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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力風君 -【大唐美容院】《連載中》 [打印本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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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0 AM     標題: 力風君 -【大唐美容院】《連載中》



【小說書名】:大唐美容院

【小說作者】:力風君

【作者簡介】:無

【內容簡介】:
       現今社會美容院滿街都是，但是，如果這樣一個現代美容院開在古代會怎樣呢……
　　一個瀕臨倒閉的現代美容院的小老板，無意中回到了過去的大唐盛世，為了更好的生存，他重操舊業，足浴，按摩，針灸，減肥，隆胸，整容，變性……無所不用其極，卻不料下至市井小巷的尋常女子，上到皇宮大院的貴妃皇後，都聞名而來，由此他徘徊在眾香國裡，也卷在亂世的爭鬥中，展開了一段綺麗多姿，驚險絕倫的傳奇故事……..
　　有詩為喻：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這是一本很另類的書，可以看到各種美容美體知識，也有修道，政治，愛欲，情仇等內容，年輕男女皆適合閱讀。

【主要人物介紹】:

王維：著名詩人，不用多說了吧。

吳道子：畫聖”吳道子:武則天執政初年（公元686年）出生於陽翟 （今河南省禹州市），是中國山水畫的祖師，素有“吳帶當風” 的美譽，他的人物繪畫更是“冠絕於世”，被後人尊稱為“畫聖”。 吳道子（約686～760前後）唐代畫家。又名道玄，畫史尊稱吳生。陽翟（今河南禹縣）人。少孤貧，初為民間畫工，年輕時即有畫名。曾任兗州瑕丘（今山東滋陽）縣尉，不久即辭職。後流落洛陽，從事壁畫創作。開元年間以善畫被詔入宮廷，歷任供奉，內教博士、寧王友。曾隨張旭、賀知章學習書法，通過觀賞公孫大娘舞劍，體會用筆之道。

崔生：唐朝小白臉，出自《昆侖奴》一文。早在唐朝，長安就已經是一座國際化大都市了，各種膚色的人滿街走，見怪不怪。當時流傳的一句行話，叫做“昆侖奴，新羅婢”。新羅的婢女等同於今天的菲傭，受過專業訓練，乖巧能干；而昆侖奴個個體壯如牛，性情溫良，踏實耿直，貴族豪門都搶著要。
有一個高官之子叫做崔生的，奉父命去慰問一位生病的一品官。崔生年輕貌美，性格內向，人又清雅，基本符合很多女性夢中情人的標准。官老爺叫一群家伎給他斟茶倒水，還讓最漂亮的紅綃給崔生喂核桃，把一群家伎笑得花枝亂顫。後來紅綃送崔生出門，先是豎起三根手指，又伸出手掌反復三下，然後指著胸前的小鏡子說：要記住。做不出美女的數學題，太丟人了吧，崔生因此努力想，一直想得神魂顛倒。
崔生的神神叨叨引起了家裡昆侖奴磨勒的注意，他問清事情之後說：“嗐，小事而已。立三指，是說一品官院中有十院歌姬，她在第三院；返掌三下，共十五根手指，就是十五日；胸前小鏡子，那夜月圓如鏡，叫你去找她。”崔生喜不自勝。
那晚三更，磨勒帶著鏈錘和崔生去了。大官家有猛犬，見生人就吃，世界上只有磨勒一人能殺。殺了狗，他又背著崔生跑了十幾道牆，進了第三座門，挑簾而進，只見絕色的紅綃在挑燈長嘆。看到崔生，兩人傾訴衷腸，紅綃說願嫁崔生，崔生不知如何是好。磨勒問紅綃：“你只有一次機會，你確定嗎？”紅綃說：“我確定！”磨勒於是說：“好！這是小事，我給你辦到！”昆侖奴先幫紅綃背嫁妝，背了一筐又一筐，背了三次。然後，又背上崔生和紅綃，飛過十幾道牆溜回家。而一品官全宅上下，還在做清秋大夢呢。
紅綃在崔生家裡住了兩年，上街不小心被人發現了。一品官找來崔生問，這個沒膽鬼，把磨勒出賣了。一品說：“我要殺昆侖奴為天下人除害。”他布置了五十名士兵，持著兵器家伙嚴陣以待，要生擒磨勒，沒想到磨勒嘩啦一下就飛出高牆。箭像雨一樣地下，都沒有射中他，他轉眼就無影無蹤了。

