,當下就退了出去,到了外面,這人似乎也就是迎客之人,看見方信有些迷惑,也就一一解釋。

    「吾家道觀,是以為立志出天地玄黃外地人而設存,入門可稱修士,而真人者,內凝道基,淋三清光,是以真人,我還不是,如能了得三清先天之境,才可稱道人。」

    「大道至寬,還用得著這些階級嗎?」

    「不為階級,為名副其實故,內門只有修士、真人、道人之稱。」對方不以為意,簡單的介紹說:「道家外門,可稱人仙、地仙、天仙、大羅金仙。」

    「怎麼不見許多人來拜之?」

    「聖人無需受香火,而行大道,一神一道,雖出同源,不可混淆。」對方似乎有些奇怪,這本是最基本的常識啊!

    方信謙虛而問,這人也就說些常識。

    原來,自大唐太祖之後,神、仙、道開始細分。

    所 謂神,皇天上帝,后土地祗都是,總理天地陰陽,神的數目精簡(其實土地和城隍神雖多,但是可看成只有土地神和城隍神兩位),受得眾生香火信仰,自然為眾生 照顧和管理,可所謂「受大禮,行所職」----最簡單的說法就是,你接受信仰,就自然要承擔責任,凡是不能完成這個循環者,不為正神,而落於邪神之流。

    仙者,道之外門,一切不受神職,逍遙自在,又具備大能者,就可入此稱呼(當然,這是道家思想來判斷萬物),由於還不能超越天地玄黃,因此還是天地之中,當有劫數,因此有的仙者,也會承擔一些責任,以化解劫數。

    而道者,就是入三清之門,行大清之道,立志超越天地玄黃外之人,受到三清之佑,只有最徹底的人,才會選擇此道。

    所以,神道最昌,其次仙道,再次大道,但是唐太祖後,道學體系是道化盤古,盤古化三清,三清了道真,各掌大道氣數,是為天地憲法,總領綱常,已經成定數。

    總結出來,也就是說----凡有所欲,可為神道,如求自由故,可為仙道,超越天地玄黃者,必為道人。

    有這根本體系,道觀雖少,但是卻是核心所在,非大智慧大毅力大誓願者不可求之。

    方信聽了,也不知應該何想,當下謝了。

    帝國至此,真是集天地大成,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水深。

    先放下心來,按照地址,先到了六十嶺大廈上55層。賀單的遊戲工作室,租下了一套辦公房間。門開著,進去,就看見用木板隔開的小房間,每個房間還有著一個營養倉,中間還有一些職員。

    「您好,請問您來找誰,有什麼事?」一個小女生上來客氣地說著。

    「我是方信,來找賀單!」

    「原來是方先生,賀總說了。你一來就請進。」

    方信點頭回禮,發現這裡大部分是學生,非常年輕的說,而賀單就在裡面。一大群少女少年的那裡不知道說些什麼呢!

    「方信,你來了?歡迎歡迎!」賀單看見了,就打個招呼:「來,給你挑個,是當拉比司王子,還是當阪本千尋?」

    方信不由一頭迷惑,而少年少女都拿著奇怪的衣服,化妝師忙地給一個個化妝,看了一會,方信突然之間明白了。原來是同人大會。

    這在地球上也有過,這些沉迷於遊戲、電影、卡通的人,經常穿著同樣衣服。打扮成裡面地人物,然後就集會,不過,前世地球上的人平均容貌水平不是很好,往往沒有辦法表現出裡面人物的風采。

    但是現在這個世界。相對提高了一個層次。所以看上去就賞心悅目。

    什麼拉比司王子和阪本千尋,他根本沒有聽說過。朦朧的從原本方信記憶中知道這是動畫片的主角,但是這個世界應該很熟悉吧!

    「你忙,我先看看。」方信說著,既然來了,那就參與吧,他找個座位,就專心的搜到動畫片,先看著這兩部。

    看著看著,方信有點惘然了,前世他曾經也看過動畫,並且下載了許多,在那個時代,聖鬥士曾經影響一段時間,而在這個世界上,日本還是動畫大國。

    激烈的戰鬥,唯美的畫風,人類想像地世界,看著精美和複雜不知道多少倍地動畫,方信卻回憶起原本的時光。

    就算前世地動畫相比非常粗拙,但是這種心情還是類似。

    有許多情節,都是相似,不經意之間,可以聯繫到前世的經典中去,然而定神一看,自然是找不到真正一樣地地方。

    到底已經人世皆非了,方信帶著一種感傷與遺憾,繼續看下去,特別是阪本千尋,這本日本人拍的動畫,很是類似棋魂,又類似於浪客劍心。

    為了追求最強的劍術,一人一劍,如此而行,從中,方信甚至看見了宮本武藏地精神,無非是換上翩翩少年來。

    去發現,去尋找,去堅持……人生中,總有這樣類似地心情,讓人深深感動。

    當下就換上了劍士服,也算參與了,等時間到了,一干人全是到大廈下面的停車場上,然後乘上兩部車,大家一起去。

    方信卻搖頭,自己走入自己車中,這時賀單卻叫住了他:「方信,你有車啊,正好,多坐幾個人!」

    「哦,好地!」方信點點頭,開了門,這不,一下子進來六個,頓時坐滿了。

    跟在車後,跑了二十分鐘,就來到目的地。

    卻發覺這是一個大會場,但是必須買入場券才可以入場,來觀看的人看來有許多,裡面很是熱鬧。

    對這個方信倒是很理解,這種活動也要包下場地,也要花錢的,收點入場券也是應該。

    「嗨,你們才來啊,節目都快排好了。」有一個少女打招呼說著。

    動畫中地衣服都很唯美,也很是暴露,這不是,這個魔法師打扮的少女,魔法長袍下面開口到腰,不走路時可以遮擋,一旦走路時,那修長的大腿就會露出來。

    少女肌膚雪白,微微發光。

    方信略皺眉,他感覺到這個少女身體內地力量,很類似魔法力量,很是強大,也差不多有三階左右了。

    「已經來了,你再安排吧,這模樣是少女魔法師中的安莉!」賀單這時也知道方信不懂,下半句低聲說著。

    「你好,安莉閣下!」

    「你好,劍客阪本千尋閣下!」

    兩人就是握手,然後都收了回去,都有些吃驚,想不到表演同人中,還真遇到了高手,方信還是第一次在華夏地盤上,遇到魔法師呢!

    「好啦,大家先熟悉一下場景,把節目單報給我啦,我去安排!」那個安莉注意到了方信那有趣的打量,因此跟著賀單說著。

    然後,在場上,方信看見了無數動畫的人物,大部分是他所不認識的,但是這不妨礙他欣賞著那些美少女----特別是誇張地動畫衣服下青春地少女們。

    節目沒有正式開始,就可以看展覽會,裡面到處是各種各樣的劇情衣服、道具,甚至還有著模擬地武器,在場裡閒逛的人,有時也會挑選一些買下來作為收藏。

    沒有多少時間,正式的劇情人物表演就開始了,雖然全部是自演自導,各隊水平也不一樣,但是喜歡的就是這個氣氛,因此一個又一個的節目讓人看的非常過癮,就算是什麼也不懂的方信,也看的津津有味。

    很快,就輪到方信出場了。

    方信一上台,大家就歡呼,那種氣質,那種劍手的風範,那種動作,都一一顯示出來,不懂的人歡呼,懂的人卻暗暗吃驚。

    方信也不去管他們,他按照節目,表演了一套劍術,然後就是下場了,也不理會有些人驚疑不定的眼神。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37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八章 決賽(一)

    一處大廈六樓,周華宇坐在了沙發上,等候著時間的到來。

    由於不必親自戰鬥,員工自然都是用光腦,或者最多用腦罩,卻沒有打開營養倉,姑且不說營養倉的消耗相對大,就是脫光了進出就很麻煩。

    「周總,方信的青玉葫蘆,已經上線了。」一個監督的員工說著。

    「時間還有多少?」

    「時間還有二十五分鐘,他正在活動區調試。」

    「新聞媒體方面,有什麼動靜?」

    「已經有十一家媒體要求採訪和跟蹤方信了。」員工拿出一疊文件:「還有二十三家公司和組織,與我們聯繫,要求獲得廣告或者指點。」

    周華宇拿過來看看,將雙手合在一起:「繼續觀察和記錄,以本社的名義,你發條信息,問問方信對這次比賽的看法。」

    「是,周總!」信息立刻發了過去,大家都等待著,因為大家知道,方信並不會立刻就回信息,不過看來這次,還是很幸運的,過了二分鐘,方信已經回答。

    「周總,信息傳來了,務求全勝。」

    「務求全勝?就這四個字?」

    「是的,就這四個字。」

    周華宇眸子深深,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問著:「要全國抽盤分組了吧?」

    「是的,周總,要不要干涉一下?」行業中的花膩誰都知道,這抽盤分組如果沒有問題才叫奇怪。

    「不必了,反正遲早要對上,就讓我看看他的本事,也可以決定我們下一步的投資力度。」周華宇說著。

    其實原因他心中知道。如果方信正式加入安藝靜社的話,靜社肯定會動用力量保駕護航。至少不能在這些方面吃虧,但是現在方信不過是一個顧問,因此就如此了。

    「周總,抽盤了!」員工又是報告。

    五分鐘後,全國36000名選手就抽盤分組完畢,立刻,每個人十場戰鬥的順序就出來了。

    「周總,這是名單。」很快,方信第一天的十場比賽名單就出來了。

    「嘿。果然!」周華宇看過了,笑了,名單上有一個就是三階劍手,也是組織方自己委託組建地隊伍。專門打擊那些連勝者。

    這三階劍手,自然是老資格了,如果方信能戰勝他,自然可徹底證明是四階。

    而幾乎同時,一個男人正靜靜坐在椅子上,雖然營養倉上亮起紅點,上面正在倒計時,但是他還是點上一支香菸,讓自己隱藏在霧氣中。

    那裡是他今年的工作之一,打破一些人地連勝。當然,自己最多打到決賽選拔賽,總決賽自己就不能參與了。而且就算參與,也未必能進入吧

    但是不但可以獲得正常的獎勵,還可以獲得一百萬特殊獎金,相信今年的生活來源就有了,也可以交費加入帝國探險隊了。

    自己上次自己撤回來後。每天什麼也不想。只是勤奮的修煉著。

    這時,倒計時到了十五分鐘。他把煙一放,脫掉衣服,然後就進入到了營養倉之中。

    「追尋號,你現在上線了嗎?「

    「已經上線了。」

    「分盤已經結束,我們安排你去了第一百六十一組,今天第六場,你會遇到青玉葫蘆,希望你能打破他的連勝記錄。」對方傳來了指示。

    「明白!」這個男人說著,他的號「追尋」,發出亮光,表示已經等待完畢。

    「諸位,青藤杯新手區決賽的第一天比賽已經開始,現在還有十分鐘,讓我們再次回憶保持連勝的十六個選手!」錢華瑩大聲在光腦中報導著,節目按照原本準備好的,再插播著十六位選手地資料。

    「錢華瑩,你準備全盤跟蹤這個方信?會有很大風險!」一個男子趁著間隔,送上一杯冰果,然後說著:「只要他有一次失敗,那觀眾就會大跌,你不如追蹤那些成名的選手,他們的實力比較穩定。」

    錢華瑩頭也不回,說著:「我相信他能成功。」

    她已經把自己本年度的單位信用全部調上了,如果失敗地話,以後就很難有自主的資源了,但是如果成功,翻二番都算少了。

    「理由?」

    「感覺!」錢華瑩直接說著,這時,已經連接到了方信的準備區。

    「各位觀眾,讓我們把鏡頭直接對著我們的英俊少年,看起來,我們的天才少年劍手還很沉著,現在已經準備完畢,恩,在猶豫穿什麼衣服好呢!」錢華瑩這時候帶著一臉笑容出現在報導中:「到底是白色,還是藍色,或者是紅色,這是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新聞鏡頭播放著,幸虧換衣服只是一種數據模擬,不可能讓人看見裸體的,因此鏡頭中的方信,猶豫了一下,換上了白色的劍手服。

    「啊,我們的少年劍手喜歡白色,這點許多喜歡他地朋友可要記下來哦!」

    她這樣一說,的確許多人就把方信的檔案上加上「喜歡白色」地條款,當然,這僅僅是一些喜歡他的人,目前還不包括正式情報檔案。

    「名單出來了,第一場,是69勝21敗的藍色花貓,他的積分是48.8分,啊,而我們的少年已經有1625.1分,相差懸殊啊,對青玉葫蘆來說,贏了,也不過賺到11.8分,但是輸了地話,藍色花貓就可以一次性賺到325分!」

    這時,方信卻沒有理會,他已經走入了比賽賽場地入口,那同樣是一個甬道,一扇門放出一些亮光,方信直接推開門來。

    看來,三萬六千人的比賽還是太多,方信從門口進去,看見地還是一個廣場,不是完全虛擬化的隨機背景。

    片刻之後,對面也閃過了一道白光,白光中開出一道門來,出現了一個劍手。

    對方似乎非常謹慎,呼吸也變得緩慢,他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耐心緩緩而上,似是要等待良機。

    方信略皺眉,按住劍柄,跨步而上。

    正在這時,對方突然之間爆發,直衝上前,瞬間之間向著方信刺來。

    方信側身上前,抓住了進攻的機會,劍光一閃,對方的肩膀上就驟然噴出一股血箭,對方痛哼了一聲,手中劍一抖,而在這時,方信卻當真是毫不遲疑,劍光吞吐,對方又中了一劍,第二劍是胸口側邊刺入!

    這一劍,無疑是致命的,等拔了出來,這人就轟然倒地,鮮血淌在廣場上。

    戰鬥非常快速,這才是真正的比劍,像地球上比劍術那的確是花招。

    「青玉葫蘆101勝,連勝101,獲得積分11.8分,五分鐘後自動進入下一場比賽!」系統發出了通告。

    「張先生,您是職業劍手,您對此有何評價?」錢華瑩播放出第一場勝利的鏡頭之後,又請著一個佳賓來指點。

    「青玉葫蘆無疑是一個真正的職業劍手,能迅速抓住人體節奏的弱點,並且給予致命的一擊,大家可以看看慢動作,他是如何出劍和抓住戰機的。」

    錄像放滿,張先生開始點評,一一指出節奏和步伐產生的關係:「大家看,這一劍刺入肩膀,已經切斷了手神經和肌肉主幹,就算沒有再出劍,這手也廢了,也已經獲得勝利,但是青玉葫蘆毫不猶豫刺入,這是肋骨縫隙,刺入正巧刺入心房,所以中者無救,這是真正的殺人術。」

    數據模擬,減去了血腥,但是把劍術要點一一說明。

    「這種殺人術,是越門的特色嗎?」

    「不,只能說是這個劍手提煉而形成的個人特色,從歷場比賽上,我們可以看見,青玉葫蘆是一個極其擅於搏殺的劍手,若沒有針對的訓練,就算是同階劍手也會吃虧,一旦出手,那就定會令對方致命或者致殘。」

    「但 是動作卻瀟灑好看,很有小說中那種高手的氣度。」錢華瑩不由這樣說著,鏡頭特寫的是方信白衣上沒有灑到一點鮮血,眸子平靜,劍尖向下,讓鮮血滴下,不至於 下場揮動時飛濺出來。「這種情況,劍術上有專門術語來描述,而且只能說這位劍手心理素質極好,而且非常危險!」張先生點評的說著。

    「好,多謝我們的貴賓張先生,第二場就要開始了,讓我們繼續跟蹤!」錢華瑩說著,這時果然,倒計時已經開始,白光開始浮現,第二場開始進行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八章 決賽(二)


    「繼續觀看。」周華宇目光在光腦上瀏覽著。

    就在這時,正在瀏覽的孟遷遷露出了笑容,她打電話給方敬田:「老田,去看比賽,你兒子的確連勝中呢,現在媒體還在評論呢!」

    接到電話時,方敬田正在工作,這時連忙讓秘書退下,打開了光腦。

    就在這時,方信已經是第六場了。

    由這幾場戰鬥,就可看出方信和一般劍手的巨大差距,這五個選手都算是身經百戰了,但是每場戰鬥的花費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分鐘,方信連戰五場,已經是連連勝利。

    眼前白光浮現,一人沉穩的從門口跨了過來,上前。

    就從這步子和動作,方信立刻一驚,他看出了對方的強大實力。

    在鏡頭下,特寫出對方的眼神。

    這個男人手持長劍,雖然穿著統一的劍士衣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蓬亂的長發下,就使人感覺到一種潦倒的意味,不過,舉劍之時,那眸光簡直是冷如刃光。

    方信猛的驚覺,自己正和一個真正的劍手對看,但是仔細分辨,對方的眼神著有執著,有劍意,還有著一絲憤怒。

    所有觀看的觀眾都不自覺閉住呼吸而看。

    方信感覺到了異樣的迫力,他經過五戰,本來已經消耗了許多精神,但是在此時,他的精神振奮起來。集中起來,他地視線看上了對方的手。

    「就算如此,還是有進無退!」方信第一次徐徐的拔出劍來,然後邁步前行。腳一步步的踏在了廣場地地上。

    對方立在那裡,垂首凝視著自己的劍,雖然空間沒有死角和陰影,但是給人的感覺,這個男人卻似籠罩著一重陰影。

    方信冷笑,肌肉調整,神經反應調整,甚至營養倉的肉體都在自動運轉內息。

    劍光頓時劃破空氣。對方剎那躍起閃避,而方信毫不猶疑躍進跟進追擊。

    對方在這一瞬間出劍,刺向了方信的咽喉。

    方信側之,高速的劍鋒破開空氣,直自脖子附近穿過。雖然沒有刺著,但是皮膚上還是帶起一絲血痕,這是高速劍刺帶來的殺人之力。

    雖然這是虛擬倉,但是也是方信第一次受傷,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出劍,兩人在瞬間交鋒。

    代號追尋地男人,在一個呼吸之間,連出五劍,這五劍都是他修煉十年的成就,化為不需思索的反射動作。能自動尋找對方縫隙而發起進攻。

    方信不退反進,同樣發起猛烈的攻擊,「噗」和「錚」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方信肩膀上一片血花,而對方也胸口染上一片紅,兩人只退了一步,代號追尋地男人,瞬間怒吼著。率先發動攻擊。刺出了最快最狠的一劍。

    方信也猛的刺劍,劍意之後。產生關節筋腱斷烈的聲音,兩人錯開,對方搖擺了一下,方信再不留手,反手就是一劍,長劍直刺背後,從前面透出,鮮血飛濺。

    就在這一刺一拔之間,方信感覺到了那種淋漓盡致的感覺,那是生和死的間隔。

    方信舉手制止了勝利後產生的治療,他開始申請著每場有的二十分鐘的休息,他解開了衣服,對方在他左手上一劍,已經切開了他的肌肉和神經,但是同樣,方信也傷著對方地要害,反手一劍不過是補劍,不給對方留下一點生機。

    方信神色凝重,再仔細端詳自己傷口,並沒有切斷虛擬的百分之三十的痛覺。

    然後,他才招手表示繼續,白光浮現,他地傷口頓時復員,方信恢復了平靜,等待著下一場的戰鬥

    下面四場根本沒有懸念,都是瞬間殺死,甚至比前幾場還快,方信似乎被刺激到了,下手更是快狠準。

    而在這時。

    「各位觀眾,我們很榮幸看見了一場精彩的表演,我們的天才少年劍手,還是第一次在比賽中負傷,但是還是保持了連勝,現在青玉葫蘆的已經有110勝,積分已經高達1754.1分,現在是總排行榜第五名,張先生,您對今天地比賽有何看法。」

    張先生今天特地穿上了劍手服,左襟別著一枚徽章,這是三階劍手地標誌。

    「各位觀眾,我想大家都應該注意到第六場戰鬥,讓我們先讀讀這個選手的名字,由於新聞法,我們無法說出真名,但是此人是經過考證地三階職業劍手。」

    這句話一說,頓時,所有觀眾都嘩然,不時有信息和電話打到了主持人那裡。

    「張先生,您的意思是,青玉葫蘆已經是三階劍手?」

    「雖然比賽時有偶然性,但是我還可以負責任的說,青玉葫蘆表現出的劍術,至少已經是三階劍手的程度。」

    錢華瑩眼睛瞪得大大,雙手在空中劃出誇張的手勢:「真是不可思議,一個才十六歲的天才三階劍手,我相信許多人和我一樣,都感到非常驚訝吧,讓張先生來分析一下剛才的戰鬥!」

    比賽錄像被放慢,眼花繚亂的動作就清晰了許多。

    「大家看一看,在第一次交鋒中,這個叫追尋的男人,在一個呼吸之間,連出五劍,這幾乎已經達到了人體神經的極限,這不是比劍,而是靠著千錘百煉的劍術本能,結果是兩方面都負了輕傷。」

    這過程只是兩秒鐘,但是拉長的錄像中,兩人已經交換了五劍,並且作出了普通人難以想像的動作,直到血淋淋的一片出現。

    「這個男人也就罷了,長期的職業劍手生涯可以磨練出來,而青玉葫蘆這個少年,在這樣的戰鬥中還能保護自己並且反擊,這種戰鬥意識實在太驚人了,不得不說,他具備天才劍手的一切天賦。」

    這時,方信也在觀看,聽見這裡時,他卻沒有笑意,他注意聽著下面更關鍵的東西,以查知自己的體會

    「…… 剛才我們說到了這裡,第二次攻擊,大家可以看看兩人的出劍速度和把握,以及一開始就制定的戰術----事實上,在這樣高速度的交鋒下,身體臨時反應能作到 的並不多,幾乎所有在出劍時都已經注定了,你看,他們都幾乎不用是瞄準和確定,而是憑著本能就可以完成---劍就是便是他們身體的延伸。」

    「錄像中,兩人一開始就開始出劍和移位,這決定了最後的結果。」

    兩處血光給予特寫。

    「青 玉葫蘆受這一劍,本來對方是針對心臟,但是卻刺入了肩膀,大家看吧,雖然沒有命中理想目標,但是劍在刺入一瞬間就自動轉動,這幅度不大,幾乎是一抖之間, 但是破壞肌肉和神經組織,並且造成血流不止的傷「而青玉葫蘆這一劍,卻在位移後命中對方的胸腹,按照錄像和數據分析,這一劍已經刺入內臟,可以說,已經決 定了這位劍手最多五分鐘的生存時間。」

    這段錄像給予反覆重放。

    「如果在現實中,我們可以知道,青玉葫蘆這只左手,就算傷好,也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而叫追尋的這個劍手,就算立刻搶救,也會導致日後內臟受損,影響一輩子,嚴格的來說,是一死一傷結果。」

    評論還是相當到位的,方信覺得滿足,這就是經驗,事實上,一個真正的劍手成長,是非常運氣的事情,比如今天,如果在現實中,自己很可能就受到影響,負上一輩子也難以癒合的傷

    但是在虛擬比賽中,這經驗就可吸取,並且為下一步成長奠定基礎。

    虛擬技術和營養倉的出現,實是鍛鍊這些殺人術最好的方法----哪怕不可能作到完全的虛擬度。

    真的現實戰鬥中,有著精純的內息和靈覺的幫助,自己應該殺了對方而不受這種傷勢,方信如此判斷的說著。

    而在這時,許多關注的人,都舒了一口氣,對此進行思考著。

    在一間房子中,那個男人也從營養倉中出來了,他正在喝酒,作為劍手,他本應該戒絕所有會令人上癮的事物----包括酒但是,自上次從位面回來,他就已經無法控制自己,這次失敗更是雪上加霜,當久違了的酒意沉入身體內,他的眸子閃過了悲哀和迷茫。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九章 決賽(三)

    以後數天,成功和榮耀集中在方信身上。

    特別是當方信繼續以全勝之資連斬諸人之時,更是讓越來越多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方信身上。

    又有微雨灑落了。

    路邊,綠化處,有多種花在小雨中開放,方信和蕭冰,又一次在同一個傘下下度步,兩人看起來都十分悠閒。

    雨絲形成的煙藹,漸漸濃郁,幾如霧氣,由於城中早就禁獵,還有著鳥兒不時飛來飛去,抖著羽毛。

    春意已盡,夏日已臨,如是如此想,看的也就是這樣多,但是如是仔細回味,美不勝收的細節就顯露在眼前。

    蕭冰今日穿著,是羅紗製成的古裙,用了許多料子,但是十分貼身顯出仕女的美麗,好不漂亮,她把手交給了方信,兩人並肩而走。

    毫無疑問,蕭冰那種驚人的麗色,就非常明顯的顯示出來,事實上她在街上走著,與雨中散步,周圍經過的人,都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的麗色,而在這一瞬間失神。

    方信也緩步而行,卻同樣無比和諧,不被他身邊的麗人所掩蓋風采。

    雨中散步,唯有意境,不知不覺,走到了更加清幽的地區,四周都是小林,時有一角飛簷斜挑了出來,往往一轉身,就會發覺又有一些枝上,花開的正盛。

    方信聞著那淡淡地香氣。一時間既被她吸引,低下眉來看她,蕭冰抿嘴一笑,這一笑,又是露出兩個酒窩,真真是可愛,使人忍不住要愛惜她。

    「還要恭喜你連連大勝呢!」她隨口說著。

    方信挑起一角眉毛。等待著下面的話。

    蕭冰緩緩的補充:「最重要的是。最近幾場,我感覺你的劍術又有精進了,其實你自己不覺得,如果隔了一年的人來看你,就知道,這一年中。你變化如何大了。」

    達到了這個高度,還在成長,這就使有心人格外注意了,這代表著未來的高度,代表著潛力和根基。

    方信笑了:「怎麼如何變化大?」

    「說不上來,但是很明顯,漸漸充滿著,有英氣,有劍手地氣質,也有著我摸不透地東西。總之,很吸引人呢,在我看來。你是最英俊的!」

    女子如是有閱歷,深培養,日後一舉一動,都如詩如畫,而男人。也是如此。內養大德大行,自然流露在外。如是還能節制磨練,那才真正叫魅力驚人,談話舉動之間動人心魄,可惜的是,這種不是一日一時之功,而是養性涵命的成就。

    方信一聽,不禁好笑,何時,蕭冰也如此說著,他摸著她的手,她的手肌膚生涼,溫言說著:「在我看來,你也是世上最美地女子,事實上也是如此。」

    「還有一場,新手區決賽也要結束了吧,應該有一個月時間了,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個據點,我們在那裡有些身份。」蕭冰略顯紅暈,低著螓首說著。

    方信笑笑,說著:「是的,還有一場,我準備就來個十一人大對決好,我的分數已經高達2788.9分,這場結束,就可達到3000了。」

    3000就是30萬,在這個時代,也差不多是一個白領一年的薪水了,當然,這對蕭家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但是代表的意義就不同了。

    「新手決賽第三名嗎?你怎麼有信心?」

    「差不多就是如此吧,其實全勝者還有十一人,分數都是差不多的,分不出多少高下來。」方信走到一角,自動取貨機上,取了二杯冰涼的飲料,遞給了她一杯:「名單都是先確定下來的,這時要改變也沒有理由,想必還不會有太多的強手,但是進入中盤賽,就完全不一樣了。」

    兩人佔了一角,這時雨差不多停止了,方信就把傘放到了一處,這以後會有衛生清潔來除了,或者其它路人取用。

    方信喝著果汁,打量著新雨之後的林地,露水在草葉花瓣上流動,濕漉漉地空氣帶來了享受,他不由喃喃說:「真漂亮!」

    這座城市,正是帝國南方一顆明珠,但是絕對不是唯一。

    方信立在那裡,感受著被聖光包容的整個世界,以及滲透在其中的那種安然氣氛。

    許久之前,自己曾和一個女子,也這樣散步,但是要找到一個安靜又美麗地地點不容易,在公園中找了很長時間,才找到,當時她也在笑……

    「真漂亮,如果我們未來有別墅,有草坪,有小小的花園就好了,啊,你也喜歡嗎?」

    「我也喜歡!」

    方信睜開眼來,問著:「阿冰,這次我去的,是什麼地方?」

    「也是一個帝國,一個歷史上不曾記得的帝國,不過,那裡照樣有著人,有著文化,有著鬥爭,有著往事,我們會用能量儀為你鎖定一塊區域,挑選十五歲到二十歲的身體,然後自動尋找著合適地體質,第一次消耗真是很大啊!」

    跨位面干涉,哪怕是干涉一點點,自然消耗天文數字一樣地能量,就連蕭家,也不得不嘆苦幾分。

    「你呢?」方信敏銳的問著。

    「我似乎不能參與了,有事,不過我會注意你地,族裡希望在這次就見到你的表現,時間是一個月,也就是一年左右吧!」

    方 信明白了,隨著進度的推進,族中日程也在加快,當下問著:「那具體怎麼考驗「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必故意作些事情來,真的,方信,你是聰明人,只是一時沒 有這樣想而已,這只是走個程序,並不是一定要考驗什麼的,相反,別為了成績而冒險,我們在那個位面,許多事情是無法控制的,安全第一。」蕭冰想了想,決定 提點一下。

    方信一呆,細細想來,他從沒有這樣想過,總以為蕭家的姑爺自然要求多多,但是沉下心來一想,就覺得不對。

    蕭冰輕輕嘆口氣:「其實我家,對這個要求真的不高,不過,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打算和你在一起的。」

    方信突然之間靈光一閃,看了看蕭冰。

    蕭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方信終於明白了,原來蕭家要實行嫡女傳承製度,那姑爺的人選就不是選越優秀的越好了,這和外戚是一樣的道理。

    如果姑爺才能過高,並且背景太深,那可能喧賓奪主,威脅到蕭家的傳承了,當然,也不是很爛的人就可以,畢竟還有些場面。

    想明白了這點,方信倒有些苦笑,自己雖然也算方家,論血統還可以,但是畢竟是遠支,不會威脅到蕭家,也許從這點上看,自己以前無能,也算合了意,當然,自己有成就,也不錯,反正對大家族來說,一個人無論怎麼樣傑出,都難以造成真正威脅。

    方信心念一動:「原來如此,那我就去學點東西,到時間就回來?」

    蕭冰頷首:「這樣已經就可以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方信沉吟半晌,有些鬱悶,原來自己僅僅是自得意,會錯了意。

    「阿信,別鬱悶,你要相信,我是愛你才選擇你的,還有,現在和以前不同了,現在有投影位面了。」蕭冰柔聲說著。

    方信也本是意志堅韌之人,不過一點鬱悶也免不了的,當下說著:「我當然相信你,而且,現在不同以前,投影位面的存在,拉開了爭奪的序幕,現在各族各家各組織,人才越多越好,我相信我會有用武之地。」

    蕭冰頷首:「就是如此,我們回去吧,族中也如此考慮,你獲得好名次,絕對會讓我們獲得更多的認可,下午你還比劍,明天我們就去研究所。」

    兩人拉著走,走出了這片地,濕氣似乎幹了,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陽光,走出了之後,就看見了一座閣樓,有幾個遊客觀賞,這是立了六百年的古建築,在城中,這樣的建築有許多。

    方信和她穿過了那個綠色如茵的公共花園,就向著自己小區走去,隨行,有一種幽幽的香氣在飄動。

    花園的花不可輕摘,因此經過了花店時,方信就停了下來,店主是個三十左右的女性,態度很是溫和,方信也就在那裡取了一朵花,給蕭冰戴上,兩人相視而笑。

    笑完,方信眼神轉深,不管蕭家有什麼計劃,自己有自己的計劃和安排,想到這裡,他對馬上進行的比賽充滿了期待。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38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五十九章 決賽(四)


    坐在陳設豪華,但是木製的房間中,李凌拿著一杯酒,卻目不轉睛地看著投影屏幕。

    那是歷次方信戰鬥的場景。

    除了上次參與帝國比賽,由於成績不佳的比賽錄像被刪除(帝國當時一百多萬劍手錄像簡直太多了,系統會刪除那些不需要的以騰出空間),其它的,全部收集而來。

    甚至包括方信洗澡時的錄像,那是一副相當完美無瑕的身軀,身體肌肉和神經的功能,都達到最好的狀態,並且還有發展的餘地。

    「你們的判斷怎麼樣?」

    「已經是四階初階的實力了,而且他的潛力還有非常強發展的餘地,預計二十歲前,可達到四階劍術的頂點。」

    「那你認為作為位面戰士的標準呢?」他問著。

    「在劍術上,我認為已超出了合格標準許多,一法精,萬法通,其它武術修煉,只要加以專業訓練,在很短時間內就可達成三階,而從成績上看智商和記憶力也很符合理想,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系統化的位面戰士課程訓練!」專家一絲不苟的回答說著。

    李凌揮手示意專家退出去,然後卻站了起來:「很不錯的年輕人,可惜的是歸了蕭家了,不過無所謂,以後總會遇到。」

    這時,比賽時間到了。

    虛擬場景。暴雨在天空傾瀉而下。

    方信混身濕漉,獨自站立在一處閣樓上,眺視黑暗地遠方。

    隨機挑選而出的虛擬場景,竟然是這個雷雨之夜,這倒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場景。

    這是一個類似於地球20世紀下半葉的小鎮,戰鬥範圍就在裡面,而作為連勝者。自然要面對的。是十個與他一起的賽手,誓要打破方信的狂妄----區區後進,竟然自動要求混戰,這等於是一個挑戰所有,所有賽手都明白了,並且被激怒了。

    閃電落下。在瞬間照亮了方信地臉,這種氣氛使方信想起了當日在黑暗霧雨中地戰鬥。

    雖然是虛擬的世界,但是方信露出一絲冷笑,毫不猶豫的撲入了黑暗中,他有權先進入這個環境十分鍾。

    一處屋子,方信靜等片刻,果然,前面已經來了三個人影,而在後面,又有三人。三人一組,分成三組,一人中心策應。形成網絡型搜索。

    竟然能結成陣列,只怕不是短時間能形成的吧,方信冷笑。

    等三人搜索到了屋前時,突然之間,一個架子轟然倒塌。三人都是非常敏銳的人。立刻向後直退,而其它二組。都向這裡撲了過來。

    但是就在這時,長劍「噗」的一聲,一人立刻翻滾跌地,喉嚨口咯咯作響,顯是被一劍切斷了喉嚨。

    方信猛地撲出,不退反衝,機會轉瞬即逝,向前俯躍,長劍吐出,隨之迅速翻滾,兩道劍光直刺剛才所在地點。

    對面一人痛苦的大喊一聲,腹部就多出了一個往外狂冒著鮮血的深洞。

    方信翻滾之後,反手就是一劍,「鋃」的一聲,格開了劍,身體順勢起來,向前衝,但是背後衣服破開,一道血痕出現。

    十人組合,已殺兩人!

    聽 到背後追趕的聲音停止,方信也放緩了腳步,對方很是明白,匆忙的追擊只會帶來更多的傷亡,下次組織會更嚴密,或者說更加可怕----選手會不惜代價的拖延 著他,使他陷入重圍,畢竟這是比賽而不是真實的殺戮,就算是真實的殺戮,為了某種東西,某個理想,某個人,這樣地情況也毫不稀罕。

    但是方信再無所畏懼。他已經投入到這黑暗之中。

    朦朧中,他產生一種奇異的感覺,眼前這種場景是如此的熟悉,似乎自己已經經過了一樣,而自己真地在此進行拚殺。

    以後八個人眼睜睜著看著黑暗盡頭方信那不急不徐的動作,心中都泛起了怒火,再次簡單的開了一個小會,就確定了首腦,盾牌,殺著。

    「大家聽著,一旦發覺對方,就要拚死攔截,不惜代價,我們獲得的積分進行平分,無論誰殺了他都一樣,如果我們十人,還讓他成功獲得勝利,那我們還談什麼劍手的榮耀,直接回去好了。」一個男人低聲地說著。

    眾人都是點頭,雖然說大家都只是二階劍手,但是也是花費十年時間辛苦修煉而成,如果方信一人就打敗了自己十人,那地確是一個無與倫比的沉重打擊。

    「還有,給我放火,反正這鎮子只是一個場景,怕什麼,燒了就是,我不相信他不出來。」立刻有人想出了主意,這個主意立刻獲得了支持。

    謹慎地進屋,還真找到了現實中已經不用的汽油,這個虛擬場景很是強大啊,倒在了房子上,然後就點上了火,頓時,熊熊火焰,升了出來,照的周圍亮亮的,但是黑暗處反而更黑。

    一行人拿著火把繼續前進,數人監看四周,一人謹慎的拿起火把來點著靠近的房屋。

    但是就在這時,「轟」的一聲,火焰噴出,而靠的最近的二個,身上都著了火,不過他們的痛苦是短暫的,隨之,一把劍猛的刺入了他們的喉嚨。

    以火對火,他們不是要放火嗎?方信就在房屋中也首先灑上汽油。

    「沖上去!」已經準備好的六人,卻沒有在意傷亡,都立刻按照原本的計劃圍攻了上來。

    方信沒有再退,他決意在此進行搏殺,長劍猛的拔出,過於快速的劍光,竟然化成了一片青光,只在電光石火之間,對面的人竟然避無可避,連反擊也沒有來得及,一個腦袋就此飛出,鮮血飛濺。

    幾乎同時,兩人圍攻而上,方信劍光再轉,幾乎同時濺出三蓬鮮血,一個選手肩上中了一劍,頓時長劍脫下,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還有一人胸口中了一劍,似是非常驚訝,他看了看傷口,轟然而倒,而方信也中了一劍,鮮血滲出了胸膛,雖然不深,但是還是使他上衣一片紅。

    毫無疑問,方信的負傷大大鼓勵起餘下人的戰鬥意志,三個完好的劍手都沉著臉,踏步而上,連那個肩膀受傷的人,也左手持劍上前,雖然不是習慣用手,但是在這時,增加一分力量都是好的。

    然而,方信再次撲上,其速度令對方愕然,不過三人都幾乎同時向他發起進攻,其中一人反劍斬向方信左頸。

    方信後退,不斷的格鬥著,各人的劍都出現了崩口。

    就在這時,方信卻猛的踏住一物,身體往側前翻滾,劍鋒挾著低鳴聲劃破空氣。

    鮮血飛濺,一個人頭飛出,兩人猛的轉身,發出了猛烈的動作,由於方信這個翻滾,要花一點時間來平衡,就是這一點時間,兩把利劍已經抓住了機會發出致命的攻擊。

    「噗!」幾乎是同時,方信再次翻滾,避開要害,長劍直接丟出,貫穿入近距離的那個選手的身體,劍尖從他後面透出,帶出一股鮮血。

    現在十人,已經八死一傷一存,方信雖然狼狽,但是還是翻身而起,雖然手無長劍,還是冷淡的望著兩人。

    「你們已經輸了,我的速度比你們快,你們無法制止我獲得地上的長劍。」方信說著,不意外的看見了兩人扭曲的表情。

    「可惡的小子,不要太囂張!」兩人衝了上來,特別是那個受傷的人,鮮血淋漓,還是第一個撲上來。

    方信奔出,他的速度的確比兩人快速,穿過屍體,低身一拿,就又拿起了一柄劍來,長劍在手,對方又只有兩人,當下再也不用什麼花招,直接撲了上來。

    「噗,噗!」一交戰後,兩人應聲而倒下,方信也多了一處傷口。

    三秒之後,系統聲響起:「恭喜青玉葫蘆,您是第三位獲得新手決賽勝利的選手,積分是3129分,總排名第二名!」

    「各位觀眾,你們看見了精彩的一場比賽,我們的天才少年劍手方信,終於獲得了200場連場,成為了保持連勝的四位選手之一,讓我們為他歡呼吧,帝國又出現了一個天才!」而在場外,主持人已經煽情的說著。

    頓時,網絡上爆發出歡呼聲,觀看方信的人都覺得非常過癮,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精彩表演。

    而親友的賀喜信,也閃著光輝,出現在了方信的空間之中。

    白光所到,方信恢復了原本休閒的狀態,脫離了場景,他回到了自己的半位面,看著雪片一樣的信箋,不由苦笑。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章 進入(上)


    「哦,好多信箋,好多禮物哦!」

    青藤杯新手區決賽結束,只有短短幾日,收到了無數的信件,甚至禮物,還有邀請。

    蕭冰見此,不由笑的說,隨手拆開一本,卻是一本書來。

    這個時代,誰還贈書?

    蕭冰過來一看,卻笑的說:「噫,竟然是劍道秘籍,送你的有心人真是!」

    方信一呆,拿來翻動一下,看一看,發覺這是宣紙封面,上面用毛筆楷書寫著:「戚家劍術本錄!」

    裡面竟然還有一封信。

    用的是白宣紙,筆體圓潤:「見君之劍,已入味,與吾家劍術道理合,唯吾家凋零,子孫不復學劍,贈你一套戚家劍術抄本,存十八種,希望君能抽空一讀、再讀、三讀,一定對君之學有益。」

    方信默然,就這一讀、再讀、三讀之間,他感覺到了一種家學無人問津的悲涼。

    他先沒有讀,只是穿上衣服,帶著這本書,到了蕭冰的車上,上午九點前,就必須趕到蕭家的一處研究所,那裡有完善的營養倉,以及位面能量儀,還有其它人員。

    「如此多的崇拜者,有何感想?」到了車上,車開動,蕭冰問著。

    「沒有什麼,本來就很喜歡,就認真享受就是了,唯其不專。」

    「不專是什麼意思呢?」蕭冰也很想瞭解現在方信的思想。

    「其實人人朝氣勃勃,孜孜不倦,為什麼?無非就是為了一些利益,為這些名頭。為一時權味,如果人看穿了,這生活也必沒有味道了,所以才有和俗同光之舉。」方信向著她說著。

    蕭冰想了想,點頭:「的確如此。」

    「聖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就是,普通人沒有選擇,他們除了錢權名之外,還能把握什麼呢?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些都是轉眼之間地事情。但是根本沒有選擇,只有忘記這些,日益沉迷而下,日積月累,變成本能。變成習氣,變成上癮。」

    「而 聖人其實就多了選擇權,身有大能,這些東西隨手可得,無需追求,又加上不受生死和社會的束縛,因此生活就不受矇蔽,冰葉酒,旅行歌。女色和美食常拌,跳舞 可跳到天明,愛人可愛到至情,心無旁騖的體會生活,所說,所行,所愛。所悲,所笑,都毫無矯情,這就是我追求的生活境界。」

    「至情至性也至聖!」蕭冰聽了。默然片刻,她已經漸漸發覺,方信是理想主義者。

    「其實話說如此,但是不解決生死,就無能至聖。不解決束縛。就無能至情,這其實是一回事。本來這話題不是很好,不過,我想又要去其它位面經歷一段新的人生,我就是這樣想著,我不想迷失。」

    蕭冰笑了,說著:「你不必解釋,我明白,世有萬種好,多了選擇權,自然就多了變數,不過,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愛我,並且天長地久,僅僅如此,至於能不能辦到,這其實已經另外一回事了,盡我心,用我力,求個無悔就是了。」

    方信志看著蕭冰,心中激盪不已,她真正是有智慧,自己何幸,遇到了她,但是深吸了一口氣後,他笑的說:「總之,就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這就是至情至性也至聖!」

    蕭冰這下「蹼」的笑了起來:「雖然話是沒有錯,但是怎麼聽起來這樣像是豬呢?」

    就這樣閒聊了片刻,方信就拿出那本書來,細細的閱讀。

    十分鐘看了一遍,再花了十分鐘再看一遍,然後就快速閱讀,平均每遍只花五分鐘左右,看完了五遍,方信閉著眼睛,過會才睜開。

    「怎麼,記住了?」

    「記住了,有三分之一我是已經會了,有三分之一是可以學地,還有三分之一是不必學的東西。」方信如此說著,把書給了蕭冰,蕭冰一笑,拿來閱讀,片刻後,有些古怪的神色出來。

    「還真是好東西呢,怎麼會就這樣有人送給你呢?」

    「也許是緣分吧,這次回來,我就去看看那人。」方信說著。

    車似乎已經來到一片林地,穿入了光腦監控的大門,這是一個外表普通的五樓建築,當下蕭冰就拿出兩張卡來,佩帶著自己和方信身上。

    走到大門,門自動開了,方信走了進去,他到現在還沒有看見監控地力量。

    到了裡面,才發覺,這是一個大廳,足有上百平方米,吧檯上有著侍應員。

    「這裡可免費索取和飲用,你要不要一杯?」蕭冰介紹的說著。

    稍遠處,還有著各種各樣的玩具,一些人正在喝酒和玩著,還有一個少女,她拿東西不必親自去拿,東西自會漂起落到她的手中。

    順著方信的眼光,蕭冰看了過去,笑了:「她是席云云,我家招攬的,其實別看這誇張,也沒有什麼,就實用性來說,比不上你四階劍術。」

    「哦,是這樣嗎?」

    「當 然,靈力控制物品,但是她現在實際上能作到的事情很少,不過有著發展潛力,我方希望她能找到靈力發展途徑,以及去相應的位面升級,可惜的是,我家現在還沒 有這個力量和機會。」蕭冰有些遺憾地說著:「當然,魔法也可以對著她的路子,但是歐洲魔法學校不對華夏開放,就算去學,也學不到真正的內容。」技術封鎖無 處不在,所有組織都要保密自己優勢的技術和力量,至於這少女,應該就是類似於術士,方信想著,他驚訝之餘,又理解蕭冰的不以為然了,其實這些異能論殺傷, 遠不如劍術,最關鍵的無法持久使用。

    最關鍵的是,現在研究地科技領域,已經把這點異能全部無視了。

    「那我們位面旅行主要的目的是什麼?抄錄知識?學習技能?」

    「這 是目前最主要的部分,我們可以記錄劍術、文化、魔法、道術,有些位面,現在已經發展出相當成熟地力量,這些力量和體系和我們世界的體系不同,但是同樣有 效,如果你學到並且記錄下來,會獲得相當的利益,帝國也不吝嗇賞賜,甚至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有個貢獻度。」

    「這些力量和技能,在我們世界之中也有用嗎?」方信很是不理解,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摸到了一些核心內容了。

    「有的直接可以用,有地不可以直接用。」蕭冰回答地說著。

    「那小說,詩歌,歷史,研究材料呢?」

    「當 然也一樣,而且非常受帝國歡迎,據說有人曾經背下一千多首詩,送回帝國,帝國特地加獎,存入文化中心,有選擇,有時間階段的發出來,以促進帝國整個文化地 內涵和傳播。」這些已經洩露出大量的信息了,方信思考著,特別是對那句「有的直接可以用,有的不可以直接用」,玉如意本身都是一動,顯是裡面大有奧妙。

    就在這時,少女席云云走了過來,她表情訝異的看了看方信:「大小姐,這是?」

    「方信,四階劍手。」方信首先自我介紹的說著。

    席云云嚇了一跳,伸出右手說著:「你竟然達到了四階劍手的階級?幸會幸會,我是席云云,二階靈力者。」

    「你好,你也是探險隊的成員之一吧!」方信伸出手和少女握了握。

    「不,我只是候補,我要等到進了三階後才能進行旅行,所以每天都鍛鍊靈力,好無聊的說。」少女有些鬱悶,聳了聳肩說著:「真羨慕你們每次都能帶回點什麼,積分有了,貢獻有了,還能增加力量。」

    「云云很是努力的,平時都在鍛鍊,上三階不成問題,位面旅行現在很危險,所以起碼必須三階,我們必須為隊員的生命負責。」蕭冰說著,向方信示意,可以向裡面走過去了。

    方信向她點了點頭,就跟了上來,問著:「那帶回來的東西多不多?」

    蕭 冰說著:「什麼工具都不能帶,因此全靠靈魂來記憶,所以能帶回來的東西實在不多啊,現在這是位面旅行的最大的問題,你以後,可以選擇一些內容,記憶後帶回 來,如果是新鮮的東西,無論是哪方面,都能在家族和帝國換到一定的積分和資源,當然,越是罕見,越有價值的東西,越是貴重。」蕭冰解釋的說著:「現在帝國 物資已經極大豐富,單純的生產已經進入了機械化領域,為了發展文明,為了刺激經濟,為了全民參與,大力發展知識和文化,精神和技能產業是必須的,所以對這 種文化副產品,力量新模型,歷史記錄和歷史,非常感興趣,現在已經成為了最大的生產、流通、消費部門了,不過力量技能當然是第一位。」

    方信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章 進入(下)

    到了裡面,又沿著走廊而下,原來真正的基地在地下,電梯直深入下面二十米。

    到了下面,竟然還有全副武裝的警衛給予戒備,雖然說這些警衛也屬於僱傭關係,並且上報到政府備案,但是也因此可見蕭家的實力。

    只有卡上時時發出亮光,所到之處,一重重門都自打開。

    顯示,這裡不僅僅是一個位面探險隊的規模,也是一個小型的研究基地。

    見到方信打量,蕭冰笑的說著:「這是我家為了應付核戰爭而設的地下掩體,深入三十米,可容納二千人,有自動通風,甚至人造營養層,以及物資庫,可在地下永久性生存,直到能源耗盡,現在是我家的地下研究所。」

    方信心中震驚,打量著走廊附近的房間,就眼光所看,就可以看見許多不知名的儀器,還有著一些人員在工作。

    穿過重重大門,來到了一處,這裡甚至單是通行卡也不行了。

    在門上劃過後,蕭冰不但輸入自己的號碼,而且又以自己的眼紋來確認,而且還傳入了中央系統申請通過。

    「嘟,信息已經通過,您請進。」

    「位面探險隊級別如此高嗎?」方信問著。

    「不,這是第一次,必須親自到中央數據庫A區中註冊,並且確認權限,任何不在此區內的數據都不會受到承認,那樣地話。就要次次辦臨時卡,實在太麻煩了,你的卡只能用24小時。」蕭冰說著。

    直到了中央,這裡也有一個大型營養倉,蕭冰說著:「阿信,我必須提醒你,到了那裡。有一分鐘時間,你可選擇你的身體,當然,原則上,吸引力越大的身體,和你越是契合,不然會有一些靈肉上的問題,還有。不要選擇強大的存在。」

    「降 臨之時。有能量保護你,並且幫助你奪舍,不過,按照法律,請你注意儘量不要破壞原本人體的靈魂和大腦記憶,當然,如果遇到了激烈地反抗,以自身安全為第 一。奪舍成功後,數據會傳達到在這個位面上其它人員那裡,不過這種能量干涉,會消耗非常大的力量。因此不會經常使用,具體情況,由你自己來決定。」

    方信神色凝重,點了點頭,問著:「那是不是隨時可以調查我們的行蹤?」

    「哪可能。能量儀只是藉著你的肉體和靈魂不可切斷的聯繫給予一種信息。具體情況我們無法探察的。」蕭冰有點理解的說著:「而且你知道查知一次要消耗多少能量嗎?一秒的能量就可讓一個小公司破產。」

    「嗯,我明白了。」

    「還 有。到了那裡請不要說自己地來歷,因為這會影響整個事業,一旦被那個位面地人發覺入侵,會引起不可測的後果,早期曾經有過血的教訓,當地世界派遣大量強 者,來殺死我們位面穿越者,因此雖然帝國還沒有立法,但是各探險隊都已經形成了臨時法律,就是不許洩露來歷。」

    「不過,到了那裡,我們會將信息發向我方的人員,會有原本已經在那裡的位面穿越者來幫助你,你不必採取非常手段。」

    「阿信,請你脫了衣服進入,中央數據庫會掃瞄你的數據,並且給予歸檔,然後通過傳送帶轉移你到B區營養連鎖房,你以後醒來了,就可自由來往除A區外的任何地點,祝你旅行愉快。」

    方信略有些不快,不過,一旦家業大了,就正規化了,對此這點也無話可說,當下,就脫下了衣服,也沒有心情說什麼,穿入了營養倉。

    營養液淹沒了營養倉,方信閉上眼睛,陰神發出了光來。

    「掃瞄開始!」智能系統發出了信號。

    半小時後,數據終於百分之百的掃瞄而出,雖然系統無法掃瞄精神和陰神方面地數據,但是卻可以仔細的記錄肉體的任何數據,蕭冰看著數據,眸中發亮,而周圍觀察的專家也是目瞪口呆。

    在指揮台上,一個專家說著:「幾乎是完美地身體,基因連接也非常完美,多處力量銜接已經發生質變,具備非常強大的潛力。」

    蕭冰皺眉問著:「方家的基因有這樣好嗎?」

    「大小姐,您應該知道,基因有時會出現非常少的機率的完美化排列,想必就是這個,因為我沒有發覺人為改造地痕跡,至於力量層面發生改變,這很正常,到了三階以上都會開始激發。」

    蕭冰露出了微笑,冷靜地點頭說著:「我明白了,那麼,按照計劃,能量儀鎖定3號據點,範圍是一百平方公里公里,靈魂保護加到最大,選擇時間定為最大的一分鐘!」

    「是,大小姐。」

    發動了指定,一個機器就發出了轟隆聲,指示標籤上,能量在迅速凝聚和提升著。

    蕭冰沉靜地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讀數和分析,在屏幕上,一個類似黑洞一樣的空間開始出現。

    「能量坐標確認,要傳輸嗎?」

    「傳送!」蕭冰在這時,神情恬靜,眼神無波,淡然的命令著,這才是她真正工作時的狀態。

    方信自躺入了營養倉,他感覺到了身體在行動吸取營養液的營養和能量,這不但是經過改善並且達到四階的身體所具備的本能,同時也是這營養液的營養成分的高級----果然和一般市場上有明顯差距。

    相必會很好解決營養的問題,以及肌肉鬆弛的問題吧,雖然沒有問,但是肯定會解決。

    他感覺到了能量在掃瞄著他,他有些緊張,但是當他發覺掃瞄時,玉如意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樣,心中又放了心。

    在營養液裡,他自由的展動著四肢,鬆弛著身體,就在這時,他的靈覺,感覺到了龐大的能量在凝聚,空間也在發生著變化。

    就在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陰神被一股能量所包圍,這龐大的能量組成了一種繭,破開了時空,方信竟然無法感覺到原本太陽一樣的世界,他的靈覺被隔離了。

    似乎只是一震,又似乎穿越了無數的時間和空間,方信的心中掠過一絲顫慄,這是恐懼,也是驚異和震撼,人類的科技,竟然也能達到這個程度。

    猛然之間,開始出現下沉感,然後他感覺到保護的能量散開了大部分,還沒有來得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只呆了一瞬間,方信就感覺到了外面傳來了大小不一樣的吸引力。

    「您有一分鐘時間來選擇牽引您的身體,請您迅速決定。」一道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著,表示提醒。

    方信不在猶豫,感覺上最近的吸引力,向那個方向瞬移了過去。

    是一個中年人,立刻放棄,轉到第二個人體,第二個竟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也放棄,他還沒有準備玩變身,再轉移,第三個有點譜了,是一個少年,看情況家中相對清苦,但是他是讀書人,年紀在十五六歲左右,當下不再猶豫,撲入了這個身體內。

    雖然找個三個人,其實由於靈魂和能量運動的速度非常快,因此才過了八秒時間,方信的靈魂衝入,它清楚的看見了自己龐大的能量壓制著裡面的靈魂,把它壓縮到最低,而自己的靈魂擴大出來,迅速和身體結合。

    完成任務後,能量儀的能量帶著最後奪舍者的信息迅速回歸,並且在空中發了一道信息,然後就消失了,一秒能量都不可浪費。

    方信的思感開始適應著這個身體,一檢查,他不由皺眉,這個身體明顯是營養不良。

    接著,思感穿送而出,開始閱讀著原本的記憶,由於這時陰神已經三階,自然速度非常快速,半小時後,他就已經完成了。

    幾乎同時,各個不同的幾點的人都是一震,特別在方信本地的一個男子,正在讀書,這時放下書來,露出一絲微笑:「又有新人來了,在我的地區。」

    這個男子穿著一種古典的衣服,戴著銀冠,但是毫不掩飾著其高挺的身體,清亮的眼神,舉手投足都顯示出自信和魅力。

    他取出筆來,按照自己獲得的信息,繪畫著,不多時,一個房屋,附近的水井和小樹,以及其中的一個少年,都畫了出來,放下筆,他低聲喊著:「來人!」

    頓時,一個侍女進來,這侍女瓜子臉,眼睛又大又黑,穿著衣裙,盡顯女性優美的曲線,綽約動人,她低下頭來:「少主,您有何吩咐?」

    「去,找到這個人,然後立刻通知我。」

    「遵命!」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0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一章 幫助(上)

    小小的爐灶,放著的是柴火,淡淡的粥香瀰漫在這個房間中,本來房間就小,又有著柴的煙霧,使一個婦人就咳嗽了起來。

    「媽,我來作吧!」十五歲的李睿出來,他的眼神溫和。

    「別,睿兒,這些事情娘來作,你只要專心讀書,給我考個秀才,那娘就什麼也不擔心了,哎,如果不是你父死的早,哪會落到這地步呢?」其實這婦人,年紀非常輕,按照記憶來說,不過三十三歲,但是看上去,幾乎要四五十歲的憔悴了,而且臉上還有著病態。

    這時,粥已經煮的差不多了,婦人額間隱隱見汗,拿著木勺,挑出了最濃的粥,給他盛上一碗,然後說著:「吃吧!」

    端著濃濃的這碗,看著鍋中清湯一樣的粥,李睿默然,湧起一絲暖意,又帶著悲哀,眸子於是轉深。

    從記憶中知道,如果自己推辭,娘反而會生氣,她有病在身,一生氣自會加重,這反而得不償失,當下,默默的喝下。

    這個李睿,當然是方信,這已經是第三天中午了,母子中午就吃粥。

    記起以前看見記錄,說古時貧賤讀書人,以冷粥為食,劃為數塊,今天才知此言不虛。

    陽光側照在他的身上,太陽行過中天,李睿驚醒,他放下了碗,進了自己的屋子,自己屋子中,無非就是一床一桌,貴重的,就是書本了。

    翻出書來,一字字讀過,結合著記憶中,方信不由苦笑了一句,這讀的書。大半是四書五經,與前世所讀稍有出入而已。大概是版本不同,方信正巧讀過。

    其 實二階古文,已經是秀才級的水平了,而且原本這人也非常刻苦,十二歲就中了童生,三年來刻苦學習。其實也具備了秀才的水平,只是有些地方,到底是死讀書, 失了靈氣和閱歷,對經典的理解也不夠。如是考秀才,未必就中,但是現在結合著記憶,經典字字從心中流過,頓時融會貫通。

    到了現在,無需再讀,合上書本,方信正在檢查著自己身體。這個身體實是非常虛弱,必須有著豐富的營養和鍛鍊才可,正想著,突然之間「噗」的一聲。從窗口射入一把匕首來,匕首上還有著字:「新人?出來說話。」

    二天就找到了自己,效率還是很高地嘛,方信還以為還要耗些時日,當下就出來。對著母親何氏說著:「娘。我出去一下。」

    「哦,讀書累了嗎?出來走走也好。」由於李睿平時學習非常刻苦。因此偶然一出,母親何氏一點都不擔心,她收好了碗筷,就立刻紡織,這是家中唯一的收入。

    出了自家地門,無需指點,憑著靈覺就向右走,走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突然之間,轉出了一個人,笑的說:「你好,最近房價怎麼樣?車子多貴了?」

    「還行,三千塊一平方米吧,可以貸款,我買了一個藍本的車子,四十萬!」其實回答什麼是無所謂,只是確定一下彼此的身份,方信隨口說著。

    「歡迎你,你可以叫我沈夏,這裡的名字,那裡是我地馬車。」這個人年輕,戴著銀冠,氣度昂直。

    「我是李睿,情況你也看見了。」

    「看見了,想不到兄弟你投的這樣慘,是不是時間不夠啊?哈哈,新人就是這樣,只給5秒時間選擇。」沈夏笑的說著,打量著對方。

    「所以才要沈兄來幫忙。」

    「這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有幾點必須和你說說,也許你不知道。」沈夏聽了,淡淡一笑,幾絲陽光撒在他身上,他手拿著一管蕭,玩弄著,神態極瀟灑。

    「首先,就是這個世界有命格這說,這是我們經過了許多事情才明白的事情。」

    「命格,就是凡事不可輕易出格,否則就會引起注意?」

    「聰明,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聰明地新人,就是如此,這裡的世界,每個人都有基本命格,按照某種定數來,小小的違背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出的太格了,就會引起一些奇能異士的注意,再大了,甚至引起上面的注意!」說到這個,沈夏指了指上面。

    這上面當然不是蕭家,而是指……上天吧!

    想到這裡,方信頓時心中明白,他說著:「我明白了,您繼續說。」

    「我知道兄弟來,肯定是三階以上了,具備多種能力,因此哪怕現在環境再不好,稍等時間,也可以出頭,但是出頭還需要方法,先要看看先天命格才行,不怕你說,我也學了點,以時刻注意自己和身邊人的情況,你報個八字給我。」

    方信問著:「這個身體地?」

    「正是。」

    方信按照記憶,就報了出來,沈夏聽了,就當場算了出來,又仔細端詳了他的臉。

    「細的不說,大概你的命盤和相面,已經推算出來,有點財權之運,但是按照我地估計,你這輩子,最多只能當到縣令,財也不能超過五百萬錢。」

    「五百萬錢,那就是五萬兩白銀?」

    「差不多吧,其實是八百錢換一兩,不過還是有辦法的,這個世界有多種方法來合法的突破命局,但是最好用的,就是陰德,這個世界講究陰德。」

    方信心中一驚,說著:「還請說明白點。」

    「簡單的說,你作好事,就可獲得福報,就這樣簡單,兄弟你地家境不好吧,我也很難直接把錢給你,但是我可以給個理由給你,我等會就會掉下個包,你揀了,就還給我,我借此給點小差事給你,當然,你也可以直接拿我賞金。」

    「小差事?」

    「對,入我府中,當個書房抄寫員就是了,不算奴僕,然後你就可合理地拿回一筆錢,不會很多,每月二兩銀子,至於其它,我會找個理由提拔你,總之,就算不是真的如此,至少表面上要合理才行。」沈夏說著。

    稍加沉默,沈夏還以為他不滿意,但是這地確是真的,以前曾經一送千金的事情,結果兩人都事事不順,並且被人注意。

    其實方信就從隻字片言中,就聽出這個世界命格氣數控制的非常嚴格,在思考著,當下就說著:「這已經很好了,我的才學可以今年考取秀才。」

    「這個世界,考取秀才,不但要才學,關係,還要有福德,你命中也會考上秀才,甚至考取舉人,但是未必是今年,你今年想考取秀才的話,還必須作陰德才行,不過這事我會幫你,我每年會作陰德,你幫著忙,也可以分點,現在你跟著我就是了。」沈夏說著,稍稍提高音量。

    「那 好,那我下去了。」聞言,方信也不多話,鞠躬了一下,就先離開了,過了一會,這人也離開了,進了馬車,沒有多少時間,又去了一家店中,似乎買了點什麼東 西,出來上馬車時,一個小錢包,就不經意的落到了地上,方信連忙上前,拾起,喊著:「這位公子,你的包掉了。」

    說完,捧著包,就來到一個馬車上,方信停住了腳步,但是還不等他出聲,馬車門就開了,走出了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鬟,拿過來一看,微微一福為禮:「這位公子,這的確是我家公子的包。」

    她拿了進去,似乎說了些什麼,又出來了:「這是公子,這是我家少爺賞給請你的。」

    她拿出了一個銀元寶,是十兩一個。

    方信卻說著:「君子不尚利,而用義。」

    不肯收下,這時,人人都看見了,有人就喊:「李睿,這是這個公子賞給你的,你家這樣窮,還不拿回去照顧一下老娘!」

    方信卻還是推辭,這個丫頭沒有辦法,又回了過去,一會兒,這丫頭又出來了:「我家公子很欣賞你,這樣吧,你入府當個書記員,抄錄點書,算個工錢,不算府中的人,如何?」

    這時,方信就點頭,表示同意,看見他同意了,丫頭就鬆了一口氣,說著:「我沈府你應該認識,明天就來吧!」

    說完,上了車,馬車然後就離開,方信深深鞠躬,這時,人人圍了上來,說著:「你真好福氣,沈家少爺讓你作事,這可是同知老爺的府第。」

    在這個世界上,同知,是知府的副長官,正六品官員,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也是人上人階級了。

    方信卻是對著大家一鞠躬,故意說著:「我本讀書人,豈是為小利而受這差事,只是母親辛苦,為她解憂罷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當遵行聖賢教導。」

    說完,才飄然回家。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一章 幫助(下)

    回去之後,也沒有對母親說來,等到次日,才又出來,穿過了街道,立在一橋之上,方信凝視周圍。

    記憶中,這地方是從江府,而名號竟然是「大楚」,顯不是自己所知道的任何朝代。

    從橋上而看,下面人頭攢動,西側有一些攤販。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

    賣茶水、看相算命、還有零食小吃。

    中間的大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大部分是行人,也有趕毛驢運貨,或者推著獨輪車,還有著跳擔的,當然,偶然有坐轎和騎馬經過,這些人非貴就富。

    而在橋下,河中船隻很多,雖然大部分是一噸數噸左右的小船,但是也可謂千帆競發,百舸爭流。

    再遠一點,卻是貴族區,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顯是這個朝代,或者說,至少這個地點,還處於相對鼎盛的時代。

    造化真是深不可測,此一方,也是世界,也是人生,抬眼望去,見太陽當空,不由灑然而笑,問了人沈府在那裡,就慢慢轉過。

    穿過了熱鬧的街坊,漸漸到了大戶區,這裡多是大宅,非貴就富,自然環境也不一樣,不知不覺,已經穿到了一處牆畔。

    這處多以磚砌成牆,其實並不高,不過兩米罷了,還留有著花牆口。從中看見裡面的花園和園林,這裡。遍栽桃樹,此時,雖已不是大開桃花之時,卻也才過。

    到了門口,正門處懸了一個匾額,上書「沈府」二字。當下就上前,說著:「在下李睿,還請求見貴公子。」

    兩人看了看,見得他一身粗布儒衣,今天漿洗的乾淨。卻不是青衣,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氣度沉凝,風姿從容,兩人能在這同知門口接客,都算是見多了人了,卻也不會太過狗眼看人低,其中一人就說著:「就是昨日你揀到了少爺的包?」

    「正是。」

    「那你跟我來。去見見總管就是了,公子已經吩咐下來了。」一人說著,就把他帶了進去,穿過了外房。就來到了花園,這花園佔地甚廣,遍栽各色樹木,就到了中宅的一處房間,到了門口。這人就說了一聲:「徐總管。人帶來了。」

    「進來吧!」走到了裡面,就看見了一個中年人。又又高又瘦,蓄著兩撇八字鬍,正眯著一雙細眼端詳著。

    方 信上前,行了一禮:「學生李睿見過徐總管。徐總管咳嗽了一下,先把桌上小瓷壺裡的茶端起來啜了一口,潤潤嗓子,見他年紀輕輕,自有一種淡然的氣度,雖是垂 手而立,面上既無卑謙,也無自傲之意,不覺微微點頭:「聽說你是讀書人,十二歲就中了童生,昨日又還了公子的包,顯是得了聖人地禮教,公子已經吩咐過了, 你來,不算府中下人,可去書房抄錄書籍,每月支給你二兩銀子,不知道你可願意?」

    方信露出一抹笑意,他拱手作禮:「昨日之事,學生是讀書人,自然按照聖賢禮教來,本不應該冒昧相求,只是家中清寒,家母又有病,今年秋試之前,也謀個差事,奉養家母就是了,所以公子和貴府厚意,學生就恭謹受了。」

    呵呵笑了,徐總管說著:「你這份孝心就已經不錯,公子和老爺都會很高興,既然如此,公子已經吩咐過,過會你就可支一個月錢米,今天就不必在了,明天就來抄錄吧,去藏書樓,上午辰時前來,午時會有一餐,申時你就可離去,不過,我還要指點你一句。」

    「還請徐總管指點。」辰時,就是上午7點到9點,而申時,就是15點到17點,恩,時間相當寬鬆,顯是特意照顧了。

    「你不是府中的人,規矩不管你,你又是讀書人,以後前途廣大,這點我就不多說了,只是府中多女眷,這點你要注意,如犯了事情,誰也救不得你。」

    「這個當然,這點禮教,學生還是明白地,學生當然寸步不入內院,也不多事,只管用心抄錄就是了。」方信又是拱手為禮。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和門外人走,他會帶你去帳房支二兩銀子,還有一套儒衣,這是公子特的賞給你的,進出沈府,也要一些體面才行。」

    「謝過公子大恩,謝過徐總管。」說完,方信就退了出去,果然,有一人就帶著前行。

    「還請教你是?」

    「哦,我姓徐,本府執事。」那人說著,姓徐,看來不是徐總管兒子就是侄子了,古代家傳,世代侍奉,也是常有的事情。

    當下,來到了一處閣樓之中,這家閣樓非常普通,特別是和內院主屋相比,就毫不起眼,但是卻是帳房所在。

    「公子吩咐了,帶他前來取錢取衣。」徐執事,就對著裡面一個中年人說著。

    那帳房也不答言,看了看,就拿出一本冊子,說著:「寫上名字罷。」

    方信於是走到了幾案前,這時見筆墨都有,當下拈起,俯身寫下自己的名字,筆走龍蛇,與剛健中見意興,一氣呵成,這倒不是方信的筆跡,而是李睿原本地筆跡,畢竟要考科舉,這字上萬萬馬虎不得。

    帳房見了這字,倒是看了他一眼,表情就柔和點,拿出一疊衣服,兩貫銅錢,說著:「就拿去罷,以後每月月初,來我這裡支錢。」

    「謝了。」方信稍一拱手,就拿著離開,這不算失禮,反而已經算客氣了。

    「如今你也可自由出入府第了,我和門衛說一聲就是,還有,今天要在府中吃飯不?要的話,公子吩咐了,按中人算。」徐執事說著。

    「還請徐執事,明說來。」

    「府中用餐都有定製,除了主家人外,府中人等,也分上中下三等,分別是一菜一湯,二菜一湯,三菜一湯,如你用飯,就是二菜一湯,你是讀書人,時間到了,會有人送到藏書樓去。」

    這的確是在現在的層次內,刻意優待了,不過,別人也沒有多少說話,畢竟李睿是童生,雖然童生不算是功名,但是也是讀書人,而且十二歲中童生,今年說不定中秀才,到底不同,因此也並不逾規。

    「這個,我先認了地點,明天再來吧!」

    「也好。」當下徐執事就帶著他轉到了藏書樓,藏書樓看來是翻新的,木樓三重,進了裡面,就見到滿滿全部是書,稍微估計了一下,就估計存書萬卷左右,不由吃驚,在古代,有萬卷書者,非常了不起。

    「這是公子新建,公子好書,多收集來,其中不泛珍本,你抄錄時可要小心,謹防火燭才是。」徐執事似乎對此很熟,一一說來,和原本三個看樓地人說過,就安排在了第三層,有一桌一椅一臥。

    認識過來,方信就告辭了,不過,還是到了門口,又讓門人認了認,方信才出來。

    摸了摸衣服,發覺雖是布,到底精細,唯顏色是不是青色,方信從記憶中想了想,才知道,原來本世界中,一般儒生,如沒有功名,就不可用青衫。

    青衫儒衣,實是秀才和舉人之用,秀才就可見得縣令而不跪,拱手為禮,舉人地位更是可以和縣令接近了,如是不考進士,直接進仕,立授從八品之職。

    如是進士,卻也不穿青衫,是因為進士必授官位,自然有官服所穿就是了,李睿還無權穿著青衫。

    再摸了摸兩貫錢,二千文倒真正是重了,方信不由一笑。

    此時,物價才是10文一斗米,一斗相當於5公斤左右,這樣折算下來,一貫錢就相當於一千元,一個月二千文,的確是優厚的薪水了,滿足一家溫飽綽綽有餘,還可吃點葷腥。

    當下,直接買了二斗米,把米袋子拿了,也不過花了二十文,又買了一斤肉,其實現在肉也不過15文一斤。「哎呀,李睿,你這是?發財了?」拿著這些回去,有認識的人就喊著。

    回到了家中,已經有好事者通知了母親何氏,母親何氏早早就等著門口,見了他,連忙問著:「我兒,你作了什麼事,快快說來。」

    方信有些詫異,但是一轉念,就明白過來,原來,這時讀書人不可經商,不可為下人,那樣的話就不能科舉了,當下笑的說:「娘,你別慌,孩兒還沒有傻了。」

    當下就把情況一一說了,特別強調了去沈府並非為下人,只是去藏書樓抄錄書籍而已,不會有損身份,說出去也不要緊,反而使人讚一聲。

    聽了這些,何氏才緩了過來,心一緩,腳就軟了,方信連忙扶了進去。

    何氏這才說著:「我兒有心了,是娘無能啊!」

    「娘那裡的話,抄錄書籍也是斯文事,而且娘身體不好,我作兒的,豈能忍心如此,抄錄書籍,也有益學業,等今年秋天,兒考個秀才,就可不作這事了。」

    「你能這樣想,娘就放心了。」

    考取秀才,不但地位上明顯提高,而且官府每年會支出一筆錢米來,這錢米不算多,也是五畝收入了,應付家中生活,還是足夠了,這是官府支持秀才專於學問之意。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0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二章 抄錄(上)

    有了這二千文每月,家境自然好上了許多,無需吃粥度日了。

    雖說如此,但是到底長年虧損,要調整好這個身體,自不是一日一時的事情,方信想了想,卻準備用「以信化氣」之法,反正這不是本體。

    所謂的「以信化氣」,實是信仰的奧秘所在,如人虔誠信仰,引得聖光滋潤肉體,如知其中秘法,甚至可轉虛為實,化為身體內生命和力量----一切在於人身上的神蹟,都從這一句話中而來,是宗教上無上奧意。

    如是虔誠信仰者,這身心同時轉化,地球上基督教中,有一個很貼切的詞來形容:「聖徒」,或者說「與神同在」。

    方信有功德在身,這些東西無需教導,就自然領悟而出。

    當下就念動后土往生經,果然,此時一念,聖光就臨,自上而下,再配以方法,自然就可徐徐轉化體質,提煉出力量來,不過這力量,近於聖力就是,並非單純精氣神所化。

    夜中自化,等早晨起來,體內已經充充滿滿全是聖光,過些時日,就可凝聚出聖力來了,雖然只有幾日,卻已經開始脫胎換骨了。

    推開門,天還濛濛亮,方信就見到了人影閃動,連忙快步跑了過去。

    「娘,你怎麼這樣早就出來了?還不多休息會?」方信見得母親何氏,卻已經早早出來了,開始紡織。

    母親何氏卻目光一掃簡陋的內室,說著:「我兒,你也已經十五了,過一二年,就應該結親了,娘多作些,也是為了攢下錢來。再給你定門親事,再說。以後你如果要考舉人,去省城的錢,總要給你留著。」

    「娘,我跟你說了,這些事情我來處理就是了,難道孩兒堂堂男子。還賺不到這些錢嗎?」方信無奈的說著。

    但是見母親何氏雖是應著,手下卻是不停,當下也是無奈,可憐天下父母心,母親何氏哪可能多休息。還多為兒子多攥點錢是正經。

    知道這時勸不了,只有穿著新衣,直奔沈府,就到了藏書樓。

    這藏書樓,本來沈府家學的一部分,自沈思成當這從江府同知以來,就將族中藏書抄錄了一部分到了這裡,是兒孫讀書之用。因此本是新建,自沈家長公子沈夏開始管事之後,更是派人收集了無數書卷,現在存有一萬二千卷。

    方信當然知道沈夏的用意。無非就是記錄下來拿回帝國去換積分和資源,可惜的是,這也是大工夫,有些東西帝國原本有了,自然不稀罕。有些東西是稀罕。但是自己未必分辨的出來,當然最最重要地是。這裡可沒有什麼掃瞄之類的玩意,全靠自己讀來背下。

    打聽了一下,果然,這沈夏已經中了舉人,這些年來,一直在讀書,日日不停,倒讓士林和官場方面地人另眼相看----這種氣派,就算不為官,日後也可成就大儒之名,不會墮了沈家的門第,說不定還會增些書香之氣。

    一萬二千卷啊,方信倒是不懼。

    他住在了三層,滿滿的全是書,除此只有一桌一椅一榻,第三層根本就沒有人,藏書樓雖然原本有三人看管,但是卻是閒差,是安排那些世代老僕的省心活,因此這三人當然妨礙不了作事,除了第一天上來看看,其它幾天看都不看。

    「如 意如意,隨我心意。」方信見得四下無人,就把三樓四千本疊起來,分成了百本一疊,排列在桌和榻上,然後就發動了功德,頓時,他的眸子閃出了一點金光,然後 方信就快速翻閱書本,一頁只要一掃而過,古時書頁其實不多,一本不過幾十頁,當下迅速掃過,沒有多少時間,一疊一百本就翻完了。

    手也再不停下,又翻第二疊,如此直翻了十疊,方信才停了下來,眼中金光也自褪去。

    「還 好還好,功德消耗不大,每百本大概消耗一份功德而已,不過一萬二千本,也要消耗一百二十份功德啊,那完成後,我的功德也只有二百四十份了,果然,積累起來 很慢,但是消耗起來總是不夠用。」這當然不是第一天了,見得三樓四千本都閱讀,並且記錄下來,方信舒了一口氣。

    玉如意不但能作用於靈魂上,同時為這個身體產生記憶細胞,雖然這僅僅是記下來,並不代表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就好比大腦中開個圖書館,你可搜索就是了,不過這已經是非常大地成就了。

    李睿其它的可以不知道,但是科舉制實是他的生命線,萬萬不會忽視,所以繼承了記憶的方信當然明白----本世界的科舉制是有非常明顯地等級要求。

    童生,也就是縣試,顧名思義,就是縣中組織考試,童生基本上不考任何經義解釋,其實就是填空題,也就是在論語中,抽出一段,扣去幾個字,你把它填上就可,考的是二點,第一點就是基本背誦論語,第二點就是看你寫的字如何----如能通過,就可穿儒衣,是為童生。

    而 後就是郡試,郡試就是三年一科,於八月在各郡舉行,亦稱「秋闈」。考官是由中央派遣的官員擔任。鄉試每次連考三場,每場三天,開考前,每名考生獲分配一間 獨立考屋,稱為「號舍」,而且不許帶食物,食物全由考場統一提供,筆墨也同樣,經檢查後對號入座----考取者就為秀才。

    秀才就已經算是官身,可帶劍遊行全國,如果出仕,可為從九品官。

    所以考試內容,第一天就是帖經,有如現代詩卷的填空與默寫。考官從經書中選取一頁,摘其中一行印在試卷上。根據這一行文字,考生要填寫出與之相聯繫的上下文,一般來說,優秀者都可全部答出。

    第二天就是墨義,所謂墨義。就是圍繞經義及註釋所出的簡單問答題,也就是出一道題。你直接把相應段落背誦下來,寫上去,這對記憶的考核就更加明顯了。

    第三天,就是經義,所謂地經義,是圍繞書義理展開的議論。就是以經文的核心解釋來看高低,自然,引經據典是不可少地。

    秀才考試,以前二段為主,最後經義考試自然要求不是很高。所以方信才覺得考取秀才並不算難,二階地古文水平,唯其字好,記憶好而已。

    如是到了舉人考試時,單純背誦當然都難不倒了,其中經義就是重中之重,可以說平分天下了。

    到了進士考試時,還考策問。依據考官提出地有關經義或政事問題,考生發表見解,提出對策。策問所及範圍較廣,難度更大。但是可以看出考生的見解,畢竟考試為官,還是要些才能。

    詩賦也考,但是這算是文才,在任何一場中都不算重點。點綴而已。能工整押韻就可,雖然出色者可加分。

    現在方信若是把一萬二千卷全部記憶下來。考取秀才不成問題,考取舉人還差些理解上的火候,考取進士這要數年時間的融會貫通,不過,這是一個良好地基礎開始。

    方信既已經知道四千本內容,當下就鋪開了宣紙,凝神磨墨,然後就開始編輯書目,把木架一一貼上標籤,又把目錄登錄到總貼上,如此,日後查書,一查就知。

    才忙了一會,天就已近午,方信正要下樓,等待有人送來食盒,但是卻聽見了上樓地聲音,見得了當日跟隨著沈夏地那個丫頭,一手提了裙角,一手拿了食盒走了上來。

    「你這是?」方信詫異地問著。

    「公子聽說你大舉翻動書籍,叫我來看看。」在丫頭也不客氣,掃視了周圍,皺起眉來:「你這是干什麼?把書全部拿了出來了?」

    「書很亂,我分個綱條。」方信毫不在意的說著,心中卻想,原來沈夏一直注意著他的行動。

    「很亂?」

    「嗯,你看看吧!」方信指著總綱上已經登錄的書名說著,其實這對任何一個現代人都是基本常識,沈夏不這樣作,是因為他是公子,作這事不當罷了。

    這丫頭顯是識字,拿過來看看,終於明白了,點頭說著:「原來是這回事,地確,這辦法好,以後找書就容易多了,看來你還有點本事嘛,恩,這是公子賞給你的,你吃吧,吃完了,我帶回去,並且報告公子一下。」

    看來回答不滿意的話,就沒得吃了,方信心下這樣想,嘴中卻問著她的姓名,原來她叫著林香,當下從她手中接過食盒在桌上打開。

    裡面是一壺小酒,一尾鯉魚,一小碟花生,沒有湯,因為容易潑,多了一份炒肉片,這已經算是非常好的待遇了,主家的侍妾,也不過再多上一菜一湯。

    當下就請林香坐下,自己就開始吃了出來,這時講究食不語,因此方信也不必說話,一壺酒其實很少,不過二兩罷了,度數又低,當下快速吃過,交還了食盒。

    「那樓上樓下,全部整理過,你要幾日?」

    「如是我一人,大概要一個月,如是下面三人聽我調遣,大概十天就足夠了。」方信很是舒服的說著。

    「這樣吧,你就可調著他們幹活,按照你的想法重設一下,如是作地好,公子臉上也有光彩,作的不好,哼!」這個丫頭似乎有些權力,就這樣說著。

    「那好,交給我好了。」方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難道她就是所謂的少主地侍寢的貼身侍女?不然何時論到她來說話。

    以後幾日,方信就毫不客氣的指揮著三個老僕開始整理書籍,按照經、史、子、集、雜五種而分類,把書全部記憶,並且開始整編了,到了第十天,就把這些工作全部作完了。

    第十一天,方信正在抄錄,下面就來人了。

    來者是一個老者,穿著儒衣,鬢間微染霜花,而後面卻跟著沈夏,見了面,沈夏就說著:「父親大人,就是此子。」

    方信這時哪能不知機,立刻跪下行禮:「學生拜見同知大人!」

    「罷了,在家中,你又是讀書人,起來吧!」老者擺了擺手說著,態度雖然和藹,但是氣度中自有威嚴。

    方信應是,行一禮後,就站立一旁。

    老者也不多說話,先把總綱拿出來看看,見到字跡,略點了點頭。

    李睿書法工整有根基,而缺乏靈氣,方信書法不行,卻有著這人難以比喻的氣度,這些日子,不知不覺,二者混合,因此在老者看來,雖然不算什麼大家,但是書法上,已經算有些意思了,考慮到眼前少年的年紀,這更是應該讚一聲。

    又向下看去,卻見分類嚴謹,雖然具體還有錯漏之處,但是本意卻是很不錯,當下度步到了書架,見每書架都有標籤,地確查來找書非常方便,不由露出一絲微笑。「父親大人,孩兒還沒有看錯人吧!」

    「這點小事,也來向我誇耀,還需要多修點性氣才是。」老者含笑斥著,但是看了眼前少年一眼,他精於看人,見方信立在那裡,雖是粗布,但是那種沉凝地風采卻掩蓋不住,暗自尋思:「這少年看來氣度還真不錯,不妨結點善緣,也為將來子孫來計。」

    當下笑著:「這就是你想的?還真不錯。」

    方信恭謹答著:「學生蒙公子之恩,得以養奉家母,無以為報,想來想去,就作了這點事來,無非是小技,略表心意。」

    「甚 好,我也聽說你還得我兒之包,不貪百金,又侍奉家母,為人很孝,好好作,以後會有前途。」老者翻了幾本書,又說著:「既然如此,你就暫時代為管著藏書樓, 我會讓一些人來,與你一起抄錄,就按照你地方法,重成書庫就是了,你是讀書人,今年又會郡試,不入名冊,月給十五貫就是了,如是全部完成了,我還有重 賞。」

    他當然明白,現在書都穿差不齊,重抄錄後,這書庫才算完畢。

    「多謝同知大人。」方信大喜,連忙答謝,心知這次不但得了些合法的錢,而且還使自己郡試時,多了一些背景關係,考取秀才,應該是不成問題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二章 抄錄(下)

    雖然幫了這一把,但是沈夏之後,就沒有再說聲了,偶然遇到,方信感謝,他也只是淡淡的擺手算了。

    既然如此,方信也不深交了。

    沈同知的確派來一些文書員,然後每人就抄書,既然都歸於方信名下管理,那方信自然拿著雞毛當令箭,索性就拿出了一紙章程來。

    首 先是選本,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知道,古本都是手抄,很少有雕刻印刷,因此經常出現版本不同的情況,對此,方信一一審查過去,採取的節錄的辦法,也就是 採取最流行的版本,說明引自那本,又把有爭議的段落放到每章節的註釋中,同樣說明來源,讓讀者自己來判斷取捨。

    其次是抄書,抄書就先按照總綱來,一一對應,總共20名抄書員,並且規定抄寫定額:每人每天抄寫2000字,要求筆跡清晰工整,無錯別字,無墨點,又有三人,每天專門檢查,如是不合格,有錯漏,退回重寫。

    最後是校訂,一萬二千卷,分成三組對查,這是最後一道關鍵性工序。

    同知大人知道此事後,批文:「善,錯者有罰,善者有賞,批三千貫,盡由此子來斷。」

    心中對方信的組織能力有了新的認識,畢竟這時,年輕的讀書人,經常不懂實作,卻不知這在後世是非常正常的流程。

    一萬二千卷。其實每卷數字不大,少者千字,多不過一萬字左右,方信計算過,足有三千萬字,因此20人來抄錄,每天可抄錄4萬字,但是這樣一來,還是要二年時間,當方信想到這裡時。不由咋舌,心想自己還真找了麻煩地差事。

    幸虧沈夏知道後,報告了父親,並且和他說了一些什麼。說什麼就無人知道了,但是方信料來,這事對沈夏也大有好處,因為統一編制的書籍,就容易記憶和帶回去了。

    同 知大人聞聽之後。又檢查了流程,覺得這事倒真正是大事了,如能整編,就是沈家小庫藏書了,以後子孫可世代按此讀之,因此還專門從族內拿出許多珍本來,總藏 書高達一萬六千卷,四千萬字。又讓族人之中,識得文字者,前來幫忙,一下子集了150人。專門抄錄,每天抄錄2500字,又派了一些族中儒者來校對主持。

    這樣大的事情,當然不可能讓方信來主持了,於是名義上。對外就說由兒子沈夏來主持整編沈家小庫藏書。而方信又提拔了一下,待遇現在晉陞到每月三十貫。這可是相當嚇人的數字。

    就算這樣,也要從五月到八月初,三個月的時間,正好到八月秋試前結束。

    時間非常快,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七月底,沈家小庫藏書已經進入了尾聲,這一天,方信正在抄錄最後一批文章。

    話 說,讀書破千遍,自解其中意,抄寫了三個月,方信現在學問已經突飛猛進,記憶中的經文已經開始融會貫通,再加上獲得那些儒者的指點,更是不凡,當然,進步 最快的,還是毛筆時,現在方信下筆有神,轉折圓潤有意,端是了得,自信就算回到了現實,這毛筆字也有三階成就了。

    照例,方信是第一個寫完2500字,原因很簡單,方信四階控制力,從無錯別字,一絲不苟,至上而下,自左而右,滿篇硬是找不出錯來,這點非常讓眾人佩服,說著:「就憑這字這火候,考秀才不是問題。」

    其實他本不必寫了,畢竟這事算是他起頭的,但是他深知自己是外人,還是老實的作實事才是,因此自沈夏來主持後,就不再插手,應命就是,這點深得同知地欣賞,認為他「少年老成,懂得分寸」!

    這句來自同知的評語可是非常了得的事情,抄錄本是大事,人又多,因此這消息傳了出去之後,人人看好,不知不覺中,方信已經具備了一些影響力。

    方信寫完,看了看周圍還在凝神寫著的人群,又看了看天色還早,笑著搖搖頭,繼續研磨鋪紙,他無需看書,就埋頭一筆筆寫了起來。

    聚精會神,讓自己記憶中地文字全部流露出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正把一篇「問勾出」寫完,放下筆時,卻聽身側傳來一個聲音說著:「不錯,你的字越髮長進了,字體嚴謹而灑脫,於細微處見精神,離你大成不遠矣!」

    方信吃了一驚,卻發覺是同知大人,當下就起身要行禮,卻攔住了:「算了,在家中,說了不必如此。」

    方信卻還是深深拱手為禮,才說著:「這還是大人和公子給學生機會,讓我看識了多家名帖才有長進。」

    「嘿, 如是看名貼就有此長進,族中這些人豈不是個個上佳?還是你天賦甚好,人又勤奮努力,才以此,就這個字,我可說,本郡童生雖多,能及你者寥寥,就此一項,你 這次就應該中個秀才。」同知擺了擺手,把紙拿出來,一字字看過,又拿出原本看過,這才又問著:「我剛才看你下筆如神,連綿不斷,不看書而一氣呵成,數千字 隨手寫就,是不是已經都背了下來?」

    「學生學疏識淺,哪能如此,唯可強記耳,連頌三遍,今日就可背下,但是如不反覆記憶,明日就 忘了大半。」方信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有些疏忽了,平時他也就是這樣寫著,幸虧自己還每天讀一讀,這本是為了體會其中微妙大義,現在總算還過的去理由同知大 人倒是信了,這種短時間的強記,天資過人之輩中偶有聞之,而真正過目不忘,讀萬卷記萬卷,那實在太過嚇人,幾是妖怪了,當下就隨手抽出一卷,說著:「你且 讀來背下,與我聽聽。」

    「是!」方信就拿過來,讀來,雖然其實這字字全部記憶在心,但是還是默讀過。

    讀過一遍,又讀一遍,再讀一遍,然後放下書來,閉目片刻。

    「如何?」

    「還請大人指點。」說完,方信就背誦而下,當真是熟讀背誦,全文二千字頓時流出,字字清晰,一字不錯。

    「善,你有如此才,再多熟讀,了得聖賢的微妙大義,還真可上瓊林宴。」同知見人多了,讀書人中有這天賦者百中不一,當下就笑地說著:「看來賢侄今年必可中得秀才,舉人也可為之啊!」

    方信這時,卻還真是心中一動,當下拜了下來:「學生李睿讀書甚少,這三月來,得覽府中藏書,又得大儒指點,才得以有些進益,它日有成,必是今日之功,老師大恩,學生李睿願拜於門下,行犬馬之勞。」

    這一手,頓時使人人注目,暗恨其立刻順樓爬上牆,卻不知道方信所說,儘是用了李睿之名,本命不拜。

    同知也是一驚,拈著鬍鬚,但是看見他跪在地上,卻還有一股沉凝的氣度,當不是池中之物,又唸得他才十五歲,再過十年,那還得了,當下也是快速決斷,說著:「哈哈,想不到我久不為師,今日還收下你這個弟子。」

    「學生李睿拜見座師!」方信這時,正正規規的拜個行師禮。

    「罷了,你今日為我弟子,本需大宴,不過,現在離秋闈只有十日,又加上有些干系,你就不必大禮了,也不必抄書了,為師賞你百貫,以酬辛苦,你可回家去,再細細讀書,等你過了秋闈,榜上有名,再過來不遲。」同知說著。

    也就是說,需中了秀才,才會正式承認他是弟子,方信明白了意思,的確,秋闈比賽,是由禮部派人監察考試,考生和當地官員關係密切會有些閒話,當然,這僅僅是對外人,真是自己人的話,這點關係還是擔了。

    不過,現在已經不錯了,方信磕頭謝過老師後,就出來。

    領了百貫賞金,出了沈府,方信回頭看去,在這府邸中,度過了短短三月時間,但是這個少年的身份來說,卻已經天翻地覆的改變,三月來,總收入二百貫,已經可使一戶過上五年小康時間,而且還得了許多名望。

    穿過長街,這時,已經沒有人會輕視他了,都是大聲找著招呼,方信也微笑著跟這些人寒暄問好,回到家中,遠遠就看見了母親何氏。

    這時何氏,明顯氣色已經轉好了許多,一些陽光照到了她的身上,方信不由感覺到心中一暖,一些感慨悄然生發。

    他喜歡這種感覺,特別是當母親何氏皺紋漸漸而去,憔悴漸漸而消,只留下來喜悅,這種喜悅使方信收穫到更多地滿足,使他覺得,現在陽光很是和煦,想起三個月來,自己身體已經凝聚出一些聖力,並且鍛鍊的肌肉和體能,已經能使出了四階劍術,唇角不由綻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是時候了,條件都已經準備好,也應該是自己作些事情的時候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2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三章 貴人(上)


    后土,這個世界也有后土

    天為陽,地為陰,后土地祗為主宰大地山川的的女性神。

    「太祖祭地,以後配饗」,這說的,就是本朝楚太祖祭祀后土的記錄,但是卻不見她化身六道,庇護眾生的記載,而單純是大地女神。

    並且,對於民間來說,后土祠卻不常見,方信也是從縣錄記中獲知,城外鳳屯山上,有一后土祠。

    得知之後,雖然還有八日就是郡中會考,但是從江府就是郡城,所以無需跑遠,當就立刻和母親何氏說了一聲,就自出門。

    出城,僱傭了牛車,牛車當然緩慢,雖然鳳屯山還不算很遠,但是也花了二個時辰,心中不免感嘆不已:「看來古時,交通實是大問題,出城如此,何況天下?難怪能周遊全國者,多為俊傑。」

    走到了鳳屯山,發覺山並不高,大概三百米左右,山下石亭中,已經坐滿了人,石亭上有著茶水販子,旅客可一文錢,買杯粗茶解渴。

    亭子中央,卻是一群儒衣人,中間的卻是一個年紀四旬的中年人,但是卻眾星捧月一樣包圍著他,時而稱呼「大人」,顯是官身。

    方信自然不可上前攪擾,這些人個個青衣,顯是有功名在身,比起方信此時來,自有等級和身份的差距,當下在離亭子相當遠的一棵樹下。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出了一文錢,買了一杯粗茶,這杯子都是竹杯,方信喝著,入口苦澀,但是隨之有些清香,不算好茶,但是解渴罷了。

    這時,亭中那位大人。正在唯一地一張石桌前坐了,而似乎在講些什麼,方信雖然此時可聽,但是卻不想用神。偶然聽見片言,也無非是旅遊上山,並且借此開個詩會罷了,想必這位大人甚是重要,因此這些秀才舉人才得以奉承。

    方信卻不去管他。一杯茶盡了,就起身上山,山上開出石階來,沿著石階而上,見兩畔時有一些野樹野花,散落在其中。

    空山四無人,知有幽蘭花。

    花開不可見,香氣清且嘉。

    飛流下危磴。時有橫風遮。

    香久亦不聞,山深愁路賒。

    眾草何青青,吐豔明朝霞。

    如何咫尺間,渺若天一涯。

    援琴坐白石。日暮三歎嗟。

    不知為什麼,方信突記得此詩,當下就念出,雖然覺得此詩,但是連作者姓名也忘記了。方信摸了摸自己腦袋。想必是地球上偶然看到的,不然不會如此。因為以後一切事情,他都記憶的非常清楚。

    不過,空山無人,花草自開,真是說不盡的寂寞,只覺這些花草,和大部分人的生命一樣,都太過短暫,轉眼就消失,或者就縱意人生,以免今日不賞,明日凋零,又或者追求永恆,得以永在,心中有感,自然隨口而出。

    卻不想一個老者,正和人慢慢上去,聽見此詩,頓時一驚,再向上去,卻只見一個少年,單看其背,豐姿飄逸中,又有沉凝而重,心下就是一動,反過來就問一個中年人:「先生,你看此子如何?」

    「怪哉,如只看其氣,光華熾熾,其氣不凡,結麒麟狀,但是看其面相根骨,也不過普通官身罷了。」那個中年人默然,然後說著。

    「哈哈,難得嚴先生也有一時不能斷之人,還真是有趣,想不到今日有緣遇到,那你看山下人等如何?」

    說到山下人等,嚴先生就淡然說著:「這些人,其氣和面相合,十六人中,九人有官身官相,有些前途,還有六人如無特殊機緣,到如今已經止了,最後一人,數年中就有殺身之禍,看他能不能度過了。」

    下口決斷人生,直在片言中。

    「如此,那上面這子,還真是有趣。」老者當下笑笑。

    方信卻不知道有這個插曲,還在直上山去,到了山上,卻吃了一驚,原來,哪有什麼后土祠,卻是一個佛寺,修建的宏偉華麗,周圍又種了大批花樹以供遊人欣賞。

    不少人是全家出動,攜帶家眷,悠遊寺廟,既成了禮佛,又可度日一閒,所以香客如流,源源不斷。

    方信想不到會見到這寺,皺起眉宇感應,卻只感覺到佛光,當下一笑,看這寺中佛光暗淡,就知道里面弟子實已經醉心香火錢財,既無虔誠禮佛之人,又無專心修行之僧,有些光來,還是看在香客的份上。

    再通過本身身體內的后土之光,來感應同類,卻還是真的感應到了,當下轉向後山一側,果然在那裡,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后土祠,這后土祠顯是很少有著香火,不過一點靈光不絕,方信就進了去,卻看見一個老者。

    「要給娘娘上香嗎?」老者問著,說地是土話,方信勉強聽懂了,他看了看這老者,卻發覺一點靈光連接著,心知如不是還有此人,這后土祠就廢了。

    身為化身六道,執大地之權,掌生死之門的后土女神,竟然香火凋零如此,簡直是不可思議,當下方信就說著:「有燈油和水嗎?」

    「有!」

    「拿 來吧!」方信說著,他把一片衣服撕下,見他拿過來半盆水,才皺眉,這老者就說:「這位善人,不是我吝嗇,水運到山上來,要錢的,現在香火不好,我老了,自 己擔不上水,又沒有錢,只合這樣多了。」方信冷笑,沒有說什麼,把布浸了,細心把神案擦乾淨,又把泥身擦了,見金身都剝離了,就又擦了燈油,把油倒入,點 上。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后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吾 身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於消散,不至於墮落。道從不蔑視,是為混元,從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捨棄低而存在,而僅僅是為了守護和引導而 來,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地種子,吾卻是汝等的父母,引導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於汝等。

    這心願,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門。」

    方信默祈著,頓時,這個身體的后土聖力,與眼前神像中一點靈光共鳴,這光開始時只有一線,到了後來,慢慢加粗,直至加於神像之上。

    不過,方信還是控制著光度,這個世界可是會真正顯形的,引得太多聖光實是會很驚人,當下控制住聖光在肉眼不可見的範圍內集中,又多集中在這小小地空間中。

    再過片刻,這神像就靈光閃爍,一團聖光居於其中,顯是恢復了正常,方信這才睜開眼來,卻看見老者「噗」的一聲,跪在地上。

    「你先侍奉著娘娘吧,過些時日,我會想辦法弄筆錢給你重修金身和神殿,現在這二貫錢,你就先拿著吧!」雖然引來了后土聖光,方信卻沒有半點喜色。

    當下出了門,回到了前山,就見得禮佛之人,穿了新衣,扶老攜幼,滿臉都是歡喜,原來正舉行法會,沙彌執鍾罄而奏,緩步行走,又有僧人手捧香爐,香菸裊裊,正是完全不同,方信對禮佛沒有意見,但是相比,還是黯然。

    不想再看,方信就此下山,穿過一處竹林,此時八月,正是深夏,但是方信滴汗不存,雖然這身體不可能有三階,但是凝聚聖力也可如此。

    山上廟宇中的擊罄誦經聲隱約可聞,林間山花爛漫、翠竹如碧,倒有一種淡遠幽靜之美,而下山之時,山間小徑上,正有七八人緩緩而上,卻是剛才老者一群。

    上山的時候沒有注意,下山時,方信眸子一掃,就吃驚不已,眼前諸人個個不是簡單,特別是老者,紫色隱隱。

    紫氣也有多種,但是這一人,有的正是貴氣。

    這種貴氣甚是難得,只要有一絲,就可富貴,若是如老者這樣,起碼是封侯之位。

    方信不願多事,當下就避開路邊,這時,路邊有一株古松,松樹正好有一石塊,就坐在其上,反正自己不過白身,而對方雖然沒有表露身份,但是一看就知道非貴既富,避讓也不顯突然。

    而且,山林有風,習習而吹,拂衣飄然,就算方信不受炎熱,也覺這實使人心曠神怡,漸有出塵之意。

    哪知老者見他,卻是微微一笑,也自過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三章 貴人(下)

    見他們過來,方信只有行禮,卻見老者擺了擺手,說著:「少年人不必多禮。」

    既然如此,方信也不推辭,拱手後撣衣坐定,才坐定,就見老者開言問著:「敢問,適才在山上,所作之詩可是你作?」

    古松,石塊,人坐其上、山風拂衣,實有飄然出塵之意。

    方信隨意說著:「只因學生,剛才上山,見得萬木萬草生滅循環,一時有感,所以吟之,無非是自說罷了。」

    老者聽了,注目方信,微笑說著:「少年郎,真是好詩才,寥寥數句,出塵之意,現在是童生?多少年紀了?」

    方信一笑,拱手說著:「學生八歲啟蒙,十二歲得童生,今年正想郡試。」

    「今日禮佛,我見你上山,轉眼又下,何故?」

    「學生上山,只是禮后土娘娘而已,非不是拜佛,所以早早下山。」

    「后土娘娘?」就在這時,在老者附近悠然而坐的中年人目露奇光,問著。

    方 信注目看去,只見這人神態平淡,內息綿綿悠長,一時間竟是莫辨其高深,雖隔著幾步遠近,依然能感到那強大的力量,當下就說著:「正是,學生八歲讀書,卻因 家貧,因此少有書讀,一見有書,就要搶記而來,十一歲時,就在小攤上,偶讀一篇舊書,說的正是后土娘娘。雖然隻字片言,但是一時唸唸不忘。可惜地是,當時 買不起,深以為憾,不過,每日總要頌讀幾遍,往昔家貧,不得外出拜見娘娘,深以為憾。今年學生作了點事,得了一點財來,於是就前來拜見娘娘,不想娘娘香火 凋零如此,學生以後如得錢財。如為官作,必為娘娘建得神祠。」

    這一句話一出,那中年人就心中一動,看了看他,問著:「那舊書所說是何?」

    「娘娘掌陰陽,育萬物,主宰大地山川,是地祗。」方信說著。這點其實也是這個世界的說法,並沒有多少區別,諸人都默默點頭,中年人露出了然之色。就說著:「皇天后土,本是天地主宰,你日日念之,以心感神,難怪難怪。」

    言下之意。卻是方信日日念之。得了神感,所以才其氣如此。

    老者也有所悟。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卻又聽方信說著:「請恕學生狂妄,學生小時無知,敬娘娘,非是大尊之故。」

    「哦,那是何故?」中年人有些奇怪地說著。

    「這書記載,后土娘娘化生萬物,是為萬物之母,只是那時還無地府,人死後,靈魂散於天地之間,是為大苦,娘娘見此,以身化六道,以容眾生,各有所出,各有所歸,循環不休,是為大聖大慈大悲,學生當日看了,就明了土之意。」

    「土者,萬物之出,萬物之歸,娘娘以此而道化。」方信坦然說著。

    「土者,萬物之出,萬物之歸,娘娘以此而道化。」那中年人喃喃的說著,一時間心中似是一震,就如一聲悠然鐘鳴在他心中響起。

    方信眼見此人靈機發動,頓時抓緊時機說著:「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后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吾 身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於消散,不至於墮落。道從不蔑視,是為混元,從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捨棄低而存在,而僅僅是為了守護和引導而 來,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地種子,吾卻是汝等的父母,引導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於汝等。

    這心願,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門。」

    這 一句話才唸得開頭,其它人肉眼也就罷了,但是中年人,卻頓時看見,空中如斯響應,無量光輝落下,灑在眼前少年身上,與少年身中光輝相應,那光輝中,帶著大 悲大慈之道,又有著生死循環之理,一時只覺心中塵俗盡洗,一層膜被破,滿滿是光,當下就呆了,只是反覆默念此句。而那老者卻略皺眉,說著:「后土娘娘掌山 川大地,早有聞之,而化身六道,尚未有聞,你所看何本之書?切走了歧途。」

    方信聞言,卻抗聲說著:「這位老先生,學生有不同意見。」

    老者微怒,但是轉眼一想,眼前這人還是少年,又不知自己身份,又笑的說:「你有何不同意見,可說來聽聽。」

    其實這語氣,已經非常官味了,非貴人不會如此說。

    「不敢,還請長者恕學生之不恭之處。」方行拱手一禮後,見得老者點了點頭,才說著:「學生讀聖賢書,所讀千言萬字,無非一個仁字。」

    「當 日,孔子的弟子樊遲問仁字何物,聖賢答曰:愛人!而其亞聖,又說著:仁也者,人也,又說,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所以民喜者,天下平,民怨者,天意亂,此是 天道,大凡學說,只要說得此理,得了仁字,就不復邪說,還是正道,娘娘化身六道,庇護眾生,此是大仁大德,安是歧途?」

    這一段 話,說來郎郎上口,神色堅定,老者身為上位者,當然知道世上一個仁字,說不盡其中的道理,但是這卻是上位者努力傳播的仁道,又見得少年面對自己,據理而 爭,眸光清亮,心中就生出好感來,說著:「也罷,難得你年紀輕輕,還有此等見識,望你以後如是為官,還能記得今日之言。」

    方信頓時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營造了一個相當好的印象,當下又拱手認真說著:「老先生所言甚是,學生如是為官,當愛己,愛親,愛鄰,愛君,愛國。」

    老者本是淡淡一笑,就想停止談話,聽見這話,卻有些詫異,當下就說:「何以如此?」

    意思就是排列似乎不對味。

    「學 生是這樣想,大凡世人,庸碌甚多,就算是學生,身為讀書人,也未必能有機會上報朝廷,為國為民,但是人人可從自己作起,從小處作起,所以愛己,就可養性養 德,不至於觸發王法,愛親者,上當孝父母,中當愛兄弟,下當教兒女,也是黎民都可為之,至於鄰居,也復如此,如以後有機會,天恩浩大,得以入得廟堂,當可 愛君,愛國,如此,人道自善而仁!」方信侃侃而談:「就算是為官,其實也要從小作起,從實作起,從己作起,如此才能養得聖賢所傳之氣,一屋不掃,何以助天 下?」

    老者聽了這段,頓時肅然而驚:「好一個從小作起,好一個從己作起,好一個人道自善而仁,這是你所悟得?」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方信還是嚇了一跳,只見此時,眾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自己身上,眼神中,有驚訝,有佩服,像是突然之間醒悟過來,遂靦腆的一笑說著:「學生讀書,就作如此想,只是從來沒有說出來,今日如此多話,一時情急,實在是失禮了,還請老先生恕之。」

    「你能如此想,實是得了讀書人真種子,何罪之有,你以後好好學著,日後自有你說話之時。」老者聽了,微微一個笑說著:「某三十年手不敢釋卷……哎,還沒有你這簡單幾句了悟的深!」

    就在這時,中年人也醒了過來,見到這一幕,眉頭忍不住輕輕跳動……

    又說了幾句,方信知道今日火候已足,就起身告辭,說著:「時候不早,學生還要回城,以免家母擔心,就此告辭。」

    「嗯,你下去吧!」老者擺了擺手。

    「如何,嚴先生,你剛才得了何悟?」老者見他離開,這時才笑地說。

    「魯 侯,剛才這段經文,卻不是虛假,字字是真,在下一經頌讀,就見其氣,可見必是真傳,這少年郎命格本來只是小官之福,可如今日日頌之讀之,養性易氣,實已成 器,如他真能行仁道,上天自有所授,不受原本命格所限了。」中年人感慨的說著:「吾深究氣數命格之法,也曾聞得上敬之道,但是還是今日真正見之,出家人不 在算中,此子也算是得了這點了,不過這僅僅是開啟之門,日後還需此子自己行正道,積善德,才可長久。老者聽了,笑笑,就對著左右說著:「也罷,今日一見, 也算有緣,去,查查此子是誰,如是真的有才,就提攜他一把,也不算枉然,以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當然知道,科舉中什麼怪事都可能發生,有才不中者多的是,所以才有此說。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四章 秋試(上)

    回去之後,稍過幾日,就眼見四面八方的童生紛紛入郡。

    有老的,甚至五六十歲的童生,白髮蒼蒼,讓人見之憫然,這種年紀,考中了又如何?無非就是死前要證明自己,一輩子心血終是沒有白耗罷了。

    有少年的,最年輕的,差不多就是十五歲左右,方信的化身李睿,也是這個年紀。

    當然,也有富窮之分,富者多半是馬車而來,甚至帶著僕從,而窮的,就是一身布衣,連青衫都沒得穿。

    這些人都租得房子,夜中也會讀書,或者會文尋友,一時間,酒、紙、墨,甚至食物的銷售都大幅度增加,讓附近經營者都笑的牙齒快掉了,巴不得天天如此,不過,這終究是妄想,三年只一個月啊!

    方信卻也是不理,按照李睿的根底,揣摩墨卷,一篇篇的試筆。

    這樣就過了幾日,母親何氏這幾日日夜不休,端是為他制好了一套青衫,不過這青衫現在還不可以穿,又用麻衣作了新衣,雖然布質不佳,但是干乾淨淨纖塵不染。

    一雙千層底布鞋,線線針線皆是手作,扎底厚實,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寄了多少希望在內。

    八月八日,正是秋試之日,一大早,何氏就已經起來,早早就準備好,方信一出來,就拿到這衣這鞋,心中也不知道什麼味道。心想,如是沒有他。原本李睿必是數次不中,蹉跎歲月,也不知其母一次次期待和失望,能等多久?

    可憐天下母親之心,望子成龍也就罷了,畢竟龍還沒有這樣多,但是都希望有所成,滿足這點。才是最大地孝順,要不然,縱是日常孝順,也終是意難平。

    有了此心,方信默默的穿上。雖說八月,實是陽曆九月,穿上正好,當下喝了點粥,就說著:「娘,我自去了。」

    「唔!」何氏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應了一聲,方信走了很遠。回頭一看,還看見單薄瘦弱地母親靠在門上,遠遠望著。

    見此,方信竟然眼中一熱。連忙快步前行,到了街道之上,才放緩了腳步,就在這時,郡下各縣的童生。已經全部來了。個個都有些緊張,通過道路。到了學政院前。

    這學政院,就是考試所在,院牆足有五米高,大門厚實,門前卻是一隊士兵,個個穿著盔甲,手持長刀,走動時鈧鈧作響。

    前面才有童生靠近,裡面的人就厲聲喝著:「所有童生按時排列,不許喧鬧,不許爭先,違者不許入場!」

    這一喝,頓時人人都肅然,於是上前,一個個的驗過文單,童生所發的印憑,當下檢查了下,就一一放入,不是童生者,如無聖旨,敢於闖入,就是死罪,可當場格殺勿論,這是太祖時立下的規矩。

    到了裡面,就聽見一個官吏喊著:「所有考生,全部入桶清洗,不得有誤!」

    話說,農業社會,歷來科考都選在春秋兩季,當然,官方所說,這是應著「孔子筆春秋」之故,其實是因這兩季,不冷不熱寒熱適中,各地來人都能適應,如是寒冬,南方來的人不適應,如何是好?

    是故朝廷考慮到這個,所以才如此定下。

    但是春秋,也最容易傳疫,先別說到省城考試了,就是郡試,一郡少者五六縣,多者十數縣,每縣也必有上百個童生,如此起碼有上千之數,多的甚至有數千之數,這樣多人,集在一起,如是傳疫,往往一病就是一大批,這可全部是國家未來地元氣,哪能如此。

    再加上夾帶之風不絕,因此大楚太宗皇帝,考慮到這個,下旨,學院必準備數千大桶,等考生而入,必一起清洗,讓考生乾乾淨淨考試,同時也是檢查是不是有夾帶的意思,美其命:「淋浴靜心以應試!」

    這一聲令下,不少老考生自然早就經過,也就解開衣服,新生卻是很尷尬,但是也不得不解衣入桶,這不,就有幾人脫衣露出夾帶,立刻驅逐出考場,這次就沒有考試資格了,而且如是再犯,永無考試資格。

    方信也找到了一桶,脫衣下去,卻覺滿是藥味,原來水中還有大批甘草、廬根、金銀花、綠豆等物,正是消毒之用。

    方信身上乾淨,洗過了,也就出來,這時衣服已經檢查過了,當可再穿上。

    洗了出來,就領到一個牌子,順著牌子,就到了一個房間內,原來,這裡的房間都是木房,有一桌一椅一榻,還有著一個籃子,這籃子每日換一次,裡面有茶水、雞蛋、米飯、煎餅,甚至還有半隻雞,就是考生一日所食。

    這是朝廷法度規定,無論貴賤,都是一樣。

    方 信進了之後,又見到桌上有數支筆硯,粗細不一,但是各型都有了,製材不敢說上佳,也是良等,還有白紙一疊,這也是統一發放的物品,本是要收回的,但是由於 精美,經常有考試完畢後,考生私下帶走,官府開始時還查,後來查不勝查,也不願意為這點事而說到懲罰上去,想想反正你們都是士子,也就罷了,因此就默許 了。

    考生一入房間,就不許外出,有衛生地問題,自然有馬桶給你,什麼考完了離場全部是扯談,你就是沒事幹,睡覺也要睡在這裡,三天之內許進不許出。

    一個時辰後,考生都已經按照牌子進了考場,主考官一聲令下,立刻給予封門,從現在起,除了聖旨欽差,就算是宰相王爺也不許進入了。

    二千考生,自然要分成數區,稱之房,一房二房三房直到二十房,每房百間房間,各配考官三人,又有巡兵五人,日夜守衛監督。

    正副總考官三人,一正二副,可在各房中隨意巡視。

    等所有名單全部確定,人選也一一查實後,諸考官都是舒了一口氣,親自發放考卷。

    方信見到的三人,一人就是中年人,穿著八品官服,而後兩人,相對年輕些,穿著九品官服,這是秀才考試,這每房主考官,也是朝廷所派,而其它是當地學官所派。

    方信見他們進來,連連深深拱手為禮,卻也不多說話。

    這中年人,看了看名牌,看見了李睿兩個字,眸子閃過一絲異光,又檢查了一下筆墨,發覺已經磨好了,成色用度上都沒有問題,就沒有說什麼,發了考卷,說著:「你等好好考試,切有舞弊。」

    方信恭謹應是,深深行禮,等他們三人出去了,方信才坐了下來,拿出了考卷,一看之下,心中就是一鬆,情不自禁都笑了。

    果然,厚厚考卷十張,卻無非是帖經,這就是現代詩卷的填空與默寫的模型。考官從經書中選取一頁,摘其中一行印在試卷上。根據這一行文字,考生要填寫出與之相聯繫的上下文。

    如果是普通考生,其實熟讀者,這也可以通過,但是十張考卷,前後也有上萬字,要答上這上萬字,一字不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毛筆字可沒有從來的機會,真有錯別字了,也可以畫圈,然後在邊上寫上正字,但是這樣一來,評價自然低了。

    特別是這種考試,簡直是關係到人生命運前途,因此許多人心情緊張,一緊張就廢了,方信已是四階,控制身心達到入化的地步,當下就不假思考,直接寫就,字字圓潤端正,一氣呵成。

    寫完一頁,再磨一次墨,然後再寫一頁,每頁都放在桌子上,等待自干,以免濕墨疊了,污了考卷。

    方信三月來,本是練熟了,雖是毛筆正楷(考場要求),一小時也可寫一千五百字以上,當下不吃不喝,繼續寫著,途中似是有人來過,也不假抬頭。

    等十捲寫完,最後一張放在了桌上,這才發覺,天已經黑了,卻不知何時,竟然有人幫他點亮了蠟燭。

    方信也不為意,就著蠟燭,一張張考卷看過,發覺字字優美端正,轉折之間凝有氣度,不像是考試,反像是書法比賽所作,而且,所有答案,一字不錯,卷面清淨,所字行列工整,當下就自得地笑了。

    笑完了,方信想了想,又笑了,自己當天就寫完,但是幾人又有自己控制力呢?就算自己寫,也差不多用了六小時左右,所以現在髮捲,到明日髮捲時收卷,總共二十四小時,也屬應當。

    考試大體上如此,當然,殿試例外,原因很簡單,那時已經不考基本功,就一個天子當場出的考題寫論文,千字左右,當場寫就也是應該。

    拿出籃子,食物雖然都冷了,但是這時餓了,也就不在意,扯著雞腿吃著,喝著水,這時周圍靜靜的,許多人還在寫,有的卻準備休息一下,明天再寫。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3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四章 秋試(下)

    方信檢查完畢,就用硯洗乾淨,擦乾了放到考捲上鎮住,又把粗如手臂一樣的蠟燭拿開,心中對考場有了新的認識。

    如是得罪了考官,別的不說,就污上一點墨水,你這張考試就差不多完蛋一半。

    更加不要說日後爭奪排名的激烈了。

    按照規矩,蠟燭是必須點著的,徹夜不熄,隨時應查,反正是官家的蠟燭,你只要點上就是了,甚至你不點,也有檢員幫你點上。

    方信心情平靜,吃完了,就躺到了榻上,合著衣服,運轉聖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晚間,又有考官檢查,這時,其實大部分人雖是躺著,燭光很亮,再加上緊張,也是睡不著,像方信這樣一樣,平靜睡著的人很少。

    見方信睡著,三個考官自然不會發出大聲,中年人看見了捲軸,上去拿來看看,才翻過幾頁,就露出了一絲笑容,隨手給兩人看看。

    兩人看過,都是明白,又放回桌上,退了出去,到了走廊中,一個年輕官員就說著:「楊大人,想不到此子倒真是了得,字跡上佳,句句無錯,卷面整淨。」

    秀才考試,倒也用不著糊卷蓋名抄錄,因為本來看的就是你的基礎功底,字跡怎麼樣,有無錯別字,抄錄了自然就不一樣了,舉人考試也是嚴格,還不至於如此。但是到了進士考試,就不一樣了。

    「上卷是不錯。不知中卷下卷如何!」又有一個年輕官員說著。

    楊大人卻是說著:「明日後日再看罷,如是有才,我房中推薦,也算好事。」

    明日一早,方信也就醒了,卻也無聊,到了中午,就有人進來。帶來了新地菜籃子,換去舊的,至於馬桶,卻是不動,反正有蓋子。而且沒有誰能三天就瀉滿一桶吧!

    到了下午開始,就考官親自收卷,一百卷倒也辛苦,當場有人用膠水貼集,收起,到了方信,也沒有多話,當場貼好。方信還特地看了看,終沒有錯漏。

    交後又是髮捲,這次卷數隻有五捲了。

    等考官離開後,方信看了看。果是墨義,所謂墨義,就是圍繞經義及註釋所出地簡單問答題,也就是出一道題,你直接把相應段落背誦下來。寫上去。這對記憶的考核就更加明顯了。

    相 對第一天,其實這就是難了。四書五經,誰知道考哪裡,而且全部背下一字不差,也是功夫,所謂的夾帶,其實就是帶著這個抄書,但是對方信來說,這不是問題, 而且因為字數少了,五頁所寫,不過三千五百字左右,反而輕鬆,因此就仍舊下筆有神,這次,只過了一個半時辰,就一氣呵成,寫完了中卷,那時時間還沒有到晚 上。

    白紙寫就經文段落,方信水平特點就更是明顯,如有格式一樣,工整無比,和雕刻印刷一模一樣,卷面也清淨明亮,所有段落一字不差,一字不錯。

    因此當考官髮捲完畢,又回來時,竟然發覺方信已經完成了,三人都是驚疑,上前一看,看後都是一驚。

    這次,楊大人就開口說話了:「不錯,你這少年郎,功底很深啊!」

    方信這時當然屏息靜立在一邊,待他發話後,就深深拱手行禮說著:「回大人的話,學生家貧,家母身體不好,希望全都在學生身上,學生自想一次就中,以慰其心,只有盡心盡力而已。」

    「嗯,你有這孝心,很好,上卷中卷我看了,不錯,還看你下卷。」說完這句,楊大人就不再說話了,畢竟他是考官。

    如此也就無話,到了第三天,發了卷,方信打開,這時只有三頁了。

    第三天考的,就是經義,所謂的經義,是圍繞書義理展開的議論,就是以經文的核心解釋來看高低,自然,引經據典是不可少地,一共三題,就是三卷。

    方 信稍一凝神,無論地球還是那個主世界,都有千年經典的解釋,五十元一本,每條都精妙之極,寫這個當然不成問題,也就下筆如有神,一一概述,當然,他控制了 發揮的程度,畢竟對經文的解釋,雖有統一的標準,但是卻總有差異,因此方信自然按照符合這個世界地規則的解釋來,取其最優,最多最後點上一句,以提升自己 的格局。

    這卷寫就更快,果然,等三個考官回來,也已經寫完。

    這次,楊大人就不說,直接上來,拿著卷子讀來,一讀之下,就露出了微笑,這些經意,其實是二階的解釋,雖然才二階,但是都是後人千年精華總結而出,深入淺出而定,無論是字意還是統率,文才還是用字,都可算字字珠璣,再配合如此整淨的卷面和字跡,直讓人賞心悅目。

    楊大人看完,就說著:「寫完了?」

    「回大人的話,寫完了。」方信回答的說著。

    「那好,你等著吧,到時候就放你出去。」說完,卷子也不還了方信,就拿在手上就走,兩個考官面面相覷,也跟了上去。

    回到房堂,楊大人就說著:兩人瀏覽著,個個都不出聲。

    「這卷定為本房第一,如何?」

    「楊大人,這卷當是十佳,但是第一,是不是等其它卷子收上來了再說?」一個年輕官員說著。

    另外一個卻知趣,說著:「此言差矣,上卷中卷都是極好,我等竟然找不出錯來,這下卷,更是上佳,字簡意深,明了大義,我看舉人之卷中,有這功夫也少,還等其它的幹什麼呢?」

    楊大人正在想說什麼,卻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出來一看,就自躬身:「原來是張大人、海大人,范大人,這時也來巡查嗎?」

    這三位,都是朝廷所派地,張大人正五品官衣,其它二人都是正六品,是全郡主考官。

    張大人似乎檢查了許多房間,有點疲倦的說著:「是啊,科舉是朝廷大事,怎可不用心,我等也要檢查才好。」

    說完,卻發覺了卷子,喉頭就咕噥了一聲:「又有人舞弊革捲了?」

    這時才發下新卷沒有多少時間,有卷子被收上來,當然就是有人舞弊,被革卷趕了出去了,這是很不名譽的事情,多了臉上也無光,這時,楊大人卻上前一步,躬身施了半禮,說著:「張大人,這次您可猜錯了,這是有人考完送上。」

    「才這點時間,就有人完成了,莫不是譁眾取寵的狂生?」張大人不悅地說著。

    「回大人,是下官看了,覺得不必再留了,問了話,說已經寫完了,就收上來。」

    「哦!」楊大人雖然才八品官,但是文才大家都知道,不然不會為這房主官,當下張大人就驚訝的一聲,拿過來卷子來看,才一看,字跡和卷面入眼,臉色就好了許多,再看下去,卻覺得讀來滿是舒服,看到後來,更是不由輕拍,看完了,卻沒有出聲,說著:「此子是誰?」

    頓了一頓,又說:「把上卷和中卷拿來。」

    「此子是從江府李氏,父李允明與明文六年中過秀才,七年而卒,其母何氏,撫養其人,現十五歲。」

    「才十五歲?」張大人聽了,問著。

    「是,與明文十年參與童生考試,取童生,今明文十三年,第一次參與秀才秋試。」年輕官員拿出木碟,讀著,又有人奉上了二卷。

    張大人再不說話,又拿過上中二卷看過,這二卷都是完美,看完,把上中下三卷給了二個副主考官。

    海大人和范大人三卷看完,海大人就說著:「此子文章,可謂氣靜神閒,思沉力厚,端是雅緻,此次可為頭名。」

    評語簡捷明了,惜字如金,但是份量自是極重。

    「先不說,我們去看看此子。」當下六官去看了看,也不進門,就在外面看了看,張大人凝視著裡面的少年,又看了看登記時方信所寫在門上的筆意,久久才說著:「此子甚佳,然太過年輕,為日後大器計,還是不可縱之,就取第十罷了,以免持名而驕,反誤了學業。」

    一郡考取秀才,數千人中,每次只取六十人,一榜十名,二榜二十,三榜三十,三榜同是秀才,但是官府待遇還是有所差異,一榜授田十五畝,二榜十畝,三榜五畝,以支持其學業。

    雖然現在就定名,還顯的早,但是諸人都是識貨有經驗者,知道這少年三卷地水平,如是公平論,必是前五之列,因此張大人,此言一出,諸官無意見,如此就成定局。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五章 中(上)

    八月十二日回家,八月二十八日放榜

    一大早,天有些光,母親何氏就已經起得床來,草草梳洗,就掃著院子,方信這時也已經起來,就聽見其母說著:「洗過罷,喝點粥。」

    方信自是應著,然後就喝粥,卻見母親何氏在院中掃地的模樣,雖是平常,實已經等的心焦如焚,手都有些顫抖。

    方信卻不忍如此,當下就說著:「娘,我去看看。」

    「也好,帶些錢去。」母親何氏就說著,其實她已經對兒子非常滿意了,最近兒子學業大進,她也是看在心上,雖然知道一次考中秀才,倒未必就成,但是也有個期盼。

    給兒子錢,就是萬一中了,也要給些喜錢,或者遇到同中的人,喝上一杯幾杯,也是有的,安可身上無錢?

    方信一笑,接過五貫錢,也不多說,就出了門去。

    他卻沒有去看榜,其實這有什麼好看的,中了自然就中了,學政會專門送來賀單,以及一套青衫和頭巾,甚至還有著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地契。

    窮秀才?其實秀才真的很窮嗎?如中秀才,官府都會授個田,十五畝到五畝不等,從江府附近,一畝良田,就等於十兩白銀,十五畝就等於一百五十兩白銀,就算自己不種,年收租也可一家衣食了,除非很是浪費,不然潦倒終不至於。

    更加不要說,補上吏名,就可為從九品官員了。也算是有一個官身。

    方信也不在意,就走到了街上,這時正是每月的廟會,城中城隍廟前的街道,都擺滿了小攤位,而許多人也上去交易,正是人山人海好做生意。

    方信也就隨身在裡面走著,這些人家,什麼東西都拿了出來,燈台銅杓、壺瓶碗碟、木椅桌子、舊衣舊被都有。當然,一般人不識,也可以在裡面淘些好東西來。

    方信對這方面認識幾乎是零,要他在裡面掏出好東西簡直是千難萬難,不過方信也不在意,隨便就看著,偶然有些心動之物。就買了下來,也不過耗費幾文錢,十幾文地事情。

    如果是李睿,也是捨不得買下,畢竟誰也不知道買得值不值。不過方信和李睿不同,這點小錢還不放在心上,就算是買錯了,也不過一笑。

    如不是畏懼這個世界的主宰階級,富貴如反掌,這也是上次那個片面給他的教訓----區區一個府這樣大的地盤上,就有黑暗伯爵這樣的強力上位者,這個世界如此大。安不知其天地有多少大能?

    在人家的地盤上想囂張,實在是一種很愚蠢的事情。

    不過就算如此,少少取用一些,也是隨手的事情。自然就不必吝嗇了。

    買了幾件東西,才想走著,突然之間,玉如意一動,方信不由吃了一驚。隨著玉如意開的星越來越多。被它看在眼中的事物就越來越少,等閒沒有什麼信息了。這時有這感覺,當是奇怪。

    尋著源頭,卻是一家普通婦人家拿出地家常小攤,把一些舊物拿出賣。

    逐一件件拿來看,多覺得沒有什麼意思,最後卻看見一塊殘玉,心中頓時明白就是這物了,有些奇怪,拿來看看,發覺這就是一方玉印,只是缺了一小半。

    自古以來,印以銅為日常銀,以銀印為下級官員印,七品以上都用金印,但是玉印,都是公侯才有資格用的,當下就想著:「不知這是何印,如是完整就好了。」

    當下就說著:「這東西多少錢?」

    那婦女打量了下,發覺是粗布衣服的後生,就說著:「你給十文錢好了。」

    方信知道雖是殘玉,但是就單是質地,也遠遠止這數,於是說著:「那就十文吧,你這東西是怎麼樣來的?」

    說著,還價都不還,取下,包好,放入懷中。

    那婦人倒有些眼色,看這情況,就覺得自己賣的廉價了,當下說著:「我家男人在河邊洗澡,一摸就摸到這個,哎呀後生,這是什麼東西?」

    方信說著:「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喜歡就是了。」

    當下給了十文就走,站起來之後,看見婦人有些不甘心的神色,就沒有興趣繼續逛街了,本想回去,但是這時,有人就喊了一聲:「李睿,和我一起喝點酒罷了。」

    方信有些詫異,看了過去,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讀書人,卻叫白留,和原本地李睿關係不錯,甚至可以說,他以前免費教導了李睿許多學業,只是到了現在也沒有中得秀才,已經連考了四次了。

    他正坐在一家小酒店中,要了幾文花生,一碟小菜,幾兩粗酒喝著。

    從原本的記憶中,這人甚有才學,可惜的,就是屢次不同秀才,不中秀才就不會有地位,就沒有機會。

    方信也就上去,摸了摸,卻說著:「來盤雞塊,大份的,來碟魚乾,再來一角酒吧!」

    「哦,果然去了同知老爺沈府家作事,自然就不一樣了,我也不客氣了。」白留笑的說著:「只是你才叫一角酒?未必喝到放榜之時。」

    「我酒淺,只能喝這樣多了。」這時方信還是一身粗布儒衣,正是合著這裡,兩人就坐下,開始津津有味地喝著吃著,這時半隻雞切了上來,倒是美味,魚乾就有些味道了,方信甚是不喜。

    這幾樣,大概二十文,方信自然不放在心上,白留卻是一動,又問著:「你在沈府家作事,每月幾貫?」

    方信說著:「不算在沈府家作事,如是如此,也就沒有我考這秀才的事,不過月來總有三貫銀子。」

    他拿的是三十貫一個月,這時就拿十分之一來說。

    「三貫,也不錯了,城中文書小吏,也不過如此。」白留吐了一口氣,黯然說著:「如我有這份差事,也就滿足了。」

    「這怎麼可以如此,真的作了下吏下人,也就不堪考進了。」

    「哎,為兄也不怕不吉利,我十四歲開始考秀才,已經考了四次了,還沒有中,如是中了,就謀個從九品小吏算了,如是不中,也就謀個差事了,讀書雖好,難為無米啊!」白留說著,猛的喝了一口酒。

    如中了秀才,官府給田,年年到年終,還可以去官府分得一些肉來,每人總有十斤左右,無非就是肉塊好壞罷了,這樣哪怕讀上十年二十年,家中也不會無米,但是不中秀才,自然就無以為計,一個困難家中,哪可能長期奉養一個什麼都不作的人?

    方信默然,也不說話,自個兒吃著雞肉和花生,對魚乾碰都不碰,白留卻很是喜歡,魚乾拿來就著酒細細品位,又說著:「看來你倒一點不緊張。」

    「我到底年輕,這次不中,還有下次嘛!」方信說著。

    「雖說如此,但是你娘可等不了多少時間,我娘自十年前就盼望我能中個秀才,等了十年,都沒有等到,現在看來,等不了幾年了。」白留似是有些酒意,就這樣低聲說著。

    就在這時,遠處一片篩鑼聲,許多人喧嚷了起來,白留手就是一抖。

    「開榜了,開榜了!」果然,有這樣的聲音就發了出來,這個時代,人人都關注這種消息,哪怕根本沒有關係的人,所以消息頓時傳遍了全城。

    白留似是要站起,但是立了一半,又沉重地坐下,顯是不敢去看,十年考試,給他積累了太多的壓力,他的嘴都有些顫抖。

    方信看著,心想,如不是自己降臨,這李睿和白留,就是一對難兄難弟,只能在此相看對坐,一碟花生一碗粗酒,我看李睿十年內,也未必中個秀才!

    就在這時,一行人拿著報喜的紅紙,紛紛向著學子住宿地地點跑去,而學子個個手足無措的等待著,或者迎接著,聽著命運的判決。

    十幾分鐘後,中的人自然喜氣洋洋,分派賞金,這時誰也不會吝嗇了,不中的人,情況就多了,有故著鎮靜地,有當場失態地,有一聲不哼的,更有暈倒發病地。

    就在這時,白留的身子越發顫抖了起來,讓桌子都有些抖,方信一看,原來是三個拿著報喜的紅紙向這方面來著,這裡幾乎沒有學子居住,也就是李睿和白留的家,只見白留眼睛死死的盯著路上這三人的方向,在靠近了白留家時,家裡人都早早聞聲靠在門

    那白髮蒼蒼的白家老母,還有二十多歲,卻和三十歲婦人一樣的妻子,都死死的望著來人。

    當報喜的人,沒有任何停留的,穿過白家時,白留全身一震,幾乎坐也坐不住。

    「白兄,怎麼了?」

    「不要緊,是去你家,看來你是中了,哎,全是命啊!」白留咬緊了牙關,蒼白著臉,喃喃的說著,見他還停在那裡,他慘笑:「我不要緊,你去吧,快回去吧!」

    方信也不願意刺激他,拱手一禮,直接就出門跟上,這時,已經有人發覺了情況,連忙跟著方信去看熱鬧。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五章 中(下)


    方信到了門口,就看見小院中人聲鼎沸,母親何氏正焦急的等待著,見他進來,還不等她說,那三個討喜的人就喊著:「相公,中了,中了,一榜十名啊!」

    相公本是宰相之稱,但是此時,凡是中了秀才者,都可稱相公了,然後他們只管嚷嚷著要求賞。

    有人就說:「先給相公穿上青衫!」

    方信連忙進去,脫了粗布儒衣,卻不穿賞下來的絲綢青衫,而穿著母親何氏為他作的青衫,出得門來,頓時人人喝彩。

    「從小就看,就覺得像個相公!」就有鄰居說著。

    報人那管什麼,看見他出來,就把一疊東西託了上來,雖然僅僅是中個秀才,但是也有好幾件東西在內。

    首先就是脫民入士的戶籍文書,從此方信就不受百姓之限,可自由來往帝國各地而無需路引官條,要知道,普通人要出縣探親,也要官府批下路條,而且,一切百姓的勞役和賦稅都給予減免。

    一把官賜的長劍,也只有秀才以上才可佩帶,普通人持著武器,就是大罪,當然這其實是無鋒之劍,畢竟現在秀才哪幾個真正會武,發了開鋒的劍,說不定傷著自己。

    還有就是一套青衫,以後朝廷每年發一套。

    最後還有一張地契,正是十五畝良等之地。最後,還有著當地知府賞下來的喜錢,意意思思。只有一兩。

    雖然中了秀才而已,但是這也代表著官府,代表著皇恩,只是不必連香案也弄出來,方信就跪在地上,謝了恩典,一起身,他就是秀才了。

    方信起來後,就拿出一盤錢來,不多不少。就是十貫,說著:「你們辛苦了,就拿些喜錢罷了。」

    十貫,不能算非常豐厚,但是也算不錯了,特別是看方家這樣子,三人頓時笑開了顏。連連稱謝,點了鞭炮後,就此離開。

    等鬧了一番,方信就敏銳的發覺母親何氏已經喜極累了,就說著:「各位鄉里鄰居。我家沒有什麼族人,本身就全靠大家幫襯,這次,大家就集個會,用點飯,不過家母勞累,這些東西還靠著大家來作。」

    「相公這是何話,這些原本就應該地。太太就休息吧!」鄰居連忙說著,當然,這太太不是指老婆的意思,是對何氏的尊稱。

    方信估計了一下人數。見附近親點的鄰居,也有十幾戶,因此就點出三十貫,找了關係比較好的人,說著:「那就辦吧。開個席來。」

    三十貫。相比物價,也是三萬元了。這已經是了不起的數字,當然綽綽有餘,因此鄰居一口答應,當下人人買菜,作飯,拼湊桌子。

    等到了家中,請母親何氏坐到椅子上,方信就跪下:「娘這些年來,辛苦了。」

    母 親何氏含著眼淚看著兒子,只見他一身青衫,一表非凡,就是不勝之喜,不知不覺,眼淚就落下來了,說著:「想你父去時,你才只有九歲,你父是搬遷來,在這裡 沒有宗族,當時日子不知道怎麼過,忍著苦著,就想你有出息,今日你十五中秀才,你父親在天有靈,我也對得起他了。」

    說著,母親何氏就不住落淚。

    「娘,以後好日子還多的是,你以後不必作這些活了。」方信卻說著這最要緊的話。

    「也是,吾兒現在已經是秀才,我哪能作這些掃了斯文門弟?官府給了你十五畝地,就在城南,快拿來給我細看。」母親何氏卻是一心為兒子考慮,覺得自己不能給他抹黑,才如此說著。

    方信見她答應,心中就放了心,就怕老母還繼續勞作,以她的身體,這可不是長久之計,當下拿了地契過來。

    母親何氏也是識幾個字,拿來仔細看著,又看著上面的官印,久久滿足地說著:「那裡的田,就算為娘不能作,一年一畝也可收到一石米租,十五畝,娘真的是不要作些什麼了,給你娶親,也有了。」

    關鍵是這些田,是不用交稅的,當下方信也就多說幾句,描繪了前景,又說著:「娘,你累了,就休息會,孩兒還要去一處。」

    「哦,那裡?」

    「學官和知府那裡,都可明天,新秀才們,一去去拜見,但是同知那裡,孩兒卻是新拜了老師的,卻要第一時間拜訪下,孩兒拜見了,吃過中午,就回來。」

    「拜見老師,也屬應當,孩兒快去吧!」

    這時的時候也不早了,方信當下點了五十貫錢出來,準備買些東西,在拿時,突然之間心中一動,把除了玉印外的幾件東西拿了出來,想去驗看一下----雖然沈府不在意這點禮物,但是拜師還是要基本禮節地,而且回去,憑著沈府,還不是幾倍還禮?

    不過,也不必太多了,現在他家的情況,沈府也知道,以五十貫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好,並且恰當了。

    且說沈府同知沈丹年大人,也在注意著榜子,雖然考試時,甚至取單時,他也不能知道,不能干涉,但是一旦出榜,消息當然第一個知道,甚至包括張大人覺得年少,壓到一榜第十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因此上午,他就在府內等待著,如是方信知機,應是上午就來拜見。

    「老爺,何以這樣?」夫人孫氏卻是笑著,她出身大族,見識自然不凡,見他雖然喝茶,卻一直等待,自然說著:「此子真的如此重要?」

    「此 子不錯,年才十五,氣度不凡啊,你可知道,不但這場考的花捲錦秀,京中來地考官大人讚不絕口,如不是主考張大人,覺得此子太過年輕,怕以後持名而驕,反錯 了大器,壓了一壓,不然這次頭名也可能,而且,考前,竟然還有人為他說了話,可見他只要不是太差,這是必中,你可知是何人?」

    「何人?」

    「是魯侯爺!」

    「哪個魯侯爺?難道是?」夫人倒吸一口涼氣。

    「正是,老夫也自鬱悶,此子怎遇到這等貴人,並且還賞識,所以不敢怠慢,此子如歸於我門下,日後只怕不是他蔭我家之力,而是我家借他之福了!」

    「那老爺似是要等會,喜紙送到門後,一番事情是少不了,看來午宴,還要等會呢!」夫人就說著。

    「只要他來,等會也無妨!」

    就說到這裡,就聽見外面傳報了進來:「新中秀才李睿前來拜見老師。」

    「來的好快!」夫人只說了一句:「恭喜老爺了。」

    這樣快,當然就是一知道消息就過來了,這充分表現了方信的恭謹和誠意。

    同知沈丹年當下就到了大廳,請了李睿進來,卻見一個少年,一身青衣,翩然出塵,氣度沉凝,神采內照,當是了得,進了大廳,就立刻跪下行禮:「學生李睿,拜見老師,老師上壽。」

    「好好好,起來吧,這次你作的不錯。」見了他還著禮品,卻又說著:「你家素來清貧,我向來知道,還帶著禮物來幹什麼?到為師這裡來,不需客氣。」

    方信起來,卻又說著:「老師那裡話,學生能有今日成就,還是老師指點之功,而且,別的老師可以不收,這物老師卻一定要收!」

    說著,就拿出一方古硯來。

    看他這樣子,同知沈丹年倒是有些奇怪,取來看看,這硯看似簡單,卻略有紅線,而且裡面隱隱有著麒麟,想了想,突地驚色:「難道是紅線麒麟硯?」

    「正是,這是前朝所制的紅線麒麟硯,今日學生中了秀才,自然拜見老師,老師恩重,學生卻無以為報,在街上尋思如何找得禮來,卻看見了此硯,一時福至心靈,買下,去了品鑑樓,果是紅線麒麟硯,這是上天感學生之意,專賜下來的,老師真是好福氣!」

    紅線麒麟硯,雖然不是最稀罕的東西,但是傳說可鎮得家中香書門風,前朝所制不過三百方,多為權貴所藏,這禮就重了。

    同知沈丹年頓時左右為難,要放棄,卻絕對不肯,收下,就太重了,當下嘆地說:「你今日才中秀才,就得此硯,看來以後,你還有好大的造化福德呢!」

    方信心中冷笑,這是我玉如意隱然鎮壓氣數,哪是這身體有福德,當下卻說:「不遲不早,就在學生尋物獻禮時,才得出現,這非學生之福,實是老師之福!」

    這 話就說的好聽了,而想想也是確實,不遲不早,今日出世,如是其它物品,再是寶貴,沈丹年也不放在心上,但是這物,傳說家有一硯,就可保得家中書香之氣,這 對家族實在太重要了,又見屏風後一動,知道連夫人也動心了,當下就嘆說:「也罷,你也是一片誠意,為師就收下了。」

    說著,就吩咐下去,今天中午行拜師宴,讓族中重要人等都來觀禮。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六章 折壽(上)

    就為了這塊紅線麒麟硯,沈丹年就回了一千兩銀子,這可是真正的銀子,一封十個元寶,每個元寶十兩,足足十封,就是如此,還沒有見得償還這份情意。

    至 於拜師宴具體內容,沈夏也出場,卻還是淡淡的,方信開始時有些不解,隨之就有所悟來,首先當然是自己這批降臨者,集中起來目標越大,越是容易被發覺,其次 就是沈夏,雖是三階,但是在蕭家,也不過是一個職員,哪能有現在這種自在富貴的生活?更加不要說親情和愛情方面的因素

    所以從心裡其實是不太願意記起----哦,你現在的生活不過是一場夢罷。

    明白這點後,方信也就不準備打攪他了,讓他逍遙的生活,過一年是一年,當下就在城中找了一個宅地,雖然不大,但是也是一個套院了,要價200兩子,當下就買了。

    還有二件找來的東西,除了那缺玉外,其它也是不錯,雖然沒有紅線麒麟硯那樣貴重,但是鑑定之後,都有些價值,賣了五百兩銀子。

    方信已經越來越明白,原來開過星後,自己就獲得這一方面的能力,就好比磁鐵同化原理,自己靈魂就被同化而具備一些類似的力量,而想必二十五顆星全部打開後,這玉如意就徹底會融合在自己靈魂內了。

    當然,現在這些力量都是一些種子,比不上正牌的玉如意,不過,也很可觀了。

    用一個很貼切的詞來形容,這就是氣數。

    但是。方信卻也不敢多弄了。今年他已經獲得了足夠多了,如果按照命格來說,自己也算是快達到原本命盤的某種極限了。

    買了房子後,把地出租了出去,就在佃戶那裡把一隻羅莉買了下來,只用了二十兩銀子,由於是八月最後一天買的,因此方信還是取名為「八桂」,不算很美麗。清秀而已,十三歲,可以幫著作點家務了。

    但是就在享了幾天福,一日早上,八桂急急忙忙走了過來說著:「老太太害起急心疼來。一時間竟然暈了過去!」

    方信聽了,大吃一驚,匆忙穿上衣服,就走了出房間,連忙趕到了母親那裡去了。

    走到了門口,卻見門開在那裡,匆忙進去,稍微舒了一口氣。見新買地床上,錦衾角枕上,母親已經醒來,靠著:「娘。你怎麼了?」

    「沒事,一時心絞,痛過了就沒事。」母親何氏說著。

    方信皺眉,手摸著玉如意,思量了片刻。卻說著:「娘何時如此大意。我且叫醫生前來看看。」

    說完,就對著八桂說著:「你看好了門。等我回來。」

    到了街道上,也不知哪個醫生好,卻只有憑著感覺,幾家看去,也是不行,第五家時,當下就看見了一個老藥店,裡面一個老者。

    細一打量,只見那老者,黑中雜著點霜,身子骨清俊,雖然內息遠不強大,但是卻有一種淡然泊遠地感覺,當下就上前,拱手為禮:「這位先生,可否與學生去看看家母,家母尚未年老,何以今日早晨昏倒?」

    那老者自他進來,就是眼前一亮,似有所覺,等他說完,他就說著:「醫者父母心,自然可去,等會,我吩咐一下。」

    吩咐了店中一個夥計,就帶著醫箱,與方信一起到家。

    沿途,相互說話,就知此老叫竇善,而他也知道方信就是新中的秀才。

    到了裡面,此老把脈看過了,又問了問情況,沉吟不說,方信瞭然,就拉著他出門說話。

    「竇老,家母如何,還請示下。」

    「這其實不是病,而是接近壽元了。」這時,竇善卻很是坦率的說著。

    「胡說,家母現在不過三十三,雖以前辛勞,體弱了點,但是卻現在也可調養,人壽理應五十才盡吧!」

    「相公這說,本是常理,但是用在老夫人身上,卻是不符。」

    「說來聽聽。」方信咬著牙冷笑著,這時,殺戮決斷的氣息,才浮現而出。

    見此,竇善心中不由一寒,卻還是一笑,說著:「人一生之中,福壽相關,如是享了過多福份,就會折壽,此次昏倒,只是預兆罷了。」

    方信心中頓時一動,已信了,卻說著:「胡說,如家母是一輩子勞碌,四十九才終,那我如何中得一榜秀才?又得了這些財物,難道我為人子,還會苛待家母不成?」

    「這個,老朽就不知道了,老朽也不善於看相,但是老朽醫人三十載,這壽元元氣之事,老朽還是看得出幾分,想來是相公不知何事,提前中了秀才,得了福份,而老夫人卻難以消受的緣故。」

    又是天意命盤,這個世界怎麼這種規則如此強大?

    「那你跟我說說,如何是好?」方信沉吟片刻,才問著。

    「其實天留一線,改得壽元的事,還是有的,那就是風水,陰德之事。」

    「風水何意?」

    「風水其實就陰陽宅,都可改善壽元,只是增益不大,而陰德,如行三千善行,當可延壽一紀,相公可從這方面考慮。」

    方信聽了無話,顯是這個命盤定數如此強大的世界,對改命也有一套看法。

    來回走了幾步,竇善卻是凜然,他為醫三十載,自古醫氣不分家,以前還是帝京為醫,見的人多了,這少年開始時溫和有禮,但是此時,舉步之間,氣度專折,竟然有一種殺戮決斷地威嚴出來,以他閱人之多,也難見幾人。

    方信走了幾步,卻已經定下神來,就緩聲溫言笑的說:「竇老辛苦了,這是十兩銀子,還請不嫌少了。」

    竇善卻搖頭,說著:「我之看病,平生規矩,窮取十文,中取一錢,富取一兩,相公現在只給一錢銀子就是了。」

    對十兩銀子,堅決不要,方信沒有辦法,就取了百文,送了他出去。

    送他到門口,並沒有立刻進去,方信背著手仰望著天,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過是三個月,但是自己好像真有了母親一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種種籌謀,都是為了兒孫辛苦,心裡有一份溫馨。

    自己雖不是真的李睿,但是這點點滴滴,都在心中。

    細細思量,問得內心,方信發覺自己斷無放性如此結果之理,雖然母親何氏求仁得仁,兒子有出息了,死也無遺,但是身為人子,豈可如此?

    這不是功德,而是自己原則的問題。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方信在這個院子中,聽著裡面母親的咳嗽聲,當下就如此唸著,一時不禁癡了。

    這一想,頓時就下了決心,自己先按照這個世界地規矩來,如是無效,寧可暴露,也要用上玉如意來改命了。

    既有所定,方信身有功德,自然智慧自生,片刻之後,就已經有了定數,當下走入房中,就撲通跪下,說著:「孩兒有大罪,孩兒有大罪。」

    「孩兒有什麼罪,犯了什麼事,快快給娘說來。」一聽有事,母親第一個想到,是不是兒子犯了事情,連忙不顧隱痛,問著。

    「不是犯了法條,而是對不起娘來。」方信連忙說著,別一時過火,把她急出病來。

    聽見是這個,母親何氏就舒了一口氣,說著:「我兒哪有什麼事,你為人孝順,我作母親的,都看在眼中,這次你買了丫頭,也是給娘來使喚,卻不給自己留著,如今又十五歲就中了秀才,以後前途廣大,為娘的就放了心,死了也無憾了。」

    聽見了這個死字,方信凜然,顯是她朦朧中有了感應,但是他豈容如此,當下就立了起來,說著:「孩兒有事稟告。」

    當 下,就把那套后土的事情稟告了一遍,又說著:「三個月前,孩兒念及了娘的想法,就求后土娘娘,讓我早日中榜,不想孩兒真的中了,但是孩兒以為是偶然,就沒 有還願,昨日,孩兒又夢到金甲神人對我說著,你既已先中榜首,你母卻沒有如此福德,因此要折壽,孩兒這豈不是大罪嗎?孩兒寧可不中,也不願如此。」

    母親何氏對這個,當然相信,說著:「原來如此,你既已求神,豈不還願,為娘娘塑得金身?這可會壞你的前途,至於為娘,只要你能早日發達,光宗耀祖,結婚生子,為娘就算折壽,又有何妨,娘已經老了,你的路還長著呢,等我起來,就為你還願,切讓娘娘等了。」

    這話關於生死,但是她卻說地平靜,顯是早就如此想,半點沒有遲疑之處,耿耿於懷的,卻是沒有還願,是不是有妨兒子的前途和命運,聽了這話,方信眼睛一熱,幾乎要落下淚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六章 折壽(下)


    「母親這就說重了,其實還有辦法,剛才竇老醫師也說,如是延壽,當作善行,如滿三千,必可延續一紀,還請母親允許,讓孩兒把家中餘錢,就作這事。」方信說著。

    世上只有兒子不肯為父母用錢,少見兒子賺了錢,還要請母親同意花在了她身上,母親何氏立刻說著:「這本是善行,我兒何必遲疑,不過,你今年十五,過一二年,也該結親,這個錢還是留些,還了大願就可。」

    「娘,這事還比得上你的身體嗎?家中只留一百兩銀子,其它的,就全部作得善事吧!」方信斷然說著:「娘,孩兒能在數月中,賺得上千兩銀子,以後自然也可賺來。」

    見到兒子表情堅定,母親何氏擦了擦眼睛,說著:「我兒有心如此,娘正是不枉此番辛苦了。」

    如此就成定局了。

    卻說方信回到了房中,想起適才之事,思量:「原本有二百貫,用去了一百,後又得了一千,再買宅子買家具化了三百,後又得了六百,總計可動用一千三百兩銀子,現在萬萬不可輕易再取錢財。」

    又想一想:「城外如是建個后土祠,其實也不會花費多少銀子,通過同知大人批個條,就可得一個丘陵建后土祠。」

    「建房建殿,五百兩其實也足夠了,至於金身真正不必,木雕就可。真正本質在於引得聖光神靈在上,其它地錢。再花二百兩,就買些附近便宜田地五十畝,算是祠田,維持生計就可。」

    「關鍵大頭,還在經書,雕刻版可價值不菲啊,那是上好木質,一字字雕刻出來,后土經雖短。但是深入淺出的寫出故事,薄薄一冊,雕刻出來,也要十兩銀子一頁,三十頁就是三百兩銀子。再加印刷,總要五百兩!」

    「如此,錢就差不多用完了!」想到這裡,方信不由有些鬱悶。

    不 過,既已經決定,方信自然就行,明日上午,就拜見同知。其實野外丘陵之地不值錢,沈丹年也甚有欣賞之意,聽見這個要求,卻有些吃驚。細細要他說來,方信本 想掩蓋自己地力量,把一切變化都推到了后土娘娘身上,就拿出原本這套話來一一說之,又誠懇的說著:「學生李睿能有今日。當是老師指點之功。也是后土娘娘之 庇佑,學生想還願建祠。還請老師助之。」

    說完,深深拜了下去。

    同知沈丹年聽了,深深震盪,說著:「原來你有這奇遇,難怪如此,后土娘娘本是朝廷法定之尊,不比一些野神,你要還願建祠,自是應當,本官雖然不管事,但是這批文,還是隨口的事情,你這就去辦吧!」

    想了想,又說著:「這事甚善,我沈家也出五百兩,以濟其祠。」

    方信頓時大喜,說著:「全虧老師之力!」

    出去後,就在野外找地點,這找地點,本要看得風水格局,但是方信卻以身體內聖力為指引,直接找到一處平緩的丘陵,附近就有鄉村,當下就回去求得批文。

    這是知府的事情,但是同知已經知會了一聲,同知是一郡副職,雖然按照常理,為了避嫌而不問事,但是這面子還是必須給的,當下就大筆一揮,把這無名丘陵,連同坡度下面一片五十畝田,全部劃上,還賞了一百兩銀子,沒有花方信一分錢,方信也自領受,心中暗暗記下。

    第三天,就會集了上百人,運輸土木,開始建造,不求奢侈,因此開工之後,很快就建成了,方信雖然不懂建築之道,卻明白一些后土喜歡的結構,當下建得殿來,中間卻是一個聖壇,以石製,壇上雕刻著后土往生經這區區百字總綱。

    至於神像,相貌反不必太過注意,沒有和那些總喜歡穿著帝王衣袍的威嚴女神一樣,雕刻卻如一個美麗天衣少女,只是靈機感應下,雕刻的眸子卻非常傳神,有種帶著慈悲俯視眾生之感。

    又同時忙著請人雕刻木板。

    帝國似乎還沒有活字印刷,都是用雕版,其選用紋質細密堅實地棗木而雕,因此必須買得一批棗木,又請專門的人,把經文,用刀一筆一筆雕刻成陽文。

    這些都是專門工匠才可,如不是因為這事,又因為方信已是秀才,還真的要多耗一大筆錢了。

    這時,已經圖文共用,方信得了一些銀子,索性就請得畫匠,來按照后土化六道的故事,畫出圖來,下面是幾字註譯,這又大大的花費了一筆錢。

    唯一地區別就是,方信並不喜歡那種一臉嚴肅,穿著帝王袍的女神形象,因此畫中按照他的意思,卻是一個美麗女神,不穿帝服,別人也許認為這是避嫌(帝王服之著,還需官府專門審查批准),但是方信卻自有主意。

    最後的結果,卻是如連環畫一樣,把后土之德,淋漓盡致說明,通俗易懂。

    最後版本出來後,方信還專門開闢一室,把這書獻給后土,聖光一夜不熄,以讓后土明白,下面有這本書是寫她的,以後這書就會受到承認和保佑----凡是念此看此敬此,都受感應。

    然後才印刷一千份,準備在后土祠正式開啟時,發給觀看的人。

    雖 然經知府批准後,附近土地不需要錢,而且又得了六百兩,但是還是花的精光,最後開啟時,還少了一些銀子,方信一咬牙,把自己留的銀子也全部花了上去。且不 說方信所作所為,才印出書來,還沒有外出,這時一個豪宅之中,卻已經數本都有了,魯侯正在翻看著,這一本疊著,其實可拉開,本疊三十頁,全長488釐米, 每張紙高80釐米,闊30釐米,卷首刻有女神,刻有全部經文。

    墨色濃厚勻稱,清晰鮮明,一展開,后土事蹟就錄錄在目。

    「這個李睿,還是有文才,本侯就算不打招呼,也可取之,只是幾日沒有見,倒真地作些事來了。」上位者當然不可能關注這點小事,這還是半客卿半幕僚的嚴敏告之後,才想起這個少年來。

    魯侯要想知道,自然容易,特別是這區區一個少年,也沒有什麼秘密的,於是方信這些天,說的話,作地事,甚至包括考卷,都一一奉上,因此魯侯讀之,才如此說著。

    「是啊,這其實大有功德之事,卻給這少年作了,實是可惜又可嘆。」嚴敏說著:「我已經探之,此子所得二千兩銀子,全部花出,家中還有二十七兩八錢,而其母,減了佃戶租金一等,也是善行。」

    「善,此子還真是心口如一,雖作這事,也有還願和祈福之心,但是這反才見得其人甚是唯孝。」

    見魯侯如此說,嚴敏想了想,說著:「此祠已成,也就算了,不過,侯爺可印此書,也是功德。」

    「哦,先生如此重視?」魯侯有些詫異,這才記得,自遇到此經後,這位先生就很是重視:「其中有何奧妙?」

    「大凡經典,說來聖道,就有吉氣,望氣者一看就知,唯有多寡,我看這書籠罩吉氣,綿延不絕,就知必有大功大福在上,侯爺雖是貴氣天授,命格自吉,但是多此一份善德,也是好的,可蔭子孫。」

    魯侯聽了,又拿出此捲來,細細讀過,笑著:「既然有如此好事,本侯豈有放過的?建祠就不必了,我動靜太大,受人注目,那就印書罷,印個一萬卷,以發天下。」

    上位者這樣一說,自然就立刻成了定局,嚴敏眸子一亮,說著:「三日後,此祠開啟,還請侯爺允許,我還去看一次。」

    「也好,隨便解決葛元成的事情。」

    說到這句,魯侯的語氣就轉寒,剛才方信這事,對他來說,不過是點綴,他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幾行字,交給嚴敏:「你且帶上一甲之兵,叫他來見來本侯,本候派紀卜義前來助你!」

    一甲之兵,就是三十人,這是侯爺不奉旨意就可調遣出營出境辦事地三分之一兵力了。

    至於紀卜義,聽到這名字,嚴敏都眉宇跳了跳。

    就見到了有人傳令,沒有多少時間,紀卜義就走了進來。這是黑塔一樣地漢子,進來之後,就跪了下去,說著:「末將拜見大帥。」

    「這次,嚴先生去見葛元成,你也跟去,聽著先生吩咐就是。」魯侯說著。

    「是,候爺。」紀卜義應命,站了起來,用目光掃了掃嚴敏,就這一眼,嚴敏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幾被刀鋒刺過一樣,心中頓時凜然一驚。

    這武功之強,殺性之重,實是可怖可畏。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七章 出發(上)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后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吾身化六道, 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於消散,不至於墮落。道從不蔑視,是為混元,從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捨棄低而存在,而僅僅是為了守護和引導而來,是讓汝 等知道,汝等是永恆地種子,吾卻是汝等的父母,引導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於汝等。這心願,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門。」

    原本后土祠的神像,被抬到了神殿祭壇上,才給予敲碎,原本神像中的聖光,又歸於木雕神像之中。

    方信和眾人伏身唸著,在靈眼之中,祭壇和神像上,不時有白光閃過,博大而慈悲的氣息充滿了整個殿堂。

    方信起身,將原本放在了祭壇上一千本后土往生經,一一發下,這些經都見證了此時,凝聚著強大的力量,隱隱之間有聖光沉浮吞吐。

    其實這次來的人,並不多,二百多人,一人一本,等到後來,方信卻是一楞,他看見了含笑的嚴先生。

    「又見面,幾天沒有見,你就是秀才了。」

    「學生實在慚愧,淺薄才學,卻得浴皇恩!」方信拱手說著,又笑了:「先生也是來見禮的嗎?」

    「正是,也來拿些經來回去。」

    「先生,請恕學生無禮,參與見禮,人可一本,不見不拿,這非學生狂妄,而是神禮之重。」方信肅穆的說著。

    「哦,當日你的老先生,都不肯嗎?」嚴敏似笑非笑的問著。

    雖然不知道當日那行人到底是誰。但是方信也相信非貴就富,當下方信說著:「如此,容學生將自己一本奉上給老先生。」

    這既表現了尊重。又保持了規矩,嚴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著:「也罷,我也不難為你,不過我可不是一個人來,說著,後面就跟出一隊隨從來。

    方信掃了一眼,說著:「如此就好。」

    說完,每人發一本。發到了一個黑塔一樣的漢子時,他冷哼一聲:「某才不要!」

    就這一哼,方信幾乎被壓到,那冰冷而強大的壓迫感直撲而來,就在這時。一片白光飄過,這黑塔人竟然臉色一白,搖擺了一下。

    既然不要,當然就不發給,方信發完,說著:「知府和同知大人各出銀子,這二本我給他們送上。」

    留下二本,又把剩餘的后土往生經存到了聖壇下。然後說著:「禮成!」

    就在禮成的一瞬間,方信感覺到以此處神殿為中心,聖光向外擴散,一大片白光迎接了而來。兩種白光同出一源,而有所差異,一結合,似乎是幻覺,連整個天地都似乎動了一下。神殿的波動立刻開始源源不斷擴散。

    突然之間。方信有一種眩暈感覺,這是神感。

    無需解釋。方信就明白,后土對他地待遇,又提升一級,以後他會更容易呼喚后土的力量,淋浴后土的神恩。

    這時,玉如意叮噹一聲,顯是又有大量功德降臨。

    這是到了這個世界來,第一次有大量功德來拿,這時卻不好查看,包完了二本,方信就說著:「學生還要和家母回去,家母體弱,不能持久,不如我們以後有緣,再談?」

    嚴先生似乎對剛才地事情,有所覺察,正在尋思,見他如此說,矜持的一笑,說著:「如此最好,哦,你母的事情,似乎不必多擔心了。」

    「先生也懂陰德面相?」方信連忙問著。

    「是與不是,回去過些時日就知,還有的話,以後總有機會說。」嚴先生一笑,就微微一拱手,就要帶著著隨從出去。

    方信見了,卻是眼睛一亮,這才仔細他,只見他已經四十不到的年紀,但是臉白無須,一身月色衣袍,黑寶石一樣的眸子,顧盼生輝又深邃難測,那種瀟灑從容,其氣自華的氣質實在令人難忘。

    方信心裡不禁暗想:「這等人物,真是罕見!」

    當下就送他出門,並且送出百步之外,見此,嚴先生也是淡淡一笑,略下點頭,就上騎離去。

    「娘,我們回去吧,身子骨好些沒有?」回來後,方信就扶著她上了牛車,現在沒有錢,就乘牛車回去。

    其實哪有如此快見效的,母親何氏卻笑著:「當然好些了,我兒如此孝心,安能不好?啊,有件事要問你,你是想趁著今年的佳期,立刻上省城,繼續考舉人,還是過個三年再說?」

    「娘,如果考舉人,有點太急了點!」方信在牛車上,沉吟了一下,說著:「孩兒,這次僥倖中了秀才,與經典都未熟透,不如緩一緩,三年後再說,如何?」

    母親何氏聽完頷首,看了一眼兒子,說著:「說地也是,你才十五歲,考舉人有點太早了,但是結親卻已經不算早,你自己有沒有打算?」

    方信這事上,卻要有自己的堅持了,當下說著:「娘,兒子沒中秀才,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來,現在中了,卻上門一個又一個,都是看在功名上,而且,現在來攀親的,都是一些小吏小戶人家,其中未必有好的,你兒子日後可不至侷限如此,反正兒子還年輕,不如也等三年?」

    「三年你就十八了,有點晚了。」母親何氏卻不是固執人,她笑的說著:「你如果看中哪個,就給為娘說說,不然,為娘可要說個事了。」

    方信哪見過什麼佳人?他原本一心讀書,而且身份低微,家到清貧,自然無人看中,到了同知府第,又潛心自律,連內院都不進半步,偶然遇到,也自行禮,不加細看,想到現在,倒真是無人,只好說著:「還請娘說來,如果是好,兒子就取了,不好,兒子還是自個兒選。」

    「我 兒真是胡說,哪有你自己選地道理?算了,我何家一個堂兄,是個舉人,家道富實,與你父甚好,曾有結親的意向,他家的二個女兒,小時候都是很清秀知禮的,後 來你父死了,到底已經不當,我就不提了,但是現在你中了秀才,想必不算差距了,你可過去拜見,看有無這意思。」母親何氏說著。

    「親上加親?幸虧是堂兄,這世界同族就可稱堂兄,其實不知道隔了多元,如是真舅舅,娶個表姐妹還真是……」方信如此想著,當然,表姐妹也無所謂,但是基因上其實有些問題,因此問著:「舅舅那裡人?遠不遠?」

    「陳良縣飛裡園,大概二百里路,那是縣中數一數二的人家,你一去就會問得,你舅舅是個舉人,如不是不再進考,進士也可得,你正好討教幾分。」

    才子佳人小說中,似乎個個要狀元,或者起碼是個進士才可,秀才和舉人都被冠上又酸又窮的帽子,這實在是讓人發笑,方信現在中了秀才,未必多重要,但是也是可以看見縣太爺僅僅鞠躬,與縣巡檢(市公安局局長)平起平坐的人了。

    一個作到這份上的人,會被人看不起?也多是扯談罷了,除非見地是豪門世家。

    方信原本有遊學的計劃,心想現在已經過了半年了,還有半年也要作點事情,在這熟悉自己的郡城中實在束手縛腳的,因此就說著:「也好,我就去拜見舅舅。」

    見兒子答應,母親何氏非常高興,就說著:「現在入秋了,我已經為你作好了衣服,你帶去罷,還有窮家富路,你把家中地錢都帶上,現在秋收到了,很快就有租子出來了,也虧待不了你娘!」

    早知道方信會有意見,因此她早早說了。

    的確,很快就新有租子交上來了,方信想了想,也就說著:「那孩兒就取走二十兩銀子好了,還有七兩你總要留著,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呢!」

    現 在應該有了許多陰德改善自己的命格了,稍微出點格也無所謂,從江府被自己碰光了,那就去其它縣郡,總會淘些東西罷,如此想著,方信就這樣決定,當下就沒有 多少話,到了家中,這些事情就算安穩了。只是到了自己房中,方信就迫不及待的拿出玉如意一看,卻發覺功德猛的增加了三百左右,而且還在緩慢增加之中。

    這就是補完了后土娘娘之功,這個世界地后土娘娘,在眾人眼中有了新地權柄和身份,以及因此延伸出的教化之功吧!

    到底是大世界,輻射影響就是巨大,在那個小片面,統一了也不過如此功德。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5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七章 出發(下)

    過了數日,和一些人拜見過,於是穿著青衣,一人一劍出了門,對著家門還站的母親何氏深深為一禮,就轉身而出。

    從此,天地自由,走時,繞過去,看了看后土祠,這時,后土祠的輻射,還在繼續,這個世界,后土本只是大地女神,此時,當掌輪迴六道,控生死之門,這當然不是一時一日之功,等完成了,自然就有一個新的后土女神。

    這個過程還沒有完,玉如意功德還在緩慢增加中,每日十份,方信原本有三百五十份,消耗掉了一百五十,又增加了三百,還在緩慢增加,現在已經高達五百五十份了。

    那個老者,居於后土祠中,還得了當日觀禮時,有些人奉上的一些錢米,自然生活一時無憂了,而且還得了附近五十畝之地,雖然這其實是荒蕪之地,但是老者辛苦的開闢著菜田,汗珠滴滴落下,神情滿足而虔誠。

    「世上,惟上智與下愚,能堅定不移,而中智必亂!」這的確是至理名言。

    方信沒有和他相見,轉身離開。

    此時,秋收之際,田野中忙碌不休,方信初時緩步而行,牽著一驢,後來就翻身上驢,這驢是壯驢,此時方信才十五歲,自然不重,因此載著前行。

    雖是九月,樹還蔥鬱,時有野花盛開,方信依然一身粗布儒服,但是這儒服用上了青色,以表現出他已經是秀才身份。

    掛劍而行,這劍早已經開鋒,方信此時,已可使用出四階劍術,料想著。也是當世第一流劍客,離絕頂不過一線之隔。

    想到這裡,他不由想到了那個黑塔一樣的漢子。此人武功之高。殺性之強,都毫不遜色於當日在片面那個第一黑暗騎士科爾塔德。

    不過,在第一次大禮時,在娘娘祠中放肆,只怕武功再高,也難受的住,神力浩瀚,豈容侵犯。那時看情況,還是負了點傷了。

    想來片刻,卻沒有再想,方信不知道,就因為這點,導致擒下葛元成功垂敗成,讓葛元成得以脫出他一生中的大劫。

    不說,因此而來的變化。驢子雖慢,但是上午行到黃昏,就在城門關閉前,到了鄰縣城中,這時。一陣颳風。

    方信略皺眉,連忙找了家店來。

    雖然已經是黃昏,但是才靠近進了這店,就有人迎了出來,二個夥計中。一個已經開始點著店前的那燈。

    上面就寫著「百年老店胡」

    五個大字寫得端端正正。門檻和石階都磨地光滑,來往的客人都多。方信看了,就笑的說著:「哎呀,客人很多嘛!」

    「回 相公地話,地確如此,胡家開店都一百多年了,平時對客公道,有什麼客人病了都給湯藥,菜色也不錯,現在附近都知道,自然生意不錯了。」夥計當然看見了他的 青衫,哪敢怠慢,牽著驢子入內:「客官是用酒飯,還是今個兒住下了?這時天暗,我看相公就住下吧,明日再走。」

    方信笑了:「那就住下吧,今明二天,後天再走,你們這房間怎麼算?」

    「相公,下房一房住五人,雖然收拾的乾淨,但是到底人多,一夜十文,想必相公不會取,中房一房一人,乾淨清潔,一夜五十文,正符合相公要求。」見得粗衣和驢子,這伙計就熟練的說著:「如是住夜,驢子一天食料五文。」

    這真正是相當公道了,方信卻笑著:「若是上房呢?」

    「上房就是院子,一院一套,可居全家,有專門人伺候,卻要五百文一夜。」

    方信聽明白意思了,其實上房就是給那些全家旅行的人住的,一人的話,根本不必,於是就笑了,說著:「那就住中房罷,給我找個乾淨點,安靜點的房子。」

    倒不是捨不得錢,其實沒這必要,當下,夥計應了一聲,就把他引到一個偏遠地院子中,這院子有好幾座連綿的房子,各房都小巧玲瓏,但是進了去,一看,就真覺得乾淨了,雖是素被鋪就,但是的確沒有半點異味。

    方信就說了一聲「好」字,這伙計就笑了:「咱百年老店自是有規矩的。」

    說完就出去了,還沒有等方信詫異,沒有幾分鐘,此夥計就帶來了熱水和盆子,說著:「相公洗腳罷,這可不算錢的。」

    方信脫下襪子和布鞋,把兩腳泡入,的確舒服,洗過後,夥計又在別盤中,擰一把熱毛巾遞上來,等全部洗完,倒到桶中帶走,又送上一杯清茶,顯是已經服務完畢。

    「相公可要用飯,如是送來,一菜一湯一飯十五文,如是上樓,就請相公自個兒點。」這時,天色已黑,明月已升,月光灑落下來。

    方信說著:「也就是上樓罷,這十文就賞你的。」

    「多謝相公,小人就帶你去。」夥計很是高興,帶著他引入了酒樓,這酒樓就在街邊,街上人聲嘈雜。

    方信就問著:「夜了,還這樣熱鬧?」

    「相公這真是趕巧了,這是九月九的大廟會呢,今夜開禁,可到天亮。」

    「哦,原來如此。」方信地確在想,正巧,自己還想淘幾點東西以濟家用的說。

    到 了樓上,問了問,卻知原來本店本樓,是雞子炖最是有名,為人所知,當下也就隨意點了一個雞子炖,再加二個小菜,加了一壺酒來。沒有多少時間,菜就上來了, 這雞子炖,味道極是鮮美,雞肉更是入味,沒有半點腥雜氣,當真是讚不絕口,幾乎全部吃下,吃過之後,算了一百二十文,也沒有覺得是貴了----這火候,這 調味,這味道,就值這個價!

    算錢時,方信就笑著:「這雞湯的廚藝正好,想必是頂尖了。」

    「這位相公那裡的話,其實這湯還不是最好,要是最好,還必須六姑娘親自煮的,那才是香味十里呢!」來收錢地,卻是一個中年婦女,笑的說著。

    「六姑娘?」

    「店主家的六姑娘!」

    「哦,如真如此,還真要品嚐。」

    「六姑娘平時哪會上廚,不過相公是讀書人,自然不一樣,或許還真能喝到。」中年婦女收了錢,萬福一下,下去了。

    方信也只是一笑,沒有多說,當下就下樓,到了下面,這時金秋月夜風爽人。

    這時,家家與天上繁星銜連相接的燈光燭火連成一片,燭光更是照亮了一片,人來人往著,時還有樓中傳來歌唱。

    方信怔怔望著這滿滿人群,微風拂衣,一時間不覺心在何處,身為何物。

    片刻之後,才醒來了,當下自嘲一笑,卻還是走過來看看,從街上這頭轉到那頭,憑著感應,倒還真淘到了三件東西,當下就放到了懷中,又轉到一處,看中一個銅葉子,上面偶有奇異的花紋。

    拿來看看,方信並不懂古玩,但是卻知道上面凝聚著一些奇異地力量,雖然這不合他地路子,不過還是丟下了一百文,買了,拿起來細細看了,就有人說著:「攤主,這銅葉子我要了。」

    「這位客官,這位相公已經買下了。」攤位是一個老者,說著。

    方信看了過去,卻見是一個道士,這道士看了方信一眼,就是「噫」的一聲,顯是非常驚訝,也就說著:「這位相公,這物與我有緣,如能割愛,小道必有重謝。」

    方信卻灑然一笑,說著:「有緣無緣,這話說來就虛了,我買下,就是與我有緣。」

    說著,拿此此物,轉身就走,這道士卻非常懊惱,看著方信離開:「這是怎地了,怎麼會被他買去了?」

    想了想,這人又連忙追上:「這位相公,這物的確與我有緣,小道願出十兩銀子買下,如何?」

    方信停住了腳步,玩味的看著他,過了片刻,才說著:「這物被我買下,就是與我有緣,歸屬於我,如有誠意,當是誠意相待,那我送你又何妨,而你出這十兩,看似豪爽,實是欺心於我,嘿嘿!」

    說完,就灑袖而去,不再看得他的臉色,現在方信的實力,已經可以無視這等人了,就算法術通天,又有何用,四階劍術當可斬之。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八章 胡家(上)


    方信離開了街道,沒有再到別的地方悠遊。

    回去就回到了胡家老店,要熱毛巾揩過,拿出一卷書來細細讀著,他其實都記下了,如問文字之厚,難有比喻者,但是要想明白裡面的精妙大意,卻還要數年功夫----這舉人秀才,就是如此好取的?

    一邊讀著,一邊調來各種解譯,細細回味,到了戌末亥處(晚上9點)後,一根蠟燭點燃還剩一小截,也就自脫衣睡下。

    才睡下,過了半夜,到了凌晨,突地方信一驚,醒了過來,冷笑一聲,手已經摸上了劍。

    但是等會,卻沒有見來人,稍有驚疑,取出了玉如意,貼在自己額上,頓時,千米之內都可見,都可聽。

    卻見房屋之上,兩人正在對峙。

    「你還敢阻擋於我?」一人怒喝著,卻正是那個道士。

    「道長是有德之士,本來不敢阻擋,但是這是胡家立店一百二十年,建店時,就發願,要為過往客旅行方便,庇安全,道長如有事來,可等他出了旅店。」一個少女卻行禮:「舉手之勞,不過數日,請切破了我家之願,如此胡家上下,都會有感道長之恩。」

    「嘿,你等異族精怪,本來在世人顯形就應該誅,如不是見你等薄有功德,早就殺之以應天條,如不快讓開,莫怪我行誅殺之道。」

    「道長,我家發願,還差三十年就可功德圓滿,還請道長切要為之破願。」少女還是再請:「如是大願被破,天機感應,自是有劫。還請看我等修行不易的份上,容我家一條生路路來。」

    「孽畜真是不知死活!」這道士大怒,似是請神。片刻之後。就有一個金甲神人顯形,他指著這少女,就說:「拿下誅之!」

    金甲神人頓時一動,撲了上來,那少女無奈,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劍來,頓時,三人就交戰了出來。但是見這鬥爭,卻小心翼翼,不為凡人所見。

    方 信冷笑,拔出劍來,以手指按劍徐徐而過,頓時劍上一青,露出一絲寒氣來,這個世界和主世界不同。諸多力量都可顯形,所謂四階,就是凝聚之成,並非單純肉體 故,現在方信四階之劍術。凝神集氣,就可生出一點劍氣來,如在主世界,要見這一絲劍氣,卻必須種得劍種。上升五階才可。

    切小看這劍氣。無之,就對無形之物無可奈何。有之,就可斬得鬼神,更加不要說,這個身體充滿后土之力,因此劍意之中,就生大威能來。

    青光照得臉上一片碧,方信眸中點燃兩團火焰,這正是聖力凝聚之相。

    但是想了想,還是劍氣散去,無論是對方道士,還是金甲神人,都修行不易,特別是金甲神人,都是受了神職,一點神力受符咒而下降,假如用上了這等隱含后土聖力的劍氣來斬之,雖然不至死,卻也使此神本體受損,不比普通,那又何必呢?

    眼見三人作戰,這少女漸是不支,方信想起當日神咒,也有請得這種金甲神人之術,其中就有請回之法,因此就默念一下,卻沒有感應,顯是兩個世界法門還有不同之處,略是皺眉,想了想,加入了后土聖力。

    后 土娘娘,就算此方世界,不掌六道,不開生死,也是皇天后土這一級存在,權位之大,自是無量,含此聖力,頓時,本在作戰的金甲神人一呆,然後金光開始消散, 看來就要回歸本體,那道士不知何意,見此大驚,連連持咒,但是平時百咒百應,這時卻全然無效,就見金光一閃,卻已不見蹤影,慌亂之中,就中了一劍,一聲慘 叫,連忙退走。

    雖然退敵而走,這少女卻沒有半點喜色,幽幽一嘆,卻說著:「原來相公也非常人,小女子卻是多事了。」

    方信開門出來,說著:「進來說話。」

    這個少女看了看他,月色下,只見她衣裙飄然,幾如玉,當下輕身一躍就落了下來。

    她神色大方,進入房間,點上蠟燭。

    方信因此笑著說著:「還問小姐姓名了!」

    仔細打量,卻覺得此女一身白裙,肌膚如雪,極為美麗,眸子幽黑,神色冷似冰霜,這倒不是故意對他如此,而是平時習慣,但是還是掩蓋不了一絲出自骨子中的媚色。

    是狐狸精吧,但是初時,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妖氣,只等細細體會,才發覺一絲功德之氣,籠罩全身,將妖氣化之,再難感覺出來。

    而 少女也在觀察,卻感覺到對方體內,聖力凝聚,深不可測,比起所見的法師之屬,更是強大莫測,只是內斂其中,不露一絲,不細細觀看,難以看出,這等法力,如 不是已經緊鎖在體內沒有放出,只怕自己立受其制,目光熠然一閃,眸中閃過疑懼,輕嘆一聲:「小女子姓胡,排名第六,相公可叫我胡綠蕊好了,小女子還要謝相 公之救。」

    雖然這事其實是方信引來地,但是她竟然不敢說,剛才在屋簷上的一句,半有怨意,現在想來已經後悔,更不敢質問,反而要道謝,折身下拜。

    「這事在我,不在於你,不過,開店賺功德的胡家,我還真沒有看見過。」方信笑笑,溫言扶地說著:「你等如此行事甚好,我很欣賞,你不必有猜忌畏懼之心。」

    聽 了這話,胡綠蕊這才松了一口氣:「多謝相公體諒,天道貴人,我家雖只吸月華,從不傷得人命,但是畢竟獸身而來,也難脫劫數,天雷百年一次,越後越難,家母 於一百二十年前,就立此願,開旅店,方便來往人客,公道處事,只賺應得一利,而且所賺之錢,多已修路、施粥、醫藥,所以才得了一些功德,來化此妖氣,我家 上下十餘,也受其福,只等三十萬功圓滿,就可脫了妖氣,雖還是靈屬,不受雷劫了,想不到……」

    說到這裡,她突地一咬牙,跪了下來:「剛才道士所用之法,卻是正神傳授,非我家可擋,方才阻擋於他,是為我家之發願,也種下禍端,還請相公救我一救,如是,小女子願為侍女,侍奉前後。」

    絕美少女跪伏在地,方信雖不被女色所惑,卻更是憐然,而且這事地確是方信引來的,他還沒有墮落到,把責任推到這等在此間天意下,委屈求生的狐狸精身上,當下就說著:「你等的確未曾傷得人命?不取血食?」

    「稟相公,我等出身獸族,少時哪能單以月華為生,總得用些血食,但是多半是家禽野獸之類,斷無傷人之事,等五百年化形後,可食月華為露,更是連這等也少了,還請相公明鑑。」

    方 信看了看她,說著:「也罷,這事來源於我,我也不能久留,這樣吧,我留經一卷,是后土娘娘,你如是日夜侍奉,頌讀,自可得佑。」說著,取出了一卷后土經, 這卷后土經一顯出來,似是感覺到了妖氣,立刻放出大光明,無上威嚴,直壓的下面狐狸精直伏在地,抬也抬不起頭來,方信撫摩著經面,對著跪伏在地的狐狸精溫 言說著:「娘娘身化六道,大慈大悲,聖光所攝,無所不容,禽獸之屬,也在其中,只要你等能虔心修煉,多積功德,不傷人道,何懼之有,如是不然,必受誅 戮。」

    這一言一出,雖是對狐狸精,但是經文上的光明立顯得柔和,而這個狐狸精身上,也浮現出一絲功德聖光來,二者相交,威壓雖在,卻也不傷了。

    胡綠蕊聽了這話,連連磕頭:「謝過娘娘,謝過相公。」

    不敢直起而接,跪爬幾步,雙手高舉。

    方信把經放入她的手中,經文果然光明閃過,被她接住,她接住之後,頓時大喜,拿下一看,頓時喜極而淚流滿面。

    方信這時,玉如意猛地一震,而狐狸這種喜色,也很是奇怪,當下有些詫異,這時不好看之,就說著:「你等下去吧,現在天還沒有亮,有話明日再說。」

    這個狐狸精唯唯是答,退了出去。

    方信這才拿出了玉如意,卻發覺很是奇怪,玉如意上,功德猛的漲了一大段,又有三百之多,心中不由想著:「奇怪,怎麼有這樣多,就算是救了幾百人幾千人,也未必有這樣多啊!」

    一時間想不明白,又睡不著,當下就點了一根蠟燭,拿來讀書,長夜漫漫,經文要意卻多,等一篇看完學完,蠟燭已盡,天也快亮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八章 胡家(下)

    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天亮,天亮之後,就有人進來伺候,伺候完畢,那隻狐狸精又來了,態度極其恭謹,多多感謝。

    方信雖不語,心下好生不以為然,見她慇勤,團團轉著,不太適應,因此只是說著:「我是外縣人,有幾物,如果去鑑明,說不定就要昧著良心折價,你在這裡熟,就去幫我作這事罷!」

    說完,取出幾物,除了那個銅葉子,又說:「我等作事,不需多少因果,是多少,就是多少,別多加一分,得了錢,看看有沒有馬匹,給我買匹來,也同樣如此處理,明白了我的意思嗎?」

    那隻狐狸應著:「是!」

    拿 了東西就出去,而方信見她被打發了,也就不在意,只顧著起身,整理著包裹,裡面卻還有四本后土往生經了,卻沒有想到,沒有多少時光,那隻狐狸精又進來了, 說著:「相公要走,我等不敢阻擋,然大恩大德,還請中午在後院一宴,宴後再走,再說,辦這些事,也需要一點時間。」

    方信想想也是,就說著:「也好,那就如此。」

    等到了內院,才發覺連著一處宅園,裡面房屋也並不算非常精美,但是竹木所制,卻真是頗得自然之趣。

    花園中種得多處花樹,才引入裡面,卻見得一個穿著淡黃衣衫的少女飄過,傳著嬉笑之聲,看這形態,還是十三四歲的羅莉,一派純然的表情,但是卻自然帶著美媚入骨的魅力,直盯著方信看。說著:「六姐,這就是你說的相公?」

    胡綠蕊一陣尷尬,連忙說著:「九妹你去玩去!」

    又對著方信謝罪說著:「還請相公恕罪。九妹最小。到現在,有許多事情不懂呢,恩,還沒有請教相公尊貴大名!」

    「我是從江府李睿。」方信笑笑,這個小羅莉穿著黃衣,記起了一些記載,就問著:「我對胡家所知不多,你妹還是黃衣?」

    「李 相公說的是。我胡家,百年內是雜色,百年後到五百年,卻是黃色,偶可化人,也不持久,更有諸多禁忌,五百年後。就可轉白,常駐人形,許多忌諱也就沒有了, 但是只有滿三千功行,才可真正化成人身。已是靈仙之道,不復回覆到狐體。」胡綠蕊默默地把地址姓名記了下來,解釋的說著。

    原來如此,這丫頭一看就知道連黃毛都沒有蛻去的小狐狸精,雖是如此。但是妖氣還是極淡。這顯是功德加身之故,這一百二十年。日積月累,這家真不知作了多少善行,想明白這點,方信露出了微笑。

    「我母親其實如單為自己,三千功行已滿,但她為家裡人之故,一直分薄下來,所以到現在三千功行還沒有滿。」說到這裡,她不由感慨,聽了這話,方信又想起母親何氏,神情就更是放鬆下來。

    由著胡綠蕊引導,沿著小徑,將這花園游了個遍,雖是匆匆而行,但是地確美不勝收,這環境還真是不錯。

    走到一廳,就聞到了香氣,向上看去,卻見精美大宴,疊著三十餘道菜,皆用銀器,顯是剛才胡綠蕊指點花園,卻是為了爭取上宴制菜地時間,但是這也不過一刻時間,就弄得這宴,雖說本是開店開酒樓,也知其用心了。

    「相公請入席!」方信於是入席,卻見並沒有人在同坐,胡綠蕊也只是伺候著,突然之間領悟,原來這是自己一個人的獨宴,當下就說著:「如此多菜,已經足夠了,不必太過奢華。」

    在主世界,那裡的風俗就是點菜可以,吃過三分之二為不浪費,多點就浪費了,方信不知不覺,已經有這個習慣。

    「是,相公!」胡綠蕊查顏觀色,知其真心,就命僕人廚娘不必上菜了。

    舉 杯為方信倒酒,沒有多少時間,卻又有數女上前,為其演奏。先對著方信行禮,才各方坐下,方信看去,見這是六個女子,年少的不過十五六歲,年多一點,也不過 二十歲左右,各穿著白色長裙,又飾有顏色,個個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眸如秋水,上衣更露出半片雪白肌膚,動靜之間,豐滿的乳房隱隱可見,那種媚意就無處不 在。

    行禮完畢,為首的一個女子淺淺一笑,說著:「我在胡家排行第三,特率家中姐妹,來為相公一曲,若是唱的相公一讚,就心願已足。」

    說完,就不再多話,領眾女,或許歌舞,或許彈琴。

    方信也就喝上一杯,凝神細聽。

    其它女子,都為其歌舞,多是白衣裙,個個美麗之極,神色嫵媚,方信知道,如是自己願意,這些狐狸精多可取用,不過,自己豈是為了這個?

    方信聽著,吃菜喝酒,細細品評,只覺入口鮮美之極,只是一轉舌,多種滋味就是滿口,不由心下暗讚。

    酒過三巡,方信喝的有點多了,見這些麗人長裙飄飄,美人如玉,歌舞之中,說不盡地委婉纏綿,只可惜自己不擅詩歌,不然也詠上幾詩。

    再坐了幾刻,自覺得已經差不多盡興,若有離意,胡綠蕊一直注意他,見此就知道他的意思,又見得他雖是欣賞,卻並無取用家中女子之意,有些遺憾,暗自發了信息。

    沒有多少時間,一個夫人帶著數人前來,裡面還有一個美少年,定睛望去,這少年生得眉秀目朗,長身玉立,面如美玉,內蘊聰明,當真是狐狸精,也不遜色他的姐妹們,當然,那個九丫頭也在其內。

    這領頭的夫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容光飛舞,內外徹明,竟無半點妖氣,幾如仙姬,這時盈盈拜到,裙帶摺疊:「我攜胡家,拜見相公,多謝相公大恩!」

    而在場十數人,全部跪倒,拜謝。

    「我有何恩,值得如此大禮,快快起來。」看來這個夫人,就是當年發願之狐了。

    「相公怎得沒有大恩?我等異族得道之難,難以描述,五百年化人,三千功行化靈,這數百上千年中,每百年都有雷劫,一次比一次厲害,又要通達九竅,化身為真,端是難也,如是傷人之事,更是劫數難逃。」

    「就 算千萬中有一,得化靈仙,也難以獲得上天冊封,拜受仙篆,列名玉冊,最多只有一介散仙,還有一千五百年一次散仙之劫,端是一次比一次厲害,不知有多少異道 毀於此中,而且還有人劫,每念於此,都是心中顫慄發寒,今相公賜后土娘娘寶經,又蒙娘娘承認,實是為我等異族開一大道之門,此恩情之重,就算我等粉身碎 骨,也難以回報,何況區區一禮!」夫人說話之間,神色慘然,說完之時,又帶著喜悅之意。

    方信這才明白,不覺呆了,心想:「我本想控制住自己的影響,一直不想出格,不想就給這區區一經,卻已經干涉此方天地的氣數大事,這如何是好?難怪有這些功德!」

    但是這些功德卻不好拿,直如燙傷一樣,但是轉念一想:「這事還需后土娘娘為我擔之,她是天地之中厚土之德,變革也屬應當。」

    想到這裡,心也就平了,說著:「大家請起,我不過是偶然送經一卷,那堪如此大責。」

    想了想,又說著:「這事先不可外傳,就你家就可,你等可按我在從江府之后土娘娘祠中式樣,在家中建祠,以受其恩,其它的,時機還未必成熟,至少百年之內,不可外傳!」

    「必秉相公之意而行。」那夫人面色沉凝,顯是已知其中厲害。

    方信這時,也不想繼續行宴,因此起身說著:「如此,你等退下吧,我也要啟程就是,只要誠心故,一切都由娘娘來處置,外人斷無置喙餘地。」

    「相公,這三件都是古玩,價值七百兩銀子,都已經賣出,馬已經買來了,還余銀子五百兩,我想相公旅途,這五百兩還是太重,就兌換成金葉子,還請相公收下。」這時,胡綠蕊上前,奉上一包東西。

    方信看了看,打開一看,果是黃金小葉,一片重十兩,也不過區區五片,不但面積小,重量也輕了,除外,還有三個元寶,都是二十兩一個,除此還有些銅錢,就說著:「辦的好,很不錯!」

    到了外面,還有一匹俊馬,方信大喜,翻身而上,略一拱手,就此離開。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6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九章 其家有雙(上)

    三日上午,方信來到了陳良縣,這裡水路甚多,宛然蛛網,見此,方信就找到了一家船家,這船也不大,就可容三五個人,問著:「船家,去飛裡園,一人一馬,多少錢?」

    那船家看見了青衫,就非常恭敬:「這位相公,去飛裡園,大概黃昏時就可以到了,一共一百文。」

    一百文是貴了,但是還要算上馬,方信想了想,說著:「也罷,就乘你的船了。」

    這船家就搭了木板,先讓馬過上,又請了方信上船,就開始搖了起來,船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穿行在了小河之中。

    方信的目光落在兩岸,這時陽光燦爛,天上白雲倒映在水中,水面粼粼,左面是一處小林,而右岸上,土地開闊平坦,田野交錯,不時看見農家。

    方信成為秀才後,才可讀一些地理類的知識,知道陳良縣地處帝國的西南,大江灌溉著肥沃的平原,開發出大量的良田,是有名的糧倉產地之一。

    站在船的高處,就可見到田地一塊塊,不時有農人出沒,構成美麗的圖案,不由心曠神怡,一派和平盛世之景。

    不時看見一些鴨子和鵝,靠近河流的耕牛不時發出低鳴,方信也就取出一卷書來,又默默看著,以增加學問。

    到了中午,船家卻打上一條新鮮的魚來,煮了奉上,同時還有一些粗米飯。方信也就用了點,下午,繼續行船,也是無話。

    直到一處河流,河道狹小,邊上滿是竹林,船家說著:「相公。到了。這就是飛裡園了,相公可上去。」

    方信就隨手取了一百十文錢,給了,也就牽著馬上了岸。

    這方,都是竹林,此時夕陽掛上了樹梢,晚霞映紅了一片,當金色陽光穿過竹林時。那偶然有的鳥叫,只會帶來更深的幽靜感,方信穿過了竹間小徑,感覺被一片翠綠幽美所包圍了,竹葉在風地吹拂下微微顫動著,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這可真是一個好地方,才出了竹林,就遇到了一個人。這人先是拿起竹棍,等見到了穿著青衫,還牽著馬匹的方信,心下就疑了起來,上前說著:「這位相公何以從這裡出來。這裡是何老爺的田地竹林,等閒人是不許進來。」

    「我正要找何老爺,這是飛裡園吧,是的就沒有錯,你且帶路。」方信說著。

    這人將信將疑。帶著路來。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一處側門。方信就報上了名字,讓這人進去傳報去了。

    片刻之後,人聲就來,卻是一個中年男子同樣穿著青衫出來,人來沒有到,就笑的說著:「今日一早,就有喜鵲落枝,還不知是何事,卻原來是故友之子,我的侄子,你快快進來,讓我看看。」

    方信一瞥之間,覺得此人豪爽之中,又有著儒雅之氣,笑意不帶虛假,當下就多了一份好感,直直上前,拜倒在地:「小侄拜見叔父。」

    「快快起來,讓我好生看看!」何舉人卻連忙扶住,好生端詳著,只見十五少年,英俊瀟灑,神態從容,豐神飄逸,這一身青衫,竟然難以掩蓋住那種出塵之資,頓時大喜,說著:「還真有當年你父之風。」

    說著,就拉走進去,方信很不習慣這種拉手而行,但是這在這時,這是表示親密地舉動,也只有受了,入門進去,就是一個花園,佔地闊大,幾有別有洞天之感。

    一行人到了一處小廳,自檀木小幾左右坐下,下人自然奉上幾種果點,又上了新茶,其色碧綠,方信喝了一口,就是一動,心想,這種茶藝,真是不錯,這帝國處於顛峰之時,想必茶道也昌,何時跟著大師學些,回去就算不能換得積分,也可多一分雅藝在身。

    何 舉人喝了一口茶,見他神色恭謹而不卑,坐在那裡,自然有一種別人難以模擬地風姿,這種風姿似是灑然,又似無羈,還像從容,其實少年相貌不過略顯英俊,但是 此種深入骨髓,卻幾有天人之姿。裡已有幾分喜歡,但雖是秀才,卻未知內蘊才學如何,思量試他,遂與他說些文章故事,方信其它方面不明白,但是要說引經據 典,卻天下幾無勝於他者,當下隨口答著,卻字簡意深,對答如流。

    當然,通過談話,方信也才知道,這個舉人何叔父,名翔,卻本是縣中書香世族,十九歲中了秀才,二十二歲就中了舉人,次年二十三歲時曾考進士,未中,他本是豪爽灑脫之人,當下回鄉,就不復再考,縣令曾有意讓他出仕,也被推辭了。

    這十數年來,在園讀書養性,不但家業日大,而且學問也日精。

    過了半個時辰,何翔越看越是喜歡,以淨手(上廁所)為名,就吩咐下去,晚上開宴,用上最好的規格,並且開在內院,吩咐自己的二個女兒都出席。

    回來之後,又說到了詩詞,就問著:「賢侄才學文章,我已知了,難怪十五中得秀才,就是現在中舉,也是可得,不過,你平時可曾寫些詩詞來?」

    方信略一思考,卻說著:「如今非漢唐,本朝太祖定鼎大楚,以文章為貴,小侄平時卻也不多吟,中了秀才之後,才知詩詞還是文人風流所在,所以揣摩了一些。」

    「好好,可有佳作?」

    「佳作不敢,唯路上行途,靈感之下,得一詩一詞而已!」方信謙虛的說著。

    「快取筆墨來!」何翔連忙吩咐的說。

    如 問其它,這些都是可學可行,唯詩詞盡顯才氣和筆力,因此方信自然是抄襲了,雖然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宋,此唐也非那唐,自然沒有宋時風流人物,而且平時讀書人 之間,也常有詩詞來往,也沒有見到上許作品,不過考慮到穿越者的存在,怕撞上了車,因此特地選了一首不算太熱門的詩詞寫就。

    白色宣紙之上,磨墨之間凝思,墨成,下筆如神,凝重之間見飄逸,縱意之間見規矩,卻是不假思考,一筆寫就。

    「寒日穿簾,澄江憑檻,練光浮動余霞。蓼汀蘆岸,黃葉襯孤花。天外征帆隱隱,殘雲共、流水無涯。登臨處,瓊枝瀲灩,風帽醉欹斜。

    豐年,時節好,玉香田舍,酒滿漁家。算浮世勞生,事事輸他。便恁從今酩酊,休更問、白雪籠紗。還須仗,神仙妙手,傳向畫圖誇。」

    何翔看到上卷,已是大喜,讀到後面,更是拍膝驚奇,說著:「好佳作!真是吾侄,這等文才,莫說舉人,就是進士也中了。」

    當下就傳宴,請了夫人與小姐上宴,卻不知方信聽了暗想:「這個作者,雖然不及唐宋八大家有名,但是也是二十四歲中狀元,後來直作到直龍圖閣進待制的牛人,當然有進士之才了。」

    這大楚帝國,風氣只略比原本地球大唐上嚴謹一些,但是也是有限,當下,夫人就帶著兩個小姐進來,一眼看去,卻是二個十五六歲地小姐,都是明眸皓齒,清麗過人,只是相互拜見,一說話,方信就明白了。

    姐姐何瑤生有媚骨,自有麗質,只是自幼受了熏陶,卻是嬌而不妖,媚而不蕩,而妹妹何容兩邊小梨渦兒,還是天真未鑿,當是未語先笑,都是釵鐶裙襖,二人一樣的妝飾,叮噹著響而來。

    但是這不管怎麼樣,都是美人胎子,方信心中在想,原本地球上,怎麼沒見過,到了這片數方世界,卻真正多見了一些。

    見禮之後,就自上宴,這宴上美食美酒,座人美人如玉,再看下去,卻見走廊外草香花茂,石怪澗幽,方信心中爽快之極,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就和眾人談笑,又論些文章典故,詩歌精要。

    這古時酒,度數都不高,方信也就不以為意,於是放量而飲,有了些醉意。

    其實論得女色,這兩位小姐還略遜狐狸精一家,但是那是異族,雖然方信並不歧視異族,也知道在這方世界,與之結交,就要多上許多關係,更加不要說尋歡作樂了,但是這二個小姐,自是不一樣,於是乘著酒意,就自向二位小姐注視片刻,越看越覺可愛。

    二 位小姐被叫來時,就知方信幼時曾有婚約,雖然含糊,沒有指定是其中哪個,也不曾有文書來去,但是總是有這一層關係,剛才過來,還心有些期待和害怕,一來之 後,一眼就覺得方信一表非俗,心中大定,等與之交談數句,見得風采,更覺得溫和從容,豐姿如神,幾時超越了自己深閨時才子的想像,不時偷眼看他,這時看見 方信有些放肆的眼光,兩位小姐都是雙頰飛紅,低下頭去。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九章 其家有雙(下)

    宴後,自此方信便在這飛裡園中住了下來,他冷眼旁觀,不消數日,早已將園中諸人察看得明白:何翔能守住好大基業,自然不凡,但是膝下無子,只有兩女,對他卻是極是欣賞喜愛。

    夫人陳氏端莊秀麗,人是穩重,只是略有些拘謹,不過人卻是不錯,相處得久了,卻也越發覺得溫和。

    兩個小姐卻不用多說了,性格迥然有異,但是都算不錯。

    方信住在此中,他自己就有五百八十兩銀子,隨手打點下人自然寬裕一些,但是也控制著不多,別讓人覺得他反而無知可欺。

    方信這些日子,倒不是虛度,他一心向著何翔求學,不但是學諸多經典,就是連茶藝也一起學了,而何翔每每和他論學,都對方信博學讚歎不己,至於對經文有些不解其微妙大義,那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才十五歲,安能與沉研數十年的儒士相比?

    但是方信也自聰明,話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其實這理解上,也是一樣。

    開始時,何翔還考問方信各經義,但是後來方信對答如流,對這頌讀經文這節,倒已經全然放心了,因此方信來後,只過了數日,每日就持經,講解其中微妙大義,這就是舉人和進士的功課了。

    方信聽了,卻總扣一個「仁」和「禮」字來理解大義,又以「中庸直道」來理解其路線和權變,再加上前世後世無數經論一一對照。這學習簡直可稱是突飛猛進。

    理解上就算有粗陋不到之處,也只被何翔稍一指點,就自理解,一卷經來,竟然不到一月,就全部貫通,已可和何翔互相述論。

    方信理解之後。就說自己見解。雖然只是淡淡幾句,但是以後世學經,大義,煉氣,都有別有精要和角度,幾有振聾發聵之言,有時甚至一言開得一門門徑,何翔被他一啟發。竟也時有聞道而悟的感覺,因此兩人研經日深,每每欲罷不能,和方信就經過一說就說了半日。

    方信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沉下心來,讀得經文大意,等讀了要意,才漸漸理解當日孔子地壯向和心願。以及凝聚的智慧。

    孔子儒家之說,其實全在仁和禮上,仁就不必說了,只有後世誤解之理,那有落後之時。一片仁心,自可動得天地日月,至於這禮,也萬無過時之理。

    遙想孔子當年,行走諸國。求學傳學。見得世上多亂,相互討伐。民不聊生,眾生而哭,所以孔子一生,都以仁為道。

    又認為多國戰爭,殺人滿城滿野,實是禮制崩潰的緣故,因此盡力提倡禮,其實這禮,本意就是秩序,一個擁有完整秩序的國家,自然就沒有戰亂了。

    推崇周禮,也是周早期秩序完備,各諸侯雖是藩立,到底不敢私動刀兵,出於歷史的侷限性,孔子與其說是推崇這具體周禮,不如說是推崇這完備的秩序。

    然孔子一生不得施展才學的空間,所謂仁,所謂禮,也只有自己作起----仁先及弟子,禮先立弟子,這仁這禮,實質是小禮小仁。

    後世不知,不能把握這一平一治天下中隱含地大仁大禮,卻拿小禮小仁為道,直到後來更是發展到森嚴禮教可殺人地地步,這又豈是孔子原意?

    儒家以仁論聖,雖與天地來說,不過人道之說,不及地,不及天,更不及大道,然字字讀來,領其原意,又想及當年。

    遙想魯哀公年間,孔丘已老,而世道尚亂,老子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

    可是孔丘一生,見此征戰不絕,眾生痛苦,又豈能脫得人道,去問大道?

    這世道,缺的是善,缺的是秩序,因此他一生奔走,呼喚的,堅持的,就是這仁這禮。

    子路與衛國之亂中從從容容結纓而死,顏回在陋巷裡過著數十年簞食瓢飲的日子後,也自世上消失了,行仁反受其罪啊!

    在孔子看來,自己宣傳一輩子,都是星星火火,不知道何時就熄滅,也許自己作的,全部是無用功罷了,然,就如他的弟子孟子一樣,他雖然沒有說出「雖千萬人吾往矣」,卻一輩子堅持著,說出了「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這句話來。

    就此一念一持,已是站得人道絕頂。

    方信自深入這法後,有時,讀著這字字句句,撫摩著這卷卷之心,一個人道聖賢地一生,就如此掠過,不經意之間,淚就流了下來。

    讀到深處,感其大仁而同悲,方信想不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不過,方信敬而不拜,或者說,拜而不臣,收拾了心情,又自研究著字帖,這世上當然再無王羲之,但是卻同樣有其它大家出現。

    有時,細細完成基本功後,才知道嬌若驚龍,婉若游鳳,實是一生性情的凝聚。

    有時,靜靜的練字,似乎只是片刻,就又是一個下午了,達到了方信這種境界,自然讀書寫字,都是突飛猛進。

    有些藝道,多重其意而輕其形。

    方信用筆,卻要務求在形、結構、筆意上完美,而等基礎極熟極純後,再注其神意,在方寸之間,就化得天地萬物,灑得神韻風骨,直到達到了「隨心所欲不踰矩」

    有時,練著練著,雖然房間中只有他一人,方信也就會發笑,劍道的黃金圈奧秘,幾如在內。「賢侄的學業真是日進了。」這天,方信才寫完一幅,正在欣賞,卻見後面來人了。

    方信眉頭微微一皺,急忙起身見禮。

    「不必多禮,讀書雖好,也有節制,你還應多出去走走。」何翔愛憐的說著,這個少年,現在幾如他的兒子一樣,見他讀書入迷入癡,高興之餘,竟然心疼,每日都吩咐特製膳食給他。

    方信這才醒悟過來,問著:「多少時日了?」

    「癡兒,已經是十二月了,快過年了,你卻恍然不覺。」

    「啊,不好,卻忘了回信給母親大人,這可等及了。」方信聽到轉眼之間,就已經快過半年,頓時一驚。

    「無妨,我每月都授人傳信,你不必擔心。」

    這時,跟著何翔出去,才發覺外面竟然下著雪,他身有聖力,這些日子日益凝練,卻真正是沒有感覺到寒冷侵襲。

    直探心源,宛然無外,此是修煉。

    「你的經都讀完了?」到了後來,由於懂得地越來越多,這讀經的速度越來越快,簡直讓何翔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認世上的確有天而授其聰者。

    「讀完了,叔父,細節還未純。」方信謙虛的說著,但是實際上,儒家之道,已得其要,其它不過是火候罷了。「說的好,讀經是一輩子之事,溫故而知新啊,切不可自持聰慧,卻不知純化。」何翔語重心長地說著。

    方信笑著:「這我自了,哦,外面何事如此?」

    他聽見了喧鬧的聲音。

    「每年過冬,都有青黃不接之人,我家減免些田租,或者施些米粥,也算是寥表心意,人總不能餓死,到了明年,打發他們去作工就是了。」何翔淡淡的說著:「不過本家也只能每日施粥十桶,過者不侯,這也是防得物議。」

    聽了這話,方信看了看他,難怪他也身上有些淡淡的功德之氣,當下也就笑了,說著:「小侄讀書甚多,卻一事無作,不如就由小侄來主持好了,小侄也有些銀子,就多添十桶好了。」

    讀這仁禮,自然知道怎麼樣作事。

    「你心到甚好,不過,哪來這樣多銀子?」何翔也知道這侄子很是作了點事,手上也相對寬裕,平時下人中風評甚好。

    「小侄偶在攤位上買下二件東西,不想都是前朝古玩,倒一時發了筆小財。」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作吧,還有,從今天起,不必讀書了,還要多休息才是。」何翔有些心思,見他學業日長,短短時日就突飛猛進,雖然還比之自己略差一分,但是中舉卻不成困難了,說不定再過二年,就是十八歲中舉,十九歲中進士!