謝阿蠻：盛唐時歌舞名妓。（717－約757）唐代著名宮廷舞蹈家。臨潼人。原為民間藝人，後入宮廷。擅長《凌波舞》，表現凌波池中衛宮護駕的龍女，在波濤起伏的水面上翩然起舞。該舞由唐玄宗李隆基作曲，楊貴妃彈琵琶，寧王李憲吹玉笛，李龜年吹篳篥(古樂器)伴奏。楊貴妃賜以珍貴臂環，名紅粟玉臂友.安史之亂時流落民間，至德二載（757）夏入宮重見唐玄宗，再舞《凌波舞》。

鄭淨持：唐代長安名妓霍小玉的母親，鄭淨持本是唐玄宗時霍王爺家的歌舞妓，因容貌秀美被霍王爺納為侍妾。就在鄭淨持身懷六甲之時，“安史之亂”爆發，霍王爺戰死，王府家人作鳥獸散。鄭淨持帶著霍小玉流落民間，過著貧苦的生活。在霍小玉十六歲時，已經長得和她母親當年一樣明麗可人，通詩文、善歌舞，為了維持生活，霍小玉只好干了歌舞妓這個行當，賣藝不賣身，這種人叫“青倌人”。因她才貌俱佳，在當時頗有聲譽。

公孫大娘：盛唐時人，籍貫、身世不詳，是唐代最傑出的舞蹈家之一，以舞《劍器》而聞名於世。她在民間獻藝，觀者如山。應邀到宮廷表演，無人能比。她在繼承傳統劍舞的基礎上，創造了多種《劍器》舞，如《西河劍器》，《劍器渾脫》等。安史之亂後，她的學生李十二娘仍在四川一帶獻藝。「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這是唐代著名詩人杜甫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並序」中對公孫大娘劍舞的描寫。鄭嵎《津陽門詩》描寫唐明皇生日千秋節宮中舉行盛大樂舞表演時：「公孫劍伎方神奇」，並自注：「有公孫大娘舞劍，當時號為雄妙」。《明皇雜錄》載，「上（玄宗）素曉音律。時有公孫大娘者，善舞劍，能為「鄰裡曲」、「裴將軍滿堂勢」、「西河劍器渾脫」。遺妍妙，皆冠絕於時。公孫大娘不僅舞技高超，而且擅舞多套「劍器舞」，除杜甫詩序中提及的「西河劍器」、「劍器渾脫」外，還有「裴將軍滿堂勢」、「鄰裡曲」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裴將軍滿堂勢」，想來是指根據裴旻將軍獨到的舞劍技藝改編的一部舞蹈，其間地位調動很大，滿場飛舞，驚心動魄，是猛厲無比的劍舞。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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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2 AM

序章 破鏡

李名坐在空蕩蕩無一人的美容院裡，百無聊賴地躺在一張破轉椅上，從不抽煙的他此刻卻吐出一口口的煙霧。

伙計幫工都已經打發走了，各種美容器械、藥品、藥水等等用品也已經全部打包打箱完畢，堆放在房間的角落裡，現在就等待汽車來搬走了。

開了三個月的美容院，盡管當初剛從醫科學院美容專業畢業，在醫院裡實習了半年，接著又到花都美容學校培訓過幾個月的李名躊躇滿志，東拼西湊地借了二十多萬元在這個城市的一角開了這間不大不小的美容院，卻因為各種因素，比如地段不好，競爭激烈，名氣太小，經營不善等等，總之是門前冷落鞍馬稀，連工資都難以維持，更別說高昂的租金了，實在是開不下去，便想轉讓給別人。談判的結果，卻因為李名受不了他們苛刻的削減自己的投資，一氣之下全部拒絕。心想寧可自己全部搬回租住的房子裡暫時放著，也堅決不削價賣給他們，有朝一日我還要卷土重來過。

大部分東西都已經弄好了，剩下的都是些破舊的或者無法搬走的東西，李名扔掉煙頭，站起身來轉悠著，想趁搬家公司的汽車來前，再看看還有什麼值得帶走的東西。

在他抬頭時才注意到，牆上的一面古色古香的鏡子居然忘記了，這面祖傳的鏡子還是逝去的爺爺給他留下的，從小失去父母的他由爺爺奶奶拉扯大，先後辭世的他們也沒有更多的遺產，這次開店的錢大部分還都是問個有錢的親戚借來的。