    這等人才,又是親戚,又是友人之子,安可放過?所以還親近才是。

    方信卻一時不知其意,當下就應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章 施粥(上)


    次日,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方信就起來,要去煮粥棚中,這時,何翔也來了,見了方信,就笑的說著:「賢侄,你也來了?的確,學聖賢書,還要看得百姓苦,不過,本朝立國還不到百年,太祖、太宗、景宗、仁宗、明宗,直到今上,都算是明君,為何也多出如此飢寒之人來?」

    說到這裡,他嘆息。

    方信是讀書人,自然也讀得本朝歷史,太祖四十一而奪取天下,又為帝二十三年,可所謂社會秩序和經濟恢復期,太宗繼往開來,以文為治,優待士子,這秀才十數畝,舉人三十畝之制,就是他立下的規矩,享國二十四年。

    景宗享國不久,只得了三年,仁宗在位十一年,明宗在位十四年,今上登基,也有十三年了,定年號明文,也算是中人之君。

    方信卻是知曉,一切社會都有基礎,農業社會以農業為貴,農業在於田地,可田地卻是有限,一旦人口超過了土地,任憑政治通明,聖天子在上,都無濟於事,更加不要說,政治腐敗,官吏奪利了。

    說白了,何翔定佃還算寬容,買賣土地也算是公道,平時還施加善事,但是就這樣,他這代掌家,何家田地,還是由二千畝擴大到三千畝地,家業日興,也算是土地兼併中一員,加快了王朝的滅亡。

    這是規律,無可挽救,所以歷朝一般三百,多不過五百年,就是如此。

    現在米價十文一斗,一斗十斤,可所謂廉價,還是已經出現了飢寒了。

    但是這番言語,卻是不好說來。當下就到了粥棚,這時,二十個大鍋在煮,柴火燒的正旺,一鍋放一斗白米,十鍋一石,一石一百斤。

    方信見了。卻問著何翔說著:「叔父。施粥多少時日?」

    「從十二月十五開始,到新年十五,是一個月。」就是一個月,一天一石,就是三十石,按照米價,就是三兩銀子,當下就取出來。給了何翔。

    何翔坦然受了,這可不是別的錢,是功德錢,當下交給一個老僕,這是何家幾代的僕人,卻是姓馬,名樸,說著:「這是相公給的。你收好,以後買米就用這錢。」

    「是,老爺。」馬樸收了,其實方信在何家,幾是少爺。吃穿都是何家標準,餐色精美,更可以說日值五百文,哪在意這點錢?但是這錢卻是不同,不但要接下。而且要花了出去才是。

    說話之間。粥已經煮完了,鍋子用壯漢拿著。倒在了桶中,雖是天寒地凍,但是作事者也是累的汗出,看樣子很有些經驗,一鍋正好一桶,倒在裡面滿滿的。

    「抬出去!」這時粥桶極重,十人挑起二十桶,就開了門,到了外面,而何翔卻已不去了,說上幾句,就自回去。

    這時,此時天才明起,寒風拂樹,但是早有些人等在外面,見桶挑了出來,就圍了上去,個個拿著碗來。

    「拿筷子來!」

    二十隻桶才放下,方信毫不客氣的吩咐著說,自然當自己半個主人了,僕人也立刻應著命,一雙筷子立刻拿來,方信用筷子一插,筷子在粥中,還真是插著不倒。

    「今天何老爺的侄子李相公也放粥,你們有著福氣了,喝吧,今天可以多喝一碗了!」馬樸就喊地說。

    「謝何老爺,謝李相公!」下面等粥的人,頓時大喜,說著。

    就在這時,正巧有數騎經過,見此情景,就緩緩而行,注意著觀看,看了片刻,其中一個男子就問著周圍經過觀看而不去領粥的人:「這是何意?」

    「嗨,這還用得說嗎?您瞧,何老爺在放新年粥!」說話的是一個老頭。

    「那你怎麼不去領?」

    「往年就十桶一天,過了就沒有了,今年就李相公在,多上十桶,也不夠喝的,有口飯吃的,何必和沒粥吃的人搶?這可是活命粥,搶了老天要怪罪地。」老頭說著:「而且,周圍都是鄉里鄉親地,誰不知道誰家的底細,就算搶了,也沒粥吃!」

    「噢!原來如此!」來人恍然大悟,又上前去看了看這粥,還的確是厚實。

    這時,方信正在勺粥,一個又一個將來人的碗盛滿,見到女人帶了孩子,還多放一點,不自覺就細汗滲出,見此,笑著:「這幾位,是不是路上急行,錯了餐?來,天冷的很,也來一碗喝吧,要到縣城中,就算是馬,也要好些時光才是,我這粥非常乾淨,不會有什麼東西!」

    這人看方信一眼,笑的說:「好,就喝碗粥熱身!」

    方 信就命人取了碗來,給那人和他的隨從每人倒上一碗,又抱歉的說著:「我家施粥,從十二月十五開始,到新年十五,是一個月,每天十桶,過了就沒有,附近地人 都知道,所以來的人都有定數,因此今天第一天,粥多了,來的人不多,還可以給諸位喝粥,如是以後,怕是沒有了,畢竟還有飢寒的人,喝了可以活命!」

    那人喝了,的確是厚粥,很香很濃,正好解寒,正要說好,聽了這話,卻楞楞的,還有幾口粥就難以下嚥,看了看院子,說著:「這桶粥不錯,多少米一桶?還有,既然如此,你家為什麼不多施點?」

    「一桶一斗,十桶一石,說實際,如是再施點,還是有的,只是與仁與禮都不符。」

    「與仁與禮都不符?這話怎麼說!」這人倒真正注意了,他打量了方信的青衫,問著:「你也是讀書人,那一條那一經如此說地?」

    「作 事吃飯,本是天經地義,哪有不勞而獲的?如是說仁,就要人人有田來種,有工來作,這才是仁,施這等粥,要是養了天天不思勞作的人,倒反是罪了,所以本家只 在新年施粥一個月,度這青黃不接時。」方信說著,其實不勞而獲還有的,但是那是機械化大生產到了某一顛峰,人不勞作就有食物的時代。

    「這話雖然沒有聽過,細細想來,倒還真有幾分道理。」那人沉吟地說著:「那這個與禮不和呢?」

    「禮 者,天下之制也,本家施於粥,不怕你來笑話,倒也未必全是為善,一是唸得這等人飢寒,總得給條活命,這善心是有的,二也是也為了自家積些陰德,延些家業, 這私心也是有的,但是本家非是官府,非是朝廷,非是天家,每年一月,施這十桶二十桶粥,也就是了,如施多了,豈不是越過了,被人說聲施善而集人心,心有異 志,倒真正不得了。」方信苦笑的說著:「再說,本家施這十桶,一些人家還是可以學的,如是多施,又有幾家能學地,願意學地?是以,學生也只有用筷子插上, 看看這粥到底厚不厚,不厚,明天再多加點米,也只有如此作了,只盼日後,學生如是能中進士,取了一方父母官,如遇到此等事來,當以朝廷和天子之名施之,就 無此擔憂了。」

    那人聽了,還真是無語可說,一口把粥喝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露奇光,說著:「你這少年郎,姓名是何,年紀多少?中舉還是中了秀才?」

    「這 是何家,我叔父何翔是舉人,進士不中,回鄉也就是了,學生姓李,單名一個睿字,過年就十六了,今年秋試僥倖中了一榜十名,想來還是學術不純,上省考試,豈 不是會貽笑大方,因此今年就不去考舉了。」方信一勺勺,一桶又一桶地挖空,十桶下來,累的細汗密密:「自中了秀才後,學生就經常自危自懼,如是學術不純, 德行不足,那豈不是上無以報皇恩,中無以報父母親族,下無以報黎民之養,反正學生三年再考,也不過十八,當可用心提煉先賢之道,純化學術,再來取這功名不 遲。」

    這時,粥已施完,太陽也出來了,方信鬆了一口氣,站在了涼棚外,向四周眺望,但見家家有煙,又有新吃完的佃戶已經到了田中,也不知道在作些什麼,走過來,卻是四個壯漢,顯是又恢復了人聲,一天又開始了。

    「好一個李睿,好一個仁禮,好一個自危自懼之心!」這人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似要把他記住,然後就說:「有此心,自有你的前途說完,就翻身上馬,然後就帶著一行人繼續前行。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47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章 施粥(下)

    見他們離開,方信露出了得意的笑。

    不過,這話也的確是他的本

    新年而近,這年總是要回的,因此回去,穿廊過院,這時,新年快進,家丁家僕都在忙碌,前院中廳,打掃的打掃,換新的換新,早是喧鬧異常。

    又去看了看自己的馬兒,到了馬廄,卻見這匹馬越髮長的雄壯,發毛烏黑亮澤,顯是受到了良好的照顧,方信心下暗喜,上前撫摩馬頭,這馬卻不耐煩的打個噴嚏,繼續吃著它的馬料來。

    再到了正廳,何家富足,家具都極其精美,多為楠木所制,而且書香門弟,來往自然無白丁,因此兩邊壁上,都掛著許多字畫,雖不是名人手筆,但是能拿出來的,也自是有些水平。

    他現在在何家,幾是半個主人,見他,家僕都紛紛問好,方信穿過正廳瓷瓶之間,又自木製樓梯而到達樓上,已是到了書房前,卻是知道何翔就在裡面,因此敲了兩下門,才推門進去,只覺香味細細,顯是新年快到,點香驅邪,使滿個書室香菸繚繞。

    「來來來,你的字越發好了,就這字,已經比我好了,送去慶禮也足夠了。」何翔正在細細的打量著他以前的練習貼,說著:「來吧,新年賀禮春聯,這字貼還是少不了,往年都是我來寫,今年可要你來寫了。知縣、縣丞,同縣舉人。老官家,一一說來,還真有二十幾份人家。

    雖然方信不是名家。還沒有名氣支持著,但是已是秀才。自然也進了這個階級,讀書人寫字書法,歷代已成氣候,方信自知,自己書法,認真寫就,拿到府外,已經可以直接可以賣個價錢了。

    當然。他自然不會隨意寫,凡有臨摹練筆之作,多半焚掉就是了,只留精品,但是既然是何翔這樣說,方信也就一笑。

    此時,文人學士把題春聯視為雅事,已成為一種士族習俗。如是寫的好地春聯,已被當作交際的禮品來看待了。

    方信站過來,取過上好的捲軸,展開到桌上,凝神片刻。自己取來硯來細細磨著。

    何家書房,雖不是大家大戶,這一硯一筆也自是精品,其硯石細,宛然碧玉。磨之極其溫潤。磨完,又取一筆。純狼毫制,飽蘸濃墨,就此寫下「村幽鳥任歌,春逐鳥聲來」兩聯,隨之又批著:「地暖花長發」

    捲軸紙張自是極好,這行字,寫地是森法之中帶著神意,牽絲連帶中又顯婉然,不由得旁邊的何翔連連道了幾聲「好」字。

    方信也覺得心手相合,書法已是入味,如不是其神其韻其趣還沒有大成,就幾可稱書法大師了,但是就算如此,如是回去,書法也有三階,就此一項,也不枉了自己在這方世界地這番歲月。

    他微微一笑,繼續寫就。

    「東風迎新歲,瑞雪兆豐年!」橫批:「笛弄梅花曲」

    「鶯歌綠柳樓前,第豐物阜民歡!」橫批:「春到碧桃樹上」

    「春草滿庭吐秀,百花遍地飄香!」橫批:「冬去山明水秀」

    這等等,方信都從資料庫中記憶,不假思考的寫就,卻是這世上沒有見過的精句,幾讓何翔目瞪口呆,良久才說:「賢侄這文才,這書法,當真了得。」

    拿來仔細品品,幾不想釋手,嘆的說:「這等書貼,送上真是捨不得,今年這些人都是有福了,看不多回一些禮給你。」

    方信笑笑,寫完後,就向何翔提出,自己要回去探母過年了。

    和何翔一說,何翔就難掩失望之色,又不好多說,畢竟回家看母過年本是理所當然,誰也阻擋不得,他膝下無子,這些日子來,幾把他當成兒子,但是現在這一提,才又覺得這不過是自己妄想,當下就說著:「也罷,這是孝心,我也不能阻擋,今天中午我就開宴,宴後就回家罷。」

    等方信告辭了出去,他撫摩著桌上捲軸,一張張盛開看著,看著看著,就不禁黯然,房間中空空的,靜寥無聲,書香還在,人已不見。

    當下凝視著周圍,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夫人陳氏卻已經知道了,當下進來,見他這神色,不禁說著:「是妾無能,未能為夫君生個兒子。」

    說完,喉嚨就嗚咽,哽得話也說不出。

    這一來,何翔立刻說著:「吾妻何有此說,你我幾十年,恩愛心知,這是我的命啊,再說,生得兒子又怎麼樣,如李睿這等兒子,哪是能生出來的?那是天授才可。」

    「而且,我這會不是想這事,我在想,以前我和他父曾有過婚約,可惜的是當時沒有文定,不然就立刻可成,這女婿,難道就不是我兒了?只是現在,不知他地意思怎麼樣,還等我來問問。」

    夫人陳氏擦了擦眼淚,遂款款說著:「老爺說的是,不過,我看他的眼光,卻對我家二個女兒還不是無意,以前老爺既然和他父有過口頭約定,事情就好辦了許多,而且其母派他前來,說不定就是此意,只是現在,有件難事。」

    「你說的對,就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說的難事是哪件?」何翔舒展了眉頭說著。

    「你 作父親的沒有感覺,我作娘的很清楚,自李睿來了之後,這二個丫頭,就經常藉故去書房,時常相遇,眉來眼去,彼此有情,知道他喜歡琴藝,還如癡似狂不停的練 習,如得一語說笑,便是眉開眼笑。如是不得應,就日日無情無緒,懨懨欲睡。李睿一心讀書,倒使兩個丫頭苦了。這些我都看在眼中,老爺要許,到底許哪個?我 看兩個丫頭都已經情種深重,鬧出事來可不好。」

    聽了這話,何翔嚇了一跳,忙說著:「真有此事?」

    獲得確定地回答後,他也不由頭疼,手心手背都是肉。作父母地哪有這樣薄情?度了幾步,苦笑的說著:「就看他選誰罷了,雖同是我女,也有福厚福薄的。」

    當下過了小半個時辰,就開酒宴,自有奉上菜色,這是家宴,卻不在大廳吃著。一家五口人,就在一處小廳中吃著,原來這裡選廳,正在月台迴廊之後。等方信到了,不由吃了一驚。

    何瑤何容兩人顯是得了消息。都畫上眉,穿上麗裙,珠鈿連著,叮噹作響,肌膚如雪。體態美麗。似乎才半年,都有了少女風情一樣。

    方信不由露出微笑。

    小廳內。凳子上放著毛製地墊子,還生著火爐,頓時溫暖如春,而且氣氛輕鬆,當下就喝酒相看,這味道也是不錯。

    喝了一些時日,見方信有了一些酒意,何瑤何容二女就各自彈琴,這二女都是琴藝甚好,聲聲入耳,方信只聽地擊節稱讚不已。

    而演奏完畢,卻聽何翔說著:「賢侄,我和你父有過約定,你可知曉?」

    方信聽了,放下杯來,俯首說著:「是,家母已經和小侄說過。」

    見方信一口明白,何翔頓時大喜,說著:「當年兒女都小,也不曾定下文書,現在你也長大,我家兩女,你可選之,我立刻為你定下文書,也送到你母去。」

    聽了這話,方信看了過去,只見兩個少女都跪坐在地,肌膚勝雪,麗質天生,只是仔細看著,兩個少女都是緊張,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地望著他,這時一言,就決定了她們之中的命運。

    方信目光掃過,微笑一下,笑中儘是從容,就朗聲說著:「叔父,你家兩女,都是絕色,侄子能選其一,幸甚何哉,然本心貪婪,卻想都取了,如何?」

    這一著,倒是出於在場二小姐,以及何家夫妻的心意。

    何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夫人陳氏就說著:「你這,還真是無禮,難道我家女兒,還有一人為你妾不成?」

    方 信卻也不以為然,站起,深深行禮,然後自言說著:「叔父叔母見諒,在下覺得兩位小姐都佳,為之迷醉,所以才如此說,還請切以此罪我,至於妻妾之事,現在也 有平妻之說,兩小姐是姐妹,一人為正,一人為平妻,正是佳話這時何翔才說話:「一人為正,一人平妻,你還真是心貪,不過,也無妨,只是你現在還娶不得平妻 吧!」

    自古平民,哪怕富可敵國,也最多一妻多妾,有雙妻是要受刑。

    但是貴族官僚,常常出於政治需要搞聯姻、或者上官為了籠絡得力的下屬賜婚,無論是聯姻還是賜婚,這些女子自然都是自已地親人,不能讓人以妾待之,因此才興出了新地規矩:平妻。

    大楚仁宗皇帝,就曾旨意:「天子一後四貴妃,有爵者一妻三平,官員可一妻二平。」

    當然,平妻和正妻,還是有區別,正妻社會地位和丈夫是相當,無論地家裡還是外邊。服制,車制等禮儀方面享受同等待遇,平妻則稍遜,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禮。家庭地位基本相同。

    妾所生或非婚生子女則被視為「庶出」。

    平妻的法律及社會地位等同於正式配偶,所生地子女被視為有遺產繼承權地嫡子女,而且平妻亦擁有死後列名墓碑或祖宗牌位的權利,或在丈夫的第一配偶死亡後遞補法定妻子地位,在迎娶過程中亦采等同於正式配偶的明媒正娶儀式。

    也就是說,要想平妻,起碼必須是官身,而且只要沒有封爵,哪怕位極人臣,當上了宰相,也只有一正妻,二平妻,現在方信雖有功名,但是還只是秀才,不算正式官身,起碼必須中舉才可。

    方信灑脫一笑,說著:「叔父放心,非是小子狂妄,三年後,孩兒就可中舉,如是可以,中得進士也是應當,這事必無需擔心。」

    「雖 說如此,但是也要三年啊!」對中舉之事,何翔倒沒有放在心上,他相信方信有這水平,只是二個姐妹,一個十五,一個十四,過了三年,就是十八十七,雖然還不 算大,但是也已經算略晚了,正在考慮中,突的傳來了瞧門聲,他不由怒說:「什麼事?我不是說了,別來打攪嗎?」

    「老爺,老爺,聖上生一子,大喜,普天同慶,命減天下賦稅一成,且大赦天下,而且特以新年春來,開得恩科!」就有人報來。

    所謂恩科,就是不在法定的時間內開科舉,大家都可考試。

    何翔猛然一驚,天子素來溫和雅緻,雖非英明神武,也是守成之君,只是子息稀少,現在只有三個公主,這已經引起了朝野的不安,這時生子,就是太子,實是天下之幸。

    當下拱手:「這真是天下之幸,黎民之福。」

    受此吉信,他不再猶豫,說著:「也罷,無論你是否這次中舉,我家兩女都許你為妻,然後你就去省試吧!」

    說完,就拿出文書,當場寫就,雖然還需要傳到母親何氏那裡肯定,但是這事就如此決定了,方信頓時報上生辰,並且行禮:「小婿拜見岳父岳母大人!」

    是故,喝的大醉,當日不能離開,出了小廳,寒風吹拂,雖是寒暑不侵,也有絲絲寒意透衣而來,這時,兩女也顧不得羞意,緊緊地上前細心的攙扶住。

    走到階下,方信聞著兩女的清香,感覺著她們胸口貼在身上的感覺,各種思緒一一閃過,心中似是清明,又似糊塗,只有哈哈一笑。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一章 召見(上)


    省城西文府

    這恩科甚急,先去家中見了母親何氏,又交了文書,把母親樂的高興無比,又把白銀留了三百兩給母親,何氏問清來歷後,也就收了,說正好是聘禮之用,稍住了幾天,到了正月十五,方信就登舟,沿運河水路直抵省城西文府東門外。

    就這稍稍耽誤了一些時日,到了郡城,已經是二月初了,而考試正是三月一日,到了省城中,一下船,還是覺得寒風刺骨,只是岸上,再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

    西文府是一省名城,水旱碼頭俱全,為大路要沖,自然來往人等不計其數,方信進了城,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有見得合適的客棧,忍著,再尋了段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家小客棧可住。

    裡面果然還有一個單間,先定了錢,店老闆就帶著幾個夥計,一起搬著行李,這種小客棧,沒有多少好菜,方信也就馬虎的吃了,幸虧沒有多少時間,夥計又送來了一桶的熱水,洗過之後,才覺得舒服些,就拿出一本書來看看。

    就在這時,聽到院邊,有人在說些話著,時而大聲著。

    方 信有些不耐,出來,叫了夥計,這伙計答著,過來伺候著,聽見了問話,他嘆了一口氣說著:「是一個秀才,去年考試時,就來到城中,結果沒有中,卻也沒有回 去,後來給人騙了盤纏,老闆想著,這總是讀書人,又馬上考試,就逼著要房錢了。可他總要吃飯,出去借了些銀子,如今有人來逼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 也說不上話。」

    方信也無可奈何,看了一眼,卻見這旅舍十分低矮,一小間挨一小間,這裡如果不額外出錢。連蠟燭也沒有。每間房點著麻油燈,賭的賭,喝酒的喝酒,磕牙的磕牙,其中一間就吵鬧著。

    這事,方信也管不著,回去躺著,出錢買來一束蠟燭。有十支,雖然細,但是一支也可點上一個時辰,換著讀書也就足夠了。

    躺了下來,換了二支蠟燭,就睡了過去,明天早上,又聽見聲音。有人喊著:「張老闆,他是讀書人,多少也是個秀才,如死在這裡,你可脫不了關係。」

    方信皺眉。穿衣出來,過去看看,果然,房間中圍著一群人,再朝裡面一看。只見一個潦倒的中年人正躺在那裡。牙關緊閉,臉色鐵青。

    當下上前一摸。卻是滾燙,知道這種高燒如不治療,在這種天氣中,怕會轉重,甚至傷了腦子,當下就說著:「快叫大夫來吧!」

    「可是,他還沒有錢!」

    「錢我來出吧,大小是個秀才,總不能見死不救!」方信說著,摸了摸口袋,卻是沒有帶錢:「先去叫,我隨後就拿給你!」

    有了這句話,張老闆就立刻派了一個夥計去叫大夫。

    有錢好辦事,這旅店附近,來來往往,總有個毛病,誰家沒有相熟地郎中?因此沒有多少時間,一個郎中就過來了,大概五十上下。

    給這個落魄秀才診脈,這個老郎中很快就鬆開了手,緩緩說道,「無妨,我開一方藥,出一身汗,就會好的,不過要是拖著了,就嚴重了。」

    方信這時說著:「你只管開著,錢算我的!」

    這郎中不禁一笑,話說,桌上正有著筆墨,稍加磨了,就拿筆寫了一張方子:「拿去吧,就此抓了,吃過二貼,如是不好,再來找我!」

    這事用不著方信動手,出了一百文銀子,送了郎中出去,又按照方子抓了藥,半小時後,喂著這人喝了下去。

    方信見他喝了,就吩咐說著:「等他醒來,給點粥吃,錢算我的。」

    說完,就回去了。

    方信也就繼續讀書,到了下午,才吃過了中餐,就見夥計通知著:「這人醒了,要想見相公你呢!」

    方信也就過去,發覺他的確醒了,只是很明顯還是無力,炕上還有著散發的那種特殊的汗味,方信也就上前,說著:「這位兄台,好些了嗎?」

    「原來也是一個相公,還真是幸虧了你,我寧博秋感恩不盡。」這人虛弱的說著,想起來,掙紮了一下,被方信一把按住了,說著:「別,你的身子虛著,躺著說話,而且這算什麼,小事而已,兄台不必放在心上,不過兄台為何落到這個田地?」

    寧博秋感激的望著方信,說著:「我也懂點醫術皮毛,我這病來地急,雖然不大,但是如果沒有人救,也就要去鬼門關,你真是我地救命恩人……」

    方信連連謙虛,又命店家送來粥喝了,兩人就融洽了起來,說著,寧博秋遂將自己底細說來聽聽,原來,雖然中了秀才,但是他不懂得經營,每年錢米都花的乾淨,去年考舉,還是把房子抵押了,又借了族中的錢財,不想名落孫山。

    無顏回去的寧博秋,本想在城中讀著,順便作些寫信之類的活,靠著還有些銀子,還可以苦度,不想又被騙去了銀子,無奈之下,又借了些高利貸銀子,結果被人逼債。

    方信說著:「寧兄,這事無妨,一共欠了多少銀子?」

    「本借了十五兩,利滾利,就有了二十八兩了。」

    方信也不說話,回房,沒有多少時間,就取了半封銀子過來:「小弟也總共只帶了一百五十兩銀子,這是五十兩,你先還了債,剩下的好好養著身子,下月初就要恩試了,不養好身體怎麼行?千萬別推辭,誰沒有落難的時候呢?」

    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寧博秋心裡不禁一酸,眼淚就下來了,還是推辭了幾句,方信有些不高興,於是說了幾句,把銀子給他,又見他神色疲倦,也就告辭了。

    人走了,寧博秋躺在了床上,一時睡不著,思潮洶湧著。

    時間過地很快,到了第二天,方信才又叫了些酒和小菜,無聊的一邊讀書一邊喝著,突然房門一響,敲了門。

    「進來吧,原來是寧兄,看樣子精神多了,來,夥計,再上幾個清淡的菜,酒也上些溫和的來,別,別推辭,我不是說,這點實在不好。」

    兩人於是坐了,方信仔細打量,發覺對方頓時精神多了,衣服也洗過,這才發覺對方其實才三十歲左右吧,只是昨天憔悴了,還以為是四十多歲的人了。

    「怎麼樣,事情完了吧?」

    「完了,還要多謝賢弟的銀子,畢竟我還是秀才身份,他們收了銀子也就是了,想詐唬還差著遠著,不然,王法就是為他們而設。」說著,獰笑了一下。

    幾句話,就知道這個寧博秋的性情,方信略皺眉,但是也沒有把顏色放在臉上,與他談論著,寧博秋雖然有點陰狠,但是卻還是知道恩情的,對方信非常客氣,兩人談論些經文,但是過了一些時間,他驚訝地發覺,這個少年相公,還真是有真才實學的。

    一時也不知道心中什麼味道,兩人喝了一些酒,就嘆息一聲:「……現在想來,我當年是荒唐了,早日如此,多多認真讀書就好了,不過,這事已經沒法補救,現在努力就是,希望這次能中個舉人,明年也去京中取個進士,賢弟如此才華,也真是了得,當一起進京才是!」

    方信見他如此說,也就笑了:「當然,希望如此!」

    才說著,外面就來一個夥計,說著:「李相公,有人找你!」

    方信有些驚訝,出了門去,卻見到一個人,這人雖然穿著便服,但是看那種樣子就知道不凡,他打量了下,說著:「你就是李睿?」

    「正是,不知你來有何見較?」

    「奉嚴先生的令,前來邀請你去前汊澗園。」這人一看就是公差或者軍人之類,說話口氣就露了出來了。

    「嚴先生?難道是嚴敏先生?」前汊澗園在什麼地方?方信並不知道。

    「正是。」

    方信想了想,說著:「也好,那我馬上就來。」

    回到房中,卻見到寧博秋有些異色,當下也不以為意,說著:「寧兄你儘管吃著,我換件衣服去去就回。」

    說著,就換了一件新的青衫,這青衫也不過是絲綢所制,但是簡單大方,穿在身上真是風流瀟灑。

    寧博秋神色陰晴不定,問著:「賢弟可認識前汊澗園?要不然為兄帶你去?」

    「不必了,來人自會帶路。」方信頓了一頓,說著,這時已經有些悔意,他決定這事就此了斷,這個寧博秋,並不是朋友,剛才他的靈覺,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嫉妒,甚至因為拒絕還帶著些惱恨。

    一個對救命恩人都如此的人,還有什麼話說。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5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一章 召見(下)

    前汊澗園,卻是省城東面,隨著來人去了,穿過三處大街,就到了。

    大門是以五楹,又有石獅,非五品之上官員,或者貴胄不可有此宅,才進去,就聽到隱隱傳來的笙蕭琴瑟之聲。

    穿過幾道迴廊,就看見此處大園,中有一人工湖,遠遠望去,一片波光,中間還是走廊,於木製,曲曲折折,湖心一廳,隱隱可見十數個人。

    就在這時,一女正在彈琴,方信走到中段,就止住了腳步,隔水聽音。

    這時三月春風似剪刀,雖還不算春,也是冬盡,音符行雲流水,化作美麗的樂譜,挖掘著每個人心內至深處的感情。

    等到一曲完畢,稍等片刻,方信才進來,卻見到了當日的那個老者,嚴敏先生也在座上,其它幾人都著便衣,但是氣度不凡。

    「學生拜見老先生,見過嚴先生,見過各位大人。」方信拱手作禮。

    「你就是李睿?怎麼,見得侯爺,還不行大禮?」在座一人不愉的說著。

    「這位大人,學生才從縣中出來,實是不知此是何地,在座又是何等貴人,還請指點,以好讓學生大禮參見。」方信深深一拱手,說著。

    「哦,李睿,我等相識多時了,我來說吧,這是開國侯魯侯爺,這是宣政使傅大人,這是西文府知府曹大人,這是府同知錢大人,你來見禮吧!」嚴敏提點的說著。

    方信凜然,雖然秀才可見知縣不拜,但是也僅僅如此,六品以上,還需大禮參見,這是級別相差太多的緣故,在場諸人,至少也是正六品。

    至 於爵位。本朝太祖規定。男等於六品,子等於五品,伯等於四品。侯等於三品,公等於二品,郡王等於一品,而親王為超品,而有「開國」這二字,更是意味著與當 年太祖一起打天下的開國功臣之後,世襲不替,更高一品。所以這魯侯,就算其它全部沒有官職,也相當於正二品之官,幾可與宰相平等。

    當下,就恭謹大禮參拜,又向在座大人參拜。

    等參拜完畢,魯侯才擺了擺手,說著:「起來吧。你才學不錯,上次考得秀才的卷子,我也看過了,中這一榜十名,還略委屈了你。」

    說完。又對著周圍人說:「此處在我家,不必公堂,你就也坐吧!」

    受 了這命,侍女就取個小墩過來,在下座放好。方信這才留神。發覺魯侯的桌幾上,有一卷卷子。當是他當日考得的卷子,卻也不先坐,謝恩後,說著:「回稟侯爺, 學生才學疏淺,又太過年輕,中這一榜十名,已是惶恐不己,怕是負了朝廷之恩了,哪敢稍有自大自持之心?當日就沒有繼續考這省試!」

    科舉考試,縣試取童生,郡試取秀才,省試取舉人,因為都是本省本郡本縣,所以都是連著不斷,中間時間只隔半月,唯考進士,全國各省必須趕到帝都,這就麻煩了,所以必須來年再考,至少要給天下舉子進京的時間。

    「既然自知才淺,為何又來考這恩科?」那個同知錢大人又問著。

    方信有些奇怪,也是第一次見面,為何這錢大人有些敵意,卻也不懼,向他拱手行禮後,才說著:「回大人的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學生還是有些典故的。」

    當下就把去何家拜訪,又有姐妹兩女,欲是同娶,但是秀才無權一正一平,所以想取舉人地事情說了。

    才說完,那錢大人就大怒,說著:「國家取士,是為了治民安邦,又豈是給你兒女私情之用,如此輕薄,又豈堪重用。」

    方信眸子中波光一閃,笑了笑沒言語。

    這時,魯侯「撲哧」笑了,說著:「這也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封妻蔭子,朝廷法度就如此,錢大人又何必過苛?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當日你曾對我如此說,本侯深以為然。」

    這句話一說,頓時把在場地氣氛化解了,錢大人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來。「正是,不過錢大人說的也有道理,國家取舉人,可不同平常,你還需拿出幾分本事出來,切讓人笑話。」嚴先生穿著一件絲綢長袍,雖是春天,還是拿著一把竹扇,當下就欠身笑的說著。

    這句話一出,方信若有所悟,當下恭謹回答:「是,錢大人和嚴先生都教訓地是,學生當是銘記在心。」

    見態度恭謹,就算是錢大人也無話可說。

    「方才蘭姬一曲傾倒四座,不過這琴雖好,還需詩詞來唱,方是相得益彰,本朝以文章盛,這詩詞的確遜色於前朝啊!」

    「文章才是聖賢正道,也可治世濟民,這詩詞雖好,只是文人遊戲罷了。」

    「話說如此,但是唱的多是前朝的,也有些失色,連皇上上次開宴,也不過借此書上名詩名詞,雖有進士,作詩也佳,到底比不得以前。」

    「侯爺,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前朝以詩詞取士,天下讀書人無不以此為要,自然名篇名作疊出,本朝詩詞也不屬大考,天下讀書人又有幾人能潛心於此的。」

    「說的也是,不過,本侯卻聽說你的詩詞還是不錯,李睿,今天如得佳句,本侯就把這蘭姬賞你,如何?」魯侯說著,突然之間笑地轉向方信說著。

    方信聽了,心中一驚,自己作詩詞,不過一月時間,怎麼就流到了侯爺的耳朵中去了,又見到各官頓時那些奇異的神色,才一細想,就說著:「侯爺,還等學生細看。」

    剛 才這蘭姬是魯侯之家姬,當然不可細看,這次說完,就仔細端詳,卻見得她十六七歲的模樣,這時二月下,還穿著紗衣,酥胸半露,容光勝雪,麗質如玉,卻已經笑 了,說著:「果是佳人如玉,學生還真要取了,就請侯爺賜下筆墨,學生已得一詞,雖未必對景,也可向侯爺交差了。」

    「哦,如此快,快拿筆來。」

    當下就有女侍送上筆墨來。

    方信謝恩之後,就自大方上前,與桌前細細磨墨,凝神集氣,這一種淡然氣度,在眾人面前,卻是的的確確,從他骨子中生出,如此寵辱不驚,在場的人都心有所思,就算錢大人,也不得不承認此子的確有幾分氣相。

    「蘭髻金泥帶,花紋玉掌梳。姬下窗階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閒妨了繡功夫,笑問連枝兩字怎來書?」凝神寫就,一邊而吟,一筆揮成,宛然天成。

    短短幾詞,閏中情暱,由此而現。

    方信也很是滿意,蘸了墨,就在下方,寫下「從江李睿」四個字。

    稍改數字,將「鳳髻」和「龍紋」這等去除,卻已描繪出少年風流,形神兼妙,其人呼之慾出。

    畫眉,其實就是古文男女之事,深淺更是傳神,「愛道」這句,已見嬌媚,「弄筆」和「描花」,更是男女結合時歡樂細節了,偏偏使人感覺,半點淫穢也沒有,這等文才,真是難以描述。

    在場人都是久經男女事,魯侯一讀,再讀,三讀,不由拍案驚奇!

    蘭姬二字已經在內,又應了「送蘭姬於你」這句話,當下魯侯就說著:「好一個笑問,正是說到了蘭姬心中,看來蘭姬非你莫屬了。」

    說到這話,眾人看去,果見蘭姬滿臉紅暈,低眉不語,卻已是默許了。

    等拿來這捲來看,又是叫絕,只見這字,嚴謹中隱含風流,飄逸中幾方規矩,神氣筆都足,區區一紙,幾如天韻,當下就連聲叫人:「將這這紙捲上制好,在座就把印信留下,也屬見證!」

    諸人面面相覷,接過了這卷,也揣摩了幾分,也覺得字詩結合,端是難得之作,當下一直沒有多說話地宣政使傅大人,也不由嘆了一個字:「好!」

    就先取出身邊私印,打了印泥端端正正蓋好,其它幾人也只有如此。

    方信放下筆,謝了恩,卻說著:「侯爺自是言出如鼎,學生向來愛色,見此絕色,今天真是非常期待,不知侯爺還有什麼賞賜的沒有?也當作蘭姬的嫁妝罷!」

    魯侯正喝一口水,聽這話,頓時大笑,指著方信說著:「這個小子,還真的猴急,就急著下口,罷了罷了,你和蘭姬一起到內院,向夫人辭行,也讓夫人見見你,蘭姬在府中長大,幾是我女,本侯還真不會虧待了你!」

    這時,蘭姬凝看著方信,然後起身,又給魯侯嫣然拜下,低聲說著:「謝侯爺,蘭姬就此別也!」

    而方信也大方的行禮,起身之後,方信在前,蘭姬在後,由幾個侍女引路,就自而去。

    見他如此從容行事,魯侯不由說了一句:「真世上奇男子也!」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二章 還是平妻(上)


    百金賞,千卷絲,禮盒疊,侍女麗

    蘭姬不屬明媒正娶,當天黃昏就跟著方信回到這家小旅店,當她告辭魯府時,夫人賞下了五百兩銀子,三百匹絲綢,還有各色禮盒一百多箱,甚至還跟著兩個清麗的丫頭陪來,當然,還有些家僕搬家,這些家僕是要回去。

    從馬車上下來時,她容光麗質,幾如天女,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為其所懾。

    卻見她先向方信行一禮,方信笑的說著:「你且安排就是了。」

    蘭姬應了是,叫了一聲:「小竹小築,過來把東西搬下去。」

    兩個丫頭應了一聲,先到了房間中,到了門口,卻看見了寧博秋站在門口,呆呆著望著,兩個丫頭也是不理,進了房間打量了下,然後就問店主再要了幾張桌椅,就放在那裡,才好放上絲綢和禮盒。

    來行的,還有一匹匹絲綢,這一卷絲綢,就是十金,色彩燦爛,看得人是目瞪口呆。

    三百匹絲綢,還有一百箱禮盒,把方信的房間放的滿滿的,這些加起來,沒有五千兩銀子是拿不下來了。

    方信笑,也不管她,這蘭姬是魯侯所賜,不管是何用意,其實都無所謂,自己只管享受就是了,畢竟,現在自己才區區一個秀才,也沒有資格拒絕魯侯的好意,被拉上魯家派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不到賢弟一去,得了美人,還得了千金,真是羨殺為兄了。」這時,寧博秋過來。對著方信說著:「如今得了貴人賞識,想必賢弟金榜提名之日不遠矣!難怪賢弟如此少年就得意春風。」

    「不過是偶遇罷了。」方信說著,這寧博秋心態還不洗練,這種半酸的口氣實在不是很好。就在這時,蘭姬已經過來了。

    寧博秋慌忙走將過來,深深拜了一個揖。蘭姬答了一個禮。卻對著方信說著:「相公,清點完畢,是不是讓來人回去了?」

    「讓他們回去吧,你看情況賞點就行,我再寫封書信,就說多謝侯爺好意。」方信哈哈一笑:「地方是小了點,等我中了舉,回去時再買些田宅才行。」

    說完。就進去看看,這時眾人也跟著看看,搬時還不覺得,到了裡面,這兩個丫頭指揮家僕放的真好,此時已是黃昏,點了蠟燭,照在房屋之內。

    外面月光皎潔。裡面燭光參差,盒中珠璣滿滿,桌上絲綢高疊,看的人都口水直咽,而在燭光下。蘭姬長鬢梳起,也是麗質天生,使在場地人,羨慕的恨不得把方信殺了,但是這是魯侯所賜。別說他們了。就是知府大人也不敢要得一絲一毫。

    參觀了些,時日不早了。這些人不得不退出,兩個丫頭就守住了門,以後就不會有參觀的機會了,畢竟房中已有女眷。

    寧博秋出門時,心中嫉恨已經充滿,剛才還笑著滿面,無人看見時,臉色已經扭曲,幾欲發狂,對著英俊瀟灑的方信,已經恨之入骨,幾欲食他地肉,他雖然也知這仇恨無端,但是卻難以克制。

    他以為無人知道,卻不知方信、蘭姬、兩個丫頭都看在眼中,方信靠的是靈覺,而蘭姬和兩個丫頭,在深如海的侯府中討生活,察言觀色已是熟到極點,不然也活不到現在,自然瞭然這人地心思。

    方信雖然一嘆,雖然他也知道世上有這種莫名其妙,不死不休的仇恨,但是也是第一次遇到,而蘭姬卻回身:「相公,以後妾身就屬歸你了。」

    方信一笑,說著:「何談妾,以後你就是我的第二個平妻了!」

    這句話一出,蘭姬頓時大喜,眸中發亮,深深拜下:「夫君大恩,妾永世不忘,只是……不知相公父母之意?」

    兩個丫頭也連忙上前慶賀,這平妻和妾,可完全不是一回事,說極端點,妾是可以隨意送人的貨物,而且正妻殺之也可減罪數等。

    方信笑了,把蘭姬摟將過來,這裡沒有什麼可坐的,就坐在床上,說著:「你夫君胸無大志,也沒有想著要結親豪門,這還有一個平妻,就你拿了,而且你如此麗人,當妾豈不是太過委屈了,這事等我稟告了母親,就來迎你罷了。」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不能立刻侍奉夫君了。」平妻是明媒正娶,自然要保留著處女身子才算上好。

    「無妨,就如此罷,若我剛才就向侯爺和夫人提出,說不定就可在侯府迎娶於你,這就更是風光了,但是你相公還不想冒著太明顯的依靠侯爺的帽子。」方信說著。

    「妾身明白,妾身已經非常滿足了。」

    「那好,晚上你整治一個酒菜,慶賀一下,恩,就邀店主和寧博秋好了。」

    「寧博秋,就是剛才那個秀才?」

    「正是。」方信說著,見她有些猶豫,就又笑的說著:「我知道此人有些不正,不過無妨,你夫君是明白人。」

    蘭姬頓時微笑,低聲說著:「是!」

    「還有,你也是平妻,我會給你買個宅院,一些田地,你以後就可掌管了。」方信淡然說著,這其實是早早分割出份額,畢竟平妻地兒女也有繼承權。

    蘭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低著睫毛,說著:「那老夫人和姐姐的意思?」

    「這不用管了,這家還是我來作主。」

    「是,夫君!」蘭姬柔聲說著,稍加溫存了一會,兩個小丫頭在房中靜靜聽著看著,也不由情動,滿臉紅暈。

    雖未上床,但是兩人都是情動,蘭姬整理了一下衣裙,發覺兩鬢都亂了,急急起身,低喘的說著:「如是夫君情動,可以小竹小築侍奉之。」

    兩個丫頭本看的眸中全是水,聽了這話,更是身體顫抖,方信啞然失笑,說著:「也好,不過,你們先整治菜餚吧!」

    這蘭姬很明顯身具武功,根據方信的初步感應,也差不多處於三階的程度,而兩個丫頭,也有著二階,這個心意,侯爺還真是有趣,其實答應平妻,也是不得已,如是真把蘭姬當成妾,就不知道侯爺心裡怎麼樣想了。

    「是!」蘭姬將裙衣整好,這才出去,兩個丫頭也自跟了出去,小竹見四下無人,就說著:「恭喜小姐,恭喜小姐,成了平妻。」

    「是啊,小姐正是福氣,如是其它人家,不過是妾罷了,那日子就難了。」

    「你們兩個丫頭,還不去作事?明早我就讓你們兩個休息一天。」蘭姬卻含笑的呵斥著說著。

    兩個丫頭聽了這話,卻羞地不敢回話。

    就在這時,寧博秋正是出來,見了三人,覺得有些異樣。

    蘭姬見了,卻微微行禮:「我家夫君說,今晚請寧相公來喝酒。」

    說著,就帶著兩個丫頭,就去整治酒席去了,寧博秋呆呆著看著這玉女一樣的少女遠去,心中猛然想著:「看她的神情,難道在裡面就作出了事?真是可恨之極!」

    也不過去,就回到自己房間中轉來轉去,心中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念頭,但是卻無一法可想,畢竟方信也是秀才,又獲得侯爺的賞識,一些小小的詭計根本沒有用,既然如此,心中反而更加惱恨。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又聽見聲音,他連忙就著門口一看,見店主呵呵笑著,命人抬著一席精美地宴食,由於房中已經放滿了東西,實在放不下這大桌,就放在了門外的院子中,一時間香氣四溢。

    寧博秋平了平心氣,出來笑的說:「好香。」

    「快快入座,蘭姬,斟上些酒。」方信笑的說著。

    「是,夫君。」片刻時間不見,卻見蘭姬又換了一件家常衣服,但是侯府出來,就算家常也是上佳,相比起來,方信的那件青衣真是不起眼,不過在燭光月光之下,方信卻一點也不遜色,兩人靠在一起,正是相互映照。

    當下,幾人就喝酒,說著,就說著了平妻地事情,店主說著:「我看也是當然,這閨女如此漂亮,也應該是平妻,當妾實在太委屈了。」

    寧博秋聽了,卻覺得心頭一陣鬱悶,又見得蘭姬眼波嫣然,情意盡在方信身上,更是只有一杯杯地喝著,沒有多少時間,就喝的大醉。

    店主來往地人見多了,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意,有些尷尬的說著:「寧相公顯是酒淺,先扶著回房罷。」

    就有夥計上前,把他半是用強的扶到了他的房間。

    到了房間中,寧博秋卻反而醒了,他沒有吃多少菜,過了一會,就聽到外面笑聲,然後就是入房關門的聲音,雖然聽不到了,但是他心中如點上了一把火,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直到明天天亮。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三章 還是平妻(下)


    這幾日中,且不管寧博秋的心思,方信卻在思考著考取舉人的事情。

    帝國上百萬讀書人,卻只有數萬秀才,大多數讀書人都是在取得秀才之後,就一輩子也就停留在秀才這道檻上了!

    而舉人,全國就算三年一考,每省錄取名額按朝廷指定數目來錄取,少者只有三十,多者也只有五十,因此取得舉人的地位相當不易,全國三年也不過取一千舉人。

    不過,考取舉人甚至進士,都有一個潛規則,如果相同水平下,越是年輕越是容易考取,原因很簡單,第一就是年輕人就達到這水平,潛力大,以後還可發展,中年之後就難以再進了。

    其次,從舉人開始,學政和考官,和學生之間的關係就非常密切。

    由於舉人就可直接授官,因此中舉就等於正式進入了官場,而官場莫過於派系,派系莫過於師生,哪個官員不希望自己派系中有足夠學生加入呢?

    因此,主考官都會提拔自己主考時的人才,而這一時中舉中進士的人,都要尊稱一聲「房師」,或者「座師」,可所謂恩重如山。

    無論房師還是座師,在封建官場上,這門生關係緊隨在血親關係之後,甚至有時候比血親關係還要重,這句話的確不虛。

    兒子出賣老子的比比皆是,但是很少有學生出賣老師的----賣師求榮這個罪名,就算有天子照顧。只怕在官場上,也是寸步難行。

    出於這個想法,所以儘量無論房師還是座師。都提拔年輕人,這不但好控制,而且潛力大,以後可相互照應幾十年,如果是中老年了,嘿嘿,你想想還有多少價值?而且就算出於朝廷地想法,你四五十歲才中進士。又能為朝廷當幾年差?這不是朝廷白白養你嘛!

    所以四十不中舉,五十不進士,很少有人能超越這個規律。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去年才考了舉人,今年又考了恩科,等於雙倍的名額,這舉人就比較好考了。

    想明白了這點,方信也不急,自己這樣年輕,就算是正常省試,也有人看中自己潛力而收於門下,何況現在?

    當下就悠閒的度日。有時和兩個小丫頭在床上作些好玩地遊戲,有時又吃著蘭姬精心整治的菜色,當然,不忘記把又娶一個平妻的消息告訴給母親何氏,想想這個就好笑。幾個月前,自己這身體還是一個窮的無人上門聯姻的人,現在卻一下子娶幾個,還有幾個漂亮的小丫頭伺候著。

    這次主考官,方信也打聽了出來。姓趙。名陽斌。

    這 是朝廷派來的翰林學士,正五品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方信地房師了,不過,由於沒有考試,因此考生和考官都不能來往,以免閒話,所以兩人都相互默默 注意著----趙陽斌也聽說了一個十五歲中秀才,又獲得侯爺賞識的少年,如果把他歸到自己門下,也等於和侯爺拉上了關係,自然用心著。

    這樣的日子過地很快,很快就到了三月一日,方信一大早就起身,然後就是去了省貢院,進去考試,這裡和秀才考試的過程大同小異,也就不多說,只是房間更好一些,而監督更嚴一些,甚至送來的籃子中的菜也更好一些----還是不允許私下帶進,怕夾帶東西。

    到了房間之內,這次考試還是考三天。

    第一天是帖經和墨義同時考,這就是考核基本功,方信自然下筆有神,一筆揮成,但是這次,時間到了,也沒有人來收,而且也沒有考官進來看你寫什麼了----這是忌諱,舉人考試時,是要彌封抄錄的,主考官都不許進考房看貼,怕看了記住了內容來作弊。

    第二天,就是考經義,這是圍繞書義理展開的議論,就是以經文的核心解釋來看高低,而方信這時學業大進,稍一凝神,論文就寫的精妙之極,連自己也覺得比當日中秀才時更進一步,找不出半點錯意來。

    第三天,就是策論,多半是出於經書又聯繫著實際,這對考生的要求很高,不但要基本功夫好,文章水平好,也要深刻理解其中的要意。

    如不是現在方信學業大進,寫這個還可以寫,但是把握卻是少上了許多,不過此時,也自洋洋灑灑,寫了一篇。

    檢查了一下,發覺地確沒有錯字和出格(就是沒有犯了忌諱,或者寫錯了格式),方信搖鈴表示寫完,立刻,有一個穿著八品官的人進來,後面跟著二個九品官的小吏,三人都不出聲,小吏上前,當著方信和其它人的面,進行糊名彌封。

    按照朝廷法度,舉人和進士考試時,地方學政和朝廷派遣的主考官是相互監督地,地方學政的官員主持糊名彌封,並且抄錄,抄錄的考卷,才可以送到主考官那裡,這是以防從考生筆跡中洩露考生的身份。

    「既已考完,你就可以出去了。」這八品官見糊名彌封完畢,就冷淡的說著:「三月六日就可放邦,你可在貢院前觀看。」

    「是,大人,學生告辭。」方信恭謹地拱手行禮,然後就離開。

    一考完,他就感覺到,自己這次中了,這種感覺類似第六感,是玉如意升級後自然產生,已經經過了數次事件,確定靈驗。

    回到了自己店中,就看見蘭姬帶著二個丫頭已經焦急地等在門口,見他進來,卻反而沉住了氣,說著:「夫君,你累了吧,先來喝口茶。」

    方信很是高興,喝了茶。就說著:「蘭姬,和我一起出去吧!」

    「去那裡?」蘭姬想不到他現在卻有這一說。

    「去看你的宅地,我已經聯繫好了。看過了幾家,現在讓你再從中挑個!」

    本來省城,房價自比縣下貴上許多,但是也有一個好處,就是魯侯府就在這裡,靠地近,想必沒有人敢於騷擾蘭姬,蘭姬出於魯府。也可受到些照應。

    當下,吩咐店主把門關上,就帶著二個丫頭和蘭姬出了門。蘭姬麗質過人,不得不雇了一輛馬車,在馬車上看著四周景色,到了中裡巷,就有中間人過來引路,看過的三處住宅都在這裡,三個看過了,方信就笑的說:「就取第二個罷!」

    這是一個大宅子,有五進房,面積也有上千平方米。只是太過破舊了一些,方信仰臉看看彩漆剝落地簷斗,說著:「這裡怎麼這樣?這是哪年建的?」

    「相公,這裡只建了十一年,原本是個七品官的府第。後來獲罪流放了,此地就荒蕪了下來,你別看舊,其實還結實著呢,修一修就立刻是上等宅子!」這人連忙說著。

    方信又指了指西面的小樓。問著:「那樓是做什麼的?」

    聽了這話。這人有些緊張,說著:「這是原本那家小姐的閨樓。也是極雅緻的!」

    方信一聽便笑了,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了裡面存在的一股陰氣,大概又是小鬼之類,說不定還是一個女鬼,只是別人或許怕了,但是方信卻毫不在意,當下也不出聲,看著這人一路走一路指

    什麼廂房,馬廄,祀經堂,外出,中出,內院等等都有,雖然裡面地花園小了點,但是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皆全了。

    方信邊聽邊點頭微笑,然後嘆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出三百兩銀子吧!」

    「哎呀,相公,你這價可太低了,這起碼要二千兩銀子,您這回價也太狠了!」這人就立刻叫了起來,彷彿身上被砍了幾刀一樣。

    方信卻似聽而不聞,看著他喊,這人喊著喊著,見這眼光,聲音就低了下來。

    「你也別喊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宅,除了我,也沒有幾個人買下,我出這價,也算是公道了。」方信斷然說著。

    這人卻是色變,不過還是不依,苦苦哀求,終於又加了五十兩銀子,才算轉辦了文書地契,這時,才回來看著目瞪口呆的三人。

    「夫君,您這是?」蘭姬不好意思說方信簡直比商人還商人,說著:「這房子有問題?」

    「沒什麼,無非就是有隻鬼罷了,你們是去招些人,把房子清理一下吧,或者跟我一起去看看?」聽見有鬼,蘭姬還好,但是兩個丫頭就變色。

    武學不比普通,如是不達五階,對付不了鬼類,僅僅能自保,難怪她們變色,方信地劍氣是特殊,原本就通達氣質而行,四階就有殺傷力。

    「你等怕什麼,人有正氣自然鬼神不懼。」方信就笑她們,其實這話也是沒有錯,但是要養得浩然之氣才行。

    「夫君既然要去,妾自當隨從。」蘭姬一咬牙,卻如此說著。

    方信笑笑,就到了樓上,才一上去,就感覺到一黑,這個小鬼還真成了點氣候,卻不以為然,肉眼不可見,他身上放出聖光來,這聖光幾如一個小太陽,所到之處,黑氣立刻被淨化。

    上了樓去,卻見和別處不同,還是塵土不生,而桌上還有一幅素箋,秀麗端正,甚至墨跡未乾,方信就拿來看看。

    死悲小樓他鄉骨,痛來父母陰陽天。

    寥寥有詩還可讀,欲書淚下不成篇。

    這顯然就是女鬼之品,方信想了想,稱讚的說:「這女鬼還記得父母,還是不錯,你等且來看看這女鬼的詩作。」

    兩個丫頭尖叫一聲,嚇的抱成一團,不住發抖,牙齒咯咯作響,而蘭姬也是驚呆了,蒼白著臉拿來看看,說著:「這是女鬼之作?」

    「嗯,大概離開不了此樓,眼睜睜的看著父母搬遷了吧!」方信不以為意,他從懷中取出一卷后土經:「我不會治鬼,但是此經卻可治之,你等且看來。」

    說完,白光升起,三人被這白光一刺,眼睛一痛,竟然也隱隱看見,一個小姐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兩個丫頭這下子,嚇的連看也不敢看,尖叫也不敢,兩下抱的緊緊的。

    蘭姬勉強看去,卻見一團模糊的黑氣,似是人影。

    「汝詩還可以,是何姓名?可曾傷得人命?」

    「不敢,小女子姓杜名淑,雖嚇人而走,但是從不敢傷人。」這人影跪在地上說著,在她的眼中,無論是這經還是這人,都如此可怕。

    方信點頭稱賞地說著:「不錯,你死了幾年了?」

    「小女子已死十一年了,不知父母還健否?家弟成長不,故宅還在否!」說到這裡,她不由掩面,透明的淚珠落到空中,又自消失不見。

    「十一年,你如何修得這等法力?」方信有些好奇,這女鬼現在也差不多是二階陰神的修為了。

    「小女子生前,曾好經文讀書,也曾從故經中習得一些吐納之術,死後被此地所拘,卻夜夜朝拜月亮,不想還真是有效。」

    「可惜,你死了太久,怕是進了地府,也要受罰,這樣罷,我以此經,封你為家祀靈女,雖非正神,卻也不再受得鬼規,先幫我家看護,日後精進了,自然可為土地,如何?」

    「謝公子大恩!」

    方信其實也是實驗性質,當下就把后土往生經說來,然後就是一指:「以后土娘娘之名,特封你為家祀靈女,成!」

    連冊封也是隨便說的,但是心念一起,后土經立是響應,頓時一道白光飛入,落到了女鬼身上,這女鬼一聲悲嘶,在地上翻滾,片刻而起,就現一女,此女眸凝秋水,穿著華裙,舉止端詳,幾是一個美麗的官家小姐,她拜了下來:「拜謝娘娘,拜過公子大恩。」

    「去吧,你現在已可出門,去見你父母,以後自來。」

    「是!」雖是白日,但是這女還是一滾,化成一風,就消失不見。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56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四章 放榜(上)

    下了樓,這兩個丫頭還是顫慄,絕不肯小姐和自己住在這樓裡,蘭姬這時倒回過神來了,問著:「這事就如此解決了?」

    「解決了,以後你可多頌此經,也可獲得娘娘庇護。」方信說著,把剛才這經給她,蘭姬仔細的收了過來,剛才這事給她很大的震撼。

    雖然鬼神說在這個世界不希罕,但是親眼看見的,還是少之又少。

    方信又笑的說著:「這宅還真的不錯,其實二千兩銀子要賣,現在便宜了我家了,你把你的嫁妝都帶回來,以後這地約銀子,就全是你的了。」

    「這如何是好,理應是夫君來處置。」蘭姬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全部魯府之物,足有五千兩,一半是蘭姬本身,一半也是看在了方信的份上,一個平妻掌這樣多財富,實是前所未有,就算是大家族,也不會如此分家。

    「你夫君這點銀子還不會心疼,拿去吧!」方信到底不是這個世界人,就如此吩咐的說著:「而且,中了舉人,按例的禮銀就也有此數了。」

    舉人和秀才不同,舉人是直接可以在吏部補官的,官府授的三十畝地還罷了,關鍵是正式成為了官身後,不但縣中士紳,就是縣令也會賀喜。

    地球上,某篇范進中舉就說著,范進中了舉,就有做過一任知縣張鄉紳前來,賀儀五十兩,又送東門大街上三進三間的房子。而附近士紳,也各有賀銀,還有破落戶來投身。到兩三個月。范進家,田有了,奴僕丫鬟有了,錢米都有了,房子也有了。

    其實這倒真有幾分意思,地確,同一身份的人,按例會送一筆賀禮。雖然有大有小,有輕有重,但是集起來就不少了。這不但是拉上關係,以後同一階層,也是為了讓新舉人迅速適應,有些資產有些體面,別把舉人的面子都丟了。

    蘭姬卻是知道這點地,於是笑著:「夫君如此有信心嗎?」

    「這個自然,魯侯的眼光還有錯嗎?」方信笑的說著,於是就吩咐:「開榜還有三日,就讓人把院子清理一下吧,也好住人進去。」

    蘭姬這時已經完全鎮靜下來。看見兩個丫頭那副樣子,不由笑斥:「還不快去擦把臉,去作事,別丟了臉面。」

    這 兩個丫頭雖然上了方信的床,但是也不過是丫鬟。以後了不得就是一個妾而已,方信也是到了這個世界才知道妾的真正意義----每天必須向正妻和平妻請安,對 家裡一點處置權也沒有,被打被罵是很正常的,如是得寵還好。不得寵就是被正妻打死也沒有關係。或者送給別人玩也屬正常。

    蘇東坡就經常把自己的妾送給別人,然後一起交換著玩。這是歷史可證的事情。

    所以妾,就是一種貨物,連人都不是。

    由此才知,這一個平妻,對蘭姬地意義,沒有這個,她武功再好,才學再好,也還是一個貨物,被打被罵半點不敢還手,除非她想反出這家,並且被官府追捕,以及受萬人輿論唾罵。

    且不提這兩個丫頭被令去請人,忙碌的和蜜蜂一樣,而在貢院之中,考官正在緊張一份份挑選出卷子來。

    先看抄錄後的卷子,按照文章地水平來選拔,這選拔也不是一手遮天,是三份一模一樣的卷子,由三組考官來選,本省這次恩試的舉人名額是五十人,因此一榜十人,兩榜十五,三榜二十五。

    選拔出的卷子,卻定為六十份,這樣就有些餘地,當然,大家選出卷子,至少有一半是相同的,一般有三分之一到一半是不同的,然後集起來,也有一百份左右卷子。

    這一百份卷子,又集體觀看,先評出了一榜兩榜三榜以及補充卷。

    就在這評中,其實方信的卷子已經被發覺了:「這本卷子,了無錯誤,文才通辯,策論甚明,可以入選一榜!」

    考官拿著這份考卷評價著,當然,好的卷子,也不僅僅這份,還有其它數份也在其中,經過討論,暫定為第六名。

    而等一切整理完畢,名次已定,不但考官到場,甚至當地學政的官員都已到場,進行拆開彌封。

    這主要是查看筆跡,以及是不是有錯格。

    一般來說,如是筆跡的問題,不會導致名次相差太大,但是一旦有錯格,那就完了,哪怕寫地再好,也只有淘汰。

    第一名打開,相互檢查,字跡工整,沒有錯格,因此就還放在首頁,但是第二名,看了下去,這字圓潤有神,勝於前者,可惜就有著一個錯別字。

    「這人可惜,有錯字,只有在兩榜中安身了。」這也是朝廷規矩,如有錯字,三字之內,移到下一榜,三字之外,就不給予錄取。

    到第三名時,字也不錯,也無錯別字,但是卻抬錯了格,這個沒有話說,直接就落榜,在場的考官也非常可惜。

    「看來此人命運不濟啊,等下次罷!」主考官趙陽斌說著,就此定言。

    一下子淘汰了兩個,開到了第四第五名時,也沒有出多少差錯,開到了第六名時,打開捲軸,頓時,主考官趙陽斌就讚了一聲:「好字,真正好字!」

    見趙陽斌如此稱讚,所有的考官都非常驚訝,也拿來看看,一看之下,卻再無話說。

    「字跡工整之中又見縱意,轉折之中見性情,真是好字,我看通場之中,此子書法可為第一!這卷可再前一名。」趙陽斌說著。

    看過之後,查查並無錯別字和錯格,考官們再沒有話說,把方信的卷子定為第三。

    以後名次,自然就按照這個進行,又有七人有錯字,以及三人錯格,因此或者跌了下去,或者直接落榜,而後面的名次自然添補空缺。

    五 十個人滿了,又查了查考生地年紀,雖然有些殘酷,但是考生過四十者,如果名次還好,就跌下幾名,還算中了舉,如果名次在三榜的,就直接落榜,後面本來沒有 機會的,自然就填了上去,到了最後五十名,又有三卷差不多的,一時沒有定,主考官趙陽斌也不細看,隨手拿起一卷,說著:「就他罷!」

    這名字,竟然就是寧博秋。

    然後就向學政為禮:「大人,你看怎麼樣?」

    學政一直沒有說話,他來是監督,不是來決定的,見這程序很正常,笑地說著:「趙大人所行甚好,那就抄錄黃榜吧!」

    這個帝國,也是以黃為貴,等閒不可用黃色,特別是明黃,但是這榜卻是例外,所謂金榜者,就是黃紙之榜。

    當下,考官中有書法好地,就磨上了墨,然後在一個同僚唱名之中,一個又一個名字寫上,主考官趙陽斌和學政,就此聽著。一榜寫完十個,又寫兩榜三榜,全部寫完,查看無誤,這考官就奉上:「還請兩位大人用印。」

    主考官趙陽斌仔細打量著這三榜,久久沒有說話,而其它人也沒有催促。

    在沒有上印前,這名次還可調整,上印了,就成定局了。

    片刻之後,趙陽斌下了決心,隆重的捧出一印,這是朝廷主持考試時,臨時發下地,考完後就必須上交,上了印泥,重重的印了上去。

    而學政,也啟用大印,上了印泥,卻是先沒有上去,而是四對眾人苦笑的說著:「這印上去,就定了命運了。」

    在場的人,都是經過這個關卡的,也都苦笑,說著:「是啊,一省,三千秀才,多少希望,就在於此,而只能取五十,進者青雲直上,不進者墮落在泥,正是太懸殊了。」

    「我等主持考試,不曲才是不可能,但是我等問心尚是無愧就可!」趙陽斌如此說著。

    學政聽見這說,也不在猶豫,將大印,重重的印了上去。

    兩印一下,命運就定,衙門頓時傳令下去,開啟大門,放出禮炮。

    聽見了禮炮,本來等候在附近的人群立刻蜂擁而上,但是有士兵攔著,靠近不了貢院的貼牆附近,只等著官員奉紙而出,貼在其上。

    這時人人都拚命張望,直把士兵趕的步步後退,士兵拚命堅持著,等官員出來,貼上,又進了去,才放開了管制。

    頓時「轟」的一聲,人群就衝到了榜前。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四章 放榜(下)


    自方信搬遷之後,寧博秋還是住在那裡,三日開榜,他自然知道,不過,他已經三十有三的人了,對這個前途自然看中,也知道如是再不中,只怕今生就沒有中的機會了,心中豈是不驚的?

    到了出榜那日早晨,寧博秋心中已經如火在燒,這時連方信和蘭姬的影子都不見了,轉來轉去,就是這次到底中與不中在盤旋著。

    遲疑了會,就吩咐店主說:「給我炖隻雞罷,再來一壺酒!」

    店主也知道今日放榜,連忙應了一聲,殺了自己的一隻母雞,就給他炖上,一個時辰後,這雞炖的香噴噴的,連著酒,一起端了上來,寧博秋連忙坐下,才喝了一口,就愣愣的尋思:「不知以後有沒有這福,天天吃這雞呢!」

    想完,擦了擦眼角,把筷子伸到裡面,把一塊雞肉撕了出來,慢慢的吃著。

    等貢院禮炮一響,全城隱隱可聞,寧博秋的手一抖,筷子就幾乎落到地上。

    幾次想起來,又坐了一會兒,突地發狠,就坐了下來,大口吃肉喝酒,想著:「反正這榜已經貼了上去,中與不中都已經定了,就看今生是不是有福了!」

    心口相問,不覺潸然淚下,更是發狠的吃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都已經有些酒意了,心中卻是無比清醒著,一種絕望就升了上來,苦笑的看了看還剩的湯肉,就要起身睡去。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片片鑼響,就從門外而停。

    寧博秋猛的立起,由於動作太快。竟然把桌子翻了半個,他也不理,直踏出去,就在院子中等待著。果然,一行人衝了進來:「哪位是寧老爺?恭喜高中了。」

    寧博秋頓時一搖,幾欲暈了過來,不過這人倒也有幾分本事,轉眼就強行鎮靜下來,說著:「我就是寧博秋。」

    「原來您就是寧老爺,快快接得紅紙報貼,您中了。」

    寧博秋這時。再是強行鎮靜,也不由三步並成兩步的上前,接過了紅紙報貼。手抖著,眼花了,一時間看不清楚字,等片刻之後,才看見上面寫著:「捷報貴府老爺寧諱博秋,高中康寧省恩科三榜第五十名舉人,京報連登黃甲。」

    寧博秋看了一遍,又念一遍,才笑了一聲,說著:「噫。原來我終於中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些怎麼才好,見報信地人討要喜錢,就自房中把還剩的十兩銀子拿出一半來,發了下去。

    才發了下去。就見到平時隱隱有些不屑的店主,就帶著夥計們,一起前來,拜下行禮:「給新老爺賀喜了。」

    「起來吧,以前在店中。多蒙你照顧了。」寧博秋這時。倒清醒了幾分,說著。

    也才稍過了幾刻時間。外面又來人了,寧博秋看了過去,正是前日逼債的那些高利貸人,為首地正是惡煞一樣的燕老五,這時卻滿臉腴笑,上前拜倒:「給新老爺賀喜了,還望老爺別計較以前的事。」

    說著,就奉上了一封銀子,正是五十兩。

    寧博秋哼哼冷笑,卻也受了,淡淡的說著:「罷了,見你等這份心意,也就罷了,起來說話罷!」

    這時,不用他吩咐,夥計們自然搶著,把他的房間收的乾乾淨淨,把紅紙報貼貼到了正中,並且立刻搬來一席酒席,菜餚之類紛紛送上。

    等一陣忙碌後,寧博秋才得以回到房中,他四顧了一下,又坐了下來,拿著酒來喝著,這時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等狂喜過來,寧博秋漸漸的真正醒了過來。

    三榜五十名舉人,不管怎麼樣,已經是舉人,從此就是官身,見了縣令可拱手作禮,見了知府深鞠躬,也無需跪拜了。

    只是他也心中有數,自己三十三歲,在舉人之中還不算老,但是也不算很年輕了,進京趕考,和集天下精英的學子舉人,爭這一百二十名進士,實是難如登天,無論是背景、年紀、才學,都基本上是不可能地事情。「如此,就只有直接授官了?」寧博秋想著。

    秀才雖說可補上從九品的小吏,但是也要排隊排資格,舉人卻是正經的官身,按照法規,一榜舉人可直接補從八品,而兩榜三榜,都是正九品出身。

    正九品,也不算小了,一縣中地巡檢(公安局長)、倉曹(財政局局長),戶曹(戶籍局局長),田曹(農業局局長),刑曹(司法監獄長),也不過這個位置。

    再上去,就是縣尉和主薄這等正八品的官員了,這二個官員,一掌廂兵,一掌文書民政,雖屬縣令管轄,卻相互牽制,至於再上,就是從七品縣丞了,這官反而無實權,等於是候補縣令,平時一般不能干涉政事。

    現在大楚一縣,少者數萬百姓,多者十萬,因此九品官來,實不是一般人想像的那樣低,當下就打定主意,等問候完畢,就去省中補官。

    想到這裡,他這才想起了方信,想到這才十六歲,就豐姿從容的少年,以及蘭姬那無限美好的身體,就不由心中一陣火熱,眼神幽暗了起來:「不知道你可中了?」

    而在這時,方信卻不得不在忙碌著,先去拜見了房師趙陽斌。

    其實到了現在,一切都有潛規則,比如說,發榜當天,能拜訪趙陽斌的,就是一榜舉人,而第二天,是兩榜舉人,第三天,是三榜舉人。

    方信很是得體,問了習規,知道可送銀子,但是不可送太重,一般百兩為極限,當下封了百兩銀子上去,又奉了二十匹絲綢,再奉上自己新的字貼一卷。

    一榜才十人,趙陽斌接見了這十個新進的秀才,是在臨時的官家府邸中。

    這是很大的一個院落,正門巨大,裡門也深,七楹殿,威嚴排列,報了名,就進了內殿,裡面上了爐子,才進去,就覺得一陣溫暖。

    既然是臨時地,自然不會太過用心,等十人行拜師禮,拜見了房師趙陽斌之後,趙陽斌淡淡的一笑,說著:「你等都是新進舉人,以後朝廷命官,起來罷!」

    「謝老師!」十人都再拜了一下,然後才起身。

    趙陽斌打量而看,第一名錢明,卻也已經三十有四,頭名舉人,進京考進士還有希望。第二名褚瑩,還是年輕,二十五歲左右,以後大有前途。

    第三名就是方信了,房師趙陽斌凝神看去,只見此子神色恭謹,卻氣度不凡,年紀才十六歲,見微可知著,就從此人送上的厚禮,就知道此子不是清高之人,再加上有貴人欣賞,看來此子是這次主持考試的最大收穫。

    至於鄒宇思、蘇凌、葛容、范語、范凡宇、袁俊靖、柳博七人,年紀相差不齊,神色也不一樣,打量之後,趙陽斌就瞭然於心了。

    不過,這時朝廷有法制,當下不冷不淡的,個個點撥了幾句,說了幾句閒話,然後就按照著小宴,這小宴真正是小宴,就是一點面條,讓各新進舉子吃過了,就拜謝而出。

    這本是太祖所定,以免師生之間過於親密,所以宴面又稱清面,只是到了現在,這當然僅僅是一些場面上地規矩了。

    方信卻是將面全部吃光的,出門之後,就上了轎。

    是的,按照大楚的規矩,你如無官身,任你財有多少,也萬萬乘不得轎,特例就是人到了七十後,為了表示敬老,就算是黎民,也可乘素轎。

    現在這批舉人,都可乘轎,不過,這時也顯出了財富區別,十人中,幾乎人人乘轎,但是第四名鄒宇思卻一時無錢,只有尷尬而笑,只得搭了同行一條路的范語地四人轎。

    「嘿!」四人抬起轎子,在路上走著,方信沉默良久,才輕輕一嘆笑著:「難怪這些人都要想當官,就這不經意之間地區別,就讓人動心的很。」

    走了一段,轎子晃了一下,停了下來,外面有人說著:「老爺,府到了。」

    這時,蘭姬也出來了,她換了新衣,滿臉喜色,雖然剛才已經拜謝過來了,但是還是再上前恭喜。

    「走吧,你也乘轎,今兒,我們還去拜謝魯侯爺去!」方信說著:「想必侯爺和夫人,看見了都會很高

    「是,老爺!」蘭姬笑著,又有轎子上來,蘭姬就上來,而兩個丫頭雖然一身新衣,但是必須跟在後面。

    大街之上,兩行轎子,就向著魯侯府而去。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6:57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五章 契約(上)


    明文十四年,四月初

    前後兩輛馬車,出了省城西文府,自城南門出了城,沿官道回從江府,這車隊正是回去拜見母親,並且結婚的方信一行。

    此時,正是四月陽春之時,路邊叢林樹木都已經抽出枝條,綠意濃濃,而桃花卻開的正盛,點綴著不遠處的田舍周圍,更是充滿著春意。

    方信坐在前面一輛馬車之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次他之所以等了二十天才回去,卻是直接拜訪了省學庫。

    太宗皇帝整編「大楚全書」,內有藏書二十六萬卷,真正包容萬有,不少是不傳不秘,而仁宗時,曾下旨印刷這全書,分賜給各省貢院,雖然只有十二萬卷外庫,沒有內庫和秘庫,但是也非常了得了。

    方信現在是舉子,有權進入省貢院,這二十餘天,他幾乎就在貢院中讀書,選擇重要的經論,以及地理歷史風情,特別是一些隱隱涉及到力量的密法之卷,一下子又記下了三萬卷,花費了三百功德。

    可以說,現在整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讀書更多了,假以時日,如能以理貫之,以仁禮穿之,學術宗師可期。

    但是,時間也差不多了,基本上就在本月,就可能隨時回去。

    自己降臨在這方世界上一年,儒學已經貫通,可以說,基本上大略已得。了無迷惑,唯有純化,這就不是一時一日之功了。

    回到主世界,考一個四階古文,看來並無問題了。

    書法之道,三階略高,四階略低,也是大收穫。

    甚至劍道,也取得了純化。與書法之道共進,了悟黃金圈奧妙。能以方寸之間,演化萬物。已達到了四階中段,並且達到四階顛峰,不過是時間地問題。

    最重要的功德,自己降臨時,是三百五十份,而當日建后土娘娘殿,當日功德就猛的增加了三百,以後還在緩慢增加,後又得了四百。

    為異類開道,總共又得了五百。總加起來,得了一千二百功德,所以自己雖然消耗掉四百,卻還有一千二百功德,事實上。如不是見功德如此多,方信也不會消耗三百記下三萬卷書,現在打開第八顆星辰,已經是稍等數日的事情了。

    不過,每想這個。方信就有些苦惱。每次來去,都需要花費蕭家龐大的能量。而且也不自由,想來想去,還終是下了決心,要真正為自己留下一個穩固的坐標。

    當然,也是怕被降臨者亂了大事,以及,受到感動的,並不想在自己妻妾之間,再插入一個人,如是有這個原本的李睿,那事情轉向什麼方向就不好說了。

    「罷了,就和他了斷吧!」方信想著,閉上眸光。

    眼前頓時一黑,就進入了這身體的腦海深處,陰神在一片黑暗中,閃著黃金色地光輝,第七顆星本就是大光明大能力,能破除一切黑暗,打開後,因此靈魂也具備這個特性,默想片刻,陰神睜開了眼睛。

    一旦眼神睜開,意識海隨方信的心意而轉化。

    方信張目四顧,只見身處一間大殿之中,這大殿極是宏偉,但是也極是清幽雅緻。

    只是滿是一架架紫檀書架,上面滿滿地,全部是一冊冊的書,滿滿地足有數萬冊,正是方信所記憶的書籍內容。

    而在大殿中間,還有一個小幾,小幾上,放著一個青瓷花瓶,插著數株不知名的花,極是淡雅。

    波光點點,轉目看去,原來正是陽光照了進來,使滿壁乍陰乍陽。

    一個少年正在書架上看書,深深入迷,穿著粗布衣衫,聞聲抬頭看來,「啊」的一聲。

    方信連忙上前,深深拱手為禮:「方信見過李兄。」

    那少年正是李睿,他愣了一愣,才明白眼前的人是誰,連忙起身相扶,說著:「原來尊神姓方名信,卻何必向我見禮?」

    卻是把方信看成了神明。

    方信稍一呆,才注意到了自己,原來自己陰神,一身紫衣,頭戴著玉冠,幾如王侯公子,最重要的是,身上滿滿是三尺金光,而腦後還有一輪金圈,顯是功德金輪。照亮了整個大殿,如此形象,不是神明,又是如何。

    方信卻又是深深行禮,說著:「無論人與神,都有其道,我未蒙你同意,就奪你身體,實是有罪,安敢不謝?」

    又說著:「如你不嫌不罪於我,不知可否徑直相呼我姓名,不作這番客套。」

    語氣十分謙恭有禮。

    李睿聽了,神色陰晴不定,轉眼之間,又苦笑的說著:「罷了,你雖奪我身體,但是卻使我母安康,達成大願,當日白留家不中秀才,其慘狀,我當是親眼,不忍目睹,只要我母過的好,只要我李家香火能傳下去,我死又有何怨,你這次來,是來殺我的吧?」

    方信卻是舒了一口氣,打開了門,大殿外面一片花園,太陽返景直映入室中來,他微笑的看著美景,這一切都是他功德所化:「李兄實是想錯了。」

    「我既已為人子,為人夫,以後為人父,又為此時地我,自然不可把身體還於你,這就太尷尬了,而且就算是還你身體,你可能作好現在的李睿?」

    「尊神氣度自生,行事坦然無畏,我每每觀之,就歎為觀之,學生哪有這個本事?」李睿也是可以知道方信作了些什麼的,黯然搖頭說著:「而且尊神既已娶妻妾,怎可破了人倫,又把此身讓給我?就算如此,我也如何面對你之妻妾?」

    「就是如此,不過,事情並非沒有轉機,我這次前來,卻是與你立個契約。」

    「立個契約?」李睿卻不想有著轉機,其實他何不畏懼害怕,只是無力反抗而已,於是就連忙問著。

    「正是如此,我奪你一身,也還你一身,我這肉身,也會生子,不如你就轉世於我子,這還是繼了李家,而且你母還年輕,你出生後,還可在她的膝下,雖不是母親,而是祖母,但是也總算彌補了部分孝道,如何?」

    這個提議一出來,李睿頓時眸子發亮,說著:「尊神如能如此?如是,當百拜謝恩。」

    誰不願意一出身,就有一個英明的父親,一個金玉滿堂地家呢?

    「當然可以,無非是耗我一些功德,還有,你讀書,可曾記得多少?」方信問著。

    「尊神讀書萬卷於數日之間,這個小子當然萬萬不能,不過一年來,小子無以消遣,當日日讀書,倒也有些長進。」李睿謙虛又坦白的說著。

    「如要得真道,破萬卷還讀,如只要取功名,百卷就足夠了,也罷,我就為你開法。」說完,方信默念玉如意,這玉如意卻隱而不見,李睿不可能看見,直啟用,頓時,十份功德就被消耗掉,而一束光就照在了李睿的身上---這是方信對四書五經的理解。

    李睿在光中一呆,片刻之後,淚流滿面,卻說著:「原來如此,聖賢教誨如此,枉我讀書十年,我今日才明白,朝問道,夕可死,李睿謝過尊神。」

    說著,真正誠心拜了下來。

    方信對仁禮的理解,是讀書人地真種子,而李睿這種求學態度,也是讀書人地真種子。

    就此一瞬間,方信似是看到一位未來的儒家宗師地誕生。

    「那我們就立此契約吧,你為我子,我為你父,舊日因果就此化解,新的因果再由我等而建,如何?」

    「敢不從命?」李睿深深的拜了下去,再無半點勉強。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后土娘娘,請聽我願。」

    方信幾是同時祈禱,頓時,玉如意和白光同時大作,化為一條光柱,李睿深入光柱之中,他略一拜,就此消失。

    一旦李睿消失,方信就覺得一陣輕鬆,又是一陣沉重。

    輕鬆是化解一段因果,而沉重卻又是正式承擔了這身體的全部因果,以後就算方信離開,這身體所作所為,也算到他的名下。

    這時,方信才把玉如意到到手上,發覺剛才這一個轉生,雖然獲得了后土娘娘的幫助,但是也花費了二百功德,頓時苦笑。

    現在這裡,全部是他的了,他以後離開,卻還要化出一個模擬意識來操作這身體。

    方信又說著!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后土娘娘,請聽我願。」

    又是一片光華,方信只覺得一陣刺痛,卻是分出一絲靈魂,用功德為形,化成了第二靈魂,這靈魂有著方信的一切記憶(除了地球來歷和玉如意本身),但是卻有些呆滯,不過按部就班的扮演自己卻已經足夠了。

    也罷,小節上無所謂,就按照大部分人想法來修改一下,現在沒有所謂的妻妾問題了吧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五章 契約(下)

    回到了身體內,還在馬車中,方信卻心疼無比,這區區一個功德分身,竟然耗費了五百功德,頓時,本來滿滿一千二百的功德,現在一下子只剩了五百了。

    還算有得賺,但是卻賺的不多了。

    方信睜開了眼,見亮光有些不對,就探出頭來問著:「剛才我有些迷糊,現在是多少時候?」

    車伕回頭笑的說著:「老爺,也不是很久,現在才到午時,是不是停一會,等馬吃點草,喝點水,再走?」

    方信說著:「也好,就停一會好了。」

    此時古代,不同尋常,出了官道,就是田地,田地之外,又是叢林,這時馬車有了休息的意思,就四處尋看,至於在一處林木之前,看見一個道觀。

    這道觀,卻也是極雅,雖是初春,但是種下的草花之屬,已經發綠,車伕就說著:「老爺,就到此觀中看看罷!」

    看似近,還要走上一程,才走著,突聞一鳥嘶叫,方信連忙傾聽,並且拉開簾子觀看,卻看見二個道童,奔了出來,一人拿著一張彈弓,還有一人卻揀了一隻鳥。

    方信不由暗暗好笑,心想:「也許道觀之中,奉的是長齋,這等兒童,卻是發育之時,難怪還要偷偷出來打鳥來吃!」

    這時,馬車而過,這兩個道童嚇了一跳,連忙把鳥和彈弓。都丟在了一處隱蔽地樹下,卻端正了衣服,轉將出來,笑問著:「各位善人從何而來?」

    話談之間,竟然有幾分學識,顯是道觀主持甚是不凡,方信見他們雖然年紀小,卻一副端正的樣子,如不是方信眼神銳利。看見了剛才的事情,還真要贊上幾聲。

    卻也只作不知。說著:「道觀道長可在否,我等想在道觀中休息片刻。」

    「師傅才出現。但是不需多時就可回來,各位可在外觀休息,我等奉上茶水。」道童行禮說著。

    當下一行人就迎入外觀,這外觀雖然不大,也自整淨,裡面也是三清道像,卻再也沒有當日在主位面所見那層層不盡的清光,雖說如此,方信還是行禮,以示禮敬聖人和大道。

    讓蘭姬下得馬車來。雖然蒙著一層面紗,但是也動人之極,讓這兩個才十一二歲的道童都看的有些呆了。

    而馬解下,放其在附近吃草喝水,自然有車伕來照顧。

    這時。兩個丫頭取出了籃子,裡面正放著一些食物,當下借了鍋來,在道觀內有些失禮,於是在道觀外面架起。燒開了水。把包好的肉放入,又放入調料和香料。片刻之間,就是香味四溢。

    飯糰子也放在火邊烤著,不久就熱了,分給所有人,每人一個,而且還可以喝著肉湯。

    當然,兩個主人,還有著肉來吃著,在行路途中,能吃到這個,已經算不錯了,果在這時,方信見到了兩個道童饞的口水成河。

    方信不由忍笑的說著:「兩位可要吃點?略表寸心。」

    這兩個道童先是不要,但是過了會,見大家都吃地很香,卻越來越忍不住,相互討論了起來:「師傅現在不在,不如我們就吃點。」

    「是啊,已經過午,也沒有見到師傅回來,不如我們先吃點。」

    方信再次說著:「兩位可要來點?」

    一語還未落地,說時遲,那時快,這兩個道童就過來了,接過了飯糰,就自開口,又拿過了一碗肉湯,盛了些肉,頓時吃的舔嘴咂舌,意猶未盡。

    原來這兩個道童,平時雖有心打些鳥兒,但是偷偷摸摸,因此滋味只是不好。此時吃到美味,哪裡捨得放棄,連喝了數碗,才個個飽了。

    才收了些鍋碗筷子,休息片刻,兩個道童向外一看,卻是臉色大變,說著:「師傅回來了。」

    連忙洗了洗嘴和手。

    果然,一個道士正在過來,方信上前一看,卻是身著道袍,道髻上略有霜絲,清俊身材,而走了過來之時,卻飄飄然有出塵之意,年紀大概五十左右。方信就上前,拱手:「李睿見過道長,沿途而過,中午而息,實是打攪清修了。」

    「無妨,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貴人來此,也是緣分。」這道人說著:「還請貴人入內說話吧,清風明月,還不煮茶去!」

    說著,這道人目光在這兩人嘴上一轉,嚇地兩個道童,連忙奔了過去。

    兩人於是入內,端坐在一室,陽春四月,道觀附近又種著大批桃樹,這桃樹不但可以驅邪,也可收穫果實,因此此時正是桃花最盛的時刻,一片桃花燦若紅霞,時見蜜蜂蝴蝶飛舞其上。

    明媚地陽光灑過走廊,方信聞著這香,一時間,竟然靜如一水,只是遠遠看著,看著蘭姬正取出一簫,迎風緩緩吹奏,飄飄然幾如天女,大有仙意。

    「此方景色,雖是繁華,都屬虛妄啊!」這時,道士說著。

    方信撲哧一笑,回過神來。

    「貴人笑什麼呢?」這道士也不生氣,說著。

    「我笑你身為道士,卻偏離大道,看得不穿,反入歧途了。」方信說著。

    「哦,如何說來?」

    「道士,我想問你,人生來會死,是不?」

    「自是如此。」

    「道士,你想問你,這樹上開花結果,年年開放,又年年凋零,是不「自是如此。」

    「道士,我想問你,你吃來飯,吃來菜,總變成糞土,是不?」

    「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明知是死,為什麼還要生?寧知凋零,為什麼還要開花?」方信笑了:「前面先不說它,我們說最重要最近的一點,你且回答與我----寧知化糞,那為什麼吃飯呢,你知吃飯化糞,可以吃糞嗎?或者可以不吃嗎?」

    「糞自不可吃,而人不吃飯,自是餓死。」道士只覺一點靈光閃現,一時卻看不清楚,只是喃喃的回答的說著。

    「那就對了,你還不悟嗎?」方信就此一句,笑了,然後就想起身,不再準備理著這個道士,但是這時,猛的一震,方信不由變色----蕭家的引導器來了。

    「正巧,就在這裡!」才這樣想著,龐大的能量就瞬間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方信沒有抵抗,直接啟動了功德化身,接管這個身體,然後就與能量一合,瞬間就飛了回去。

    正在思考的道士,卻是嚇了一跳,瞬間之間,他感覺到了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能量,而對方少年貴人,也起了一個變化。

    等他回過神來,仔細打量,又看不出有什麼區別,卻見眼前少年說著:「香火錢十兩奉上,我等告辭了!」

    說完,這少年就出去,與眾人匯合,然後就是架上馬車,一行人就自離開。

    可憐這個道人滿是迷惑,對剛才地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喃喃的說著:「難道是上天仙人,知我求道,特來指點於我?」

    到了馬車之上,蘭姬與李睿同座,蘭姬略有些奇怪,感覺眼前的人有一絲異樣,但是仔細品味,又說不上來,就問著:「夫君,省城中來往士紳,還有官員的禮銀,一共四千八百兩銀子,如何處置?」

    李睿聽了,卻又笑的說:「以前魯府陪嫁之財,你可盡收了,這次中舉三十畝,你也收了,但是這些禮銀,卻要奉給家中,姑且由家母先處置。」

    蘭姬立時允諾,笑地說:「這本是應該,妾立刻按照夫君之意來辦!」

    李睿見狀,又笑的說著:「我可告訴於你,雖你不是正妻,但是我家長子,可是你生的,而且此子,必成大器。」

    蘭姬立刻緋紅了臉,說著:「夫君又來取笑了。」

    「不是取笑,卻是真的。」李睿說著。

    蘭姬一呆,問著:「果是如此?」

    見李睿點頭,她不由信了幾分,嘴角露出微笑,誰家女子不希望生個兒子,而且還是一個爭氣的兒子?

    眼望著道路兩旁,見疏疏密密,參差不齊,卻是各種各樣地植物,在春來之時,爭先恐後地開出,甚至看見一株芸蘿。

    遙想這些,心中充滿希望,含著笑意,憧憬之中。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18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六章 特殊貢獻(上)

    方信伸一個懶腰:「好夢好夢,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一年時光,轉眼就過,在地上不過二十八天,洗過之後,穿衣出來,看著五月二十七日的日期,不由怔怔的發呆。

    「噫,怎麼,還沒有從夢境中醒來?」蕭冰就在眼前,笑靨如花。

    就穿著一身充滿著女人味的裙裝,簡潔而高華的款式,高領微波,自上而下,勾勒出高聳的曲線,腰束的有些緊,裙裾佔了大腿膝蓋以上的三分之一,顯出誘人之態。

    方信的心頓時動了起來,他上前,吻了吻蕭冰笑靨的酒窩,然後就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酥胸,蕭冰不由橫了他一眼,這眼神明媚動人。

    出了這間B區的房間,蕭冰就問著:「方信,你在那裡過的還好嗎?」

    「很好,我要立刻參與考試,古文四階,書法四階,劍道比賽,我更有把握了。」

    「那好,你把經歷寫張報告好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蕭冰露出了微笑,提點的說著,一直以來,她就是如此照顧自己。

    如果是職員,當然要全數報告自己在投影位面的所作所為,由於有測謊儀,甚至更加霸道一點腦細胞投影成像(這會損害大腦),自然不敢有所隱瞞,而且隱瞞也沒有意義,在投影位面上的一切,帝國都不是不計法律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隱瞞呢?

    當然,方信就可保留自己的個人隱私了。

    方信心中露出喜悅,反手將她的手握住。

    「方信,你對我這樣好,我一時還不能習慣呢,是不是背著我作了一些事?所以來討好我呀?」蕭冰白了他一眼,說著。

    「哪有的事情,只覺得人事皆非。對身邊的人,更要把握才是,以免留下了遺憾。」方信淡然說著,眼神溫和而專注,坦然如一。

    蕭冰的靈覺。卻感覺到溫暖而強大的靈魂,沒有任何波動,她不由有點惆悵,去一次,這少年,越發強大和成熟了。

    方信卻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埝,說著:「我會全部講給你聽。」

    「真的?」蕭冰用明眸看他。

    「真地!」方信說著。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要去那裡記錄了。直接去我的房間。」就說著,兩人改變了方向,走到出了地下層。反而上樓,第四樓上,有蕭冰的辦公室。

    「其實這裡,離我的公司並不遠,有時,我也會來看看,只是我為蕭家事實上的現任家主,卻真地很難有時間作這些遊戲,離開權力中心一個月,就不太行了。」蕭冰有些遺憾的說著。

    此時。卻是黃昏,在夕陽下,陽光灑下萬點金光,叢林、湖水、道路,都隱隱可見。一眼望去,萬里綠色連綿,而倒影拉的很長。

    主世界,論景色之美,已經不遜色於那些社會中沒有開發過的世界。而隱藏在綠色之中。卻是無比先進的科技力量,可以飛天。可以入海,可以穿越星球。

    穿過走廊,門自開著,當兩人進去,方信就是覺得全身一涼。

    這間房間,是以大理石走廊,而裡面卻以新木地板,透著這種淡淡的清香,雖然蕭冰並不經常來,但是這裡還是照顧的很好。

    一株天使鈴鐺,兩公尺高,正開花,那花如拳頭大,雪白純淨。

    見到他的眼神,蕭冰說著:「我最喜歡這種花。」

    一個穿著類似古代侍女服的女性職員,上前倒了茶,然後靜靜地退出,兩人就此坐下,同坐在一個有茶幾的沙發上。

    「我的故事很長哦!」

    「沒有關係,對你,我有地是時間。」蕭冰喝著茶。

    這時,一曲鋼琴曲如水一樣流了出來。在房間中流淌,讓人心同感之,音樂,就是有著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通過某種節奏,來使人領悟一些很神秘很本質的東西,所以孔子才把樂定為四藝之一吧!

    換句話說,有的咒語,也是同樣的原理呢!

    喝了一口茶,方信就開始述說著自己在那個位面的故事,從化身李睿開始,和原本職員沈夏接頭,又怎麼樣在沈家作事,並且開始整理書庫,聽到這裡,蕭冰不由笑。

    然後就又是考取秀才,又建立后土神殿,印刷后土經,又去何家求學,路上遇到狐狸精,並且聯姻,最後恩科考試,中了舉人,魯侯又賜了蘭姬。

    聽了,蕭冰不由死擰了他一把:「那何家姐妹,狐狸精一家,還有蘭姬漂亮不?」

    「當然漂亮,不過不及冰冰漂亮,我的妻,必是你,我在那裡,經常想你呢!」方信說著,用力一拉,就把她拉到懷中,開始親吻:「你有沒有想我呢?」

    「花語巧言,我才是真的想你!」蕭冰稍有些黯然的說著,卻並不拒絕,兩人吻了一會,不自覺,方信溫存了一會,才把紅暈淡淡的她放下,還是抱著。

    「我很喜歡被你抱著地感覺,很溫柔很舒服。」蕭冰低語著,她深深伏在他的懷中,享受著這一片時光。

    到了最後,她覺得自已徹底的醒來時,已經是黃昏已過,月光已出了。

    「狐狸精啊,你一上來就遇到,還真是難得,我家派遣的,就沒有遇到,它們很是敏銳很是知機的,不過這種傳說地東西,也只有那裡才存在,可惜無法帶回來,不然帝國會很是高興。」蕭冰說著。

    「它們也是智慧生命,在我看來,凡是有智慧的生命,都可歸於人。」方信說著:「拿來研究,實是一種褻瀆,當然,可能這是進步的必需吧!」

    「嗯,也許吧,你侍奉后土娘娘?」

    「侍奉這兩字,也許不貼切,應該說,是某種認可,她的大願,我當敬之。」方信想了想,考慮了一下字句,說著。

    「你也可交差了,你在華夏宗教聯合會的任務,就可交了。」

    「你怎麼知道地?」

    「我家本身就是華夏宗教聯合會地成員啊,湘江女神是我家世代侍奉的,當然,也是到了改革和進化地階段了。」蕭冰從容的說著,她的聖光,在身上如水一樣波動。

    「哦,原來如此,難怪你知道,恩,這一年,我學到了許多東西,不知道有多少,是可以補充資料庫的?」方信這時,想起了,說著。

    「那你學了許多東西?」

    「嗯,不錯,雖然侷限於我現在的身份等級,還沒有接觸到那個世界的核心,但是還是學了許多東西。」方信說著:「我幾能過目不忘,所以日日讀書,倒也記下了許多卷。」

    「多少?」蕭冰坐起,上衣半解,嫣紅兩點,在月光下清晰可見。「一千卷!」

    「這樣多?」蕭冰吃驚的說著。

    人的記憶是有限的,就算一輩子頌讀和記憶,也難以真正把一千卷記下來,所以,一次位面投影旅行,一個職員,一輩子記下的經,也不過幾百卷,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帝國原本就有的,那就價值不高了。

    因此,位面旅行職員,事先都是選擇一項,無論是武學、茶道、經典、歷史等等,然後深入研究,記憶和提純,回來之後,就可補充到帝國資料倉,有的甚至可以允許推廣,成為技能樹中一個新的分支。

    方信這次去,自然不算是職員,所以也沒有任務,但是記下一千卷,還是了不得。

    「等一下,等我打開光腦系統,連接帝國資料倉,並且進行智能模糊系統鑑定。」蕭冰輕聲說著,在房間中,她稍把上衣整理一下,看了看,才晚上七點,因此就打開了系統:「我就不把你的加到蕭家系統裡了,直接連接上你的帳號,你背誦一篇吧!」

    方信想了想,就背誦一篇,才一千一百字,背誦完畢,就有系統聲音出來了:「這篇與帝國資料庫一下羅苑篇類似,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可作補充,評價價值E,請添寫來源,位面編號!」

    據蕭冰解釋,才知道評價程度,分為S、A、B、C、D、E、F,各有積分,至於F級,純粹是安慰獎了。

    等方信添寫完畢,就又有帝國系統聲音傳來:「叮噹,方信,您向帝國政府貢獻一次,評價F,獲得社會信用為50點,您的社會貢獻值為120點,以及10點金融 點,特殊帳號建立,您現在有社會信用為1095點,您的社會貢獻值為1760點,您的特殊帳號有100點,您自動獲得位面探險家1級稱號,此是特殊職 業。」

    「這100點金融點是?」

    「可兌換1萬元,但是實際上別有用途,沒有多少人會把它變成普通金錢,你持這些貨幣,可向特殊部門購買一些特殊用品。」蕭冰解釋的說著。

    「哦,原來如此。」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六章 特殊貢獻(下)


    「當然,你這次記了一千卷,你就全部背下吧,應該能獲得不少特殊金融點,這也會提升你在社會上的權限,不過,下次,就還是必須按照規矩來了,位面旅行的消費太大了!」蕭冰有些抱歉的說著。

    方信想了想,又背了一篇,這篇也是一千多字。

    「與帝國資料庫連接搜索,並無發現類似程度超過百分之五十者,確定為原創篇,程序進入帝國內部系統進行專門評價,請添寫來源,位面編號!」

    等 方信填寫完畢,帝國系統的結論已經出來了:「叮噹,公民方信,經過帝國內部系統評價,您貢獻的文稿屬於原創,填補了帝國空白,本身價值確定為E級文稿,獲 得社會信用為50點,您的社會貢獻值為500點,以及300點金融點,您現在有社會信用為1145點,您的社會貢獻值為2260點,您的特殊帳號有400 點。」

    蕭冰不由小小的吃了一驚,E級就是一般有文才,有研究價值的東西,D級,就必須是名家名作的作品這個層次才行,當然不侷限文學方面,C級就是隱含一些力量線索,或者類似文豪大家之類的作品,而B級以上,全部是有關力量和規則方面的描述才可。

    這次獲得的收穫不錯,一般來說,一個職員旅行一次,耗費的能量大概在一百萬元左右,現在已經賺回了四萬了,這還僅僅是二篇。

    方信覺得每次填寫太麻煩了,於是問著:「阿冰,能不能免了次次填寫,反正來源都是一樣。」

    「當然可以,等會就是了。」蕭冰上前,稍微操作就好。

    這時,方信也就不管,不斷的背誦。一篇又一篇,其實方信記得四萬五千卷,從中挑選出一些冷僻,不太可能被報上去的,應該不成問題。

    雖然只是背誦。而且古文大多短小,一篇不過數百上千,但是也念的口乾舌燥,不得不大量喝水,然後繼續。

    不知不覺,已經是早上了,方信的喉嚨都快啞了,也不過背誦了一百五十篇左右,而且裡面還有一些是類似或者已經報上來。但是就算這樣,方信的積分一下子變成了這個。

    「叮噹,公民方信。您現在有社會信用為8145點,您的社會貢獻值為25260點,您的特殊帳號有35000點,您現在獲得位面探險家6級稱號!」

    而蕭冰已經從開始時的吃驚,轉為麻木了,見他停了下來,問著:「已經背完了?」

    「沒有,累了,休息後再背吧!」方信有些嘶啞的說著。

    「是嗎,你可知道。位面旅行,帝國政府可是補貼六成成本地,你到現在,就差不多成本出來了,還有的。就已經是贏利了,方信,你真是了不起,我真的很開心,真的!」蕭冰說著。突地撲入他的懷中。

    方信站在那裡。低下了頭,抱緊了她。心中在想,如果自己告訴她,自己已經背誦四萬五千卷,她是會變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裡,他露出微笑。

    不過他當然沒有這樣傻。

    「而且,帝國行政總共三十六級,你這個位面探險家六級,也是相當於行政六級呢,這也算是資歷,你以後進入仕途或者議會,都會獲得不少好處。」

    「原來如此,可惜地是,越到後面,越是難啊,要求的資源點太多了。」方信感慨的說著,然後又說著:「阿冰,下面,就歸於蕭家資料倉好了。」

    開始時蕭冰是為了他好,所以才給他開個獨立帳號,現在就不一樣了,這已經有相當多資源在了。

    剛才蕭冰如何對他,他現在就如何對待蕭冰,蕭冰點了點頭:「嗯,那你就住在這裡吧,這裡也可以比賽!」

    「也好,叫來些東西吧,我餓了,吃過後就休息。」方信說著。

    「裡面有小廚房,我給你作點吧,排骨麵行不?」久從營養倉中出來,胃臟都必須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吃麵就相對好了。可以了!」方信躺在了沙發上,打了個哈欠說著。

    蕭冰開了電熱,現在基本上不用明火了,然後放入了水,拿出一包特製麵湯包,又從冰櫃中取出蔥葉,再加一大塊大排,沒有多少時間,一碗麵就端了上來,用精瓷碗盛面,澆上麵湯。

    方信就拿來吃著,大口喝著,吃著,蕭冰靜靜的看著他,含著笑意。

    等吃完了,自動洗碗機來處理,方信就到了裡面休息室,上了床,蕭冰為他上了一條薄薄的毯子。

    只過了幾分鐘,呼吸連綿,就睡著了。

    蕭冰站在那裡,看著他,過了一會,才下來親吻一下,輕輕關上了門,到了下面,又吩咐了下面工作人員幾聲,才上了一輛紅色跑車,去公司大樓上班。

    當車子,穿過柵欄,上得公路時,她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才躺著,其實她也一夜沒有睡,不過當然到了她這個境界,再加上年輕,精力一點沒有疲倦,等直到轉角處,後面被林子遮掩,才回過來。

    早晨的陽光,將周圍的松林竹子,帶來了一片的安靜。

    「我稍睡一下,到了地點,再來叫醒我!」蕭冰吩咐地說著。

    「是,大小姐!」

    車子到了大廈,卻直向地下停車場而去,停了車,然後司機才叫醒她。雖然才睡了二十分鐘,但是她又似乎完全恢復了精神,容光煥發,起身之後,就從地下室向一處門,門自動開了,她就進去,然後按鍵。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層,才從米黃色的門口進去,就看見了一個已經預約地人,他起身,微微鞠躬,正是周華宇。

    「周先生用過了早餐了嗎?不如和我一起,如何?」

    「蕭小姐有命,我哪敢不從?」周華宇笑的說著,其實他已經知道,蕭冰每天,都是到了大廈,才用早餐,所以這次來,就沒有用早餐。

    兩人進入一間簡潔的休息室,就在一張桌子上,面對面坐了下來。

    一個女性職員,奉上一碗粥,以及幾處小菜和點心,兩人就喝著,並且稍微用點。

    「味道真是不錯。」周華宇才喝了幾口,就輕笑著說。

    「那您多喝點!」

    蕭冰客氣的說著,她慢慢喝完一碗,又取了一杯茶,掛著淺淺的笑意,房間中有著一種安詳的安靜。

    周華宇看著她,心中閃過些一絲迷茫!

    但是轉眼之間,他清醒了,吃完,然後擦手,洗過,兩人到了辦公室。

    「蕭小姐,這次來,就是想和你討論一下方信的宣傳計劃,我方有意投入資金來宣傳方先生,畢竟十六歲的四階劍手,帝國也寥寥無幾,這是我方的計劃書。」

    「嗯,請稍等。」蕭冰並沒有拒絕,她取過來,擦入,屏幕上顯出計劃來,當下仔細閱讀著,這計劃很仔細。

    蕭冰自然知道選擇重點來看,了明大略就可,至於細節,如果接受的話,自然可由自己地班子來具體討論。

    蕭冰看完,閉上眼,一時在沉思。

    周華宇並不敢打攪,這個蕭家繼承人,據說一旦結婚,就會轉移帝國子爵爵位,這等於是正式轉移家主的地位,而她這幾年來,也成功建立了自己的權威。

    他敬畏她背後的盤根錯節的力量。

    蕭冰沉思地,卻不僅僅是這個,其實她選擇了他,就準備培養著方信,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這幾代,蕭家人才輩出,比如現任家主蕭紅琴,就四十一歲時,突破五階,以後壽元,可達到三百歲,就算肉體不能再繼續突破,其神也可能轉化,正式成為五階神靈。

    而蕭冰如今十九歲,就已經是四階,雖然四階和五階,裡面簡直是天地之別,但是這樣的年紀,幾有一半把握進入五階,因此本來找丈夫,總的原則,是讓方信具備一定的資質,這樣的話,才可以繼承蕭家政治上地地位----入得帝國上議會。

    以後就可讓蕭冰空出時間來,進軍更高地境界。

    可是現在,方信各方面成就,都已經具備突破的潛力,還是安排他忙這些,就不太適宜了,她不由嘆息了一聲,張開了眼,說著:「這個計劃我認可了,具體事宜,你可和我地辦公室來討論協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19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七章 炎黃貴胄(上)

    這日早起,將經典細細純化,雖萬卷要旨盡在一心,只有純而化之,就成道理。

    然這方滴水穿石,潛移默化,還需數年十數年不等,一時神倦,偶然望去,見窗外清日昇出,在不遠處的庭院中遍撒下清輝。

    下來,循著小路行,萬卷經書而過,卻一時間不知今日是何日,今身是何身,然又恍然一身,啞然一笑,就在這時,一輛大房車開來,後面還跟著一部,在他身邊停下。

    稍稍回首,就見車門打開,一位少女坐在長軟墊上,笑了:「就知道你沒有記得我的話,今日大宴,你還沒有準備吧!」

    這是一套傳統的仕女禮裙,由透明的薄紗一層又一層疊起,華貴又透出性感,這時蕭冰坐著車內,玲瓏浮突,裙衣幾是一體,從高聳的酥胸又緊貼著腰身而下,緊縮的小腹與腰部纖細美妙的曲線也自顯示。

    耳墜是玄黃美玉,髮髻橫著一枝金簪,閃爍生輝,而最讓人奪目的是,那半露酥胸上的一串項鏈,這是由一大串夜明珠所串,晶瑩透亮,落在了雪白胸上,更是光彩奪目,但是她端神凝坐,自有一種帶著慵散而麗質的氣質。

    方信不由生出驚豔的感覺,呆了幾秒,才想起,的確,蕭冰說過,今日開大宴,召集著蕭家族人,方信父母,連同方家的一些貴賓都會參與,這其實就是變相的大禮了,以表示正式接納方信。

    時到今日,煩瑣的禮儀,已經簡化,但是精髓卻保留下來,方信不由說著:「冰冰,你真漂亮。」

    「別說了。你快換衣服去吧,我帶了人來。」蕭冰抿嘴一笑,說著。

    後面一部大車,下來一群人,卻是專門的美容打理的專業人員。

    才進去,就見專業人員點起一支夜沉香。頓時,幽幽之香充滿了空間,方信不由咋舌,這可真正奢侈,到了現在,這種自然產出的夜沉香,也是珍貴之極。

    車中有房間,甚至還有洗間,洗過。塗上不知名的香膏,等十分鐘後,香油滲入了肌膚。不但可以使肌膚柔嫩光滑,也可使香氣幽幽不息,可延十小時以上。

    洗去香膏,換上新衣,卻是一身長袍,華麗飄逸,唯其後襟裁剪成燕尾之狀,也算是採取了一點西風,再上了白玉冠冕,眉宇之間。稍加化妝。

    雖是男子,相對快速,也花了一小時,不過,等方信一出來。別人姑且不說,連蕭冰也睜大了眼睛。

    這等華袍,如是別人穿上,也許還有喧賓奪主之嫌,或許太過奢侈。但是方信穿上。卻一種凝煉的氣質,自上而下。反將一切納入,翩翩少年,繁華出塵,白玉冠冕,劍眉上飛,那種從容,那種風流,那種純化,讓蕭冰都幾不可壓制。

    默看片刻,蕭冰才醒了過來,卻說著:「上車來吧!」

    房車在前面,方信上前,就從她身邊坐下,車子就開動了,行了不多久,蕭冰就擰了他一下,說著:「你這樣子,在位面得了多少美人地心?」

    方信不由苦笑,原來蕭冰也會吃醋。

    車隊前進,方信知道,這次前去的,就是蕭家的主家莊園---南寧園!

    車隊而行,片刻就出了城外,再行得二十公里,才見遠遠一處莊園,這莊園佔地甚廣,連綿上千畝,到了門口,方信就看見石門上,有一個書法大家所作,自上而下。

    華者,人取精粹廣納之意,物取絢美繁盛之相。

    夏者,家繼禮法聖賢之學,國從利益相承之出。

    最上,卻道:華夏炎黃貴胄人家

    車隊才進去,迎賓之禮而響,數十樂師齊鳴,洋洋灑灑,狀極歡悅。

    方信猛的怔怔,眼中看去,只見園中開闢小河,婉轉流動,此時,五月帝國晚桃,正是最後一批開的最盛,桃李連綿成片,紅的如火,白地如雪,一時間,不知道天上人間。

    華夏華夏,今日才是華夏。

    特別是這兩句,已經說盡了千古華夏之神髓。

    華者,人取精粹廣納之意,物取絢美繁盛之相,無論文學,歷史,經濟,都要世界第一才是真真正正的華章。

    夏者,家繼禮法聖賢之學,國從利益相承之出,家有千年源流聖賢傳,而國家繼吾國吾民之利益而世代傳承,這也是真真正正的夏章。

    衣必精美,物必豐盛,人必禮學,國必利益,君臣必稱吾國吾民,面見如此,方信不由想到自己前世。

    衣稱樸素,物資稀有,百姓飢寒,至於千年文明源流,幾欲腰斬,多少時,國家無能保護和爭取利益,君臣尚談不上吾國吾民,不得不借得西方文明,才得一線生機,心中不由痛楚,幾欲落下淚來,眼都紅了。

    「你怎麼了?」蕭冰敏銳的感覺到他的心情,不由轉過來問著。

    「沒事,是要下車了吧?要不要行大禮啊?」方信壓住心情,轉過來笑的問著蕭冰。

    蕭冰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卻笑的說:「不必,行個拱手禮就是,你要行大禮,還等到那一天吧!」

    說著,一點紅暈染上笑靨。

    那自然就是結婚之時了。

    當下自有人來車門,然後方信先出來,一出來,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氣,讚聲就起,這等少年,就算帝國也自罕見。

    而方家地來人,那一個同樣穿著禮袍,挺拔筆直,肩膀寬闊,年約四十的人,眼睛立時亮了起來,卻同時一皺眉,尋思著:「如此家中子弟,為何不知,任其流落在外?反被蕭家所得?」

    方信轉過來,為蕭冰開門,然後蕭冰伸出一手,這蔥白如玉的手,搭在了方信手上,慢慢地下車,一下車,也同樣獲得讚聲,這兩人,真正是珠玉合配。

    這時應邀赴宴的人,已來得七七八八,仕女都頭結髮髻,禮裙華麗,玉環、明珠、鐲子、玉帶,叮噹著響,一時衣香鬢影,幾見宴會之盛。

    方信攜著蕭冰,上前拱手行禮,說著:「見過伯父伯母!」

    「罷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蕭冰兩父母都是含笑,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這兩人真正是佳配,一時大是喜悅。

    蕭紅琴更是滿意,說著:「信兒,以後你要多照顧冰兒了!」

    她已突破五階,自然漸漸不知世上禮法所拘束,直坦心聲,取捨只看情意,要不然,以前也不會如此輕易同意蕭冰的選擇。

    「這個當然!」方信沉凝的說,回頭看蕭冰,兩人對看,相而一笑。

    在場的人,都是成精,一聽蕭紅琴這話,再看這兩人相看而笑中透露出來的愛眷之情,立知這次聯姻,應成定局,別人再無插手餘地,當下笑著,紛紛上前說話,恭喜。

    方信自然一一見過前輩長輩,幸虧這宴,都是自家人,沒有外人參與,但是就算如此,也花費了半小時。

    「噹!」鐘聲響起,提醒眾人入席,帝國宴時,都有佳時,一般主人不會隨意調整時間,方信聽了,不由鬆口氣來。

    進入大殿,入席,這席採取的是古禮今作,當然不可能跪坐,但是桌上,還是一人一桌,或者一家一桌。

    蕭冰本應該和父母一桌,但是這時,就坦然和方信同桌,這已經進一步向眾人表示了態度了,才坐定,禮師就響,仙籟一樣的琴曲流下。

    大禮人家,用宴必以樂聲,這也是華夏帝國的傳統。

    方信和蕭冰入座後,方信為她脫下外袍,露出裡面裙衣,肌膚相摸,兩人又是一笑,享受這種男女肌膚相觸的感覺,然後蕭冰端坐,按禮,身子挺得筆直,這下使她地酥胸曲線,更是突出,讓方信好生欣賞著。

    侍女連忙上酒點,等得上完,又為諸席斟酒,稍一停,諸人就齊舉向主案的主家慶酒。

    宴會自此而開。

    這等宴會,強調的是一個氣氛,一個禮法,一個盛情。

    無論是餐具,還是擺設,或者是侍女的衣裙,都有深厚的講究,這是帝國數千年來,宴會和藝術結合,而產生地登峰造極之作,幾和茶道一樣了。

    就是上宴,也有講究,當然,帝國之大,各地也不一樣,宴會式樣也有無數,但是總體來說,分為宴前,宴中,宴後,宴前小點,多是酒點,其用意就是引發各人的胃口,並且使各人進入宴會歡悅的氣氛之中。

    帝國宴會大典中曾說:「是故宴前小點,一者開味,二者入趣,三者奏樂,洋洋灑灑,眼可觀色,鼻可文香,舌可品味,耳當聽樂,此所謂四全,此誠身心合一之道!」

    如是李白到此,當可真正明白「人生得意須盡歡」的真意吧!

    這種宴會,也是華夏泱泱四千年,文化之積澱流傳,詩書禮樂,清筵縱歌,書不盡華彩流章,已經濃縮到了一宴一人一生的藝術顛峰。

    方信明悟這個,又是驕傲,又是傷感,甜苦相間,敬杯之後,一口飲盡,滿口甘香入肚,心情噴薄,幾想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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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怪我寫地慢,實是心寫之,眼卻紅了,幾次停筆,大家也說些意見吧,至少我自己是心而感之!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七章 炎黃貴胄(下)

    宴前點心,酒必用上品冰葉,按禮,不斟滿,只倒半杯,眼見純正金黃色澤,入口就覺微冰,極是清爽美味,香氣清冽。

    而點心,卻以清、淡、鮮、原為四要,製作時儘量保持原汁原味,普通宴上,可能以雞肉點心為鮮,這等宴上,自然用上蟹鮮為要,量不多,以引出食慾來。

    而用餐的大殿環境,包括奏樂的曲名,都有講究,這時奏的,就是《春之章》,務必為參與宴會者,創造一個非常良好的氣氛環境,身心相感,口味鮮然,這幾已入道,稱得上藝術了。

    如是女士,不喝酒者,也可用特製花香茶供應。

    除了點心和酒外,還有一湯,放置在黑色花紋小碗中,喝一口,卻是以海鮮制,但是並不帶上肉來,入口極是鮮美。

    眾人都不說話,默默品嚐,唯絲竹之聲滿滿。

    這是因為第一道開胃,為自己享受營造一個完美開始,享受也要全心全意才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點,所以不說。

    等早點用過,侍女上前收去,這才一一奉上主菜,並且奉上正餐喝的酒來,這時,人的食慾已經調出,才可上此等各種各樣的主菜主酒,而且,樂聲也變成了夏之章,這音樂就活潑快美了許多,以進一步調整宴會氣氛。

    在場的人,就各自談笑了起來,放鬆了拘束,整個場面就輕鬆熱鬧了起來。

    「來,這尾金鱗白絲魚不錯,方信你吃點吧!」蕭冰低聲說著,親手為他去刺:「如是拌著這一種冰葉,更是相得益彰。」

    方信前世。哪有這種待遇,見其眼波流轉,心中大是溫暖,也不拒絕,從她去刺後的那塊上,夾下一塊來,只覺得入口鮮美細嫩,然後又飲了一口。這種冰葉,入口甘美,香氣連綿,但是酒度卻是很淡,兩味混合,當是無法言詞表達。

    「只有這種度數嗎?」方信不由問著。

    「你要喝更高?還是不要了吧,酒是好東西,卻要節制,宜溫不宜烈。宜暢不宜醉,喝到醺醺然最好,傷了身體就反而過量了。」蕭冰有些遲疑的說著。又展眉笑著:「不如我叫上同品種的四階冰葉,如何?」

    「別,我只是問問。」一想到這個,他就記起,原來這個世界,大部分酒的酒精度都很低,一般是在5度左右,是為一階,連少年都可少許飲用,販賣的飲料中也可直接銷售。

    5度到10度之間。是二階,而10度到20度之間是三階,20度到30度是四階,30度到40度是五階----原來帝國有此酒文化。

    帝國不禁止飲酒,但是希望喝之有度。既然無法控制公民喝的數量,只有在生產環節上下功夫了,酒精度越高,不但審批越嚴,而且抽稅也高。

    不過習之為風俗後。其實喝酒精度高地人就不多了。就算貪杯,也是多喝二階到三階的酒度為宜。

    方信也取瓶來。為她將酒斟上,然後兩人對碰一下,對飲了一杯,再夾了一塊魚肉,還是覺得肥美鮮嫩無比:「冰冰,這種魚到底什麼來由?」

    蕭冰喝著,略有些桃花紅,眸子更是清亮如水:「哦,這等魚啊,顧名思義,它的鱗片曾黃金色,身上又有白絲貫穿,但是別看它這樣,它可是很凶狠的魚類,不吃水草,專吃魚蝦,所以肉質鮮美,你可多吃。」

    其實一席之菜,前後不過八道,與地球上那種滿滿是菜餚,一疊又一疊,要疊幾十盤的樣子自然不一樣,但是每菜都極其鮮美入味,份量也足,方信吃著,倍感唏噓。

    「貴不貴?」方信隨口問著。

    「雖然少見一些,但是也不貴,市場上大概五十元一斤吧,如果你喜歡,我回去作給你吃,只是我可沒有四階廚師作的好。」

    「在我心中,只要是你作的,比五階廚師還好吃。」

    「貧 嘴,說的我心都化了。」蕭冰非常享受這種交談,不喝就有醺醺然之意。方信仔細打量,卻是發覺,這酒席看似精美之極,但是成本也不過是常人可負擔,科技進化 到這個程度,與野生野養中進行調控,要知道,多捕必竭,少捕又泛,因此控制好生態平衡地話,其實現在每年各方面產出是地球上的十倍有餘。

    再加上海洋農業的發展,食物對這個世界來說,已經是廉價之極,上次方信用上一頓好餐,也不過三四十元,而且主要還是給廚師的。

    所以平常人家,都可治出這酒席來,但是大殿,樂聲,廚師,禮儀等等綜合享受,這不但是個人家庭的財富問題,也是文化程度的問題,如無這種品位,吃這餐也無味。

    帝國自此,由食其肉,已經變成了食其味,再進而食其藝,甚至進而食其道。

    如 果說,滿足溫飽是一階,那食其肉是二階,食其味就是三階,食其藝就是四階,現在整個帝國公民,哪怕是普通人家,也處於二階和三階之中,而中產階級,就開始 追求食其藝了,至於食之道,今日這宴,也僅僅可摸些影子,這就不得不還是少數人的特權了,想到這裡,心中不覺大舒,當下看中了其它菜,為蕭冰上了一肉羹。

    蕭冰就著他的手,吃了,滿臉幸福,這時,已經不需要說話,只要細細體會,只是偶爾抬頭之間,看到眾人,都含著笑,落在自己這對人身上,連蕭冰的父親,看了,本來有些不滿,現在也平氣了。

    就有一人上前說著:「食有魚,食有羹,還需琴與舞,阿冰你擅長用琴,聽說方信你擅長用劍,不如就一起與琴與舞,共奏一場?」

    這個提議一出,全場地貴賓都是喊好。

    兩人對看一眼,蕭冰略一點頭,方信就明白了,當下就說著:「長者有命,小子敢不從命

    說著,兩人就起身,立刻有人奉上水盆,洗過之後,方信持劍而起,而蕭冰跪坐,上琴,其是七絃琴,木色沉香,玉手調弦,神色平靜,眸光專注,其氣凝結,如玉如珠,襯起她多層古意長裙,更是千姿百態。

    這確是幅動人之極的一張捲圖,使方信不由想到這個世界對仕女教育以「內外俱美」的原則。

    這個世界,也有劍歌,就是越女劍歌,與方信所學地越門劍術,實是大有淵源。

    似是靈犀相通,方信漫步而上,其氣在幾步呼吸之間,就凝成一片,就聽一聲琴響,聲破全殿,蕭冰一面彈,一面開口唱,其聲如冰玉,清脆如破冰斯:「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

    「鈧!」的一聲,長劍出鞘,就這一拔出,在場的人,都覺得眉宇之間一青,頓時大驚,仔細看去,又沒有劍氣,但是就算如此,人人都面面相覷。

    琴合聲而唱:「凡手戰之道,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布形候氣,與神俱往。」

    方信舞劍,一劍又一劍,使的,僅僅還是入門之劍術,既名舞,就非實戰之道,因此這等劍舞,只是調整人體各個肌肉結構,又極美態,可作舞蹈運動。

    只是劍光閃動之間,在場人人都見其每一劍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呼吸每一個腳步,都形成一統,一氣一劍貫穿所有,這精彩之處,幾難以描述。

    特別是其中整個劍力,還在不斷增加,到了十數式之後,劍到之處,凝聚的大威能大力量,幾可使四方震動,面對者,都感劍意森然,幾欲動容。

    「杳之若日,偏如騰兔,追形逐影,光若彷彿。呼吸往來,不及法禁。縱橫逆順,直復不聞。斯道者,一人當百,百人當萬。」

    直到劍能越來越貫通,到了最後,與刺來說,幾如光電,有不可抵抗之勢,與轉折來說,又如龍蛇而舞,與聲來說,幾有風雷。

    蕭 紅琴這時,臉色淡然,眸中卻亮起火光,如在燃燒,這等劍術,已是人體顛峰之作,如再有劍氣而出,於滿殿之中,凝江海之青光,這就是五階之位,超凡入聖之開 始。一劍在手,就作天下舞,劍氣凝海淵,聲雷震四方,以她之位,平生所見,不過三次,其中有一次,就在帝國皇帝國宴之上,滿場都驚,冷汗滿背。

    此子之劍,離這個聖階,只有一步。

    等歌盡琴停,方信收劍,滿場都是寂然,眾人靜靜品味方信這等劍術。

    片刻之後,蕭紅琴起身說著:「妙!妙!妙!阿信此劍,可所謂劍意合一,毫無罣礙,已達技之顛峰,假以時日,必可入聖,今日這宴,見此劍術,可說一時禮絕諸宴,我女有夫如此,極是榮幸!」

    此一言,就告之定局,而方家那人,才醒過來,卻臉色都立刻綠了,連笑也笑不出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21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八章 五階之秘(上)

    帝國劍術已甚精備,舞劍中顯示了武藝造詣的深淺,而各人都知。

    宴後,方信受到了蕭紅琴的邀請,邀請地點在南寧園一個人造湖泊的小亭中,這湖泊有十畝左右,呈現圓形,繞池遍栽垂柳,而在湖中種著蓮花,並且走廊兩邊全部種上各種各樣的爬藤植物。

    亭四柱用原木,走廊用木製,與碧水相應,頗得自然之趣,亭前有一個詞,號「南山」,這時,五月春風拂來,柳條搖曳。

    而蕭紅琴正用小爐烹茶待客,方信上前:「阿姨,找我有什麼事?」

    「方信,來,坐,你能給阿姨說說你在位面的經歷嗎?」蕭紅琴和緩的問著。

    「阿姨要聽?我已經和冰冰說過來了。」方信有些詫異的問著。

    「來,喝茶,我們聊聊。」蕭紅琴說著,一杯碧綠香氣的茶倒了上來,方信拿過,就喝了起來,感受著香氣和燦爛春光,然後說著:「那我說給阿姨聽好了,反正下午也有空,明天才舉行劍道比賽呢!」

    方信開始一一說著,與上次和蕭冰所說一般無二,又仔細的說了說第二次位面旅行的情況,當說到了后土神殿時,蕭紅琴笑了:「方信你信仰后土娘娘?」

    「不能說信仰吧,但是我很敬重她的大願,因此我願意無條件的為她傳播一些信仰。」方信淡然的說著,笑容很是秀氣,這一說來,后土娘娘的聖光就混合在陽光中。一下子充滿著方信的身體,頓時將方信籠罩在內:「我認為信仰,必須是因愛而信才是。」

    「不錯,除了這個。你在位面還學了什麼?」

    「儒學,阿姨,我已經考中了舉人了,如果有下次再去地話,那就可以考個進士了。」

    「那就去吧,阿姨批准你去,以後你可隨意使用我蕭家的位面轉移器,而且,你的劍術差不多到了四階顛峰了吧,帝國雖然也有五階劍手。但是只有寥寥數人,想找他們討教不是很容易,但是你自己可以尋找一些合適的位面。說不定就會遇到五階地關竅呢!」蕭紅琴微笑的說著。

    「謝謝阿姨,我是很想去的,等我青藤杯劍術中盤比賽結束,我就去繼續旅行,我發覺會獲得許多好處。」

    「這個當然,我十九歲達到四階,停留在四階已經二十年,還是最近開發了位面旅行,我參與後,偶然有個機會。才算是進入了五階,進入五階,就可以擔任第一開墾者了。」蕭紅琴似乎回憶了什麼,不勝感慨。

    「第一開墾者?」

    「是 啊,開墾一個新的位面並不容易。第一次進入往往有很大的風險,因為規則和情況都不清楚,第一開墾者,就是到那裡瞭解情況,建立據點。為後來者開路。主要是 因為五階不但力量強大,而且已經基本上可算是一種聖靈。在許多世界都有著生存力量。」蕭紅琴淡淡的說著:「如果你修成劍氣,成為了五階,在帝國哲學中,就 可以稱為劍仙,在歐洲的體系中,就是聖域,或者稱半神也可以,帝國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來僱傭,我當年運氣不錯,第一次是跟著人一起去,就在那次晉陞到了五 階,其後就參與了三次位面探險,就已經賺回了一台位面轉移器,不過,也受了點傷,損了我的陽神,因此這幾年一直在修養之中。」

    雖然如此輕描淡寫,但是方信還是倒吸一口涼氣,裡面的利益之大,風險之大,讓方信第一次有清楚地認識。

    「所 以我很看好你,你想作什麼,儘管作,阿姨支持你,冰冰雖然聰明,但是到底還差上了一些,不是很清楚裡面的意義。至於劍道比賽,我覺得你還是不必參與了,現 在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既不能增加你的經驗,也不能增加你地聲望。」蕭紅琴將茶喝完,繼續說著:「我已經親自推辭了一些關於你的計劃,至於錢,這比賽就算 獲得總決賽第一名,也不過是六千萬獎金,如果你想要,阿姨就立刻給你一億,讓你花花,如何?男人總是需要一些自主權的,這冰冰還有些模糊,我是明白。」

    「既然如此,那阿姨要給,我就毫不不客氣的收下了,只是,位面降臨首戰,有這樣大風險嗎?」

    「當然,第一次打破位面屏障時,會產生許多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會被那方世界的強者所發覺,阿姨第三次參與首航位面時,就遇到了圍攻,結果,四個五階,二十一個四階,只有二個五階活了回來,其它的全部戰死,連靈魂也沒有回來。」

    「特 別是由於位面排斥力,我們的力量基本上被壓縮到三分之一左右,不然也不會這樣慘了,越是強大廣闊的位面,這種規則和排斥力越強----本來這些,你還不能 知道,但是我看你僅僅只有一步了,所以才說給你聽。」蕭紅琴隨手拿出一張卡來,與方信的卡對接,然後就一個聲音說著。

    「嘟,方信先生,一億元轉到您地帳號上,請查收。」

    「多 謝阿姨,我明白了,那我們這個世界,會不會受到外來入侵呢?」方信毫不客氣的收回了自己的卡,五階劍手根本不太可能參與這種比賽,所以方信有很大可能獲得 第一,而且還是全勝,所以第一名獎金是六千萬,但是實際上加上連勝的加成,一億可能超過,因此這錢就等於應該拿的。

    對帝國貴族世家來說,方信這樣大出風頭,並不是好事,現在已經不是貴族地時代了,民智已開,首相民選掌控政府,許多事情不得不有所顧忌。因此這其實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交換,不拿才是不符合規矩。

    拿了之後,方信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見這個問題,蕭紅琴露出了一絲笑意:「基本上不可能吧。我們世界很特殊。」

    就沒有多說了。

    「冰冰不也是四階了,也許很快就可以進入五階?」

    「你 想錯了,四階到五階,是一個關卡,而且冰兒求速心切,根基不穩,內煉不純,如果能在五十年內進入五階,我就很滿意了。」蕭紅琴眸子閃過一絲遺憾,說著: 「但是你不同。上次見到你,我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這次。我感覺你進入五階,只是時間問題,而且這時間,並不長。」

    「嗯,阿姨, 那我就不去了,我想好好鍛鍊一下身體,修煉一下內息,然後我就再去那個位面,我想那裡會還有些收穫。」方信略有些後悔。如果知道四階顛峰的意義,那自己回 到方家,也不是想像中僅僅是一個打手,很可能方家會全力培養自己,但是現在。這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

    喝完了茶,蕭紅琴就告辭了。

    方 信離開亭子,沿著小徑,將這南寧園仔細游了一遍,僅僅是走馬觀花。也花了一個小時地時間。心中不免感嘆不已:「這還是現在,如果早上五百年。貴族世家的力 量何等之盛啊,五百年前,二十年亞歐戰爭,三百年前帝國藩鎮割據,貴族聯軍,民間起義,又是怎麼樣才把這天下平衡下來,並且建立了君主立憲制呢?」

    度回一地時,就看見一處亭子,石凳上坐著一些人,他們也正在喝茶,並且談論些事情,微笑見禮後,方信沒有再聽,遠遠看見了蕭冰,就在一處小宅前面,就上前。

    方信緩步走去,發現這小房,竟然全是由竹子建成,似乎有些時間了,精巧而自然,使人覺得充滿了雅緻。

    蕭冰正和一個女子說話,這女子秀髮同樣梳成高髻,髮簪上鑲嵌著明珠,光華奪目,年紀大概二十七八歲左右,身材特別好,高聳地胸,使她更有女人地味道。

    「阿信,你和媽媽說話完了?」蕭冰看見了他,笑地說著,又說著:「這是我堂姐蕭靜,你們還沒有說過話呢!」

    方信這才朦朧記得,宴上也有她,當然印象不深,現在才算是真正初見,因此上前說著:「靜姐你好。」

    當下就坐下來,說些閒話,就聽見蕭靜在說她地旅行的事情。

    「伊 斯爾斯(註:英國),我們先到了登陸點,去看了看唐太祖晚年派遣的遠洋艦隊登陸的地點,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一處沙灘,集合後,我們再去看博恩 堡,那裡據說是漢人的第一個據點,也是第一個城市,景色倒也不錯,湖光山色之中流連漫步,不過那個雷思利公爵,我怎麼樣看,都不覺得他有華夏血統啊?」

    「姐,畢竟一千六百了,當年經過海浪、疾病、戰鬥,以及東南亞的分留,遠洋艦隊達到伊斯爾斯的不過九千餘人,再加上缺少女人,所娶的全部是當地土著或者從歐洲掠奪地女子,這樣多年下來,當然就被同化了。」

    「是啊,連后土娘娘都變成了大地和冥界女神梅迪爾絲了,太祖變成了太陽神雷西尼格了,不過基本儀式還是保留下來了,現在在伊斯爾斯王國中的信仰,還能佔到六成,已經算不錯了。」

    「托十年宗教戰爭的福嘛,不過說這個沒有意思,我們還去參觀了王室地拱形藝術品長廊,當天夜中是宿在了沙爾尼酒店,次日參拜了聖劍陵。」

    方信笑著聽著她們隨意聊天,等她們說完了,才和蕭冰說著:「阿冰,按照你的母親的意思,劍道比賽我不去了,不如我們也去旅行一下吧!」

    「這個主意不錯,和我一起去特肯森王國(葡萄牙),那裡也是漢族居留點之一,可惜的是,徹底被毀滅了,僅僅留下一些痕跡。」

    「那裡太遠了,我們不如就在國內轉轉?」蕭冰似是很心動。

    「國內太近了,不如我們就去日本吧,我看看這個千年屬國到底是怎麼樣呢!」方信說到這裡,露出了一絲冷笑。

    在這個世界上,日本在唐太祖時,就受到嚴重的影響,並且稱臣納貢,據說,太祖建遠洋艦隊,有四分之一的原木是從日本產出。

    在文化和宗教上,日本本土的神道受到了嚴重影響,雖然仍舊保持著自然崇拜,但是創世說,以及包括太祖在內的神化傳說,都明顯看見這種來自唐朝有意識的強力影響。

    雖然以後,在大唐滅亡後,日本第二幕府時代,曾經進行「淨化運動」,創造自己的文字,並且編寫自己地歷史和神話,同樣強力宣傳「太陽女神天照」,也淡化了大陸神系的影響,但是還是處處可見這種潛移默化的痕跡。

    但是就算如此,直到現在,唐太祖還是以「天柱御面神」而存在,並且信徒和影響還是很大,只是經常代表著敬畏之意,並且在日本神話中常被看頗令人恐懼的大神。

    至於天皇,這個稱呼早就沒有了,世界承認的稱呼是日本國王,簡稱日王。

    就算一開始改變了,這個島國還是有許多方面和地球上日本一樣,特別是多神信仰中,神不侷限於真正地神,凡稱是不平凡者均稱為神,不僅是大能、優秀、善良、有功,甚至連凶惡到極點的,極可怕者亦都稱為神。

    人只要做了特別其它人幹不出來的事,無論善惡,就可以成神。

    這種現象,應該不是偶然,方信想去看看。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八章 五階之秘(下)

    但是現在,蕭家大權其實就在蕭冰身上,雖想著旅行,但是也一時安排不出時間來。

    方信倒也沒有在意,回去交了那個建立后土神殿的任務,卻意外的獲得了一個好的評價,使他的積分又增加了一些,但是這時,就已經不是很在意了。

    方信轉移了九千萬到慈善基金中,使總基金達到了一億,使主世界的功德,終於也可達到了一日增加一功的地步,至於自己用錢,有一千六百萬已經相當不錯了。

    方信並沒有離開,就住在了南寧園,開始第二次閉關,這次閉關,卻類似是死關,也就是端坐在竹屋之中,除了水和帝國特製的營養丸,其它一切不用,等於一次避谷。

    開始時,方信入定時,還會偶然看著外面,竹屋外面,就是一條人造小河,五月晚桃,就在兩岸,莊園中的河流,是會循環的,因此,在花落時,終日嫣紅桃花不斷落下,又沿著河流而漂浮。

    有時,睜開了眼,耳朵聽著的嘩嘩聲響,眸光所見水光鱗鱗,見得最後幾朵桃花飄落,浮在水面上,它將變成花泥。

    就會感覺到那種淡淡的,不知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但是,再過了一些日子,卻漸漸發覺了佳境,他藉著玉如意之助,洗骨易髓,已經屬於一種非常容易感應和消化世界無處不在能量的境界,漸漸的,他感覺到精氣神的隔膜開始消除,越來越深入。

    精越來越清,氣越來越柔,神越來越入微,這就是純之又純。以至於一,居然一個周天下來,又是一週天,一天下來,又是一天,慢慢的開始入化。

    曾 經有人看過,方信也知道,但是卻不理不會。如果覺得餓了渴了,就吃點營養丸和水,其實到了後來,這間隔越來越長,如有下雨打雷,從竹屋縫隙中落下,也是不 動,內光明說來簡單,也不過是命火所化。因此方信漸漸取世界之能量,而純化自己,直到終於有一日。突然之間方信醒來了。

    睜開眼睛,才發覺這間竹間,竟然自己附近已經長了青草。

    方信也自活動起身,他不知道自己定了多少時間,但是嚴格的按照帝國所學,開始活動氣血和肌肉,開始時還有些僵硬,但是到了後來就活動起來,只是身上有些癢,就脫了衣服到了對面河中洗過。搜書網

    洗這水。方信也就差不多估計出時間了,因為溫度很實在----夏天!

    此時天熱,這裡一時無人來,洗過後,把衣服也洗了。掛在樹上,沒有多少時間,衣服也自幹了,當下就穿了上去。

    才出來,就見外面亭子中有人等著他了。還是蕭紅琴。蕭紅琴打量著他,稍有些詫異。

    「阿姨。我入定了多少時間?」

    「一個月再加十八天,現在差不多是七月初了。」蕭紅琴說著。

    「哦,原來如此,有誰來過?」

    「你 父母,冰兒,方家的人,還有劍道比賽組織方面,都曾經來問候,除了你父母和冰兒過來一看外,其它,我都為你推辭了,不過我還是稍有驚訝,你沒有朝劍道上 走?我還以為你想凝劍種呢!」蕭紅琴有些驚訝地,就在這裡,本來她聽見方信閉關,還以為這少年,受了她的話,想凝劍種沖五階,本有些不以為然的感覺,這也 太急功近利了,當然,這時看見了,這感覺就蕩然無存。

    「阿姨,我只是想鞏固一下自己。」方信對這次收穫非常滿意,精氣神純化,五氣隱隱有感,其實不應該說是五氣,只能說是身體精氣神進一步循環,而這循環竟然有凝聚交融的預兆,但是還不是四階,只能說是三階到四階之間。

    最關鍵的是,徹底解決了自己和這身體的聯繫,靈肉交合,現在可以說,無論誰來看,都不會發覺有任何異樣了,上次蕭紅琴的話中,還是隱隱懷疑,雖然因為某種原因,認為不可能,但是他心中清楚的很。

    「想鞏固一下自己?不錯不錯,看情況,再過年許,你就可進四階了,而且根基很牢固,很純啊,冰兒就在於基礎不純,來,陪我走走!」蕭紅琴說著。

    方信和她一起繞湖而走,這時桃李早已無花,卻長著結實地桃子,唯有一些野花開放,片刻,蕭紅琴沉吟的說著:「聽說你們本來有計劃去旅行的?只是一開始耽擱了幾天,過了幾天,你又入定了?」

    「正是,原本想去日本的,遠的就不去了。」方信說著。

    「那就這次去吧,冰兒有些工作,我作娘的,就擔了,你成長很快,我希望冰兒能和你一起,度過一些快樂的時光,多培養一些感情來,要不,也許日後會留下許多遺憾。」蕭紅琴似是有感而發。

    方信默然點頭,應了是。

    「位 面人生,也是人生啊,信兒,你可知道,許多人分不清楚真假,也分不清楚主次,其實我是不太贊同帝國把大批還沒有五階的人派去位面的,但是現在誰也無法阻 擋,並且只有跟著---就是因為五階以下,心性未定,容易墮落和沉迷。」蕭紅琴隨手摘下一朵花來:「冰兒愛上你,其實很沒有道理,有人總覺得,小時候青梅 竹馬,就可決定一生地選擇嗎?但是既然連一見鍾情都有,這也不算罕見了,別看她平時冷靜從容,但是其實是一個固執認死理的人,我只希望你能多愛惜她。」

    「我會一直愛她的。」

    「雖然我是她娘,但是也說,這話說早了,特別是你可能上五階地情況下。」蕭紅琴有些黯然:「你知道當年,你沒有努力時,才不過一階,我為什麼樂觀其成?」

    「還請阿姨指點。」

    「因 為連我,經過五場位面旅行,成為了五階,回來之後,對我丈夫,竟然也產生一種陌生感,雖然我努力彌補,但是總不見當年的心情----這心情一變了,就再也 尋不會來,哪怕你自己想彌補也沒有辦法,我本想冰兒這輩子,能找個老實平庸又可靠的男人度過一生的,但是想不到你天資如此高,一下子打破了我的計劃,所 以,冰兒和你,我作娘的,希望你們多在一起,多一些快樂的時光,如果有小孩的話,那就更好,其它的,我不管,也管不了。」

    聽了這話,方信竟然一時恍惚,看見了蕭紅琴那無奈又帶著淡淡悲哀的表情,她想回到過去,但是心豈能欺騙,特別是五階,就是精氣神合一而產生陽神,或者說神核,想自己欺騙自己,都不行。

    「嗯,我會和阿冰過上好時光,珍惜彼此地感情,至於孩子,我會努力的。」方信如此想說,說著。

    「那就好,呵呵,你還不明白孩子對女人的意義,但是我明白。至於你成為了五階後,你就算不想去,也由不得你了,除非你放棄帝國的一切。」蕭紅琴無奈的神色收斂,淡然地說著。

    「放棄?還可以放棄嗎?」

    「當 然可以,現在時空裂縫這樣多,真的敢於拋棄一切,二階陰神就可以向裂縫中一穿,就可脫離帝國,當然,回來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如無特殊機遇,幾次死亡後, 大概就不知道流落到那裡了,五階,無論是陽神,還是劍種,還是魔核,關鍵就是不易被同化,除非被殺,不然的話,基本上就可以在別的位面生存下去,並且還有 機會成長,所以帝國才這樣客氣----這也是選擇權地理論,有選擇權,才有權利,如果我們五階不能有這個選擇權,也不過是組織和帝國地隨意生殺予奪的棋 子,更談不上豐厚地回報了。」

    原來帝國中五階存在受到禮遇,方信以前一直很奇怪,這樣高科技,五階雖強,又算了什麼,上次說到價 值,只能解決部分迷惑----很大原因就是價值高,開闢新位面只有他們可以主持,但是更因為他們可以隨時跑路,真要逼急了,可以投靠其它國家,也可以徹底 跑到其它位面不回來。

    所以才有現在這種又敬又重的態度,要不然,五階又怎麼樣,無非就是一條想殺就殺,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的狗,再聯想起戰亂時,人才最貴,想起商業流動性誕生出相對尊重,導致人才甚至公民受到禮遇(相對封閉的社會),對選擇權又有了新的明悟。

    無論你力量有多強,價值有多高,一旦失去了選擇權,就徹底變成狗類,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就等於壟斷,你就算是一萬兩黃金,我也可以一文錢買下!

    而只有著選擇權,才算是人,某種程度上,民主的本質就在選擇權,而具體的形式根本不重要,無論投票也好,代議也好,凡是能真正貫徹選擇權的,才是真民主,沒有選擇權,什麼形式都是糊弄人的玩意。

    在修煉上,更是如此,假如對生死別無選擇,那也不過是凡人,只有對生死有所選擇,才能算是超凡入聖,說到這個,方信最強,有著玉如意,他可以在任何位面生存,這點又比五階強上許多了。

    選擇權是一切權利的基礎,而選擇道路並且有跑路權,更是基礎中的基礎,一片明悟,原來世界的法則,就是如此簡單。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23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九章 日本一週游(一)


    有了蕭紅琴這句話,蕭冰終於獲得了一段假期,兩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去日本旅行,自然上得了飛機,而飛機自雲層穿行,數個小時後,就降臨在日本承田機場上。

    「各位請安全下機,祝旅途愉快!」日本空姐還是很漂亮的,用柔和的聲音說。

    此時,對許多人來說,光是如此熾熱,只讓人避開,因此一下機,從大廳中出來,就匆忙的上了車,那裡有避暑的冷氣。

    但是對方信和蕭冰來說,手拉著手,只是一笑,走出了機場。

    兩人什麼也不說,只是慢慢的走著。

    一種淡淡光芒,浮現在方信身上,純淨和安息,讓蕭冰心曠神怡,她也敏銳的感覺到,那天地之間的能量,在他附近,似乎變得特別活躍,雖然不大,但是一絲一縷的,圍繞著他,偶然方信有些舉動,就產生了小小漣漪,形成了一層隔熱層。

    蕭冰感覺著他的溫暖與他的強大,的確,媽媽說的對,這個男人,本來只是一塊隱藏在石中的寶玉,現在卻露出了光輝,終有一日,就會成為和氏璧。

    這不是可以束縛的男人。

    想到這裡,蕭冰就有一種惆悵和衝突,想掙脫一切束縛,就和這個年輕的男人,像兩隻小鳥一樣自由的飛翔,隨處起落,相鳴相依。夢想是可以實現的,只要想,就至少可以爭取,哪怕只是短暫的一段時間。

    「阿信,你想去那裡玩呢?」

    「先去富士河口吧!」方信問著。

    「阿信是第一次來日本吧?」

    「嗯,是的,所以總想在千年古都京都看看啊,畢竟是日本的核心所在,以及還有著富士山。如果有空的話,我還想和冰冰一起泡些溫泉。」

    「其實,我也只是第二次來呢,上次陪媽媽來參與會議,什麼也沒有玩,所以說,我其實和你差不多呢!」蕭冰說著。

    「其實除了這幾點,想到哪裡,就到哪裡。想住哪裡,就住那裡,想玩哪裡。就玩那裡,畢竟我們是旅行來玩的,不是反過來景點來玩我們,只要盡性。哪怕只去一點景色,也足夠了。」

    「說的也是,不過這樣的話,不如直接租直升機好了,這樣速度就快了許多。」

    查看了信息,知道機場附近就有直升機可租,而出租車自然到處就有,上了車,說了地址,兩人就默默地靠在一起。拿起一本機場上發的游旅冊子,隨意翻看著,不時的點評了幾句。

    到了直升機場,出示了帝國身份卡,然後就迅速的獲得了批准。十分鐘後就上了直升機,直升機一直飛向富士河口去。似乎只是稍微聊天片刻,就已經到了富士山附近。

    從直升機的空間上可以看見,這個日本第一山,高度為3776米的富士山。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是日本的象徵。

    直升機並沒有多停留,落到了一處小型機場上。

    從機場中出去。已經到了富士山的原野上。

    穿出機場,就到處是樹木,深淺高低不一樣,連成一片,幾是延綿無盡,直伸向遠處的富士山丘坡。

    「這些都是櫻樹和楓樹了,自然當然不可能有這樣地規模,日本王國,自三百年前,叛亂反攻帝國,結果大敗,受到了懲罰,帝國軍駐紮日本本土,領海被割,只剩下靠近大陸三十里,日王幾欲成擺設,經濟和政治都受控制,只到最近,才算是恢復了一些王國本有的權利。」

    「日 本王國,侷限於資源和技術的不足,不得不大力發展旅遊業,這三百年來,苦心經營,日本島幾欲成為了花島,這一片櫻海楓海,就是明證。可惜地是,我們既不是 三四月櫻花開放之時,也不是十一月楓葉時,三四月櫻花時,已不是一樹一樹的開,而是一城一郡的開,三月從開起,然後不斷開謝,延伸到五月北海道。」

    「櫻 花據說一共有三百多種,最多的是山櫻,吉野櫻,和八重櫻。春分時節最早開花地彼岸櫻,花瓣多到三百餘片的菊櫻……而如果到了十一月,又是紅葉最美的季節, 那時太陽是從富士山正南方左側山麓升起,不會出現逆光,照在滿山滿野的楓樹上,直如是一片火海。」蕭冰似乎是很喜歡,津津樂道的說著。

    方信感覺到一些恍惚,在這個世界上,日本始終沒有機會對帝國產生大的威脅,因此帝國對其,帶著淡淡的俯視,又帶著一絲欣賞,而並無深厚的歷史性仇恨在。

    對日本,帶著難以釋懷的心情,也許這個世界上,只有方信一人了,怎不使他感覺到一種人事皆非的感覺呢?

    歷史不容忘記,可是這個世界沒有這個歷史。

    「日本現在人口有多少?」方信突然之間想到這個問題,問著。

    「沒有太注意,大概是七千萬左右吧,怎麼了?」蕭冰回來看他,說著,她敏銳地感覺到方信的心情有些奇怪。

    「日本有什麼出產的?」

    「出產?日本資源貧乏,在電子,精加工上精益求精,也算是有些特色,至於其它,也就是旅行業,還有不耗費資源的小說電影動畫立體影像遊戲方面,很是不錯,帝國每年都進口很大一批。」蕭冰回憶著。

    方信冷笑,其實地球上,日本這發展路子已經表現出來了,資源不豐富,也只有在不耗費資源的副產業上發展,所以色情業,動畫,漫畫,電影,小說,都算是發展迅速,如果地球上,華夏能恢復天朝上國地位,久久,地球世界地日本,也會架空到現在世界中這個份上。

    這不是由誰來決定,而是由天生地理位置和資源情況來決定,就和人的資質命格一樣,突破實在難如上青天。

    從 最嚴格的角度上看,日本其實並無資格與大陸對抗,除非它能抓住機會,蛇吞大象,佔有大陸,才能有機會直飛上天,只要大陸帝國,把握自己,修整內政,充實國 力,無需任何戰爭,日本自會變成二流三流國家---視日本為大敵,本身就是一種悲哀,曾幾何時,連區區日本也要如此鄭重對待呢?

    堂堂華夏,曾有一段時間,竟至如此,豈不是可笑又復可悲?

    「我們找個地點休息吧!」蕭冰見他有些心情不好,說著:「休息後,我們再去看看也不遲。」

    「也好。」方信見蕭冰會錯了意,也自說著。

    轉過一處,就見到庭院式的小店,裡面就有一個日本女子上前跪說,這女子穿著日本的傳統和服,大概三十歲模樣,很是有點資色,聲音柔順,讓人聽地舒服。

    「她說,歡迎兩位光臨,請問要住店嗎?」蕭冰翻譯地說著。

    「是的,辦一下,我們就先住個三天。」想不到蕭冰還會日語,方信看了看她,還是用著華夏語說著。

    「原來是帝國來地客人,多謝客人惠顧,兩位要先去泡溫泉嗎?」店主就立刻用已經很純正的華夏語說著,起身,拿著兩人的卡來劃卡登記信息,劃到了蕭冰的時候,她哎呀了一聲,又深深伏下行禮:「原來小姐還是帝國貴族,請恕我招待不周。」

    登記住宿,會顯示基本信息,方信還罷了,蕭冰的,卻有專門記號。

    蕭冰說著:「沒有關係,不必行大禮,你帶我們去溫泉吧,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冷溫泉,還是相當不錯的!」

    店主起身,引著進入,方信仔細看著,見這個溫泉旅店,雖然佔地不大,這和日本面積狹小有關,但是非常雅潔,小小園林渾成一體,佈局清幽,水石為襯,復道迴廊與假山貫穿分隔。

    住宿地,是一座小樓,也只兩層,小巧玲瓏,幾欲蝴蝶振翅,非常別緻。

    小樓不遠處,就是蜿蜒的溪流,這溪流就是溫泉,由假山和屏障,分割出十數個小溫泉,溫度不一樣,極具精妙。

    「帝國本身已經廢除了跪行禮了,想不到日本國還保持著一些以前的風俗。」蕭冰似乎很愉快,在她前面走著時,低聲說著。

    方信凜然,就算從心中惡之,也不得不承認一些事實。

    帝國海納百川,無論所作所為,都極是大氣,自是王者之相,非它國所能及,而日本這區區小國,土地狹小,資源稀少,甚至連食物也不多,於是在精美上下工夫,力圖以一院見天下,一石顯百山,在小巧上,甚有精妙之得。

    所以才得花海之島的稱呼,難怪吸引了大量旅客,在小冊子上,就說帝國每年,有六千萬旅客,日本王國,四分之一收入由此而得,由此可見,這個世界,日本還是處於相對發達的第二階梯國家,並不算偶然。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九章 日本一週游(二)


    所謂的冷溫泉,其實還是溫泉,只是水被引出來,在過程中冷卻,但是水還是略溫,就算是夏日也可以洗,用假山來隔離,形成小池,並且附近還 有大樹遮蔭,使人感覺到這裡非常幽靜和獨立,而泉水中含有豐富的物質,對治療神經痛、筋骨痛、手足涼症和恢復疲勞等有良好的療效。

    但是在這時,等店主退了下去,空間中只餘兩人,蕭冰就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方信卻自上去,為她解下外衣,肌膚相觸,蕭冰不由身上一震,等外衣除去,只見裡面卻是絲質白色內衣裙。

    肩頭圓潤,手臂如雪藕一樣,小手蔥白修長,而白色內衣,別無裝飾,只在酥胸前點綴著花朵,讓人不得不正好注意著高聳的曲線,內裙很短,修長晶瑩大腿就露了出來,緊縮的小腹與腰部纖細美妙的曲線束了出來。

    整個人,只是髮髻還是正式,但是此時卻也別有味道。

    蕭冰低頭,就在方信注視中,在池水的石塊上坐下,脫下鞋子,把足放入了水中,這種神態,就是邀請了。

    方信突然想起一件事,收回來,展開靈覺,掃過附近三十米之內,卻冷哼一聲,隨手拿起幾塊小石,發了過去,只聽見幾聲脆響。

    蕭冰也臉色一變,這些顯是類似攝影機頭之類的東西。「沒有關係,現在沒有了,等會兒再去跟店主說來。」方信感覺到心中的慾火。當下從後就抱著她,一隻手就從上面,直摸到了她的乳房上,裡面有著乳罩,當下笨拙地將接口打開,扯了下來。

    蕭冰「啊」的一聲,身子都軟了,直向後,靠在他的身上,眸子幾滴出水來。側著凝視著方信,仰起紅唇。吐氣如蘭,方信自是知道其意,低下頭毫不猶豫的吻上,頓覺得一片香膩,又伸出自己舌尖,與之交纏。

    深深吻了良久,方信的又一隻手,撫上蕭冰的小腹。從短裙內伸了進去,蕭冰全身一緊,卻沒有抵抗,任憑撫摩著,沒有多少時間,她已經全身顫抖著。

    漸漸的,兩人就合到了一起,輕柔婉轉。情致纏綿,這種結合是如此的銷魂蝕骨……蕭兵不自覺,就衣服全去,婉轉呻吟,直到連綿了三次,才算情慾盡性。

    等盡了性,才發覺她大腿處幾點血跡,方信就為她洗過了。然後兩人就泡了一會,方信把她抱在懷中,溫存著。

    「阿信,你愛不愛我?」

    「當然愛你了。」方信不由啞然失笑,吻了她一下。再溫存了會。看時間不早了,竟然到了下午兩點了。因此就穿著衣服出來,才出來,就見店主等候在外,連忙伏下行禮。

    「你在裡面裝攝影機,是向偷拍我?」這時蕭冰才記起這事,冷笑的問著。

    她是帝國貴族,又是蕭家未來的繼承人,如果被拍了赤裸錄像,並且流傳出去,這事情就大了,這幾乎可以變成全國之間地政治事件了。

    「當然不是,我怎麼敢拍小姐的錄像,這只是以前有人安裝地,我一時沒有來得及把它拆除,還請小姐寬恕,但是就算如此,我們也沒有打開啊!」店主臉色蒼白,深深伏在地上說著。

    蕭冰冷冷的看著她,可惜這次來,沒有帶上家族武士,又覺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既然沒有拍到,也就算了,當下冷哼一聲,說著:「希望就如你所說,我餓了,你領路去罷,應該準備好了吧!」

    「是,還請小姐和先生入內。」

    拉開了紙門,就到了一個房間,店主說著:「不知小姐和先生,可換上和服?」

    蕭冰這時倒說著:「拿上來給我看看吧!」

    店主恭謹的退下,沒有多少時間,奉上了店中最好的和服。

    蕭冰就問著方信:「我們穿著和服出去好不好?現在這衣服,要洗洗才能穿。」

    「也好,這服裝怎麼樣來的?合不合我們的身材。」方信對這個倒也沒有歧視,淡淡的說著。「請先生放心,和服很少有不合身體,顏色和款式,可挑選。」店主說著,並且開始介紹了起來。

    原來這和服,其實也是唐裝地一種,當然,日本在漫長的發展期內,由於絕大部分地區溫暖濕潤,因此服裝的通氣性十分重要,所以進一步發展了寬鬆性,袖、襟、裾均能自由開合,形成了和服的基本款式。

    而 且,和服屬於平面裁剪,裁剪幾乎沒有曲線,只是在領窩處開有一個口子,上領時將多餘的部分疊在一起。如將和服拆開,人們可以看到,用以製作和服的面料,仍 然是一個完整的長方形。由於和服的裁剪製作具有上述特點,所以很少為人地體型所左右,高矮胖瘦不同的人,即使穿著同一尺寸的和服,也很少給人以衣不合體的 印象。因為,它可以因人而異,在腰間調節尺寸。

    蕭冰今日心情不一樣,就挑選了桃色禮服,那是淡紅色的料子,自然極其精美豔麗,方信想了想,就選了一套玄黑色的和服,兩人穿了起來,也覺得安寧,相視而笑。

    穿衣而過,店主又奉上了湯麵,這種面條,是配以南瓜和大醬所制,冷面條,在這個季節吃下去,相當不錯,而且面條的確口感極佳,雖然醬油和大醬的湯汁,吃起來有些不習慣,但是還是覺得鮮美。吃完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方信說著:「累不?」

    「不累,我們去外面轉一下,看看吧!」蕭冰說著。

    既然如此,方信自然陪同,到了街上,發覺這裡地街道也是日本風格的,兩人行走,很是受到人注意,畢竟那種美麗,那種氣質,極是不一樣。

    蕭冰似是有所想法,因此到了街道上,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著服裝店。

    「歡迎光臨,兩位請進。」這次接待的,是一個日本少女,也穿著和服,恭謹的鞠躬著,禮儀上還是相當學習了帝國。

    雖然看起來,和服都是一樣,其實和服種類繁多,無論花色、質地和式樣,就可變化萬千。不僅在男女間有明顯的差別,而且依據場合與時間地不同,和服地款式也不一樣,看見蕭冰和她唧唧說的熱鬧,方信只好隨意看看。

    不過,蕭冰到底很是體諒男人地心理,只用了三十分鐘,就在少女的幫助下,挑選了確定的款式,順便確定了方信的款式。

    「歡迎惠顧,請兩位一小時後來取。」少女用著不太熟練的帝國漢語說著,她眸子發亮的看著方信。

    「走吧,衣服很便宜的,定作六套,你我各三套,兩套平日,一套禮服,也只用了一千塊錢,我們再去看別的!」蕭冰拉著他的手說著。

    的確很便宜,一套差不多就是150元,而且還是手工的,方信想著,原本地球,一千元連一隻和服袖子也買不到吧!

    當地所產的水果,非常好,但是卻不便宜了,各個攤位,都是有執照的,兩人隨意品嚐了幾個,還遇到了許多帝國的旅客,甚至還有歐洲的旅客,這裡竟然還有著烤肉串,讓方信看見了,連忙跑過去。

    帝國許多食物都沒有了,特別這種現烤的,據說有衛生方面的問題,因此很少看見,讓方信很是遺憾,這時,跑過去,就連忙要了八大串,蕭冰不太喜歡,吃了一串就不太肯吃了,方信只有把七大串全部吃下,倒真正讓蕭冰取笑了幾分。

    但是她怎麼知道方信這種心情呢?吃著,就好像回到了地球上,那時大學時,同學經常跑去攤位上吃這種東西。

    回去,那個店中,竟然已經把和服作好了,當下兩人就把衣服換了,把店主的衣服退了回去,把其它的衣服存到自己的房間中----這些當然不需要自己去,可由和服店的姑娘們來完成。

    方信心有所思,出了店,果然就看見了刀具店。

    日本的刀具,在這個世界也有著名氣,與帝國的劍刀工藝相比,也別有所勝之處。

    方信當下就拉著蕭冰而去,蕭冰一看,就想著:「男人果然喜歡這種武器。」

    帝國愛劍喜刀的不計其數,特別是身學武技者,更是幾欲癡迷,因此這種商品,非常銷售,年年也佔大量的數額。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2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章 日本一週游(三)


    入得了這家武器店,就看見著日式盔甲,每一件盔甲都極其精美,並且擁有不同的風格和韻味。

    但是方信對這東西沒有興趣。

    他的目光看向了刀,這裡的每一件刀都精美細緻,幾乎成為了一件藝術珍品,不由皺眉,他感覺到這刀的質量並不怎麼樣,神色上就表現了出來,和蕭冰說著:「似乎並不怎麼樣嘛!」

    「兩位是從帝國而來?」一位四五十歲的老人聽了,鞠躬,用著熟練的漢語說著,不得不說,日本許多人都會漢字漢語,幾成不衰的流行。

    「是的,旅遊。」方信簡短的回答。

    「如果兩位要看好貨,還請到裡面去。」老者笑的說著,他很敏銳的感覺到兩位年輕的少女少年都不是普通人。

    「我只是來看看,也許會買下合適的。」方信信口說著。

    老者卻不以為意,引著兩人進得裡面,到了裡面,方信只看過一眼,就知道里面的貨物的確不是外面所能比的。

    一邊看著,老者一邊介紹著,當然日本刀,由唐代的唐刀改良而成,不過經過了千年,也早就是改良過了,依據形狀、尺寸分為太刀、打刀、脅差、短刀等幾種。

    脅差,指長度30釐米以上,但是60里面未滿的刀,據說經常是自殺用的,方信當然沒有絲毫興趣,至於短刀,長度未滿30釐米。在方信看來,這幾乎等於是匕首了,也沒有絲毫興趣。

    因此很快就注意到長刀。

    日本長刀,自古以來,作為武器的同時,以其優美的造型著稱,很多名刀寓含著武士之魂地意義,這可不是所謂的象徵,許多花紋和記號,都是真正有力量意義。方信一面聽著說著,一面拿起。所有這一切都令方信歎為觀止----這些冷清又銳利的光芒,使他入迷不已。

    這些刀,絕對不僅僅只是裝飾,那銳利又透著寒意的鋒刃,無不證明了它是殺人利器。

    方信看完,卻沒有取用,他現在明白了,第一樓外面的日本刀。是專門作為遊客購買的貿易品甚至紀念品而大量生產,品質雖然不錯,但是也是粗製濫造。

    裡面這樓,品質和工藝都算上佳,但是還遠遠稱不上是真正的精品,所以他說著:「不知道有沒有更好的?」

    老者稍微有些猶豫,蕭冰就說著:「有什麼大師的作品,就拿出來罷。相信我們還是能買得起的。」

    老者苦笑地說著:「不是這個,政府規定,大師作品,國內必須有著劍道職稱的職業家才可購買,必須是警察和軍人,以及職業劍術家才可佩帶刀具,至於出境更是嚴格了,都需要一定身份資格認定。」

    「那也無所謂。你劃下一卡,看看就知道了。」蕭冰淡然說著。

    老者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卡,一劃,就顯示基本信息。他立刻吃了一驚。說著:「原來是帝國貴族,您當然有權利購買我國地大師作品了。」

    說著。恭謹的還了卡,這一次,方信只是覺得可笑又可悲,他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這個老者,知道蕭冰的身份後,立刻改變了態度,更加恭順和慇勤:「兩位尊貴的客人,本店的確藏有一些大師的作品,還請再到裡間說話。」

    跟著店主進去,沒有多少時間,幾個穿著武士袍的日本武士,就此進來,他們手中拿著劍盒,這劍盒幾乎都是用柚木製作,上面都有著一些特殊的符號,方信有些驚訝,因為他感覺到符號上,是真正有著力量。

    方信掃了一眼,無非是二階劍手,並不算太過希罕。

    老者恭謹對著房間中一個神龕行禮,上香,蕭冰和方信都是眉宇一皺,她和他都感覺到一種冰涼地寒意自神龕中出來,似是冷冰的看著房間。

    「這是日本的兵器之神。」蕭冰似乎識得,低聲說著,並不稱呼它的名字。

    「哦,我明白了。敬香之後,老者就親手將這些劍盒一個個打開,總共是六把。

    一旦打開,劍上寒氣就直透出房間,方信觀看了一下,就發覺幾乎把把上都有著神秘莫測的花紋和符咒。

    這些花紋和符咒,也許在普通人眼裡,只是裝飾,但是在方信的眼中,這些毫無疑問,都帶著一些力量。

    不過這些力量,都帶著寒氣,有的甚至帶著黑暗的氣息。

    「這些刀,雖然好,不過卻是藉著神力來製造地。」蕭冰說著:「一旦染上鮮血,就會引發所雕刻符號的存在注意,並且建立聯繫。」

    「是的,所以不適合我。」方信遺憾的放棄了,他拿起了最後一把。

    這把長刀就相對樸素,刀上只有樸素的櫻花,其它全部沒有,但是同樣寒氣逼人,與其它五刀爭鋒,只是畢竟受到了壓制,但是一入手中,那凝聚在劍中的情緒,竟然就傳遞而入。

    那是遺憾,那是眷顧,那是懷舊,那是恍惚。

    一瞬間之中,記得的也是幸福,那一刻,彷彿時光倒流,繁花盛開。溫柔與感動,渴盼與甜蜜,原來只是初初相見。潮生潮滅,滄海桑田,換了人間,把所有美好的事情,變成了深深地遺憾。

    「這位尊貴的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錯,這是本店大師作品中,唯一的不借力量而靠自我的大師。」這位店主連忙在一旁說著:「是岡本信一地顛峰作品之一。」

    「我知道了,岡本信一大師還在嗎?」方信醒來,問著。

    「已經不在了,這是他地最後作品。」

    「明白了,這劍相當有味道,我買了,多少錢?」方信撫摩著劍身,若有所感,這種凝聚在劍中的遺憾,使他心動。

    「三十六萬帝國元!」店主舒了一口氣,其實這劍,許多人認為,這是沒有完成地半作品,放在這裡已經三年了。

    「買了,給我一個房間,我要作些準備。」方信說著,轉過來對著蕭冰說著:「阿冰,你也等會兒。」

    「好的,我等你!」這事不奇怪,許多人初次配劍時,都有一個小小儀式。

    選了一個房間,拉開門進去,靈覺所向,的確沒有什麼攝影頭之類的東西,當下靜坐而下,這把劍中,帶著創造者的信念,這信念真是讓方信感覺到了。

    跪坐著,只是尋思,自己以前的記憶,一一清晰起來。

    許多許多遺憾,只是相遇之後的演化,如是初相遇的時候,一切都是美好,因為那是憧憬,那是希望。

    也許製造者,只是想念當年單純,注入了濃烈的遺憾和追憶,但是對方信來說,無數的感覺,一一回憶而起。

    世事無情,一切美好,都會發生不可思議的轉變。

    似乎並沒有多少呼喚,后土的聖光,和功德之光,幾乎同時湧現,這聖光並不耀眼,卻如兩點火焰,灑滿在了劍上,卻一絲一毫,也不向外洩露。

    這次,功德聖光引導,而后土之光為翼,這種遺憾的感情卻是核心,只是慢慢的純化,然後劍身上一片亮光,似乎有人在空中寫字,一行字就描寫出來。

    「人生只當如初見」

    就此雕刻在劍身上,然後,后土往生經,一字字漂浮在空中,又漸漸入化得刀具中,不經意之間,一把名劍,又誕生了。

    這其實只有片刻,方信就起身,把劍入鞘,就這樣掛在了腰間。

    出了去,蕭冰已經付了錢,見他出來,就是一笑,兩人就這樣出去了,這時,已經是下午四半點了,但是夏天長著,已經夕陽還高高的。

    兩 人雖是寒暑不侵,但是這種天氣,還是準備先吃點茶點,這裡就有這種冰果,這種冰果,是真正的冰果,由新鮮的水果,切成碎片,裡面再加上一些調味品,加上冰 塊,因此吃上去,就覺得冰爽異常,最重要的是,對許多人來說,吃這個不會胖,非常容易消化,而且營養維生素還豐富。對面一家,就是小小的冰果店,老闆很懂 得經營之道,她在店中巨大的冰櫃中,放有哈密瓜、西瓜、枇杷、桃子、櫻桃、荔枝之類,甚至還有著一些這個世界特殊的水果,等客人來點了,再作出冰果茶。

    兩人都穿著華麗的和服,甚至方信還配著劍,日本國內,按照一百十六年前的法令,正式配劍者,必須是有武道職稱的人,以及警察和軍人,還有貴族。

    方信配著此劍,當真是英姿煥發,引得客人都給予注目,兩人也不以為意,點了一個哈密瓜冰果茶,老闆立刻拿出來,切下一片,然後切成小小的碎片,放入杯中,倒了清涼飲料,又放上了冰,送了過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章 日本一週游(四)


    吃過冰果茶,陣雨竟然來了。

    許多人就在山井百貨前的階梯平台上避雨,方信和蕭冰也只有如此,畢竟再怎麼樣寒暑不侵,被淋成落湯雞,也是很傷腦筋的事。

    沒有心思和大家一起在外面,兩人就在店裡稍微看看,轉過一個地點,竟然看見了大批寫真集,稍微翻了一下,全部是裸體或者半裸體的冊子,有的還誇張著寫上「十六歲美少女某某寫真集」

    蕭冰略有些紅暈,但是竟然還有些興趣的翻著。

    方信反而有些拘束,他抬頭一看,發覺這個地點,竟然是劃分在「美術藝術區」,仔細一打量,的確在堆積如山的寫真集之中,還是能看見一些關於美術方面的書籍,不過,目光所到之處,方信看見了一件奇事。

    一個戴著眼鏡,身材瘦弱的學生,正在翻閱著書,慢慢的移動到一個死角,然後一下子,就把那本書塞進了單包。

    之後,他若無其事的從死角中走了出來,繼續隨意翻了幾下書,才很是從容的越過收銀台,從走廊出了門。

    方信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見小偷,頓時吃驚不小。

    那個學生也注意到了注視,回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楊長而去。

    「怎麼,看見了什麼了?」蕭冰放下寫真集,問著方信。「沒有什麼。我們出去吧!」方信說著,在百貨店,隨手買了幾件東西,劃了卡,就自出門而去。

    出了門,才知道,雨竟然停了,這時也不過五點半,太陽還有許多餘輝呢。方信和蕭冰,就在不遠處公園地長椅上坐下。

    這是很大的一塊公園。還有著許多小型噴泉,許多踏著滑板的少年在廣場上溜躂著,而看見了女孩,就上去搭訕:「喂,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啊?」

    這是最近的一個,被方信聽見的,而方信也聽見她在回答:「五百元一夜。隨便你們玩,怎麼樣?我們可是有三個哦!」

    當然,這是方信無聊的記下了,然後又把這話複製,蕭冰翻譯出來的結果。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來找女人,也有人,是來練習舞蹈和音樂,甚至還有著拿著木劍的一行隊伍,在拚命的練習著。

    方信甚至注意到。一些少年,帶著一絲危險地氣息,如同好鬥的野公羊一樣,在公園中徘徊著,而公共廁所,實在讓方信歎為觀之,畢竟那些美少女堂而皇之地跟著男人進了廁所,實在除了那個可能。別無其它。

    不過,蕭冰和方信都注意到,沒有人靠近著他和她的那一個長椅,有人看見了多餘的位置,走過來時。都是一呆。然後就避開。

    不過,還是有著人打破這個默契。一個學生走了過來,方信看了過去,卻發覺是剛才偷書的學生,他呆頭呆腦的走到了兩人身邊,坐下後,一句話不說,死盯著方信和蕭冰,就拿出了素描本,畫了起來。

    「嗨!你在幹什麼?」方信不由說著。

    「我在畫。」那個學生竟然還可以聽的懂,有些結巴的說著漢語,說完,就不理了,繼續畫著。

    蕭冰和方信不由面面相覷,不過,時間並沒有多長,片刻後,就畫好了,這學生就遞了過來,蕭冰隨意地接過,才展開一看,就「啊」的一聲,立刻眼神就不一樣了。

    方 信看去,也吃了一驚,雖僅僅是素描,簡單幾筆,但是,夕陽下,場地上,少年少女相互依著,少年在沉思,英俊中帶著深沉,少女在凝視,眼神中儘是眷戀,那種 氣氛,幾是傳神,雖然方信不懂繪畫,也明白,技術上可以改進,這種藝術天賦,能賜予畫卷生命力,卻是很難得的事情。

    很顯然,這幅畫拉近了關係,雖然現在這畫,最多只有二階,但是已經表現了一個人的深厚藝術潛力。

    蕭冰就說著:「畫的真好,我會收藏,寫上你的名字吧!」

    那學生摸了摸頭,然後笨拙的寫上名字,卻是三浦千尋。等蕭冰說了名字後,方信才明白,於是笑了:「三浦千尋,你一千次尋找,尋的是什麼呢?」

    「我想尋找繪畫的顛峰,藝術的真諦。」這句話,這個學生卻似乎早就想過,並且反覆背誦過,當下不假思考地說著,漢語清晰:「我希望能去帝國進修,一千次不行,那就九千次!」

    「好,遇到我,算你有緣,你什麼想來帝國,就來找我,等會我給你光腦空間地址,你發個信箋就可以了。」方信見蕭冰含笑不言,知道她出於帝國貴族身份,不可以輕易許諾,但是看她神色,很是喜歡,因此就如此說著。

    只是很短暫的時間,一種默契就產生,拿著畫,三人又在長椅上聊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三浦千尋最近考到了學校,專攻繪畫藝術,現在官方記錄才是一階,而蕭冰輕輕解釋,原來,日本還是要走著考試的路子,並不是直接升學,最後說到廣場上的事。

    三浦千尋看了看,說著:「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無聊啊,國內福利也有了,但是大部分人找不到事情來作,所以就這樣在無聊的玩著,你看,那個少女還是縣議員家的小姐呢!」

    順著眼光看上去,那個少女,穿著改良過的和服,容貌清麗,腰束的很緊,把豐滿地胸部和腰身,顯示了出來,已經有一些男人上前搭訕,而她在笑著,最後。選中了一個男人,就和他拉著走一起走了,前後不過五分鍾。

    如此青春和美麗,卻如此,為什麼呢?方信倒不是歧視肉體地歡樂,追求肉慾,本是極正常的事情,多多益善也無所謂,只是。看這些人的情況,似乎除了這些。就沒有多少事情可幹的,這就不正常了。

    「怎麼了,阿信?」蕭冰問著,這次,方信就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迷惑。

    「其實很簡單,千尋不是說了嗎?除了尋歡作樂。他們就已經沒有事情可幹了。」蕭冰很是平淡地說著:「沒有足夠厚實地文明,就算達到了技術高度,也只有墮落和毀滅的結果。」

    方信下意識就呆了呆,突然之間,他全身一抖,徹底明白了,這個明白,讓他毛骨悚然,幾欲顫抖。

    讀帝國歷史,裡面徹底和地球不一樣。可以說,完全可以俯視地球學說。前面地還罷了,後面的就徹底明白地說著,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基本地政治經濟原理。

    在日本回來之後,方信就寫了自己的體會,並且記錄到了空間中,這文章被帝國政府評為機密,並且加了一千信用點和三千貢獻度。

    具體內容節錄如下

    「如果我們把沒有任何知識和技能的奴隸。當成社會的必經階段,我們可以看見,歷史上奴隸並不具備建設的力量,是的,跟蹤著歷史。特別是投影位面的研究。我們可以看見,奴隸也會造反。但是他們唯一地選擇,就是殺掉奴隸主,焚燒據點。」

    「從 多個投影位面關於奴隸的描述,百分之八十,就是奴隸瓜分了糧食,然後大吃大喝,不再生產,等他們發覺要生產要重建時,已經來不及了,知識和設備,都已經被 焚燒,被殺掉,這個據點就倒退成了廢墟,一切必須重新開始,有的甚至連開始的機會也沒有,就被飢寒所消滅。」

    「而百分之二十,是奴隸頭目成為奴隸主,保留了部分知識和設備,但是這並沒有推動社會的進步。」

    「在 以後的歲月中,有著部分自由的佃戶和農民與地主,的確可以稱的上階級對立,但是我們同樣確認,沒有任何一個農民或者佃戶起義,能對歷史起進步作用,他們只 是反覆重建著破壞和再建的循環,我們承認,這種反抗,使所謂地地主和貴族階級,能明白減輕剝削的重要性,這就是階級論的所有積極因素,但是階級論對積蓄的 文化和知識的破壞,卻抵消了這點,從歷史進步的角度來說,階級論從來只是輔助和次要的。」

    「在近代漫長的社會中,工人和資本家, 成為了新地階級關係,但是這仍舊顛覆不破真理所在,那就是工人和資本家,從來不成為新的社會的進步力量,而僅僅是這個社會的本原力量,曾經有人提出,工人 是新社會的力量,這已經被證明是錯誤地,工人永遠是歷史上最溫順地被統治階級。」

    「直到機械化大生產,智能機械取代了人類來幹著辛苦而艱難的任務,社會形態第一次,從人剝削人,過度到了人剝削智能機械地程度,我們才不知不覺的,進化到了更高的社會形態---原來機械人,才是預言中無產階級,而人類全部變成了有產階級。」

    「物質大豐富,無論幹活不干活,都可以取得基本的生活資料,有房住,有飯吃,有基本音樂藝術可享,有社會福利可分,我們曾歡呼著,人類的黃金時代來臨,但是到了現在,我們才發覺,這個社會並不是想像的完美。」

    「不 再受到寒冷和飢餓的威脅,不再有著政治上的生死鬥爭,安全和溫飽獲得了保證,就使許多人失去了人生的目標,人類開始迷茫,開始空洞,開始不知人生意義所 在,因此只有沉浸在享受特別是肉慾中,道德空前淡薄----和許多人想像的相反,高科技時代,並不是宗教毀滅的時代,而是宗教和哲學的無比發展的時代,根 源只有一個:我們生存的意義何在?」「這個意義,從不能從技術上獲得,有著深厚歷史文化的國家,其人民就很容易從傳統中吸取營養和力量,度過這段迷失的階 段,而向真正的黃金時代所前進,但是,沒有深厚文化內涵的國家,卻迷失在其中,人民開始墮落,肉慾成為了主流,有的甚至演變成了只有不斷的刺激,才能感覺 到自己存在意義的魔道。」

    「或者殺戮,或者征服,或者肉慾,擁有力量而只能在此中尋找自己存在意義者,就是那些阿修羅神道。」

    「很榮幸,我們帝國,擁有世上最悠久的文明,有著無比深厚的傳統,有著天地人的哲學,有著無比強大的道統,因此帝國才能真正立於世界之顛,但是這還不夠,帝國拚命向各個位面投影,就是尋找新的文化和文明,取其精髓,為黃金時代,甚至聖道時代,奠定基礎。」

    「技術和文明是兩個輪子,沒有技術只有文明的國度,是進不了人類聖殿,只能演變成紙上談兵空中樓閣,但是有著技術而沒有文明的國度,最後只有迷失,而墮落或者毀滅,我今日洞察所有,而向過來,現在,將來,一切時空的社會,如此說,如此開示聖道。」

    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此時方信,卻是一陣恍惚,這時,蕭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好啦,天暗了,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們去富士山玩!」

    方信點了點頭,看見有劃卡儀,就過去,不但劃了一萬元給這個三浦千尋,而且還把地址留在他的卡代表的空間裡。

    三 浦千尋看出方信的心不在焉,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了,拍拍手站了起來,笨拙的朝著外面走去,忽然,他又回過頭來叮嚀的說著:「方先生,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雖 然你是帝國人,但是也要注意一下安全,別讓你的女朋友遠離你,有些變態的傢伙,已經失去了理智了,他們可不理會帝國的威嚴。」

    方信摸了摸刀,點頭笑了,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2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一章 新旅行開始(上)

    屹立在本州中南部的富士山是日本最高的山峰,海拔米,山峰高聳入雲,山巔白雪皚皚。

    富士山四周有劍峰、白山嶽、久須志岳、大日岳、伊豆岳、成就岳、駒岳和三岳等「富士八峰」。

    由於火山口的噴發,富士山在山麓處形成了無數山洞,有的山洞至今仍有噴氣現象。最美的富岳風穴內的洞壁上結滿鍾乳石似的冰柱,終年不化,被視為罕見的奇觀。

    坐落在頂峰上的神社,是主要風景區,也是遊人常到之地。每年夏季到山頂神社觀光的國內外遊客數以萬計。

    其它六天時間,主要就是在這上面旅行,有著快樂的時光,自然就過的很快。

    一週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就這短短的六天半,蕭冰就似乎變得成熟了,離開的時候,蕭冰拉著方信的手,肩上絲巾鼓滿了春風。

    上了飛機,半天后就降臨到了蕭家所在的城市,又半小時就到了南寧園。

    才進了門,便見一個蕭家服務員笑著迎了上來說:「小姐,姑爺,可是回來了!夫人適才知道你們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已經叫我看了好幾回了。」

    方信此時,對姑爺的稱呼,已經坦然處之了。

    方信和蕭冰,趕忙進了去,就看見了蕭紅琴,蕭紅琴見了方信,很是高興,忙著讓方信到自己身邊坐下,又拉著蕭冰的手。上下打量了幾番,笑著說:「幾天沒有見,冰冰你氣色更好了。」

    方信笑的說著:「媽媽說笑話了,冰冰是我地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

    蕭冰聽了這「媽媽」兩個字,嗔看了他一眼。

    蕭紅琴卻「撲哧」一笑。說著:「這有什麼害羞的,如果不是信兒還沒有滿十八歲,我今天就為你們辦喜事了。」

    當下,三人就一起說些體己話。宛然就是一家人了。說了半刻,蕭紅琴就又露出倦色,說著:「娘的傷,還沒有好的徹底,冰冰你就繼續作事,信兒,你想作什麼?都可以安排。」

    方信這時才一凜,原來蕭紅琴地傷,到現在還沒有好徹底。可見當時戰鬥之激烈。

    當下笑的說:「我姑且對政治和公司都沒有興趣,我想繼續修煉,並且還去投影位面鍛鍊。」

    「嗯!那就直接去用我家地基地吧,那台投影儀隨你用,而且小隊。也由你調遣。」蕭紅琴似乎早有預料。一點也沒有遲疑的說著。

    「啊!」這連蕭冰都吃了一驚,望著母親。要知道,這個位面探險儀和探險隊,已是蕭家的核心之一,連蕭冰父親都無法直接染指。

    「媽媽放心,這個責任,我會承擔的,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再鍛鍊幾年吧!」

    蕭紅琴笑地說:「我很高興聽見這個,其實你不必有什麼擔心,不過,你既然想鍛鍊幾年,那就鍛鍊幾年吧,反正是你地。」

    說著,就拿出了授權令,在方信的身份卡上登記和註冊,這可不是她一個命令的事情,必須擺平蕭家上下,而且必須通知帝國政府給予備案,並且一下子就有著行政十一級的級別。

    「多謝媽媽!」方信微微感動,蕭紅琴一直表現出很高的氣度和禮遇。

    在南寧園,他現在也有著一套房子,就進去休息,到了房中,方信就打電話,先是打給了父母。

    「信兒,你最近可好?」接電話的是方母。

    「其實旅行也是很勞累的事情,不過同時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媽媽,我和蕭冰的事情,已經徹底定下來了。」

    「哦,這就好,這就好!」對面立刻明白了他地意思。

    「爸爸呢?」

    「他還在忙,最近,方家給了他一些生意。」

    「咄,現在嗎?」方信低語的說著,再聊了一會,就擱下了電話。

    又打電話給可愛的羅莉吳嬡嬡,想來,吳嬡嬡也快要是十四了,十四歲以後,就不是羅莉,而是少女了。

    電話打到她家裡,接電話的是她的母親,她母親又把電話轉到了一個新地號碼上。

    「喂,吳嬡嬡!」

    跳出來地,是吳嬡嬡的影像,這是一個小小地房間。

    「啊,是哥哥呀,好久沒有和我說話了。」吳嬡嬡很是驚喜的說著。

    似乎幾個月,沒有見,她就成熟了許多。

    人和事,就這樣永不停留的向前。

    「現在在忙什麼呢?」從小小屏幕上,可以看見這種小房間中,有一台光腦,很像現在的工作間。

    現代,有許多工作,都可以在家裡作,或者在公司隔間中作,小小房間,一具多用途光腦系統,所有工作都是對著螢幕。

    「吳嬡嬡已經在打工了,這就是我的工作間。」吳嬡嬡有些驕傲的說著。

    「作什麼事情呢?」

    「光腦預測。」

    方信不由默然,等她解釋,原來,吳嬡嬡的力量又進一步發展了,只要和她交談,無論是光腦還是電話,都可捕抓住對方的信息,而給予淺層分析。

    「那你和哥哥交談,又能感覺到什麼呢?」方信有些笑意的問著。

    吳嬡嬡閉目感應,片刻之後,說著:「我感覺哥哥,又強大了一些了,光輝變亮些了,但是我看不見哥哥的命運。」

    「嗯,那吳嬡嬡願意不願意為我工作呢?」

    「為哥哥工作?」

    「是的,為哥哥工作。」

    吳嬡嬡立刻說著:「好的,什麼時候來?」

    毫不遲疑地模樣。方信微笑的說著:「那我派人來接你好了。」

    吳嬡嬡這種未成年羅莉,是不會有什麼勞工法律上的問題,她受到特殊保護,一切勞動既是按照法定薪水來。又不受束縛。

    方信伸手按下一個鈕鍵,就同時打開新的屏幕。一個女聲說著:「方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吳嬡嬡,你現在在哪裡?」

    吳嬡嬡報上了地址,方信立刻轉到上面。說著:「你派人去把她接回來吧。並且以蕭氏企業名義和她地監護人簽下正式意向,薪水待遇先定為D層下階,部門編制屬於第五處預備人員,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按照董事長簽屬的授權令,您可決定B層以下人事,包括B層。」女聲立刻回答地說著:「而且您對第五處人員有著處置權。」

    第五處,就是探險隊的稱號,這幾乎是學政府的編制了。

    蕭家企業或者說家族體制。分S層,也就是大股東和家主這一級;A層,就是小股東、總部高級經營者,分公司總裁;B層,就是中級經營者;C層。就是下級經營者;D層。就是一般員工;當然,還有E層。那是給臨時的員工準備地,當然

    每級還有上下兩階,現在把吳嬡嬡調到D層下階,就是享受著正式員工地福利和薪水,已經算不錯的開始了。

    「那就這樣吧!」方信說著,立刻簽了命令,並且把一份備案給了蕭紅琴。

    這時,吳嬡嬡還在,方信溫和的說著:「吳嬡嬡,今天中午,我和你一起吃飯,等會,你先去見見蕭阿姨,她會告訴你,應該作些什麼!」

    對這樣羅莉的潛力,處於五階的蕭紅琴當然能看的明白,並且給予相應的教育,這點不用他來擔心。

    「哥哥不和吳嬡嬡在一起嗎?」吳嬡嬡有些失望。

    「哥哥不了,不過,等你長大了,變強了,就會和我一起。」方信溫語說著,她現在還沒有實力參與位面旅行,然後放下了電話,他有些惆悵,自己在這個世界,並沒有深交到許多朋友。

    方信就出來,發覺母女兩個,已經說完了話,正在喝茶,方信就過去,和她們一起喝茶。

    「阿姨,你的生活很簡潔。」方信這時才發覺,蕭紅琴的區域很是樸素。

    「對我來說,許多東西不是必要了。」蕭紅琴笑地說著,她已經在腕光腦儀上,獲得了他的消息,不過含笑不語。

    方信這時,靜靜的喝著茶,然後這才第一次真正打量著蕭紅琴。

    蕭紅琴十分美麗,看上去,幾如二十餘歲的女子,臉上肌膚閃爍著青春的光澤,眸中晶光滿滿,如果用上玉如意地視角來看,其實她就是一個人形大能量場,並且時有躍遷。

    某種程度上說,她其實已經不算是原種人類了。

    時光在這樣地情況下,很快就經過了,外面車子進來,一個女僕帶著一隻羅莉進來了。

    蕭紅琴一眼看到了這只羅莉,立刻怔住,上下不住打量。

    吳嬡嬡靜靜的微笑。

    蕭紅琴看了半晌,終於對方信說著:「你真有運氣,這樣地人,你也隨手就找到了。」

    方信失笑:「媽,現在不就是一家人嘛,有運氣也是共享,你比我有經驗,你來培養她吧!」

    蕭冰在他耳畔說說:「這就是你喜歡的羅莉?」

    方信有些尷尬,不過,蕭冰也只說了這一句,就又回過來去喝茶。

    蕭紅琴又凝視著羅莉:「你放心,我會考慮的,這樣吧,大家不必多聊,先去吃中餐吧,快過正午了。」

    方信與吳嬡嬡面面相覷,然後就上前吃餐。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一章 新旅行開始(下)


    方信走到了長廊盡處的正門,用卡一劃,並且把手按在門上。

    「嘟,歡迎您,方信指揮官,您具備A級權限,在權限內可發佈命令,並且對系統進行調整,歡迎完畢,嘟!」光腦溫柔的女聲傳了過來。

    門自打開,燈光自動亮起,兩個武裝機械人電子眼一紅,侍立在旁邊。

    獲得了A級控制權,方信才明白,這個基地,幾乎消耗了蕭家三分之一實力,甚至使一些產業受到了影響,現在還在恢復元氣中。

    這基地,地上就有五百畝左右,但是主要集中在地下,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區,中區是核心控制區,方信現在處於是分部總控制室,離全場總控制室還有一步。

    由於帝國技術,因此地下足有三層,也就是每個區都有三層,一般來說,第一層是自由活動區,有著各種各樣的享受,並且和外界產生直接連接,第二層開始就獨立封鎖,是研究所人員所在地,第三層更是機密區。

    區與區間由廊道相連,關鍵時可切斷連接,建立了完善的防守和偵察系統。

    每層空間,都有著「生態循環系統」,雖然都和外界產生循環,但是關鍵時,甚至可以在切斷外界聯繫時,於小區內,使用新鮮氧氣和二氧化碳轉化循環,而且人造的光照和營養液系統,可在封閉空間內產出足夠上千人食用的糧食。

    難怪花費了蕭家三成財富。

    至於位面探險隊,從資料上看,其實這個探險隊。也只有五個主力隊員,和三個預備役。

    陶辰,三十六歲,三階。目前為從江府同知之子沈夏

    李菲,二十一歲。三階,曾為春風花月樓管事薛雨,現已經失敗

    韓英,二十七歲。四階。目前為大楚刑部六品檢察使史哲

    魏瑤,十九歲,三階,目前為澤水林謝鈺宜之女謝萱

    方信,十六歲,四階,目前為大楚從江府舉人李睿

    還有就是席云云、吳嬡嬡、蕭炎,都是二階,看到這裡。方信不由皺眉,這位面旅行,肯定有著一些內情,不然的話,蕭家子弟眾多。怎麼才一個參與?

    由於已經是A級權限。因此方信很容易就查到了李菲地行蹤,當下就出了控制室。從一處門去,上得第一層,找到了這個房間。

    這是個休憩室,寬大的空間,灑著滿滿的音樂,裡面有一個酒吧,但是空間內,只擺了十張桌子,顯的綽綽有餘。

    一個背影動人,身穿著背心短裙地女子,正背著他,坐在其中一張桌子前,手中拿著杯酒,桌上放著一瓶酒,正在自斟自飲。

    休憩室內,除了來的方信,再無其它地人,只有滿滿的音樂如水一樣流著。

    方信就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往她瞧去。

    只見這個女人,明眸皓齒,杏眼桃腮,顯是美女,但是最動人處,就是她那看似單純的神情之下,有種藏在骨子裡地媚意,幾讓人怦然心動。

    這個女人也感覺到了對面有人,卻只蹙起黛眉,沒有說話,又將一杯酒倒入了口中。

    方信好整餘暇地看著她,欣賞著她,過了許久,他才說著:「李菲小姐,你好,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菲怔了怔,似乎對自己名字才反應過來,嬌慵無力的抬起頭來,吃吃笑了:「啊,是啊,我是李菲,而不是薛雨,你啊,你就不是新來的方信嗎?就是蕭大小姐的姑爺,現在我們的隊長!」

    她似乎真有些醉了,就如此伸出指來,對著方信點了點。

    方信卻也深出手來,也是一點,兩根手指相點,方信只是一動,而她卻幾乎一翻身,翻了出去,她又是一怔,呆呆的收回手:「你真是好武功!」

    說到這裡,她也不由「卟哧」一聲笑了,笑得花枝亂顫。

    見她那種醉了,雙眼都有著波光,神色已經有些迷亂,方信有些奇怪,就見她把瓶子中最後一點,都倒了出來,卻也只有半杯,當下一口喝盡,就又靠在椅子上說著:「系統,再來一瓶!」

    「嘟,基地C級成員李菲,您今天已經喝了兩瓶三階的酒類,您的酒精已經達到標準,在24點0分之前,不能再點酒類飲料,嘟!」系統卻自動發出了聲音。

    這時,李菲用那已經可以滴出水來的眸子盯著方信:「隊長,你今天上任,是不是應該請我喝酒呢?不要太多,就一瓶!」

    說完,她就又吃吃地笑了起來:「我可是春風花月樓管事哦,不但可以陪你,而且還可以為你找上好幾個姑娘,我們的網絡中,可是連官家夫人和小姐都有哦,只是要偷偷摸摸的,不能公開!」

    方信突然之間明白了,原來她竟然還入在境中,沒有醒來,把主位面和投影位面的人生混淆了,想到這裡,他就不準備繼續說話了,轉身就走。

    「不要走,隊長,你讓我再回去吧,就現在,行不?」李菲突然之間,撲上他,拉著他的袖子,眼中秋波流轉。

    方信沉著臉,他看著腕光腦系統,頓時,調出了一條:「凡投影位面者,回到了主位面,在6個月內不許再進入,除非特殊情況,由隊長掌控。」

    下面還有解釋,但是沒有看解釋方信也明白了。

    針對地就是這種入迷地人,在投影位面那裡,有著愛人,有家庭,有事業,一旦死亡而離開,豈不留下無數的遺憾?

    6個月,不但是讓他或者她冷靜一下,也是讓投影位面過去六年以上,以免干擾了歷史和規律----想不想吧,一人死了,立刻復活,哪怕是借體復活,會產生什麼樣地影響?

    「李菲小姐,你是李菲,不是薛雨,請你自重,別忘記了基地的規則,這可是帝國普遍的規則之一!」方信說著。

    但是,李菲揪住他的袖子就是不肯放手,突然之間嚎啕大哭,珠淚紛紛落下,整個人都撲到了方信身上:「隊長,我知道規矩,我只要遠遠看一眼,我只要看看鄭心安,只要看看我的兒子啊,他才只有兩歲啊!」

    這種帶著遺憾的聲音,充滿了大廳,一時間,使方信全身都是一顫。

    方信內息一震,硬是把她震開:「李菲小姐,我的確認為你應該休息一段時間,你的精神太不穩定了。」

    說完,就向外面走。

    李菲被震在地上,似乎清醒了些,嚎啕大哭停止了,卻變成了抽泣,那一聲又一聲,細微著,壓抑的,卻更是讓人難過,在方信要出門時,她又抬起頭,拚命喊了一聲:「隊長,讓我去看看,我知道規矩,我只要遠遠看一眼,我只要遠遠看一眼啊!」

    這已經是充滿了絕望,只是還是不甘心的喊著的聲音,讓方信停住了腳步,他自然有這個權限,但是這無疑破壞了探險隊的基礎,並且對李菲,無疑是毒癮。

    「你聽著,李菲,我既然是隊長,自然要有規矩,我不會允許你現在就回去,哪怕是只看一眼,但是我可以許諾,你把情況告訴我,我就照顧你在那個世界的丈夫和孩子,等六個月後,我再允許你遠遠看一眼,明白不?」方信斷然說著,聲音如冰如玉,帶著無法改變的意志和決

    「隊長,隊長!」李菲突然爬了起來,盯著方信看了好一會,淚水止不住的而下:「我告訴你一切,我全部告訴你,我的積分都可以給你,你就去看看他們吧,我死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那你說吧,我在聽著。」

    方信淡然的說著,一面聽著她一邊哭著,一邊說著,心中湧現出無限的悲憫。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這本是地球金朝元好問所作,全詞行文並不複雜,而行文騰挪多變,用事實回答了什麼是至情,寄人生哲理於淡悟之外。

    無論在任何世界,任何時空,生死相許的愛侶都讓人感動,而像李菲這樣動了真情,主位面和投影位面,又有什麼區別呢?

    那自己呢?

    有情似是有無之間,存意似是盡性之中,有愛有恨,有享有受,也自有付出和真誠,但是終是不癡不迷,這到底算是多情還是無情?

    是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在於一心所擇罷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26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二章 殺戮(上)


    明文十六年,五月

    天地之間,烏雲翻滾、陰雲密佈、狂風大作。

    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雨點「啪啪」落下,外面如此大的聲響,卻是仍未能驚醒屋內李睿的一場好睡。

    而在他的身邊,一個女子正倚坐在床前,就著一支蠟燭,手拿一卷書,正自看得入神。

    這間小室之內,數丈見方,一床之南,就有一架書櫥,放著滿滿的書籍,上還懸著一管玉簫,就在床上,也可取看,而床西首,一張小幾,上有筆墨硯石,還有一個木製小瓶,插著數株花,一簇簇花大如碗口,將放未放,就自有淡雅的清香透了出來,極是宜人。

    但是只見這女子雲鬢高挽,上衣卻只是掩著,並沒有扣上,露出了一雙高聳尖挺的乳房,在燭光下更顯得完美無瑕,而下裙腰帶也未系,雪白的大腿露了出來。

    卻正是李睿的平妻蘭姬,這時,她正看著書,眼角忽覺波光一動,門上風鈴悅耳想起,轉目看去,卻見一個少女在外面,探頭探腦。

    她不由笑斥著:「小竹,你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就這樣闖到了我們房中。」

    這少女正是小竹,她的隨身丫頭之一,說完,蘭姬欠身作勢就下榻,就在這時,卻是一雙手挽住了她的腰,暖玉溫香在握。

    「啊,夫君,你醒了?」蘭姬回過頭來,問著。

    「是啊,起來了。」方信感慨的說著,他聞了聞。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香氣,問著:「小竹,什麼事?」

    「魯舒蘭小姐,還等在外面呢!」

    「先讓她等著。」方信笑的說:「就說我還沒有醒呢!」

    說完,放低了聲音,抱著蘭姬,眼中。一種異樣的火焰逐漸熾烈。

    蘭姬伸手將他的抱住了,似笑非笑地說著:「真的?讓她等?她可是魯侯的三小姐!」

    方信伏在她高挺的胸上。右手撫摩著她的裙內,蘭姬頓覺一陣快感,傳到了她渾身每一條神經,和每一顆細胞,略為掙扎,就又應了。

    而在外面的大廳中,一個少女正冷哼著。她身穿羅衣,梳著三重髻,眉目如畫,眸深如潭,轉了幾圈,咬牙低聲說著:「這個傢伙,竟然在這時……」

    而在她的身後,兩個侍衛各自配刀,相貌不起眼,但是目中冷電森森。全身綻發出驃悍、冷酷、機警地氣息,顯是府中武士。

    少女耐著心思喝完了二杯茶,終於忍耐不住了,正要發火,卻見聽見外面一聲「鏗鏘」的劍吟,徐徐隱沒,兩個侍衛不由眉頭一跳。

    「哎呀,原來是三小姐。怎麼,避雨嗎?鄙人有失遠迎,實是無禮啊!」一語未了,紗窗上樹影扶疏,花枝約略。外面就進來一個少年。

    陣雨過去。夕陽在山,返景直映入室中來。方信洗過,換上了新衣,緩步進來,然後就向著少女略拱手施了一禮。

    少女這時,倒反而沉下心來,姿容嫻雅地襝衽還禮,但是施禮之後,她就說著:「你蒙我父親如此看重,遇事,總不會猶豫不絕,沒有章法吧?」

    「走,我們到外面去說話。」方信笑的說著。

    剛才,他已經消化了二年多來的記憶,這具化身完全按照他的設想進行,雖一正妻二平妻,但是卻只有蘭姬去年就生了長子,取名李凝文,其它雖雨露都有,但是沒有一男半女,因此隱隱,蘭姬地位日高,受到了老母的重視。

    出了這房,原來此地處於在一個小丘陵之上,方信淡然問著:「嚴先生有何綢繆?」

    雖然化身嚴格按照他的記憶中行事方法而行,但是畢竟不真正具備大智慧,因此這二年半來,卻是靠的魯侯太近了,特別是幾次按照近現代地一些方法,為魯侯解決掉一些問題後,他的地位日高,隱然成為了嚴敏之下的第一謀士,深受魯侯看重,並且連武功也暴露了。

    這 化身,這二年半來,嚴格的磨練自己----練劍、讀書、祈禱,雖然沒有那種自我靈氣,產生不了大智慧大劍術,卻把基本工夫磨練的純之又純,而這種無論颳風 下雨,無論有多少大事大非,或者美酒佳餚,都每日雷打不動的鍛鍊和學習,也使魯侯深以為奇,已經有「此子性格剛毅,才學深不可測」之說了。

    現在,蘭姬甚至直接被收為義女,以加深聯繫,每想到這個,方信都不由苦笑。

    「嚴先生,已經把人統統調回,一個也不剩,以防葛元成破襲,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呢?」魯舒蘭問著:「這二年來,葛元成不擇手段,連連襲殺我方人員,已經成了朝廷的笑柄,父侯威望也為之跌下,你二次阻擋,也成了他的眼中釘了!」

    「先別說話!」方信突然之間說著。

    「什麼?」魯舒蘭一怔!

    方信走到一塊石邊,說著:「等著。」

    雨過而產生的溪流,在他的腳下,穿過了岩石,發出細微地聲音。

    「啊,真是好美……穿著此衣,漂浮在天地之中,到底自己是心造夢幻,還是天地造得夢幻,而我自己入在其中呢?」山風吹來,青衣飄飄,幾欲趁風而去,方信仰望天空,看著夕陽落下。

    「你在想什麼?」等了一會兒,魯舒蘭終於開口問著,她承認,此時的方信,那幾如抽出鞘的劍,讓她移不開眼來,但是事情還是要作的。

    方信這時,終於回過頭來,說著:「哦,我剛才對著天地,佔了卜,問了卦!」

    「問卦?」

    「問卦是以天人感應的原理,這是心易,又是靈易。」

    「那你看出了什麼?」這個道理,她是明白,卻不相信這個傢伙會達到這個境界。

    方信哈哈笑了起來,旁若無人。

    魯舒蘭不由後退了幾步,她平時也經常和這個傢伙來往,覺得這個傢伙木吶,被她捉弄了,也毫不生氣,心中對父兄的重視不以為然,但是此時,只是片刻,她卻覺得,以前的印象,似乎全部是煙霧。

    此間少年,再難知道他的真面目。

    「堂堂開國侯,享地一萬一千畝,歷代參與朝政地魯府,為何為了這區區一個下民,這樣勞師動眾呢?」

    「昏,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無論當年有什麼原因,但是現在已經不是這回事了,魯府要維護自己尊嚴和綱紀,就不得不這樣做。這就是殺一儆百,無論他的 武功有多高,也必須繩之以法,不然的話,不但魯府尊嚴掃地,而且朝廷法度也會動搖,此次不成,父侯就寧可上報朝廷,動用朝廷力量了!」

    「是啊,無論當年誰對說錯,葛元成這幾年來,已殺得太多士兵、衙衛,雖然說不殺無以自保,但是這種情況,只會有一個結果。」

    「當然就是這樣……咦,你在幹什麼?」魯舒蘭又倒退一步。

    方信拱手為禮,聲音清亮,又傳出四方:「葛先生,既然來了,那就來與我一述,此次,我來保證,並沒有埋伏,如有埋伏,不用你來動手,我先殺了。」

    說到殺了這兩個字時,冰玉落地有聲。

    一陣沉默,魯舒蘭先是變色,然後見得無人,正要嘲笑,卻聽見了一種笛聲。

    這種笛聲,開始時,直如潺潺流水,穿在溪石之間,悠遊在山谷之中,而其次,就如數水數石數鳥,在林中嬉戲,充滿了溫情,再其後,天地之聲消退,殺戮之聲而起,其中幾番起伏,相繼而出。

    直到最後,笛聲中,已如秋天下地松風,幾經盤旋,低吟著世事地無常。

    魯舒蘭感同身受,突然無端的悲從心來,她地臉頰流下兩道清淚。

    方信閉著眼,長風吹衣,聽得入神,曲子已到了結束之時,時而嘹喨,時而淙淙,時而嗚咽,似是追憶,似是緬懷,又似是決絕。

    等一曲完畢,遠處三十尺外,一人轉身而出,他手一鬆,玉笛落下,摔在石上,頓時碎開幾截,隨之握上了刀。

    「等一等,葛元成,你真的要決絕如此嗎?襲殺婦兒,何稱英豪?」方信說著,聲音不大,但是充滿了力量,使對面的男人,抬起了頭來,眼睛炯炯發光,直盯而來,殺氣凝聚,決絕無二。

    「葛元成,開始時,魯侯不過想招攬於你,為何到了今日這個地步?」

    「呵呵呵呵,我父母已死,妻兒斬首,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任何意義嗎,你如不想攔我,就退後,別中了嚴敏這個奸賊之計,如是攔我,唯有死戰!」

    方信電光火舌之間,無數思考轉過,終於又凝聚起一點明光。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二章 殺戮(下)

    回頭看了看驚醒的魯舒蘭,方信苦笑。

    不管是不是嚴敏的奸計,但是魯舒蘭如果在他家附近被殺,就算方信不死,也難以獲得魯侯的寬恕。

    當然,如果魯侯女兒被殺,事情也大了,朝廷必傾一切力量,格殺葛元成,任憑他再強的武功,也必是授首的下場,無非是時間問題。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別無選擇。」方信苦笑,不再作聲,眸光凝聚,萬籟寂靜,手按劍柄,自己已經二攔其人,再攔的話,就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以此人現在的風格,自然要對他家人下手,這萬萬容不得。

    一陣短暫的沉默,葛元成把刀徐徐拔出,殺意凜然的他,說著:「我要戰了!」

    「你要戰,那就戰罷!」方信回答的說,徹底表明了態度。

    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正將將要落山。

    如血的殘陽下,方信徐徐拔劍,劍上一亮,上面竟然也有一行黃金字跡「人生只當如初見」,隨之,劍吟隱隱而出,其氣撼人心魄,青氣映的眉宇一片碧綠。

    葛元成的臉色轉為凝重,但是卻毫無遲疑和畏懼,大步上前,一往無前,似乎山嶽在前,也可一刀斬之。

    靠近十步時,葛元成怒吼一聲:「去死吧,吾心絕刀斬!」頓時,刀上閃爍著奇光,氣勢升至臨界點,陡然爆炸,刀光直劈而下,這一刀。不但他身軀內,每一條肌肉都受其操縱而發力,而且身體內,精氣神,以及他一心所凝聚的刀氣,都匯聚於一點。

    方信拔劍,刺出。青光直上,同樣傾其所有。

    兩光猛的激射。閃動,只是一瞬間之後,爆發的光芒陡然靜止。

    兩人穿身而入,各自站定,方信摸了摸額頭,一線紅痕,這並非刀傷。而是刀氣余絲,但是也僅僅如此,沒有受到其它傷來。

    而這一交戰,真兇險得間不容髮,生與死的分野,就是這一瞬間,方信心臟猛的跳動,冷汗淋漓而出,這時才覺得其中風險。

    「這怎麼可能?」葛元成喃喃地說著,眸中一片迷茫。他胸口一片紅色,迅速擴大:「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方信默然無語,他總不能說,自己用了玉如意,瞬間之間,其第四個星,發動了風和快速神行的力量。速度增加一倍。

    而且,由於投影位面的特性,方信可以用聖力來演成五階之力,雖不是真的,但是威力上毫不遜色。

    當然。就算如此。本也不應該如此輕易殺得葛元成,不過。高手過招,判斷在心,下棋如國手,方信的速度、力量、動作本在計算中,能夠給予一刀必殺,但是正是如此,哪容得如此大的判斷錯誤?所以連改變也不能,直接被殺。

    於是方信並不回答,只是上前,問著:「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葛元成絕世的武功,發揮了作用,胸口中了劍,竟然還可以支持幾分鍾,見他沒有回答,他就慘然一笑,喃喃地說著:「以前,算命說著我三年前就應該死,我逃過了,本以為不准,就可逆天,原來一切都是命!」

    聲音慢慢轉低,眸光本在轉黯,片刻之後,臉色一紅,眸光轉亮,似是猛然大悟,說著:「你要當心嚴敏這個奸賊,他算計了……」

    聲音停止,他沉重的撲到在地,再也不動了。

    一代絕頂高手,就此而沒。

    這些說來長,但是實際上,只是短暫片刻,魯舒蘭腦子一片空白,這時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上前,呆呆地看著:「他死了?」

    她幾乎不敢相信,三年來,調遣了數千人,折損了上百人,從南到北,又從北到南,殺了個來回,縱橫天下,就算是父親也暗中稱讚,耗費了數十萬兩銀子的這個男人,就這樣死了,如此輕易。

    「他的確已經死了,你可以帶回去,今天我累了!」方信收回劍:「不過,你不能就這樣回去,必須明天才能動身!」

    方信自然對這個世界,毫無任何心理障礙,就直接懷疑魯侯和嚴敏。

    魯侯指示今天的事情,不太可能,虎毒不食子,而且就算要食子,也要有相應豐厚的收穫才行,如果正常情況下,受葛元成襲擊,以現在的人力和環境,只怕魯舒蘭難逃此劫,最多方信負傷而出,這事雖然方信有些責任,但是也不是直接責任,為了僅僅使方信不義,他有沒有毛病?