鏡子好像是唐朝時代的，背後還有貞觀的字樣，據爺爺說，祖輩上相傳，它是上古先人得道飛升後留下的，具有大法力，掛起它可以鎮妖辟邪，通順八達。因此他把它拿來掛在自己的店牆上，希望能保佑自己，卻沒想到它並不能保證自己生意興隆。

拉過破轉椅，他就想爬上去把它取下來，手剛剛抓住鏡子的邊緣，腳下卻一滑，破轉椅往邊上移翻開去，李名連人帶鏡“啪噠”一聲摔在了地上，就見鏡子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

這個時候異變卻頓生，隨著鏡子的摔破，一道耀眼的白光從鏡中泛起，剎那間籠罩住了整個房間，把李名和所有的物品都覆蓋在內，全部消失在其當中，足組持續了1分多鐘後白光才散去，房間內所有的東西包括李名，竟然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原來鏡子內法力開啟的方法就是把它摔破！李名沒想到自己竟然將這個傳了無數代都沒有想到的秘密在無意間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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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3 AM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一節 山洞

……白光閃過，李名只覺得自己仿佛正高速穿梭於一條無比絢爛的星光通道中，各種景物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如飛逝去，手上表的時間已經停止不走，還有莫名的紅光似乎在一絲絲地往自己的體內貫入，在全身泛起陣陣的能量波動，卻又感覺舒泰無比，像是正在給自己做氣功按摩，而遠遠的前面則是無休無盡的黑洞…….

正神思恍惚間，只聽“啪”的一聲，腳已經跌落在了實地上，白光散去，又等了很久李名才逐漸適應面前這光線黯淡的環境，可以大致地看見周圍的景物。

原來自己是在一個大山洞中，頂上有一條細細的山縫，光線就是從上面散射進來，照亮了下面這個還有些寬敞的大洞，自己美容院准備搬走的打好包的木箱子也靜靜地躺在邊上，好像一個都不少，連那把破椅子也掉在地上。

轉頭四望，他不由地嚇了一跳，遠處角落裡一個蒲團上竟然好像打坐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年輕人畢竟膽氣壯，他猶豫了一下，就邊走過去，邊開口問道：

“你好！請問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卻不見那人回答，仍然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李名走到近前一看，卻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摸樣，眼睛閉著，身上的衣服隨著他走近帶起的微風，竟然一下子飄然化為灰燼，片片灑落在地上，露出了裡面晶瑩如玉的肌體，一個油布包裹的物品卻啪嗒一聲從他懷裡很響地掉到了地上。

李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原來早就已經是沒有呼吸了，怪不得剛才沒有搭理自己，這樣想著就伸手撿起油布包著的東西打開來一看，不過是兩本很古舊的已經發黃的線裝書，書名都是繁體字樣的，一本上面用寫著《推背圖》，另外一本卻是《長生訣》，他不由好奇地翻開《推背圖》先看起來。

卻見扉頁上是用毛筆細楷手寫的一段文字，大專畢業的李名也大體上看懂了這些繁體的古代文字，原來是這樣……

“……吾乃大唐貞觀年間的李淳風是也，如今修煉有成，在此飛升在即，特留所修二書予以吾有緣之後人，……吾已在太昊鏡中施以法力，並傳之以吾之後代，囑其代代相傳，留待後世有緣之後人能重修本宗道法，以振族門…….如汝讀吾此文，當為吾後人是也，必為參破太昊鏡之奧妙，才到來吾飛升之地。汝可取此二書自行修煉，他日有成飛升，可效仿吾之行事，方可令本族生生不息，代有英才...... 汝取書後，可由洞底右側轉動機關進出，出去後石壁亦有機關可從外開閉，為保吾肉身完整，汝不可隨意開啟示以旁人...... 謹記謹記！”

難道我是他的後人？李名心內狂跳，對歷史有些了解的他，卻也知道李淳風原來是唐太宗時期的太史令，是著名的道士和預言家，他的預言非常靈驗，他曾經預言唐朝只有21代，也曾經預言安史之亂，還有揚貴妃的死亡。