    當然,魯侯之大,被區區一個葛元成逼的如此狼狽,這也不可能,肯定還有暗手沒有出,這幾乎可能涉及到朝局地一些暗力較量了。

    嚴敏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三年前,嚴敏受命招攬葛元成,結果反結下死仇,今日,魯舒蘭來找自己,結果就發生這事,想起自己這二年半來,在魯府中地位日高,方信已經若有所悟。

    雖然一切都是天衣無縫,沒有任何證據,但是這種巧合,就已經足夠了----方信向來不需要切實證據證明才會判斷事情,那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不允許魯舒蘭離開,以免半路出事,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少,但是也不必冒險,而魯舒蘭也若有所思,並不野蠻,她立刻命自己一個侍衛,回去報告父親,自己乖乖的留下。

    而她,正因為深知葛元成的份量,才知道,能一劍殺死葛元成者,其人武功,又是何等可怖可畏,對方信頓起高深莫測之感。

    而此時此刻,方信卻只有苦笑,自己也不想這樣出風頭,但是剛才的事情,別無選擇,如果嚴敏要逼出自己的實力,這棋就走對了。

    外面曾經有過生死之戰,但是裡面還非常安靜,方信看了看,蹲臥在門口的那隻花貓,就從門口而進,而魯舒蘭也自跟了上來。

    而這時,蘭姬才迎接而出,她似乎有些喘息,衣裙都有些不整:「夫君?」

    「沒事,事情已經解決了,你派人買口棺材吧,這等人物,必須厚葬才行。」方信真正有些遺憾的說著。

    其實葛元成的武功,論量來說,已經達到五階,但是他不明五階轉化之理,又被仇恨迷了心竅,所以才不得大成。

    如非如此,早成大宗師之位了。

    「是!」蘭姬出去之後,看了看屍體,命人去買棺材,又命人把屍體洗過,換上衣服,但是吩咐之後,回過來,跟著方信入了大廳,還是神色恍惚。

    「夫君,你殺了他?」

    方信回答的說著:「當然,這也沒有什麼好希罕的,天晚了,你命人準備晚宴吧,我先練些字來!」

    這二年半來,化身努力地賺錢,當然,不會作商人,但是不作商人,也有許多手段來賺錢啊,因此,形成了這樣的格局。

    何家兩女都嫁,自然何家三千畝地連同飛裡園,是屬兩女產業。

    而蘭姬這方,有著長子在,又和魯府有關係,因此幾年下來,也已經連田一千二百畝,同樣是富實之家了。

    這田地住宅,已經是城外新買新建了,不遜色於官宦人家。

    而儒學經典,這化身自然沒有靈性,但是卻可以一一整理,把基礎紮實,因此方信也非常滿意,兩者配合,看來可考進士了。

    「是,夫君。」蘭姬還是有些恍惚的出去了,把魯舒蘭留了下來,卻見得方信似乎剛才根本沒有殺戮過,只是磨著硯台。

    一圈又一圈,墨香慢慢溢出,並且轉濃。

    這時鋪出一張白紙,長有二尺,寬一尺,雪白無暇,平平展展鋪在案上。

    方信凝神,執筆,蘸了墨,就自寫上,下筆如行雲,一揮而自成。

    這時,晚上,似又有雨,窗外雨聲傳進了耳中,淅淅瀝瀝,這一場雨,也不知什麼時候下的,又下了多久!

    夜中,近山還暗,遠山還淡。用神凝望,還可見得竹與藤。

    魯舒蘭就是燭光上前,卻見筆跡森然,轉折之間見殺氣,而圓潤之處,更覺方寸劍意,等凝神而看,卻見一行詩。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區區二十字,那種縱橫千里,劍術絕頂,又淡泊名利之意,如此躍於紙上,再看看眼前這個世上奇男子,如此翩然出塵,她一時,竟然神為之奪,口中反覆讀著,眼中望著,已是癡迷。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29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三章 思度(上)


    大楚法令

    除軍隊,衙門公差外,黎民不許佩帶刀劍,能配劍者,唯有秀才以上者。

    九品到八品的官員,除本身可配劍外,還可允許家僕一人配劍或者帶刀,七品到六品的官員,可允許家僕兩人配劍或者帶刀,六品以下,不許攜帶弓箭。

    五品官員,可允許家僕五人配劍或者帶刀。四品官員,可允許家僕十人配劍或者帶刀。三品官員,可允許家僕二十人配劍或者帶刀。二品官員,可允許家僕五十人配劍或者帶刀。一品的官員,可允許家僕一百人配劍或者帶刀,以上都可攜帶弓箭。

    就算官到極品,家僕也不是軍隊,不能有正式編制,不能穿著盔甲,唯有宰相不同,宰相禮絕百官,為宰相時,可編制三百護衛,武器皆可軍用。

    而貴族不同,非大功不爵,非軍功不侯,因此貴族護衛就是軍隊編制。

    男爵等於六品,可擁有十人之軍,十人之長正式授予火長的軍銜,正副各一人,和軍隊一樣編制,可穿盔甲。

    子爵等於五品,三十人,可授三個火長,正副各一人。

    伯爵等於四品,五十人,可授五個火長,正副各一人,正副隊正各一,隊正已經是正九品軍官,副隊正是從九品。

    侯爵等於三品,百人,可授十個火長,四個正副隊正。

    而公爵等於二品,二百五十人,可授二十五個火長,五個隊正,一個營正(宣節校尉,正八品)

    至於郡王等於一品。有五百人,設兩營,親王為超品,一千人,設四營一府,首官翊麾校尉,正七品

    而有「開國」二字。無論爵土兵,都加一等,因此其實開國侯魯府,擁有二百五十人的合法軍制,歷代營正為宣節校尉,多由長子繼承,但是,如果派兵出府,百人之下可自由。百人之上,就必須通報朝廷才可。

    此時,正是深夜,細雨連綿,而侯府***隱隱,萬簌無聲。門口四名甲士,冒著雨水,站著巡查,而又有一隊在暗影中往來巡走。

    這些甲士。戴著頭盔,披著甲衣,個個驃悍如狼似虎,腰上是軍刀,這種軍刀,厚背、薄刃、鋒利,勇士用之,可斬開人體,如是作戰,還有小盾。這種小盾,可掩全身,暗器刀劍皆無用武之地。

    這等甲士,正因為數目不多,所以挑選必是精銳,嚴格的來說,比正規軍的甲士水平都高出一線,如果是一個幾個還罷了。如是有成十上百,就算是絕頂高手也難以入侵。

    一處樓中,古代樓當然只分上下兩層,一處走廊,與前庭相連接。更有一隊十人左右的甲士護衛。

    這時。在一處書房之前,跪在地上行軍禮的侍衛。報告著情況,並且說著:「這是小姐又新命屬下帶來地捲紙。」

    說著,奉上,自有人接過,魯侯鋪開了紙,正是還寫了沒有多少時間的那一首方信所寫的字跡。

    「好文才,好書法,好武功!」魯侯看後,隔紙放下,就此一說。

    「侯爺,這事?」嚴敏上前一步,低頭問著。

    魯侯再度了幾步,眸子深深,含義不明,看了嚴敏一眼,說著:「張藝!」

    「侯爺,屬下在!」一個穿著盔甲,腰帶長刀,剽悍精幹的三十歲左右的漢子上前,行半跪的軍禮。

    「你帶一隊甲士,走特殊城道,連夜出城,去把三小姐接回來,大姑娘家,留在別人院中過夜,有些不好,還有,並且也把棺木給本侯帶回來,注意不必折辱屍體,人都死了,還追究什麼呢?葛元成畢竟也是一代宗師。」

    張藝身為隊正,正九品官身,當下冷然應是,就要退下。

    「慢,帶上這個金鎮子,就是本侯賞給李舉人的,還有,這功,就算你地名下,對外就說,你帶了甲士,攔截住了此人,並且誅殺之。」

    「是,這事就是屬下帶人作的。」張藝既不見喜色,也不推遲,恭謹的應聲說著,接過了厚厚重重十兩左右的金鎮子,稍定了片刻,見魯侯沒有話說,就轉身離去,鐵甲清脆聲連響,但是走的穩如磐石,並且立刻有一隊五十人,如斯響應,出了府中。

    魯侯傳承到現在,已經四代,第一代曾作到大將軍,統帥二十萬大軍,南征北討,立下赫赫戰功,以後雖然朝廷打壓,但是還是在軍方保持著密切的聯繫,並且也多次為將出征,可所謂真正的軍功貴族,因此府中也是精銳齊集,高手如雲。

    「侯爺,半夜出城,雖是特殊城道,也會留下記錄。」嚴敏在一邊說著。

    「無 妨,就要留下記錄,畢竟對外,誅殺葛元成,也需要一個理由,李睿這個舉人,以後是要走正途科舉,考進士的,這事不能牽涉在他身上,至少在明裡不能,你明白 了嗎?」魯侯淡然的說著:「而且,你讀這詩---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區區二十字,已經向本侯說了要求,本侯自然要如他所 願。」

    這事發生在半夜城外,自然可以從容滅跡掩飾,雖然說瞞不了有心人,但是至少明處不會把這事扣到方信地名義上,這就已經足夠了,官場奧妙,從中就可知道點滴。

    嚴敏神色如常,應了一聲「是」,又笑的說:「侯爺,如是要考進士,李睿也要動身了,現在是五月十六,九月朝廷秋閨,雖然說本省到京都,也不過一個月,但是總要在京中未雨綢繆,會詩行禮。」

    「嗯,說的也是,本侯很是期待,嚴先生,夜深了,你也歇息吧!」

    「是,那我就告辭了。」等著嚴敏退了出去,魯侯神色轉暗,冷哼一聲,眸子中閃過了殺機,站在那裡思考著。

    今上二十八登基,御宇已十六年,在皇帝中,也不算短了,雖然有著各種各樣修煉,但是奇怪的是,歷朝歷代,皇帝壽命都不算長,無論你修煉如何高深,都很難延壽。

    這種現象,歷代皇帝曾想突破者,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包括大楚太祖,這種御宇之年數,都有天來定的規則,已經普遍被認識,所以皇族現在索性不修煉了。

    如今太子年才二十,心性仁厚,今上歡喜之餘,又深以為憂,因此對皇族,對世家,有所打壓監視。

    這點,魯侯當然清清楚楚,只是魯府並不算帝國最重最強的家族,要打壓也不是第一批,更沒有謀反的意思,這朝廷也清楚,再加上立國已傳五帝,已經百年,朝廷上下盤根錯節,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隨意殺戮大臣。

    無論上下,具體作事,自有一套潛規則,因此魯府的處境,似危實安,這僅僅是一場政治遊戲,可是一些下面具體作事的人,哪怕再有智略,出於地位和視角地侷限,卻也有許多人不明白這點----這次,魯舒蘭遇險,實是已經過線了。

    哼,可惜的是這時還不是清算的時候,等今上龍御歸天,太子登基之後,這些棋子,就可隨意打殺了,諒想朝廷,也只當沒有看見。

    只是,這次這個李睿,暴露出的武功,真是可怖可畏,能一劍殺死宗師,嘿嘿,真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而且年紀這樣輕,文才也這樣好,算是這一代中頂尖人才,也不枉了,今上不知道還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了,那肯定會很頭疼吧

    這種人,都關氣數,哪可能輕易殺,不怕折了國運?用的好的話,就可大延氣數,但是要想用好,也不是這樣容易,太子不知道能駕御不?

    魯侯聯想翩翩,暗中有些悔意,如果魯舒蘭這丫頭為他正妻就好了。

    但是轉念一想,蘭姬算自己義女,關係也不算薄了,而且,日後萬一有事,牽連起來也不算太重,如履薄冰啊!

    魯侯如此想著,方信這時卻不得不又來迎接,心中很是鬱悶,本想抱著蘭姬和兩個丫頭玩些好玩的多人遊戲,就這樣被打斷了。

    因此下了樓,直到廊下時,方信看見來人,就拱手說著:「原來是張大人前來,三小姐我這就叫她起來,這次是為了……」

    因為半夜了,魯舒蘭早就安排著睡了,至於這人,他也認識。

    張藝臉色冷凜,雨水從鐵甲上落下,但是話卻不是:「李相公的意思,侯爺明白,出了這個事,的確不能就這樣讓小姐回去,卑職這次來,也是明了相公之意,這是侯爺賞給你的。」

    取出了金鎮子。

    方信笑著,接過,拱手:「那就多謝侯爺了。」

    這時,一名待女出來說著:「小姐下來了。」

    果然,被叫醒,也很鬱悶地魯舒蘭出來了,她匆忙著梳著三丫髻,衣裙還有些不整,當真是明眸皓齒,麗質過人,張藝卻只當沒有看見,欠身行禮,說著:「三小姐,奉侯爺的命,請你立刻連夜回去,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吧!」

    魯舒蘭無奈,只得跟著離去,至於她陪著甲士,在雨中回去,又有棺材隨行,是什麼滋味,就沒有人考慮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三章 思度(下)


    第二天,方信就從省城中回到從江府,乘的就是馬車,由兩匹馬拖曳,跑起來輕快極了。

    蘭姬給予隨行,帶上了長子李凝文,李凝文雖然才二歲,但是已經很乖很懂事了,方信看了看,摸了摸頭,沒有多說。

    蘭姬要拜見老夫人,自然已經買了一根雕木手杖,當然,貢獻給正妻和平妻的禮物也必不可少,不過,她們現在已經隱然比自己低上幾分,原因很簡單---自己有個兒子,而她們連女兒也沒有。

    想到這裡,蘭姬就多了一些得意,但是,這個社會,名分極是重要,只要有一天,夫君沒有廢了髮妻(事實上按照那個社會的道德原則是不太可能廢的),自己就必須恭謹幾分。

    五月十七日,氣朗風清,車隊行了一天,就在黃昏時趕到了從江府的自己居所,這裡才是李家總園,關鍵是祖宗祀堂建在這裡。

    才回去,就看見有人竟然在觀園,當然,這園子是外園,內院是不可能進,而且來觀園的,也必須是和李睿熟悉的讀書人才行。

    「凡 有點家底和文風之人,都營造園林,因此養園甚成風,就是從江府中,園子比這大,比這精緻,比這奢侈,大有人在,但是細細體會,總覺得這園子別有味道,用心 獨匠,與平淡處見真趣,李賢弟實是了得,去年我看了,今年還得來看!」馬車靠近,就看見了三個穿著青衫的人正在交談著。

    「可惜的是,李賢弟不在家,不然的話,我等就可入內一觀,裡面更是精緻。」

    「不。說到這個,是不是李賢弟回來了?」

    三人望了過去。還真是。就見到方信下得車來,說著:「哎呀,原來是三位兄長,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這二年來,李睿結識了來自從江府的三個舉人:鄭成藝、朱銘依、鄒利興

    當然,從江府也不止三個舉人,但是年紀在30歲以下,又和李睿合得來的,就這三個了。

    「真是說來就來。快快,讓我們入內,觀園喝酒!」說話的,是鄭成藝,他今年二十六歲,家世中等,熱情大方,心胸開闊,好言談,和李睿相處甚歡。

    朱銘依。身穿錦衫,二十四歲,家世上好,正是此任知府地二公子,此人雖然有些傲慢,但是自信、率性、有儀表,關係也是不錯。

    鄒 利興,二十三歲。他和李睿一樣,都是從貧寒中崛起的讀書人,但是當然沒有李睿這樣暗中不經意就積蓄了大量財富,只會守著三十畝舉人田過活,就相對有些貧寒 了。也許是受了出身地影響。因此他總是板著一副嚴肅地道學面孔,而且執著於書本。對一些道理認死理,是一種清官預備役。

    只是這三人,對方信印象還不錯,四人經常在一起讀書交流,因此見他回來了,也就迎接上去,說著。

    「這個當然,容小弟先安置內室,拜見母親,再來和諸位兄長見禮。」方信笑著拱手說著。

    「你去罷,我們就在內園等著你!」朱銘依笑的說著。

    當下,一行人就進去,內園精華,實遠勝於外園,區區十畝地,裡面只有一個畝大的人造池塘,諸人入得門去,就踏上小道。

    池邊的是垂柳,倒映在水中,假山分割著空間,清翠和綠水相應,周邊植有各種各樣樹木和花草,高低錯落、組合有致。

    樹葉悠悠嫩綠,蓮花大葉,漂浮在水面。

    搭配合度,淡雅之氣充滿著,一行人進入,就感覺到這種意境,連鄒利興也不由說著:「好!每次來這裡,都感覺到一清,可見賢弟大才。」

    「其實也沒有,要意只是一點,就是縮天地於方寸,濃人生於春秋。」方信淡然說著,其實說穿了也沒有大不了的事情。

    這些要法,無非就是借鑑成熟的園林藝術來表現,以假山,池塘,竹林,走廊來營造一個小世界,寥寥數建,尺方之地現天地!

    三人先去到亭中坐下,方信就先去送蘭姬和長子去見母親何氏。

    「娘,可好?」方信行了簡禮就可,問候著,其實看氣色,就知道何氏非常不錯。

    化身這二年半來,一直想盡辦法,積蓄著功德,這功德一部分增加著功德化身本身,但是七成還是變成了這家的陰德,使命運大大改觀,現在自然身體健康,福壽綿長。

    而蘭姬卻恭謹跪拜,行大禮,快二週歲的長子,也自上前,拜見祖母,何氏見了孫子,笑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好好,娘很好,快快,乖孫子,讓奶奶抱抱!」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特別喜歡這孫子----當然,方信知道原因。

    「夫君!」兩個妻子行禮。

    「見過大姐,見過二姐!」平妻無需跪拜行妾禮,彎腰就可,蘭姬行禮。

    方信看了過去,正妻何瑤,平妻何容,都是天生麗質,其實年紀也只有十七八歲,都是釵鐶裙襖,叮噹行禮,只是神情中,帶著一些哀怨。

    特別是正妻何瑤,十八歲,就已經帶著一絲憂愁了,她結婚二年半,都沒有孩子,受到的壓力最大,其實如果在現代,她也還是孩子呢,卻不得不主持一個家,並且日夜受此煎熬。

    但是這二個妻子,對何氏向來恭敬溫和,持家有道,感情真摯,並不是刻薄地人,因此何氏對她們,也非常喜歡,唯一的可惜就是沒有兒女,這對家族來說,簡直是難以寬恕的大罪,何氏雖有心袒護,但是也不能超過對待蘭姬----母以子貴啊!

    上了香茶水果,說些家常裡短,何氏就問著:「這次在家多少時間?」

    顯是為兩個媳婦問的。畢竟有了兒子後,兒子三分之二的時間就住在了蘭姬園子。偏偏誰也說不上苦來。

    方信就這樣回答的說著:「娘。我要住上半月,就上京趕考,這次一定為我家取個進士及第來,至於蘭姬和李凝文就住在這裡。」

    雖然語氣謙和溫順,卻充滿了一種信心,這不但是對自己的才學地自信,也是對化身這二年半積累的陰德地自信----說實際地,一個擁有現代知識,又只知道按照命令積累功德的機械人,是很可怕的。這二年半,通過各方面積累的功德,實在很嚇人!

    何氏對方信的回答很滿意,點點頭,說著:「那你忙你的事情吧,晚宴,何瑤會準備的很好,是不是?」

    最後一句當然是對何瑤說的,何瑤恭聲說著:「當然,還請娘和夫君放心。」

    見到這種情況。方信竟然有些憫意,他現在自然知道在這個社會中,一個沒有孩子地女人,承擔著多可怕的壓力,不過這問題其實很好解決,當下有了決定,說了幾句,就推辭而出去。到了花園中。

    花園亭上,三人言笑正歡。

    紅泥小爐,木炭煮水。以精選佳水置釜中,以炭火燒開。但不能全沸,加入茶末。茶與水交融。二沸時出現沫餑。沫為細小茶花,餑為大花。皆為茶之精華。此時將沫餑杓出,置熟盂之中,以備用。繼續燒煮,茶與水進一步融合,波滾浪湧,稱為三沸。

    茶湯煮好,斟入碗中,湯麵水汽夾著茶香縷縷上升,如雲蒸霞蔚。為了使茶葉地色、香、味充分地衝泡出來,使茶葉的營養成分儘量地被飲茶者利用,其中應注意茶、水的比例。這個火候時間不易控制。完全依靠經驗。

    剛才說話回來,卻正好喝上,鄭成藝就笑地說:「還是賢弟命好,趕來就喝上,這可不行,必須罰上,就罰上一詩如何?」

    這話,頓時引來兩人一陣大笑,連連應是。

    方信苦笑,其實他心中詩多地是,但是盜竊也要場合,這時就不肯隨便洩露出來了(幸虧化身也沒有洩露多少詩句),於是說著:「哎,剛才老母說到上京趕考之事,今天就無詩了,我本願下月初一動身,三位兄長呢?」

    說到這個,立刻一陣沉默,三人都是苦笑,喝下茶,放下了。

    現在是五月,六月出發,六月底就可到京,而八月上,就會到禮部參與貢試,取得貢試資格,不過,其實貢試就等於是進士了。

    因為下面,就是殿試,由皇帝親任策考官,科目不定,大到國家大政方針,小到朝野一事,均可策問,由被試者答以策文,以供皇帝「親覽」,然後由皇帝來決定進士。

    其實除非殿前見君出了問題,不然的話,貢試都不會落榜,唯名次先後不同。

    一榜三人,分狀元、榜眼、探花,按照朝廷規矩,賜進士及第(也就是加封父母妻子浩命),並且,狀元直接賜從六品官階,榜眼和探花賜正七品官階,一般是進翰林先學習學習官場規矩,然後下放地方

    二甲,一般是二十人,賜進士出身,一般初進地官階是從七品

    三甲,一般是五十人,賜同進士出身,一般初進的官階是正八品

    別看舉人也可正九品入仕,但是進士提拔起來非常快,不是舉人所能拍馬跟上的。

    如此種種,不但是一個人的事情,而且也是一個家族地事情,三人也只有苦笑的說著:「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話說,只有趕考就是了,下月,和你一起出發罷!」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2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四章 貢試(上)


    六月二十八,來到帝都

    千百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田。

    共有南北十一條大街和東西十四條大街,縱橫交錯地把郭城內部劃分為一百二十坊。其中貫穿城門之間的三條南北向大街和三條東西向大街構成長安城內的交通主幹。每坊都形成「井」字形的佈局,各種行業的店舖臨街而設。

    李睿、鄭成藝、朱銘依、鄒利興四人,進得城來,深為這深鼎盛局面震懾。

    「鄭兄,我們到了此城,應該先作什麼?」

    「第一當然是先在禮部貢院報導,然後就可入住舉子驛舍。」已經來過一次的鄭成藝毫不猶豫的回答,說著,就帶人坐了車,向著禮部貢院行去。

    這種車又稱行車,其實和出租車差不多,但是用的是騾子拉著,四人都在車上,向四周看去,穿過平民區,就看見了大批深宅。

    「各位,這裡就是五品以上者,才可住之的大宅。」

    諸人都看去,見宅門深深,各有高牆,梁枋穿插,斗栱出簷,氣象果是不同,目不暇接下,禮部貢院就到了。

    才到這個區域,就已經看見許多舉子,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舉子考貢,來得早些,一可修養長途跋涉而疲憊的身體,二是可以放鬆心情,對功課也精益求精,特別是這裡舉子眾多,交流談文,都有好處。

    當然。有些人也可先去準備門路,只是這條很難。

    帝都。其實分為「皇宮」、「內城」、「外城」三部。

    皇宮當然不必說,內城就是中央各官衙所在。而外城就是官民住宅及市肆所在,而這次所去,就是貢坊----考慮到舉子的特殊性,這坊基本上沒有多少普通百姓,大半用途是驛舍、商店、酒家、禮部貢生院所佔領。

    驛舍東、南、西三部,北部是禮部貢生院,三部都有一驛官,正八品官,從屬禮部,還有著專門250人一營。以宣節校尉為統領,給予舉子保護,分駐四方,同時也監督考試。

    鄭成藝在前面領頭,帶著三人,進入了貢坊,又進入了禮部貢生院報導處,這裡人聲鼎沸,幾十個禮部下吏忙忙碌碌,但是舉子卻不敢多說話。林雷排成一隊,等待著核實,如是喧譁,給裡面的人一個不好印象,那就差上幾分。

    不過,舉子到底不是大白菜,不是很多,因此半小時。就輪到了方信進去。

    這時,方信已經熟悉了官制,因此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正七品官員,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坐在桌前。而周圍自有一批吏員聽命。

    方信連忙深深拱手說著:「學生從江府舉人李睿。見過大人!」

    按照朝廷禮法,其實如果不是直屬上下級關係。一般二品之內可拱手作禮,超過二品還要跪拜行禮,舉子又稍微特殊點,一般來說,見六品官可不跪,行學生禮。

    「從江府舉人李睿!」一聽到這話,這官員就眼一亮,雖然這神色一轉眼就沒有了,但是方信卻已經感應到,心中略是一驚。

    不過,下面地,就沒有多少特殊了,這官也就按照正常程序,問了幾句,然後就自然交給了書吏來處理。

    先 是方信上交,有著從江府知府大印、郡學正大印、安南省布政使大印、省學政大印四印的舉人證明文書,然後登錄今年在考人員,記錄人物地相貌,再領得一個銅 牌,上有安南省從江府的名字,以及個人甲乙丙丁編號,如此自然就成,在考期間,可憑這銅牌,出入帝都一些地點,並且也是進入貢院考試地憑證。

    方信又是行禮,然後就退出,讓下一個舉子進來。

    稍等片刻,四人都辦完了手續,驛舍分成了三部,其實又按照省來劃分出「院」,來自安南省,自然就必須去安南省院,但是到了裡面,就可以選擇房子了。

    這些房子,都是一間間,雖然不大,但是每人分配一個,當下又對驛官拱手作禮,由他帶路進去,然後就可入住在內,確定選好了後,還必須登記在案。

    不過,房間都是非常清潔,涼蓆毯子都是新的,朝廷當然怕出瘟疫之類,所以對這個非常重視,如是舉子生病,驛官就有責任,如是大規模生病,不但驛官要免職受罰,連上下主持考試的考官都要倒霉。

    選了房間,四人都是相擱,進去把行禮放好,謝過了驛官,方信就奉上十兩銀子:「學生等四位入住此中,還請多關照了。」

    十兩銀子,不錯了,驛官笑笑,收下了,說著:「好說,各位都是舉子,日後貢士進士,本官就先沾點福氣。」

    這種驛官,基本上都是從別科,或者小吏熬資格爬上來的,以後前途有限,別看現在也是正八品,但是中了進士之後,不需幾年,就把把這等官員踩在地下,因此實際上有許多舉子是看不起。

    朱銘依一時沒有來得及反應,見方信作的漂亮,笑了,等他離開,就說著:「也罷,既已入住,不如就去酒樓喝點洗塵酒,想必這時,能居此中,都是一省一府之俊秀,倒真的要結交一番了。」

    現在舉人,說不定,以後就是同榜年兄,拉些關係也是應該,方信看了他一眼,笑了。

    出了門,卻見院中,正有一位十七八歲的舉人出來,此人面如冠玉,青衫飄然,卻自有一種雍容之氣,見得了四人出去,溫和的笑了笑,已經盡顯大家族子弟風範。

    朱銘依眼睛一亮,上前問著:「小生從江府朱銘依,這位,也是從江府出身?卻是不常見得。」

    這個少年拱手為禮,說著:「小生裴許晝,家父出自從江府,因此小生也是落籍於此,只是家父現在異地為官,所以不常見罷!」

    「哦,原來是裴兄,幸會幸會。」朱銘依更是眼睛一亮,其它三人也上前見禮,說了一些話,這人才告辭。

    四人之中,鄭成藝最是年長,性情也最寬厚,笑的說:「這是何人啊?」

    「鄭兄,這可是官拜鍾鳴省布政使的裴雙霖之子,幼時,就博聞強識,文才出眾,就作《東水亭記》,十二歲,就在鍾鳴省中秀才,十五歲恩科時,在帝都就考,名列帝都臨恩府舉人榜首,真正是少年英豪。」朱銘依說著。

    方信卻默不著聲,他用靈眼看去,卻覺得此子,一絲紫氣凝聚,如花在頂,卻真正是大貴之相,日後當有公侯將相之格,如是機緣湊巧,甚至還有化蛇化龍之機。

    當然,化蛇化龍,都必須是天下有亂,水淺不可養得龍蛇,這已經不是個人命格,而是整個大局地演化了。

    但是目前所見,此子卻是潛質第一。卻聽見鄒利興好奇問著:「他落籍從江府,也可在別處考得?」

    鄭成藝解釋的說著:「大凡家屬跟隨官員而去,童生秀才可在當地考得,但是舉人卻必須到帝都或者原籍而考,這次考貢生,他還是安南省籍,這驛舍分有二十八省院,每省院有一百二十房,不過,想必此子不會住在驛舍,在京中另有住宅,現在前來,只是在這裡應個景罷了。」

    說完,四人就去酒樓喝上一杯,因此就拉開了在京的生活。

    但是眾士子,雖然也有喝酒遊玩,不過更多時間,還是人人苦讀詩經,或者相互交流,現在科舉非常嚴格,特別是貢試,考題連主考官都不知道,而直到考試當天,才由聖旨發下,至於考卷,全部是糊名登錄。

    開國以來,就算朝政日漸腐化,但是科舉卻為一方淨土,雖然不可能非常乾淨,但是比起其它政事好多了。

    建國百年來,到了貢試這步,一旦舞弊發現,毫不留情,殺頭的考官已經有二十餘人,其家屬更是流放,而考生本身,立刻杖二十,革功名,永不錄用。

    所以,就算有舞弊行為,也不是那些普通舉人所能參與,畢竟為了幾百上千兩銀子搭上性命前途,甚至牽連家族,實在不值得,如是要錢,你下去為一知府知縣,三年就有十萬銀子,哪到反而沒有多少風險,這又何必呢?

    所以眾舉人,也就是開始入住時,喝酒結識,以後就大部分人苦讀,揣摩經典,有時也消遣一下,外出喝酒論文,言談歡笑,褒貶時政----這本是舉人的特權。

    不知不覺,時光就帶到了八月一日,決定來京三千舉人命運的時刻來臨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四章 貢試(下)

    大楚考試,多在秋闈,闈當然就是考場的意思。

    八月一日,眾舉子懷著各自不同的心情,前往著貢院參與考試。

    「各位,此時要心定,無需帶上東西,都隨我一起去罷!」鄭成藝說著,這時天還濛濛亮著,眾人也都客氣地謝過,跟了上去。

    出了院子,此時,各院之間的街到上,已經匯積成了一條人流,這些人流中,個個全是舉子老爺,洶湧流向貢院。

    這種大考,誰敢懈怠,因此等幾乎全部舉子到達貢院前面,時刻還沒有到,這時,又調來了一營甲士,使區區一個貢院,達到五百甲士的規模,簡直可比喻王府森嚴了。

    舉子個個站著休息,三三兩兩好友圍成一圈交談起來,方信很有意思的觀看著舉子,其實現在人人緊張,因此談笑也不過勉強。

    特別是鄒利興,臉色甚至有些蒼白,見好友安慰,就苦笑的說著:「慚愧,家裡貧寒,無法供讀兩人,本來家中還有一兄,本也熟讀經書,為了賺錢養家,卻中了秀才後,進了明經科,當了九品吏,這次上帝都趕考,兄長傾其所有,每想到這個,就想,如是不中,何以回去面兄?」

    聽了這話,三人都是默然,其實,考進士,也不是大楚朝廷的唯一選擇

    也 有著明經和明算二科,以培養一般官吏,畢竟賦稅算術,也是國家必不可少的,而且只要是童生和秀才,都可參與,只是這種考試出來,最好也不過是九品,以後晉 陞更是艱難,數十年積累資歷,也最多爬到府一級官員就到頂了----所以有著別科不破五品之說(就是說按照這途徑上去的。幾乎沒有人能超過五品)

    但是如果考取進士,立刻就不一樣了,基本上就是度金,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這也是人之常情,鄒弟不必太緊張,而且貢試不同以往,只有一天,鄒兄還需放平了心情,才能考好!」當下,鄭成藝叮囑的說著。

    秀才當考貼經。舉人當考墨義,而能趕考進士。自然人人都對基本功非常熟悉了,因此其實考基本功的題目並不多,主要就是考經義文章了,自然時間就不用三天了。林雷

    正說著。已到時刻。頓時禁鼓敲響,貢院大門緩緩開啟,出來兩隊官員,按照省份來,凡是喊到省者,舉子一一上前,持著自己銅牌而入。

    到了內院,又是大水桶,舉子脫衣下水洗過。而有官員檢查衣物,確定一身清白後,諸舉人才正式進入考場中。

    一旦進入考場,第一道大門立刻封閉,其次。第二道大門也立刻封閉。甲士轟然而上,封閉起來。這時,除非有聖旨,不然的話,哪怕當場宰相和王爺,敢於闖入,也格殺勿論。

    禮部親自主持貢試,三千考生全部打亂,抽名隨機進入,這考院,其實就是東南西北四條漫長的走廊,又橫著分成十數長條,每條走廊內,是一個個房間,由於考試只有一天,不需要睡覺,因此房間很小,幾乎只能容下一人一桌一椅。

    考間沒有門,分房考官來回巡查,甚至有甲士隨行,以來監督。

    考場中心,有高台,高台可居高臨下,看到整個考場情況,高台上,自然就是兩個主考官,一個是禮部侍郎許祥清,這是正四品官員,這也是習慣了,每場貢試,總有禮部參與,還有一人,是皇帝指定的考官,這次卻是文淵閣大學士杜昭,同是正四品。

    時間已經到,兩人互相一拱手,齊齊起身,對著案上一道黃絲包裹跪拜,然後才給予開卷,這裡面,就是試題。

    這用的,就是聖旨的紙質,金黃色捲軸。

    唱試題,自然由許祥清來執行,他清清喉嚨,大聲念出了要求,這也只有貢試才可,因為題目其實非常簡單,各取一句經句,要求因此而成文章,總共三題,所以才可當場念出,誰都不會忘記,如是秀才和舉人考試,還要考經文段落記憶,那絕對不行。

    當主考官在考場念出了之後,巡官就各自帶著小吏,沿著長廊向舉子一一唸著,前後連念三遍。

    舉子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把題目記錄到一張白紙上,一般來說,白紙總是一疊,任憑使用,因此考生考完,可仔細觀看,如有錯誤,再可複寫到新紙上。

    這是因為能考到貢士,都不容易,朝廷也不想因為一時寫字錯誤而導致考生失敗,儘量去掉偶然性,只看考生的才學文字。

    拿到了考卷,方信先沒有動筆,只是默默思考著,他考文章,就已經特地在主位面讀了許多精彩的經文文章,當然,不可能全部對題,但是如只是借鑑,卻完全足夠了。

    無數精妙文章,一一浮現在腦海中,在腦海中,方信已經如行雲如流水一樣的寫了出來,等在腦海中,三題全部寫完,這時,鼓聲就響起,顯是已經到了中午,由於是貢士考試,又只有中午一餐,因此朝廷非常重視,皇帝特旨,用五菜一湯為標準。

    所以到了時間,就由專門人等,一一送上,而各房小吏和考官,也會進一步檢查。

    方信平靜的用著餐,卻不想送菜的小吏,發覺了他竟然一字也沒有寫,退出去,就向這房的考官報告。

    這房考官姓名是正七品丁仁,聽了,卻是一驚。

    畢竟,下午申末酉處就會收卷(下午5時),又可以抄錄,為什麼此生不寫?錯了也可以修改啊!

    如 果說,考到了貢生這一階段,還有人是白生,這簡直不可能,在秀才考試時,也許有人靠作弊,實際寫不出,交白卷,但是在舉人考試時,就不應該有這情況,在貢 生考試時,如果有人一字寫不出交白卷,又查出以前功名,是靠舞弊而來,那就是今年最大的弊案了,說不定皇帝立刻大怒,追查下去,數十相關官員或者殺頭,或 者流放。

    想到這裡,丁仁不由冷汗滲出,他親自上去看看。

    到了門口一掃,果是白卷,按例又不太好說話,丁仁只有咳嗽一聲,問著:「你可筆墨有問題?如是,可換。」

    說不定也有毛筆硯台有些毛病。

    方信拱手說著:「學生正在思考,過會就寫,筆墨無事。」

    方信說完,就又沉思,這時丁仁就不能說什麼了,只有度步而過。

    在腦海中,方信又對已經成文的字句,個個推敲,進行修改,前世精彩文章,已經盡數融合在其中,時間不自覺,就這樣流過,凝聚成一片華章。

    要知道,前世帝國文章,歷來數千年,對經意文章已經非常徹底,並且其中不泛積功數十年,才成一篇的不世之作,雖然沒有完全切題,但是就單個段落論點來說,卻是世上無人可及。

    而丁仁已經度步在他門口走過二次,心中已經絕望,心想:你哪怕隨便寫點,也不要出交白卷這種大醜聞啊!

    其實這時,連高台兩個主考官,都已經驚動,有些驚異地看著這條長廊這個房間。

    才想著,卻見裡面的方信,已經動起,就磨著筆墨,頓時精神一震,直看去,他只希望此考生別搞什麼白卷就可。

    片刻之後,墨已磨成,方信就拿起筆來,下筆如有神,一張白紙數百字,直上而下,立刻揮成,字字如珠如玉,跡跡神完氣足,寫完,就立刻換上一紙,再寫一張,這種感覺幾如銀河傾洩而下,產生無比痛快淋漓之感,總共六張寫就,三題就已經全部寫完。

    寫完之後,方信既不檢查,也不復抄,他對自己身心控制有絕對地信心,只是稍等,讓紙上的墨水乾透了,再也不會糊了,就拉了鈴鐺,然後站了起來,雙手托著試卷,恭敬的低頭,等待考官取下。

    丁仁只得上前,他不能親自取下考卷,而必須有專門糊名的官員上前糊名,口著說著:「你可以退下,就在休息間休息,等一會出去。」

    方信這時出去,考場時間已經了三分之二,倒也不算太突然,因此有些考生,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也不理會,他們就算已經寫成了,也要仔細推敲,生怕最後交卷,有字句和字跡上地毛病。

    方信卻是一身輕鬆,入得了休息間,見裡面已經有兩個考生,也不多話,只是就著茶,喝上一口。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3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五章 貢士(上)

    等考試完畢之後

    三千當試舉子,都似放下了千斤重擔,什麼也不多想,整日結伴在帝都中遊玩,就連平時哪怕再認真,再不苟言笑的舉子,也是如此。

    而這時,貢院也不再管他們了,甲士基本上撤離,只留五十人維持秩序。

    不過,這樣的狂歡很像臨死的掙扎,畢竟考取貢士,其實就等於是考取進士,畢竟貢士在殿試中均不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所以沒有任何區別---三千人中,只取六十人都不到,何等慘烈?

    這種三千人大考,五日讀卷論文,五日定名放榜,是以,八月十一日,就是放榜之期。

    別說到了那天了,就是到八月七八九十這幾天,已經人人遊玩,都心不在焉了,到了八月十一日凌晨,更是人人無聲,空氣中都籠罩著緊張、焦躁,甚至恐懼的情緒,三千人中,能表面保持鎮定者,不過三百,而真心能鎮定者,不過三十。

    事到臨頭,朱銘依、鄒利興、李睿、鄭成藝,都不得不前去。

    沿途就看見大批舉人湧了過去。

    諸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沿著道路而上,離貢院不遠,就看見一些舉子沿來路返回,個個神情沮喪,無精打采,一看便知就已經落榜了。

    見到這樣的情況,除了方信外,其它三人都臉色蒼白。

    方信沒有說話,已經見得了就算一直性情寬宏的鄭成藝,都將手指握得發白,心中已是一嘆,一登榜上,天下聞名,以後前途廣大,如是不中,又有何面目面對家人和家族的希望和等待?

    也難怪他們臉色發白。

    到了貢院門口,這時。已經沒有那種森嚴的甲士連隊了,只有十人一小隊,但是門口多了幾個小吏,每人只要拿著銅牌就進去,但是銅牌也隨之收回。

    貢院內部,總共有四副一模一樣的榜單,因此隨便選一個就可以看,雖然有三千舉人,分出來,也不過數百一張。而且,落榜的人。卻也無顏在那裡,自然會出去,因此,方信四人。選了最近的東牆而看。那時也不過二百多舉子。

    人並不算多,方信也無需費力擠入,他在外面,就掃過了一眼。林雷

    貢生榜單,和舉人榜單一樣

    第一榜十人,第二榜二十人,第三榜三十人,方信第一掃過,第一榜就看見第二是裴許晝。其它幾人都很陌生,十個名字掃過,竟然沒有他,方信就是心中一緊。

    他自覺得,自己寫的文章。幾是千年賢者結晶。第一榜竟然沒有他?方信定了定神,不理會周圍眾舉子的咒罵和嘆氣聲。繼續看向第二榜,這一眼,第一個名就是自己,從江府李睿。

    方信也不由舒了一口氣,再打量,卻沒有發覺第二榜中,有其它三人的名字,等掃到了第三榜,在二十一名,終於看見了鄭成藝地名字。

    再掃了片刻,還是沒有朱銘依和鄒利興的名字,知道兩人已經沒有中得貢士,不過,從江府有兩人中貢士,已經算不錯了,而且,說不定還有不熟悉的從江府舉子中了呢?

    當下,不再看榜,退了出去。

    一掃眼中,果然,朱銘依和鄒利興真正是臉色蒼白如紙,再也見不到任何風度,其實他們也看過了榜,知道落了,但是還不死心,心想是不是看漏了,又仔細看著。

    至於鄭成藝,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三榜二十一名處自己的名字,全身顫抖著,幾讓人以為有病呢!

    但是這卻是非常正常的情況,還有人看著看著昏倒,使院中的人忙碌著。

    就在這時,貢院就有數個官吏,在榜前就喊著:「未中舉子,退出貢院,已中貢士,等候召見。」

    受 到了這個催促,朱銘依和鄒利興才恍惚的醒過,不得不向外走去,方信苦笑的搖搖頭,勸慰說著:「唉,考場有命數,小弟僥倖得中,只感才學有限甚是慚愧,而兩 位大才卻竟然沒有中,想是一時命數不濟,來年命來就可中得。朱銘依這時已經清醒過來,黯然說著:「李兄才學,我們都是佩服,中了貢士,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情,而我等,唉,還應當苦讀三年!」

    見鄒利興還沒有醒來,一臉恍惚,朱銘依就拉著他離開,畢竟貢院已經在催促了。

    片刻之後,在場地,都已經是貢士了。

    鄭成藝這才醒過來,帶著無比喜悅,嘆息的說著:「賢弟,想不到今日我們終可得中進士了,也不枉我二十年寒窗。」

    方信笑著:「鄭兄,你先要鎮定心神,就快拜見座師了,而且明日就是殿試,可要養好了精神,切要殿前失儀。」

    座師,就是貢試地主考官,對於舉人來說,中不中貢士,實是命運的又一次轉折點,三千舉子,六十人上榜啊,這是何等榮耀?

    在重視綱常禮儀的時代,這恩情啻於恩重父母、義同再造,因此一旦得中,新貢士必須對座師感恩終身。

    但是由於皇帝覺得這種關係太重,因此貢試後,立刻就進行殿試,並且不許進士稱某某座師的門生,所以,只允許放榜那一天,中午在貢院中拜見。

    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就傳見接見,六十個新貢士,按照名次排列,分成三批進入,拜見了座師,並且一一報上了名字,而主考官也隨意指點了幾下,並且當場發了銀牌,這銀牌,就是入得皇城,拜見皇帝,上得殿試地憑證。

    「明 日,你等上殿面聖,聖上將直賜時策一道,殿試畢,當場讀卷,當場定名放榜,錄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第一名稱狀元、榜眼和探花其次。二甲二十, 賜進士出身,三甲三十七,賜同進士出身,你等可已經知曉了?」禮部侍郎許祥清和文淵閣大學士杜昭同時接見貢士。

    「學生都已經明白了。」所有人跪著說著,接過銀牌。

    拜見之後,又吃中餐,這餐又叫謝師面,其實就是大排面,上些蔥花,貢士就謝恩,吃了面,然後就退出,耗費時間,不過是數刻時間,這是按照朝廷法度避嫌,當然,實際上這種關係是不可切斷地,現在無非是走過場而已。

    方信在拜見時,也在觀察著這六十人,結果,不但看見了裴許晝,而且同樣看見了二人頂上,也各有奇氣,心中大驚,這批人中,有氣數者不少啊,當下就用心記下名字。

    一人周立華,年二十九,出身官宦之家,還有一人,年二十六歲,彭含志,出身於平民之家,這二人都有極貴之相。

    等辭了出去,鄭成藝才感慨的笑的說:「賢弟名列二甲,想是從七品,下放縣丞,三年一過,立刻轉正為正七品縣令了,愚兄還不知道去哪裡呢!」

    他說的,是規矩,一般來說,狀元、榜眼、探花,他們三人是直接進翰林院,領著從六品和正七品的官職,那工作非常清貴,就是讓這三人熟悉一下中央和內閣的運轉,然後就可能提拔入內閣參與政事,雖僅僅是五六品,但是卻權力很重,被稱小內閣。

    而兩榜進士,從七品,一般情況下放到各縣去當縣丞。

    縣丞是一縣之副官,為縣令之輔佐,高於縣中任何其它官員,理論上,對於一縣政事都可以過問,其下是縣主薄、縣尉各有專職。

    但是實際上,由於縣丞的地位高於主薄、尉,逼近縣令,照例為了避嫌疑(以免縣令覺得有奪權的嫌疑),所以對公事不加可否。

    然後公文都可讀,任何事情都可參與,但是一般不發言,只是簽字時按例簽字就可。

    這個情況,朝廷當然知道,所以進士放到這個位置,就是讓這些一進來就當官的讀書人,能瞭解縣政運轉地情況,知道官場規矩,而且由於不負責,不會出錯,吏部評價一般來說都是良等,因此三年後就可轉正,去別的縣當知縣,所以當地知縣很是客氣,不敢把他們當成下屬來看。

    至於三榜的進士,有二種可能,一就是去翰林當庶吉士,問題是庶吉士實在太多了,雖然清貴,但是提拔起來相對慢些。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直接下放到縣中當主薄,起點就相對低點,而且由於沒有經驗,一開始就領實職作事,很容易出錯,這也是一大風險。

    因此鄭成藝才有這個感慨。

    方新笑的說著:「鄭兄,不管如何,我們總已經中了貢士,下面無非排名,就算下放縣中,只要謹慎作事,也自有晉陞之日,比起它人,已經快上許多,現在我們又何必擔心呢?如不是明日早朝就要上殿面聖,不然的話,今日就和鄭兄大醉一場,又有何妨?」

    鄭成藝聽了這話,頓時笑地說:「正是如此,我倒是矯情了。」

    說完,兩人哈哈笑著,就出了貢院之門。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五章 貢士(下)

    到了門口,貢士卻沒有散去。

    就見一人上前拱手說著:「如今我們一朝為貢士,緣分不淺,雖然明日就面聖,但是也要慶賀一番,只是不能飲酒過度,某不才,願請眾年兄賀。」

    方信看了上去,卻正是此次貢士榜首曹菲柏。

    此人文章,方信不知道,但是論氣,卻未必上佳,不過這才正常,自己用玉如意,才能洞察一些奧妙,如是這個世界人人如此,這世界早就不復正常世界了----大家也別學其它本事了,就望氣好了。

    眾貢生當下紛紛點頭答應,說著:「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八月金秋,歷為進士賀,現在八月十一,也差不多是時候,帝都之外有碧波湖,由支流留江而聚,前後長達十六里,煙波蕩漾,在春秋之間特是明媚,素為著名。

    當然,沿河,都是青樓,不過能夠擁有幾重樓畫舫,容納數百人一場的青樓當然不多,而擁有能容納十數人花船相對多些,一般青樓只擁有能容數人的小舟。

    貢士六十人,自然要上了畫舫,才到了地點,就已經聽見陣陣絲竹之聲,歌女在甲板上,唱著迎賓小曲,裙衣飄飄,巧笑嫣然,顧盼生姿,讓貢士們大樂。

    「各位貢士,能來我東蕭閣,實是我們的榮幸!」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上前迎接。

    六十名貢士,當下就上得畫舫二層,這才發覺。這空間非常大,寬闊的大堂,容納百人都可,當下見了禮,曹菲柏就說著:「各位同年,小弟這邊有禮了!嗯。日已當午,只是我們才吃了點面。想必大家都沒有吃飽,現在就開宴,如何?」

    貢士們當然不反對,其實那碗謝師面。有人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一口。當下就喊著好。

    既然如此,立刻就上宴,其實菜色都已經準備好了,片刻之後,俏麗丫鬟如雲一樣,端著豐盛的酒菜上來,曹菲柏依著規矩,一一請眾貢士坐席。

    這規矩非常重,首先。是第一甲十人為中心,其次,就是第二甲,再次,是第三甲。但是每甲之中。又以名次和年紀來綜合考慮,用心也很周到。

    宴會。自然實行地是單席制,每人一桌。

    不過,一會兒,一些俏麗的女子,就一一分入席中,與之同座,不但是為貢士倒酒端菜,同時也是可以肆意把玩的美姬。林雷

    又有十多名舞伎,自側門彩蝶般飄出來,在悠揚的鼓樂聲中,載歌載舞。

    其 中一個女子,輕歌曼舞,聲音甜美,自有一番動人的韻味,諸人都看的連連喊好,方信略有些奇怪,問著:「此女是誰?」「李年兄,看來你對花柳之事,實在不懂 啊,以後要多來才是,這人就是柳妍雯,東蕭閣三大紅牌之一,能請她來當場謝舞,也算是迎了我們地面子。」下面一個貢士戚之成就哈哈的說著。

    「小弟地確不知,還請戚年兄指點才是,這三大紅牌,又是何人?」當世,社會風氣開放,文人士子以風流為榮,喝酒玩美人,實是風雅之事,方信自然可以坦然而說。

    「柳妍雯和羅紫煙同名,名震這十六里碧波,而虞靈雨更在其上,柳妍雯和羅紫煙,東蕭閣中台柱,但是上明樓、下永樓、東屏閣,都也有紅牌與之抗衡者,唯虞靈雨,無論容貌才藝,都可一人壓倒群花,是這十六里碧波湖第一,等閒一見,也千金啊!」戚之成津津樂道的說著。

    「哦,也不過一女子罷,能有如此場面,這京都之大,藏龍臥虎者甚多,此女何能以此而自持?」方信問的,就是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妓女,憑什麼這樣自傲?

    「說的也是,京都之中,皇親國戚,紫衣大員,都地是,但是聽說就算是他們,也不能用強呢?此風不知如何吹得。」戚之成也有些迷惑,說著:「聽說她和安王走地很近,也許就是安王庇護之功吧!」

    方信卻是不信,京都之大,安王也難以一手遮天,如果此女真是國色天香,也難得保全。

    但是這就不多說了,當下眾人泛舟聽樂,吟詩作賦,貢士之間就因此而混個面熟,畢竟以後同朝為官,這同年的關係,也是一份可堪發展的人情關係。

    不過,雖然大家都非常開心,但是明日早晨就是上殿面聖,因此一個時辰後,各貢士都已經散了,人人都沒有喝醉---如是明天面聖時受到影響,那就慘了。

    回到了驛舍,卻見得人人忙碌的搬遷,鄭成藝和方信見此,不由全數啞然,剛才的興奮就也淡了。

    等回到了宿舍,就見到了朱銘依和鄒利興兩人,兩人都已經收好了東西,就等著告別而搬遷了出去了。

    「兩位為何如此快?」

    「沒辦法,朝廷有令,未中之人,今日夜來就必須搬遷出驛舍,與其等著趕出去,有失體統,不然就現在出去。」朱銘依似乎已經恢復了,他笑了笑,說著:「我們兩個等著,就是想和兩位告別。」

    雖然陽光燦爛,但是感覺上,整個驛舍都是灰濛蒙,一種人走茶涼的悲涼感,充斥在每個人,甚至每個院子中----每年大考,三千人,得中者不過六十,其它二千九百人,都是要從哪裡來再回到哪裡去。

    「朱兄不必放在心上,考場有年運,三年後再來,當可中榜。」方信安慰的說著。

    「哈哈,不用三年,我就準備住在帝都了,房子已經找好了,也找了一些舉子一起同住,就在帝都東康坊,那裡環境不錯。」朱銘依笑的說著,然後就拱手作別。

    鄒利興卻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勉強笑著,方信見得他神色有些不對,因此就特別注意了幾分,找了些事情,打發了鄭成藝,就與他說話。

    兩人走了一些路,鄒利興就突然說著:「我要回鄉去了,明日便走,以後,大概也不會再來帝都考這進士了。」

    方 信默然,就聽見鄒利興嘆氣說著:「其實,在這裡和全國三千舉子交談,我就有些感覺,能來此中的,都是一省一郡之俊傑,就是我們院中,就有一半人文才在我之 上,如今咬牙考試,也不過圖個萬一,希望能中,如今名落榜單,也算清醒了,再說,來京一次,傾其兄長一年所入,哪能次次如此?兄長也有妻兒啊!」

    方信只得說著:「鄒兄,錢地問題,何必多慮,君子有散財之義,何況我們是朋友,你只管來我家取之,來年多讀,必可得中。」

    鄒 利興搖頭,語氣黯淡,說著:「如真是僅僅為了錢,如真是才高八斗,只是一時運數不佳,那我就厚著臉皮取了,可是,我天資有限,每日苦讀甚苦,前幾年甚至讀 到嘔血,如今這個程度,我已經盡了,再想寸進也難,就算有錢上京,這三年一次,也是浪費,真的要等著這飄渺的運數?每三年上京中的三千舉子,哪個舉人不是 有運有數,何時輪到我呢?」

    這個,方信真正無話可說,的確,鄒利興讀書之苦,實在是從江府第一,他深知自己每讀一本書,都是母親、妻子含辛茹苦而來,也深知兄長付出了多大地犧牲,因此曾讀到嘔血地程度,這種程度,的確已經達到了他地極限,再讀也是枉然。

    「那你回去,作何事?」方信問著。

    「我畢竟算個舉人,就去領個九品教諭,想必還是有的,朝廷厚遇士子,我也不怕失了體面,以後教導學生,也是大善,如是讀書有成,數十年後能著得一書,也就算立言了。」鄒利興精神一震,說著:「我只會讀書,如是其它官,怕是作不了,還是沿這路比較好。」

    大楚立學,縣級就有學官,基本上就是教導二人,官居從九品,教諭一人,正九品,管理縣中學子的學習,也是童生考試的主持。

    郡(府)級,設府學正一人,正七品,省級,設學政一人,正五品,從屬禮部。

    鄒利興是舉人,一府之中,少者六七縣,多者十數縣,因此補上這九品縣教諭並不難,但是按照規矩,一旦補上,那就不能科舉了,而且,晉陞甚難,有的甚至一輩子,也不過到老時,賜個七品學正的帽子養老,這也是許多舉子寧可蹉跎,也不肯補這官身的原因所在。

    方信聽了,感嘆不已,當下拿出了一封五十兩的銀子,說著:「鄒兄休得矯情,我知你現在已經無錢,回鄉漫途,路上也要花得十數兩銀子,如是路上,還有一個病,那還得了,再說,回去,就算舉人補官甚是容易,但是小小關節,也要花些銀子,切為之推辭。」

    鄒利興這時,倒反而不推辭,接了,說聲謝了。

    其實他到現在,已經囊中無錢,如果他中了貢士,自然不必擔心,有的是人願意借他錢,但是現在,卻沒有這門路,畢竟在帝都,不是在本地。

    真的無錢,怎麼回去?所以他就收下了,收下之後,有些無顏,說了幾句,就告辭了。

    望著他遠去,方信有些感慨,但是還有些欣慰,總算鄒利興這人,還沒有穿到了死胡同中,有些人,寧知自己文才不高,背景也沒有,卻總希望碰上運氣,因此連考數十年,這又何必呢?

    就算日後僥倖成功,人生已盡,還有什麼意思?

    鄒利興此舉,某種程度上,甚是明智。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六章 殿試(上)

    等送走了人,驛舍為之一空,所有貢士,都已經入內,再靠近黃昏時,又有人前來了。

    這次前來,卻還有甲士隨行,吏部和禮部都派了人來。

    卻是面聖前的預備。

    貢試過後,其實貢士的「官籍」,已經轉移到了吏部,這就是個人履歷,包括省、郡、鄉的貫籍,三代祖父的名銜,家中人口數目、歷次科考成績。

    以後,還會加上,任了何職,在職其間有什麼作為,年年吏部考核的評價怎麼樣。

    這些都是國家選拔官員的第一依據,將會密封存放在吏部,非同小可。

    但是這次,卻是第一次面聖的檢查,一個個唱名,然後就進去,填寫資料,進一步核實。

    眼見太陽西落,染得半天通紅,就喊到了李睿。

    方信從容而進,就見得上座是正五品官員,當下就不敢怠慢,上前跪拜:「學生從江府貢士李睿,拜見大人。」

    跪在地上,卻沒有立刻聽見「請起」的聲音,方信只覺得,這小小的大堂上,竟然有數處銳利的眼神,直望了過來,幾刺入肌膚之中。

    才一遲疑之間,就有人有些奇怪,畢竟這不符合規矩,過了片刻,才聽見上面說著:「你就是李睿?」

    「正是學生!」方信跪在地上說著,由於沒有喊著起身,他當然不可起身。

    再過了一分鐘,才聽見上面說:「起來罷!」

    「謝大人!」方信起身。就看見一個官員,這官員其實非常年輕,大概也只有二十五歲左右,神態從容,飄逸惆儻,卻已經是正五品了。

    而在其它甲士隨從之中。方信可以感覺到,強大的內息在流動。這區區一隊,裡面竟然有三個內息在於三階,二個在四階的存在,就是那個年輕官員。也處於三階。

    「從江府李睿。我對你是久聞了,十八歲中貢士,嘿嘿,雖然不算本朝開國以來最年輕地,也算難得了,而且,你是二榜第一名,明日殿上,切不可失儀。林雷」那官員這時。卻也不多說,只是抿嘴一笑說著。

    這個「久聞」,實是有可畏之處,方信心直是一沉,但是他畢竟只是穿越者。倒也沒有什麼大懼之心。當下連聲應是。

    下面,就正常了。按照常例重報了一下,就通過了,而下一個貢士前去。

    等 貢士全部登記完畢,又是排練見聖禮儀,於一殿中心,放上了一卷黃金捲軸,六十貢士就上前,按照禮儀跪拜,前後數次,諸貢士也自學了,排演幾次,這官員就說 著:「就這樣罷,新進貢士,有不周之處也無妨,而且上朝有唱官,你等按照唱官所行就是,明日要早朝,諸位就早點休息罷!」

    說完,他就示意結束,於是貢士就謝了,送其出去。

    等送去了來官,眾貢士才深刻的明白,明天就要面聖----這萬里江山,上億百姓之主,各個都表情不定。

    方信卻是不理,吃點晚餐,就回房去。

    「賢弟?」鄭成藝似乎想說什麼,方信沒有停留,卻說著:「鄭兄,明日就是早朝,還是早些休息。」

    等入了房間,才真正覺得整個驛舍人去樓空,從床邊坐下,也沒有點蠟燭,外面月亮正圓正亮著,照著這一片,脫下了衣服,就躺在床上,他敏銳的聽見附近聲音,知道鄭成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也不理會,沒有幾分鐘,就睡著了。

    但是才到了寅時二刻時(凌晨四點),驛舍就有人敲了更,於是貢士個個爬起,有的人,甚至一夜都沒有睡好,方信穿衣出來,整理了新衣,甚至還吃了一點糕點,才跟著上去,這時,已經有禮部的人,前來引導新貢士了。

    貢士有馬車,五人一輛,當下浩蕩地向著內城開去。

    其實這時,天還黑著,按照官法,這時百姓是不許外出的,必須到卯末(凌晨七點)才可出坊,官員自然不受此限。

    諸貢士也無語,方信望著外面,卻看見街道上,不時有士兵而過,心想:「帝都之中,金吾軍每街巡查,都懸鼓,夜擊以止行人,以備竊盜,以防亂事---還真是如此!」

    過些路上,甚至看見一些府邸都已經亮起,而時有僕人引導,持著燈籠而前,而貢士馬車卻直行不避----這可是新貢士一生一次地特權。

    到了內城宮門之外,禮部喝令所有貢士全部下車,並且還有御史前來整隊,按照三甲的順序,一一列好,不許喧鬧。

    這時,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禁宮之內,除了三品以上者,不許點燈,理由是消弭火患,當然,新進貢士隊伍,也特許點頭,但是只有一燈在前,後面的貢士只得跟著前面地人走,十米外就看不清楚路和人了。

    到了太極殿(上朝)前,六十貢士都等候在外,必須有旨意才能進去。

    這時,天才慢慢亮起,東方出現了晨光,就見得大批官員,按照品級,各立於台階之上,而禁衛甲士,排列在台階上,手持長刀,肅然威儀。

    突地,一陣景陽鐘鳴,遠處傳來細細鼓樂之聲,所有人都肅靜,不再有任何聲音。

    方信也低下頭,等待著,片刻之後,裡面就有聲音:「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這聲音,所有外面等候地官員,都跪拜在地,同樣行三拜九磕的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拜之後,官員和貢士都可起身。

    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一人傳旨而出:「宣新進貢士進殿!」

    這一聲傳一聲,頓時傳到了貢士所在位置,於是御史和禮部官員引導,六十貢士一級級上前走進,方信端正而上,卻看見有的貢士臉色蒼白,在此金秋八月(陰曆),竟然還滲出冷汗而來。

    太和殿非常寬闊,才一進去,就按照排列而站好,就有人唱著:「新進貢士見禮,拜!」

    於是大家都沒有看見皇帝是怎麼樣,就不得不再次跪拜行大禮,又是三拜九磕,才聽見上面傳來平靜的聲音:「眾卿都是國家棟樑之才,以後國家治民安邦,都在爾等,望爾等明得聖道,各展所學,不負朕親試之意。」

    頓了頓,又說著:「平身,入座為試罷!」

    「謝萬歲!」六十貢士謝恩,然後起身,這才發覺,滿殿靈龜、香鼎、仙鶴、瑞獸中,都冒著香,霧靄繚繞,而文武大員,都隱立其中。

    這時,才發現,殿上竟然有著小案,整齊排列,當下按照名次姓名,一一入座。

    而皇帝也親自寫題目,隨意寫得一題,就這樣發下,時間考試是一個時辰,而文武大員,除了宰相有座,其它只有站著等待,幸虧也不過三年一次,不算太辛苦。

    方信凝神而看,略是思考,並不立刻下筆,這和許多人匆忙磨墨就形成對比,皇帝在上面,居高臨下,看的清楚。

    這題目,其實是時政,並不涉及經意。

    國家選拔人才,可不是為了得到一批百無一用的官僚文人,雖然出於洗腦方面的考慮,也出於沒有別的方法,因此考的是儒經要典,但是在殿試時,卻考時政策論,這就看這批貢士中,到底有沒有實際政治能力了----至少你知道懂得說,而不是一竅不通。

    而 且,這種現場考試,也可以看出你書法如何,不過,對方信來說,這比寫文章還容易,後世對行政管理方面地深入,就是拿一點出來,也已經足夠了,方信當然不會 愚蠢到在君前寫什麼「超前」策論,考慮了現在大楚的實際,也說些常理就是,因此再稍一凝神,細細磨著墨,動作就是一絲不苟,平靜如水,然後下筆如有神,一 筆揮就,一刻時間,就完成了。

    完成之後,他也沒有任何動作,恭謹低頭,不說不動,這可是在殿上!

    但是雖是如此,能於第一次面聖時,還能心靜如水者,氣定神閒者,又有幾人,頓時在場的大員都注意到了他。

    其實這種策論,是很短的,一篇不過三四百字,再加上貢士不過六十,如此,皇帝才能親閱親選。

    時光流過,沒有多少時間,就有禮官上前,說著:「時間到,貢士封筆離座!」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六章 殿試(下)


    離座之後,就被領著去了別的小殿。

    這時,酒席已經準備好了,兩排共六十張小桌,每張桌前,可坐一人。

    「皇上有旨,午間不必拘禮,即時開宴!」就有著禮部的人,上前傳達旨意,而眾貢士都一起謝過天恩,這才夾菜進食。

    菜是十二色一桌,放的滿滿的,有甜點、湯、正菜、消食等,甚至還有著酒。

    不過,當然誰也不會多喝,等會下午還會面聖,宣唱進士排列,因此哪怕最喜歡的,也不過是喝上幾口,以表示沒有錯過。

    而在這時,滿朝文武已經退下,只留下一些重要干臣。

    貢士可以吃宴,但是這時,連皇帝在內,內閣大臣都不得不稍用些點心,就自開卷閱讀。

    內閣先閱,分得三甲,一甲十份,二甲二十份,三甲三十份,然後再由皇帝親閱。

    皇帝很是認真,稍喝了點湯茶,就開卷閱讀,並且笑的說著:「這一科,舉子無病無災,平安來回,而舞弊的事情,也少了,禮部辦差尚屬盡心啊!」

    說著,就閱捲開讀,一份份的細細看過,看過一甲十份,已是略有疲倦,畢竟已經是四十五歲的人了。

    在古代皇帝中,這年紀已經不錯。

    「皇上,龍體要緊,還是先休息為好。」宰相賀良平。拱身說著,其實內閣親近大臣,如果經常跪來跪去,還作得成事?因此除了上朝大禮,平時都是鞠身就可。

    皇帝看了他一眼,嘆地說:「這朕知道,不過。這裡每個貢生,都是未來朝廷命官。朕還是不得不慎重一些。」

    雖說如此,皇帝還是看的就不這樣仔細了,略略看過就是了。

    雖說如此,看完六十捲。皇帝還是覺得很疲倦。連忙放下卷子,閉目休息,心思卻總平靜不下來,太子年幼,才二歲半,自己至少要再撐十五年啊,不然的話,只怕朝廷更替,少者風波不可少。多者,只怕有大禍。

    有此覺悟,皇帝甚至已經減少了女色,減少了工作時間,頤養身體。林雷為太子鋪路。

    稍過片刻。緩了過來,皇帝就又說著:「將李睿的卷子拿來見朕。」

    「是。聖上!」禮部尚書連忙躬身應著,取出那卷,給皇帝看了,這字字寫的圓潤端正,神韻十足,理辯甚清,上下論證,融合轉換都如斯完美,對具體事情的看法也甚是老練,但是正是這種,使皇帝略有些擔心。

    「端真是人才,這批第一啊!」皇帝不由想起密報來,此子文才武功都如此之盛,用的好地話,當是國家棟樑大柱,用的不好,也會折了皇朝氣數,最關鍵地是,此子才十八歲,這等文武全才之人,活到八十歲不算希奇。

    而且,還和魯侯相從甚密,當然,魯侯也不算一等一的世家,如果早上十年,皇帝一點不會擔心,可是在太子年幼,自己已經趨向年老時出現,這就有些隱憂了----皇帝也沒有擔心到造反的程度,皇朝開國才百年,再怎麼樣說,二百多年總會有的。

    想了想,就嘆地說著:「頭名狀元,就取曹菲柏罷!次名榜眼,就取李睿,三名探花,就取裴許晝,二甲傳臚,就取周立華,其它排名,就按照卿家所議而定,還有,當場授官地官位,也給予現在安排!」

    「臣等遵旨!」這就是正式擬旨了,立刻有中書舍人上前擬旨,先把這四名寫上,然後又按照內閣剛才順序,一一登錄,奉給皇帝,皇帝掃了一眼,就命上璽。

    上璽而定,吏部立刻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官位拿了出來,也是一道聖旨,就欲把這些人,按照規矩依次寫上去,這是第二道聖旨。

    「慢,李睿所授何職?」

    「皇上,按例,是進翰林院,為正七品編修!」

    翰林其實就是中央的內閣預備班,特別是一進去就是編修者,更是提拔起來快,皇帝想了想,就說著:「現在還有哪縣縣令有空缺?」

    內閣大臣不由面面相覷,吏部尚書就上前,說著:「皇上,上月,安昌省,有固明縣縣令死在任上,皇上也是知道,可是,那裡……」

    安昌省處於西南,那裡可是野蠻之地,亂民甚多,到那裡當縣令,可不是很好的差事,讓一甲榜眼去,太過委屈了他了。

    「那就如此決定,由他任固明縣縣令,恩,千里遙遠,朕可特許,讓其家人留在鄉里,朕再息會,現在是幾時?」皇帝斷然決定著。

    「皇上,現在是未時二刻(下午2點左右)!」

    「那就到申初時(下午3點),再召新進士上殿頒旨,下午還要游城誇官,晚上還要上得桂花宴,不可多等了。」皇帝有些疲倦的說著:「朕稍休會,等時間到了,就叫朕醒來,就去殿上主持。」

    這話,不但是對內閣說,也是對近侍太監說,太監孫宏不由心一酸,他自小服侍皇帝,自當年為晉王時,就在府中,已經經過了三十多年,也眼見這雅緻溫潤的皇帝,現在體弱神虛,當真是世事無常。

    「是,皇上!」殿中有躺床,就上前睡去,蓋上薄被,沒有多少時間,皇帝就沉沉睡去。

    時間過的非常快,轉眼之間,就是申初時,頓時,殿上,以黃鍾、大呂、太簇、蕭、笙、簧、笛、琴、箏,這就是正樂了。

    皇帝少睡了片刻,似乎恢復了些精神,他含笑的上殿就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新科進士們一齊叩下頭去。

    皇帝含笑向新進士點了點頭,然後向宰相示意,宰相向前一步,向皇帝行禮,恭恭敬敬接過黃金捲軸聖旨,大聲說著:「周立華!」

    「臣在!」周立華猛的一驚,但是隨之立刻明白,自己已中了二甲第一名,連忙應聲而出,雖是金秋,但是額上立刻出汗,不過,幸虧他出身官宦之家,懂得禮儀,上前跪拜,定著神來,讓宰相還是覺得不錯。

    宰相說著:「奉旨,由你傳臚唱名!」

    「是!」周立華恭迎捧過聖旨,又向皇帝行個禮,才站起來,直立著對著下面跪了一地地新進進士,打開聖旨,清朗讀著:「明文十六年八月,殿試一甲第一名進士曹菲柏,賜進士及第!」

    三十三歲的曹菲柏,頓時頭「嗡」了一下,連忙出班,跪到了指定的第一批位置上。

    「明文十六年,殿試一甲第二名進士李睿,賜進士及第!」

    方信也連忙出班,跪到第一批位置,只是稍和曹菲柏錯開位置。

    「明文十六年,殿試一甲第三名進士裴許晝,賜進士及第!」裴許晝也是年少英俊,此年也是十八,當下就跪了上去。

    下面,就是一個個二甲進士,三甲進士,這跪禮就成了。

    「禮成,謝萬歲!」周立華唱完,交回聖旨,也跪到自己的位置中,然後隨著禮官的唱禮,六十名新科進士,一起向皇帝行禮。

    至於一甲三人,還需要特殊地,由贊禮官引著,向皇帝跪伏謝恩。

    但是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就是這個「當場授官」,宰相看了看跪在地上地進士一眼,又徐徐張開聖旨,說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新進進士,特授官職,以牧萬民,殿試一甲第一名進士曹菲柏,入翰林,授從六品修撰!」

    「臣曹菲柏,謝萬歲!」曹菲柏跪拜而喊。

    「殿試一甲第二名進士李睿!」說到這裡,宰相停了一下,然後才說著:「補安昌省固明縣正七品縣令!」

    雖然在殿上,但是進士還是一陣騷動,這可是萬萬想不到的事情。

    方信卻臉色平靜:「臣李睿,謝萬歲!」

    「殿試一甲第三名進士裴許晝,入翰林,授正七品編修!」

    「臣裴許晝,謝萬歲!」

    宣旨,又讀了半個時辰,才算禮成,由內閣大臣親送到宮門,而帝都第一知府又迎接上來,親自扈送三鼎甲,這時,宮門之外地東長街上,朝廷搭就綵棚,無論官民都可上前吃酒,並且觀看新進士的風采,當然,誇官完畢,又會回到內城,換上各自官袍,然後就等待晚上的桂花宴!

    方信在狀元之後,也是錦衣金花,卻是心中苦笑,皇帝這一手非常厲害,就看同年進士對自己異樣眼神就可以知道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七章 知縣(上)

    姑且不說桂花宴同年進士的異樣眼神,就說宴後次日,方信就去吏部報到。

    帝國總共有一京十五省,總共一千一百四十一個縣,安昌省固明縣屬於西南,和現在的家鄉相距一千里,而且那裡是南蠻人(也就是土著)集居的地點。

    太 祖起兵統一天下,命安昌國臣服,安昌王拒命,於是楚軍攻入安昌,雲南王自焚而死,朝廷在安昌建立了36個縣,在這基礎上,又建5個郡,後又建安昌省,但是 就算這樣,百年以來,人口不足內地三成,面積倒非常廣大,一縣相當內地數縣,又有叢林和瘟疫,確實不是一個理想的任官之地,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按照朝廷法令,一旦接到聖旨,三日內就必須去吏部報到。

    到了吏部,登記核對,審查身份無誤後,由吏部尚書親自發下「旨授」。

    這必須是由皇帝簽字、宰相簽字、吏部尚書籤子,並且蓋上玉璽,宰相印,吏部主印的聖旨,凡七品以上,都必須三者合簽才算合法----上面指明了授某人為某職。

    並且還要領取「官碟」,上面證明身份,有著詳細資料甚至還有容貌的描述。

    然後就可領取官服,七品官服,每年朝廷發兩套,但是自己也可以作。

    接到了「旨授」,方信又必須三日內離開帝都,必須在二個月內就趕到安昌省報到,過期就要受到懲罰,輕者一省行政長官布政使打你十棍。重者甚至可以當場革職。

    同年進士,都可以在帝都活動一段時間,走走門路,結識人脈,方信只有灰溜溜的先跑路。因此他離開時,竟然只有少數幾個進士前來送行,一點也沒有榜眼應該有的待遇,也不由苦笑。只得吃過送別宴,一一道別,就此離開。

    當然,官道沿途都有驛站。上任官員,按照級別不同,可獲得不同待遇,七品官員,甚至可獲得官馬,按照制度,還可帶兩個私人武士隨從,沿途負責一切食宿住行。以讓新官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任所。

    固 明縣其實屬建成郡,上任程序也不一樣,先去省城,拜見了布政使,驗過身份,又在「旨授」上蓋上安昌省布政使大印,然後又奔向建成郡,在郡中拜見了知府,又 蓋上了建成郡知府地大印,如此五印都全。林雷才可前往固明縣,當然,知府會先宴請方信,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介紹本地情況。也同時派人通知縣中。

    固明縣資料。也知道了,面積非常大。足有五千平方公里,在內地已經是二個甚至三個縣的面積了,但是戶口只有四千戶,總人口大概是二萬餘人。等宴後次日,方信就要早早起身趕路,按照朝廷法令,新官按照級別來迎接裡數----九品一里路,八品三里路,七品六里。

    所以,方信到了固明縣城外,一處驛站,時間是巳時一刻,果然,沒有多少時間,遠處的官道上就可看到近百人前來緩緩而行。

    「這位就是新來知縣李大人?哎呀,恕罪恕罪,我等拜見李大人!」來的是一個中年官員,看服飾,是縣丞,這是從七品官,後面有兩人,就是主薄和縣尉,這是正八品官,而再後面,就是數個九品官員。

    說完,這些人就跪拜在地,行大禮參拜。

    方信見了,倒還可以,總算這批人,沒有人敢於有這種殺殺新來縣令自信威風的意思,態度也算是恭謹,要不然,方信毫不在意生殺予奪。

    能抓個當眾蔑視上司甚至抗命地辮子,自是最好,除非被抓之人手眼通天,不然就可或貶或逐,畢竟官場規矩是要維護的,不能抓到辮子的,陽奉陰違,也可暗中殺之,有的是辦法死地無聲無息。

    現在這開局,還算可以,但是方信終究是初來乍到,因此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內心想著,於是就說著:「各位大人請起,本縣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還要你等輔助!」

    「這個當然,還請大人上轎回城!」縣丞說著。當下,眾人擁戴之下,方信上了四人大轎,這轎特地去了屏障,以讓沿途百姓看見新縣太爺,六里,也其實就是三千米,並不太遠,不多時,就進了縣城,從縣城穿過,就來到了縣衙之中。

    方信上堂,知縣大印恭謹奉上,然後下面一一跪拜,報上姓名。

    「卑職固明縣縣丞鄭永澤拜見知縣大人。」

    「卑職固明縣主薄喬傑穎拜見知縣大人。」

    「卑職固明縣縣尉古慶斌拜見知縣大人。」

    「卑職固明縣司戶曹沙平依拜見知縣大人。」

    「卑職固明縣司倉曹葛冶拜見知縣大人。」

    」卑職固明縣司田曹鮮希宜拜見知縣大人。」

    其實,平時是不必如此大禮,畢竟品級相差不大,只要鞠躬行禮就可,但是第一次上任,卻必須大禮參見,以示尊卑之分。

    大縣之中,會設「法、倉、戶、兵、士、田」六曹,對應中央六部職責,都是正九品官員,但是實際上,中下縣,各按自身需要,增刪六曹,所以此縣只有「戶、倉、田」三曹,也非常正常。

    參禮完畢,縣丞鄭永澤就不再說話了,由主薄喬傑穎領著,巡查整個縣衙,這縣衙,前後佔地十畝左右,分前、中、後三等。

    前面住的是雜役,也就是衙門內外辦理雜事的人員,雜役眾多,統一拜見,竟然發現有二百人左右,據說大縣,往往有千人。

    而從九品巡檢也上前拜見,巡檢其實就是公安局局長,管理當地的治安,手下有三十個公差,而縣尉地性質稍微不一樣,他算是民兵將領,一縣一般可建三百左右的廂兵。

    另外,知縣還有十人左右的專屬衙役,平時是儀仗,升堂時是堂下護衛和執法人員,法定人數最多可擴大到二十人,這算是直接從屬於知縣的武力。

    至於庫子、倉夫、門子、禁子、廚子、掃殿、鼓夫、馬伕、水夫、縴夫等等,就不必說來,方信看了,才真正明白,原來,一縣就等於一國,這叫麻雀雖小,五臟都全。

    至於中院,就是各曹的辦公地點,而後面,就是縣令家眷內院。

    當然,重點地區更要介紹,縣令升堂聽訟斷案的是大堂,大堂左右兩側廊房,住的就是衙役,現在人數十人,而實際上,真正辦公的簽押房,這是縣令處理公文地地方,不得奉令,即便是縣丞和主簿也不准入內

    附近,甚至還有著衙神和獄神的祠廟。

    晚宴的時候,新縣令自然要招待群僚,於是,縣丞、縣尉、主薄、各曹官、包括巡檢張陽,現在的班頭劉覺明,縣學教諭張謙都參宴,還有縣政廳書吏宋文晨,其中,衙役班頭劉覺明和縣政廳書吏宋文晨最是隱憂。

    原因很簡單,衙役班頭和簽押房書吏,都是不入流的官,縣令隨意就可任免,偏偏這兩個職事,非常重大,一個掌著縣衙的武力,一個等於是市長秘書處主任,控制著實權,一般知縣都會任用自己人擔任。

    宴後,劉覺明和宋文晨立刻趕來簽押房見方信,一進來,就撲通跪下,叩頭說著:「卑職拜見知縣大人!」

    方信把玩著知縣大印,又在案上放了一把劍,也不說話,過了片刻,才說著:「前任蔡知縣病故?」

    「是,蔡知縣染上瘟疫,所以病故。」宋文晨磕了一下,說著。

    「嗯,假如本縣也染上瘟疫病故,那就是一年中病故二個知縣了,你說,朝廷會怎麼樣看呢?」方信突地冷笑的說著。

    這一句話一出,兩人頓時冷汗淋漓而下,宋文晨勉強笑著,回答的說著:「大人福大命大,哪會如此?」

    「那你可知,本縣哪怕沒有帶著僕人家人,又為什麼沒有在郡中借得一些兵來呢?不多,臨時借來一隊,應該也不成問題吧!」方信放下知縣大印,握上了劍。

    這時,連宋文晨也不敢回話,只有連連磕頭。

    「本縣還有一問,你們兩人,可是朝廷命官?」「小人尚未入流,哪敢當得朝廷命官兩字?」宋文晨苦笑的回答的說,朝廷命官,起碼必須是九品。

    「嗯,那本縣革了你們,甚至殺了你們,是不是一句話地事情啊?」說著,長劍抽出一寸,一股青氣直逼而出,宋文晨立刻撲的伏在地上,而劉覺明也身體僵硬,連動也不敢動,在他們的感覺中,這種殺意已經幾成實質。

    宋文晨雖然伏在地上,但是還是艱難的抬頭,慘笑的說著:「小人不過是賤吏,大人要革要殺,自然是一句話地事情。」

    「哼哼,所以說,你們很幸運,本官沒有帶僕從家人,這兩個位置,暫時還是你們地,蔡知縣是怎麼樣死的,本縣不關心,但是卻關心你等身家性命,切要等日後,本縣熟悉了,就換得人來。」方信收回了劍,又拿起著知縣大印說著。

    「卑職明白,卑職以後唯大人是命!」兩人都是聰明人,一齊叩下頭去。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七章 知縣(下)


    方信又盯著劉覺明說著:「劉覺明!」

    「卑職在!」

    「你下去立刻整頓衙兵,把他們召集起來!」方信說著。

    「是!」劉覺明立刻出去,沒有多少時間,就見得了一批衙役全部來了,總共十一個,個個都算是老衙役了,知道規矩,上來,就拜見方信。

    方信笑著:「很好,以後你等,就是本縣的衙兵了,明白不?」

    「是,小人明白!」十一人都伏在地上說著。

    「本縣當官,也不差餓兵,這是本錢賞你的,你們拿下去分吧!」說著,方信就取出了一包碎銀,劉覺明接過一看,卻是三十兩,要知道,衙兵一年,就算不折扣,也只有四兩半銀子年薪,現在十個衙兵,就有這樣多,這就是厚賞了。

    「是,卑職明白,卑職以及全體衙兵,都感大人恩典!」劉覺明又叩下頭去,見方信沒有說了什麼,就把錢發了下去,頓時,人人歡呼。

    等歡呼平息了,方信又說著:「本縣是朝廷命官,你等都是衙門中呆久的人了,不會不知道規矩,本縣向來寬厚待人,但是不服從本縣,甚至意圖不軌者,本縣就要抄家滅族,明白嗎?」

    「小人明白!」諸衙兵哪不知道里面的關係,磕頭說著。

    這事暫時算辦了,不過,首先必須清點縣衙倉庫和錢倉,這可是非常關鍵的事情。

    「宋文晨!」

    「卑職在!」

    「本縣命你,立刻召集司倉曹,本縣現在就要檢查倉庫中的錢米出入,明白嗎?」方信冷笑的說著。

    晚宴後,縣丞、主薄、縣尉,都會離開,他們有自己的小衙門,因此這時。縣衙門一關,外面就算有幾百人攻打,也難以成功,就裡就是方信說了算,當然,方信也是自持武功,所以才如此作為----這縣衙中,區區幾十可戰之人,他一人就能全部殺掉。

    沒有武功。其實也無所謂,在郡中,他就會調上一隊士兵隨行。也同樣有這個效果,但是這就打草驚蛇了。

    宋文晨圓圓的臉上,冷汗連連,這才知道這個縣令的厲害。

    沒有多少時間,衙兵就上來了,然後就是點了燭火,直接進了倉庫。

    這縣倉非常大。林雷有倉庫五處。可容糧食,又有一間錢庫,裡面有書架一樣的架子,上面放著收上來的銅錢。

    東西廂房各二間,桌椅什物俱全,九品司倉曹一人,典吏三名,倉丁十五人。

    等著方信進了倉庫,衙兵也來了。司倉曹葛冶就上前,跪著,冷汗淋漓。

    方信上任所做地第一件事,就是清查帳薄和庫房。這不但是這些小吏是最能貪贓舞弊,他們在仕途上沒有什麼指望。也就不會多顧忌名聲的惡劣。只要有機會,絕對是利字當頭。

    而且。最關鍵的是,不在上任幾天之內,就把倉貨清點幹淨,那就有口說不清了,誰也不知道,是你虧空了,還是前任虧空了----這樣日後上司清點倉庫,哪怕上司知道這虧空,主要不是你的罪,但是一個「查事失明,御下不嚴」的瀆職罪,就可讓自己丟了七品官。

    「宋文晨,你先看!」方信見帳薄拿了出來,就說著。

    這是給宋文晨的機會,如果他還敢於弄虛作假,他不介意當場殺了此人,畢竟此人,能作到簽押房書吏(市長秘書處主任),不會算帳,不知道內情才怪。

    反而是這九品司倉曹葛冶,就算有罪,也不可擅殺,只可拿下,上奏知府,由知府來決定,而且也要在省和朝廷備案。

    就看這個宋文晨,是不是聰明人了。

    宋文晨臉色蒼白,磕頭說著:「是!」

    一抬頭,就看見了司倉曹葛冶那怨毒的眼神,受這一眼神,他卻一咬牙,就拿起帳薄,清朗的開始查實起來。

    其實這情況,方信說的很明白,只要不造反,那你就必須聽著方信。

    姑且不說方信地武功。「假如本縣也染上瘟疫病故,那就是本縣中,一年病故二個知縣了,你說,朝廷會怎麼樣看呢?」這句話,宋文晨是深知厲害,如果真這樣發生了,那朝廷絕對會興師動眾來調查,自己這等人,一個也逃不了。

    查到後來,整個帳薄和倉庫,竟然只有三分之一是實在,其它的全部虧了。

    方信也想不到到了這份上,他臉色陰沉,久久不言,只用一雙銳利眼神死死盯著司倉曹葛冶,突然之間,方信猛地一拍帳薄:「葛冶,你可知罪?」

    葛冶身子一下蹦起老高,一瞬間,就眸露凶光:「方大人,這可不是卑職貪的,以前知縣和縣丞,誰不拿著,就算是你宋文晨,還有你劉覺明,誰沒有拿了?」

    此後,葛冶就如竹筒倒豆子,把縣衙中一些事情,說了出來,雖然只是隻字片言,但是卻頓時使整個倉庫空間地氣氛險惡了起來。

    在蠟燭搖擺的光中,方信神色坦然,就冷笑起來:「怎麼,你要煽動在場人殺官造反?或者想拉著所有人一起死?貪污最重不過斬刑,殺上官,就是造反,只有滿族全誅!」

    說著,就直盯著劉覺明,獰笑的說著:「你還不給我拿下此人,把官衣和官帽,給我全部剝下!」

    劉覺明全身一顫,這可不是小事,要不就要殺官造反,可是周圍典吏倉丁衙役數十人,只要有一人透露半點風聲,就是滅族大禍,而且,剛才那句話,他現在也回過味來,這新來的少年知縣,是真正點透了其中利害關係!

    回頭看見衙役一臉猶豫,他們可是在衙門中呆久了,都知道殺官的下場,因此嘆了一口氣,喊著:「拿下!」

    兩個老弟兄,就撲了上去,把葛冶扭轉拿下。

    「你敢,你敢,我死了,你也沒有……」葛冶還在掙扎,就在這時,一塊毛巾就塞到他的嘴巴之中,然後就剝下他的官衣和官帽。

    「你們兩個,跟著本縣來!」方信這才起身,進入內倉,說著。

    宋文晨和劉覺明,連忙跟上,他們都心驚膽顫,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只見方信巡看著倉庫,久久,才嘆地說:「只有三分之一?這罪,葛冶都承擔不了,你們說,怎麼辦?」

    這一句話一說,宋文晨卻立刻明白了:「大人,蔡知縣……」

    「是可以全部推到蔡知縣身上,但是蔡知縣畢竟死了,官場規矩也講資歷人情,讓他背點,這是正常,全部背上,就要牽連到家屬,就不行了。」方信很坦白地說著:「但是本縣,又必須上報虧空,並且找個理由,不然就是本縣來背黑鍋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多少為適宜?」

    「至少倉中有六成,那葛冶背上主要罪名,蔡知縣再分擔些,你等才可脫了關係。」

    這時,二人就算是再愚鈍木訥,也知道了這位新任知縣大人的意思了,立刻跪在地上:「卑職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起來吧,你等說說,縣丞、主薄、縣尉,到底拿了多少?」

    「大人,蔡知縣的確是病死的,他拿了虧空的三成,而縣丞拿了一成半、主薄、縣尉,各拿了一成,其它的,都是小吏拿了,其中葛冶拿了大頭!」

    「還有你拿大頭吧!」方信嘿嘿冷笑。

    「大人,小人願意全部拿出,以補上虧空!」宋文晨臉色蒼白,撲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聽著,你原本是簽押房書吏,知道怎麼樣作事,按照朝廷規矩,糧倉有一成,是可以算是鳥鼠正常損失,本縣上奏時,可說倉庫雨漏,多加一成損耗!」

    「但 是還有四成五的虧空,葛冶九品官,可擔了一成,而蔡知縣七品官,人都死了,在不牽連家屬地情況下,可承擔二成,現在還有一成五,你明天就和縣丞、主薄、縣 尉說,把拿到的,吐出四成來,填上去,這樣的話,大家都可以過關,不然的話,本縣也不會客氣!」方信凜然說著。

    「是,明白了,卑職一定會辦的妥當!」宋文晨想了想,覺得完全可以辦到,頓時露出一絲喜色,跪下來磕頭說著:「各位大人也一定會同意如此化解此案。」

    「只是,這樣了結地話,這就不能由葛冶亂說。」方信沉吟地說著,這葛冶就是替罪羊了。

    「大人放心,這事就交給卑職來辦,一定會妥當。」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劉覺明恭謹地說著,他是衙門班頭,自然有一套整治犯人的辦法。

    「別先弄死了,明白不?」

    「明白!」

    「這事,還必須和知府方面打招呼,不是本縣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所有大人的事,現在秋收在望,工作繁忙,本縣自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信嘆了一口氣:「明早,就和諸大人先通了氣,然後就報到府中去!」

    如果他有著根基,那其實這點虧空無所謂,但是他沒有,因此必須和這事脫了關係,這是身家性命所在,如果諸位縣內大人還不識趣,那就只有一鍋端了---雖然一上任就大動干戈,違背了官場規矩,犯了大忌,以後取禍不淺,但是總比自己背黑鍋,到頭來死的不明不白好!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5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八章 布靴(上)

    方信身為知縣,自然必須按照官場規矩來。

    當然,下面更必須按照規矩來,在宋文晨說明了新知縣的立場和態度,並且申明了,此事就由此定論,不復追究後,三天之內,追的虧空就差不多彌上了。

    然後方信就上表知府,說明了倉庫虧空情況,這其實是表明,我接手的縣倉是什麼樣子,知府知道了,見虧空情況還不算太嚴重,就順水推舟的了結此事。

    原本蔡知縣已經死了,既然不太嚴重,自然就不追究了,而那個倒霉的葛冶,自然被當成替罪羊,根本不需要他的辯護,就這樣被直報刑部,沒有一個月,批文下來,就被斬了。

    這些手段,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中,作的不錯。

    九品司倉曹,縣令就可任命,事後上報一下府中,方信一時也不任命,就臨時由宋文晨兼管了,並且開始對倉庫進行嚴格的管理。

    至於其它,方信全部不問,只是細心觀察和體會平時縣衙運轉,仔細打量著人才,這時,正是徵糧的時間段,除了縣丞避嫌外,縣尉、主薄、巡檢都干的不錯,治理鄉社、巡視法度、納科徵糧,甚至宋文晨也精明能幹,把諸般雜務有有秩有序。

    過了二個月,到十一月中,糧食就收了上來,方信對前知縣也有些敬佩,雖然他有些貪,但是內政和人事選拔上。還作地非常不錯。

    這二個月來,方信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控制住倉庫,同時整編過縣衙人事,而衙兵由十人,擴大到了二十人,算是知縣直接掌握地兵力。

    權威不是一天建立的,而是日積月累建立的,二個月來,方信終於徹底摸清楚了縣中情況,也豎立了一定的權威。

    安昌省原本就是土著聚居之地。歷來都由當地土司土官土目世襲統治,但是自太祖以來,建省立郡設縣,與內地政令一統,這就是「改土歸流」。

    當時大將軍張元生,在此地大殺大砍,殺了十萬人。焚燒了三百個寨子,才算平了下來,上百年來,漢族人口日多,縣中主要農田和收入,也是來自漢族,但是由於土地和用水的衝突,土著和漢族的矛盾,開始日益尖銳起來。

    明白了這點,方信立刻又命巡檢。把人數擴大到一縣允許的最大編制一百人,又命縣尉訓練廂兵,心中甚有隱憂。

    這天,方信就召集簽押房書吏宋文晨、班頭劉覺明、巡檢張陽三人在後院。

    「給大人請安!」三人來了,卻聞到滿屋香氣,三人都不由暗中嚥了口水,仔細看去,卻見桌上放一個木炭小爐,上面又有一個鍋子,這鍋子很大。裡面滿是沸騰的菜餚,邊上還有大片的肉和干蘑菇之類。

    方信見狀,笑地說著:「都愣著幹嘛?來來來,大家都坐下烤火。林雷」

    「卑職怎敢?」

    「年終了,我們說些話。有什麼不敢?坐下吧!」

    押房書吏宋文晨和班頭劉覺明。就坐了下來,巡檢張陽略顯遲疑。也坐了下來,這時十一月中了,溫度也有零度左右,烤著火正好,下面就有僕人,開了酒罈泥封,將清綠沉香的液體,緩緩倒入小碗中。

    方信笑的說:「各位,你等一年辛苦,本縣都看在心上,來,幹了這杯,請隨意。」

    方信話語真誠,三人自然也舒服,連聲不敢:「這是大人的功勞,小人不過是伺候著而已,哪敢稱辛苦?」

    不過,美酒入肚,絲絲暖氣上湧,再加上鍋子中帶著濃郁的肉香,三人才吃了一口,就稱讚的說:「好,好!」

    「天寒地凍,菜餚稍放片刻,就自涼了,本縣吃不得冷菜,就想出這法子,哈哈!」方信也就笑的說。

    「大人真是英明!」三人連聲稱讚,地確,喝著酒,吃著火鍋,身上頓時熱了起來,三人都立刻下定主意,回去也弄出。

    方信隨意把鮮嫩的肉片放在火鍋裡,一片故作驚訝的說著:「哎呀,張大人,如此天寒地凍,為何還穿著單薄?看你進來,連臉都青了。」

    張陽略顯尷尬,苦笑的說著:「年巡甚忙,家貧,卻作不得錦衣。」

    「說來本縣聽聽。」方信吃著肉來,卻說了一句。

    張陽更是遲疑,怕上司聽了不高興,但是轉眼,卻見宋文晨連使眼色,想了想,還是說了一些出來。

    原來,朝廷法度,縣令每月俸祿是十兩銀子,而且又有「職田」,知縣有著50畝田的收入,是自己的,也算不錯了。

    從七品是八兩銀子,正八品是六兩,從八品是五兩,正九品是四兩,從八品是三兩,就相對貧寒了,至於下面稅丁巡丁之類,年薪也只有三兩到四兩半。

    其實這薪水已經可以了,但是對官員來說,每年來往就不少,自然不足用了。

    方信笑了,喝口酒,說著:「是清寒了些,可是本縣也不算富裕啊,這樣吧,來人啊,把鞋子拿來。」

    「是,大人!」就有人應著,沒有多少時間,就見有人拿出數雙來。

    「謝大人!」三人還以為這是賞的,雖然不以為然,但是還是起身謝了,不管上司賞了多少,只要是賞,就必須歡喜接受,這本是官場原理。

    「先不要謝,你們仔細看著。」拿來的,是一靴一鞋各三人於是拿出來看看,才一看,就「咦」地一聲。說著:「這下面,並非是木底?」

    這時。無論是鞋、履、靴,都以木底,但是又不能太厚,一般厚寸二厚,最厚也不過寸五,而穿至薄到四五分厚就不能穿了,而且雖可墊東西,穿著也寒冷,有錢人因此用皮底來作履靴。

    但是這等小官。還真的穿不起皮底履靴呢,當然,買一雙兩雙還不打緊,不過當成日常來穿,就捨不得了,畢竟皮底磨起來,也非常快。一個月就穿洞了。

    而這雙下面,全部是厚布作成地底子,裡面又縫了毛茸,方信就笑的說:「你等,就在此穿上靴子吧!」

    知縣有令,三人當然穿上,一穿上,頓時感覺到雙足溫暖,沒有比較不知道,一有比較就很明顯了。而且正好合腳,顯是縣令用心了。

    「好,真溫暖,不過,布底,磨起來,很快吧!」其它二人還罷了,經常在縣衙內,但是張陽身為巡檢,卻要經常跑著。

    「木底靴。可用多少時?一雙耗多少錢?」

    「普通木底靴,用得良木和工匠,一雙千文,不太外出者,可穿二月。但是我穿。不過半月就磨薄了要換底了!」

    這時,木底靴。不但要用上等良木,而且要木匠刨的光滑,尺寸也要把握,因此耗費很大,一雙木底靴,要一兩,非有錢人和官家不穿。

    「那你就穿吧,這等厚靴,耗費500文,如是一般厚底鞋,只花100文!但是穿著溫暖,一般人可穿半年,就算你等經常穿著,也可穿三個月!」方信斷然說著。

    「果真如此?」三人頓時眸子發亮。

    「本縣還有說假的?」

    「卑職不敢,那大人的意思是?」宋文晨最先領悟出一些奧妙,謹慎的問著。

    「縣中每年收賦稅,都收上一大批粗布來,這等粗布,府裡省裡都不要,甚至你等也覺得太差,因此留下自用都不要,是不?」方信笑的問。

    「是,縣中紡織之技遠不如中原和江南,這等粗布,卻是無用。」宋文晨回答的說著。

    自古以來,人們用來織布的,通常只有兩種原料:一種是棉花和苧麻,它們可以織成各種棉布和織物;另一種是蠶絲和毛髮,可獲得美麗地絲綢和呢絨,但是這等偏遠之縣,自然手藝不合格,百姓自穿也就罷,上交卻是誰也沒有多少用途。

    「所 以本縣就要廢物利用,你看,你等所穿,就是布底,百納千層而成,本縣就作主,將這等粗布發給你等家人而作這靴鞋,作靴一雙,如是合格,就給100文,作鞋 一雙,就給30文,多多益善,等作完了,就上交倉庫,然後本縣就當新年之禮發下,凡是官員,都有配額,而稅丁衙兵也可有一雙!」

    「知縣大人,這樣,是不是不符規矩?」宋文晨小心翼翼地問著。

    這樣就等於拿公家的錢,來發雙份的紅包了,畢竟作了,就給工錢,在許多小吏看來,這就是年終發錢,而作完了,又等於是賞給他們,這又是一份了。

    「你 等以為這是耗費官倉?哈哈哈哈,本縣這個還作的了這個主,縣中官吏,發下總計就算五百雙,那就再作三千雙,除了年終府中禮物來往中加上外,其它的,全部銷 到府中,說不定全部會賺回來,而且還有盈餘!」方信這時,已經拿過三十雙到府中,瞭解了情況:「這次年終,各大人和小吏,都會拜見本縣,奉上年禮,這年禮 所金,就全部折成片份,你等誰家有人作這生意,就可推薦而來,市價將這粗布買下,然後作這個鞋靴,這樣,不但縣庫多了一筆錢,而且我們也可賺得,本縣先出 百兩銀子!」

    這二個月,方信回了信件,又獲得了家中送來地三千兩交子,這個世界當然沒有什麼所謂地銀票。

    銀票的存在,必須是一個合法印刷鈔票地結構,別說是私人了,就是朝廷也不可能。而且,這時誰願意長期把錢存在錢莊內嗎?不怕別人捲了跑路?

    就從這點,就可以知道,這種社會不可能產生真正意義上的銀票,原本地球上,朱元璋印紙幣,不到二十年,就貶值到廢紙的程度了。

    那交子,就是臨時性貨幣,主要是攜帶金錢不易,因此可以找到錢莊,存入金錢,錢莊把存款人存放現金的數額臨時填寫在用楮紙製作的卷面上,再交還存款人,當存款人提取現金時,每貫付給錢莊30文錢的利息,即付3%的保管費。

    這種臨時填寫存款金額的楮紙券便謂之交子,只是短暫存取,不是長期存款,由於數量少,存款時間短,所以才可冒這風險。

    家裡送來,就是三千兩交子,因為是知縣地緣故,錢莊沒有收利息,很快就把錢全部取回來,放在自己帳房內。

    三人也不覺得這有什麼,這種事情,到底是小事,當下,班頭劉覺明就說著:「卑職有個堂兄,就作這個生意,大人如果信的過,就由他來作罷!」

    「那 就如此決定吧!這店就叫百底店,本縣借出銀子,給你這個堂兄,以他的名義,買下縣庫中不用的粗布,一切都要有手續,不可有任何折扣,然後就由他分派給各官 各吏家人來作,也賺點小錢過年,至於怎麼樣作,本縣已有五人會,就由她們領著作就是了。」方信把手一揮,就如此決定了。

    「謝大人!」這對有品級的官員還無所謂,對小吏,特別是那些役丁衙兵之類來說,就是很大一筆錢了,因此獲得的,是一些讚聲。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八章 布靴(下)


    用葛根和米粉煮好漿糊,把碎布、舊布貼在大塊的布上,粘疊到五、六分厚曬乾,再用鞋刀切成底樣。然後用鑽子鑽透,穿過麻鞋索,用力拉緊。鑽的孔要又多又密,排列要整齊,鞋索拉得越緊越好,如此才作出百納千層鞋。

    不得不說,只要有錢拿,這無論是學習還是勞動效率,立刻就有了。

    沒有一天,所領的官吏和役丁衙兵家人,就知道怎麼樣作了,然後就是領著大批的粗布回去了。

    只是稍加提點,這些女人就知道怎麼樣儘量利用流水線原理了。

    其實,封建社會,如果太平,縣令其實很少有事,畢竟社會結構單一,那就容易管理,在這裡,方信不得不想到一個問題----那些專門讀儒學的士子,堅決反對商業化,是不是因為商人流動性強,專業性強,導致了他們無法管理呢?