再翻看了其它內容，卻都是深奧的推算占卦之術，看不懂的李名把它暫時放到一邊，卻對另外一本《長生訣》起了興趣，原來上面繪制了很多具有詳細注解的人體經脈穴位之圖，還有敘述它們與人體的關系以及對養生養顏之道運用的文字，對酷愛美容之術的他真有大開眼界的感覺，書的後半部則是具體的煉氣修道之法，他草草翻了一下，也就把它們重新用油布包好，放入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中。

走到洞底，就看到一個長滿青苔，厚重的石門，在右側果然見有一個凹進的手印刻在門上，李名把手掌伸進去左右轉動了一下，就聽見“喀喀”聲響，石門緩緩地移動帶邊上，露出個一人多高，兩人多寬的門洞來。亮光從外面直射進來，把他的眼睛也刺得幾乎睜不開。

剛走出外面，清新的空氣就撲面而來，原來出口卻是在半山腰上，濃密的林草遮蔽住了洞口周圍，不把它們分開是看不到外面的。石門外面右側果然也有個手印，他如法炮制後，石門又緩緩的關上了，與邊上的山壁渾然一體，根本無法看出區別，只有上面的手印才隱然顯示出它的奧妙。

撥開高過人身的茂密林草，李名迅快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就到了個山坡上，山風吹得他身上都有些發冷，剛極目遠眺，就見遠處下方約幾裡處好像有個建有城牆的縣鎮，城門口邊上隱約還有人影在閃動，腹中飢俄的他不由大踏步地加速向山下走去。

漸漸地下山就靠近了這個古城，他遠遠就發現城牆都是以大的石塊築成，好像都是些歷史建築，卻並不很破舊，還有些人影在城門道口推著老式的車馬在走動，暗暗心裡就有些奇怪。終於，隨著距離越走越近，他驚奇地發現眾人竟然都是身著自己在古裝電視劇中才看到過的那種服裝和發型，好像是以前看過的電視連續劇《武則天》吧，難道這裡是在拍戲嗎？是個電影基地城吧？怎麼又沒有看見攝像機及拍攝人員呢？

眾人卻也像發現什麼新奇動物一樣看著他，對這個穿者大風衣，留著染成黃色的短頭發，腳踏黑皮鞋的年輕人紛紛用他聽不懂的語言交頭接耳，好像都在議論他什麼，不過過城門處也沒有人來阻攔他。

穿過城門，順著一條寬敞的邊上是各式古老店鋪的青磚大街，李名在一路的審視眼光中，大搖大擺的來到一個有很多人在吃喝的，門口挑出幅掛簾用繁體字寫著“杏花村”的像是飯館的小店前，走到櫃台上大聲叫道：

“老板！你們是在拍電影嗎？有沒有吃的賣，給我也來一點？”

像是掌櫃模樣，扎著頭巾的一個瘦小古裝男子，在櫃台裡吃驚的抬起頭看著他，不知所雲地對他講了幾句什麼，看樣子他也聽不懂李名在說什麼。

琢磨了一下，聽不懂總可以看懂吧，李名拿出自己口袋中的園珠筆和記事本，在掌櫃目瞪口呆的眼光中，在上面寫下了剛才的話，遞到掌櫃的眼前。然後示意叫他也寫在上面來回答。

掌櫃的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新奇的學他樣子，拿起他的筆在他的本子上也慢慢的書寫起來，好不容易等他寫完，李名拿過來一看，卻是繁體的一些文字，寫著：“你是何人？來自何方？為何著裝怪異？你的筆和寫字的那個東西很奇怪，你寫的字我有些看的懂，有的又看不懂，請問是什麼意思？”

不會吧，看樣子他只能理解繁體的文字。又聯系到周圍的這一切情形，李名暗地吃驚，不會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古代了吧？自己的祖先李淳風的法術難道打開的是時光的通道，把自己送回了這個不知是何時的朝代？

這樣想著，他又用吃力地用繁體字在筆記本上書寫：

“請問現在是什麼朝代？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這次掌櫃的好像全部都看明白了，很快地就寫答道：

“現在是我大唐盛世開元二十七年，玄宗皇帝在位，這裡是距東都500裡地的淮西縣城。”

李名徹底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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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5 AM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二節 藥湯

大吃一驚的李名傻了眼，自己居然來到了這個年代，語言不通，身無分文（人民幣倒有些），這可如何是好？

目前首要問題卻就是解決溫飽，想到這裡，他央求地寫道：

“掌櫃，我現在肚子很餓，可否能先弄些吃的給我？”