    無法管理,就索性廢除,不能廢除,也必須貶低,想明白這點,方信突然對歷史進程就無比清晰了起來。

    從地球歷史上看,明算科(數字和帳薄)的存在,就使唐宋商業繁榮,但是在明清時,明算科就基本上不存在,或者沉淪成小吏的技能,因此閉關守國思想嚴重。

    這就是因為佔社會精英階層,不會算術,或者說不擅長算術,那自然對商業就無比仇視和打擊了----因為人家不會管理。你就算說給他聽,他也什麼也不懂。

    地球上。無數人研究,為什麼中國無法產生資本主義,理由當然是許多許多,有些白癡甚至說著,這是封建主對資本主地本能仇視,這簡直是無比扯談,人家個個預知大師,知道階級論,知道資本家會取代他們嗎?

    其實原因很簡單。這些管理國家的官員和整個文人階級,對數學不精通不普及,這樣自然就無法管理商業了,他們有限地算術本事,能管理好土地佃戶就行了,所以對商人就特別仇恨和打擊----回想一下,凡是反對商人的。是不是就是數學不好的?

    一 想到這個,就什麼也明白了,改變中國式的內部循環有許多環節,但是關鍵一點,只要某個朝廷,把數學當成官員基礎學科,和策論一樣考試的話,那官員階級整體 素質就會提高,自然就會管理商業和商人了,會管理商人。就不會打擊,就允許商業發展下去,並且也發覺其中的好處,然後就自然由地主貴族轉化成資本貴族,然 後就自然形成了資本主義社會。

    想到這裡,玉如意猛的大震,幾乎要發出光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這意味著前所未有的大功德所在。

    方信耗費了好大地心神,才算控制住了自己。又恢復了餘閒的生活,畢竟收了賦稅之後,整個衙門就公務就沒有了,但是這並非無事可作,相反。忙的很。

    這時。整個衙門,都在忙碌著。為了新年慶典,要做充分的準備工作。

    大楚風俗,一旦進入臘月,就算進入年關了。一直到正月二十五日「填倉」以後,才恢復正常。

    無論是官府,還是百姓,都必須置辦年貨過年,這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因此一進臘月,市面驟現繁榮,這是一年內的特有市場,稱為「臘月市」。

    別說府城了,就是縣城臨時市場,也非常熱鬧,各地販子也趕來了。

    當然,官府在臘月初八,必須具體祭祀「衙神和獄神」,作為縣令,還必須祭祀土地神,這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以保佑莊稼豐收,百姓得食,故而祀之。林雷

    這天,整個衙門都香噴噴,因為煮了臘八粥,這鍋子非常大,一鍋就可讓五十人食,因此按照規矩,共熬10大鍋,每個衙門內人,都會獲得一份。

    裡面有紅棗、粳米、核桃仁、栗子、菱角米,甚至加上了罕見地糖,頓時人人歡喜。

    「大人,已經準備完畢了。」這不,臘月初八上午,就有人報告。

    當下去了縣衙,只見這廣場上早聚滿了人,粗略看去,就有四百人,顯是衙門的人,差不多全部來了,見人聚的齊全,方信一聲令下,各按官職和年紀站好。

    作為知縣,方信親自帶領著他們,祭祀了天地、君父、神靈,直忙了一個下午,祭祀完畢,就又回到了廣場上,這時,人更多了,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連家屬也來了,竟然有近千人在場。

    方信咳嗽一聲,就見全場開始肅靜,然後方信上前,緩緩說著:「今日臘八,依法規,各依職務和年紀,一一排列好!」

    除了正式有品級的官員,其它人等,都站了出來,各按順序站了。

    方信見眾人隊列已齊,於是含笑說著:「今天,我先來說來,本縣到任,也有三月,也虧得你們上下,能忠於職守,因此差事辦的不錯,所以今年年貨,也要一起發下。」

    又轉過身來,對著縣丞鄭永澤說著:「鄭大人,人數眾多,不如分成三段,就你來宣讀上段,如何?」

    這其實已經說好了,縣丞鄭永澤微一拱手,說聲:「是!」

    就拿過紙來,唱著:「簽押房書吏宋文晨!」

    「卑職在!」

    「臘八粥一份,千層官靴二雙,百底鞋二雙,其妻張氏,作靴20雙,工錢2000文!」

    這一聲而出,頓時,人人起了騷動,宋文晨平靜的上前,然後其妻就帶著大碗上來。盛了一碗,又接了靴鞋和銅錢。

    「班頭劉覺明!」

    「卑職在!」

    「臘八粥一份。千層官靴二雙,百底鞋二雙,其妻錢氏,作靴50雙,工錢5000文!」

    劉覺明得意地上前,這工錢,就等於是他一年的薪水了,當然,貪污腐敗是可以撈點。但是這縣很窮,撈也有限,這可是合法地錢,幸虧他一下子接下50雙,動員了親戚來作。

    而下面,也一一報上,人人都有份。就算再少者,也有五百文,要知道,此時米只有二文一斤,而肉才十文一斤!

    當下唸到三分之一,縣丞鄭永澤果然喉嚨都有些啞了,連忙交給主薄喬傑穎,主薄喬傑穎念了三分之一,又交給了縣尉古慶斌,花費了三小時。才算發完了年貨,發完了,人人都滿臉紅光,充滿歡喜,對知縣地支持立刻上了一個台階。

    方信這時上台,說著:「以後你等,可只來半天辦差,臘月二十以後,除了一些崗位輪流,其它的可回家過年。監獄罪犯,輕者也可回家過年,重者也允許家人探親團聚。」

    「是,大人!」上千人跪下磕頭謝恩。

    大楚規矩,臘月初八開始。其實已經半放假了。而臘月二十日,官府就會封印。直到正月二十,才重新啟印辦公,封印後,各官員開始正式放假。

    因此,在臘月初八到臘月二十日之間,其實知縣要請下面各衙府主管,而各衙門主管,又要請下面的小吏,這是為酬謝大家一年的辛勞,因此歡飲暢聚一番,已成為慣例,二十日後,大家都跑回家了。

    忙完,官府各主官,終於可以進入大廳了,這是有品級的官員,才能參與的宴會,當然,簽押房書吏宋文晨和班頭劉覺明,他們比較特殊,也得以參與。

    「吾等來賀喜大人!」上了宴,諸官都舉杯,向方信賀喜。

    方信溫和的微笑說著:「同賀,諸位大人這年來辛苦了,來,大家乾一杯!」

    頓時,人人都乾杯而盡,然後氣氛就輕鬆了許多,坐了下來,這時,外面一片白,竟然下起了雪,方信竟然端著杯子,不再說話。

    「大人,瑞雪兆豐年啊,慶喜大人了!」就有縣尉想了想,說著。

    「大人,聞說大人是本年新進榜眼,不知屬下可有榮幸,見得大人一詩?」主薄喬傑穎卻是舉人出身,因此有些文才。

    「是有一首,大家可以聽聽。」方信把玩著酒杯,緩緩念出。

    「城外六十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聽 得方信念出這詩,眾人懵然欲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人非禽獸,這些人自然有些文才,有些心思,半響,縣丞鄭永澤才由衷嘆著:「本官自舉人出身,作到這官, 入仕已有十六年,一直心中有憾,今日聞得大人之作,才懵然醒悟,只有大人這等真正牽腸國事,憂慮萬民之心,才能如此年輕就為一方父母官,此是大人之幸,朝 廷之幸,也是百姓之大幸啊!」

    主薄喬傑穎誠懇說著:「確是好詩,喬某實在慚愧!」

    巡檢張陽卻神色很奇怪,聽了這詩,竟然有些淚光,呆呆不言。

    「各 位,本縣今日就直坦心路,本縣為官一方,自然要治得一方,讓百姓安康,上不負朝廷之恩,下不負黎民百姓,中也無愧於聖賢書!」方信拱手作禮:「然,誰家沒 有妻兒,誰家沒有子孫,誰家不想過好些?朝廷俸祿,我們大家都清楚,如是百姓,倒也能養得一家,但是為官,上下打點,同僚相際,這點錢根本不夠,諸位以為 如何?」

    本來在場的官員,都以為方信要作這清官,所以佩服歸佩服,心中還有些憂愁,現在聽到下段,頓時人人有同感,直望著他,看他再說。

    「天理不過人情,本縣同不敢違了此理,在此,今年查倉之時,諸位鼎力支持。本縣先謝過了。」說到這裡,方信就頓了頓。掃看全場。

    「不敢,不敢!」諸官其實填這倉,也是思考了許多時間,由於只要四成,想想方信地警告,才咬牙出了,這其實也是偶然,如果真的再來一次,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意了。

    方信這才說著:「本縣。凝思苦想,百姓勞累,不堪重負,我們多拿一錢一文,就可能逼著家破人亡,因此本縣上任後,一直翻轉。而無法安眠,如何才能,使百姓安康,又使諸位大人都得安康呢?」

    縣尉古慶斌頓時眼睛一亮,問著:「大人有何良策?」

    方信笑著:「既然不能節省,那就開源,宋文晨,你且去取來帳薄來!」

    「是,大人!」宋文晨立刻取來。

    「百底店,購買縣倉八百匹粗布。支出八百貫,已入縣庫,清點無誤。」宋文晨唸著。

    「各位大人,這買賣公道不?縣庫可曾短了銀錢?」

    「大人,上佈不過二貫一匹,而本縣中地劣布,賣出不過八百文,還少有人賣,能賣一貫,已經是賺了。」主薄喬傑穎立刻說著:「任誰。也說不出,短了官府的銀錢!」

    「再念!」方信很是滿意,說著。「八百匹粗布,總共作了五千雙,千層靴五百雙。百底鞋四千五百雙。以後細鞋索、麻線、糯米、工錢,花費八百貫。總共算起來,所有成本一千八百貫。」

    「發下千層靴一百雙,百底鞋八百雙,奉給知府和布政使大人,以及各級上級官員,總共千層靴一百雙,百底鞋二百雙,所餘千層靴三百雙,百底鞋三千五百雙,定千層靴2貫,百底鞋18文!」

    「正是年會,因此賣出,府城,竟然給予消化,這也是先送官員,使之合腳之理,因此官員士子都欲買之,三日前,就全部銷完,總獲利一千一十一貫六百文!」宋文晨最後總結的說著。

    眾官聞言,都是大驚,他們想不到這獲利如此之高。

    方信因此接口說著:「這就是本縣開源之理,諸位,本縣拿二成,縣丞鄭大人拿一成半,縣尉和主薄各拿一成,其它九品,各拿半成,還有一成是百底店所得,我們不竭澤而漁,也要留些本錢,畢竟我們不能親自坐,如何?」

    這是一千貫,拿一成就是百兩,要知道,這個窮縣,上次貪污了,總數也不過三千兩銀子,每人也只拿了三百多兩,現在一下子就有三分之一了,幾乎把今年補倉的,補回來了,頓時,人人知道方信所謂開源是什麼意思了。

    「知縣大人,您拿二成,是不是太少了一些,卑職以為,您可拿五成!」就有司戶曹沙平說著。

    「不少不少,人人有份,各有所取。」方信打斷了這話,說著:「這事就不必爭了,現在,各位大人請拿吧!」

    在場無人,全部是官,雖然想之,一時卻無人上前。

    卻見,縣丞鄭大人撫掌高聲讚嘆:「妙!」

    就上前取了一封,卻正是一百五十兩銀子,總共三封,雪白的銀元寶閃動了人心,而其它一些碎銀,卻是不取,說著:「給些衙門兄弟喝酒罷!」

    有這開頭,頓時,人人上前,各領雪白銀子,銀子入手,人心大喜。

    方信見了,大笑,手指向炭火,說著:「哎呀,諸位大人切得再言,來,美味已成,還不快快下筷?來年,不僅僅如此!」

    「好,我等恭喜大人,大人再喝一杯!」這個不僅僅如此,使人人心中發熱,一起舉杯痛飲,經過分贓之後,人人都親密了許多,頓時痛快地喝著。

    一時間,雪花飄落,酒意上來,新年喜意,已經有了幾分,至於再遠處,那些衙丁之類家屬,也因為參與著作工,而獲得了豐厚地過年紅包,個個忙著去市上割肉,也吃上幾頓好餐。

    唯有百姓,個個還是苦熬,一時,還沒有見得大利。等酒過幾分,方信方便,出得門去,到了外院,就天空下飄著羽毛般的細雪,太陽無光,有種濃得化不開地寧逸感覺,遇上幾個衙丁,都恭謹行禮。

    「來年,應該是豐年了吧!」方信如此想著,衙門上下已在掌握中,是行事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7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九章 藥草(上)

    新年之前,就必須拜見上官

    方信也自然要拜見知府,當然,拜見一省行政主官布政使,他還沒有這個資格,知府對他的態度,既不熱情,也不打壓,就如此淡淡,問了幾句,收了他的禮,就讓他退下。

    也算是盡了下臣之禮,方信就自然回去,這時,卻又接到家信,言是何瑤和何容都有身孕,一切安好,方信接了,笑笑,這本是他那日考試前就刻意留下,當然兩地千里,送一信不容易,到現在才算確定。

    臘月二十日之後,衙門封印,萬事不作,方信卻兩騾兩人,只帶著班頭劉覺明查看全縣。

    開始時,雪時緊時慢的下著,到了後來,鵝毛一樣的雪,一片蒼茫,轉過一處,突地方信停住了騾子,這時,整個山地,林間,平原盡被大雪覆蓋。

    「大人?」作為班頭,知縣特發了厚錦衣,帶著厚帽,還穿著厚靴,還算溫暖,這時,有些詫異的問著,順著他的眼光看去。

    遠處,一小片村子,自然用的是茅屋,茅屋如果用木還好,用竹的話,就吃不消了,這不,一夜大雪,看上去,壓塌數間,仔細看著,幾個衣服單薄的婦女,抱著孩子,隱隱有著哭泣之聲。

    「大人,大人!」劉覺明在旁懾嚅說著。

    方信只是靜靜的看著,聽到雪片落地的沙沙聲,寒風吹過林子,以及哭泣的聲音,眼神無喜無悲,沉吟許久,才說著:「劉覺明!」

    「卑職在!」

    「這樣大的雪,在此地,難得一見,不知本縣,有多少人家壓塌了房子。你們衙役願意新年就出動嗎?」

    「大人哪裡的話,為這事。我們當然願意!」劉覺明連忙表態的說著。

    「巡檢張陽是個好官,本縣知道,他現在還在忙,一直沒有回家,不過還不得法。」方信淡然的說著:「你別跟著我了,回去傳我的令,今年本縣還沒有調用徭役吧,現在就動了!」

    劉覺明猛吃了一驚,半晌才說著:「徭役。這個時候,不好吧,快過新年了。」

    徭役,歷朝強迫平民從事的無償勞動。由帝國,規定滿十六歲,五十以下,必須為政府從事力役和兵役。

    動用徭役。非常有講究,一般是在農閒時,調動,官府只負責吃飯,不給工錢。

    「我說你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你和張陽,每到一村,見到有房屋倒塌了,就征這家的男人作事。這徭役,就是修房子,明白不?」方信瞟了他一眼,說著。

    「大人,您是意思是,讓他們修房子,並且給飯吃?」劉覺明又吃了一驚,問著。

    「是, 就是這個意思,吃飽了。房子建好了,再命他們隨意掃點雪,修點路,作個名目就可,本縣也好對上面說話。朝廷有法度。s不經奉旨就開倉救民,雖對百姓有功也 要革職鎖拿到京聽候聖裁。所以本縣當然不敢開倉,但是每年,一縣都有二次徭役,官府可供飯,一年徭役量為糧倉十分之一,這樣作,就行了。」方信憂鬱地說 著。

    其實身為知縣,大權在握,要賺功德,實在太容易了,就說這徭役兩字,如果作的好,本來就是有利一方地事情。

    所謂公門好積德,只是,萬官之中,又有幾人真正把這放在心上?

    歷年允許消耗的一成糧食和一成損耗,只是官員們半合法的灰色收入而已,如此已成風氣。

    「是,大人真是愛民如子,不過,您現在身邊沒有人,我回去……」

    「沒事!」方信冷笑,手一揮,青光一閃,這時,路邊一棵碗口大的樹木,頓時轟然而倒,濺起雪屑紛紛。

    「這蒼茫大地,雖然廣闊,但是本縣自信,還是很有一些自保之力的!」說著,眼神平靜,徐徐入鞘。

    如是普通人倒也罷了,班頭劉覺明,能為一縣之衙兵班頭,自然有些武功見識,頓時,嘴巴張得大大的,這等武功,實是可怖可畏。

    難怪他敢於單人前來接位,沒有帶任何兵員侍從。

    當日,跟著他,實是福氣,如果不是,只怕糧倉之中,早已經橫屍數十了吧,想到這裡,他頓時冷汗滲出。

    「還不快去,而且,本縣目的地,你也是知道的,這裡離官田不遠了。」方信說著。

    「是,大人,卑職傳了大人的命令,就趕過來聽差。」劉覺明這時,應了一聲,轉過了騾子,回頭傳達命令去了。

    遠望著他離開,方信緩緩而行,單個一人,也正好思考。

    清廉,一心想當個清官,看不得貪污腐敗之事,這當然不行,這就把上司同僚下屬,全給得罪了,不過,同流合污也是不行。

    其實這個賣靴子地事情,第一就是廣大小吏小丁受到了益處,百文千文,對官員來說,也許是小數字,對他們已經不算少了。

    而百兩五十兩,對這些八九品官員,也並不算少了,本縣很窮,他們貪污虧空,也不過這個數字。

    當然,知縣經商,肯定不符合體制體統,所以必須找個商人出頭代理,當然,這還是有些風議之處,但是卻不必多考慮了,因為分紅都有,現在縣衙上下,沒有人會作個出頭的事,就算有,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方信能如此行事,如此灑然,雖然借助於超前的知識,但是實際上,更在於一種對人性的認識----水至清則無魚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是來賺功德的,是來證得儒家微妙大義地,而不是來陞官發財的。

    這出發點,就決定了境界和手段的不同。

    等到了官田,就有一個老者迎接上來,他是見過知縣的,見他一人前來,有些詫異。但是卻立刻上前行禮:「小民趙風明拜見大人,外面雪大。大人快進屋裡來。」

    方信不再說話,踏著雪進了門,這是一個不大的院落,主體算是土磚,當然,上面也蓋著茅草,屋簷下掛滿了冰柱。

    裡面是三間土屋,在當時已經算不錯,但是還是很小。方信進來,見正房有一個熱炕,附近就有一張粗桌。

    「大人請上坑,知道大人要來,我都燒得熱了。」

    方信笑了,也不推辭,脫了靴子。就上了坑,果然,裡面燒著溫暖著,被子都熱著,顯是用了心----趙風明是管理官田的人,也算是小吏了,自然會作些事情,當下,又笑地說:「大人來的正巧,小人昨夜弄了一條金鯉魚。有五斤重,不常見,這就是大人地福份啊!」

    方信看了過來,果然見得二個女人在整治著一條四五斤重的金鯉魚,稍看了一眼,見得年輕女人行動遲緩,笑著說著:「好,金鯉魚,本縣喜歡,恩?你兒媳婦。有了身子了?」

    「正是!兒子結親也有二年了,今年總算有了身子,小人歡喜著。」

    「哈哈,這是喜事,本縣遇到了。也要有個表示。來,這貫錢就賞你地!」方信哈哈笑著:「本縣家裡女人。也有了身子了。」

    「小人家怎麼可和大人比,大人公子,必是大富大貴的,不過大人賞了,小人也就歡喜的收了。」一貫錢,也就是相當於地球時人民幣五百元左右,很不錯了,這人歡喜的接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背著柴火進來,又磕了頭見了禮,然後就溫了酒,頓時,酒香和肉香,還有魚香,就充滿了房間,瀰漫開來。

    「趙風明,本縣要你找的東西,你找來了沒有?」坐定了,方信就肅然說著,說話淡然,但是俯仰之間,就有一種大威嚴在,如淵之深,如岳之高。

    趙風明立刻磕了一下:「大人,小人跑了三個月,都已經找出來了。」

    說著,他就找出一個盒子,這盒子有數十格,每格中都有一草一根的模樣:「這是黑芷、這是蔻沙、這是冬夏、這是朱苓、這是暗竹、這是陳鉤、這是香附、這是豆桂、這是暗草、這是甘葉……」

    在這種偏遠地郡縣,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先進技術,能在發達地區,引進當時技術,就已經足夠了。

    知縣的工作,勸農桑,開荒地,促進生產,方信也走過全縣,發覺,縣內山多地少,堂堂五千平方公里,但是大部分是山林山峰,真正能開墾的,僅僅只有二小片平原,以及一些很小地河灘、台地。

    行路難,耕作更難,就算是開發坡地,也難以有所作為,特別是水利工程落後,全縣灌溉面積只達3萬畝,糧食基本上僅僅能保持自給,這才是貧困的根源。

    水利工程要作,但是估計算下,能開發的土地也有限,增加到15萬畝就達到極限了,這不及內地三分之一。

    至於山林,樹木也是資源,其中有一些是名貴木材,但是一方面,木材生長期長,伐木破壞自然環境,導致水土流失,另外一方面,這非常容易引起與土著的矛盾。

    對這個時代地官員來說,經濟發展不是主要政績指標,重要地是治理、穩定、教化,所以如果弄出事來,不但沒有功,反而有罪。

    有著這些考慮,方信自然只有把眼光放在藥材上,他已經有了數個方子。

    其實,這些藥方並不是方信獨創,而是記載在省貢院中,只是無人問津,方信正好取來用了,其中寄希望最大地,就是防疫丹,畢竟此省,非常類似於地球上的雲南,最大地困難,就是經常有瘟疫,使人聞之生畏,偏偏藥草、香料、木材豐富----其次才是類似雲南白藥的方子。

    方信早早,就吩咐了有關人等,尋找這數十樣藥草,並且也找了縣衙的老醫生,熟悉了情況,而這些人,還作的不錯。

    聽著介紹,方信心中就有了數,問著:「這幾樣,野地多不多?」

    趙風明接過方信指定的幾樣,仔細看了起來,看完,就說著:「大人,這幾樣,小人曾在野地,看見這一群,雖然沒有仔細尋,想必其它地還有罷!」

    方信點了點頭,說著:「把你兒子叫來。」

    「是!」

    沒有多少時間,那個兒子就來了,二十多歲的模樣:「小人趙東木拜見知縣大人。」

    「聽說你還算讀了幾年書,本縣有一個差事給你作,你可作得來?」方信森然說著。

    聽這口氣,父親趙風明頓時有些打鼓,連使眼色,這趙東木卻是一呆,說著:「大人要我作,我就作!」

    「好,你回頭,到縣中辦個店,這店就叫百草堂好了,你且作得掌櫃,我發給你銀子,你就說,向百姓收購這十幾種藥草來,讓他們先去野地採取,價格嘛,參考縣中藥草價格而定。」方信說著:「而且只管敞開了收,無論有多少,等新年一過,你就可收購了。」

    頓 了一頓,方信又冷笑地說著:「本縣從不差餓兵,現在就賞給十兩銀子過個好年,你以後,每月銀子就定為五兩,比得上八品官了,而賣藥草的錢,本縣會給你,也 會派一個帳房來,你好好作,這店不是本縣一人,而是全縣大人的,千萬不要讓本縣和其它大人失望,以後自然有前途,不然……嘿嘿,明白嗎?」

    「小人明白!」趙東木讀過幾年書,雖然沒有考取秀才,但是卻聽明白了話,冷汗滲出,磕下頭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九章 藥草(下)

    「趙風明!」

    「小人在!」

    「你也有差事,你這三百田官田,就先別管了,當然,本縣也不是革了你的差事,你自可找個兄弟親戚來幫著管,你的任務,就是找幾個老農,把這些藥草,在弄幾畝田中種上了,先學會種就可以,種好了,不但照價收購,本縣還重重有賞!」方信認真的說著。

    防疫丹,如果製出來,自然真正是一本萬利的事情,上下官府都可富的流油,而且關鍵就是,效果不錯的話,那就可使此省不再是中原和江南的畏途,大量漢人就會進入此省,貿易和教化隨之而來。

    「明白了,小人一定會作好。」趙風明磕首說著。

    「還有一事,前面山坡,你給我種得葛藤,種上滿山坡,然後就養上五十頭豬吧,明年本縣以購買,就可分發下去了。」方信又說著。

    「葛藤?」

    「對,其實野生就長著,等春來了,你就可種上。」方信也不解釋,說著。

    其實馬鈴薯,才是王朝的大殺器,一般畝產3000斤左右,要知道,這個時代上等水田,也不過畝產四百,相比何等懸殊,所以說,馬鈴薯一出,天下太平。

    但 是古代雖然沒有馬鈴薯,不過還有葛藤,特別是山區,以及本省,幾乎一年四季都適合生長葛藤能生於山坡、溝谷、灌叢、林緣。對土壤適應能力很強,不管是紅 土、黃土、泥沙土還是瘠薄的荒坡、石縫都能紮下根生長。而且生長速度極快,在氣候條件好的情況下,一天可以長5釐米,一年就可以長15到30米長。

    葛藤的塊根----葛根粉,潔白、細嫩、入口涼滑,含豐富的澱粉,幾乎就可當食物,而且,它也是上好的釀酒原料。

    當然。方信還有一個意思,葛藤是很好的飼料。蛋白質、脂肪含量高,牲畜很愛吃,無論養豬養牛甚至養馬都可以,因此先讓這家作出示範,農民頑固其實是沒有人領頭,有人作了,並且賺了錢,他們就會一窩蜂上去。

    這裡山地多,隨便灑種。就會年年自動生長,連照顧也不必,如此,食物自然就多多,並且可以養得豬牛羊。

    這當然不是一年的事情,方信行政,絕不會超前。而是預先作示範,如果急於求成,硬是下令種植,反使小吏得以弄權,說不定搞出家破人亡的事情來。

    就 說作這個藥草生意,其用意當然不僅僅如上,本縣真正可耕的良田甚少,不過種植藥草地小坡卻多,鄉里村裡,如果百姓能多種些這些。收購上來,自然就是一筆收 入,也緩得了民生艱苦。至於本地產出的各種各樣香料也很有發展前途,重量輕價值高,好分解運輸,易儲藏,如果是奢侈品,甚至可以考慮提取香精製香水,但是 這些只有以後再作了。

    見得父子跪著感謝,方信眸子無喜無憂。就這樣受了,自己其實這任,並非是完整,是前知縣死在任上而由自己擔 任,因此按照官場習慣。s自己應該不會動。連這任和下任一直在這裡,那就是五年了----等藥草這筆錢上來。就可興師動眾,進行全縣地幾處水利工程了,工 程不在大,而分割成數段,務必一段而成,就恩澤一方,開墾些良田來。

    縣衙有了錢,有了糧,也要修一修學府,宣得教化才是。

    如此種種,盡在心中,施政時間還有著,五年時間,恩澤萬民,也就足夠了。

    至於雲南白藥,倒不必公佈出去,回去一次,修改了配方,傳給子孫也就是了,也算對得起這方世界的李家了。

    這時,才見這家媳婦,把一盤肉,一盤魚端上來,方信就笑著,拿起箸點著說:「既然來了,本縣就是客人,來吧,一起吃過。」

    兩 個男人謝了,才坐著吃飯,吃著酒菜,差不多就完了,方信就說著:「今天下午,還要去縣學教諭張謙家,就不多坐了,你等新年後,好生作就是了正說著,外面卻 一陣人聲,出去一看,竟又是班頭劉覺明來了,他身上披著雪,抖了抖,說著:「大人,已經傳達了命令,巡檢張大人,已經去作了。」

    「甚好,吃過沒有,沒有的話,也坐下吃點,天寒地凍,辦公差,也要講究個人情!」方信見了,說著。

    「謝大人!」一進來,劉覺明就覺得身上溫和,跺了跺腳。

    「上坑吧,把靴子交給這家媳婦烤烤,等會穿上暖和些。」

    「大人,卑職怎敢?」劉覺明卻是堅決不肯,方信知道他守著規矩,也就罷了,那家媳婦就拿出一雙舊鞋,換了靴子,又把一盆火放在他腳邊。

    方信知道自己如果不吃,劉覺明就不會多吃,又倒了杯酒,慢慢喝著,偶然吃點菜,而劉覺明來回走路,餓的狠了,真正是狼吞虎嚥。

    再過半個時辰,出門看去,雪倒停了,眼前一片白茫茫,但是風就大了,這風一吹,透心刺骨的冷。

    其實本省,向來溫暖,不知道為什麼今年就寒冷了,劉覺明凍得嘴唇烏青,說著:「大人,咱們趕快走路,不然會凍了。」

    方信默然點頭,今年大寒,實在出人預料。

    當下,騾子就高一腳低一腳沿著路,向前裡走去,縣學教諭張謙的家,並不在縣中,而在鄉下,因此趕過來比較辛苦。

    又用了半個時辰,才算到了縣學教諭張謙的家。

    如果專門拜訪別人,如不是為了正事,知縣都有些失了體統,但是拜訪這人,卻無妨,因為縣學教諭位置雖然低,只有九品,卻滿縣士子都稱老師,而且年紀已經快八十了。德高望重,影響力很大。

    這是一座三進三出大院。雖然看上去,有些舊,卻也是青堂瓦舍,劉覺明小心翼翼的上前,敲了門,沒有多少時間,侍候那火,終於在乾隆身邊燃起一堆篝火。剛從雨地裡進來的人們得了這暖氣,縣學教諭張謙就緩緩地靠著枴杖迎接出來。

    「知縣大人到。有失遠迎了。」

    「不敢,張大人教學全縣,教化有功,本縣素是景仰,新年前特來拜見,也好受些教誨。」方信笑的說著。

    這人,關係到本縣士子的輿論。還是怠慢不得。

    進了門,發覺房間中適當,既不奢侈,也不清寒,方信就非常滿意,這等人其實最好打交道了,當下就覺得十分舒服。

    「怎敢怎敢,老朽不過是秀才出身,哪敢當得榜眼公如此?」

    「張大人是有德之人,有何不敢?」

    兩 人拱手行禮。分了主客,坐了下來,再說了片刻「城外六十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 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張謙用低沉的嗓音,念了出來:「當日大人所作這詩,憂國憂民之心大有,老朽就知道本縣會有一個好父母官,幸哉。幸哉,老朽 年老體虛,卻未必見得到了。」

    張謙七十六歲的人,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高壽,早就應該退了。只是本縣實在貧窮。因此少有舉子願意來當縣學教諭,才不得不掛著。其實一般已經不上差了。

    方信就拱手說著:「本縣這次來,實是有事和張大人商量。」

    「哦,知縣大人請說。」

    「本縣查看了縣學,當真是年久失修,本縣甚是感慨,明年,春忙後,是不是就修一修?」方信盯著他,說著。

    「哦,大人有此心,真是全縣讀書人之幸啊!」張謙頓時眼前一亮。

    這人其實的確是愛才,好文之人,據說前些年,多次接濟教導貧困士子,前些日子受了五十兩銀子,也是因為年老了,不得不為子孫計,這也是人之常情。

    現在一聽這話,頓時就心動了,想了想,問著:「縣衙銀錢向來不足,這個?」

    「張大人放心,這本縣自會籌集,不會向百姓取一分一錢,這事既然本縣說了,就自然不必擔心銀子,只是,還望張大人,老先生,主持才是。」方信說著。

    「大人要修學舍,實是教化大事,老朽代全縣學士謝了,只是,老朽地確老了,怕無能為力了。」

    「老大人德高望重,非先生出面不可啊,至於具體事情,自然無需老大人親自去作,不知老大人可有得力子侄?由他作來就是,而且,請恕本縣冒昧,老大人年老,這教諭地位置,也可和本縣說說,事先安排幾分。」方信就如此說著。

    雖然任命縣學教諭,是府學正批准,省學政備案地事情,但是縣令在其中實是最關鍵,一般推薦上去,不會被拒絕。

    張謙更是眼前一亮,這等於是給他一個官位,想了想,雖然眼神黯淡幾分,卻還是笑的說:「老朽有一弟子,卻是潘正凡,十年前就中了秀才,可惜一直沒有中舉,但是人品厚著,可以一用。」

    卻沒有把自己兒子推薦上去,方信知道,他的次子已中了秀才了。

    「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大人的意思,新年過去,就先由他補上從九品教導,先替有先生主持這學院之事,待學院建成,有些功績,也可陞遷。」方信就斷然說著。

    「那我就替此子多謝大人了。」張謙露出幾分笑容:「此子就在本村,待我喚人過來。」

    下面的氣氛,就客氣了許多,方信見他精神還好,就問些經典上的問題,張謙這人,真正是讀書人,一說到這個,開始時還好,說了一段,就被吸引,立刻全神貫注,時不時論起經來了。

    等說著說著,就說到書法上,當下,張謙就要見識一下榜眼公的書法,留著家傳寶墨。

    方信也毫不推遲,就想寫些春聯,卻聽見張謙說:「大人如果肯的話,就把那首詩寫了下來罷,也讓後世子孫知道仁人之風。」

    當下取出珍藏的上等捲軸之紙來,展開,方信上前,站在案前,磨著墨,片刻之後,神完氣足,右手執筆,蘸了墨,就寫了上去,以腕運筆,筆勢如龍蛇,精氣凝轉折,頓時就把全詩寫就。

    最後,又寫上「從江府李睿」,然後還取出自己地私印,上了印泥,印了上去。

    張謙雖然在本縣德高望重,但是畢竟學識有限,直見這四行字,筆意剛健,又在轉折中見婉轉,而且氣魄不凡,一時神為之奪,竟然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嘆的說:「果真是榜眼公之筆,吾等遠不及,此書可為家寶。」

    就在這時,外面進來一個中年人,四十歲,雖是青衫,卻已有補丁,臉上也些飢寒之事,方信這才明白,自己縣中秀才待遇高,但是窮苦的縣中,未必有此如意。

    進來之後,見了禮,張謙就說了這事,潘正凡頓時大喜,連連磕頭行禮:「多謝知縣大人,多謝恩師推薦,學生真是永世難忘。」

    說著,眼淚就下了。

    張謙嘆的說:「潘正凡,如你有此際遇,就當多教化士子,讓本縣多出幾個秀才和舉人,本縣開國以來,還沒有出過進士呢,這次修舍,是大人一方教化之心,而吾等也要在此出力,才能不負了朝廷,大人,士子之意。」

    潘正凡垂首聽教,恭聲說著:「嗯師說得甚是,學生必銘記在心!」

    方信也就笑著:「潘大人,以後縣學,就多用心,恩,今年年份,本縣等會,就命人送來,也過個好年,恩,你現在已經是九品,對本官無需處處跪拜,免得有人風議。」

    「謝大人提拔之恩!」潘正凡起身,拱手作禮。

    那事情就完成了,這個縣的學士和輿論,就基本上掌握了,方信略有幾分複雜的心情,說了些話,終於可以回去過年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8 PM

本帖最後由 high90238 於 2009-3-9 07:39 PM 編輯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章 獄中虎(上)
    方信帶著輕鬆的心情回到了縣衙,由於腳步慢了一些,這時,就看見一個衙兵上前和班頭說話,聽了這話,劉覺明頓時臉色一寒。

    「怎麼,出了什麼事?」方信回過頭來問著。

    「大人,沒什麼,獄中有人鬧事,說要酒肉,等我回去,就可處理了。」劉覺明連忙笑的說著。

    大楚法令,本來一縣司獄和治安,是由司法曹來處理(巡檢是屬於司法曹管理,所以巡檢是從九品,而司法曹是正九品),但是現在沒有設司法曹,自然就是就由方信來主管,巡檢處理治安,監獄由班頭來管理,畢竟小縣,其實監獄中沒有多少人。

    「哦,還有這等人,本縣也去看看。」方信甚感興趣的說著。

    「這個,大獄污穢不堪,大人是不是?」

    「沒事,你且去帶路!」方信就如此說著。

    「是,大人!」既然方信想看,那就無可無不可,於是就帶路而行,其實監獄就是縣衙遠一點的一處,由圍牆圍著,房間也不是很大,幾個獄丁就迎接了出來。

    等到裡面,就發覺裡面有一股陰寒之氣,甚有一些怨氣,方信皺眉,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還可超度這些死在裡面的鬼魂。

    再到了裡面一點,就看見了左右傳來隱隱的哭聲,讓人覺的淒慘。

    監獄不大,隔的房間也不大,雖有馬桶之類的東西,但是也臭氣衝天,而地上潮濕,鋪著一些稻草,裡面是幾個犯人。當然,這些都是重犯,輕犯卻是允許出獄(這時基本上不怕你逃,因為你逃,就會株連家族)----就算是重犯,也允許家人探親,因此總有口飯吃。

    但是看著那種又黑又瘦,亂發篷鬆。破衣霉味嗆人的人,也知道里面的生活怎麼樣了,不過卻沒有那種一看見人就喊著冤枉的那種。

    凡是判刑五年以上。基本上,都應該撐不到出獄的時候吧,就算不提獄丁地出氣和用刑,單是這種環境和飲食。就可以使一個健康人五年內油盡燈枯。

    方信懷顧四周。就見到一些死靈在獄上哀號,心頭就是一陣緊縮,當年他面對黑暗騎士,都沒有這種寒意,這裡,又有多少罪不該死的人呢?

    他自嘲的一笑,自己的心是不是太軟了一些?

    不過,監獄中,又有著一絲紅光。s這紅光和土地的紅光不同,充滿著暴虐的氣息,但是偏偏又帶著神明的氣息,方信看過去,就看見獄中侍奉的獄神。

    班 頭領著。就上去一拜。並且上了香,方信除了年祭時祭祀一下。這時卻不必拜,也上了根香,這才發覺,自己自受了官職之後,其實身上就帶著一股紅光,很是粗 大,再仔細看著獄丁之類,也有一絲,這就是凡是受了公職,自然就獲得了朝廷大氣數地一部分,雖然這一部分實在是微不足道,但是也足以防禦一般鬼的侵襲了。

    而且,收此公職,你所作的,自然就成為朝廷氣數地一部分,是善是惡都有因果,因此嚴格的來說,其實朝廷氣數,就是由這等無數大小公職組成了一半以上。

    原來如此,方信倒很長時間,沒有從這個角度看問題了,當下就說著:「那個要著酒肉的人,又是何人,領本縣去看看。」

    「是,此人是吳傑,祖上是軍戶出身,學了一些本事,在附近也算有小名氣,前陣子,打傷了人,前知縣判了他三年,現在才一年多,父母早死,原本有個姘頭,這時也跑了,沒有人送酒菜,因此吵著。」劉覺明解釋的說著。

    方信恩恩兩聲,隨意跟了上去,一看,卻吃了一驚。

    此人相貌醜陋,同樣黑瘦,亂發篷鬆,破衣霉味,但是獄神地紅光,竟然落不到他地身上,因為此人身上,就帶著一股濃烈的煞氣。

    方信很是奇怪,仔細看去。

    這個世界的獄神,同為正神,由天子所封,多半是原本司法監獄方面的人員死後得封(天子受命於天,有權冊封這類小神,並且會受到這個世界的承認),無論生前有無法力,死後獲得的,卻是名副其實的神力,卻壓制不住這人?

    等仔細看得這煞氣,並不是他這世所作所為,而是前世所寄,心中就是一動。

    「這人家傳是誰?仔細說來。」

    「這 人說起,還是當年太祖時,在張大將軍門下作事,聽說還是一個從八品的宣節副尉,很是有些武功,也立了一些軍功,後來負傷,就留在這裡定居了,後來對土夷作 戰時戰死,當時後面兩代,是受蔭在衙門內混個差事,等到了他這代,平時就在鄉里橫行霸道,蔡知縣就尋了個因頭,把他拿下入獄了,噫,怎麼現在就一聲不吭 了?」劉覺明很是奇怪,這人平時很囂張的,就算在獄中,也很有一些蠻橫,不過看在也算是衙兵出身地份上,受的苦就少了許多。

    「軍戶出身,嘿嘿,真還不錯啊!」方信心中一動,當下冷哼一聲:「吳傑,你見了本縣,還不行禮?」

    這本縣一出,本來躺在破爛稻草上的這人就猛的一睜眼:「你是縣令?蔡旭調走了,還是死了?」

    「大膽,你敢直稱官人姓名?」劉覺明怒吼一聲,就要開門鞭打。

    如果在沒有入獄前,對這人他還畏懼幾分,畢竟在衙門中,他當差,武功也是數一數二,但是入獄一年多,按照監獄的規矩,就是餓地他們半死不活,就算再強地人,一年下來,也骨瘦如柴,怕他什麼?

    「慢,你祖上是從八品的宣節副尉,跟著張大將軍門下作事?你以前是衙門中辦差地?」方信問著。

    「是又怎麼樣?你賞我酒肉啊?」吳傑眼睛一挺,說著。

    「賞你酒肉又何難?劉覺明,給我找找,有沒有酒肉!」方信就這樣說著,其實人的命格很奇怪的,方信總結了一下,一個叫器,一個叫氣。

    什麼叫器,就是最大的容納度,也就是可以作到最高的程度是什麼,這種相當難突破。

    但是追究器的大小其實對大部分人來說,是一種沒有用途的事情,因為大部分人都不會達到自己人生最高頂點。

    草莽之中,器大可容一郡一省的人也有,只是他們大部分情況下,是沒有機會發展出來,有的話,也就是亂世出英雄了。

    氣就是器容納的東西,方信是以自己的感覺方法來說的,命運福禍,和這很有關係,而現在此人,觀其器相,卻還真是一郡一省之量,比起原本李睿還強一些。

    氣也比原本的李睿強,這種煞氣,日後出獄,應該就是地痞流氓的頭目,如果世道稍亂,就是一個山大王,再亂,說不定就是一股起義軍將領呢!這樣想著,卻見監獄小頭目上來:「大人,小人這裡有一壺酒,幾斤豬頭肉,不知可好?」

    「好了,快拿來,我都半年沒有聞到肉味了。」吳傑大聲喊著,等拿了過來,就一把抓過,咕嘟的喝著,然後狼吞虎嚥。

    方信笑眯眯的看他吃完,說著:「吳傑,你原本是軍將之後,又當過公差,本縣正缺少一個侍從,你就跟我辦差吧,如何?」

    「那我就跟著你了,給大人磕頭了!」吳傑擦了擦嘴,就跪了下來。

    「大人?」劉覺明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怎麼,你對我的處置有意見?」方信有些不快的問著。

    「不,當然沒有。」劉覺明心中一凜,連忙說著。

    吳傑不過是小罪,又不是十惡不赦的罪犯,知縣自然有權力生殺予奪,放人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這就是古代知縣的大權了。

    「放他出去,然後就領個衙兵的差,以後就跟著本縣了。」方信淡然說著,但是說完,卻覺得一動,不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又吃了一驚。

    原來,方信這話出口,頓時對方就多了一絲紅光,並且就和他原本的煞氣結合起來,而自己原本粗大的紅色官氣,卻削了整整三成!

    而且,兩股氣息相連,自己雖然壓制住了對方,但是對方還有些桀驁不訓,這是因為自己的官氣還不夠強的緣故,也是因為對方也沒有受到自己好處的緣故。

    原來招攬於他,是要承擔此人的因果,並且以後的責任,方信若有所悟。不過無所謂,這人用得好,同樣可以為自己增加氣數和功德,不過是現在支出罷了。

    方信頓了一頓,就不再考慮這事,對著劉覺明說著:「新年了,你看這臥草,濕透爛透了,把他們分批放在外面曬些太陽,臥草也換上新的干的,沒有家人送的,也給點葷菜吃,也算是過年罷!」

    「是,大人!」劉覺明說著。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章 獄中虎(下)


    這個世界,當然有著神道

    其實,也算是華夏文明特色的神道了

    只是在這文明圈中,天子受命於天,就等於接過了大地上的神權,所以才有這句話:國之大事,唯祭唯戰

    當然,天子干涉神道的力量也是有限,本身壽命和神通上受到了極大限制,也就是說,天子自己基本上不可能通過修煉而延長壽命,也不太可能獲得神通

    但是他卻可以剝奪和賜予某些神道----在法定的祭祀場合上。

    比如說,剛才所見的獄神,就是天子冊封的神道,多來自刑法方面人員,因此雖是正神,七十分暴虐凶殘,但是鎮壓監獄很是有效,冤死者靈魂基本上不太可能反抗。

    當然,其實假如縣中設了正九品司法曹,那下面就會有一個從九品的縣獄吏,這和巡檢同級,一個管理監獄,一個管理治安,而獲得了官位的縣獄吏,只要保持著日日上香,就可以在關鍵時使用神打----請獄神上身(當然獄兵其實也可以,只是沒有品級,就相對難些)。

    一旦請了,短時間內,就可獲得獄神的武功和神力,自可鎮壓監獄暴亂,但是獄神是殘暴的神道,請了會傷身,甚至某種程度上摺壽。

    陰陽不分家,森嚴的品級,也算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方信受此陽職,位居七品,至少在沒有剝奪官職前,他的地位其實還在獄神之上,當然凡人官職總有時間限制,而這等陰神,卻可長久下去。

    這間等等,情況非常微妙。

    吳傑出獄後,洗了澡。換了衙兵的公服,就來拜見過了方信,這樣過了一週。吳傑就很明顯精神起來,手持軍刀,就跟著了方信。

    原本劉覺明領導的衙兵班子,經過這些年經營,已經難以容下,因此吳傑也聰明,雖領了衙兵的公差,但是卻成了方信的貼身護衛,這也正合方信之意。甚至你越排擠越好,這樣吳傑就沒有其它出路,只得跟著方信了。

    這一日上午,方信無事,起身走走,就看見吳傑手揮長刀,正在院中鍛鍊。

    「吳傑。你這練的是軍刀吧?」這刀法凌厲狠辣,方信看了幾眼,就說著。s

    「回大人的話,正是祖傳下來地軍中刀法!」吳傑喘息著,停了下來。

    「那你家有沒有武備志?」

    「回大人的話,有的,當年八品以上,就有賜下,祖上當年,就蒙朝廷恩典。賜了一本,一直藏在家中。」

    「那好,你好好修習上面地東西,會有用。」方信意味深長的說著。

    這個世界,省貢院中,就有本《武備志》,裡面就有非常精華的劍法劍訣、煉氣法、兵法謀略、以及刀法精華,這本書是大楚太祖時命人採集所寫,由許多經過百戰的將領和悍士貢獻心得,如不是古代無法系統化。原理化,幾乎就等於主位面三階劍刀術了。

    當然,《武備志》這樣珍貴的兵書,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有機會接觸的東西,地球明朝名將戚繼光曾說:刀法什多。傳其妙者絕寡。軍中諸技,惟刀劍法少傳。

    這種《武備志》珍貴書籍。一般只會在軍中流存,而且必是將門世家,不可能隨便能流傳到普通士兵和民間手中,因為持一本,吃透了,就可自成一家。

    至於江湖上的武功門派,說穿了,一般開武館的,也就是一階程度,而一般白道黑道開鏢局的,也到二階頂天了,差不多就是軍中百夫長地水平。

    那些為了學一技一能,而拜師學藝,奮鬥十幾年的年輕人,卻不知道,這種技能,在官府書庫中多的是。

    對於讀書人來說,特別是高級讀書人,比如說舉人,這些東西無非是隨手可看的東西,隨便拿一本就是所謂的秘籍,省貢院還不算專門收集這類的書籍,但是隨便找找,也找到了十幾本好東西。

    如果進了翰林,還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好東西,就這樣漫不經心的放在那裡呢!

    可惜,沒有幾個讀書人,會去真正學這些劍術,當成雜書看看倒是津津有味。

    方信正想又說些什麼,突然之間,外面傳報過來:「大人,閔凡柏回來交差!」

    方信頓時精神一震,說著:「快叫他進來。」

    閔凡柏是他這幾個月挑選出地一個公差,很是伶俐,又有些本事,前一陣給他一個很重要的任務,果然,就見他進來,行個禮:「大人,小人回來了。」

    「家中情況怎麼樣?」方信就問著。

    「回大人的話,家中情況甚好,兩位夫人都有身孕,有人服侍,送上了老爺的信和禮物,老夫人非常開心,還賞十兩銀子給小人。」

    「賞的好,賞的好,這是你應該得的,老夫人身體還好吧?」

    「老夫人是有福之人,身體很好,她說,別掛唸著家裡,家裡都很好,讓大人安心,這是老夫人,三位夫人的信!」閔凡柏連忙從內兜中,取出了三封信,遞了上去。

    「很好,很好,我很高興,來,跟我來,本縣就再賞你十兩銀子,能在二個月來回,你實在辛苦了。」方信說著,這倒是真心話,因為路途遙遠,二個月就一次來回,雖有馬匹,也實是不容易。

    「謝大人!」閔凡柏樂滋滋的說著,跟了上去,辛苦當然辛苦,他也想早點辦好差事,回來過年啊,現在都是臘月二十八了。

    到了內房,方信先是開信,目光複雜的閱讀著,沉默半響才又問著:「那我派去查看地那一家呢?也找到了?」

    「大人,就在順路上,找到了,鄭心安,幼子三歲,鄭順,小人奉你的命,就還了他一百兩銀子。」

    方信「嗯」的一聲,轉了幾圈,回過頭來,森然說著:「你有無貪著折扣?如有,現在可說,不然等我查出,哼!」

    「大人,小人怎敢,這是收據。」閔凡柏立刻撲通一聲跪下,說著,遞上一張紙條。

    「那好,說說他們現在的情況。」方信拿過來,看著,怔了怔,才說著。

    「他們的情況不是很好,聽說原本女人,是青樓管事,本有一個住宅,後來她死了,這家就被趕了出去,現在住在城中小屋中,這一百兩銀子,送的正是時候!」閔凡柏揣摩著上司心意,說著。

    方信心情有些複雜,他當這知縣,其實就是這縣的束縛靈,非特殊允許,不要說遊山玩水了,就是想出縣回去看看家人都不可以,沉默半響才說著:「你差事辦的不錯,這是十兩,你拿下去吧,都臘月二十八了,今天就直接回家去,來年十五前來辦差!」

    「是,多謝大人!」閔凡柏連連拜謝,其實這次他收穫甚豐,路費二十兩,他省吃儉用,只花了十兩,老夫人賞了十兩沒錯,但是三個夫人都有賞賜,大夫人賞了九兩,二夫人賞了八兩,三夫人也賞了八兩,再加上現在知縣老爺又賞了十兩,這二個月,賺了整整五十五兩銀子!

    比得上十年當差的薪水了。

    見閔凡柏退了出去,方信心中一鬆,可以回去見那個李菲了。

    這次是五月來,到現在是十二月底,就是7個月,現實世界是20天,也應該去看看蕭冰了,畢竟現在是算是新婚期間,脫離時間長了,不好。

    至於許多政事,都已經一手安排下去,這些功德,就算由化身來主持,也算到玉如意中---事實上,就算是化身自己賺的功德,自己也獲得一部分,只是比例只有十分之一左右。

    封建社會地知縣,其實真的沒有多少事作,除非是自己想作,化身應該處理的不錯才是,這些天一直沒有打開玉如意,也看看功德。

    當下,見得四周無人,就拿出了玉如意,見到了有630份功德。

    原本玉如意中,大概有五百功德,這個世界后土娘娘的傳播,因他而起,也算是功德,雖然沒有原本爆炸性發展,但是穩定到每日(這日是指主世界的日,這世界地一年),也有3份功德左右,而主世界慈善基金,以及上次中世紀位面都各有1天1份地穩定功德,因此這20天,大概有100份功德。

    那當到知縣到現在,才得了30份功德,不過,考慮到現在主要政策,還沒有見效,還沒有惠及萬民,功德不多,這可以理解。

    想到這裡,方信不再猶豫,呼喚著密碼,現在他在基地權限很高,A級,因此基地立刻響應了他的命令,位面傳遞器立刻過來,將他地靈魂,轉移回了主位面。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39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一章 位面合作(上)

    來的還正巧

    方信從基地起來,稍加休息,就回到了蕭家園,一走近,就略皺眉。

    「阿信你醒了,來,過來說話,這是雷德里家族的戴維西小姐!」大廳中,正巧有客人,蕭紅琴親切的說著。

    方信第一眼,就看見了蕭冰,她今天穿著到小腿的黃色連衣裙,見他進來,她悠然舉起纖手,笑了,頓時,房間中似乎失了顏色。

    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受,長裙中露出了修長雪白的小腿,那種獨特的魅力使她永遠是一種中心。

    「媽媽,阿冰,戴維西小姐小姐你好!」方信向著兩人打著招呼,就坐到了蕭冰的身邊,眼神掃過了今天來的客人身上。

    金色長發,冰綠的眸子,這時還是八月中了,穿著西式禮裙,高挑的身材,曲線畢露,雪白的肌膚,露出了一種特殊的晶光,真是一個西方美人。

    可是,使方信注意並且警惕的,是她身上存在那種氣息,那是幽暗而寧靜的,但是經過片面黑暗伯爵的事情,他明白這種氣息是黑暗凝聚而成,而且是相當純粹的那種。

    感應上去,濃鬱黑暗,如最深的夜一樣深不見底,不過比蕭紅琴五階來說,還差上了一些,這種深不見底,更來自於黑暗那種吞噬和隱藏特性。這種吞噬和隱藏,使她雖然坐在那裡,但是整個人自然有一種模糊,似乎看不清楚的異象。

    就算如此,比方信現在,還強上了一些。

    就在這一看一座的瞬間,兩人目光相對,就已經有克制的交鋒了。

    「你好,方信,年輕的天才劍手。我也已經聽說了你的名字。」戴維西用著幾乎是教科書上那種標準漢語說著,只是這種標準,在真正談話時,就顯的有些呆板。

    兩人就握了握手,其實她非常吃驚,因為在他一進門,她就感覺到,那種不算非常強大,但是無比純淨又可怕的氣息。那是一種與教廷聖光一樣可怕的力量,但是仔細體會,又有本質地區別。

    如果不是東方有自己的體系。s她幾乎要以為自己面對的,是教廷的某個年輕但是受到神寵的牧師。

    就這一交談中,戴維西就用上了數種密法,用的量並不大。非常細微。但是其實這已經足夠了,幾次下來,卻立刻被聖光化解,這就等於演習了。

    稍後,兩人一笑,都坐下喝茶。

    「她來作什麼?」方信和蕭冰等會出去,就問著她。

    「她是雷德里家族的人,和我家有些交易,以後我們。會獲得基礎魔法教育,至於再多的東西,就必須自己尋找和積累了。」「魔法基礎?」方信有些詫異,重複的說著。

    「嗯,魔法一階和二階地全套基礎。」蕭冰感慨的說著:「其實帝國也有部分收集。但是西方封鎖這方面比較嚴格。」

    「帝國封鎖技術相對弱點。不過,已經不錯了。」方信說著:「而且。網絡上放出二階,也是為了普及教育,多培養英才。」

    帝 國已經比地球上中國好上許多,地球上中國,也許是教化四夷養成的習慣,結果非常願意向外免費輸出技術----恩,唐太宗李世民功績最大,送四夷地禮,都送 工匠和讀書人,使因此大唐開國短短一百年內,就使周圍四夷,一下進化了一千年,以後中國和其它土著國家,就再無技術上時代差距,也奠定了日後胡族強盛的基 礎。

    「嗯,這次你回去,有什麼收穫沒有?怎麼匆忙就出來了?」蕭冰點了點頭,不再說這個話題,問著。

    八月中,還沒有秋葉落下,來到了陽台上,下面是花園。

    「想你了,所以就出來了。」方信抱住她,吻了一下,蕭冰也隨著伏在他的胸口上,笑著:「又在哄我了。」

    「怎麼,不喜歡我哄?」

    「當然,喜歡,你多說些,我愛聽。」蕭冰也吻了他一下。

    方信於是就一一說著,蕭冰笑著聽著,等聽見那個人(她以為是奪舍的人)作地很不錯,她眸中顯出一點光來,說著:「上次還沒有來得及和你說,其實這奪舍人地問題,很有一些法律上的問題,爭論的很厲害,帝國議會也在爭吵。」

    「哦,是有沒有人權的問題吧!」

    「是的,一方面是人權,在片面上的行事,是不是按照一定法度來,議會在爭吵著,特別是奪舍人的問題,不過,這大部分是清談罷了。」蕭冰說著:「除了五階外,位面目前無法正常進入,只有奪舍,這不是道德所能限制。」

    「被奪舍人的反應,也是最重要的因素吧!」方信考慮著這個問題,也問著。

    「對, 一般來說,奪舍年紀是15歲到30歲之間,我們人員會停留到五十歲到五十五歲,畢竟以後就不能作事,不能浪費能量,所以停留一般在四十年內,現實世界四年 左右。」蕭冰目光一轉,說著:「基本上在那個年紀,離開後,身體也會死亡,為了防止信息洩露,一般是不允許原本身體主人復活地,你那個寄宿人的反應是難得 理智,而憤怒和仇恨的情緒相反最多。」

    意思就是下次,一定要處理好這個寄宿人的身份,給予毀滅。

    方信和她清澈的眼神相觸,心中掠過一種難以形容地感覺,不由暗中警惕,別在這個角度上露出馬腳。

    不過,也不必太擔心,時至今日,幾次位面旅行,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所以出現什麼未知地知識和心態,都很正常。

    「哦,剛才和戴維西合作,是什麼?」

    「歷史位面穿行!」蕭冰慎重的吐出這句話。

    方信沒有問,他相信蕭冰會解釋,果然,蕭冰淡然說著:「投影位面穿行,有許多奇異地規矩,而其中一條就是,哪個文明的人,基本上只能達到屬於這個文明的投影位面。」

    方信皺起眉:「那我上次?」

    「你 上次去了那個小片面,根據你的描述,卻毫無疑問是屬於歐洲文明體系的投影位面,這就很有些不可思議了,不過,也許是你那時身上有著本質上屬於歐洲文明中黑 暗能量的緣故,才會牽引到那裡去吧!」蕭冰也帶了一絲疑惑說著:「事後我們追查,的確,三原悠已經宣誓信仰了某個歐洲黑暗之神,信仰是最大的力量之一,從 此他從屬於歐洲文明,也可以說的通。」

    入華夏者為華夏,出華夏者為四夷,投影位面還真有些文明審查的味道。

    方信壓下心中奇異的波蕩後,方信就問著:「那這次合作,就是相互交流到其它文明的位面中去?」

    說著,他就在沉思,蕭冰看了上去,心不由一顫,在沉思中的方信,眸子深邃莫測,包含著一些深刻的智慧,令她生出微妙的情緒。

    她點了點螓首,說著:「正是,這次合作,其實不單是家族合作,而且是帝國默許的合作,我家只是其中一支,你看,他們就是這次來的人員,其實不醒來,我也會叫你醒來了,你是隊長,這事必須你來主持才是。」

    方信看了過去,卻見得下面有幾個白種男女正在花園中喝茶。

    「第一個是丹卡尼,一個強大的戰士,按照他們的階級,是黃金騎士。第一階是戰士,第二階是青銅騎士,第三階是白銀騎士,第四階是黃金騎士,最後一階是聖騎士,也是神話中的半神類的英雄,這是希臘文明判斷人種的標誌。」

    「下面是巴斯特,同樣是強大的戰士,大概是三階和四階之間。」

    「伊迪卡倫,他是魔法師,三階。」

    「還有是艾貝爾,一個三階的德伊魯!」蕭冰說著。

    丹卡尼端正嚴肅,就算是喝茶也一絲不苟,很有些騎士的儀態,而巴斯特就算穿著衣服,也掩蓋不了那強大的肌肉。

    至於伊迪卡倫,一個瘦弱的少年,很是文雅,方信看上去,他卻立刻感覺到,反過來,就是一笑,而艾貝爾,竟然直接躺在了草坪上,露出了優美的身段來。

    方信不會自大到把別的文明精華,看成野蠻人,他們的力量也同樣有著源泉,有著根基,有著展望。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一章 位面合作(下)


    方信友好的笑笑,然後收回了視線,然後問著:「穿插旅行很容易嗎?」

    「不容易,其實是一個牽引力的問題,因此必須有著接應。」

    「接應?」

    「嗯,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信仰,在投影位面,把他們塑造成神,只要有一千人長達一年的信仰和祭祀,就可讓他們能自由穿入這方天地,但是這後遺症太大,星星之火,可 以燎原,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帝國和歐洲都不會輕易允許這事發生,特別是自動引入。」蕭冰眸子亮了起來,淡淡的說著:「我相信,就算有人這樣作,也會第一 時間格殺,而且這種格殺,甚至是合法行為。」

    「嗯,理所當然,大家都很明智。」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投影位面的意義,還沒有徹底挖掘出潛力,但是誰也不會讓出。

    現實中殖民地意義,已經很清楚說明了這點。

    蕭冰微微一笑,說著:「其它方法,就是我們先進去,然後用魔法陣進行召喚,使他們降臨在那方世界,這是臨時性的渠道,這魔法陣,也已經告之我方,就這一項,也算是收穫了,具體原理,還必須研究中。」

    「目的呢?」

    「目的就是交流技藝,雙方都不禁止對方找投影世界的人學習,這也是目前合作能允許的最大範圍。」蕭冰解釋的說著:「文明位面,必須有著類似文明才可前往,因此理論上說,在投影位面也可以找到大部分保密技術,當然,僅僅是理論,單是收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那去過一次,如果在那個世界留下深刻的痕跡,是不是可以再去呢?」

    「你說的很有道理。應該是這樣,留下深刻的痕跡,自然打開了去那個世界的路,所以,雙方都應該有著清洗的義務,一旦發覺對方隊員,和出軌的行為,不但會在現實中抗議,也可以在那個世界進行清洗。以保持位面文明地純粹性。」

    「我明白我要作什麼了。」方信點了點頭,說著,心中暗自感慨。蕭冰知道的內情,遠比他多,當然,也可能已經在A級權限內。只是自己沒有閱讀可閱讀的文件吧!

    再默然片刻。s方信就露出了了悟一切的微笑。

    蕭冰為這微笑而動容,他剛才過來,自己就在感覺著他的氣息,但是讓她黯然,也讓他欣喜的是,方信的氣息越來越淡,也越來越純,眼神清如水,又深邃無盡。一舉一動,說不出的氣宇軒昂,雅緻從容。

    明明還沒有突破到四階,就算在說話之間,他的氣息。已經似是融合在天地中。但是又和單純地修煉者的天人合一不一樣,他並非是人為來保持這個一致。而是某種波動,自然與他合一。

    這就是媽媽肯定的說,他一旦力量達到,就可突破到五階地原因嗎?

    恍惚之間,原本那個青澀的少年,卻轉變成如此深不可測的男人,這本是大喜事,但是她心中,卻突然之間想起一句話來。

    「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眼睛一酸,就莫名覺得已經失去了一個無比重要的東西,心空空落落地,幾乎要落下淚,只得轉笑問著:「你笑什麼呢?」

    「相 互學習只是一方面吧,關鍵是積累著到達異文明國度地經驗,怎麼樣迅速吸取,怎麼樣迅速獲得認可,怎麼樣建立坐標----去那些失落位面,是吧?」方信自信 的一笑:「如果說,現有文明都有自己的投影位面,那歷史有許多民族,建立過輝煌的文明,又隨之滅亡,那他們文明建立的投影位面呢?」

    「這 些文明,已經沒有了繼承者,但是它們還會存在,帝國和歐洲,相互學習,相互探索,積累的就是在這種異度文明生存和發展的經驗,以求在某種突破口下,進入這 些失落文明的位面,並且給予佔領和消化吧!」方信從容而說,眸子中閃動著懾人心神的異芒,似乎真理就在把握中。

    蕭冰湧起難以描述地感覺,過了一會,緩緩說著:「你的猜想很有道理,很可能是這樣,不過,失落文明未必是據為己有,可以分享。」

    方信笑的說:「分享,恩恩,也許吧,但是分享給你千分之一,萬分之一,最皮毛的東西,也算是分享啊!」

    「而 且,可能不僅僅如此,作為有著深厚歷史內涵的帝國,自然從屬自己地投影位面已經有許多了,但是如果是現代發達,文明根基卻很淺地國家,天然從屬的投影位面 就不多了,特別是出現文明斷層地國家,因此它們現在焦急著,第一目標不但是消化自己可憐的投影位面,而且還會侵略佔有新的位面吧!」

    「世界諸國諸文明的戰爭,已經在醞釀中,只是以不同以前的方式!」方信眸中亮起了光,充滿著對未來的綢繆,接著又搖頭苦笑著:「以後幾十年,當位面探險達到一定程度,那就是空前戰爭開始的序幕。」

    蕭冰幽幽一嘆,緩緩點頭說著:「也許是這樣吧!」

    「你們在聊什麼呢?」就在這時,戴維西走了過來,她似乎已經談了成功,神采飛揚,走了過來。

    「隨便聊聊,正說到怎麼樣治理一個縣的問題。」方信回答的說著。

    「哦,治理一個縣?貴隊中已經有人爬到這個位置了?」戴維西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方隊長可不可以把情況說一說?」

    每個世界,都有些規矩,都有維護原本秩序的力量,因此探險隊都必須按照規則來,否則的話,在任何一個世界,區區四階或者稍有幾個五階,都是撲街受死的份---想想吧,面積不過是二個大縣的那個片面,也有一個相當於五階的黑暗伯爵,甚至大批維護秩序的力量。

    何況那些大位面,神靈和國家的力量,都可隨意捻死那些不知死活冒進的探險隊----探險隊早期歷史,那些想殖民的人,都受到了空前的打擊,死的一個也不剩,連靈魂也沒有回來的事情多的是,所以大家都學乖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能爬到一縣之長的地位,就很不容易了。

    「可以是可以,我不管你和媽媽說了什麼,但是到我的隊中來,卻按照一個原則!」方信冷笑的說著:「按照S、A、B、C、D、E六等來分級!」

    「你所提出的要求,那就等於將來你必須答應的東西,我所承認的義務,也必是我以後可享受的義務,事情不同,按照輕重等級來判斷,如何?」方信的話,顯的有些咄咄逼人。

    戴維西不由一怔,看了一眼蕭冰,蕭冰卻靜靜而立,見她望過來,只是一笑,並沒有說話。

    方信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將目光投向遠處的虛空。

    戴維西沉吟了片刻,說著:「這是貴隊的規章?」

    「生意歸生意嘛,我相信分個清楚,對大家都有好處,這是為了以後合作考慮,畢竟我隊,也可能來到你那面的世界中。」方信淡然的說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且生意就是生意。

    就在這時,蕭冰說著:「他的意見,就是蕭家的意思。」

    戴維西聽了,笑了:「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必須立個章程,我先回去商量一下。」

    說著,就禮貌的告辭了,很簡單,方信的意思就是,以等級來劃分權利和義務,你想要享受B級權利,那就必須同樣貢獻出級代價,這是一個平等交換的過程。

    凝視著她下了樓,又到下面花園,五人就在議論著,然後就對著陽台上的人一笑,就上了車子,開了出去。

    方信上前,摟住了蕭冰細細的腰肢,說著:「我們下去散步吧,剛才我的決定,你有什麼意見?」

    其實按照正常關係來說,方信這種就是擅權了。

    「嗯,媽媽說,小隊的事情,全部由你作主,你看著辦就是了。」蕭冰說著:「剛才,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就在近段時間,查些資料,並且晉陞到四階內息和陰神,以後旅行,大概需要相當的力量才行!」方信摟著她的腰,手就慢慢伸到她的胸上,慢慢的撫摩著她的乳房。

    從陽台上,下面是一個寬闊的花園,種著各種各樣的繁茂的植物,遠處,池塘中,池水蕩漾著藍色的波光。

    蕭冰啐了他一口,說著:「下面有人呢!」

    「那我們進去好了,我很想你呢!」方信把她一拉,蕭冰身體宛然無骨,就被他拉到房間內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0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二章 打破關卡(上)

    夜深人靜,方信才起身

    透過了窗外柔和的月光,可以清晰看見床上蕭冰的一絲不掛的裸體,幾場歡娛,嬌柔婉轉,現在已經累了,沉沉睡去。

    方信注視著這雪白玲瓏的女體,吻了一下,就穿衣而出,來到了外面的書房中。

    書房中,陳設十分雅緻,一幅「淡泊明志」的掛壁。

    上好的古木家具,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清香,而連綿的書架,擺著層層迭迭的書籍,不少還是線狀古本。

    蕭家的藏書啊,這裡只有數千卷,想必真正的書庫,更加豐富,方信非常有興趣,準備一一閱讀,只是,現在還不適合,靈覺感覺到四周並無監視器,他就找個毯子,端坐著,閉目調息。

    內息徐徐轉化,月光被吸納,就算方信資質已經改善,而且三階到四階,也不算本質的突破,但是憑著感覺,也知道這起碼是一二年溫養功夫才能完成,而且還省了化純這步----因為本來就是很純了。

    四階其實是肉體和內息的顛峰,只要再進一步,就進入到生命本源,因此四階之前,全靠力量(或者說法力也可以),理論上人人可修,而四階之後,卻真正要某種大境界大機緣才可。

    而 且,現在方信修行,是分割的,在投影位面無法修行在主世界的肉體,包括內息,但是一旦進入四階。就成大循環,內息自會緩緩而增。而自己靈魂修煉成果也可積 累著突破資糧,如是五階,那更是超凡入聖,據說可以自行打開投影世界(但是還是非常危險,比不上位面轉移儀穩定和安全),並且徹底知行合一,所思就是所 行,可所謂進入大願大行的神明境界----儘管是一種萌芽。

    一二年時間啊,實在太漫長了,方信幾乎等不到了。但是還是苦笑。

    笑過之後,方信召喚出了玉如意。

    透明地青玉如意中,一層金色、白色,紅色的光輝,佔了一半,現在是第七顆地狀態,打開第八顆星。需要一千二百份大功德。

    將心神沉入了玉如意,一片空間閃爍,七顆星辰都亮著,它們彼此之間,有著若干條螺旋狀的光帶,這是彼此的連接,非常像星圖,並且都在不斷的旋轉,而功德光環圍繞著它們。

    空間中的功德光液,佔有了一半。在裡面往返的流動著。

    第一個星,代表的是豐饒---豐饒代表著財富的積累

    第二個星,加強自己的體魄

    第三個星,這是一個預言和有揭示性的符號,它經常帶來對命運地忠告

    第四個星,風,代表了快速的神行

    第五個星,這是代表報酬,也只有獲得了它,才可以真正把力量轉化成改變肉體和精神的存在。

    第六個星。契約,是一種分享契約和禮物,收到禮物就將接受者置於對給予者的一種義務之中,可能它的更深合意是它在兩者之間產生一種契約,也是第一次具備與人分享和分擔的力量

    第七個字。意思是光明。並且這一光明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它照亮了不確定或無知地黑暗,這種光明是大能力

    這七種能力。都已經非常不錯了,其實方信已經慢慢領悟到,只要打開了,就算你不使用它,它的七種能力已經潛移默化的滲透到身心之中,就好比磁石和同化過的鐵一樣。

    這 代表的,就是資質,而且是可開發的資質,可惜的是,現在僅僅是一種萌芽,方信現在無法有效利用,當然,修行魔法和神術,都可能開發出類似的能量,畢竟現在 已經有著風、光二種能量特性,以及多種能力基礎,但是方信並不願意在這方面花功夫,任何一項能力,真研究起來都浩瀚如海,還是先得了根本再說,別迷失在其 中了。

    第八個顆星辰,又代表了什麼力量呢?

    朝裡面看去,可以看見,深不可測的黑暗,最近的第八顆行星,卻已經輪廓可見。

    可惜地是,現在功德不能花在這方面。「青玉如意,隨我心意,以六百份功德,為我易筋洗髓吧!」

    方信盤膝坐定,心中默念,頓時,青玉如意的第二個字符,大放光芒,裡面的金液,不斷向這個字符中進發,漸漸的,這個字符發出一圈光輝。

    片 刻之後,青玉如意猛的大放光芒,半空之中,光雨點點,自上而灑,但是這次,一開始,方信就覺得不對,不是前二次那種覺得透體清涼,如飲甘露的感覺,更是一 種癢麻的感覺,一開始這種癢麻還可以忍受,但是隨之,這種癢麻竟然一層層深入,由皮膚滲透到了血管和神經,又由神經滲透到了骨髓。

    方信沒有想到會這個,幸虧經過了多次歷練,早已經心堅志定,咬牙拚命忍耐,當然,就算他不忍耐,其實這過程照樣進行,但是會損失部分功效。

    身體內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每一寸骨髓都在轉化,如果不是轉化骨髓時,就好比刀在刮骨頭一樣,方信只怕再難堅持---那痛苦反而沖淡了癢麻。

    大汗淋漓,咬牙堅持,迎接著一波波的癢麻和痛苦,這時間雖然只有半小時,但是幾乎是遙遙的時間,等痛苦完畢,他才真正感覺到身上全是血汗。

    飛奔到了衛生間,迫不及待的坐上抽水馬桶,只聽見噗噗之聲不絕,整個房間內頓時充滿了惡臭。等全部瀉完,他看去,發覺瀉了半馬桶,這幾乎和第一次一模一樣,於是連忙放水,把它們全部衝了下去,再打開熱水籠頭,整個洗了一下。

    衣服也不能穿了,小心地把衣服撕成碎片,沖掉,換上新衣。

    然後倒上一口水,喝下,緩了緩,這才拿起手來。

    手反而並沒有多少變化,但是方信知道,自己已成了所謂的「全真體」。

    這本是四階之後達到的最高頂點,人體達到了能達到的顛峰,現在三階和四階之間的關卡,已經不存在了,可以說,只要方信繼續修行,等內息徹底轉化和補完,就是四階顛峰了。

    運轉內息,內息幾乎是如同運轉在虛空上,不但沒有絲毫障礙,而且其獲得地內息質量好地沒有話說----在這個階段,可稱得上至純至清了(到了五階自然有自己的標準)

    外在元氣一旦進入身體內,就轉化,這種使水乳合一地感覺,使方信明白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現在方信修煉的速度,基本上是一般人的2倍左右,而且損耗也小。

    不過,肉體的轉化,已經差不多到頂了,再用這方法也沒有多少意義,當下靜坐著調息,直到天亮,現在感覺內部空空的,這其實是正常現象,畢竟殼大了嘛!

    一夜到天亮,方信感覺到修行突飛猛進,但是其實對殼來說,只增加了一點,不由苦笑,思考了半刻,想了一種記載著的隱蔽氣息的方法,就使用了,頓時,精華內斂。

    這時,已經是清晨,方信看了看裡面,蕭冰似是極滿足極累,竟然這時還沒有醒,當下一笑,也不打攪,見天邊已經露出了第一絲早輝,朦朧的早霞一片紫氣。

    方信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出來,這時,其實還有一些夜幕參與,天上還可見到暗淡的月亮,莊園內卻已經多處亮起了光,方信靜靜的等著,直到第一線陽光真正露了出來之後,他開始吸取日精紫氣。

    原本吸取日精,不可多吸,十二口足夠了,但是這時,方信貪婪的吸取著,直到日光轉亮,才停止不吸。

    才不吸,醒了過來,就見到了蕭紅琴。

    「媽,你也出來早修行?」方信稍吃了一驚,說著。

    對面蕭紅琴看上去,其實真是三十歲的成熟女人,風姿綽約,並且這種容貌可保持百年,實是可羨。

    「嗯,自上次負傷後,我每天都作功課,以求早日恢復,再有一年就成了吧!」蕭紅琴淡然笑著,然後就吩咐一聲:「就在花園中吃點早點吧!」

    立刻有著一個服務員,應聲離去。

    「信兒,你已經衝破了四階?」蕭紅琴走到了一處小亭中,自己先坐了,然後就笑吟吟的讓他坐下,然後一開口,就是這個。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二章 打破關卡(下)

    這時,服務員,很快送來了早點,一碗綠粥,略加一些小菜,方信也因此停口不說,簡單的點頭為禮,接過。

    等服務員離開之後,方信點了點頭,說著:「應該算是吧!」

    蕭紅琴將一些青絲掠過,這不經意之間,竟然風情萬種:「你的進步,實在讓我都感覺到羨慕呢!冰兒呢?」

    「她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很忙很累,就讓她多睡一會。」方信心中淡淡的暖意,回首看了樓上一眼。

    蕭紅琴輕喝了一口粥,說著:「很好,我很喜歡你們這樣,你既已晉陞四階,我有些話就要對你說了,本來前一陣子,就可以和你說,但是見你這時,志不在劍道,所以那時,姑且沒有說。」

    這句話說來平平淡淡,方信聽在耳裡,眼神卻凝聚起來。

    「冰兒,其實還欠了一些格局,不明白一些關鍵,她已經慢慢跟不上你了,所以你要多留下陪著她,有了孩子就很好,多幾個孩子最好。」

    方 信想說什麼,蕭紅琴舉手打斷他的話:「我們無需矯情,不過你四階沖五階,實是質變的過程,起碼應該花費你二十年吧,冰兒這陣子,也正好穩固基礎,煉純歸 一,如果沒有出大意外的話,你們兩個,應該還可以協手共進五階----等冰兒的孩子繼承蕭家之後!」所謂的五階,就是超越凡人的開始,打開不朽之門,有這 個希望,無論怎麼樣支持都不為過,所以,你儘管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安排位面旅行,我絕不會幹涉,明白嗎?」蕭紅琴眸光沉凝,說著:「你的猜測。冰兒已經告訴 我了,我可以說一聲,細節也許有問題,大體趨勢,你猜的真正不錯。」

    「明白了,媽媽,那戴維西的事情,就由我來決定了。」方信毫不猶豫的接過了大權。

    「可以,吳嬡嬡和席云云,你都可以帶進去。雖然他們才兩階,但是她們修行,在於心靈不在肉體,所以在那個世界。反而可以獲得更快的進步,只是第一關相對困難些。」蕭紅琴略有些遲疑的說著。

    「是,我明白,這我可以解決。媽媽。你地恢復怎麼樣?」

    蕭紅琴抿嘴輕笑,這時正喝完了粥,拿起白餐巾,擦乾淨,然後才伸出素手來,一團白光組成的小球,頓時浮現在方信眼中。

    這就是五階之力,把神秘的力量,降臨在現世中。

    可以說。四階以下,都不過個人修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唯有突破五階時。傳說中的力量。第一次掙脫了束縛,顯示出來。連普通人肉眼都可看見,這可干涉物理規律。

    小小白光球,方信深深感到其中凝聚的可怕能量,在壓縮,在旋轉,在存在,一旦眼前的主人釋放出來,必將釋放出干涉現世的可怕力量。

    修為至此,才能與部分科技抗衡,以前,就是面對常規武器,也微不足道。

    如果在古代,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神力,遠遠超過了那些土地城隍的力量啊!

    「真是太強大了,媽媽你恢復了?」方信驚訝的說著,仔細體會著眼前光球地純粹和強大,幾乎是從虛無誕生的,破壞現世束縛的力量。

    「已 經修復完畢,還沒有渾然一體,不過快了,大概還有一年時間吧,到那時,我的修為還可以進一步,畢竟負傷後,全盤修補,全盤純化,也等於是一次大煉法。」蕭 紅琴笑地說著:「你現在知道五階對帝國的意義了吧,榮耀和地位,都不是憑空而來,根本核心還在這方面,其實你走劍種的路子,也可以把所謂的劍氣降臨在現 世。」

    「修行上,我有自己地想法。」方信淡然說著,這才真正明白當日蕭紅琴叫他不要參與劍道比賽地真意,事實上,有這等潛質和力量,區區一億金錢,如同等閒,又何必與那些人爭奪呢?

    「說 起來,投影位面的確是好地點,那裡現世的束縛很弱,就算是二階三階的人,也可以提前體會到超前階級的力量和運轉的法門,這對成長,會是一個相當好的培養基 地。」蕭紅琴眸光掃過,空明中似是有物:「可惜的是,對人的考驗也非常大,夢中不知身是客啊,就算有著記憶,有時也難以分清,我到底是誰,恩怨情意,何是 蝴蝶?」

    「所以帝國才千方百計地要加強核心文明的道統,成為了精神甚至力量上的燈塔,成為了無數位面的明光----比如說李菲。」方信接口說著,他想起了李菲,搖頭嘆息。

    「就是如此,帝國方面的考慮,也有多種,這是其中一部分。」蕭紅琴說著:「李菲地事情,必須嚴格加以制止,看看這六個月假期地表現,再是不是給她機會吧,如果那時,還有迷失的跡象,那她只能撤出位面旅行隊了,你看如何?」

    「嗯,一旦動了真情,就有種種迷惑,我怕以後撐不過去,反被同化,甚至迷失,還是留她在主位面生活好,過些年,就會淡忘。」方信表示同意。

    早點之後,就是茶來,八月底,陽光已蛻去了炎熱,早晨地鮮花,卻散發出香氣,一時間,一片靜默。

    方信品位著茶,以及這片靜默,脫胎換骨至此,他已經具備天生靈眼,望了過去,只見聖光充滿世界,無量無限,在天地之間旋轉。

    突然之間,方信若有所悟,當人類的科技,誕生出智能機械這個程度時,人類就從勞動中解放出來了。

    雖然不可能沒有貧富差距和等級差距,但是總體上說,人類已經無需擔心溫飽,無需擔心生活,再沒有飢餓和寒冷,人權得以伸展,再沒有太過明顯的壓迫和鎮壓,人類的痛苦,已經大部分減輕了,然後他們才能向著聖道奔去。

    而能夠作到了這點,就等於無量功德,有此無量功德聖光充滿世界,並不希罕----可以說,無論什麼宗教,以前都是教人解脫,離開這個世界,前往新的天堂。

    但是這個痛苦的根源,世界本身並沒有變,無論度了億億萬萬眾生,只要有這無數世界在,還會誕生新的無量眾生,繼續沉淪在痛苦中。

    只有世界改變了,那以後這方世界,誕生的億萬眾生,無需解脫而得大自在大神通,這就是大慈悲大功德。

    這一悟,使他頓時深刻的明白著這個宇宙的真理所在,以及為什麼這個世界,成為主位面的原因。

    往昔聖賢來度人,今我開道來度世。

    神仙解脫可言貴,相較眾生又何多?

    這一悟,玉如意猛的一震,似是發生了變化,就在這一瞬間,方信似乎看見了無量劫無量眾生無量世界在無限生滅循環。

    就是這時,叮噹聲響起,方信醒了過來,一切歸於身心,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蕭冰的電話,她應該已經起了床,發覺沒有方信在身邊,就打了電話吧!

    「方信,你現在在哪裡?」

    果然,才接通,蕭冰那庸懶而清脆的聲音就響起,方信向蕭紅琴略微示意,打開手機,就聊了起來:「嗯,我現在和媽媽一起喝茶呢,你也起來吧!」

    「那我就現在過來,好久沒有這樣睡過了,真是好舒服。」蕭冰微微一笑,屏幕上的她,似乎在伸著懶腰,雪白肌膚一片。

    「那要不要,我每天都使你這樣好睡啊?」方信也不避諱蕭紅琴,就這樣說著。

    「方信,你這個傢伙!」屏幕上蕭冰滿是紅暈:「媽媽也在聽著呢!」

    「有什麼害羞的,媽媽會喜歡我們這樣。」方信笑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剛才一悟,本來那種隱藏在心中,淡漠一切的氣息徐徐消失,化為了更純粹的自在。

    這世上,身為而人,愛華衣美食,以及美麗的女人,又有什麼是不應該的呢?

    男女情慾,也是如此,真想現在就抱著蕭冰,再把她的衣服脫去,然後進入她的身體內結合,品嚐其中歡樂,顛倒迷醉而不沉淪,這就是人道,也是在世法則吧!

    「你剛才在想什麼呢?似乎很有一些變化!」蕭紅琴就如此問著,她剛才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無非是已經尋到我道,已經打開大門,媽媽,五階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關卡了,只等神通法力內息自然達到,就可進入五階了。」方信笑的說著,五階就是明了自己的道,許多人,要大智慧大悟性才可跨越,如今只是從容而過,現在,只等著力量達標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2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三章 談判(上)


    再次日,入得附近的茶屋

    這茶屋,四周建著古老的紅磚,周圍種滿紫藤,在這種時候,一串串花,重重疊疊,清香撲鼻,裡面是小桌和籐椅,奏著音樂

    蕭冰和方信入得裡面,就見得一對姐妹少女在裡面忙著

    客 人並不多,但是那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店主,沒有擔心,現在這種小本生意,許多人,已經是半偷閒來半賺錢了,自己開個店,按照自己心思來佈置,吸引一些志同道 合的朋友,在這裡聊聊,天南海北無所不包,也度過一些悠閒時光,隨便賺些錢,畢竟現在稅金低廉,而福利甚廣,並無生活上的擔心。

    姐妹兩個少女,長的很像,又穿上一套一模一樣的漂亮短裙,軟紗所制,露出一大片,讓少女肩背更加性感。胸圍處半透明面紗,組成花蕾,宛然一隻白色的蝴蝶,若隱若現,顯出少女的風情和嫵媚,裙下大腿光滑,還穿著涼鞋,青春逼人。

    讓客人不時注視,有的還上去調笑一番,而少女也很享受,與之聊天。

    年輕少女的心態,總是要證明自己魅力,穿著如此性感,讓前來的客人傾倒,就覺得樂不可支,這也很正常。

    見方信和蕭冰進來,一個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少女就上前:「兩位要些什麼?」

    「等會有人來,你給我調些桌子來。」方信笑的說:「人數也不會很多,大概再來是五六個人吧!」

    「好的,請到這裡來。」少女上前引導著,裡面是一方角落,幾方緊靠在一起的小桌,可容納十個人左右。

    引導完了。少女也不離開,只對外面那個少女打二個手指,然後就對著蕭冰說:「姐姐,你好漂亮啊!」

    眸子亮晶晶,不斷看著蕭冰。一臉崇拜和羨慕。

    蕭冰頓時笑了:「你也很漂亮啊!」

    才說著,另外一個少女就已經端著二杯冰果上來了,才放下,她也同樣發出了「哇」的一聲,眼中星光閃閃,將手撮成拳頭放在胸前,對著方信,一臉崇拜的樣子:「帥哥,你好帥哦,而且還有這樣漂亮的女朋友。看著就養眼了。」

    方信不由滲出一點冷汗,他也是第一次領會這個世界地少女。

    「你覺得哪個好看?」

    「我覺得都好看啊,太帥太漂亮,我都喜歡。」

    這對雙胞胎,就在那裡討論著,到底喜歡蕭冰還是方信,讓兩人都浮出黑線。直到店主一聲喝,才把這兩個少女拉了回去。

    方信和蕭冰,喝著冰果,桌上還有著一些棋,當下取出圍棋來,兩人就閒閒下著。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西方女子進來,隨之,卻是她的隊員們。五人各有風資。

    丹卡尼英俊而高貴,臉似雕刻出來一樣,內涵同樣是深沉的黑暗,而巴斯特的肌肉強健,也吸引著少女地眼光,至於伊迪卡倫的魔法師神秘,以及艾貝爾,那美麗中又不經意中顯示出的野性,都讓那對少女姐妹眼中亮起了星星。

    方信站了起來,禮貌的說著:「戴維西。請到這裡來。」

    戴維西也看見了方信和蕭冰,展顏一笑,大方的走了過來,然後丹卡尼就上前半步,為她拉開椅子。這才坐了下來。

    戴維西才坐下。卻立刻看著方信:「方隊長,在二天沒有見。您似乎變了許多。」

    「也許吧!」方信淡然說著,不想解釋。

    戴維西也笑笑,她看著這個少年,資料上說,他今年才十六歲,真是可怖可畏,雖然說,有著位面旅行,心理年紀已經不能從相貌上看了。

    這個少年的身上,帶著某種神秘的氣息,這種氣息,讓她警惕!

    姐妹花送上了冰茶,這次沒有靠上來,那種數人營造的氣場,很明顯的,隔離著眾人在外。

    「你們在下棋,我也很喜歡圍棋。」戴維西說著。

    蕭冰抿嘴笑笑,說著:「那我們下一棋,如何?「好啊,下一棋!」戴維西一怔,然後就微笑的說著,重取了棋,選了黑。

    「您好,方隊長,我是丹卡尼!」

    「你好,聽說您是黃金騎士,我很榮幸能見到你,我也曾經遇到過一個強大地騎士,恩,如果按照您的算法,應該是黃金到聖騎士之間。」方信就這樣一說。

    但是一聽見這個,本來浮現出貴族微笑的丹卡尼微微變色,他眸中浮現出淡淡的金光,稍過片刻,才說著:「不知您見到了那一個?薩姆吉?伊斯特爾?帕納爾?還是迪金。」

    「都不是,上面等人我不認識,我認識的是,和您一樣,如此強大而深沉的黑暗氣息,讓我一時有感。」方信就如此說著:「我很是討教了一番,獲得了許多知識和技能呢!」

    「和我一樣。」丹卡尼沉吟著,問著:「不知他姓名是什麼,屬於哪個家族?」

    「這我就不清楚了。」方信說著,現在離開那個片面,其實才從四月底到八月底,總共四個月,在那裡也就是四年吧!

    對那個位面來說,四年時間,也只是短暫的時間,僅僅足夠初步適應和彌補戰爭帶來地痛苦,想必那裡,還正在建設吧!

    片面第一騎士科爾塔德,本來處於四階到五階之間,但是遲早可以進入五階吧!丹卡尼見到方信的表情,就不太信什麼不知道,不過對方不說,也沒有辦法。

    「你好,方隊長,我是巴斯特!」巴斯特和之握手。

    巴斯特很像以前在地球上看的角鬥士,是一個強大戰士。肌肉發達,但是這種在投影位面,由於轉生的緣故,也許是實力削減最大的一個,至少在短時間內是這樣。新得的肉體必須重新鍛鍊才可。

    「你好!」伊迪卡倫只是簡單的和他握了握手,沒有多說話。

    「方隊長,你有很濃郁地自然氣息,又帶著聖潔。」艾貝爾也上前握手,說著,她眸中帶著一絲綠意。

    心中動了一動,方信就笑的說:「你也有森林氣息,恩,我還是第一次真正看見德魯伊呢,我想問一下。你能支配植物嗎?」

    「我們從不說支配,而是順應和萌發,以維護自然。」艾貝爾認真的說著。

    「不得不冒昧地說,你屬於伊斯爾斯(英國)的德魯伊體系,還是屬於歐洲遠支地德魯伊體系?」

    「您想問的是,我沒有信仰大地和冥界女神梅迪爾絲(后土)吧,我信仰偉大的自然之神凱沙特。」艾貝爾大方的說著。

    知道對方隊伍。自然要查些資料。

    唐太祖在位五十年,大唐復興鼎盛,威服四夷,陸地打通西域,海洋上也確定了航線,朝貢國六十有一,但是最後十年,他下令建造空前的大艦隊,遠征海洋,尋找新大陸。

    十 年中。第一次遠征東南亞,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出了亞洲,但是除了第一次,其它兩次都沒有消息回來,一千多年後,自然知道一支艦隊到達了歐洲,並且佔領了伊斯 爾斯(英國),還在西班牙和葡萄牙建立了王國,只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只延續了五百多年就相當徹底的被歐洲同化,信仰也基本上變成了基督教天主教。

    還有一支到了美洲。也可以說改變了美洲的進度,使美洲土著得以進化,也導致日後歐洲遠征美洲沒有成功,美洲分化成數個文明,二十餘國。

    不過二支艦隊都受了旨意。要實行全球航行回到大唐。因此留下了據點和文明後,都繼續遠征。結果一支在非洲消亡,一支回到了東南亞,離大唐只有三百里,受大風浪而沉沒。

    由於勞師動眾無功,耗費萬人艦隊二支,這實在大耗大唐元氣,也是唐太祖在當時,以及很長時間認為的主要缺點,太子登基後,雖繼續了海洋貿易政策,但是再也沒有組織這種萬人艦隊。

    至於德魯伊教,在原本伊斯爾斯(英國)地土著部落就有,當時征服者漢族,幾乎全部是男人,因此掠奪當地和歐洲女子為妻,導致兩種信仰相互交融。

    最後,后土變成了大地和冥界女神梅迪爾絲,並且也成為了德魯伊的信仰。

    不過,當時有一批土著,曾經帶著族人遷移到歐洲,他們敬拜自然,並將橡樹之神凱沙特視作至高神祇,當然,在歐洲他們地日子也不好過,受到了不斷擴張的基督教的極力打壓。

    直到二百年前,「德魯伊教復興」運動才逐步展開,甚至歐洲大陸地德魯伊教團,都必須到伊斯爾斯(英國)來取經(雖然他們不認可信仰大地和冥界女神梅迪爾絲),直到投影位面被發現,這古老力量源泉進一步被開發,現在已經出現了蓬勃發展地趨勢。

    坐了下來,方信就可以感覺到她身上帶著那種森林的氣息,凱沙特說是自然之神,其實是動物和植物之神吧,以橡木為象徵,那應該是如此。

    一行人下來,就各自聊些去旅行世界地內容,這時,方信也說出了成為縣令地原因。

    「科舉榜眼?相當於現在古文幾階?」戴維西一邊下棋,一邊注意的聽著,聽到這裡,驚訝的問著。

    「大 概是四階吧,但是實際上,那裡考試有許多是核心思想,不認可的人,是無法寫出那種文章的。」方信笑的說著。帝國去的人,就算是古文實修四階,考秀才也許可 以,考舉人就難了,至於進士,那必須深刻明白,並且在文字中流露出那種哲學和思想才有中的可能,而且必須體會不同世界那些微妙的思想和規則。

    其它文明的人,基本上不太可能中,除非他認可,但是這認可到這個程度,也算是半個華夏人了。

    「你們呢?你們在你們地片面中,也可以控制部分權力吧!」

    「也很難,您也知道,就算是同樣文明和信仰的位面,具體還有些差異,這些差異理論上可以被克服,畢竟來自同一個本原,但是實際上,一旦錯誤就會導致異端的罪名,並且受到追殺,具體情況很複雜。」戴維西說著。

    「是啊,一般特權還沒有弄到,想掌握一塊領地,成為世襲貴族很難。」丹卡尼說著。

    兩方面都有所保留的說些,喝著冰果,漸漸的氣氛倒有些熱烈,大家又看著下棋,沒有誰是棋盲。

    其實圍棋作為強勢文化之一,已經傳播到歐洲很久了---雖然帝國,在三百年前的大獨立浪潮中,大部分海外殖民地變成了邦國,但是帝國本身還屬於世界第一,不然他們學漢語幹什麼?

    但是漸漸的,棋下的很火。

    戴維西的水平不錯,兩個女人之間下棋,越來越鬥爭激烈,到了後來,戴維西已經顧不得說話,投入到這盤棋中,已經是八月,已經是四階的人了,都一抹,滿頭是汗。

    周圍地人,都提起興趣來,給予觀戰,黑白一盤,就是廝殺滿場,方信取了一杯冰果,退出一點,坐下喝著。

    這時,魔法師伊迪卡倫過來:「方隊長!」

    「伊迪卡倫,你好,你有什麼話說嗎?」

    「是的,本來隊長是想和你討論關於兩隊合作的事,但是她卻下棋,那就由我說吧,反正也是一樣。」他說著。

    方信頓時對他的評價上了幾分:「說吧,我在聽。」

    然後,沉默著,等待他整理心中想說的話。

    伊迪卡倫想了想,再一次開口:「原則上,我隊同意義務和權利共同地原則,具體上,還必須兩隊劃分一個標準,進行有等級地分享。」

    方信點了點頭,說著:「這正是我的意見。」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三章 談判(下)

    「如果按照S、A、B、C、D、E六等來分級的話,首先,第一次帶領進入新的文明位面,算A級籌碼?當然,你我兩隊都會交換,所以這個應該並沒有多少關係。」伊迪卡倫開口說著。

    「如果第一次帶領進入新的文明位面,算是A級籌碼的話,那S級是什麼呢?」方信反問。

    「傳播文明和信仰。」伊迪卡倫毫不猶豫的說著。

    傳播文明和信仰,就會改變這個投影位面的性質,而異種吸引力會越來越打開,導致屏障消失,因此這個S級定義,應該不離譜。

    「嗯,我同意S級的定義,那第一次帶領進入新的文明位面,算A級,而由另一隊幫助的其它人員都算B級,有一個人算一個?」方信估計了一下:「你方進入後,再自行召喚進入,算是C級,全部必須通報給兩隊?以統計數目。」

    這個是非常尖銳的問題,比如說這次,如果對方進入了,自然可以通過魔法陣來召喚,因此如果不加以控制,自然數目和影響就無法控制了。

    伊迪卡倫沉吟著,對方的問題接近核心了,暗中嘆息了一聲,說著:「這個很合理!」

    「我們討論一下活動原則,如何?」

    「請方隊長說來。」

    「首先,降臨的六個月內,主方隊必須保證客人隊的安全,無論是不是出於意外,死一個扣除一個B級籌碼,如果靈魂都沒有回來,扣一個A級籌碼,而隊長提升一個等級,你覺得這怎麼樣?但是如果有證據是主方隊蓄意謀殺,扣除雙倍,並且在現實中追究法律責任。」

    「無論是不是意外?」

    「是的。畢竟我們誰也無法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盡力,你說是不是呢?」方信意味深長的說著:「有時結果論和數據論,才是公平的,如果實在運氣不好,也沒有辦法。是不?」

    「好,方隊長,這點我也沒有意見。」

    「然 後就是提供的幫助了,金錢方面按照一般等價物來算,我方在這個位面,對你隊提供的金錢幫助,也統一計入數據庫,來日我隊來到你方的位面,也可以獲得相應的 金錢數字。」方信說著:「至於不太好統計金錢地一些幫助,一些特殊物品。一些特殊關係和機遇,就還是按照A、B、C、D、E等級來算。」

    「很 完善,很合理,方隊長真不愧一支探險隊的隊長,我基本上保持同意,等隊員全部討論通過後,就兩隊給予簽定。並且上報兩國政府。」伊迪卡倫想了想,說著: 「還有,您能仔細說說您現在位面的情況嗎?請允許我錄音,這算是C級籌碼,這樣的話,我方先欠你們一個A級籌碼,四個級籌碼,還有一個C級籌碼?」

    「可以!」方信這時爽快起來,就開始仔細說著自己位面的情況,包括自己所處的位置。擁有地部分實力,聽完,伊迪卡倫鞠躬一下,回去召集了隊員討論。

    方信再去要了兩杯冰果,遞一杯放在桌上,一杯慢慢的喝著,等待著棋下完,等待著討論完畢。

    「啊,請別再流淚,走了太久。一定很累,在大雨的街,你進來喝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回味,多少年後還能夠體會。啊。請別再流淚!」客廳中放著音樂,那悠揚的女聲響徹著整個空間。

    當年。孔子曾說:「君子通六藝!」

    是以「禮、樂、射、御、書、數」,這裡的禮,是禮法,而書就是識字和寫文章,數就是算術了,射的射箭,而御是指駕車,也可以看成騎術,其中樂就是音樂----其實,這就是文武全才之道。

    嚴格的來說,音樂和咒語有著相通的地方,能通過某種節奏來影響人心甚至影響空間。

    因此當這音樂漂浮在空間時,雖然外面沒有下雨,但是也能使方信想像到----天又下雨了,老街又深又暗,並沒有開著路燈,兩街上種著有著大張大張的葉子地寬闊樹,而在幽暗的街道中,咖啡屋中一片溫暖的燈光,溫暖著人心。

    當下,就又回到了蕭冰的身邊,就摟著她的腰,靜靜觀看著棋盤。

    蕭冰回過頭來,露出微笑,親了親他的臉,然後繼續回去下棋,這時,對方隊伍,已經打開了腕光腦,並且和法律團聯繫,開始固定條款。

    過了一會兒,戴維西終於以二子之負而輸了,她放下棋,苦笑的說著:「哎,輸了!」

    「比我強多了,我才二階地棋藝。」方信笑的說。

    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超凡入聖,由棋入道,理論上是可以,但是實際上……因此棋道,比起地球上等價,稍有分別,一般來說,地球九段水平大概就是這裡的六階左右。

    而蕭冰棋藝上,應該有四階上,相當於地球職業棋手六段的水平,已經算不錯了,至於戴維西,實力略差,大概是四階下的水平。

    「隊長,這是我和方隊長討論的,你看看怎麼樣!」伊迪卡倫這時,拿著三份打印出來的文件(店中有),各遞給了戴維西、蕭冰、方信。

    方信取來一看,果然條款是剛才所說,但是自然細分了許多,方信自然和蕭冰一起閱讀,又發向蕭家法律處檢查,然後稍有點評和修正,至於戴維西,自然有隊員和她說話,說出隊伍中意見來。

    再過了一會,戴維西走了過來了:「方隊長,這個章程我同意了,您看怎麼樣?」

    「嗯,稍有幾處修改。」方信自然將這事交給專家來處理。

    這幾處修改,是彌補漏洞,兩隊又討論了一會,才算基本定稿,當下就簽了字,交換了文件,算是合作意向書。

    「方隊長。我方想要降臨在你所在安昌省,如何?」

    「可 以,降臨之後,我會一一接你們過來,或者就地給予安置,請不要隨意作出格的事情。要知道,那方世界控制也是很嚴格。」方信考慮了一下,還是把命格之數的選 擇,說了幾分出來:「我建議你們不要一開始奪舍那些富貴人家地子弟,他們的命格時刻受到注意,你奪了,如果被發覺,立刻會有天譴,這樣大家誰也逃不了。」

    「原來這個世界的控制如此嚴格?這算一個C級籌碼,我們會記下!」戴維西聽了。臉色有些凝重,不過又說著:「其實各個世界表現方法不一樣,但是本質是一樣,我們都知道怎麼樣適應而不是破壞,會謹慎選擇。」

    「嗯,儘量挑選清寒人家的人,但是也不要太低了。然後我會想辦法支持你們一筆錢,如果願意來我的縣中,更是歡迎。」方信說著。

    「當 然,我們會第一時間向你控制的縣匯合,以學習許多東西。」戴維西立刻說著,她知道,在這種控制嚴格地位面,想虎口奪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探險隊還是老 實點好。這個縣是方信控制的,自然許多方面就隨便許多了,而且第一次合作,自然要取信於人,與公與私,在不考慮某些事情的前提下,還是集中了好:「時間 上,由貴隊安排,但是本隊希望越快越好。」

    「嗯,這次。我還要修整半個月,這樣吧,就九月十日去,怎麼樣?」

    「那就這樣說定了。」戴維西笑了起來。

    「既然已經說定了,那就無事。現在也差不多晚了。我們是回家,還是去酒樓?」

    「還是去酒樓吧。不敢打攪蕭阿姨了。」戴維西連忙說著,面對一個五階,又是蕭家地家主,實在讓她有點放不開。

    那種無形的壓力,就算不是針對自己,也時刻使她繃緊了,就好比一個人睡在老虎身邊一樣地感覺,所以她才早早離開蕭家園子。

    「也好,阿信,你有什麼地點要去?」蕭冰回過來問著方信。

    「沒有,這個地點,我還沒有去過幾處呢!」方信有些無奈的說著,表現出一種虔誠:「一切全靠老婆大人了。」

    蕭冰不由又喜歡又好笑,咬住嘴唇,用眼角白她,輕嗔的說著:「又在說這種話了,好吧,這裡我還畢竟熟,我帶你們去吧!」

    方信起身,作為主人,這點小花費就算他地,劃了卡,出了門,才發覺地確已經黃昏了,七人都沒有自己開車,現在公交車方便的很,裡面也非常清潔,上了車,轉了兩站路,就來到了一家酒樓地不遠處。

    現在酒樓,反而不和地球上一樣,作大作強,當然大而強的肯定有,但是大部分酒樓,都是走專業化風格化的路子。

    這處酒樓也是一樣,蕭冰帶著入內,並且一邊笑的說:「這家,我有時常來,雖然小了點,但是飯菜都相當不錯,而且還安靜,就這裡吧!」

    於是七人一同進了酒樓,果然門面不大,非常雅緻,下面只擺了六張桌子,目前只有七八位客人,各個點了菜,喝酒閒談。

    服務員是一個二十多歲地女人,一見到蕭冰,就笑的迎接:「原來是蕭小姐,怎麼,今天又有空前來?哦,還帶著朋友,快快上樓吧!」

    「來兩瓶天藍,來尾金鯉魚,再來一份燜雞、一盤香菇炒菜,以及一盤肉骨頭湯吧!」蕭冰吩咐的說著,又笑著:「這裡就是金鯉魚和肉骨頭湯有特色,還有的,你們再自己點著。」

    在戴維西這個層次,自然無需考慮點菜的錢了,她到了上面,果然是相當雅靜的房間,就取出了菜單來看。

    「再來二盤五響牛肉,紅燒豬蹄也不錯,再來兩個素菜,恩恩,就這個吧!」點完,她笑的說:「我們隊中,一個是五肉不歡,還有一個偏愛吃素菜水果。」

    當下,會餐就開始,方信看著,不由想起了李菲----她看見了自己留言沒有?她還能不能清醒過來,留在隊中呢?