瘦小的掌櫃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回寫道：

“你有銀兩嗎？”

“這個…….”，李名犯難了，總不成自己強行乞討吧？臉紅了半天，想想自己也無處可去，還不如設法暫時在此安身在說，於是寫道：

“我暫時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工作，就是洗碗什麼的來代替好嗎？我只要有飯吃，有地方睡覺就可以了，工錢可以不要的。”

瘦掌櫃看看他，又看看圍觀的人群，眼珠子一轉，暗地想，這個活招牌就是不干活，站在這裡也許都會給自己帶來不少的生意，也就同意了他的留下。

於是李名在飽餐了一頓古代美食後，就開始在店裡干活，到了晚上則打個地鋪睡在打烊的店堂裡。還別說，每天來看看他稀奇的人流倒也不少，給這個酒肆也確實增加了不少生意，樂得瘦掌櫃暗自慶幸著自己的英明決策，吩咐李名每天都要穿著原來的服裝工作，在店裡給客人端菜送飯，在閑空時才給他套粗布衣服換上叫他洗碗。

這樣過去了十多天，一來一往的很多人就和李名熟悉了，都稱呼他為小李子，他也漸漸能理解和說上一些簡單的唐朝官話，不用經常再用紙筆來交流了，那時還沒有這些發明，他更加珍惜自己的東西，能不用就不用，因而也就努力地學習著這個全新的語言，店裡的其他伙計和掌櫃見他勤快伶俐，面相清秀，也十分樂意地教他，所以進步非常之快。

時間一長，新鮮感就過了，再加上其它飯店酒肆的競爭，瘦掌櫃的店裡生意也漸漸地恢復平淡下來，心情不好不免他有時也重聲責罵下面的伙計，李名也替他暗暗著急。

其時的社會風氣，唐朝的婦女都十分注重容貌和化妝。看見多了往來的很多女子，個個衣著鮮麗，臉上塗脂抹粉，攀比容貌。李名就暗想，店裡如果推出一些有助於女子改善容貌的飲食應當會有不錯的市場，自己學來的養顏美容湯品十方正好可以用上，就把自己的想法去跟瘦掌櫃說了，瘦掌櫃將信將疑，抱著姑且一試的念頭讓他放手操辦起來。

養顏美容湯品十方，其實也是用些很常見的物料熬制，食物美容不但可葆青春常在，而且作用穩定而持久，是一些外用美容護膚品所不及的。李名一一按照方子將各種藥湯炮制完畢，准備好後，又吩咐其它伙計在門口用木牌寫了張大廣告，上面用大毛筆寫著：

“本店新推，女子養顏美容湯十種，歡迎品嘗。”

店裡則貼掛了各種湯的功效說明小木牌，分別寫著：

燕窩蜜棗湯 養顏和胃、祛皺紋，使膚色光澤滋潤

金鶯羹 養顏美膚、祛皺紋、消色斑，常服可皮膚白嫩、富有彈性。

果紅湯 開胃、健脾、清熱、養顏、美容

杏花露 烏發養顏、護膚祛斑，適於女性四季常飲。

蘋果雪梨羹 美容、護膚、抗衰老

木瓜牛奶霜 美容護膚、烏發，常飲可皮膚細膩、皺紋減少、面色紅潤。

三味美顏汁 可使皮膚得以營養，使之光澤、細膩、柔嫩。

檸檬蜂蜜汁 可使皮膚變得嬌嫩、潤滑，還可防治臉斑。

姜棗茶 可使容顏紅潤，肌膚光滑。

銀耳枸杞羹 滋陰補腎、益氣和血、潤肌膚、好顏色。

另外他在店裡還寫了飲用藥湯對於美容的醫理解釋，也掛在牆上，這才完成。

在開始推出的當天，果然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其中尤以婦女居多，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也有不少的立即就進來品嘗，整個熱鬧非凡。

李名配制的藥湯雖然不能立竿見影，卻也清甜可口，別具風味。再加上女子們寧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的心理，在容貌方面又舍得投資本錢，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幾天後就生意興隆，門庭若市。城中的女子幾乎空時，都會成群結伴地過來坐在店裡坐著飲用和閑聊，倒把原來的酒菜生意給丟到了一邊。

在店裡坐的幾乎都是女客，在眾香國中穿來穿去，留短發、面目清秀的小李子更成了她們閑聊的議論對像，唐風開放，不時有大膽的就用脈脈含情的眼光瞟他，更有甚者還偷偷的捏他一把，把個未經女色的李名弄得面紅耳赤，慌忙不迭地轉身逃走，背後留下眾女子放肆的笑聲。

瘦掌櫃樂得合不攏嘴，一邊招呼熟客，一邊來回的指揮伙計忙碌。就一個月算計下來，也破例給李名發了些銀兩作獎勵。李名也不客氣，自己確實需要，也是應得的。閑時他也去買了幾套衣服換穿，以免走在人群中太過另類，只是頭發卻長得沒這麼快，無法扎起，總是有些區別。

名氣響了，縣城大戶人家的閨女也早有耳聞，又不方便出來到小店上，經常就有些丫環和婢女來店裡買了帶回去品嘗，一來一往卻也認識了小李子的名氣，和他混的很熟。

淮西縣不大，也就那麼幾個大戶人家，一個是王員外家，膝下有一金枝玉葉般的獨生女兒，夫人生其時恰聞蟬鳴，是名玉蟬，自幼飽讀詩書，如今二十有余，嫻靜端莊，容貌沉魚落雁，格外受家中寵愛。

另一個是在朝中有人當官的羅家氏族，有錢有勢，家中則有一兄一妹，也皆長成。兄喚羅成，生就虎背雄腰，平日裡喜歡習武論劍，妹喚羅敏，長得卻也水靈粉嫩，顧盼生姿，只是跟乃兄一道習武久了，性子有些火辣暴躁，家中人都讓她幾分，縣城上也是出了名的鬧事魁首。

還有一戶則是當地的縣太爺，有一無所事事，不學無術的小少兒子張強，整日裡閑蕩街頭，花街柳巷，仗勢欺人，干些為非作歹的勾當，百姓都懼他幾分，卻也無可奈何，縣太爺平日寵愛著他，事事也護他幾分，更助長了他的習性。

這天李名忙了下來，正換了衣衫要出去走走，才到門外，卻見王員外家的丫頭小翠在門口堵住他道：

“喂，小李子，你如今有福哩，我家小姐和老爺現在想見見你，你快跟我去跑一趟吧，好事等著你呢。”

說完不由他分說，拉著他就急急往王員外家去了。

李名也只好無奈地跟在後面，納悶著有什麼事情他們要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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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6 AM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三節 王府

這樣跟著小翠就到了王員外府上，王員外早就坐在中堂屋上等了，拿起茶杯品了一口，眼睛望著李名，手捋下巴上的幾根胡須，咳了一聲道：

“你就是小李子嗎？果然面相有些與人不同，聽說杏花村張二店裡的美容湯的方子都是你配制的，是否確有其事？”

“是，是我配制的。”

李名最近語言方面已經很不錯了，也就干脆地答道。

王員外又問道：

“恩，小子年紀輕輕，卻也懂得這些，難得也，不知是誰人傳授與你的，可否告知？”

李名想了一會，總不能說自己是來自幾千年前的人吧，否則定會被當為怪物判斷，不管自己是否李淳風的後人，反正他已升天了，由不得也只好借他名頭一用了，這樣想著，他開口應道：

“回稟員外，我不過是李淳風道長的弟子的傳人，學了一些養生之道的皮毛而已，還讓員外見笑了。”

“李淳風道長？呵呵，怪不得，怪不得，小子謙虛了，後生有為啊！小李子，作為李道長弟子傳人，在張二的店裡干活也太委屈你了吧？有沒有想到本員外府裡做事？”王員外呵呵笑道，

“謹聽員外吩咐。” 李名也無所謂，反正如今在哪裡都是混。

“好，好好，小女玉蟬近來飲用你的美容十湯，胃口大開，氣血順暢，皮膚白淨，面色也紅潤了許多，身心感覺十分舒暢，對你的配制贊不絕口。如今你張二那裡就不用去了吧，薪水給你加兩倍，專在我府上給小姐制湯如何？”

李名雖然不在乎自己，做人的原則卻也有幾分，

“我走了，恐怕張二店裡就一下子沒有人配湯了，不太好吧？”