    現在卻正是用人之時了。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3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四章 私鹽(上)


    「玉如意啊,隨我心意,以一百二十份功德,轉化為最純的元氣吧!」

    玉如意化出一片聖光,如花雨一般,落到了身體之內,方信只感覺到內息貪婪的吸取著,大循環周天自動運轉,精華暗自凝聚。

    到了九月十日,又是二十天,方信除了陪著蕭冰外,就在努力的修煉,但是還沒有跨越這條四階的界限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玉如意原本三十份功德,變成了一百八十份,因此取用了一百二十份功德,化成了元氣,補益增長。

    行功完畢,方信只感覺到內息又清又純,雖然只添補了目前容納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陰神已經宛然琉璃,一片光明,顯是正式踏入了四階之內。

    這時已經是清晨,方信走了出來,就轉到了營養倉,閉目進

    「嘟,時空轉移開始!」光腦發出了信號。

    這次,方信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陰神被一股強大的能量包裹著,如流星一樣穿出了這個世界,似乎只是一瞬間,就獲得某種牽引,而落到了某個閃爍著光輝的球體之中。

    瞬間,世界無數影像閃過。

    然後就是一沉,穿入了身體之中,這個世界七個月的記憶頓時傳遞而來。

    已經六月底了啊!

    固明縣久未開發,有一條官道直通郡中,沿途四周,就是深山巨林,每隔十里,就有著一處驛站。

    驛站是古代供傳遞宮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或來往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並且凡郡縣往來公文,都由驛站傳送。如是拖欠丟失,立刻治罪。

    按照大楚法令,驛站又分數等。

    十里一站,總共有五人是編制內的人員,五人一伍,驛長就是伍長。不負責接待,只給予基本的飲水、草料、乾糧,並且只有公差和官員才可進入休息。

    一縣之中,連綿轉折,自然也有十數個十里驛站,縣驛站的規模自然就不一樣了,一般來說,不但傳遞朝廷公文,而且也負責著地方郵運,以及招待事務。

    縣驛站。有縣驛丞一名,不入品級,有廂兵十人,雜丁五人左右,由於還是接待客人,因此又有上品廳房一套、中品廳房三套,下品廳房五套。並且還有倉庫二間。

    至於郡驛站驛丞正九品,省驛丞驛丞正八品,這些都不必仔細說。

    由 於驛站只負責過往朝廷公差和官員的接待,按照朝廷所規定的標準供應給過往官員的食宿和車馬,對驛站申請使用,憑證是公文、官牌、兵牌,管理臻於完善,違反 規定,均要治罪,想拿朝廷地錢來辦自己的事。等閒人想也別想。那對於普通人,自然無權居住和休息,因此驛站附近,經常有小攤位小茶間,這基本上是驛丞驛丁 親屬所開,對來往客人賺點小錢。

    這就是一處驛站,五個手持軍刀的驛兵,自然也給沿途人帶來了安全感,因此附近開的小小的酒店,這酒店相對粗拙。用砍來八根木做柱支撐,裡面就放著一些桌子,廚房稍微隔開一些。

    這裡不提供住宿,當然,實在不方便的話。那打個地鋪也是可以。

    一行人策馬而來。馬上背著貨物,見得天色已暗。也就不走了,牽著馬匹,進了酒店,這酒店還有一隻狗伏著。

    「店主,有什麼好菜?拿些上來。」一個人揭開蘆簾,拂身入去,揀一處坐下,然後其它五人都紛紛進入,佔了一桌,問著。

    就見店主看了過去,見此人頭戴草帽,身穿粗衣,但是身材高大,相貌魁宏,年紀大概是三十多歲,四十不滿,後面包裹中,顯是隱藏著武器,而後面幾人,也個個剽悍,也不害怕,上來問著:「客官,要不要打酒?」

    附近就是驛站,自己又是驛兵家屬,就算是粗豪江湖客,也一般不會對他們動粗,一個是沒有必要,其次就是一旦殺得驛兵,就等於造反,天下無處不驛兵,殺了他們,群起而攻,搜索起來,基本上沒有多少人能逃得。

    「當然,先打六碗來!」

    店主就從桶中,連打了六碗,放在桌上,說著:「我這裡,沒有肉了,後面是有隻豬,但是現在天氣熱,一殺就得吃下,放二天就不行了,這豬沒有上百斤,也有八十斤,想必各位還沒有這個肚子吧!」

    「沒有其它葷菜嗎?」中年人顯是也不會為了吃點肉而買下一隻整豬。

    「有,後面我給你抓隻雞怎麼樣?立刻炖上,只是時間要長些。」

    「一隻,不夠,拿兩隻,還有,我地馬,要給些草料。」中年人吩咐的說著。

    「當然,驛站有草料,存在這裡也有,一起牽了去後槽,一發喂養,不知道是喂上料,中料,還是下料?」

    中年人顯是知道規矩,猶豫了一下,說著:「就用中料吧!」

    中料就是十斤草料,混合半斤麥子。

    「好,客官稍等片刻。」

    說 著,店主就麻利的又端上幾樣菜蔬,然後先去殺雞,同時快速澆過開水拔毛,內臟全部去掉,就把雞放入鍋子,用大木柴炖上,再去後面照顧著六匹馬,這時,自然 有一個人出去,看著,既是看草料,也是把貨物卸下來放到房中----雖然店主應該不太可能作順手的勾當,因為店主一看,就知道是販私鹽的馬隊。

    外面忙了好久,六匹馬就安置好了,這時,鍋子中香噴噴,在場的人都嚥了口水,其間店主回來幾次,加上柴火。

    等馬匹照顧好,其它五人已經喝了一碗,中年人就說著:「真是好酒,這酒真不錯,那裡弄來的!」

    吩咐再上,卻不喝,等菜來。

    酒必須糧食來釀,因此其實好酒很是罕見(這裡就是正規釀造的,就算是好酒)。

    店主笑的說著:「春來,縣中種上葛藤,順便把野生的老根莖都挖出來,嘿嘿,足足有幾萬斤,竟然可以釀酒,因此現在縣中就有酒了,我等買些,來往地人也喝點。」

    「別的不說,這豬,也是吃葛藤葉子,我在後面也種了一批,長的真正快,下雨了,一天就可以長一段,每天采些,豬喜歡,馬也喜歡,草料就省了。」

    店主一邊說著,一邊又把雞內臟處理,有些雜碎,洗乾淨了,也混合著青菜之類的東西炒了,頓時也弄上了二大盤子,滿滿的盛了上來。

    六個人早就餓了,剛才喝了點酒,吃了點原本留下的蔬菜,越發飢餓,見菜端了上來,個個眼睛直望,等中年人吃了一口,就立刻上去分得吃了。

    雜碎弄好,雞也差不多弄好了,兩隻雞,直接就是一大鍋子端了上來,也等中年人先動手,動了,數人就直撕了,連雞帶湯的吃。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一群人過來,聽聲勢還不小,六人頓時一怔,慌忙放下手中地食物,手就摸上了後面包裹。

    卻聽見外面說:「好香,好香!」

    門就推開了,卻是一行十幾人,有老有少,後面還有一個貨車,見了屋中情況,也不由一怔,但是轉念就不理會了,笑的說著:「老張頭,今天有客人啊?」

    「是啊,劉大掌櫃,又賣完了?」

    「賣的好呢,前幾個月,縣中命我向鄰縣買粗麻布,那幾個縣是賣的快啊,現在庫中足收了一萬匹,可以作一萬五千雙鞋了,可惜今年的份,就差不多賣完了,各店都有存貨了。」

    「這次也賺的多吧!」

    「這個當然,上下都有分著啊!」劉大掌櫃打了個哈哈,聞了聞香氣,然後就說著:「還有雞嘛?」

    「劉大掌櫃,實在沒有了,就這兩隻,只是,後面還有一隻半大的豬,八十斤!」店主就說著。

    劉大掌櫃略皺眉,回頭看了看,說著:「宰了,今天晚上先吃碗紅燒肉,多的,你留幾斤雜碎,其它的我帶走,各家本來就要分點肉了,反正到縣中,只有半天,壞不了,錢我少不了你。」

    語氣自是很豪爽,這人,自然就是縣班頭劉覺明的堂兄劉財東了。

    店主立刻大喜,說著:「好,先等著,我就連夜殺豬,順便給驛長他們送點!」

    「送什麼送,一起過來吃就是了,驛長也算是班頭地老部下出身了,吃碗肉還是有的。」劉財東一揮手,有意無意的掃過了這六個人。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四章 私鹽(下)

    殺了豬,五個驛兵也過來吃了些肉

    劉大掌櫃吃過了,就帶著人,去了驛站,在大廳中鋪了草蓆,睡了。

    朝廷法度,非官非公差者敢於用驛站錢米,少者懲十,重者入獄,再重者犯軍條,殺頭,就算關係再好,也不用在這方面害人,無事也就罷了,一旦有事就是人命。

    其實在驛站大廳中鋪了草蓆睡覺,已經算一種擦邊球了。

    鋪到了,才躺上,就有驛長過來說話。

    「是鹽馬子(私鹽販子)!」驛長就如此說著:「要不要……」

    「我們這些人,還真的拿不下呢,別看他們才六個,真逼急了,就這幾個,就能砍翻了我們,你信還不信?」劉財東白了他一眼,說著:「剛才叫你們過來,一是吃點肉,二就是防著他們,別讓他們對車上的財物起了黑心,畢竟只要沒逼著,殺差造反,諒他們也不敢!」

    驛長是他堂兄的衙役中出身,熟悉著,也就說話坦白,劉財東說著,也就把一塊麻布蓋到身上,說著:「今個,你也拿五斤肉回去,也叫嫂子孩子開點葷,以前的日子不好過啊!」

    說完,他轉了個身,就此睡去。

    外面黑暗中一動,一人聽了片刻,見裡面沒有動靜,就自離開。

    次日,快中午時分,固明縣縣衙中,簽押房中,方信面含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聽著劉財東匯報。

    而周圍。又有三人聽著,正是班頭劉覺明,簽押房書吏宋文晨,還有就是吳傑。

    吳傑這時,已經恢復了元氣,虎背熊腰,眸中精光閃爍,內息也恢復,並且還有精進。並且他下面,還有二個年輕人,都是縣中浪子出身,現在跟著吳傑,成為了方信的私人護衛。

    不一時,聽完了劉財東匯報,劉覺明就上前說著:「大人,由卑職帶上全班人,就可將這六人拿下!」

    「拿 下?哼哼。就憑你這點本事?大人,這事還是交給我好了,只要給我幾個兄弟,就可把他們拿下!」吳傑連忙說著,他祖上是正八品軍戶出身,歷代在衙門內當差, 本來這班頭應該是他的。只是上次得罪了知縣被貶,並且入獄,現在重出了,自然希望重掌衙役,因此和劉覺明很不對路。

    方信擺擺手,制止了他們地爭吵,叫他們先退了出去,然後才問著簽押房書吏宋文晨:「你看如何?」

    「大人,縣中鹽塊的確已經盡,連我等縣衙都必須省著用。這鹽,的確是我們要的,問題就是怎麼個要法!」宋文晨略一尋思後,如此說著:「以前縣中開支緊張,縣下更難以買鹽,沒錢買,只有熬著,現在寬裕一點,這鹽還是要用的!」

    方信點頭說著:「是啊,本省地處西南。朝廷以為偏遠之地,本縣曾查知此事,本省也有數百萬人,但是鹽幾乎成為朝廷不管之地,只在郡中有銷售。縣下百姓無以得。竟有終生未曾食鹽者,實是可嘆!」

    鹽是維持人類生命的必需品。在自給自足經濟體制的古代,食鹽幾乎是唯一一種最為重要的長途貿易商品,因此歷代被朝廷控制。

    朝廷有專職「灶戶」為國家生產食鹽,每年有上繳官府的產量定額,稱「額鹽」,以此代替一般民戶承擔地賦役。

    朝廷又專設「鹽運使」衙門管理官鹽的產銷。戶部每年印發「鹽引」,這是一種經營運銷官鹽的特許狀、到官鹽場提取官鹽的提貨單、運銷官鹽的通行證。

    所有鹽引,每省必須到戶部開鹽引數目,每郡又到省中開鹽引,每郡又到郡中開鹽引,運輸官鹽的路徑都是被指定的,沿路要接受巡檢司的檢查。

    頓了一頓,方信又說著:「批到縣中的鹽量,不過一半之用,其中還有損耗與分拿,因此落到縣中,不過三分之一,本縣現在資歷還淺,無法上書增加鹽貨,有些事情,就只能張隻眼閉著眼了,不過,也不必太過鬆懈,應該拿地,還是要拿!」

    宋文晨頓時說著:「大人真是一片仁心,小人明白了,這就立下章程。」

    也就是姑且放著這些私鹽販子一馬,不狠命追查,但是也不會一點也抓,以免在官場上,落得話柄。

    雖然對宋文晨可所謂坦白說,但是現在只有他一人聽見,卻也是告不得,某種程度上,方信還是相當謹慎的,所謂不落文字,不落眾耳。

    方信揮揮手,讓他不必多禮,然後就問著:「縣衙的庫存情況怎麼樣?」

    「回稟大人,鞋靴買賣,今年總共賺了二千八百貫,依制入稅三百五十貫,其它一些,都已經發下各大人之處,現在基本上郡中貨已滿,想必多作也沒有多少用途,如說跨郡買賣,路上關節甚多,還是不合算。」

    「嗯,而且,來年,也有人模仿著作,所以生意也就少上許多,不過,有這樣多,各大人應該是滿意了。」

    「是的,卑職也覺得,配合了許多。」宋文晨恭謹的低頭說著。

    方信又淡淡的問著:「這事也就是作個一二年罷了,防瘟丹的銷售怎麼樣?」

    「已經發到了全郡各處藥店,一時銷售還並不算多,看情況,一年下來,弄個五百貫利潤還是有地!」

    「這很正常!」方信點頭,這藥方雖然不算新藥,但是也存放了百年了,說不定還是前朝有人制的藥方,雖然有些效果,但是大家終是不識,因此推廣有個過程。

    「這事慢慢作,不要由官府出面,別讓本縣背個商人知縣的名聲!」方信對這方面,還是相當警惕的,所有事情都由別人出面,分紅的大人們也知道關節,當然不說。

    「大人放心,卑職會把這作好。」宋文晨說著。

    「縣學舍的修建怎麼樣,你預計要多少銀子?」

    「縣學舍,總共大概要一千貫銀子,郡中批了二百貫下來,縣中有士紳,總共捐了一百貫,還差上七百,縣衙現在已經支了三百,大人又以徭役的形式來辦人工,又可省得三百貫,還有二百缺口。」

    「嗯,就從縣庫中支出吧,過程盯著點。」

    「是,大人,卑職一定會拿好分寸,不會有太多浪費。」

    「縣中無錢啊,要修水利的話,本縣雖可向郡中省中上書,但是撥下來的款子,只怕還是沒有多少,畢竟郡中省中也不寬裕,雖然民工尚不要錢,但是木石材料還是要出錢的!」方信有些苦惱地說著。

    宋文晨默然,他作為方信親信,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十九歲的年輕知縣,的確是想為百姓作點事情,並且也作了。

    這樣的官,現在就已經不多了。

    「葛 藤的種植怎麼樣?」方信又問著。「開始時種了不多,不過,葛藤根釀酒的確不錯,這也是一筆生意,可惜不能由官府來作了,聽說下面作的小吏還真賺了一小筆, 而且現在,葛藤長的快,作食料很不錯,聽大人的吩咐,養上豬羊的人,地確應該年底有肉吃,有肉賣了,如是得了利,來年想必會有許多百姓,聞風而動,遍地種 植,也會養上幾頭小豬小羊崽!」

    「是啊,本縣丘陵山地多,就算修上水利,也不過多開墾一萬二萬畝罷,這葛藤倒真正是好生意,生長 的快,葉子可作豬羊的食料,根莖可作葛根粉,也是上好的釀酒原料。」方信舒了一口氣,說著:「向丘陵山地一灑,就長的滿地滿山,而且還用不著播種,有根地 話,年年會發,不敢說讓百姓得多少利,總也是條改善民生地路子。」

    「大人真是心憂萬民,卑職實是佩服,只要大人吩咐,卑職赴湯蹈火,在所不遲。」宋文晨恭謹的說著,這句話,半真半假,但是也地確真正有幾分實在。

    「我為父母官,就要當得這個父母兩字,再有不是的父母,總要讓孩子吃飽,本縣也只有這點本心罷了,哦,讓你購買的材料,可曾購來了?」方信就這樣吩咐的說著。

    「全部已經購來了!」宋文晨主持這事,裡面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由方信自己出錢購買,心中暗自詫異。

    這些,當然就是魔法召喚陣的材料了,不過方信相信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明白用途,而且故意還多上許多無用的東西,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此,你且去作事吧!」說完這句話後,方信拿起茶來喝著,宋文晨知今日會見已畢,當下恭恭敬敬行禮,悄然辭出。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4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五章 三奏(上)

    明文十七年,七月

    縣衙後院,進行了些改造,移了一些細竹,又種了許多花卉,雖是初夏,房中也是一片清涼,這就是方信的靜竹書齋,裡面還有數百冊書,也拿來看看,時而寫些隻字片言的心得記錄,雖然都已經記得,但是溫故可知新。

    淡淡墨香和花香,實在是一個修身養性,讀書進益的好地點。

    話說,經常在古文的社會中活動,現在方信對古代社會的禮制和文章越來越精通了,環境改變人,誠不虛言。

    此時,方信就算寒暑不侵,也是大汗淋漓。

    召喚魔法陣,當然經過了嚴格的帝國檢查,絕對不允許有信仰符號(就是神明)在內參與,這不但會直接向異族神明洩露這方世界的坐標,更主要的是,會讓這個世界的神明立刻發覺---神和神之間的敏銳性是非常強。

    不過,其實也不算是召喚魔法陣,只能說是一個定位系統,傳送任務其實不承擔。

    就算是這樣,方信在房間內,也藉口讀書,每天忙二小時,足足忙了一個月,才算基本上把這複雜的魔法陣繪完,這實在辛苦之極,當然,也對魔法陣的結構有了全新的認識,對其原理也明白了。

    方信檢查了一下,發覺利用光暗風火地水的魔法陣,六個邊角已經完成,因此小心翼翼地完成著中心的部分。將原料複雜的液體,繪畫出新的魔法符號,據說長期性的召喚陣,必須用上許多罕見金屬和原材料,但是這種一次性的,就無所謂了。

    事實上,方信也絕不允許出現長期性的召喚陣,這陣完成後,就算沒有毀滅,方信也要抹掉。原因很簡單,這種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巫術。

    帝國有法令,官員黎民敢用巫術者,立律!

    這種罪名,起碼也要丟官,重者就會流放,再嚴重的,說不定還會有殺身之禍。

    等紅色的液體完成最後一個符號。整個陣似乎一震,然後,慢慢的,就閃耀起淡藍色地光來,並且沿著魔法線,慢慢的延伸出去,只到整個魔法陣中。每個魔法符號都亮起,散發出微弱的藍光。

    方 信開始注入力量,頓時,由外而內,魔法陣一個個符號,開始大亮起來,每個小循環都產生不同的光,等到六個元素全部亮起,六種光芒交織在一起時,中央開始出 現一個漩渦一樣的空洞。方信全身是汗,開始默唸著戴維西、丹卡尼、巴斯特、伊迪卡倫、艾貝爾的名字,似乎只是片刻,六個人影在魔法陣中心浮現,然後就演成 六道黯淡的光。

    這光,就落到這方世界上,降臨了,一分鍾的選擇時間,自然很快,片刻之後。六人都發過來了信息,讓方信直接感受到了他們的位置。

    信息中斷,方信不再注入力量,看了看魔法陣,伸出手來。一片白光閃過。頓時,原本地地上魔法陣。立刻消失。

    再細細看過了房間,發覺沒有留下痕跡,這才松了一口氣,拿出了一卷書來讀著,良久之後,才伸個懶腰,出得了書房,走到了外面,就聽見外面聲音。

    「大人?」一個侍從問著。

    「嗯,去簽押房!」

    方信長吁了一口氣,腳步輕盈的走去,才到了門口,卻見巡檢張陽匆忙趕了過來。

    見方信在門口,也不等著進去說話,就啪的行個禮,然後就說著:「大人,不好啦,不好了。」

    「何事如此喧譁?」方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朝廷命官,這成何體統?」

    但是他當然知道,能讓巡檢張陽如此失態,自然有其原因,所以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進入其中。

    受到呵斥,張陽發覺自己實在有所失態,應了一聲,跟著方信進了簽押房,到了裡面,自然有簽押房小吏上前倒茶,然後退了下去。

    「說吧,何事?」方信見他表情,也就不寒暄,問著。

    「卑職接到消息,蠻司甚有些不穩的跡象。」張陽直接了當的說著,更從袖中取出一張報告上來:「這是卑職安插在蠻司中傳來的報告。」

    方信接過,上面沒有多少字,就寫著動員和發放兵器地事情,看完後,閉目片刻,感覺到這消息是真的,因此就問著:「這是何時送來了?」

    「回稟大人,中午時分就送來了,卑職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

    方信再看了幾遍,起身轉了幾轉,方才開言說著:「情況有多嚴重?」

    前朝,對西南的少數部落,一般是採取任命土司的辦法,而朝廷命官很少,本朝開國,太祖命命安昌國臣服,安昌王拒命,於是大將軍張元生,率領五萬開國楚軍攻入安昌,安昌王自焚而死。

    安昌省原本就是土著聚居之地,歷來都由當地土司土官土目世襲統治,太祖以來,建省立郡設縣,與內地政令一統,這就是「改土歸流」,大將軍張元生,在此地大殺大砍,殺了十萬人,焚燒了三百個寨子,前後十年,才算平了。

    現在,時間已過上百年,蠻族和漢族的矛盾,日益尖銳,而且當年土司,都是部落首腦,素有威望權力,並且保留著不少勢力,他們仍能不同程度地控制原來的屬民,因此時刻圖謀復辟。

    而有些朝廷命官,不善於經理,增加賦稅,興派徭役,自身又貪贓勒索,這種情況,方信自然明白,但是卻沒有想到發動了這樣快。

    「很嚴重,土司積蓄親信族人,少者數十,多者數百,還有上千者,最可怕的是,最近省中謠傳,安昌王有重孫還在,應該再稱安昌王,這實是可畏。」

    方信點了點頭,分散的土司還不足為懼,一旦有領頭人物出現,哪怕是名義上的,也會造成全省立刻變色的結果,百年來,民族矛盾這火,一點就著,上百萬蠻民,其中只要有十分之一可戰,就已經動搖國本了。

    方信於是說著:「叫宋文晨過來。」

    宋文晨就在附近,一叫就過來了,但是知道這消息,也是變色,但是還有點疑惑:「張大人,你消息可確實?」

    「消息確實,而且,平時也有不少蛛絲馬跡,比如說購買和走私鐵器地問題,各部落時有聯繫來往之事,這些平時不起眼,如今一想,實是可畏。」張陽沉聲說著。

    「有什麼特殊人物?」

    「班木丁,此人原本是安昌王下面八大部之一泊川部首腦之後,當年祖上擁兵五千,現在泊川部也多奉他號令,據說已經有六十多處碉樓山寨聽其號令,而且此人還讀了漢書,據說還學了點謀略,就是心腹大患了。」張陽說著。

    方信說著:「取地圖來。」

    這時也有地圖,雖然簡單無比,當下就取了過來,方信仔細打量著全省地圖,心中暗中舒了一口氣,自己縣,應該說,還是遠離那些蠻族集中區的,首當其衝的不是自己。

    但是看著粗粗描繪的山形,方信又問著:「裡面多是崇山峻嶺吧!」

    「是!」

    不需要說,方信也明白,這裡地形複雜,茂密森林深處,又是世代祖居之地,大軍一到,自然就是鑽穴竄山,進行遊擊戰,大軍一退又是集中,如果一旦亂起,這事只怕不是一年二年能平得了,能十年平下,就已經不錯了。

    方信不由咬牙,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這個事情,想了片刻,他說著:「本縣,三式公文,把這個匯報到郡中省中,以及朝廷,就說發覺蠻司甚有些不穩的跡象,並且還有人自號稱安昌王者。」

    「大人,直接上奏朝廷,是不是不妥?還有,是不是要查實了再說?」宋文晨謹慎的說著,官場有官場的規矩,越級上奏,自然不受喜歡。

    方信度了幾步,心中預感,越來越清晰,斷然說著:「這事重大,本縣身為一方主官,也有權力直奏朝廷,這事你立刻就發!」

    「是,大人!」宋文晨見他態度堅決,也就應了。

    方信默想片刻,對郡中省中反應也有預料,這種大事,關係全省上下官員前途,自然不希望發生,估計就算報上去,也會「希望不是」,這就肯定有拖延之處。

    自己上奏朝廷,自然就留了後路,其實這事就算子虛烏有,最大可能就是呵斥,最多貶上一級變成縣丞,至於得罪了這省官員,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五章 三奏(下)

    「張陽!」方信再轉了幾圈,命說。

    「卑職在!」

    「你的巡檢司,訓練的怎麼樣?」

    「回稟大人,尚是可戰。」張陽回答的說著。

    原本縣中,雖稱五十,其實只有三十個巡兵,方信到任後,就擴大到了一百,雖然還有虧空老弱,但是可戰之人,就增加到六十,如此就差不多了,如果現在才擴編,沒有經過一段時間鍛鍊,那這支百人隊,只怕不可戰----這就是知縣大人的先見之明了。

    「你回去,把老弱全部編到我縣衙役丁名下,畢竟役丁多點並不要緊,虧空全部補上,一百巡檢司編制,我就要一百可戰之兵,明白嗎?」就算在這時,方信等閒,也不肯摔人飯碗,畢竟那些老弱說不定就有些關係,有些地方勢力,這時不宜切除。

    「卑職明白!」張陽凜然回答說著。

    真 實的戰爭,可不像小說中動不動就是幾萬幾十萬,全省大著呢,分兵處處,一個縣能遇到一萬敵軍圍攻已經算是非常罕見的情況了,而縣中如果真有一千可戰之兵, 就算是一萬敵軍也未必短時間內能攻下,那種一攻而下的情況,多半是縣中根本沒有可戰之人----和平承久了,有一千編制,說不定連一百兵也沒有,這種情況 非常普遍。

    「張陽,你先下去,把那些關連的情報都整理出來,說服諸大人相信可不容易啊,別扣上一個謊報惑眾的罪名,本縣最多貶上一級,你可是有入獄殺頭的罪。」方信意味深長的說著:「一個時辰,給你整理一下,提供相對多的輔證。時間足夠了不?」

    「稟大人。足夠了,這些都在下官的衙門內。」張陽說著,巡檢司有自己地小衙門,也在縣城之中。

    等他退了出去,方信就下達命令:「來人啊。傳我地令,召集縣丞、縣尉、主薄,以及各曹一起大廳議會,本縣也不能專斷獨行。還是要和諸大人一起商議。」

    方信說著。現在這可不是他一人的世界,事事要講究一個體制,一個規矩。

    縣城並不大,一個時辰後,縣中高官都已經來了。

    「卑職見過大人!」官員都行常禮就可,不必下跪。

    「各位不必多禮,來,我們進去再談!」方信露出一絲笑容。

    分了位次之後,諸人坐下。自有人上茶,茶水上完,方信一揮手,頓時幾乎所有人全部退了出去,僅僅留下吳傑站在了方信身後。諸官也不以為意。把他看成方信的家將了。

    方信一一看過----縣丞鄭永澤、縣主薄喬傑穎、縣尉古慶斌、司戶曹沙平、司田曹鮮希宜、巡檢張陽、班頭劉覺明、簽押房書吏宋文晨

    這就是現在縣中全套官員了。

    眾人靜默下來,等待方信揭開今天的正題。

    各主官。特別是縣丞、縣主薄、縣尉,都有自己的小衙門,一般來說,只會每十天召集一次,交流情況,現在這種臨時召集,自然有不尋常地事情。

    「張陽,把你所說的情報,一一說來,各大人有什麼意見,等他說完了再說。」方信說著,然後示意張陽可以開始了。

    「是,大人!」張陽說著,然後就開始說著。

    大廳中一片沉默,只有他在說話。

    不過,雖然方信有言在先,但是說到蠻司意圖造反之事,在場的人都是變色。

    等張陽敘述完畢,縣尉古慶斌就立了起來,直看著張陽:「張大人,你說的可有證據!」

    「回古大人地話,請看!」張陽拿出紙條,以及準備好地各種情報,在場的人翻閱著,都是膽顫心驚。

    「張大人,可是並無鐵證啊!」這些都是輔證,縣主薄就開口說著。

    張陽聽了這話,卻不知怎麼樣說才好。

    「喬大人,這種造反的事情,只有等造反了,才有鐵證,這個就不必多說了。」縣丞鄭永澤終於開口說著,又起身對方信行一個禮:「知縣大人,您有何裁決呢?」

    「本縣以為,空穴不來風,無火不生煙,既然有如此多輔證,那就說明至少還是有些問題的,本縣以為,可向郡中省中匯報一下,提到此事,如何?」方信掃看四周,說著。

    「嗯,是要向郡中省中匯報一下。」反正匯報又不用他們承擔主要責任,而且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知縣聽見風聲匯報,嚴格的來說,就算報錯了,也不關大體,最多只受呵斥。

    「其次,朝廷體制不可變,在朝廷,在省中郡中還沒有命令下時,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但是可以預先作些準備。」方信就如此說著,眸光在縣丞鄭永澤身上轉了一下,剛才,他很敏銳的覺察到了縣丞鄭永澤一些異常心理。

    當然,如果說縣丞鄭永澤是土著方面的人,他第一個不信,帝國朝廷官員何等嚴密,異地為官,聽說此官是三甲進士出身,姑且不說土著哪有這種人才,就算有,哪可能瞞的過祖宗五代的調查?

    縣丞鄭永澤暗中鬆了一口氣,說著:「那請問知縣大人,要如何作?」

    「古大人!」

    「下官在!」

    「朝廷法制,在無事地情況下,一縣可允三百廂兵,本縣的要求很簡單,在這等時候,如有老弱,全部轉到縣衙差丁名下,而虧空的,全部補上,盡由青壯充之,本縣要求三百編制,就有三百來日可御之兵,這條,大家意見如何?」方信問著。

    「下官無異意!」

    「下官無異意!」

    原來僅僅是這個,所有官員都鬆了一口氣,這是知縣職權範圍內的事情,並無絲毫違反朝廷法度,所以人人表示贊同。

    「縣丞大人!」方信出人預料的點了鄭永澤。

    「下官在!」鄭永澤一怔,躬身說著。

    「鄭大人,您和宋文晨一起,清點倉庫,重要地是糧食,以及兵庫,我想,縣兵庫,只怕裡面地武器都已經生鏽了,必須冶煉重造,並且給予清點,這事,希望鄭大人能承擔。」方信慎重的說著。

    縣丞鄭永澤稍加猶豫,縣丞是一縣之副官,為縣令之輔佐,高於縣中任何其它官員,理論上,對於一縣政事都可以過問,其下是縣主薄、縣尉各有專職。

    但是實際上,由於縣丞地地位高於主薄、尉,逼近縣令,照例為了避嫌疑(以免縣令覺得有奪權的嫌疑),所以對公事不加可否。

    但是在這時,自然不是平時,因此他稍加猶豫後,就應著:「是,下官就辦這事。」

    「喬主薄!」

    「下官在!」

    「你且和縣中一些大家通通氣,讓那些族長先知道一點,稍作點準備,但是不可洩露出去,引得百姓騷亂,可否?」

    「是,下官明白。」

    「吳傑!」最後,方信出人預料的點到了他。

    「小人在!」吳傑上前應著。

    「我任命你為副班頭,以後你和劉覺明各領十人。」方信說著。

    劉覺明頓時一驚,在這場合又不敢反對,就見得吳傑喜滋滋的跪下,說著:「謝大人!」

    而在場的人都沒有任何意見,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出於自保,知縣也要直接掌握一些兵力,這很正常,只要沒有破壞朝廷體制私下擴軍就可,說實際的,直到現在,這個知縣才任用一個親信心腹,也算是謹慎小心而善忍了。

    再商議了一會,各大人就走出縣衙大門。

    所謂權力越大,責任越重,知道越多,越是惶恐。

    這些官員平時都一呼百應,在小小的縣中得意不已,但是此時,如果這是真的話,那他們引以為豪的權力,已經是如此脆弱。

    土著如真的亂起,只怕立刻就是傾覆之禍。

    等諸大人都已經走了,方信再沉吟片刻,對著還伺候著的吳傑說著:「大敵當前,你且跟我辦這件事來。」

    當下,就把幾個名字報了上來,又說著:「帶二個你信的過的人,去把他們接來,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好好作,以後班頭的位置,總是你的。」

    「是,大人,卑職一定會用心作!」吳傑應著,見他沒有話說,就拱手告辭。

    見他離開,方信不由苦笑,事情竟然一起來了,不過,冥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官氣,卻還是又粗又大,甚至當日收留吳傑被削的三成,也彌補上來,想必自己在這世界的前途,還是不受重大影響吧!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5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六章 來客(上)

    雖說這個是大事,但是大事也不是一天內就成的,不知不覺,七月就慢慢的過去了。

    奏章公文上去,無論是朝廷、省中、郡中,竟然一片沉默。

    方信也不以為意,就算受了呵斥,耽誤了前途,倒並不是要緊的事情,自然從容坦然,讓下官們看的,就暗生佩服。

    不過,吳傑的事情也辦成了,作了些安排,方信就去見他們。

    這處是縣城外不遠處,但是相對偏遠的一處小宅,一條小河在附近而過,河多種了幾顆果樹,也有著石階,可下去取水,進了院子,方信就迎了過來,說著:「過來可好?」

    「還算可以了,想出來真不容易,我是戴維西。」一個少女回答的著,表情有些不爽,才進去,就說著:「有什麼好菜沒有?我可餓的慌了。」

    她現在這個身體,大概十四五歲,穿著粗藍布衣裙,勉強算得上俏麗,但是臉上還有飢寒之色。

    「有,怎麼沒有,有酒,有米,有肉,有魚,還有一些銀子,只是沒有僕人,我來作給你們吃罷!」方信說著。

    連吳傑這次都沒有來。

    「我是丹卡尼。」一個少年說著,也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還是下人的衣服。

    「我是伊迪卡倫。」這個人穿著農民的衣服「我是艾貝爾,我還好。」這個少女倒有幾分明麗,瓜子臉,明眸,穿著綠裙,雖然也是粗布,但是總算沒有飢寒之色。

    「我是巴斯特。」這人二十歲左右,穿著短衫。

    這小院中,有著六間房子。其中一間算是大廳,諸人先進了大廳,發覺後面還有一間廚房,方信就喊了一聲:「來,會廚藝的,給幫個手,弄了吃的再說。」

    當下有二個跟了上來,一人是艾貝爾,一人竟然是伊迪卡倫,廚房很小。三人進來就有些狹窄,方信說著:「這裡有米,總共五石,恩恩,就是二百五十公斤,暫時足夠你們吃了,這些日子受了一些苦了吧?」

    說著,就指了指三隻大米缸。

    「沒有什麼,我們去我們的世界,一開始也會遇到這個。甚至還有當奴隸的,只是我們那裡沒有你們控制的這樣嚴格,因此可以用一些手段,現在卻是不敢。」伊迪卡倫卻是以另外一種角度看所謂的命格,他取出一條大魚,正去著鱗片和內臟,看樣子還有些熟練。

    艾貝爾已經淘了米。煮起飯來。

    方 信拿起肉來就切,他會廚藝,這時稍加熟悉,就成了,火升了起來,就煮著肉塊,方信就一邊作,一邊問著:「說說你們的情況吧!」「我們按照你的意見,儘量挑 選底下地人,並且儘量少了親戚家屬。我取的那人,就是一個破落戶,父母早亡,家裡只有一個妹妹。」伊迪卡倫簡短的說著,他這時已經把魚鱗去掉,內臟去掉, 並且就著清水洗了。

    「我也是,不過我的家底相對比較好些,是一家郡中開店的第二個女兒。」艾貝爾說著。

    「那你過來,理由是什麼?」

    「找不出什麼理由。只得跑了。」艾貝爾苦笑的說著。

    這個世界,風氣比地球上宋明時開放些,比唐朝又低些,女子也可上街,有的甚至作點事情。但是跑出這樣遠。畢竟是不允許。

    方信略皺眉,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接過魚來,就上了油,等火了,然後就開始放入,就作紅燒魚罷。

    「那你呢?」方信對著戴維西說著。

    「一家有幾十畝地人家的丫頭,哼,虐待,連飯都沒有吃飽。」戴維西說著。

    「我也是,一家的下人。」丹卡尼說著。

    「我是一家鏢局地下人,也沒有多少親戚,不過這身體還算可以,省了我許多鍛鍊。」巴斯特說著:「但是營養上,還不夠,要想恢復一些,起碼要半年。」

    他是戰士,對身體依靠最大,因此實際上被削弱的最低。

    還好,沒有什麼大戶人家的子弟,也沒有多少牽連影響巨大的身份,方信暗自看過各人,用望氣之法看過,發覺的確原本都是普通人,頓時舒了一口氣。

    就此再說了片刻,也差不多成了,就一罐肉塊肉湯,一大尾足有五斤的大魚,以及滿滿一鍋子米飯拿了出來。

    一屋人頓時都是眉開眼笑,連忙上了桌子,又倒了些酒,頓時吃肉吃魚,忙的很,氣氛就歡騰起來,有些尷尬和拘謹,就此一掃而盡。

    五人都是吃的飽了,然後才開始說些正題,方信又問實力恢復的情況。

    「我學的黑暗法術,在這裡似乎受了許多限制,一些來源被切斷了,有地必須修改了才能使出來。」戴維西皺眉說著。

    「我還可以,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恢復三階,至於四階,這個身體素質受到了侷限,而且也少了來源,很難。」丹卡尼也如此說著。

    「我也一樣,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恢復。」巴斯特說著。

    「我沒有關係,這個世界植物很是濃郁,雖然沒有吾主的氣息,但是也可以在一年內恢復力量。」艾貝爾說著,畢竟德魯伊其實力量來源,來自森林和自然。

    「這裡的基本元素規則有些變化,我的實力也會受到很大影響。」伊迪卡倫皺眉說著。

    如此一來,三階的艾貝爾和巴斯特,是能在一二年內恢復全盛實力,其它的,有神有聯繫的,自然就會被切斷來源,影響了實力,而魔法師也受到一定影響。

    雖然知道他們,肯定會有一些隱瞞,但是大體上應該是這樣不錯。方信也不計較,說著:「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地情況,你們應該也清楚了?」

    「清楚了,榜眼公啊,一縣之主,了不起。」就有戴維西笑的說:「我們現在缺少銀子,你帶來了沒有?」

    「早帶來了,你把那盒子打開。」方信指著一個角落上小桌上的一方盒子說著。

    巴斯特就上前,一拿。手就一沉,然後就回來,一打開,就見得白銀元寶疊著。

    「一個十兩,總共十個,一百兩銀子。」

    「啊,方隊長,還真不錯,那就是1000個銀幣了。」戴維西相對滿意,說著。她現在當然知道這一百兩銀子,價值多少了,的確可以讓五個人,生活無憂,吃飽喝足的過上二年。

    方信這時,沉默了片刻,說著:「我是一個直率人。就直接說了,不知道各位有什麼打算沒有?」

    「那方隊長有什麼想法沒有?我們初來,你想讓我們作什麼,就儘管說。」戴維西這時把銀子一放,說著:「就當我們是僱傭兵就可以了。」

    「這個,我就先介紹一下情況吧,我們和你們許多時代不同,大部分是統一地國家,而且內部很嚴格,你們現在知道戶籍和路引了吧?」方信反問的說著。

    「現在已經知道了。還真的難以想像,龐大的帝國,竟然可以如此控制嚴密。」丹卡尼苦笑的說著。

    歐洲歷史,諸國林立,人口流動性相對強,而華夏帝國戶籍路引這些東西,只有在讀某些資料時才讀過,現在真正經歷還是第一次。

    「嗯, 大楚太祖,實行戶籍和路引制度。百姓不得無故出縣出府,如要外出,必須有路引,這必須縣衙批准,沿途經過。還有關卡上地印信。以證明你經過某地,雖然現在 開國已經百年。制度上不是很嚴格了,但是也仍舊不可輕看,你們五人,要想自由活動,我會安排你們找個人家入籍,編寫一些戶籍身份,幸虧本縣是偏遠地區,這 個不嚴格,我又是知縣,辦這個事情不難。」方信說著:「而且帝國等級森嚴,如果沒有一些身份的話,等你們恢復了實力,來往諸郡縣不難,但是想辦些事情就難 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先到我這裡來安排,等過了幾年,再自由活動不遲,我們這裡正有亂子,說不定各位就可弄個出身,以後在這個國家就可以方便了許多 了。」

    五人對這個很感興趣,連忙問著。

    方信也就挑選一些可說的說了。

    五人就望瞭望,方信感覺到他們以某種秘密的手段在溝通著,然後戴維西就說著:「方隊長,我們這裡來,本來就是體驗一些生活,積累經驗,我願意聽你地意見。」

    「嗯, 這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就編成一戶吧,都姓戴好了,這樣可以解釋你們的關係了,丹卡尼和巴斯特,這時正在招募廂兵,等我弄好了戶籍,你們就可當兵 去,憑你們的本事,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必很快就可以出頭----注意,別太顯示出異常,當然,也可以留下一個。」

    「伊迪卡倫可以讀點書,就算不能中秀才,也可以想辦法弄個書吏來入身。」

    「戴維西和艾貝爾,你們願意的話,我會安排你們入府,不願意地話,也可以開店之類,只是女人受到了很大限制,必須留一個男人。」

    方信又感覺到五人用某種方法相互討論,知道他們當然要留著一手,等會,就見戴維西笑的說著:「我來開店,恩恩,丹卡尼和伊迪卡倫就跟著我好了,巴斯特可以去當兵,艾貝爾可以到你的家裡去,這個怎麼樣?」

    「好,那就如此決定。」方信說著。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六章 來客(下)

    等方信回去,又過了半個月,現在到了八月中了,一天,才在衙門內剛剛吃過夜飯,張陽就急急趕到內院,一進門便喊著:「大人,大人!」

    方信已經洗了腳,正拿著一本書,在燈下瀏覽,這時放下書問著:「你有什麼事?」

    見他神情,心中已經預料了幾分。

    張陽連忙行個禮,說著:「大人,蠻司造反了!」

    方信身上一震,放下書,說著:「你且坐,慢慢說來!」

    「是,前三日,蠻司造反,正以安昌王為號,集數萬人,圍攻著烏珠縣,烏珠縣已發緊急求報,上至省中,而且,我縣附近,也有土司騷亂,現在已經斷了聯繫,看樣子,也有數千人以上。」

    方信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簡單的全省地圖,想了想,不由倒吸一口氣,這烏珠縣,正是全省一處重要關卡,如是一落,全省立刻切成兩半,無法交通,那西部半省,就立刻陷入各自為戰的地步。

    這蠻司中,還有能人啊!

    張陽見他思考,卻又說著:「大人,省中已經派公使下來,是不是立刻迎接?」

    方信一驚,醒了過來,說著:「當是,有沒有召集諸大人了?」

    「下官已經通告了。」張陽說著。

    「很好,我們這就去。」

    這時,卻是夜中細雨,方信連油衣也不披,冒著細雨,趕到過到外面大廳的一段路,這時,房屋中已經來滿了人,見方信進來,都是鞠躬行禮。說著:「大人!」

    方信一眼望去,就見到一個八品武官在那裡,身材高大。黑紅臉皮,精神抖擻,雙目隱含精光,見方信進來,也就行一禮:「下官見過知縣大人!」

    方信連忙踏步而上。扶起:「這位大人不必多禮,是省中使者嗎?」

    「正是,下官齊志青,宣節校尉。帶來了省中文書。」這人也不多說。直接坦爽說著。

    「還請齊大人宣讀!」

    不是聖旨,當然不需要跪下奉讀,就這樣接下也是可以,但是就準備讓所有人聽見,因此方信就如此說著。

    齊志青稍一怔,打開公文,朗聲讀道:「命,固明縣縣令李睿警報有功,當記錄入檔。此時亂賊而起,郡縣不安,且令營正齊志青,率所部前來守之,望你能安守縣城。不失寸土。勉之!」

    「下官遵命!」方信深深鞠躬的說著。

    等收了公文,這個營正齊志青。就屬於方信臨時管轄下,這可不是廂兵,而是軍隊,雖然一營,只有二百五十人,但是也使在場的官員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所有官員,都行大禮:「請知縣大人命下。」

    在這種時候,知縣自然總攬大權,發號施令,當然也承擔所有責任。

    此時,已經是初秋,方信坐下,就直接對著簽押房書吏宋文晨說著:「你現在管著倉庫,倉庫的情況,給各位大人說說。」

    「是,卑職自當稟告。」簽押房書吏宋文晨起身說著。

    「大人,一年二次糧,上半年的糧,已經收上來,現在縣庫中,共有粗糧八千九百六十一石,錢總共是二千六百六十五貫,清點如上!」

    「知縣大人,縣兵庫中,有武器一千零二十一件,清點過,僅餘一百件左右可用,現在已經回爐重造,已出了二百五十件,正好用在廂兵身上,至於其它,也會在最近二個月內全部重制,以滿一千之用。」縣丞鄭永澤等他說完,就直接說著。

    「喬主薄,你等會,就直接通報各鄉各村,就說賊兵已來,如是避難,可到縣城,如是不來,也自防禦。」方信說著。

    縣主薄喬傑穎躬身,應了一聲「是」!

    有賊亂起,就算是朝廷也無法禁止那些地方豪族自衛,你總不能逼著他們不許反抗吧,因此鄉里大族,都會自動召集村丁族人防禦,有些大族也有些土堡,可防禦。

    這時,齊志青立著,神色不動的聽著縣衙各大人的話,他是武將,雖是正八品,但是按照朝廷體制,實際上比同樣八品的文官,要低上一些,因此沒有說話,但是聽見縣庫中,還有八千九百六十一石,不由鬆了一口氣。

    有這樣多糧食,差不多可以讓這幾百軍一千軍吃上二年了---這仗就可以了打了。

    就在這時,聽見這個李知縣說著:「本縣雖聞到消息,也整頓了一番,但是畢竟不如軍中,沿途齊大人可曾見了廂兵營?不知可否統一訓練整頓一番?雖然臨時,但是總比沒有好,本縣就加倍給糧!」

    這個加倍給糧地話,說到了點子上,有些人總喜歡整頓,甚至殺人立威,卻不知道一般士兵,每天糧食連吃飽都勉強,哪還有力氣拚殺?訓練時糧食跟不上,反而使人累倒,這點方信還是清楚的。

    齊志青連忙說著:「回知縣大人的話,這裡地廂兵營已經不錯了,比起沿途可過的幾處營盤,還要好上幾倍。粗粗看過,都是青壯,只要大人給糧,稍加整頓,就能夠用了!」

    方信聽他如此說,只是一笑,說著:「糧總會給你的,你和古大人一起訓練士兵,按照軍規軍法來處置,誰受不了,在這時,受二十棍,還可以滾出去,本縣自然招著新兵,如果到了賊來,再逃,就殺了。」

    「這本是正理,下官一定會訓練好。」齊志青拱手為禮說著。

    縣尉古慶斌略有些不滿,但是也知道這時不是鬧事的時候,應的說:「大人放心,我一定配合好齊大人,將這兵練好。」

    「張大人,具體地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碟報?」

    「大人,本縣中,涼溝山那邊,是蠻司居住地,有部落十一,總加起來,也有二萬多人,蠻司既然造反,那它們料想也會響應,我們派去的人,本是三天一報,但是現在第四天了,卻還沒有消息,顯是不妙。」張陽回答的說著。

    方信臉沉如水,點了點頭,又說著:「你有什麼看法?」

    「大人,下官料想,蠻司動員這些部落,也需要時間,我們正好作些準備,而且在那裡,山高林密,山寨處處,河道縱橫,民風刁悍,官軍不易在那裡作戰,下官的意思,就是等著他們出擊!」

    「張大人地看法不錯!」這意見,頓時就獲得多人響應,方信也不會覺得自己應該貿然深入陌生叢林作戰,當下說著:「甚好,就如此決定,大家可作一些準備!」

    又 直盯著張陽說著:「亂世用重典,你巡檢司,這些天要重視起來,百年來漢夷混居甚多,說不定有些人給蠻司通風報信,你給我把他們抓起來,如有反抗,格殺勿 論!而且,本縣要建司法曹,並且已經上報到郡中省中,你現在就兼任代理司法曹,這事辦好了,自然就可正位,明白了嗎?」

    縣中有權建立司法曹來管理治安和監獄之事,當然,要省中批准,現在這個機會提出,斷無不准之理,因此實際上,就等於直接任命張陽為司法曹。

    不過,張陽原本就是從九品巡檢,這時任正九品司法曹,也是水到渠成地事情,因此諸人並無反對意見,頓時張陽「啪」的一聲跪下,說著:「謝知縣大人提拔!」

    「還有,劉覺明!」

    「卑職在!」劉覺明連忙上前,跪在地上。

    「既然建司法曹,那獄官也要立,你一向為班頭,也當了六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去當這獄官吧,不管怎麼樣說,也是從九品官,是個出身了,我把你,在建司法曹這事上,一起報上郡中省中去。」

    劉覺明先是一驚,又是一喜,自己當班頭,再好,也不是官,這時弄個出身,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有些捨不得班頭衙兵,但是也立刻應著:「謝大人提拔!」

    「吳傑,這衙門班頭,就由你來當了。」方信說著。

    「謝大人!」吳傑連忙應著。

    宋文晨頓時眼巴巴的望著,但是這就不容易了,就算方信是知縣,也沒有辦法把他提拔到正九品司倉曹的位置上去,畢竟他原本連從九品也不是。

    通過這次人事調整,方信在上任第二年後,終於也算是相對掌控在心了。

    「那就這樣吧,諸大人先回去作準備,異日我們一舉破賊!」方信掃看四周,說著。

    「是,大人!」諸人躬身回答的說。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6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七章 準備(上)


    方信回去,此時已經是夜中了。

    循著小路到了內園,沿途經過一處園中竹林,夜風輕拂,絲絲涼意就滲透了進來,轉過了小竹林,卻是一呆,原來,一個少女正靜靜在林中冥想。

    月光如水,她身穿黃衣裙,只感覺到點點自然氣息在滲入她的身體,一片綠光隱隱而現。

    「噢,原來是大人!」受到了驚醒,艾貝爾睜開了眼睛,雖然沒有旁人,但是她還是稱呼方信為大人,以免不經意洩露了秘密。

    「戴貝,你的力量恢復了?」他們降臨到現在,也差不多有一個半月了。

    艾貝爾起身,說著:「大概恢復了六成。」

    方信凝神看去,見其梳著發鬟,一個半月的營養生活,使其飢寒之色盡去,竟然還真有幾分清麗,此時八月,雖說入秋,但是也很炎熱,因此她穿著單薄,隱隱見得裡面的肌膚,心中就不由一動。

    「那,你能在叢林中找到路,並且查知埋伏不?」方信問著。

    「當然可以,怎麼,大人要想要我作事?」艾貝爾起身,笑的說話。

    德 魯伊自然有著一些特殊的本事,越是在森林和深山中,越是有些本事,方信也就因此笑的說:「是啊,有些事情想讓你幫忙呢,我想問一下,你們德魯依有什麼本 事?」「我們能從自然中獲得力量。但是根據位面不同,我們地力量表現也不同,這個位面的束縛度,還是相當大的。」艾貝爾有些遺憾的說著。

    方信記起原本地球上的傳說,就問著:「那你能變成動物不?」

    「這怎麼可能?你是從哪裡聽說德魯依有這本事?」艾貝爾略吃了一驚。見他無動於衷,又說著:「古老時代,是有這個傳說,我們要變成動物,起碼必須是五階吧,而且這並沒有多少意義。」

    「那你們能治療傷口不?」方信又問著,這也是關鍵,治療傷口,這種能力非常珍貴。等於無限繼航能力。

    「有是有,但是很罕見,特別是和神失去了聯繫後,這種珍貴地能力就越發難以形成了,我大概要花費一週的時間,才能形成一次治療,這還是這個世界束縛相對薄弱的情況。在原本世界,不到五階,是施展不出來的。」艾貝爾認真的說著。

    「那你現在的能力?」

    「我們和自然合一,從自然靈性中獲得力量,因此我們能聽見人類對自然,特別是森林留下的痕跡,而且我們能駕御一些動物,使它們效勞。」艾貝爾對能力的問題如此回答:「而且,我們憑著本能,就能找到水和路。並且知道哪些植物可以吃,哪些植物不可以吃。」

    厲害,方信如此想著,知道她還有一些保留,不過這無所謂,當下點頭說著:「這次戰爭,可能要用到你的這些能力,你可以和你地隊伍商量一下,是把報酬轉換成籌碼,還是折換成你們現在所需要的東西。」

    「嗯。我會通知隊中的。」

    得了這個,方信也就笑笑,說著:「那我不打攪你了,你且去睡罷。」

    月光之下,方信星眉朗目。身上卻凝聚著一種深邃迫力。這種灑脫和威嚴結合起來,使她心中也不由一動。見得他離開。

    回到了房間,又有人送上清香撲鼻的熱茶,以及一些果子點心,方信拿起一塊,慢慢的吃著,心中沉思。

    其實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力不足,縣巡檢、班頭、廂兵,也不過是四百二十,把衙門內可戰之人全部武裝起來,再上新來的一營軍隊,也不過是七百人。

    區區七百,就算自己再怎麼樣未雨綢繆,消除老弱,填補虧空,使所有人都是青壯,也到底是新兵,暫時還沒有戰鬥力。

    當然,如果自己全權統帥,有著艾貝爾地幫助,抵消了對方的叢林優勢,自己就敢於入林出戰,就算沒有艾貝爾,也可通過玉如意,消耗功德來查看。

    本縣蠻司總共不過二萬,最多能出五千可戰之男,如此,自己七百雖然少了點,但是各個擊破,還是很有一些把握。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有數年,自然知道規矩。

    十八歲中榜眼,同年成知縣,次年十九歲,就親領七百廂兵深入敵營,連破十一座,鎮壓二萬?

    這種傳奇,在小說中可以,但是在現實中,哼哼,以後就在朝廷的監視和猜忌中生活吧!

    方信思量片刻,坐下來,給郡中省中親自寫公文,其中詳述來縣中情形,並且寫著:「下官,已命縣中防備,如是蠻司來犯,必守城不退,只是本縣缺少冬衣,見此情況,蠻司來犯,必在深秋之後,還請撥得七百冬衣,以濟守城之用,下官固明縣知縣,李睿惶恐拜上。」

    寫完了公文,擲筆放下,對著還伺候的僕人說著:「這明早,通過簽押房,然後一式二份,就送到郡中省中去。」

    「是!」僕人就應命。

    「回來,你現在就送去,看看宋文晨有沒有走了,如果沒有,就喊他進來。」簽押房書吏,實是要害,剎那間方信改變了主意,剛才注意到他的一點情緒,叫進來說說也好。

    僕人才出去,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就見宋文晨快步趨入。

    方信已經上了坑,直到宋文晨恭謹行禮之後,才說著:「宋文晨,剛才我提拔三人,就是沒有提拔你,你可心有怨氣?」

    宋文晨臉上頓時冷汗而出,連忙「撲」的一聲,跪在地上,說著:「卑職哪敢,卑職不過是一書吏,大人能留任卑職,已經是莫大恩典,卑職安敢有怨?況且,大人建司法曹,正是抵禦叛賊所用,小人怎敢因此而有怨,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方信木著臉,讓他連連磕頭,直到鮮血磕出,才盯著他說著:「你知道就好,亂世用重典,此時建司法曹,正是時候,而張陽本是從九品巡檢,在任已經十一年,郡中都知,因此當正九品司法曹,也是理所當然。你不可與他比,明白嗎?」

    「卑職當然明白,這是朝廷的體制!」

    「對,朝廷的體制,你並無功名出身,也沒有足夠資歷,所以一下子想當正九品司倉曹,斷無可能,不過,也不是沒有緩機,你且起來說話。」方信說著。

    「謝大人!」宋文晨這才起身。

    其實簽押房書吏,掌握一縣公文的最後審批,雖然小了點,但是實際上和內閣,或者軍機處類似性質,實是權重。

    但是雖然權重,卻不入流,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員,因此,他地前途甚至生死,實在方信一念之間,所以才如此謙卑。

    只要有最低官位從九品,方信就不能生殺予奪。

    「你也不必太惶恐,本縣來後,用了你,你能幹精煉,在簽押房居中調停,不但衙門內諸般雜務有井然有序,而且來往公文政事,都辦的不錯,你挑選的幾個簽押房小吏,也都是精明強幹之人,縣衙一切政務都井井有條,你實是能吏。」方信這時,溫言說著。

    「大人!」聽此一說,宋文晨竟然心中一酸,一絲霧氣就上來了。

    「以 你之才,如非朝廷有體制,不然,就當主薄也可,罷了,此處無人,你就不必多禮惶恐!」見他立刻變色,有謝罪的意思,方信擺了擺手,說著:「你想要個前程, 本縣也會許你,但是,官員入身,明名非常重要,劉覺明身後還有些關係,這次又是搭上了這車,才得以入身,而且獄官,也難以再升了,你就不一樣了。」

    「是的,小人明白。」宋文晨快四十歲的人了,聽了這話,眼睛都是一紅,就算身有才華,但是沒有出身,就卡在那裡,已經蹉跎了十五年。

    人家羨慕他身為簽押房書吏,位雖卑,權卻重,但是清楚官場的他,卻知道,自己再怎麼樣有權,也不過是一條狗,可用,可棄,更難以爬上去。

    如果他有一個從九品出身,那這十五年,就靠才幹、資歷、人情,也應該爬到正八品的位置上了。

    「本 縣說,也不是沒有機會,這不是虛言,你現在代管倉庫,大家都看在眼中,這次流賊侵城,只要能守住,就是大功,如你能辦好差事,趁此,本縣在上奏時,提你一 筆,想必也沒有人反對,那你弄個從九品司倉副曹,也不是不可能,再過三年,也可轉正,司倉曹是國家正官,與獄官不可比,日後前途自然遠在其上,你明白 嗎?」

    「啪」宋文晨一聽這話,頓時跪在地上,聲音都帶著哭腔了:「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大人與我有再造之恩,卑職一定效死大人!」

    「本縣用人,從不吝嗇,何況你還真有才,而且,你效忠的,應該是朝廷,這話且收聲,讓人聽見了不好,你且下去,好好作事吧!」方信說著。

    「是,大人,卑職告退。」等著宋文晨恭謹的倒退出去,方信才舒了一口氣。

    其實論治政才華,方信拍馬也趕不上此人,可是這四十歲成熟有才地男人,在自己面前,只如麵糰,這就是權力的力量了。

    不過,掌控縣中,不經意中,也算是真正穩固了吧!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七章 準備(下)

    雖然省中,還沒有批下來,劉覺明還是就任這個從九品縣典獄官去,當然帶走了他的心腹手下們,而吳傑就任二十人的衙門班頭,他本是世代公差,在縣中上下,有一些小弟兄,自然立刻就挑選強悍的,批上了公衣上任。

    有了這批人,方信頓覺得得心應手了許多,只是也要他們懂得規矩。

    當下,人人作準備,軍營更是日日喧鬧,訓練士兵,工匠鐵匠,也自日夜打造武器,還有縣城,也在進一步查可修補。

    巡檢派出大批人員,不斷監視蠻司動向,並且每日一報,而情報也越來越緊急,這蠻司十一族,共推大族首腦達可丁為大土司,共集兵萬人。

    方信立刻毫不猶豫,快馬向郡中省中報告,並且奏報:「敵勢已大,縣中兵僅六百,奈何禦敵?還請撥軍撥糧!」

    公文上去,雖然也很快指示下來,帶來了一批一千二百件的冬衣,還有五百石糧食,但是卻無一兵一將,最後一行說著:「許你自籌團練,以衛縣城,如是失土,三尺王法,必將問你之責!」

    有這公文,方信毫不猶豫,命全縣各鄉村:「各鄉練村隊,集於縣城,如是不來,以私藏兵甲,意圖不軌來論,大敵在前,還敢推延,你等豈不知破家知縣否?」

    頓時,各鄉各村,不得不各出人手,就算想保留實力,以衛家鄉,也出得幾兵,一時竟然集兵二千,全部由齊志青來指揮訓練。

    如此爭分奪秒,盡一切辦法來增加力量,稍過半月。就在這時,有人報了上來,說縣學舍,已經建成了。

    方信因此笑的說:「這是大事,走。我們去開舍。」

    當下,方信帶著吳傑和宋文晨,前往縣舍。學舍位於縣城北邊的城隍廟附近,才到了門口,就見得縣學教諭張謙和從九品教導潘正凡兩人迎接而來,後面卻只有寥寥十幾個讀書人,兩人一臉尷尬,但是方信卻好不在意。

    開學堂,奉孔孟聖牌。又奉天地君親師之牌。方信率領人等,拜見上香,然後正式開門,各學子都發到一套儒衣,五斤肉,一袋米。

    「哎,縣中學子,養志養氣者幾何,老朽真是痛心啊!」才進去房中坐下。縣學教諭張謙就說著,他已經老朽,沒有幾年活了,自然也就坦白了。

    「就是,就算本縣偏遠。但是縣中學子。也有一百之數,開縣舍這等大事。本應該拜天地君親師,可是個個驚慌失措,推辭不來,真是羞同為讀書人!」潘正凡繃緊嘴唇,強抑著怒氣,冷笑一聲說著。

    「在 此時,蠻司賊亂已成,而各鄉各村都在思圖防禦,預先作準備,這等人有些心思,也是正常。」方信氣定神閒的喝著茶,眸子幽黑髮亮:「建學舍,拜天地君親師, 本是大德,當年,孔子不是說,吾寧知不可為而為之,就算今日,只來一個二個學子,這學舍也必須開著,何況我們現在還沒有到這地步。」

    縣學教諭張謙無聲透了一口氣。他已經年老了,但是閱歷就多了,眼前這個年才十九的知縣,這種涵養氣度,已經隱隱有大臣風度,越過此關,前途不可限量啊!

    「這次來,其實本縣還是有其它事和兩位大人商量。」方信再喝了一口茶,說著。

    「大人請說。」

    「要傳聖賢書,必先有聖賢書,兩人認為如何?」

    「這個當然!」兩人都立刻說著。

    「嗯,可是內地運書運紙進來,甚貴呀,本縣家鄉,一本書為一百文,到此地,要一千文,如此貴重,讀書不易啊!」

    「正是,正是!」說到這個,兩人都有同感。

    「那造紙,印刷,兩人大人可認為有辱斯文?」方信說著。

    頓時,兩人都明白方信的意思了,想了想,縣學教諭張謙就說著:「這哪會是有辱斯文,蔡侯造紙,天下聞名,千載之下,還有餘德,大人想怎麼樣作?」

    「具 體造紙,當然不必我們來作,但是本縣自家鄉得了三卷造紙術,第一卷,就是活動簾床紙模,如是用這個來制,可以反覆撈出成千上萬張濕紙,提高了工效,二卷是 桑皮、藤皮、稻麥稈、竹來製紙,特別是後面二項,都是本地常見,本地叢林,多見竹,而竹生長甚快,真是大利,雖然竹紙工藝複雜,但是如等製出,實是上等明 宣紙。」

    「還有一卷,就是印刷術,這在內地已經盛行,在本地卻是罕見,如能自產紙張,又印刷聖賢書,那就是教化之功了。」

    「大人之意,我等已經明了,大人儘管吩咐就是。」

    「嗯,本縣想成立一個書局,專門印刷,就掛在縣學的名下,而造紙之法,卻還要縣學學子,配合工匠,傳播到鄉村之中,由他們來作,等鄉村會造得紙,擇優而取,不但可教化,還使百姓也得了利,如何?」

    「大人有命,我等怎敢不從,只是現在……」

    「當然不是現在,等賊兵退後,再行也不遲。」

    「如此,恭謹受命。」從九品教導潘正凡接過了三卷,說著:「大人放心,不等賊退,下官先研究出來,一旦退去,就可造紙印刷,以濟全縣士子之望。」

    安昌省道路難行,只要自己能產紙出書,自然可佔全省這方面的市場份額,方信微笑,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見外面一陣喧鬧,然後一個巡兵直撲進來,進了門,就匆忙一跪:「大人,賊兵出動了,直撲縣來!」

    兩個學官,頓時大驚失色,方信卻是不動,低下頭來再喝了口茶,輕輕放下,說著:「本還想和二位大人說些話,現在看來,卻是沒有機會了。」

    「知縣大人守一方百姓,這自然是大事,不必為我等所憂。」兩人連忙說著。

    方信起身,等到了門口,就說著:「二位大人不必遠送,就請回吧!」

    說完,又對著衙兵說著:「召集諸大人,立刻議事,我倒要看看,這達可丁,能集萬人來犯,卻又是何等人物!」

    說話之間,如冰玉交擊,清亮凜然之氣,就此一言可見。

    二人不由神為之奪,一時說不出話,見他乘轎遠去。

    方信回到縣衙,就又見人人都到了,方信才進去,就立刻說著:「喬主薄,你立刻通報各鄉各村,就說賊兵已來,全部遷入城中。」

    縣主薄喬傑穎躬身,才應了一聲「是」,卻又聽方信獰笑地說著:「賊兵過萬,要從涼溝山過來,起碼也得三天到五天,這段時間,也應該由得他們撤了,命他們帶上糧食,其它東西,全部拋棄,如是三令五申,再也不來,就是自尋死路,不可活!」

    諸大人都是明白,漢夷矛盾甚大,時有仇殺,蠻司大軍而來,再不入城,下場可知,但是就是有人要守得家鄉,不肯入城,那就只得由他們去死了。

    卻見縣主薄喬傑穎遲疑了一下,說著:「是不是派兵催促一下?」

    「派兵催促,我們有什麼兵?分散下去,和他們先鬧火拚嗎?而且,全縣數百里,到時候蠻司前來,來不及召集,又拿什麼來守城?」方信詫異的望著他,好像看一隻怪獸。

    「是,是下官孟浪了。」縣主薄喬傑穎頓時臉一紅,退後半步。

    又聽見方信咬著牙笑的說著:「現在是九月八日,只要守上三個月,就是天寒地凍,我看這些蠻司,拿什麼來攻,朝廷鼎立旺盛,天時在我,地利方面,我有城,他有林,算是平分,現在我們要齊心合力,來佔這個人和,縣尉古慶斌,營正齊志青!」

    兩人立刻一齊站起身來,拱手說著:「在!」

    「齊志青,你等立刻整頓軍隊,把附近鄉村的火油之物全部收了,巨石擂木,也要整頓,以後二千軍隊,全由你來指揮,明白嗎?」

    「下官明白!」這種凜然之氣,讓齊志青幾以為在軍中面對將軍,立刻回答的說著。

    「古慶斌,還有,如是百姓入城,全部壯丁都挑選出來,編成數隊,輪流上牆守衛,以代替軍士在非戰時輪值,讓軍士有個休息地時間,必要時也可上陣禦敵,你明白嗎?」

    「下官明白!」古慶斌也立刻應著。

    「張陽!」

    「下官在!」

    「你這一百巡兵,就為督戰隊,如戰時,有人騷亂,立刻殺了,有人後退,立刻殺了,有人逃跑,立刻殺了,無論是誰,哪怕是本縣,敢於逃跑出城,你也把我殺了,明白嗎?」

    「是,下官明白了。」張陽聽了這話,木無表情,就是應著,諸人不由顫慄,這個張陽,可是真的作的出地。

    「其它等人,隨我一起,調度安排,共禦敵賊!」

    「是!」諸人深深拜下,應命。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7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八章 夜戰(上)

    夜幕深深

    黑雲連綿,幾乎看不見光,大地一片黑暗,一支千人的隊伍,卻在急行軍,向遠處無邊的黑暗跑了上去。

    在這支隊伍中,領頭的,是默默的幾人,他們都沒有穿著盔甲。

    偶然一片月光從雲中透出,就看見,領頭的是一個中年土著,個子很高,穿著土著那種衣服,身體壯實。

    後面是一個老者,看樣子不像是戰鬥人員,已經五十歲左右了,再後面,卻是一個年輕人,身上卻穿著漢人的衣服。

    「父親,快到了,還有十里就到縣城了。」這個穿著漢人衣服的年輕人卻說著。

    「那我們,暫時不要再往前走了,就在這裡歇息計議,現在還早,等二刻時間後,我們就衝入縣城,阿扎,你的人確定已經在裡面嗎?」

    「是的,城中有二千兵,但是真正可戰的只有七八百,這我們早就打探清楚了,城中還有一支我們的隊伍,人不多,也有五十來個,關鍵時打開城門,還是可以的,這也是跟漢人學的!」年輕人說著。

    「羅 卡土司,大神說了,漢人太多了,我們不可能消滅他們,但是現在漢人的運道要衰了,我們要趁時而起,把漢人趕出去,安昌是我們安昌國的!」老者咳嗽一下,聲 音蒼老,但是口氣斬釘截鐵:「我們沒有別的出路,只有集中我們的全部人,這一次,要打敗漢人。讓他們加快衰落下去!」

    「我知道。這是土司大會上早就定下,就不知道安昌王那裡,烏珠縣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攻下了。」領頭地羅卡土司說著。

    「那邊有班木丁,他是大神指定地英雄,能打下的!」老者連連咳嗽。

    「嘎桑祭祀,你還好吧!」

    「沒事,沒見到把漢人趕出去,我是不會死的,這次。夜中襲擊,一定要把城拿下,配合其它土司,漢人兵多,如果拖長了,調兵上來,我們就要吃虧了!」

    正 說著。遠處就有一陣腳步聲漸漸近來,眾人看去,立刻警惕起來,立刻有親兵上前,但是片刻後,都回來了,這人似乎是一路快跑而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去掙扎 的說著:「羅卡土司,我是錯達。我們已經在城中準備好了,南門,有我們的人,只要你們一到,就可衝入,殺的漢狗片甲不留!」

    「父親,的確是錯達沒有錯!」那個漢服的年輕人仔細看了看,說著。

    羅卡靜靜的聽,眯著眼,眸子中閃著幽幽的光。只是笑著:「你是嘟果家地兒子吧,這樣大了,在漢人中辛苦了吧,準備的不錯!」

    「為了大神,為了安昌。不算辛苦。我還讀了點書,這就是跟著漢狗學來的!」錯達這時緩過來了。笑的說。

    「那好,我們今天就破了這城!」羅卡咬著牙獰笑的說著。

    縣衙之內,方信突然之間驚醒,冷汗淋漓,當下摸索著下了床,然後就點了燈,***一點青焰閃爍著。

    穿上衣服,在房間走了幾步,方信突是一激靈,就推了門出去。

    衙門內院,可不是皇宮,這樣晚還有人,大部分全部睡了,方信也不叫人,一路走一路看,穿到了外面衙門,卻見衙兵廂房那裡,還有一些燈光,當下就過去。

    就見兩個衙兵,正在守夜,拿著一些薄酒,一碟花生米在吃著,方信就沉著臉,推門進去了,兩人抬眼一看,發覺竟然是縣太爺,頓時吃了一驚,「撲」的跪下:「大人,大人,我們只是稍微喝點!」

    「去,把衙兵全部叫上,還有吳傑,叫他出來見我!」方信沉著臉,說著。

    兩人面面相覷,連忙出去,衙兵廂房就在附近,當下就聽見兩人進去喊人,又有被驚醒的罵聲,但是這些聲音立刻消失了,相必告訴了自己在內,方信又在房間中度了度,沒有多少時間,吳傑就連忙趕了過來,啪地一聲行了禮,喊了一聲:「大人!」

    方信此時卻不說話,凝視著豆油的燈光,片刻後才擺手讓他起來,說著:「今晚我心神不寧,所以叫你起來。」

    「大人,這時有什麼大事?您也不必太憂心國事了。」吳傑說著,一說,他就要打自己的嘴巴,這簡直說方信沒有事情找事嘛!

    「不是,肯定有事。」方信斷然說著,他對自己的預感,還是相信,想了想,說著:「你帶隊和我一起,出去巡查一下。」

    「是,大人!」吳傑無可奈何,只得下令召集衙兵,再過片刻,二十個衙兵就全部起來了,穿著整齊,上了腰刀,然後就跟著方信向外走。

    此時,夜已經深深,八月底,夜深氣涼,又陰著天,所到之處,縣街上都已經四門緊閉,才轉過一個彎,就聽見一聲吆喝:「什麼人?站住!」

    「是我!」方信眼睛銳利,看過去,就見是巡檢司的巡兵,說著,一手按劍大踏步過來,對方有些看不清楚,走來,拿起燈來一照,才吃了一驚:「大人,小人請安,小人這就去叫我們的張曹!」

    「張陽還沒有睡嗎?」

    「回稟大人,張曹和幾個捕頭,都輪流值勤,正好,這下半夜,正是輪到了張曹!」說著,此人就吩咐一下,有人跑回去報信了。

    沒有多少時間,張陽就過來了,他穿著新得的牛皮甲,腰上帶著腰刀,真是威風凜凜,迎了上來,就行個簡禮,說著:「大人,你怎麼出來了,真嚇我一跳!」

    「今夜我感覺不是很好,所以出來看看,現在巡查的情況怎麼樣?」方信微微一笑說著。

    張陽這才發覺自己失態,語氣變得莊重,認真的說著:「下官已經日夜巡查,還沒有發覺動靜。」

    「公事就應該是這樣,你向來勤謹,萬事作的不錯,我也沒有什麼信不過地道理。」方信笑了笑,說著:「不過今夜我心神不寧,就和你一起巡看,這裡無人,有什麼想法,也跟我說說,現在大敵當前,能多點主意,也是好的!」

    張陽聽了,怔了一下,只得一笑,對方信說著:「大人,下官有主意的話,早就說了,不過,最近進來的流民,有些雜亂,已經和縣尉古大人說了說了。」

    方信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動,轉到了一處城牆上,說著:「這倒也是,進來的百姓也有數千了吧,裡面的確要整頓一下了,不如明天你……咦!」

    他突然之間立著不動,張陽有些詫異,正想上前說些什麼,卻被他一聲禁聲的手勢,直盯盯的看著一方,張陽順著他的眼,看過去,卻見下面一處街道,黑黑的一片,沒有發現什麼,耐著性子再仔細看,才模糊地見得,一行人穿著黑衣,正偷偷摸摸的走著,手中拿著東西。

    等偶然一絲月光而下,那些東西頓時一亮,張陽立刻看清楚了,正是兵器的反光,他頓時大驚,又無地自容,他一向辦事謹慎,自以為清理的乾淨,想不到知縣才一出來,就抓著了大事,當下就低聲說著:「下官有罪,這些盜賊,下官立刻把他們拿下。」

    「慢,這些人不是盜賊,看他們去那裡了?」

    張陽看了過去,頓時吃了一驚:「南門?」

    「走,我們在城牆上走,看個明白!叫下面的人,別出聲!」方信臉沉如水,只是吩咐地說著,然後帶頭就走,就趕到了南門上面地樓塔上。

    到了樓塔下,方信也不說話,直直的上前,登上了樓塔。

    縣牆雖然普通,也有10米高,這樓塔,又是10米高,登了上去,上面只可容納二人,方信和張陽上去,只覺得秋風寒意直透。

    方信沉著臉,憑著感覺向外望去,這時,本來烏雲黑黑,這時偏偏露出一些縫隙,讓月亮露出來,照地大地上一片清亮,居高臨下,幾千米內清楚可見,看了過去,他就冷哼一聲。

    張陽望了上去,頓時面如土色,那裡,城外不遠處,黑壓壓一片,緩緩而來,仔細看了看,還真有上千之數,正偷偷的潛伏過來。

    方信二話不說,直接下了樓,才一凝思,立刻發號施令:「吳傑「卑職在!」吳傑低聲上前,說著。

    「叫醒齊志青,他的兵不就是在城牆下紮營嗎?要靜悄悄的,別驚動了。」方信咬著牙笑著的說著,城外兵還有二千米左右,他們也不想驚動人,因此必須緩緩的走,應該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是!」吳傑這時,精神起來,他摸了摸腰刀,無聲的下去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八章 夜戰(下)


    羅卡帶著千人,潛伏到城外,耐心等待著。

    片刻之後,傳來了暗號,就聞到了裡面有殺戮的聲音,當然,都是極快極短暫的殺戮聲,但是羅卡還是心中一跳。

    再過了一些時間,就聽見開城門的聲音,很慢很緩,以免驚動了人,不過,門還是緩緩拉上門閘了。

    羅卡不禁大喜,剛想下令進攻,卻又是一陣心悸,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襲來,竟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父親?父親!」稍等片刻,兒子輕喚著。

    羅卡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定了定神,說著:「你留下來守著城門!」

    然後就轉對親兵說著:「上,衝進城去,殺!」

    一聲命下,他就跳了起來,拔出了刀,直向裡面衝去,到了黑幽幽的城門口時,他又是一猶豫,但是還是衝了進去,一沖進去,就見到了內應,心中一定。

    「軍營在那裡,夜裡一沖挎它,我們就勝了。」不及多說,他就低聲問著。

    「就在城牆下的營地中。」內應回答的說。

    「衝進去!」

    當 即命這個內應,帶路,就朝縣營衝去,城中雖有二千名士兵,但是夜中沒有防備的話,別說有一千人,就是五百人一沖,也要垮掉,縣營一下,這城就不攻自破。當 下隊伍源源入城,就直撲軍營,可是在街道中走著,城中竟然毫無動靜,再走了一段,羅卡終於停住了腳步,喊著:「慢!」

    「羅卡土司?」

    「不對。這裡怎麼連個巡兵也沒有?太安靜了!」羅卡臉色一變:「快,退出去!」

    「點火,放箭!」這時。一聲令下。

    頓時「蓬」的一聲,箭如雨下,首當其衝的近百個蠻司人,立刻應聲而倒,幾乎同時,無數火把亮起,滿滿全是兵甲。=君  子  堂  首  發=

    羅卡心裡「轟」地一聲。只覺得熱血上湧,周圍天地,以及士兵都立時旋轉起來,踉蹌一步才站穩了,臉色變得蒼白,卻急喊著:「撤!」

    「這下子,這千人。就全部完了!」方信在城牆上,看見蠻司慌忙後退。一顆心頓時放下,透了一口粗氣,一哂說著:「如果拚死搏鬥。那我們反而要頭疼了!」

    「大人說的是,縣中只有二千兵,又有大批流民,如果他不退反進,我們就算把他們全部拿下,也必損失慘重。而且。流民說不定也要炸營!」正在指揮的齊志青笑的說著。

    「大人,要不要我截斷後路。來個甕中捉鱉,關門打狗?」這時,張陽臉色鐵青,他為巡檢,本是負責治安,關鍵時也負責警戒,現在竟然在眼皮底下,讓人內應開了城門,這已經是大罪,論到軍法,甚至可以殺頭,就算論官法,也至少削官到底,還有下大獄!

    他又是恐懼,又是憤怒,又是慚愧,直摸著刀把。

    「張大人有這個心,很好,不過,你先召集兵力,等會再下去關城門,如果現在就給他們知道後路已絕,那就不得了,只會困獸猶鬥,帶來更多傷亡,等他們靠近城門時,你下去,把還守著城門的那批人殺散,關上城門!」方信溫言說著。

    「是,大人!」張陽心中一凜,恢復了幾分清醒。

    在高牆上,下面地情況更是清楚無遺,二千之數的官兵,正追殺著接近一千之數的賊兵,而土著這時心無戰意,連連後退,想沿著來路退出去。

    因此廝殺之中,官兵有組織地居高臨下射箭,又群起而殺,刀劍,不時反映火炬的火芒,雖然情況慘烈之極,但是倒下的,大部分是土著兵。

    而齊志青到底是軍中老手,層層攔截,就是不肯讓他們輕易撤退,不過又沒有絕了他們的希望,因此就在這一層層攔截中,那些心無鬥志的土著就混亂成一片,徹底被打亂了編制,只想著爭先恐後的撤退,不時慘叫著被亂刀砍死。

    等靠近一條街就到南門時,方信斷然說著:「吳傑,張陽,殺下去,把城門關了!」「是!」兩人凜然應命,帶領一百二十人直衝下去,向著守著城門的那幾十人衝了過來,頓時,殺聲又起。

    齊志青不由看了方信一眼,這個年輕知縣,用兵正是恰好,讓他心中吃驚又佩服。

    那批守城地,也頓時發覺,舉起刀來,殺了過來,吳傑怒吼一聲,踏前,長刀而出,迎面的兩人,立刻跌了出去,鮮血飛濺,如猛虎入林,所到之處,連殺數人。

    而張陽也似乎衝在前面,長刀所向,拚死而搏,見此情景,方信不由皺眉,但是這時萬萬不可叫他回來,當下只得對左右還有的二個侍從說著:「你等看好了,記下,看看吳傑和張陽,今夜手刃幾人,也好記功。」

    一百二十人對付四十人,三倍人,本應該一拿而下,但是守城的人,也知道這是生死關頭,死戰不退,滿身鮮血,如狼似虎,拚命守著城門,一時間竟然難以拿下。

    方信見殺聲靠進,不由皺眉,說著:「調十人弓箭手來,快把門口清理掉。」

    齊志青立刻發號施令,調了一隊弓箭手來,然後一聲令下:「放!」

    十支長箭穿空,向著城門密集射擊,還在城門拚死搏鬥的十數人,到底還是血肉之軀,頓時倒下了一半,就在這時,三四個人見再也守不住,怒吼一聲,就向外逃出。就在這時,城中突然之間一片喧鬧,出現了火光。

    」大人,城中有騷亂,起火了!」

    果然,遠一點的街道上,火光升起,濃煙烈焰夜中可見,方信理也不理,就連忙令著:「快下城門,下完後,把閘砍壞了!」

    下面的人也知道,拚命下著,只聽「轟」一聲,城門終於落下,然後數人用刀,用石,亂砍著,破壞門閘。

    方信這才真正舒了一口氣,露出微笑:「叫他們快上來,留在城門等死嗎?」

    等著下面地人上到城牆上,方信就對吳傑和張陽說著:「吳傑,你手刃八人,實是有功啊,張陽,你為巡檢,也手刃五人,也是大功!」

    吳傑身上濺了血,得意洋洋,張陽卻惶恐說著:「大人,下官有罪!」

    方信制止了他的話,淡然說著:「這次,這一千人,都要一網打盡,是本朝二十年來未有之大功,上報朝廷,也要論爵,何罪之有?」

    現實中,和小說不一樣,開國之後,能在對戰時,砍上幾十顆首級,就已經算是大功,是可以升品級。

    大楚軍功,開國之後,每領百兵斬首五人,就可記一次小功,每領百兵斬首十人,就可記一中功,每領百兵斬首二十人,就可記一大功,而大功,是可以晉陞官位一級了。

    這次戰鬥,真正士兵,其實不過二百五十,廂兵折半而計,民團更是折五而計,因此,可以算是八百兵斬一千首級,其實按照軍功,不但縣衙中上下都升一級,還有多餘,可所謂二十年來大勝,說不定還可以論軍功爵位來算。

    其它地不說,就是吳傑和張陽手刃五人以上,也是大功,按照朝廷法度,如果查實無誤,那就可以提升一級,無官者可為從九品。

    聽了這話,張陽又是慚愧,又是歡喜,又是感激,知道知縣幫他掩蓋了失職之罪。

    說話之間,蠻司終於殺到了城門,卻頓時如落冰窖,城門已關,城牆上火把處處,上百弓箭手,已經移動到了城樓附近,居高臨下,搭箭欲射。

    羅卡全身血淋淋,片刻之時,就似乎老了十歲,眼睛直直的懷顧四周,這才發覺,跟著自己衝到城門的,一千兵,僅餘二百人左右,而在後面,廝殺之聲,已經漸漸減弱,不由直盯著樓上。

    「你等聽著,立刻跪下投降,還可免死!」方信吩咐了一聲,頓時就有巡檢司中,有人懂得蠻語者,大聲喊著:「不然,立刻就死無葬身之地!」

    人到絕處,有兩種反應,一就是立刻誓死一搏,一種是絕望了,放棄抵抗。如是在絕處,再加上一線生機,那就算誓死相搏之人,也有一半以上,會洩了這死鬥之氣。

    方信這時,還在削去他們地力量。

    羅卡直盯盯著城牆上,便衣翩然,神態從容的方信,望著越來越召集而來的官兵,突然間爆發一陣毛骨悚然的狂笑:「哈哈哈哈……你等漢狗,殺我父母,佔我土地,欺我部族,今日還敢叫我投降?孩兒們,衝啊,我們就算死,也要死的像個男人!」

    受此一激,本來已經洩了一半鬥志的蠻司人,立刻又鼓起勇氣,吶喊著衝殺著。

    方信點了點頭,嘆著:「真是個好男人!」

    說著,手就毫不猶豫地向下一揮,聲音轉清凜:「放!」

    「蓬」,上百支箭,頓時從城牆上傾洩而下,頓時將羅卡以及他周圍地十數親兵,都紮成了刺蝟。

    羅卡怒目而睜,身中二十餘箭,瞬間斃命,但是柱刀與地,竟然屹立不倒!

    而就在這時,眸中幽暗的方信卻是一怔----玉如意猛地一震。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8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九章 獲罪(上)


    一夜之間,官兵死三十七人,負傷三百零一人,但是前來侵犯的一千蠻司,全軍盡滅,清點屍體,裡面竟然有羅卡和嘎桑祭祀二條大魚,下面小寨主三人。

    清點屍首,斬一千零六級,個個是剽悍的壯丁,可以說,此縣中所有蠻司不過二萬,真正壯青不過四千,這次一下子折了四分之一,而且,還是其中精銳之士,實際上就使蠻司的實力,至少去掉了一半。

    方信立刻命人,將首級清點,並且笑的說著:「把首級都醃好,這可都是日後的功績!」

    「是,大人!」張陽興高采烈的說著。

    「那本縣就先去休息了。」方信哈哈一笑,說著,他沉下心來,已經看見了玉如意中,多出了一些功德,但是奇怪的是,這卻是未見的紅色。

    「是,大人,請大人休息吧!」

    方信點了點頭,就要帶著數人離開,這時,滿地屍橫遍野,鮮血流在了街道石塊之處,有的甚至還形成小小的血池,令人觸目驚心。

    遠處大火已經被人撲滅,各個街道大門緊閉,驚恐不安,穿過一處街道時,見得才被撲滅了火的房子,隱隱可見一些屍體,甚至其中部分,變成僅可辨認的焦炭。

    除 了被撲滅的房子上,還在不斷冒起的濃煙外,這個縣城已經恢復了平靜。一處被拆開的房間,方信心中一動,似乎裡面有一種吸引力,不由上前看去。卻見裡面是一 個院子,院中處處是鮮血,七八個土著橫屍在地,鮮血淋漓,而附近,卻是這家的男人。女人,小孩,屍身上尚呈剛乾涸的血漬。顯是土著走投無路,闖入民居進行 頑抗,足裡面被驚動破門地平民,當然是不分男女老幼,全部亂砍亂殺。

    「見到了嗎?如是城破,就算不屠城,百姓也必成魚肉。哎。百年開國,以殺止殺,現在還是必須這樣。」方信感慨的說著。

    「是,大人說的是!」吳傑應著說著。

    正當方信跨過一具屍體,準備離開時,異變突發。

    那原本氣息全無血肉模糊的屍體,突地一刀。

    突生變肘之間,方信竟然沒有絲毫預感,但是刀光才出。方信卻已經發覺,立刻要動作,但是隨之大驚,發覺全身的神經一時間全部麻痺了。

    這幾和當年第一次被襲擊何其相似,方信大驚之餘。再次調動玉如意的力量。功德光輝立刻衝起,內息和身體。這才得以調動起來。

    就在這時,刀尖已經刺入了衣服,方信這時武功已經非同小可,麻痺一去,立刻硬生生地疾退,饒是如此,鮮血飛濺,刀尖已經刺入腹中一寸,疾退之後,更是拉開一個大口子。

    這時,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吳傑大喝一聲,拔出刀來,攔截住了第二刀,後面衙兵更是連連拔出刀來,一起刺了過去。

    數把長刀毫無阻擋的,刺入了這人地體內,這人呆了一下,才轟然而倒。

    「大人,大人,你沒有事吧!」才殺了這人,周圍的衙兵立刻喊著,見方信腹部鮮血染紅了一片,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吳傑也臉色蒼白起來。

    「快快,送大人回到縣衙!」吳傑頓時把門板一拆,周圍衙兵立刻反應過來,粗粗包紮著,然後就把方信抬上門板上,連忙朝著縣衙疾奔而去----那裡有上好的傷藥和大夫。

    離縣衙其實並不遠,沒有多少時間,方信就被運到了縣衙之內,立刻,大夫上前為方信治療傷口。

    這個消息,立刻傳達到給了諸大人,接到喜報還沒有來得及歡喜的官員,立刻又接到了這個壞消息,個個人人失色。

    等張陽和齊志青趕到縣衙內時,縣丞鄭永澤、縣尉古慶斌、主薄喬傑穎都已經在位,見得這兩人滿臉滿身是汗,甚至還有著鮮血痕跡,縣丞鄭永澤就喝著:「去,淋浴之後,再入廳內來說話。」

    張陽卻是不退,說著:「諸位大人,大人的情況怎麼樣?」「張大人,知縣大人腹部中了一刀,已經入內治療,吳傑身為衙門班頭,卻保護不利,哼,已經責了三十棍,等大人稍好一點,再作處置!」

    軍法森嚴,主官如死,那按照體制的親兵就要處死,而平時官法,雖然沒有軍法這樣森嚴,但是一縣之主被刺,如是死亡,隨身班頭,立刻就是流放發配的大罪。

    就算不死,這三十棍,也是打地理所當然。

    張陽聽了,才沒有說話,這時,周圍已經有人燒湯侍候沐浴,他也自去了,只是一刻,二人又過來,都坐在大廳椅子上,沒有說話。

    一時間,室內靜了下來,只聽見裡面那換藥和包裝地聲音。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接著一聲石破天驚的炸雷從半空中落下,驚得正廳中人人變色。

    「下雨了!真是風雨欲來啊!」諸人都如此想著。

    片刻之後,就見大夫出來,見到眾官,就「啪」的一聲要行禮,縣尉古慶斌已經不耐煩的說著:「別行禮了,說,情況怎麼樣?」

    「回稟各位大人,知縣大人的傷很嚴重,刺入內臟,並且失血很多,而且,小人怕受傷寒,雖以酒洗之,但是這裡……」大夫說到這裡,停口不說。

    這裡當然是西南,有名的瘟疫之地,意思就不必多說了,聽了,人人變色。

    「你的意思是什麼,別吞吞吐吐,快說!」縣丞鄭永澤這時也忍耐不住了。

    「是,大人的傷很危險,如是要癒合,也不是一時一日地事情,而且最好的轉移內地來治療,不然的話,只怕難以癒合。」

    縣丞鄭永澤聽了,木著臉,然後揮手讓他下去,這時,天還沒有亮,蠟燭將盡,有僕人上前,新點上燈,然後默默退出。

    就在這時,房間中出來一個侍女,大家望了上去,正是前些日子知縣大人新收的那個戴貝的少女,她輕聲說著:「各位大人,大人醒了,請各位大人入內。」

    諸人頓時一喜,立刻自動按照等級,站成一排,不約而同地向裡面魚貫而入。

    在床上躺著地方信,臉色蒼白如紙,見了各人行禮,他擺了擺,說著:「不必多禮,就直接說些事吧!」

    「請大人示下。」

    「這次,本縣蠻司已經傷了元氣,男女老幼,全族不過二萬人,扣去女人和小孩,男人也不過七八千,這一千是精壯中的精壯,現在全死了,它日,就算圍城,只要我們安守,不起內亂,也必是無妨了。」方信語氣輕柔,但是說地卻很清晰。

    「這全是大人之功!」在場的官員說著。

    「不是我一個……而是……」說到這裡,他咳嗽起來,人人都見得一絲鮮血從嘴邊溢了出來,頓時大驚失色,說著:「大人,不必多語,快快躺下休息。」

    方信喘息了片刻,擺了擺手,又說著:「這次功大,我們上下都可分些,一個也不要落下,宋文晨,你知道怎麼樣辦了吧,寫上奏章,報上郡中省中和朝廷,寫完了,先給各位大人看看,然後再來報於我!」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宋文晨連聲說著,見方信閉上眼睛,似是吃力,就連忙說著:「大人,現在大事已成,你可安心先休息,其它的事情,由各位大人來。」

    「是的,是的,這些事情,我們來辦好了。」諸人連忙說著。

    「政事,就先由縣丞大人來處理。」方信說了這最後一句,然後,就見各人行禮,慢慢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退了出去,艾貝爾就進來了,她說著:「大人,要不要我來為你治療一下?」

    方信這時睜開了眼,眸子幽黑,說著:「不要,等一些時日,郡中可能派人來查看我的傷情,至少必須等到那時。」

    「大人,那你為什麼不肯治療,而想離開呢?」艾貝爾問著:「我不覺得形式不好啊,就如你所說,敵人已經損失了骨幹精銳,攻城只是徒然無功而已!」

    方信暗自嘆了一口氣,他當然沒有外表看的那樣傷重,只是說著:「如果你們信的過我,就趕快離開這裡,這是我最後的忠告,你先退出去吧!」

    見她冷哼了一聲,退了出去,房間中無人,方信露出了迷惘的神情,取出了玉如意,只見玉如意中,一片紅光,足有一百份,正是剛才獲得的功德。

    但是照著自己,卻見自己頭頂之上,一片黑氣,原本的官氣,已經被壓制到最低,只餘一線頑強的維持著。

    「為什麼?我戰勝了敵人,一方面得了功德,一方面氣數大折呢?難道真是獲罪於天?」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九章 獲罪(下)


    氣數是什麼呢?

    最簡單的比喻,世界萬物之大,莫不言測,每一項,都可能有利,也可能有害,有運時,天地皆為其助力,無運時,一人舉世為敵!

    前世,方信在地球上看「死神來了」這系列電影,其實也可以看成氣數的表現,當然,萬事萬物,沒有這樣極端就是了。

    但是如是氣數不行,煮飯時會漏電,走路時會摔交,天上也會掉下重物,而且最可怕的,還可以迷惑人心,隔絕異能。

    以 方信四階陰神之能,就算沒有玉如意,也可隱約感知禍福,但是剛才,卻反被某些感覺吸引到陷阱中,而被那個詐死者反刺一刀,最可怕的是,自己心智迷惑,一時 間竟然來不及反應,如果不是有著玉如意本身鎮壓氣數,如果不是這個身體,數年來積累著許多功德,而功德聖光某種程度上,是破除命數的最上之法,自己就會這 樣窩囊的被殺了。

    一睡到中午,方信醒來,也不出聲,眸子幽暗,此時,玉如意自動旋轉護主,將所有影響都隔離在外,心智清明之極,如此默默思考著。

    一葉而知天下秋,為什麼殺了羅卡和嘎桑祭祀,滅了這一千軍,會反而折了氣數?莫非這次大難,真是天意?

    所以才問一聲:「難道真的獲罪於天?」

    至於玉如意的功德,那未必就侷限於此方天地了,所以才得功德吧,咬著牙,細細想著,方信眸子幽黑如火。

    不過,想在這方天地中,對抗天意,目前只是妄然。別的不說,如是自己繼續阻擋天意。那天意就會毫不留情將自己碾碎。

    氣數之事,就在於放大和縮小各種各樣因素,假如自己氣數盡折,那稍有一點不利因素。也可能放大到最大,這樣的話,平時不太可能出現的事情,也會出現,被郡中省中陷害毫不希奇----別的不說,假如全省多處郡縣淪陷,自己獨得大功。這就有陷害之機了。

    而 且。說不定縣中也會出問題,方信很清楚如果再這麼下去,一定死無葬身之地,就算靠著自己玉如意和一身武功而不死,那唯一的路也只有與世為敵,從官身變成流 賊,當然,按照自己揣摩的天意,自己變成流賊。卻也變成了破壞朝廷的一股力量,反會順了天意,氣數自可再恢復提升。

    歷史上,天下 大變時,許多人未造反時。舉步艱難。這就是天意在逼著他們,一旦造反。立刻氣數大增,數月之間,原本區區賤民,就可集兵數萬數十萬,豈是無因?就是因為順 了這個天意,自然有著氣數加身----當然,他們並非真命,只是為真王開路,當他們使命完成後,就氣數折盡,只有走向窮途末路了,如果知機,投靠新主,說 不定還有機會保全,如是不然,只有身死族滅地下場!

    眸中兩點幽幽之火,方信凝神思考著,剛才已經明白,現在更是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離開這郡縣,只要自己不擋著這個天意,不繼續削去氣數,自己這身體還可存活,那雖然有些鹵莽,也會被有些人認為貪生怕死,但是自己應該順了這數----以受重傷為由,上奏求返鄉!

    並且還要自己自動上奏,時間也要盡快。

    因為消滅自己這個絆腳石,有多種方法和可能,自己直接提出離開,那自然這個可能就變成了最大地可能,若是不然,只怕其它更加可怕的可能,就會醞釀發酵,那時再想全身而退,反而不可得了。

    天意達成,也要借於人事,而人事不會憑空而來,總要有個醞釀發酵的過程,這過程就是死中求活的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頓時洞察天機,把握玄術,毫不猶豫,喊著:「來人啊!」

    「大人,有何吩咐?」外面就有人進來。

    「叫諸大人全部進來,並且叫戴貝進來伺候!」方信吩咐地說著。

    「是!」

    這事關大事,沒有多少時間,縣衙之中主官,當然,齊志青在外面等候,全部到了裡面,而宋文晨紅光滿面,等到了房間內,行過了禮,排了座,卻露出一臉關心:「大人,您醒了?可曾好些?要不要用些粥來?」

    「睡了一覺,好些了,你的奏章可曾寫好?」

    「尚在草擬,還在細細清點,首級是一千零六級,土司長刀一千十一把,牛皮甲五十一副……」宋文晨嚴肅的說著,但是可見其眉宇之間的喜色,這可是二十年來未有之大功。

    「你等清點,確實無錯?」

    「大人明鑑,確實無錯!」

    「這次軍功甚大,斬首千數,更是難得,不過,這事,要有個說法,以全大家之功,那我先說吧,這次逆賊進攻,夜襲入城,此時,我等都在縣衙之中,商量抵禦敵兵之事,受此而擊,諸大人聞賊而起,誓死而搏……」方信說到這裡,咳嗽了一下,語氣轉輕。

    但是,人人都聽的眼睛發亮,說實際的,這夜裡,就是方信一人指揮的,雖然大勝也可分些小功,但是現在,卻是全縣主官直接指揮地大功了!

    「是,大人美意,我等明白了,在大人地英明指揮下,我等率領衙兵誓死抵抗……」主薄喬傑穎立刻接著說著,而縣丞和縣尉,都浮出喜色。

    「就 是喬大人立刻召集衙門差役和衙兵,進行抵抗,才得以一線可戰之機。而縣尉大人親率五人衝出,以召集軍營會戰,指揮若定啊!」方信咳嗽的說著:「縣尉大人奮 起一呼,齊志青率軍相搏,以八百兵擊潰一千土著,敵軍大潰,縣丞大人見此,大呼,關門打狗,因此張大人拚死而戰,手刃八人,關得城門,得以全殲!其中,書 吏宋文晨打開倉門,武裝民兵,也是一功!」

    「這全是大人之功,多謝大人提拔!」在場的人,都肅然跪下,行大禮,這樣說的話,這份功勞可就大了,每人晉陞一級都綽綽有餘。

    當然,大家都知道,方信為知縣,這首功是怎麼樣也抹殺不了,都思考著怎麼樣既突出各人功勞,又體現方信的英明神武。

    「這次功勞太大了,分下去也不會少上許多,下面作戰士兵有功,也可分得,具體就是你們來安排吧,最後,衙兵廂兵八百,歿於此役者百人,餘下人人帶傷……」

    聽了這話,人人都說著:「大人英明!」

    卻聽到方信頓了一頓,疲倦的說著:「……賊軍甚猛,幾破衙門,本縣身受重創,腹中染血,然奮力指揮,終得大勝,唯其傷重,請求回鄉治療,縣丞鄭永澤才幹卓越,素有威望,可為縣令……」

    這話一出,頓時諸人面面相覷。

    「李大人,你身為榜眼,才幹驚人,一縣主官,政績突出,我素來佩服,這話又是何意?」縣丞鄭永澤連忙出來避嫌說著。

    「鄭大人,我這傷,也起碼三個月才好,雖然敵軍大敗,已無攻城之力,但是畢竟是亂事,萬事如麻,你覺得現在我這身體,還能主持嗎?」方信苦笑的說著:「你不必說了,這事就這樣定了,我正是為萬民計,才此奏章,我等為官,豈能貪其官位而不落實乎?」

    又擺了擺手,說著:「上月來信,吾家二妻都已產子,本縣這時回去,也是一樂,諸公就諒解我這點私心罷!」

    說到這裡,方信甚至動用了一些玉如意的力量,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決心。

    就算如此,但是還是推辭了半天,又在群官地應聲下,縣丞鄭永澤這才喜滋滋應了,在他看來,縣中賊軍,的確已經失了元氣,不足為患,至於安昌省的全局,哼哼,朝廷大軍一到,這些賤民豈不都成粉末?

    當奏章完成,當場抄錄,諸官聯署,當天就從驛站中,以三百里快速向郡中、省中、朝廷連報----這種「馬上飛遞」,就真正是快報,十里換一馬,百里換一人,真正日行三百里,就算是到帝都,也只要五天時間。

    當然,這極耗馬匹物資,無重大事情,不得濫發這種快速公文,違反規定,均要治罪,但是現在,自然就不一樣了,這完全有資格三百路快報,甚至四百里也可以,但是就沒有多少必要了。

    等諸人都出去了,方信就對著艾貝爾淡然說著:「現在你差不多也感覺到一些東西了吧,現在已經是戰時,朝廷旨意必是特快,最多不過一個月,你們隊中討論討論,怎麼樣行動,不過我不希望你們干涉到這裡的戰爭,這裡不是你家的位面,明白嗎?」

    說到這裡,他眸子幽黑,希望不要這些傢伙,反而投靠蠻司,妄圖作些什麼,不然地話,只有誅殺了,畢竟他們前來,其實只是旅行地,不是來改變的,有點腦子地,都會明白,不能破壞了帝國和歐洲合作的基礎。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8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章 封爵借運(上)


    二十一天,也許只是短暫的時間,卻已經不知有多少事情在醞釀和演變了,至少烏珠縣,已經淪陷,目前官軍正和蠻司對抗中。

    郡中第三天,就有使者前來看望,並且回去稟告了。

    二十一天後,方信的傷勢漸癒,但是受損內臟一時還沒有徹底康復,這日,正接著參湯喝著,就見一個衙兵飛跑進來報說:「大人,有公公下旨來了,已經入城了!」

    「快,召集各大人,大開中門,擺上香案!」方信吃力的從床上起來,自有侍女給他換上官服,而又有簽押房的人,排案焚香。

    等主官,差不多全部來了,欽差也來了,方信自大門迎接,然後又長跪在地,諸官也紛紛跪拜在地。

    前來的那個公公,大概四十來歲,後面帶著二個禁衛,掃了方信一眼,面無表情,就在香案後南面而立,大聲說著:「固明縣縣令李睿聽旨!」

    「臣李睿,恭迎聖旨,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 天承運皇帝詔曰,固明縣縣令李睿,就任縣令,勤勞王事,卓有政績,與賊亂之起,又率八百抵禦敵賊,浴血奮戰,受創不退,得以殲滅一千,深合朕心,卿既有大 功於朝廷,朕豈吝功爵之賞?特賞世襲男爵,功爵鐵卷,從江府五百畝爵田,府第一座,黃金百兩,兼領正六品翰林侍讀,准於回鄉調養,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李睿謝主龍恩!」

    方信立刻跪拜在地,磕頭,他立刻感覺到,一股金光而過,黑氣就削去了許多。而官氣和這身體氣數,立刻旺盛起來。

    「還有旨意,諸官聽旨!」傳完一旨,這公公又說著,取出另外一卷聖旨。

    「臣等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固明縣這次抵禦賊兵有功,朕心甚慰。晉縣丞鄭永澤,就任固明縣縣令,主薄喬傑穎為固明縣縣丞,縣尉古慶斌,調為冷子縣縣丞。營正齊志青晉固明縣縣尉,巡檢張陽晉固明縣司法曹,小吏宋文晨,也當有功,特晉從九品司倉副曹,各賞白銀百兩,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謝主龍恩!」

    這可謂個個陞官發財,當人人歡呼萬歲。

    等大家都禮儀完畢,方信就要慢慢起身,這時,已經是縣令的鄭永澤,拉上了一把,公公已經換了一副笑臉,說著:「奴婢給爵爺道賀了,誰見過象爵爺這樣。不到二十歲,就晉封為男爵!」

    「不敢,這都是皇恩浩大,臣等只有惶恐之心!」方信微笑的說著:「請問公公尊姓大名,官居何職,也好稱呼!」

    說著,就引著入內,這公公就笑的說:「某家姓高,身為內庭奴婢,安敢稱官?我們入內交割聖旨和鐵卷吧!」

    冊封爵位。和一般封官不同,封官的聖旨,頒布之後,是要繳回,歸內務府存檔管理。但是封爵聖旨。是要留在爵位人家內堂供奉,連同功臣鐵卷一樣。

    隨著爵位。還有一些小玩意賞下來,這些還是考慮到地處西南,又要回去,因此賞的都是實用耐用的玩意,但是一件也不可少,必須分割清楚。

    進了內廳,又分割了賞賜,又對著帝都方向謝恩後,方信就笑著:「高公公,路途辛苦了,還請路上花費,公公前來迅速,縣中沒有準備,午宴稍等,還請公公恕罪!」

    說著,就遞上一張能在帝都兌換的交子,卻是二百兩白銀,兩個禁衛,也沒有少,各有五十兩白銀的交子。

    這裡無人,頓時,高公公和二個禁衛,就笑納下來,迅速收

    高公公頓時尖聲笑著:「李爵爺果然會作人,會作官,好好,某家也知道情況,有什麼酒席,吃過就算,某家今天就要回京繳旨。」

    方信頓時吃了一驚,說著:「公公今天就要回去?這也太匆忙太辛苦了。」

    「聖旨在身,某家不敢怠慢呀!」高公公說著。

    方信這才一想,才記得大楚地規矩,原來大楚規矩,對太監的確很嚴,太監雖有官位,但是那是為了管理方便,最高不過正八品,太監無旨不得出京,違反者人人可殺,不但無過,反而有功,就算出京,也不得耽誤。

    而且,禁衛系統,也不是太監能管的,這二個禁衛,是保護,但是也是監督。

    想明白這點,方信就笑的說:「高公公恕罪,下官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某家可不能答應什麼?」高公公還是很有政治覺悟的。

    「高公公,下官隨旨回鄉,公公也要回京,半途路途相同,不知可否讓下官隨行?」方信就如此說著。

    「奇怪,你現在是男爵,也是正六品翰林侍讀,沿途待遇不比我這個內臣欽差差,為何要同行?算了,這事某家還可以應了你,不過下午就要走!」高公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驛站傳送,自然有規矩,這規矩就是按照品級和爵位來。

    按照朝廷規矩,九品,只允許向驛站要一匹驛馬,如果有其它侍從,就必須跟著,每到一站,可換馬而乘,夜居驛站下房。

    八品,只允許向驛站要二匹驛馬,如果有其它侍從,就必須跟著,每到一站,可換馬而乘,夜居驛站下房。

    七品,允許向驛站要一馬車,和一匹驛馬,如果有其它侍從,就必須跟著,每到一站,可換馬而乘,夜居,如果驛站無其它高官,就可居中房。

    六品,允許向向驛站一馬車,和三匹驛馬,夜居,如果驛站無其它高官,就可居中房。

    男爵比之六品,按照規矩,還可多要二匹驛馬。

    本來欽差,也有等級,這按照差事不同而不同,一般來說,如果傳旨封爵這等大事,用的是外臣地話,那起碼比照正四品待遇。

    但是內臣,雖是欽差,但是卻待遇差上二等,也只有六品待遇,唯房間可居上房(畢竟是欽差)

    所以高公公才有些奇怪。

    方信微微一笑,說著:「下官只是蒙皇上龍恩,無以為報,高公公親近皇上,此次又是欽差身份,代表皇上,下官只是隨行伺候,也是淋浴皇恩了,高公公稍等,縣中交割縣令,還有一些時間!」

    「這個某家也知道,你儘管去吧!」

    方信再行一禮,眸光亮處,就見這高公公回去繳旨的聖旨上,一點黃金色的光輝,仔細看去,隱隱可見龍吟,這正是真龍天子之氣。

    當下暗中一笑,這才退了出去,話說,只要朝廷未滅,那天子就有真龍之氣,傳達皇帝意志的聖旨,自然也受一分龍氣。

    方 信那個爵旨,也有龍氣,這是造命之用,這造命,就是干涉氣數,也就是說,哪怕你本來命格不好,皇帝一言就可改善,當然,皇帝到底是人,和冊封鬼神一樣,都 有極限,不可妄為,方信此一受爵,如果沒有剝奪,那死後,也以爵身入陰司,和凡鬼不同----方信本身不需要,這僅僅是說明作用,而且,一旦頒布,方信受 旨,造命所用,這龍氣,就基本上用光了,殘餘一點,微不足道,也無濟於事。

    不過,高公公此時,還是欽差身份,代表著皇帝,自然龍氣還存。

    真龍天子,倒也不單純是天意,而是天地人共運,才成這等真龍之氣,能有百邪迴避,萬法辟易,就算天意要降罪,也只有配合大地,天災人禍,動搖國本,才可下手,也不得妄為。

    方信計算的清楚,自己這舉,已經順了天意,不再折去氣數,先前折去地,雖然無法立刻彌補,但是自己姑且不說玉如意的鎮壓氣數,就單是自己這些年來作的功德,卻是天意無法削去的,可所謂根基穩固,氣運深藏。

    只要不直接對著天意干,讓天意直接削氣數,導致自己斷流枯竭而死,那自然會緩慢恢復,不過,就和上次奪生機一樣,氣運恢復,也需要一段時間。

    雖然自己受這爵封,氣數恢復了三成,但是這段時間,自己氣數還弱,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事都可能不少,甚至說不定還有殺身之禍。

    現在跟著欽差同行,就等於是避入了真龍天子的氣數中。

    真龍天子氣數何等浩大?就算有所衰退,也是不可動搖的,因此,有些劫難,如刀山劍火攻來,但是只有折斷地下場!

    回去,不需急趕,因此半途,也需要一個月,正好全部恢復身體,順便本身氣運,也應該恢復了一半,這就沒有大事了,也算是徹底化解了此次劫數。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章 封爵借運(下)


    這時,已經是明文十七年十月初三的上午了

    方信快速交割了縣令和大印,自然也受了些禮,有五十兩,也有十兩不等,這叫送程銀,當下就收了,清點下來,竟然也有二百五十兩銀子。

    官場規矩,只要方信一日沒有離開,自然還是縣衙之主,吩咐了準備開宴,還有一些時光,來到縣衙的一處廂房,就見得了吳傑。

    見了方信,吳傑渾身一顫,向前行了一禮:「小人拜見大人!」

    這時,他連班頭也被革了,之前,他就有著地痞的不好名聲,這次又在他的面前,方信被刺,一時間,雖有一身好武功,但是在縣衙上下,卻已經人人視之無能之輩,威風掃地。

    方信見他行禮,徐步下階,親手挽起他說著:「吳傑,讓我看看,當日受此三十棍,不輕啊,恩,不過現在氣色還好,身體恢復了怎麼樣了?」

    說著,便進了廂房,說著:「也坐下說話。」

    吳傑斜著身子坐了,苦笑的說著:「小人的確失責,竟然沒有來得及護衛,受此三十棍,也是應該,傷口還好,已經癒合了,大人於傷病中,還命人給我帶來傷藥和錢米,小人真是不勝感激之至……」

    說著,嗓音便有些嘶啞。

    方信露出遺憾的神色,說著:「這次大勝,人人有份,本縣負傷後,諸大人堅決反對記上你的名字,讓你沒有出身了,受委屈了。」

    「大人對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是辦事不利,護衛有錯,怎麼敢還要功勞?」吳傑說著:「又怎麼敢有委屈?出身不得,這是小人命薄!」

    方信見他神傷。卻是知道內情,原來,此人當上班頭後,也算有些地位,因此有人說親,但是這事一出,這親自然就沒有了。他本來相當中意那個女子,這時卻不成了。

    「唔,本官離開,那你以後,有什麼想法不成?」方信看著他。說著,經過此事,吳傑一下子春風得意,又跌下爛泥,就算此人心志堅毅,煞氣甚重,但是一時氣短。也非常正常,而且,受此一難,他的性格又磨礪了許多。

    他當班頭時,和劉覺明很有些矛盾,現在劉覺明已經當上了從九品典獄官,而他卻一下子罷為百姓,再加上方信離開,如果在縣中,只怕沒有多少時間。就是入獄甚至受死的份,這點他也清楚。

    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所以方信才如此說。

    「小人還請大人收留!」說到這裡,吳傑稍一猶豫,就撲的一聲跪下,說著。

    方信心中暗喜,卻也明白,如是自己不收留,此人在本縣就過不下去,遲早走向叛逆。當下就肅然說著:「你的武功才華,本官是知道的,一向深為可惜,不過,現在本官已經不是縣令。你要跟我。卻只有爵府火長一職了,這可是府兵。不比尋常。」

    吳傑這時,就不再猶豫,磕頭說著:「小人願為大人府上親兵。」

    男爵等於六品,可擁有十人之軍,十人之長正式授予火長的軍銜,正副各一人,和軍隊一樣編制,可穿盔甲。

    但是,府兵,到底不同於軍隊,一旦為府兵,就立刻深刻地烙上了李家人的印記,以後不算朝廷的人,是李府的人,如是叛離,天下不齒。

    「既然如此,那我就任命你為李府府兵火長,你現在就是自家人,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主上。」吳傑再磕頭說著,已經改了口。

    頓時,方信就見得此人一片煞氣,和自己氣數相連,以後就同氣連枝,而自己氣數,頓時就多了幾分。

    得一人所用,自然就得此人氣數,這本是至理。

    「那你可有兄弟?有的話,就問問,願意跟著本官不?」方信站起身,說著:「看情況,離開開宴還有一些時間了。」

    「主上,屬下正有四個親近兄弟,新招來當衙役沒有幾日,這次也隨著屬下一起免了公差,都是無家室之累,就在附近,我找來問問,想必都會跟隨主上。」吳傑說著。

    方信答應著,說著:「那你去罷!」

    果然,片刻之後,就見得吳傑帶著四人前來,以前方信都還沒有仔細看,這時細看,卻見得四個剽悍的漢子,如狼是虎也就罷了,關鍵是面相望氣上,這些人以後都可為百人之將,心中就是一跳,知道原本是給吳傑預備的,如是吳傑為一方首腦,這幾人就是他地部將。

    這四人來了,就拜下:「拜見主上。」

    「你等既是吳傑弟兄,那本官也自然信的過來,報上姓名吧!」

    「小人,伍洪榮。」

    「小人項辰。」

    「小人阮俊。」

    「小人田中藝。」

    四人都報告的說著。

    「很好,那你們就是本府府兵了,本官今日下午就要離開了,你們現在就去縣庫,各挑選一副上好的牛皮甲和長刀,想必宋文晨,不會為難,任你等挑選,本官再給每人二十兩銀子,有些安排,儘管作好就是,別留下遺憾。」

    就算沒有多少家裡人,但是總有一些朋友鄰居同僚的人情,因此支出這二十兩每人地安家費用。

    「是,多謝主上。」

    「那你們去吧!」方信說著,已經決定,把那本找出來的武備志發下去,總要把他們磨練的更好一些。

    這時,時間也差不多了,方信就去吃宴,自然,這就不必多說了。

    等差不多一個半時辰的宴後,大家也不會立刻離開,總要準備一下,這時,艾貝爾就進來了。

    「大人,恭喜你成為男爵。」艾貝爾先抿嘴一笑,西方歐洲人對爵位重視,更在於東方人之上,雖然僅僅是這個位面的爵位,但是她無形中就更加客氣了一些,這是心理定勢的潛移默化的影響。

    「我們這裡地男爵,和你們歷史上的男爵不一樣啊,其實才是一個騎士領。」方信感慨的說著,又問著:「你們隊中的決定怎麼樣了?」

    「我們來,主要是考察的嘛,你說要離開,我們自然客隨主便了,不過,戴巴(巴斯特),這次作戰有功,已經被提拔成伍長,受了軍籍,想走不是很容易。」

    這既是推辭,也是真話,入了軍籍,的確很難改變,方信想了想,就是灑然一笑,說著:「其實也沒有大不了,我們的原則就是你不能傳播你們的文明和信仰,以改變位面,其他的,想作什麼,都是你們的自由。」

    「之所以不叫你們加入土著派,是因為這樣地話,你們的力量總會暴露出來,我不希望受到它們的特別注意。當然,戴巴(巴斯特)主要是肉體力量,這倒是無妨,如果他不想走,那我也不強迫,這樣吧,你們自己決定,我再有二小時,就要走了,你們商量吧!」

    方 信覺得自己不必太注意他們了,如果觸發了底線,就可彼此殺戮,這算不到什麼籌碼上去,而且,位面死亡有風險,如果是突然之間死亡,一時間沒有位面轉移儀的 保護,那就會暴露在這個空間中,時間越長,同化越長,多了誰也受不了,相必他們也不會故意找死觸犯彼此的底線。

    只要不觸底線,自己放寬了,就等於日後在他們位面上必須放寬的條款。

    見他這態度,艾貝爾倒有些意外,笑了笑,說著:「大人如此行事,我們倒方便了許多,這樣吧,我是跟著你了,隊裡由他們去?」

    「可以,你既然要跟著我,那就快點準備吧!」方信說著。

    二人就到了房間中,這時,房間已經準備了許多東西,艾貝爾跟著進來,只見大炕上,放著黃金、白銀、銀器、絲綢、衣服等物,這時,已經有僕人進來,分類打包著,然後運到外面準備好的馬車上。

    「想來,當知縣,一轉,就是一年半了,也不過如此啊!」方信不勝感慨的說著。

    最後,官員和僕人見了禮,又迎著了欽差,跟著高公公的禁衛有二人,實際上,還有八人在外面等候,因此兩隊就合在一起。

    方信上了馬車,艾貝爾也跟著,而這時,吳傑等人,也領了牛皮甲和長刀回來了,五匹驛馬卻是正好,上了馬,緩緩的向著城外而去。

    按照官場規矩,這種情況,是要送到城外那個五里驛站地,到了五里之外,方信見得陽光燦爛,十月天涼,萬木落葉,一片枯黃,當下哈哈一笑,喝了一杯,拱手作禮,就上了馬車,然後車隊就向著遠處奔馳而去。

    一刻之後,車隊就消失在視野之內,這時,宋文晨躬身說著:「知縣大人,我們是不是回去了?」

    「嗯,回去吧!」鄭永澤點了點頭,他此時,一身七品知縣官服,掃看四周,所有官員都圍繞著他,不由也哈哈一笑,眯著眼睛,說著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49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一章 有劍可買(上)


    十月沿途而上,到十一月中,果然沒有多少事情發生

    沿途,方信不能算是奉承,也算是照顧得宜,有所不便,都出錢來買,就算是禁衛,也得了一些好處。

    而且,隨著氣數一日日的恢復,而方信此時,既然不為知縣,那自然就不肯擺這官威,淡然從容,僅餘了讀書人的氣度,而且身體內都是聖力和靈氣,再無半點雜質,豐神俊朗,可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遠望凝重如山,近看翩然出塵。

    因此無論是高公公,還是禁衛,越是相處,越是佩服,這人可是榜眼公,而且年僅十九,就當了子爵,並且當上了正六品,雖然由於宗室貴族巨室,這陞遷還不算是空前絕後,但是在人臣中,已經是難得了。

    分別之時,方信又請了酒席,又奉上一些銀兩,沒有上次那樣多,也表示了心意,於是兩隊就自告別。

    這時,行程已到中原腹地,此處是唐江府。

    唐江府,一度是當年與大楚爭奪天下,立國十一年的燕國的國都,現在是東寧省的首府,其實,到了這裡,已經到了漢族密集區了。

    城西有三座門,從小德門入城,就見得城中湖泊,這裡沿湖的住宅不多,但每一座都是亭閣台樹,深而美麗,當是城中官員之住,等閒富人還沒有資格。

    湖泊足有三里長,寬半裡,水道直通向了襄平郡王府,那裡一片是禁地,嚴禁閒雜人等接近,犯禁者送官究治。

    襄平郡王府劉翔,是開國元勳之一,這府地,佔地五百畝。可所謂深深王府,在城外,又有五萬畝爵田,有三營府兵。

    劉翔善戰,建大功,得封郡王,世襲不替。又知進退,得善終,為人所羨。

    郡王是正一品,開國更是高上一等,見了。連宰相也要拱手作禮,已經傳了四代了,方信如果是六品官,求見都未必見得王爺,但是以爵位來求見,卻是可以,不過。這並無意義,說不定還惹得一些麻煩。

    進了城,方信也不穿著官衣,就帶著諸人在街道上,見得街道分佈如蛛網,人聲嘈雜,行人摩肩接踵。

    到了湖邊,就見到一樓,樓前一碑,高有一丈。碑座是三級,大青石精工雕成,上面正是太祖褒於襄平郡王的聖旨,這誰都可以觀看。

    信步而行,不久天色就轉暗。已經靠近了黃昏,這時,刮過來的風,已經帶著寒意,一行人信步而行,就見得街道上。燈光開始亮起。

    「主上?」

    「就叫我公子好了,不必擺現。」方信說著,主上,是有爵位者才可得府兵如此稱呼,說起來就太招搖了:「我們找家好一點客店就是了。」

    唐江府要找家好客店。當然很容易。沒有多少時間,就找到了一家。

    見其氣度和侍從。經常見人的夥計就知道不凡,當下,由夥計引到一個院子中,這院子有一主房,又有廂房,進了主房,就見房間中,自有床帳,已經不是北方或者西南的火坑了,房間上有一桌一幾,兩具墩子,幾上有暖爐,爐上調了一隻茶壺。

    茶盤之內,是與茶壺同質的四隻茶杯。

    向南開著,是兩座長窗,外層雕花窗格,內層是窗簾,簾內可看到外界的景物。

    而且,暖爐也在燒著,使房間內頓時溫暖如春。

    這主房內,還有小隔間,這是給貼身的侍女住的,想地非常方便。

    方信非常滿意,問了問,如果租得整個院子,卻是一兩銀子一夜,當下說著:「就這院吧,你給我的馬匹上好飼料,也給我的隨從安排一下。」

    「公子放心,本店一定會安排的好好,公子,還請洗腳。」夥計打來熱水,方信泡了腳,就覺得舒服了許多。

    艾貝爾也跟了上來,她現在,對外,已經說是方信的侍女,旅途勞累,晚上也不必多點什麼菜,稍點了四菜一湯,送到了房間中,四處無人,方信就和她一起吃了,然後方信就說著:「你留下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好的!」艾貝爾打了個哈欠,就自動跑去睡覺了。

    方信帶了十兩銀子和一兩碎銀,以及一張五十兩的交子,就出了門,這時,雖然夜幕,但是街道卻還是人來人往,各店都上了油燈,有錢地甚至上了燈籠。

    按照城中制度,這要到了戌末之後(晚上九點),才是宵禁,那時,除了官員和公差,誰出來,就要抓去打板子。

    夜中景色也是別緻,人家依水而居,鱗次櫛比,街道兩邊,儘是前店後宅的店舖,擺滿各種貨物,夜中出來走走,光顧的人亦不少。

    現在自然還早,方信才走到了一橋上去,就見上面雕刻著「升鳳橋」,上橋行走,看著下面流水,正想體會一下,耳朵就聽見了賣劍聲。

    方信聽了「賣劍」二字,他便住了腳,向下一看,就只見一個道士,端坐在橋下一處台階上,膝上有三口劍。

    劍氣隱然上升,方信就是心中一動,就走了過去,再一看,就見得這道士雖然收斂,但是還是瞞不過玉如意,內在之氣,真是源深似海,不敢怠慢,將手一拱,說著:「道長的劍,可請讓我一觀?」

    道士把方信上下一看,眸露奇光,便說著:「這位相公,你要看貧道的劍?」方信說著:「正是,此處離我所地客店不遠,就請道長走幾步,何如?」

    道士想了想,就說:「也好,看你,也是有些緣分!」

    當下二人回到了房間,這時,吳傑等人迎接出來,這道士一掃,神色又是一動。

    到了房間中,點上了蠟燭,***通明。

    方信問著:「道長可忌葷腥?」

    這人說著:「當然不忌。」

    又命夥計再上得菜餚,整上了酒,方信稍點幾下,陪著喝了,問著:「道長何號?而此三劍,又何名?可否一觀?」

    道士笑了,拿出三劍:「貧道游於四方,號青木子,這劍,你就看罷!」

    方信接過三劍來,掣出劍鞘,就見一柄稍短,青氣凝聚,上面有字,就是青華。第二劍,劍光樸素,賣相最差,但是玉如意看去,卻隱隱有紫氣,上前有字,就是潛淵,第三口劍,卻是寒光如冰,上面有字,卻是冰誅。

    方信一一看過,都覺得非常好,而玉如意,甚至也動上一動,知道都不是凡品,因此說著:「這三口劍,每口要銀多少?」

    青木子只管著吃著:「每口要白銀一千兩,你只可買上一

    方信頓時吃了一驚,說著:「白銀一千兩,也不貴,為何只能買一口?」

    青木子笑的說:「公子此言差矣,你買上一口,已經是福德,日後大富大貴,全在此劍之上,自然有一番事業。」

    方信聽了,自然知道此言不虛,這三口劍,給他的感覺,竟然也有一些深不可測,當下說著:「只可選一口?」

    「正是,選誰,都是你的緣分,你能先選,已經是先機。」

    方信一皺眉,仔細打量過,三劍都有不凡之處,想了想,就取了「潛淵」,說著:「就買這口罷!」

    說著,就是一彈,頓時劍氣一現,作劍吟。

    道士一怔,眸子中,一絲意外飄過,但是還是笑著:「那好,就賣你這口,你取錢來罷!」

    方信說著:「白銀沒有,奉上黃金百兩!」

    說著,就吩咐吳傑拿出一個厚木盒,裡面正是黃金百兩,黃金百兩,也是十斤重,此道士喝完酒,就隨手拿起盒子,說著:「既然這樣,貧道還有些正事,就不留了。」

    說完,又拿起三把劍,起身就走,方信連忙送出,卻見這人又回過來說著:「公子,有此劍,正是大福緣,你日後就知。」

    方信點頭,拱手而禮,就見得他出門而去,手摸劍柄,方信眸深如水。

    劍的冷芒,令他心寒,連這東西都出來了,真是有意,還是無意?

    「難道真是把我等看成棋子?與這方世界中下著?」方信自言自語的說著,片刻之後,他眼神轉凝:「哼,哼,既然送給我,那我就拿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一章 有劍可買(下)


    休息了二日,就自起程,再行半個多月,漸漸入得了南方,遠遠就見得了田野肥沃,園林四處,流水人家。

    這時,漢族密集區,已經不需要住驛站了,自己購買了馬匹,每匹五十兩,七匹三百五十兩銀子,這次路上,倒真正花費了一千五百兩銀子。

    一輛馬車,五騎跟隨,這種氣派,自然人人所讓,這日,經過一地時,突見一處園林,從外面估計而看,大有十畝。

    十二月上,裡面花葉都已經凋零而盡,還可看出花卉樹木安排的匠心,裡面處處亭台樓閣,園林門口,有兩個家丁,見方信這等樣子,自然也不阻擋。

    園林之外園,遊客都可觀賞,裡面就有一小亭,上寫「迎賢亭」三字。

    這時,已經是在田澤縣中,從屬白羊府,但是離方信的家鄉從江府,只有五十里,穿過,就到了家鄉了,見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天色陰沉,又有雪下,就命人停了車,走上亭來。

    就見此亭甚大,放有一張桌子,八張椅子,這時,就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過來,鞠躬的說著:「這位公子,是來遊玩,或者用茶?」

    方信詫異的說著:「此處也可用茶嗎?」

    「我家主人,設了外院,願意招待來客,也可由旅客休息,如是疲憊飢渴,可上清茶,客人如用,小人立刻就取。」說著。少年就在亭子爐上。泡了一碗茶,捧到方信面前,叫了一聲:「公子請喫茶。」

    方信看了看,發覺園子不遠處,就是茶林。這等茶,雖然不算草茶,也不算是好茶,但是能有這心意,就已經了不起了,當下笑了,取來喝了口。就將碗放桌上。

    這少年又說著:「這位公子請休息。爐子可烤上點心乾糧,只是,如是家中老爺出來賞雪,還請公子讓之。」

    「嗯,我明白。」方信見他雖是小廝,也有幾分文墨,知道家主人不凡,答應了,於是六人一起入亭。吳興取出了籃子。

    鮮肉包子、滷雞,還有一些肉片,這是早晨買的,放到了爐邊烤了,先奉給方信。方信就就吃了一條滷雞腿。和幾塊肉片,再吃了二個點心。就足夠了,下面自然是被艾貝爾吃,再餘下,五個壯漢,一下子分了。

    說到這個,方信就想起在地球上的古典小說,特別是水滸傳,裡面動不動就「店家,切幾斤熟牛肉,燙一壺熱酒來」

    其實,只要沒有進入工業革命,華夏大地上,宰殺耕牛實是大罪。

    依 據大楚律令:宰殺耕牛律----牛替人耕作,故備為農功之用也。如殺之,如何使牛耕耘田園,民以食為本,農以牛為力,故表明其旨,不可擅自宰殺。凡非經官 府批准,宰殺耕牛,均加問罪,初犯者,受十棍,入獄一月,再犯者,受三十棍,貶為官奴一年,三犯者,流放千里充

    也就是說,只有官 府查看了,認為這牛已經老了,不堪耕作,才允許宰殺,私下宰殺,就是大罪,地球上,中國編寫地佛教功德書,裡面就有殺一牛,墮落地獄受苦地說法,其實追究 起來,還是有一些道理----在耕牛關係到農業的時候,殺牛就等於減產,就等於多上幾分飢寒,這當然是罪過,而有了機械,這牛也不過是普通食物了,和豬是 一樣,這就叫此一時彼一時。

    至於到了後世,那些居士和尚編寫的走向極端的東西,什麼捕魚殺豬的人,都要墮落地獄,並且投生惡道, 這全部是扯談了,這樣說來,動物是生命,植物是生命,水裡還有無數細菌,人類就趕超不吃不喝,至於漁夫農夫,全部是年年收割殺死無數生命地罪人,個個罪孽 無邊,全部下地獄好了。

    人吃動植物,本是天經地義,釋迦牟尼都吃肉喝奶,這是自然真理,只要一日人類沒有能進化到吸取日月精華為生,這就是無功無過。

    至於看一眼女人,就要下地獄說法,那網絡時代,半裸女人不計其數,按照法規,看上幾眼,就要下地獄了,這樣的話,世人都全部下地獄好了---勸化世人是好,但是如果走到了自然和社會的反面,說這些東西的人,只怕不但沒有功德,反而有過。

    這些思考一轉眼就過,方信也不多想,就在這時,那少年突然之間來了:「公子,家主人賞雪來了,還請公子速離。」

    方信因他早就照會過的,而且這本是主人的地盤,當下,就立起身來要走。

    這時,裡面老者,已經帶了二人過來了,後面跟著兩個僕人,見方信離去,卻是一怔,這少年真是豐神俊朗,眉若刀裁,眸中黑幽,於是說著:「這位公子,不必離開,快上來一起說話。」

    方信過年就是二十了,但是他聖力在身,又將官氣全部收斂,因此看上去如一個翩然少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方信也看了上去,見此人衣服絲綢,足下綾襪珠履,年在五十以上,不怒自威,這種氣質,一看就知至少曾經掌權者。

    後面,卻是二十多歲地書生,頭上戴著束髮銀冠,外罩石青青衫,面如冠玉,顯不是秀才,就是舉人。

    後面跟著一個和尚,又帶著一些挑著食盒者。

    方信稍稍欠身說著:「學生鹵莽了,大人怒罪。」

    一行人,就又到亭子上,見禮坐下,少年獻茶,又打開食盒,取上菜,溫上酒。

    老者就說著:「公子貴處何方?」

    「學生李睿,是從江府人氏,這次就是回鄉。」方信淡然說著。

    這老者頓時吃了一驚,問著:「可是從江府地榜眼公?」

    出一個榜眼,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全省都知道。

    方信說著:「蒙皇上恩典,僥倖得中而已!」

    老者頓時大吃了一驚,說著:「原來是李大人,老朽魏南竹,曾做太常寺少卿,因有病辭職,回鄉已經五年,真是幸會,這是我小婿張琢,中了舉人,他父親就是白羊府知府。」

    太常寺少卿,正四品官,方信笑了,說著:「貴婿真是一表人才,風姿過人,又中舉人,想必日後必可榮登帝都金榜之上。

    又重見了禮,讓方信坐到第二個位置,社會等級就是如此。

    「榜眼公不是曾為固明縣縣令,怎麼會今日回鄉?」魏南竹問著。

    「蒙朝廷恩典,學生為翰林正六品侍讀,只是年前負傷,因此得以回家修養。」方信淡然說著,既不誇耀,也不隱瞞,原來這等消息,還沒有轟傳天下。

    張琢也吃了一驚,上前行禮:「原來大人已經是翰林正六品侍讀,真是幸遇,如有失禮,萬望恕罪。」

    方信笑著:「張公子何必多禮?是我冒昧前來!」

    再尋來說幾句,方信也就坦然說著,魏南竹聽見方信竟然已經封了男爵,大驚失色,說著:「原來大人,已經是貴爵之身,老朽真是託大了,快快,到裡面去,能招待大人,真是老朽之幸啊!」

    曾做太常寺少卿,也不過是官身,按照朝廷法度,五品官,就蔭一人出身為從九品官,四品可蔭二人出身,一人為正九品官,一人為從九品,三品可蔭三人出身,一人為從八品官,一人為正九品官,一人為從九品,二品一品以此為推。

    但是也僅僅如此,爵位卻是難得,一旦得了,子孫中,嫡子世代為爵,遠在這四品官之上---而且,體制上,可以列鼎而食,食時擊鍾,因此又叫鍾鼎之家。

    當下,就請入內,擺下酒席,分了賓主入坐,敬了幾杯,談些詩文政事,兩方面都算是合作,沒有多少時間,就談得高

    原來,魏南竹也是無子,只有一女,嫁給張琢為妻,張琢已中舉人,自然不必這個福蔭,可是這福蔭,可用在孫子身上,因此魏南竹現在也是不用,等外孫出生,如是不能中舉,也可安排給他們出身。

    而張琢,五歲就開蒙,七歲就能通讀五經,十三就能做文章,是十二歲就考了童生,十五歲就中了秀才,十八歲中了舉人,只是二次中進士,都沒有能得中,深為遺憾,言談之下,就有表露。

    方信聽說之後,就說著:「中進士,實是一命二運三讀書,非公子之過,不過,多請教一些大儒,開闊心胸,陶冶情操,還是有的,如公子願意,可來我府,我想和你一起請教大儒黃少陽。」

    張琢立刻拱手行禮,說著:「謝大人,學生能請教大人,也是福氣,何況一起求學大儒黃先生呢?」

    說罷,又自敬酒。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50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二章 阿修羅福德(上)

    宴上,方信見此等酒色碧綠,喝入口中,淡而略甜,度數不高,方信也就不以為意,遂放量而飲,說些文字詩句,更是其樂無窮。

    艾貝爾立在外面等候,有些無聊,但是下面聽著,卻也是極佩服,這種華夏詩文之造詣,外人再難理解其中精妙,難怪這人能在這種社會上位。

    宴中,魏南竹又叫了家妓出來,為之歌舞,聽著琴聲悠傳,眼見庭外雪花飄飛而下……再喝了一些酒,方信就說著:「還沒有請教這位大師法號,真是失禮了。」

    「老衲是城外沙沖廟主持,法號度性。」這和尚也就合十為禮,說著。

    方信卻笑的說著:「大師,本官有一迷惑,還請大師解之。」

    度性怔了一下,忙放下筷子,說著:「老衲佛法不精,安敢為大師解惑,只是大人既有問,老衲就儘量說說。」

    「本官在為固明縣縣令時,有敵賊夜襲入城,本官奮起,將賊軍盡誅,一千零五人,斬首以傳郡縣,又上至兵部檢驗,這等,可有功德?」方信雙手一拱,笑說。

    「並無絲毫功德!」度性說到這個問題,卻立刻端正說著。

    「哦,那本官誅殺叛逆,護衛城縣,就反而有過了?」方信故意將那一百份紅色功德光放出來,雖然肉眼不可見,但是如果這和尚有些本事,應該能看見或者感覺到。

    「雖無功德,卻有福德。」度性臉色不變。說著。

    福德嗎?方信露出了一絲笑意。見方信如此神色,度性又說著:「大人殺賊衛民,是有福德,所以大人陞官封爵,封妻蔭子。而且,大人福德甚大,不但此生享福,來世還可轉生享其福報。」

    「轉生何處?」方信立刻追問著。

    「阿修羅道。」度性斷然回答的說著。

    「大 人,佛說六道,一天、二阿修羅、三人、四畜牲、五餓鬼、六地獄,凡積善而不爭鬥者。可轉生為天人。而如大人一樣,以殺衛國,雖有福德,當轉為阿修羅,是其 常有嗔恨之心,執著爭鬥之意,是故福如天人,德非天人,如是福德而盡。必墮落惡道,善哉善哉!」度性合十說著。

    「那何者為功德?」

    「福德不為功德,功德在法身中,是以見性是功,慈悲是德!」

    方信邊聽邊點頭。聽完了。笑而說著:「領教了,那照你說。凡衛國護民之軍人,雖行殺戮,殉國殉職,是可轉生阿修羅道?」

    「正是,阿修羅道之不滅,就在其中。」

    「那,福德來自何處?」

    度性一怔,說著:「就在衛國護民之中。」

    「那我問你,兩國交戰,各為其主其民,如是忠誠殉國者,是否兩軍都有福德,都可轉生阿修羅道?」

    「入侵有罪,當下地獄,護國有福,當升天界,報應不爽,輪迴有道!」

    「那 我又問你,炎黃二祖,當日地不過數十里,民不過萬數,這茫茫天下,可不是華夏的,在世討伐三十年,才得以定鼎,夏商周開疆擴土,千年不絕,擴地數十萬里, 而自後世,各朝太祖,賢明君王,名臣良將,都曾起兵討伐天下,威伏四夷四海,開疆擴土,才有華夏今日之天下,如你按你所說,都是入侵它國它民,無有福德, 而墮落地獄了?」方信尖銳地說著。

    度性頓時滲出冷汗來,這個問題非常尖銳,又不能一概否認,如是否認,那歷史上,炎黃之祖,歷代開疆擴土之君王將相,豈不都是地獄常客?

    方信說完,便笑:「和尚,你說那功德,我先不置可否,可是你說福德,倒要問了,這福德來自何處?福德姓張還是姓李,或是姓黃?細細想,切先說,莫輕言於不可測地天意之上,如全是天意,我哪有你所說的福德可言。」

    最後一句,頓時讓度性更是冷淡淋漓,低聲唸佛號:「那依大人之見呢?」

    方信笑了,說著:「我雖有悟,還未說來,過些日子再說吧!說完,這時宴吃的差不多了,站了起身,就吩咐的說著:「將五十兩銀子作香火錢。」

    又拱手為禮,對著聽著呆了的魏南竹和張琢說著:「午後不早了,學生也要下午趕路,趕回從江府,離家一年餘,思及母親和妻兒,當真歸心如箭,萬望老大人海涵。」

    魏南竹原本是正四品官,位高於方信之上,又是五十歲地長者了,方信這稱學生,其實只是一種泛稱,並不是真正師徒關係,並無不妥之處。

    魏南竹這時笑的說著:「大人這本是仁心孝心,老夫安敢阻擋?大人學識深長,它日必登門來請教。」

    「請教不敢,如老大人和張公子來,學生必出門而迎,甚是快哉!」

    出了外廳,其實外面還是十分熱鬧,魏南竹在裡面開宴,外面也有一桌薄酒,讓方信的那些府兵吃了,他們個個吃得滿臉放光,也自有一番情趣。

    衙門公差出身,到底有規矩,五人已經吃完,卻還是喝些余酒,見方信出來,就「啪」的立起來,說著:「主上!」

    「你等喝了這酒,還不向主人說謝問好?」

    「小人謝魏大人!」五人連忙行禮。

    行禮之後,就再告別,魏南竹直送到門口,一陣冷風掠過,不由使人一顫,方信再行了禮,然後就上了馬車,五騎策應,各持長刀而去。

    三人,望著馬車慢慢奔馳在雪花的世界中,一時都沒吱聲。

    雪花慢慢飄,有著馬車和馬隊,二十五公里路,自中午之後,一直趕到黃昏,就入了從江府內的官道,再行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家裡。

    到了家門口,門已經關了,才敲了門,就見兩個壯漢出來,喝著:「這是爵老爺李府,你等還敢喧鬧?」

    方信哭笑不得,就見得吳傑喝著:「狗眼瞎了,連你家老爺也不認識?」

    兩人一怔,拿起燈籠看著,面面相覷了一下,一人就連忙跑回去報告。

    就有熟悉的人出來,一見,就拜倒:「原來真是爵爺回來了,快快請進,我只就叫夫人和老夫人起來。」

    方信見了,才算認識,是去年自己地人,當下就進了門,命人牽了馬去照顧,又把一些錢物從馬車上卸下來。

    進得正堂,發覺已經換了許多家具,多為上好楠木所制,發散出淡淡地清香,堂中寬大的廊柱之間,多以紗幕隔開。

    沒有多少時間,母親和三妻都出來了,方信給母親何氏請安,而兩妻又給著他請安,都抱著孩子,已經滿月過去了,方信連忙說著:「賢妻辛苦了,快快起來。」

    母親何氏卻笑的說:「我兒今日才回來,早上一些時日,就趕上滿月了。」

    方信笑的說:「週歲也可。」

    孩子卻是一男一女,差不多同月出生,正妻何瑤,平妻何容,雖是產後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都是滿臉喜色。

    而蘭姬釵鐶裙襖,叮噹行禮,後面卻跟著一個小孩,長得清秀如玉,給方信行禮:「父親大人,孩兒李凝文,給您請安!」

    方信微笑,說著:「起來罷,果然已經長大了許多了。」

    李凝文已經四歲了。

    老太太何氏特別喜歡他,就說著:「這是你的兒子,你要好好教他,他四歲就已經開始讀書了,比你當年還強上幾分,以後你後繼有人了。」

    聽了這話,蘭姬泛出喜色,而何瑤和何容就有些不自然,連忙抱緊自己的孩子。

    這時,先是五個府兵上前,行大禮:「屬下拜見老夫人,各夫人,少主。」

    「這些是?」

    「這以後就是我家的府兵了,這可不同尋常奴僕。」方信說著。

    母親何氏怔怔,問著:「我兒,你果是封爵了?」

    「正是,男爵,尚無爵號呢,這要等子爵之後才有,孩兒現在還是正六品翰林侍讀。」方信笑的說著,又命艾貝爾見了禮。

    對她的態度不同,諸女都感覺到了,這事先不說,而府中,上下等人,都醒來,穿著衣服,上來拜見家主。

    一看上去,竟然有四十多人,其中只有十幾人認識,問了問,才知道,原來,上任為官後,有許多人前來,有地是地主,送些田產見禮,有人送銀子,還有那些破落戶,帶著全家,來投身為僕以圖蔭庇。

    這一切,老夫人都處理不過來,而何瑤和何容也是難以運轉如意,唯蘭姬原本身在侯府,不但見識廣,也處置果斷,實際上家中許多權力,就轉到她手上,她選擇老實誠懇之人收下,到了後來,又從朝廷方面傳來恩報,說方信封爵了,這更是來投靠者眾。

    現在,家中,已經有五家奴僕之戶,這就是三十多人,再加上何家陪來的人,一下子就是四十多人了,方信都有些咋舌。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二章 阿修羅福德(下)


    等見了之後,方信就吩咐安排新來的人,又讓他們退了下去,而何瑤也安排著下面開宴,並且把孩子給了奶媽來帶著。

    方信見了,這時只剩下家裡的幾個主人,就笑的說著:「府中的人手,也差不多了,府兵也是我們家裡人,以後都要娶妻生子,這也是戶口,日後媳婦和孩子,也都要安排妥當,因此人也足夠了。」

    老夫人點頭說著:「我兒說的是,太多,也要折福了。」

    「折福倒也未必,孩兒掙來的功業,自然母親可安心享受就是了,難不成享兒子的俸祿,還折了母親的福?」方信說著:「不過,現在府兵才五人,以後也要擴充到十人,這十人就是十戶,以後自然慢慢擴到上下百人,這規模也差不多足夠了。」

    「嗯,這裡說上一句,這五人都不比尋常,是孩兒在那一戰中救了孩兒的勇士,不可以奴僕視之,明白了嗎?」方信提前說著,這五人命格不凡,不是能久當奴僕的人。

    「我等都知道了。」三個妻子都應的說。

    「是啊,說到這個,聽說我兒還負了傷,可要緊?」老太太何氏連忙說著。

    「兒子都千里回來了,有什麼要緊,不過是稍負了點傷罷了。」方信連忙說著。

    「既然是救了孩兒的命,自然不同,那家裡大了,你也定個章程,也好讓何瑤管起來有個章法來。」老太太似是想起一事。說著。

    「這個。也是容易,這樣吧,母親大人,你就三個丫鬟或者媳婦專門伺候著,正妻平妻。都得二個,如是有妾,得一個,孩子大了,也各得一個,月錢嘛,老夫人一月得二十兩銀子零花。正妻得十五兩。平妻得十兩,如是有妾,得五兩。」

    「至於下人嘛,府兵一月二兩半,管家一月二兩半,領班,一月一兩半,各房大丫頭一兩,下面就是五百錢。」方信想了想。就如此說著。

    聽了,別人還沒有算好,蘭姬就已經欲言又止,方信卻是見了,笑的說:「蘭姬。這裡都是自家人。說來聽聽吧!」

    「夫君,這樣的話。府中支出,連同錢米,每房地絲綢衣服,再加上人情來往,一個月就要一百八十兩銀子,是不是多了點?」蘭姬說著:「這形成了定例,以後想減,就難了,會被人說著閒話。」

    老太太何氏聽了,倒吸一口氣,說著:「每月快二百兩銀子,太多了些,是不是減上一些,我就用不了每月二十兩銀子。」

    「媽,這以後是府中定製,規矩不同地,在於錢,那要府中開支平衡,又要多少畝?」方信說了一句,就又對著何瑤問著。

    何瑤卻是算不出來,想了半刻,才說著:「也許要二三千畝罷!」

    方信就有些嘆息,三妻之中,蘭姬身有武功,又精文墨,而且持家有方,算計清楚,相比之下,何家姐妹就真的難以比較,難怪家中大權慢慢落到蘭姬手中。

    當下也不問蘭姬,說著:「現在每兩畝良田,一年可收一兩二錢銀子,如是要開支平衡,就要四千畝良田,如是寬裕一些,就要五千畝。」

    「姐姐,夫君,父親已經說了,把他的二千五百畝轉到我家,還有五百畝,留著給自己,等以後就給族中。」何容也是聰明人,立刻就說著。

    「爵田五百畝,是不能買賣的,算在其中。」方信也就不多說,說著:「我們家原有多少田地?帳上還有多少銀子?」

    「夫君前幾年,置辦了些田地,這又有人送了些,現在有田一千二百畝。」何瑤這個還是知道的,連忙說著:「上次一下子奉給夫君三千兩銀子,家裡銀子大概有五百兩,但是酒店藥店,一年也有五百兩銀子進項,上次還在查帳,再過幾日,就要上交銀子了。」

    方 信前幾年,還讓下人,不但辦成了幾項大生意,還開了一家酒樓,二家藥堂,一家紡織作坊地生意,不然也不會來錢如此快。「我還帶回來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和一些 貨物,都入帳房罷,這三千兩我還有些用,就不拿出來了,其實現在這情況,也差不多成了,說實際的,我找來一個方子,如果成了話,不但可藥人無數,積點功 德,也可讓家中無憂,至於田,再買些,滿了五六千畝,也就行了,萬畝以上,朝廷要注意,就別破這個門檻了。」方信就自說著來。

    他帶來了類似雲南白藥的配方,這世界還沒有,自然以後財富無數,稍減點價格出賣,就是一項功德事,醫人無數,雖然由於是買賣,功德不多,但是耐不住細水直流啊,也可使家中根基深藏,氣運綿長。

    其實他賺錢的速度,已經非常快速,等閒官員,全靠撈錢買田,就算再貪的人,也難以四年工夫,掙下價值五萬兩銀子的家當,而他不動聲色,不露山水,就變成了從江府前五十的豪門,也算是本事了。

    「至於我新帶來地侍女戴貝,你們每月給她五兩銀子,此女不同平常,不必與府中規矩來束縛她,她想去那裡由她去,吃住待遇,比照妾來算。」方信想了想,又特意吩咐地說著。

    「我兒,這是新娶的妾嗎?」

    「不 是,她是外家人,但是招待要客氣,日常禮節,如是她願意,就自然好,不願意,也不要管她,如排座位,位在奴僕之上,年終有賞賜,也按照妾的待遇來分薄,現 在大家明白了嗎?」方信把外家人三個字咬的重點,頓時在場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分寸大家都明白了。

    「還有,今日也說個明白,何瑤之子是我的嫡長子,只要不是太愚笨,上不了檯面,這家業,這以後的爵位,是他的,大家不可再爭。」

    這時,蘭姬連忙起身,跪下:「夫君,蘭姬萬不敢有爭嫡的心!」

    她出身魯侯府,深知裡面地厲害,這個夫君看似平淡,實是深不可測,只數年之間,就白手起家,掙下好大的基業,現在又有爵位,日後還不知道會走到哪步,府裡爭奪,凶險異常,由不得她不小心。

    「我這不就是說明白,未雨綢繆嘛!」方信喝了一口茶,說著:「你起來吧,一起聽我說話,我得以封爵,皇上賜了爵府,大家聽說了沒有?」

    「聽說了,那府邸還真大,我們都先去看了看。」大家都說著。

    「嗯, 明日一早,我先去拜訪恩師沈府同知沈丹年大人,帶上五十兩禮盒就可,還有,我的房師和座師,也要專門派人送上新年禮程,不要怠慢了,然後就是去見過知府, 畢竟他還是本府的父母官嘛!」方信平淡的說著,現在他正六品,比起知府來,差了一品,但是他是翰林侍讀,又是爵身,足夠分庭抗禮,如是謙虛些,也只需自己 先去拜訪,然後拱手為禮就可:「然後就是宣讀聖旨,在知府中正式登錄爵府人家,並且搬去皇上賜地爵府就是了,想必附近官員,都會送上一份禮,這要一一記錄 下來。」

    說到這個,何瑤卻是臉色有些發白,她是舉人地主人家地出身,其實如果當個舉人小官的妻子,處理起來綽綽有餘,但是現在,卻已經超過了她地能力,這高官來往,千般事情,人情來往,都有分寸規矩,一時有差,都會讓人笑話。

    她當了三年正妻,卻已經明白這點了,原本堅持,無非是為了兒子打算,這時聽夫君明白的宣佈自己兒子是繼承人,心中落了大石,只是苦笑的說著:「這等來往,我還作不好,不如蘭姬妹妹來處理,如何?」

    「這 樣吧,這家還是你來當,你且管田畝和內帳房用度,蘭姬,對外生意,外帳房,就由你來管了,等我搬遷到了新爵府,這舊府,也算不錯,連同附近除了爵田外的五 百畝地,就留給李凝文繼承好了,至於我的女兒,我日後也會為她打算。」方信說著,這算是正式為這個家,定了章程,分了繼承。

    「是,夫君!」諸女沒有話說,應著。

    說畢半日,此時筵桌已經擺佈停當,當下,就一起上桌吃飯,這時,女人的地位還沒有地球上明清那樣低,都可上桌一起吃飯。

    一桌,中間正是火鍋,周圍又是炒菜,當年方信的偶然之作,現在流行了,聽說連帝都,都用上了,在冷天特別受到歡迎,特別是宴會,通常天冷,稍等會,就冷了,敗興不少,現在自然合適了。

    只是現在火鍋,不是簡單了,用的是無煙木炭和精美的銀鍋,鍋底炭火熾旺,絲絲熱氣從鍋蓋四周噴出,香氣四散,而周圍,野雞、羊肉、鴨子、雞絲、小饅等都有,一家人就上去,見到沒有長子李凝文,方信就問著。

    「他還小,讓他七歲再上桌吧,這也是規矩嘛!」蘭姬說著。

    方信聽了,記起大楚七歲不算夭折的規矩,也只好說:「那就這樣吧!」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7:53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三章 入爵府(上)

    第二日,天還濛濛亮,方信就已經醒了,見得了何瑤雪臂露在被外,才要替她掩了被角,她就醒了過來。

    家庭有體制,方信回來第一夜,必是住在正妻房中,哪怕何瑤產後不久,只是抱著睡,並不涉及男女之歡。

    「夫君,你要起來了?我來為你穿衣。」何瑤連忙要起身。

    「算 了,我看你產後沒有多少時日,身體還有些虛,又有些體熱,還需養養,你且再躺會,恩,我看你和母親,進餐不是很香,沒吃多少,這不好。」方信溫言說著: 「我知道你有些憂慮,但是你不必擔心,我心中都有數,你的兒子是嫡長子,我怎麼會廢他?以後來日方長,福壽長著呢,蘭姬精明能幹,我也不會讓她越了本 份。」

    聽了這話,何瑤立刻哭了,方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然後她才又說:「夫君,我先穿了,再來為你穿衣。」

    說著,她起來,快快的穿上衣服,再為方信穿衣,現在方信能穿兩種,一種是正六品官服,還有一種是貴族華服,可頂上戴著金冠,當然,男爵只可在冠上,放上一顆明珠。

    子爵兩珠,伯爵三珠,侯爵四珠,公爵五珠,郡王六珠,親王七珠,而太子八珠,皇帝可有九珠,這也是朝廷法度。

    這次,自然穿著貴族華服,穿了上去,當真氣宇軒昂,又帶上了那把劍,更是一股紫氣隱隱上身,面如冠玉而有著淡淡王者之氣。何瑤看了看。都覺得心中大動,相了又相,又為方信扣上紐扣,說著:「夫君,可以了!」

    就著銅鏡照了照。方信也自大樂,說著:「今日就去先拜見老師,你禮物都準備好了嗎?還有,準備搬遷的人手,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都已經準備好了,昨天許多人,都一夜沒有睡。就在整理東西。等夫君一去取來爵府,就可搬遷過去!」

    「那就好!」就出到外間,然後馬車已經伺候好,僕人已經準備好,府兵都換上了衣服,佩帶長刀,方信看了看,說著:「出發吧!」

    一輛馬車,五匹騎士。又有著隨從跟隨,的確是儀態不凡。

    官道很大,車隊就行到了沈丹年的府上。

    才到了門口,就已經有人迎接而上,方信連忙下來。入門而去。就見同知沈丹年,已經迎接到中庭。連忙快步上前:「學生李睿,拜見恩師!」

    沈丹年連忙伸手扶上,滿臉笑容,說著:「不敢不敢,快快起來說話。」

    說實際的,沈丹年與方信,不過是泛泛,真出了多少力不敢說,因此這恩師二個字,他還真是有些難當,不過,既然拜了師,自然要折弟子禮。

    等到了內室,方信見到了沈夫人,也自參拜:「拜見師母!」

    見了沈夏,也自拱手為禮:「沈兄安好!」

    見了禮,分了賓客坐下,說實際地,方信帶來地禮物並不算多,但是這是一個態度,一個面子,當下就坐著喝茶。

    「老夫當年一見,就知道你氣度不凡,不是池中之物啊,果然,才三年,你就連中秀才、舉人、榜眼,又晉陞正六品翰林侍讀,還獲得了爵位了!」沈丹年感慨的說著,往昔一個窮書生,現在已經和他一樣,都是正六品了,還獲得了世襲爵位,這真是難以想到。

    「這也是老師當年指點和救濟之功,此心此德,學生是報答不了的。」方信謙虛的說著,這些年,他對李家甚有照顧,雖然這是錦上添花,但是總是善意。

    沈夫人說著:「是啊,夫君一直對我說,諸多子弟,唯你才能青出於藍,現在想來,還真是,以後我們兩家世代來往,可以都當作骨肉同胞來看,我心中的歡喜安慰,言語豈能來表達呢?」

    方信只得作揖,說著:「這個當然,以後我們兩家,都是世代相交之家。」

    再說了一陣,方信就要告辭,說著:「嗯師在上,本來是應該打攪地,只是奉了聖上恩旨,得了這個爵位,正要在新年之前,就到府中應了印,過了文才是。」

    沈丹年摸著鬍鬚說著:「這是正理,不過,事情繁多,一起動手就不多了,老夫有些族人,一起忙著辦事搬家就是了。」

    方信又只得笑著說:「如此多謝恩師了。」

    起了車隊,就向知府郡衙而去,到了門口,知府就迎接而來,宣了聖旨,知府吳穎就笑的說:「這一切早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李大人來了。」

    果然,一切文書田產地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聖旨一到,按照朝廷制度驗了方印就可,甚至沒有用得十分鍾,而且,府中上下官員,基本上都到了,有官員身份的人,就足有上百個。

    「不敢不敢,大人真是太用心了,下官受之有愧啊!」方信連連謙虛的說著,於是一行人浩蕩,就去爵府開封,但是謙虛之後,就故意賣個情面給沈丹年,低聲說著:「嗯師,怎麼,官員都來了,學生卻還沒有準備好宴席呢!」

    沈丹年就哈哈大笑,說著:「為師昨天夜中,早已經吩咐下去了,已經整治了一百二十席,到時候就挑來,想必足夠了,至於搬遷你家的人手,我也吩咐下去,讓族中出了二百人,想必也足夠了。」

    「學生竟然麻煩恩師,實是惶恐!」方信就說著。

    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者都各取所需啊!

    到了新爵府,就有衙役放著鞭炮,然後開了封紙,進了爵府,地方官員也似是願意結交新的同僚和貴族,因此這個爵府,幾乎是煥然一新,都已經打掃過了。

    一行官員,就開始巡看著,有前亭、中堂,後院,又有正寢之院所在,還有無數的廂房,環廊曲閣,這一路行來,方信也不由咋舌,果是貴族爵府。

    其實帝都人多地少,就算是伯爵也不可能有這樣大地爵府,但是從江府自是不同,因此這果然大著呢,等到了府中花園,就見方圓足有三十畝,方信一眼看去,只見園中亭台花榭有之,小湖走廊有之,翠竹花卉有之,真真是一個世家之所。

    在場地官員見了,也都津津稱羨,然後就是大批衙役幫忙,把方信所居的東西搬了過來,在場官員也送上禮物。

    「金如意一柄,上好葉綢四匹,十兩銀錁十錠,四書五經一套,藍方硯一方!」

    「上等馬二匹,妝緞十匹,雜色緞十匹,十兩銀錁八錠!」

    「四對金珠簪環,壽星鼎一尊,玉杯四隻!」

    「上等碧酒十桶,香米十石,油百斤,四儀銀餐具一套!」

    如此種種,上百家官員,凡所來往者,莫不有禮,只得一一記下,然後再按照規矩回禮一些,切不能怠慢和搞錯了,忙著趕來的蘭姬,雖帶著十數帳房,也幾乎來不及。

    至於那些雜色布、清錢、雜物,更是不計其數,這就不必說了。

    而這時,方信才真正傻了眼,這些比他估計的,還煩瑣上十倍,幸虧他的所謂恩師沈丹年,的確有本事,派來了府上管家,暫時充當管理,清掃的清掃,清點名單的清點名單,先把倉庫清了出來,又一一清點入庫,並且給予登錄在冊。

    然後,從江府府城中,十家酒店,都派人挑著食盒,帶著瓜果和廚師,甚至帶著柴火過來,排了滿滿的百桌,就在花園上擺開,然後就見諸人紛紛清理,上茶,請各大人按照了地位高低,先後入席。

    方信簡直是忙地沒有辦法,也幸虧這時,他是正六品,在府中,僅次於知府和同知二人,其它的,都算是下官,只需要受禮,不需要太多回禮,不然簡直是無法承擔。

    方信見過了禮,就對著知府吳穎和同知沈丹年說著:「學生真是措手不及,難以應付啊!」

    「李大人,以後自是會習慣,官場就是如此。」知府吳穎哈哈笑的說著。

    「嗯師,那,是不是開宴了?」方信又問著沈丹年說著。

    「嗯,也差不多坐下了,就開宴吧!」

    有了這句,方信才下令開宴,頓時,廚子全部開工,而一批批俏麗丫鬟,陸續端著豐盛的酒菜上來。

    宴會當然實行的是單席制,每人一席,敬酒之後,氣氛就開始了。

    不過,話是這樣說,實際上,十二月天,在花園中喝酒,實在是很冷地事情,因此,雖然也熱鬧了一小時,但是一小時後,這些官員也就要回去了。

    有這一小時,清點地回禮禮單,也勉強完成了,一一回禮之後,官員也就上轎上車,各自回去。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三章 入爵府(下)

    諸官離開,知府吳穎也走了,沈丹年知道他今天有無數事,這都是府內安排,外人不好插手,也都走了,但是他帶來的人,卻還應著命。

    方信也就不客氣了,就指揮他們幹事,府中再清掃一次,前後再查查到底有多少房間,又作什麼用途。

    而且,「欽賜李爵府」的牌子,也掛了上去。

    方信沿途走著,四處看著,就有文書跟隨著,見此府,單是後院正寢之所,就分成東園、西園、內園、後園、四大部分,中間又有花園相隔,當下,就吩咐了下去。

    東園以後是嫡子所住,先封存就可,而西園,就是二個平妻所住,這綽綽有餘,內院,是家主和正妻所住,而後院,給老夫人住。

    其實每個園,都有廂房,可提供給丫頭和近侍所住。

    中堂,又建有招待客人的場所,甚至包括為客人住下的房間,還有著書房,書樓。

    而前院,實際上是廚房、倉庫、馬廊、米倉等等之地。

    方信特意去中堂看了看,找到一片上好的廂房,這廂房,就是套房,一套也是一個小院,是提供上等家僕所住(比如府中執事),外面還有一片空地,正好作軍營,方信立刻命令,府兵就安排在這裡。

    「你等可挑選其中一個,以後娶妻生子,地方都有了。」方信吩咐的說著。

    「謝主上!」吳傑等人見方信除了家人,第一個就安排他們,不由暗生感激,當下就各挑選了一個小院。

    方信又命人送上了每人十兩銀兩,就說著:「這幾天家中忙。一時辦不好。抽不出人手來,你等新搬來,油鹽、米糧、家具等等,都要用錢,自己拿去買吧!」

    「謝主上。主人不必擔心我等,我等自會料理。」

    方信笑的說:「等你們有了妻後,自然不需要我這個主人說話了。」

    才又帶人看望著自己親人的搬遷,見三妻指揮著忙碌,就也笑笑,不再說話,轉身離開。對著艾貝爾說著:「你挑個吧。就去裡面。」

    又對著周圍的人說著:「你等就不必跟來了,自己作事,有事,我會叫人。」

    艾貝爾恩恩兩聲,就走了前面,讓一些人不由注目。

    艾貝爾找來找去,卻在竹林和小池前,找到一套小房子,進了房間。裡面雖有灰塵,但是屏風和幃帳還在,也有書幾和盥洗地盆子,她就大為高興:「以後我就住在這裡了。」

    「那好,我再給你一百兩銀子。你自己願意買什麼。就買什麼,如何?」方信就說著。取出一張交子來。

    她頓時一笑,開心地接過。

    方信起身慢慢地踱步,到門口,望瞭望天上的烏雲,長嘆一聲,說著:「你來了這裡,也有一些時間了,覺得這裡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有什麼不一樣?」

    艾貝爾仔細想了想,說著:「和我們世界完全不一樣,有著強大的帝國和文化,隱隱看見了原本世界你們帝國地影子,但是又不一樣。不過,論是人口和影響,比我們世界強多了,你們一個縣的人口,就抵得上我們世界中一個公國或者小王國了。」

    「而且,我很讚許你們科舉制,讓普通人都能當官,而且能治理如此龐大的帝國。」艾貝爾讚嘆的說著:「龐大的帝國,輝煌的文明,讓我真正感動。」

    方信先是一語不發,當年,地球上,西方人也曾經如此感慨,並且認為中國的黃金之國,充滿了財富和機會,就好比後世一段時間內,中國人對西方地感覺一樣。

    當西方人搶先進入工業革命後,這種感覺就消退,並且變成了鄙視了,那時,曾經稱讚地東西,就全部掃到了野蠻人的範圍內。

    不過,這個主位面,帝國一直搶先優勢,所以無論在那裡,西方人不自覺有些敬畏,不然的話,這支隊伍豈會如此好說話?

    方信接下來說:「也不是沒有毛病的,別的不說,農民和地主,和官員,都有矛盾,現在佃戶四六繳租,已經算是仁慈不過了,一般都是五五繳租,勉強混個溫飽,如是有什麼天災人禍,立刻就是亂事,哎!」

    「我 雖然為官時間還不長,但是也知道,其實現在還有六四繳租,甚至三七收租,田裡一點收成,地主佔上了六七成,太平的日子久了,有事,官府來鎮壓,地主所以就 越發肆無忌憚,兼併剝削的厲害,而且愈演愈烈。這氣數,也就越來越低了!」方信很是抑鬱,其實就算沒有西南的事情,這朝廷也要走下坡路了:「各省各縣,那 些宗教都出來了,這些大大小小的邪教,在民間以行醫施藥、請神扶亂打幌子,而其實在隱隱集事!可惜地是,我自己也不可免,也佔了近五千畝地!」

    見她有些似懂非懂,方信失笑,不準備繼續說下去:「這也是百年的事情了,你且安心住下,現在我們都應該看不見結果。」

    方信說完,就從這房中出來,才知道外頭已經又下起雪。

    人人都忙著,方信就可以閒著,先踏雪來到花園中看看,過了一會,方信的心情就平靜了許多了,摸著這把潛淵劍,方信就笑了。

    就憑這把劍,想要他當出頭鳥,先旺再衰然後就被當成棋子?這也太可笑了點,就算朝廷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但是只要不能給朝廷立個天翻地覆的變化,別說萬世,有個三十世,五十世,一百世,誇張點千世的功德。他就不肯當這個棋子。

    畢竟現在朝廷氣數還沒有到質變地時候。百姓還可過活,順著天意搞破壞一時可以氣運無人可及,長遠上說,就是生靈塗炭,萬般罪孽在身。等天意不佑,立刻就受大罪,別說功德了,不立刻身死隕落就已經算好了。

    如果有百世千世地功德,那抵消一時的罪過也是可以,但是沒有,他才不肯作這個。

    而且。這劍中紫氣。也太不牢靠了點,人家說,生在命中長在骨,這貴氣才不會隨一時變革而出現大起大落,這劍中紫氣,一時間可以旺之,但是如失了這劍呢?是不是立刻打回了原形?

    當然,有此劍在手,一時間氣運幾如蛟龍。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輕易奈何了他,那拿劍地時間內,還真要利用一下才是,想到這裡,方信不禁哈哈大笑。

    笑完了。他就又思考著。喃喃說著:「是時候寫書了,第一本。就是仁禮非法論吧!」

    方信對這事,早已隱隱相感,因此特地用玉如意,從記憶深處找到地球上一些相關作品,又記憶了帝國研究地一些專門論斷,話說,孔子本意是什麼,在方信看來,就是仁禮二字,而且,不是那種普通的解釋,直接就是「愛人為仁,秩序為禮」!

    有人以為,法家實是高妙,後世也是儒為外表,法為內在,實際上,方信卻以為「禮」更勝於「法」。

    「禮」可包含「法」,「法」卻不能包含禮。

    原因很簡單,法是自上而下之定,就自然代表了統治者的意志,覆蓋面就遠不能和「禮」相比,因此法是赤裸裸的「權」的體現。

    而「禮」,不但是由上而下地法律秩序,也在於平等交流的社會秩序,更在於由下而上的流動秩序,而且還從現實跨越到思想領域,甚至神靈領域,這才是「禮」!

    而只強調由上而下,貫徹統治者意志的「法」,就失去了「仁」的內涵,而變成了權術,所以才有暴虐之秦,赤裸裸的體現統治者剝削和鎮壓的意志。

    而「禮」而無「仁」,就變成了禮教,所謂禮教殺人吃人,其實都是法來代替了禮地具體表現,到了後世,三綱五常,已經不再屬於儒,只強調上下秩序,不強調「仁」對家庭,社會,國家地目的,因此實際上,已經開始蛻化成法家,只是面具是儒家而已。

    就 直接舉例,對上要不要尊敬?當然要,因為沒有秩序哪能辦事?就算是所謂的民主國家,上司缺少權威和地位,也無法辦事。但是,單是強調上下等級,那就是走向 法家,而孔子的目的,歸根到底,卻是要「仁」,也就是說,你上司要愛護下屬,才算基本的仁,你丈夫要愛護妻子,才算基本的仁,你父親要愛護兒女,才算基本 的仁,你君王,你國家要對的起臣民,才算基本地仁!

    有了仁,你才能要求禮,失了這個前提,就已經不是儒家正意,所以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孟子.離婁篇下)

    有 這立意,寫書教化世人,已經足夠了,當然,著書立作,沒有幾十年的經學功底,廣泛涉獵經史子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方信現在已經算是四階儒學,但是要自 己寫來,不是辦不到,也要數十年工夫,這時,就要拿來主義了----以這立意為核心為地基,借助二世千年所積累的精妙學問來建得大廈,那只要半年就差不多 可初稿了。

    至於什麼西方具體形式,比如投票民主,什麼人人平等,這些全部近於扯談,因為已經包含在「一仁一禮」的根本微妙大義中 了,根本不需要再引進西方思想,引進了反而造成學術理論源流不純----研究透了仁禮地根本微妙大義,就已經足夠為華夏民生民主來建根基了,而且還是正本 清源,不侷限於手段,而追求民生民主根本地學說。

    潛龍,這才是華夏潛龍!

    方信啞然一笑,心神寧靜安詳,改變歷史,從今開始起步,輝煌萬世之學,今日由我來寫!

    我今日為華夏立根基。

    我今日為萬世開大道。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9:19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四章 一卷書來照日月(上)


    明文十八年六月二十一

    魯府

    魯侯與二人,正靜處在一間竹室之中,這竹室簡單,卻極是清幽雅緻。

    室中空無一物,只有一幾,幾上放著幾本經書,又有一個雨點花瓶,插著數株花,疏疏幾片,已是淡雅宜人。

    琴聲流淌在室內,聲聲入耳,似是欣悅,又似傾訴,卻正是對面一位身著淡紫裙的少女,盤膝跪坐,青絲無風而動,素手攏、捻、抹、挑。

    不一時,一曲作結,聲漸收止,余歌還在,魯舒蘭收回了手。

    「好好好,你的琴藝,真是越髮長進了。」魯侯哈哈笑的說著:「玄達道長,黃先生,你們以為如何?」

    周圍一個道士含笑不語,如方信見了,就應該知道是當年從省城回鄉,半途遇到的那個道士,此時,這道士卻也變了樣,不動,就有那種濃郁的出塵之意。

    「是不錯!」黃先生,正是大儒黃少陽,他對魯侯的話,並無意見,只是平淡的一句。

    魯舒蘭卻彎腰行禮,為三人上茶,上完茶後,就有些黯然的退了出去,雖然她是魯候的女兒,但是有些場合,由不得她參與。

    見她退了出去,魯侯才嘆了一聲,說著:「癡兒!」

    三人於是品茶,端坐於一室,這時,初夏六月,陽光灑過走廊,茶香隱隱,一時間,竟然靜如無人。喝完一茶,魯侯終於拿起一本書來,說著:「黃先生,你對這本仁禮本意論,有何看法?」

    方信自一月十六日開始,一直到六月二十日,整整一百五十一天的時間,便撰寫定稿,並且按照禮節。奉給了魯侯、黃少陽、以及程許之。

    黃 少陽平淡的說著:「這本書,李侍讀已經親自奉上給我,不過昨天我還沒有讀,但是今日早晨,卻已經讀過,正是程先生給我看的。據說昨日,程先生拿到了這書, 才看完,就喜悅地簌簌發抖,等到全篇看完,直高呼妙哉。早晨特來趕來見我,稱之李睿為五百年來繼聖賢正統,讀書人的真種子!」

    「那黃先生,您的意見呢?」

    黃少陽斂容,先取出這書。唸著:「聖賢語常而少語怪。語德而少語力,語治而少語亂,語人而少語神,何也,敬天命而盡人事,人非天。豈言天。人非地,豈言地。人非鬼神,安論鬼神是非哉?」

    「是以君子之道,其根基在人,其功德在人,其盡性在人,以窮人世沉浮、升降、動靜、生死之理,惟大仁大禮於心,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天 地之明莫大於日月,人道之理莫大於仁禮,吾不知天地億萬里之高,吾不知仁禮千百世之繼,而成吾志者,唯其無悔無愧也,如此,端言可說仁禮,仁者愛人,禮者 秩序,聖賢之道,人道之要,已在其中,當廣於萬世萬邦之人而說,陰受而陽施,以為教化,以開大道,興哉斯言!」

    「天地之氣,集散無常、流轉百域,然持人道居其間,俯仰之間,天地蒼茫,人事轉眼已為陳跡,不能不以之興其敬畏,然死生雖可言大,功業雖有沉浮,持道而行,終其九死其猶未悔,尚不足讓君子畏也!」

    「孔子說,吾寧知不可而為之,孟子說,雖千萬人而吾往矣,念此人道之志,養此浩然之氣,雖百十載,尤不知老之將至也!」

    唸 完第一頁,放下書來回答的說著:「惟大仁大禮於心,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就憑這句話,就知李睿真真是百年難得奇才 矣……原本經文考卷,我也自看了,是有可取之處,但是想不到一年不到,精進如此,此書一出,聖賢之意大明於世矣,此子才二十歲,真是天授英才……只是,其 中言論精妙固有,立意也高,只是言辭之中,似還有一些未純未熟之意,實是讓吾迷惑,能寫到這步,本不應有此疏澀,不過,就算如此,也是數百年之書,當可以 此名留青史。」

    這的確說的中肯,方信的確已經大悟孔孟之要意,可以說,已經盡得其道,但是他畢竟才得道統不久,所以字句之中,還有疏澀,不過,這僅僅是文筆和字句上的毛病,與大旨無妨,等日後自然火候純化。

    「年方二十,與字句之間還有疏澀,也屬正常,但是其中要意,雖非一脈,貧道還是佩服的,這區區一卷之經,不過三萬,卻已經自成氣象了。」玄達道士說著,有些感慨,在他地眼中,這區區一本三萬字的經書,卻不是單純的經書。

    那是一片光明,皎潔之中,金色字符在旋轉,區區一經,就已光撒整個房間,使整個房間內陰晦盡消,這部經,的確已經得了人道之要,而受大氣數。

    魯侯自是看不見這種氣象,但是他的確明白奇人異士所說的東西,沉吟了片刻,就笑地說著:「既然如此,本侯還真要助他一臂之力!」

    說著,就浮現出一絲冷笑,提高了一些聲音說著:「給本侯召見嚴先生。」

    「是!」外面傳來應聲。

    「屬下拜見侯爺!」沒有多少時間,還是一身文人之衣的嚴敏,進來行禮,這幾年來,他恭謹謹慎多了。

    「李睿作書立說,倒也有一些可取之處,既然如此,本侯也就助他一臂之力,你且帶書回去見李睿,就說本侯願意支持其印刷,首印一萬卷,並且,黃先生和程先生,可作其序。」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嚴敏恭謹的回答的說著,等目光轉到了在座兩人,心中就是一凜,轉到了書上,更是微微變色,取了書,他就退出了。

    才走出去,他就一嘆,近年來,魯侯對他的信任不復以前,這讓他暗中警惕。

    六月風吹拂,走到外廳不遠的一株樹下,想及魯侯那平靜地眼神,熟悉魯侯心意的他,就已經是全身乏力,嚴敏直直的望著樹木,人還在走著,各種思緒紛雜而來。

    想了片刻,突然之間,想起了魯舒蘭,就只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痛,對此,他很是詫異,不由啞然失笑。

    跨出門去,陽光直照而下……

    「當年在帝都,由於從的師傅身份相對高,以及身屬六司衙門地關係,所以才能翻閱極機要地檔案,以及大批奇能異士的技能,那間樓中,民間甚至豪門世家,秘傳的武功心法不計其數,每一張封存檔案中,都可能獲得一項驚人的秘密或者奇學。」

    「自己有天賦,所以不但能參悟許多武學,還能開得靈眼,得其望氣之能,那時,一時間,似乎氣沖雲霄,天下大可去得,可是如今,才知道,就算閱讀萬家奇學,又有何用,通向絕頂高手之路,還是如此狹窄一線!」

    「淵不如精,精又不如命,知道的越多,才越感覺到無能為力,這些年來,自己就算有奇功在身,如是魯侯要殺自己,只要不顧忌朝廷,隨時都可以,而自己想反擊,卻千難萬難,能算人,不能算己,命也,數也!」

    誰又能瞭解這種隱藏在府中,又無能為力的感覺?雖有萬般才華,但是論身份,也許外面一個舉子,都比他高貴許多,想到這裡,他不由嘆著,如果當年,沒有被引進六司衙門,那自己至少可生活在陽光下吧!

    感覺到自己思想已經很危險,嚴敏收回了思考,集中到現在地事情上,黃少陽、以及程許之,都是南方有名地大儒,當然,不是最頂尖的,但是也大有影響,門人弟子,影響廣泛,有他們推薦,再加上魯侯地運作,這本書在短時間內,使南方士林都影響到,不成問題。

    作為從江府的領班人,自己還真真是要見見李睿這人了,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就不自覺的露出了自嘲的冷笑,到了外面,見二人迎接而上,他就恢復了冷靜從容的神態,說著:「去李爵府!」

    馬車行馳,行了一個下午,在黃昏時,就已經到了李爵府,報了姓名,就立刻獲得了接見。

    「嚴先生,主上請您進去。」一個府兵行禮說著,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是嚴敏還是心中一縮,這人武功,實已經不下於魯府中的精銳了。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四章 一卷書來照日月(下)

    到了客廳,就見得方信迎接上來,說著:「哎呀,原來是嚴先生,快請上樓去。」

    嚴敏卻是先一拱手,就欲跪下,說著:「拜見爵爺。」

    朝廷法度,沒有功名者,見到六品官就要拜下,見到貴族更是如此,違者以不敬之罪,可杖五十,不知不覺之中,兩人身份已有非常大的懸殊了,真是世事無常。

    方信連忙伸出手來相扶:「不敢不敢,嚴先生何必多禮,此間又無外人。」

    有外人自然要真跪了,嚴敏聽了,心中不知作何而想,只得一笑,上得樓來,分了賓主坐了,嚴敏一邊打量,一邊就欠身把魯侯的意思說了。

    方 信這時,穿著一身月白色紗衣,沒有戴著金冠,但是那年輕的臉上,瞳仁之中,既顧盼生輝,黑幽幽又深不可測,舉動瀟灑飄逸,又不知其心思,雖含著笑,卻一點 也沒有看出虛實來,聽完了,就笑的說:「魯侯之意,我也明白,下官真是惶恐,然長者有賜,不可不從,學生唯有跪謝----就如此回話吧!」

    「那 好,我就如此回去稟告侯爺!」早些日子,還能看得深淺,現在真正是溫潤如玉,卻又不動聲色,難以明之,外表看不出,再用靈眼,卻只見一片白光籠罩方信,裡 面光明浩瀚磅礴,又隱隱有股紫氣上升,心中就是凜然。新年前見他一次,還沒有這氣像,還想著此子根基不穩,雖有富貴而不可長久。現在看來,卻已經根基深厚 不見底了。

    但是這事,卻無論怎麼樣羨慕不得,誰都知道能作書立傳,就可大得天地人之佑,但是世上又有幾人能如此洞察道統,得了真意?這不是投機取巧所能得到的。

    「別慌,嚴先生何必焦急,現在天黑了。總不成連夜趕回去?那時,城門也關了,來來,就在府中住上一夜就可。」方信挽留著的說著。

    嚴敏正想看看府中虛實,稍微推辭,就也受了。方信露出喜悅的神色,就立刻命人整治酒席,並且又笑地說著:「離宴還有些時光,不如我們就在亭前喝茶,如何,而且。還有兩位,也一起見見面?」

    「煮茶論詩,一大快也,敢不從命?」嚴敏欣然應著。

    當下,二人就穿堂過室。向後花園走去。就到了一處湖泊,這人工湖泊,有五畝見方,繞池遍栽各色樹木,又有走廊其上,中間設有一亭。亭皆用原木。

    這時。夕陽還在,竹林、臥石、假山之類。淋浴在陽光中,盡得自然之意。在亭中,已經有兩人,上有一小幾,一個童子正就著紅泥小爐烹茶。

    從走廊而過,又見走廊兩側儘是爬藤,又有小花點綴在其中,真是香氣暗流。

    到了亭中,就見二人起身拱手為禮,方信就笑的說著:「嚴先生,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鄒利興,從江府治下三春縣教諭。」

    「這是本家府之內的教席白留,恩,兩位,這是魯侯府的嚴先生!」

    這兩人,嚴敏都是知道。

    首先是鄒利興,上次考進士失敗,就去補了三春縣教諭。

    三春縣教諭是正九品,大楚立學,縣級就有學官,教諭管理縣中學子的學習,也是童生考試的主持,從屬禮部。

    鄒利興是舉人,一府之中,少者六七縣,多者十數縣,因此補上這九品縣教諭並不難,這人教導學生細緻,誠懇認真,這幾年暗中評價不錯,可惜的是學官不易陞遷,要想升上一品到府中當正七品府學正,沒有二十年,不用想了,這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情。

    至 於白留,今年三十四歲,李睿沒有發家前的鄰居,和李睿關係不錯,半師半友,卻一直沒有中得秀才,李睿因此記得他地恩情,自中舉之後就開始照顧,現在掛著李 睿長子李凝文的啟蒙師傅的名義,而受禮遇,但是今年秀才郡試,很有希望,不但是他文章火候考取秀才已經足夠,而且也是受了李府的恩澤的原因

    這些人事,都有記錄檔案,嚴敏是從江府主持人,自然知道,李睿這人,直到現在,對君忠,對母孝,對師恭,對同僚友,對屬下威而仁,對友義,竟然是知行合一,找不出半點毛病來,真要,也就是遣僕經商,稍有愛財之嫌。

    當下,人人見禮,四人就各自坐下,這時,早有童子煮茶完畢,端上茶來,嚴敏端起細細品評,只覺入口雖有清香,但是火候禮節,到底不及魯府----說的也是,要真貴族,處處細節都見奢侈學問,非三代以上不可。

    當 下諸人,迎著池塘清風,就著水氣,一時間大爽,淡淡地茶香飄蕩在空間中,再論得詩文,連嚴敏都一時間有些恍惚,竟似塵念消沉,不過,他立刻醒了過來,就聽 見鄒利興說著:「當日,李兄中進士,我還有些不服氣,現在讀了這本仁禮之論,卻再也難興嫉妒之情了,真是聞君一言,勝讀十年書啊!」

    「是啊,讀來感慨不己,大人叫我授其子,我私下卻經常冷汗而出,惟恐誤人子弟,那就真正是罪過了。」白留一身儒衣,說著,他這幾年,生活改善了,但是格局反而沒有當年苦讀時大了,這也是一得一失。

    鄒利興又說著:「聽嚴先生說,那就不必再去買下印書坊了?」

    「印書坊還是有買的,不過既然侯爺願印一萬,我就印上一千好了。」方信淡淡的笑的說著,其實這本仁禮之論,還不能說是開大道,只是窮盡了「仁」「禮」二字,並且進行辨證。指明這兩者,一陰一陽,不可分離,若是分離,就非儒家聖賢正統之說。

    而 且,方信著重提出,人就要先立人道根基,對天地鬼神,先不論。這不是狹窄,反而是方信純粹道統,紮實根基之說,畢竟天地人,任何一個都有莫測之道,一下子 想全部包容。只是博而不精,反而誤了大道,折了根基,所以仁禮之說中,不論天地人,只道一個「善之所向。人生無悔」。

    「天地之氣,集散無常、流轉百域,然持人道居其間,俯仰之間,天地蒼茫。人事轉眼已為陳跡。不能不以之興其敬畏,然死生雖可言大,功業雖有沉浮,持道而行,終其九死其猶未悔,尚不足讓君子畏也!」---這句話實是得了「無悔」。就得了人道之最高之意。

    意思就是。世界之大,萬物之多。社會之宏大,一人就如渺小的塵土,那我們推行善道正道,肯定會遇到困難,又怎麼樣來對待這個問題呢?

    回答,也就是無論遇到什麼,無論功業有沒有成,都是九死而不悔,這就是人道積極上進的最大原動力,也是所謂地浩然正氣地本質,至大至剛,充滿宇宙,等於開出了儒家真正修煉上的入手道路。

    就是因為點出這條,才可以稱得上是推演到儒家本意上的顛峰,論純粹,已是儒家之至道了,但是還沒有繼往開來,如果僅僅侷限於這個,就只是繼了儒家真道統。

    所以,書成之日,一下子只獲得了一千份功德,頓時就使玉如意達到了一千五百份功德的數目,打開第八顆星辰,已經有餘,而且,隨著影響擴大,還可以不斷增加功德,折算下來,竟然高達主位面一天十份功德,超過了目前所有功德數!

    而且,方信查看過了,書一成,自己家地陰德數,數目龐大到連方信自己也咋舌地地步,如果沒有什麼大折損的話,這世界的李家,至少七代之內,不用擔心氣數上的問題了。

    不過,要想開道,還必須先補全儒家道統,下一篇,方信已經想好了,就是「入華夏者華夏,出華夏者四夷,然者,教者仁也,化者禮也,教而不化,失禮而罪,化而不教,失禮而虐」!

    這就是對待外族和百姓,特別是對待外族地態度,在地球上,原本儒家,是教而不化,特別是唐朝李世民的政策,導致了技術和學問向異族傳播,又沒有納入統一地秩序中,結果反而是武裝了異族,導致他們迅速強盛,並且確定了以後胡人入鼎中原地根基。

    因 此,入華夏者華夏,出華夏者四夷,自然是對的,也最大程度地具備覆蓋一切種族和國家地器量,但是,「教」是必須,更必須「化」,教而不化,就要成為大罪 孽,而化而不教,又顯的太過暴虐了,這就解決了儒家文化對外擴張的問題,也從理論上解決了封建國家對外族的問題----這個不單是繼承了,而在正本清源的 基礎上,繼往開來,解決了儒家生命力的問題----這就更是千秋功德了!

    不過,凡事有個過程,第一篇就足夠自己聲名而起,奠定了在這世界士林界地地位,這如美酒一樣,越是沉澱越見香醇,所以這第二篇,不必著急,就聽見鄒利興問著:「李兄,你不但文章好,經學深,詩篇也好,可有什麼詩詞作來?」

    嚴敏也記得了當日兩篇,精神一震,說著:「的確如此,還真要記得一篇新詩新詞回去,大人也不必賀禮了,就拿此來回禮,我相信侯爺會非常高

    方信也自一下,這時,說來話來,就見得黃昏已落,月光已出,一叢竹林之前,隱見林中有女子閃過,穿著綠裙,知道是艾貝爾,當下就笑著:「是作了一詞,記途中某女所作,一夜風流啊,不太對景,不過也可說說了。」

    當下吟著:「春山煙欲收,天淡稀星小。殘月瞼邊明,別淚臨清曉。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此首寫別情。上片別時景,下片別時情。起寫煙收星小,是黎明景色。「殘月」兩句,寫曉景尤真切。殘月映臉,別淚晶瑩,並當時人之愁情,都已寫出。換頭,記別時言語,悱惻溫厚。著末,揭出別後難忘之情,以虛處芳草之綠,而聯想人羅裙之綠,設想似疑,而情則極摯。

    三人聽了,頓時喊好,嘆著:「果是少年風流人物!」
作者: high90238    時間: 2009-3-9 09:20 PM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五章 鎮壓氣數(上)


    明文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帝都,皇宮,御書房

    這時,正在下雨,初冬之風,裹著細雨,雖然才是下午,但是外面天黑黑的,看不清字跡,因此關著門,上了蠟燭,蠟燭搖拽不定,忽明忽暗。

    正在批閱奏章的皇帝,若有所思,停筆說著:「來人啊,傳翰林劉無庸,叫他進來見朕!」

    「奴才遵旨!」就有侍從的太監,在外面答應一聲,然後退了出去。

    皇帝又想批閱,但是拿起筆,突覺得一陣頭暈,頓時臉色蒼白,他連忙咬著牙,撐住,片刻之後,才緩了過來。

    稍休息了會,定了定心,又從案頭翻開一本奏章,這已經作好了記號,卻是奏報晏陽省旱水二災並行的大事。

    「…… 臣晏陽省布政使譚凡申惶恐謝罪,去年全省大旱,秋糧斷收,今年春天青黃不接之時,已有大量災民,而今年,又發大水,省內主幹河流決潰十一處,六郡十九縣受 災,如今已經亂民四起,大量流入外省,災民遍地,露宿荒郊,如今已經入冬,嚴霜之下,時有凍餓之殍拋之荒野,再過數日,更是嚴酷,近已有小股流賊搶劫,若 是成了氣候,就有攻城掠郡之逆,為防不虞之大變,臣斗膽請皇上下旨,開倉放糧,以度過艱難!」

    看到這裡,皇帝的目光,就霍然一跳。正想批示。卻又是臉一慘白,一時坐不住,竟然撲到了桌子上。

    「皇上?皇上?」外面伺候地太監總管關維立刻發覺,連忙進來。

    「別,朕只是一時頭暈,你等喚內閣大臣尹理過來。」皇帝勉強撐著身體。心中卻已經是一片悲涼,說著:「還有,太子現在怎麼樣?」

    「回皇上地話,太子很好,中午一頓,還進了二兩肉,吃的很香。」太監總管關維露出一絲笑意。說著:「太子天授英明。年才五歲,竟然已經能識字,在讀三字經呢!」

    「是,已經能背誦數十句,前天才背給朕聽,真是朕的好兒子!」皇帝似喜似悲的說著,他也不繼續看奏章,而喝了點參湯,又不敢多喝。就在床上躺下,被臥雖然溫暖,但是皇帝還是打了個哆嗦。

    內閣大臣尹理被召,卻又被擋在御書房外,沒有獲得立刻接見。心裡頓時就躊躇不安。他站在門外,躲著雨。就回想著政事,才度了一步,又想起了皇帝的身體,頓時臉色蒼白。

    這時,就聽見傳叫,內閣大臣尹理趕忙進去,到了裡面,看見皇帝躺在床上,頓時心就一沉,跪下說著:「臣,內閣大臣尹理拜見!」

    「尹理,你原本是戶部尚書,現在也管著戶部,這份奏章,你且看看!」皇帝在暖床上,就如此說著:「不必多禮,這事大著呢,你坐著細細看。」

    「是!」尹理伏身叩頭,又起來,接過這份奏章,仔細看著,其實這份奏章,他已經看過了幾次了,這時要奏對皇帝,更是要細細看著,但是在皇帝身邊,見皇帝躺在那裡,身弱體虛,竟然心中一酸,幾要落下淚來。

    皇帝登基十六年,素來溫和雅緻,對待臣子也很寬厚,政壇上,也少有殺戮,素得群臣之心,稍稍看了,就斟酌著字句說著:「皇上,譚凡申辦事還算勤謹,上任才二年,這災也算是他遇到了。」

    「朕知道,朕不加罪,但是要治這災,怎麼作?你且說個章程來。」

    「皇上,這災,其實是四件事,第一,就是蠲免晏陽省錢糧,不徵賦稅,那百姓只是流亡,但是如果這時還徵賦稅,就立刻是官逼民反了。」

    「果是老誠謀國之理。」皇帝說著:「你且說下去!」

    其實,痛苦積累多了,就必須有一個因子來爆發,這時,誰撞上去,誰就倒霉,皇帝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既是水旱,那修治河防,也是必須,但是這是大政。」

    「第三,就是運入糧食,以救災民,這是最大的工夫,但是又有二點,第一就是糧從何來,第二就是解決沿途官吏盤剝。」

    「你是內閣大臣,素來知之,這要多少銀子,多少錢米?」

    「皇上,各省原有備用地糧食,但是這次賑災,自然遠不敷用,現在情況,就算下令放倉,能支撐一月就已經了不起了,還不計侵吞賑災銀兩不法墨官吏,預臣的計算,還必有一百二十萬石糧食,才能濟得災民,又以備春荒,等夏麥得以開鐮收割,度過災情。」

    「糧是一百二十萬石,銀子呢?」

    「也要一百二十萬。」

    皇帝默然不作聲,一百二十萬石糧食,一百二十萬銀子啊!

    這時,外面正燒著茶,傳來一些翻花沸滾的聲音,以及一些水氣,皇帝才問著:「戶部,還有多少銀子?」

    「回皇上,三百六十八萬四千二百兩。」

    又是一陣沉默,西南用兵,一年就要消耗上百萬兩銀子,這還算節省了,如果要加大鎮壓規模,那又是翻倍,偏偏這時,又出了旱災和水災,這一來,朝廷的銀錢都要空掉了,沉默了一會,皇上就說著:「還有呢?」

    「這第四點,自然是殺,現在這情況,端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又不可公共化,如是有著叛亂的種子,就要殺一儆百,萬萬遲疑不得。」尹理坐著,眼神專注。

    皇帝聽著,點頭說著:「不錯,你先回去,把辦法立個章程,和內閣商量過,再來和朕來商議……不要管別人說你什麼,朕是深知你的,把國事辦好吧!」

    尹理應著:「是!」

    見皇上沒有再說話,他頓了頓,就行個禮,退了出去。

    這時,太監已經帶著侍讀學士劉無庸進來了。

    侍讀學士,正四品官員,配置於內閣和翰林院,任務為文史修撰,編修與檢討,其上為掌院學士,而且,也有著陪侍帝王讀書論學或為皇子等授書講學,論官位還不算太高,但是地位卻不可小看。

    劉無庸進來,跪了禮,賜了座,就說著:「皇上保重龍體要緊,不可太操勞於政事了。」

    「朕知道,朕知道。」皇帝苦笑的說著,他何嘗不知道,這種看似平淡地問候,實際上是有用意地,太子才五歲,皇帝必須撐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西南叛亂,又有水旱起亂民,他何嘗不想修養,可是現在大事漸起,他不得不勉強為之,不然的話,一旦西南糜爛到底,甚至蠻司建國,對朝廷的威脅更大,如果內部再有亂事的話……皇帝打了個寒戰。

    皇帝平息了心情,問著:「你是翰林侍讀學士,熟讀經典,你對李睿的仁禮本意論,有什麼看法,是不是符合聖人教誨?」

    這 本書,劉無庸已經讀過,略一思忖,就微笑的說著:「皇上,聖人之道,就如無邊無際的天地,包容之廣,奧妙之深,豈是我輩所能盡知,李睿當然也不能盡之,不 過,這本書,亦有其過人之處,仁禮之說,也符合聖人教誨,只是一個綱常的問題,還沒有得以闡明,但是李睿今年才二十歲,學術有些不純,也是理所當然,如能 再養一些年,必可大成。」

    劉無庸的意思,卻已經是包容李睿了,暗中有些讚許之色。

    皇帝聽了,先不出聲, 略覺得不對,正要細細思量,分辨個明白,卻又是一陣暈旋,打斷了思考,等緩過來,就疲倦地說著:「也罷,你說的有道理,這人,還是有才華的,文武都算上 佳,既然他要在家讀書立說,朕也就由他,你下去,潤色個旨意,賞個文房四寶,以資鼓勵,也就是了。」

    劉無庸躬身回說:「臣遵旨!」

    皇帝累極,再也無法思考,揮揮手,劉無庸就退了出去,這時,風雨點點,初冬寒氣重,黑色的天穹,劉無庸走著,突然之間有一些恍惚和茫然,覺得莫名的有些淒冷和不祥,他是讀了聖賢書,又知道一些氣數地人。

    一代江山觀氣數,官氣和民氣合成一股氣數,官氣現在自然不用說,朝廷百年,貪污腐敗都已經成了規則,民氣上,失地人越來越多,這怨氣也在凝聚,開國百年,也差不多到了極盛時了,那無論再怎麼樣走,都是走下坡道,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劉無庸並不算是愚忠地人,但是他認為現在不過是緩緩走下坡路,只要度過現在這個門檻,至少還有一百多年,想著,他的眼神就堅定了起來。

    轉到了內閣下面,準備擬旨,不過,這對他來說,其實是小事。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五章 鎮壓氣數(下)


    從江府,歷古為名城大郡,是極其膏腴之地,全郡有地五百萬畝,每畝可產稻米三石,而棉花、茶葉、油菜,都有。

    大河綿延貫境通抵長江,水旱兩路碼頭百什貨物集散,佳秀景色宜人。登高而看,但見河平如鏡,畫航游戈漁舟往來,數不盡的河道港道,縱橫於街衢巷肆之間。

    全郡一百三十一處名園,二十一塔,四十六寺,三十一觀,錯落有致,樓台亭榭星羅棋布,端是上好之地。

    明文十八年十二月八日,聖旨到,賞了數物,賞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卻是一個信號,頓時,《仁禮本意論》,就立刻開始熱銷。

    《仁禮本意論》初版刊行了一萬一千冊,其實當時魯候早已經有了虧本的打算,開始時,也的確如此,三個月發賣出了一千五百冊。

    但是聖旨一下,整時整個南方士林立刻轟動,好評如潮,餘下的九千五百冊,竟然在一個月之內銷售一空,一冊以薄利而銷售,竟然也得了三千兩銀子,方信自己買下的李氏印書坊,頓時連連印刷,以求供應需求。

    稍過一陣,就有學子,以學生之名,慕名來李府拜訪,當然,李府現在是爵府,方信又官居正六品,因此前來的學士,起碼必須是秀才,更多的是舉子。

    春寒十二月,一方面朝政全力處理政事,籌集鎮壓西南,一方面,方信在寫第二本《教化本意論》

    核心就是這句:教者仁也,化者禮也,教而不化。失禮而罪,化而不教,失仁而虐(前面有些筆誤)

    而就在這時,西南趕來的隊伍終於來了。

    冬濕寒入骨,一連幾天,都是陰天,下著霏霏細雨。細雨中,又帶著一些雪花,雨夾雪,細細的雪絲混合著雨霧。

    中午時分,冬雲在天上滾動,一片又一片。雪雨下著,就見一輛馬車奔馳而來,穿過了西迎橋,徑至到了李府前面,車伕抹了一把雪水,正要下來,門口一個門衛。正和同伴說笑閒話。一眼看見了,就說斥著:「喂,這是李府,你停在了門口幹什麼?」

    這青年一怔,望著門說著:「我們就是要進李府,這是李睿的家嗎?」

    「李睿也是你能說的?」這個門衛立刻呵斥的說著。

    就在這時,門外面已經迎接上了一個人,兩個門衛見了,立刻就矮了半截。說著:「戴小姐,您怎麼出來了?」

    正是艾貝爾,艾貝爾這時,衣著華麗,一年來。竟然生出幾分貴氣來。她說著:「這是我地客人,也是獲得大人允許的。讓他們進來吧!」

    「是!」兩個門衛就立刻讓出了側門。東頭有一道門,這就是側門,當下,這個年輕人就引著馬車進來,就到一個大院,東面就是廄棚,馬嘶騾踢有些嘈雜,艾貝爾就上前吩咐幾下,立刻有人接了過來。

    馬車上下來的,果然就是戴維西、丹卡尼、伊迪卡倫、巴斯特,艾貝爾許了一聲,就帶著他們進得院來,才到了裡面,就見得一些房子,裡面就是一些穿著青衫的人,都在喝著茶,說著笑話,並且煮茶,茶爐瀰漫的香氣,充滿了庭院。

    「這些,都是來訪問的客人,就算是最差的,也是個秀才,一般都是舉人,他們就來拜訪,問友,論文。」艾貝爾就笑地說著。

    「李府就這樣養著他們?」

    「不,他們當然有禮物來的,其實還是府裡稍微賺了一些。」五人沿著一條湖西岸徐徐向裡面走著,艾貝爾看了看巴斯特:「你的傷還要不要緊?」

    「不要緊,已經恢復了,這個世界的強者真多。」巴斯特有點懊惱的說著,以前一點傲氣,已經全部被打掉了。

    戴維西望著碧波寒意的湖水,一邊走著,問著:「看樣子你過地還是不錯,這裡的情況怎麼樣呢?」

    艾貝爾說著:「不是身臨其境,有的時候,真的難以想像,這個帝國到處充滿了神秘的力量,而且如此龐大。」戴維西聽了點頭,說著:「說的是,這次我們還真是吃了這個虧!」

    一陣寒風掠湖而過,遠處樓閣、垂台、迴廊的倒影在湖面上,一些還存在地老葉,隨風漂浮著,湖水清澈。

    轉過一片竹林,就到了一個獨立地院子,艾貝爾就說著:「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不錯吧,有兩片房子,我們住上綽綽有餘。」

    「那這個李睿,現在情況怎麼樣?」伊迪卡倫就很關心的問著。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但是我們到裡面去說。」這時,一個漂亮的丫頭迎接了過來,見了後面四人,一絲詫異就浮現,她彎腰行禮:「小姐。」

    「去,和廚房說,今天來個正宴,我這個月的配製還沒有用完吧!」

    「是的,沒有用。」

    「那好,你下去通知吧!」

    「是,小姐!」這丫頭就又行了禮,看了四人一眼,就出去了----現在誰都知道,戴貝小姐在府內特殊。

    「她似乎很遲疑?」戴維西看了她出去,說著。

    「當然,這裡府裡規矩比較嚴,我這個女子帶人來,自然就有些遲疑了。」艾貝爾不以為然的說著:「你們的情況嗎?」

    「我地黑暗原力已經基本上恢復,但是還是無法達到顛峰。」戴維西苦笑的說著:「這裡有一種力量隔絕了我們原本聯繫。」

    「我們也是!」其它人都紛紛說著。

    相互通氣,就發覺,平均實力控制在八九成之間。

    閒話聊天之間,外間的雪雨,下得就越發大了,落到了門前樓上簷下,滴水而下。

    沒有多少時間,就看見外面一個老者,帶領著四個奴僕,帶著食盒,又挑著酒,踹著步子前來。

    「黃執事,你來了?」艾貝爾迎接上去。

    「嗯,三夫人知道了,特命我送上酒菜,還有一些新衣服。」來的是一位清癯老者,年紀五十歲上下,雖然瘦骨嶙峋,但是眼神很是有神,卻正是府中三個執事之一,說著,就掃了一眼在場的人。

    「那就多謝你了,他們以後就住在這裡,開支我開。」艾貝爾說著。

    「不必了,爵爺已經吩咐過來,以後多撥二十兩銀子每月,錢米按例對待。」黃執事又看了這幾人一眼,說著,然後命後面地奴僕把酒和菜都端了上來,上了火鍋,點了火,然後就告辭了出去。

    丫頭燒了水,於是四人就洗了,然後又換上了新衣服,溫暖舒服,四人都嘆息,上了桌子吃東西,雖然菜冷了,但是火鍋還是熱地,吃的也很爽快。

    等吃完,艾貝爾沒有等待四人問她,就說著:「跟我到房間裡來吧!」

    四人跟著進去,這時,艾貝爾身上綠光一樣,然後房間四處,就也同樣亮起一些綠光來,然後她就舒一口氣,說著:「你們看!」

    房間之中,一個方信地虛影就出現了,他閉著眼睛,身體一片白色的光。

    「這是我記錄的外形,裡面的奧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看,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這大半年來的變化。」

    這個方信的光輝,在緩慢而穩定的變大變亮,但是到了某個時間,突然之間,光輝猛的亮起,發出燦爛的強光,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

    片刻之後,就可以看見方信這光,已經衝天而起,比以前,強大了近十倍左右,並且還在緩慢的增加著!

    「好強大的力量,我可以感覺到,這光相當純粹,竟然不受黑暗排斥,這就是方信強大的秘密嗎?或者說,東方帝國強大的秘密?」

    「嗯,我建議,我們不必四處奔走,只要研究和記錄方信的變化,就已經足夠了。」艾貝爾深思熟慮的說著:「我感覺到,他的力量在越來越強大,並且獲得了當地世界的配合和響應。」

    「大家應該明白,我們到任何一個地點,最大的難題就是受到了當地世界的排斥,力量越強,越是如此,可是方信卻沒有受到排斥,並且還會獲得當地世界的認可和支持,這就是我們所需要的,也應該是帝國最強大的秘密,所以,我們最好就跟著方信。」

    「嗯,你說的不錯,我們應該研究這個,說到底,一切世界都有排斥力,而非一個文明的不同世界,排斥力更加強大一些。」戴維西點頭說著:「那我們,怎麼樣跟著方信呢?」

    「配合他,靠近他,觀察他,他曾經對我們很感興趣,我想,我們可以正式加入他的家,加入他的組織,大家覺得怎麼樣?」艾貝爾問著。

    「可以,我本來也有這個意思,這個世界太大了,我們不能就這樣泛泛而看,我們具體再作個計劃,以更好的達到目的。」戴維西說著。

    五人於是在一起,開始密切的討論起來,不知不覺,外面的雨雪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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