王員外眼珠一轉，回他道，

“看不出你還挺講義氣的，這樣吧，你可以傳他三五個方子讓他自行調制，其它的就不要給他了，這樣總行了吧？”

李名這才點頭應允。卻見這時王員外對屏風後裡叫道：

“蟬兒啊，你也出來見見小李子師傅吧。”

屏風後娉娉婷婷的就走出來一名女子，李名張眼忘去，一下子就呆住了。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膚如凝雪，齒如含貝，面容柔媚清麗，身材窈窕婀娜，千嬌百媚，楚楚動人，用優雅、婉約、甜美、文靜、嫻淑、敏慧、細膩、纖巧等形容毫不為過。

就見蟬兒走到前面，先朝王員外行個萬福，

“見過父親大人。”

然後雙眸就往李名俏生生的望了過來，輕啟朱唇道：

“小李子師傅，你好，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說罷也向他捐了一捐，李名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仍是站在那裡傻楞著，直到王員外不高興的干咳幾聲才清醒過來，慌忙的就也行了個禮。

玉蟬見他的癡呆狀，掩嘴“撲哧”一聲輕笑，嬌軀輕顫，看得李名又一陣癡迷，只聽她抬聲道：

“小李子師傅，剛才聽你所說，乃是我前唐得道高人李淳風的弟子傳人，小女有幸，日日品嘗你的養生湯藥，果然以前的氣血不調，面色蒼白有了很多的改善，精神也比往日好多，在此先謝過了。”

李名慌忙謙虛道：

“不敢當，只不過些許小方罷了，女子容顏在於表，氣血運行在於內，內為根本，外為表像，只要將內調理順暢，自然溢於表外。我的方子其實……其實也就是著重於清脾健胃，滋補肝腎，調理氣血循環，使皮膚之能充分吸收營養，紅潤光澤，精神愉悅，功效止此而已罷了。”

玉蟬拍手稱道：

“小李子師傅果然高論，小女子見識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王員外見寶貝女兒高興，自然也暗暗得意辦成了件好事，少不得等會可以在夫人面前請功幾句，於是大家又客套了幾句，他就吩咐下人去給李名打理住處，讓他先去見過，明日便搬過來。

李名也沒有什麼行李，回去與張二交代了幾聲，張二雖然不舍，卻也得罪不起王員外，加上也還有幾個方子的湯藥可賣，也就客氣的吩咐他空時回來看看，眾伙計也來與他告了個別。酒肆的生意自他走後，卻因為小李子的不在，生意差下不少，這是後話不提。

第二天，李名就進了員外府，每日就是在廚內輪換熬制各種藥湯，給王夫人和小姐飲用，工作卻也比在酒肆輕松許多，玉蟬也很喜歡與他說話，經常來討教一二，美人在側，香風玉露，李名也知無不言。

這天，又給她配了個常用的美白敷臉的法子，即用白芷，蛋黃，蜂蜜，小黃瓜汁，橄欖油等原料，叫小人采購來後，他先將白芷粉末，裝入碗中，加入蛋黃攪均勻，又加入蜂蜜和小黃瓜汁，調勻後就塗抹於玉蟬的臉上。

美人的如花臉孔近在眼前，正對著他，信任的鳳目忽閃忽閃，李名不由的臉紅耳熱，險些把持不住，勉強塗抹完畢。

約二十分鐘後，他吩咐丫環用清水衝洗干淨後，用棉花沾取橄欖油，敷於臉上，約5分鐘，再以熱巾覆蓋在臉上，等冷卻後，才把毛巾和棉花取下，洗淨臉部。做完後，他吩咐玉蟬只要每天堅持即可，必可保持面上皮膚白嫩光滑。

玉蟬自是喜悠悠地無不言聽計從，員外見到女兒歡喜，對李名也是寬松有加，從不把他當下人看待。

這天，李名剛在後花園小休片刻，穿著水綠衣裳的玉蟬又跑來了，眼圈卻腫黑了一片，原來昨夜沒睡好，翻覆難眠，早上起來就這樣了，日裡還有客人來訪，以此面目示人自是不雅，著急之下就來找他尋解。

恰好李名也學過一法，於是照本宣科，取了些洋芋，洗淨切薄片敷在她的眼瞼上，約10分鐘後，又用棉布包起陳茶茶葉換上，然後叫她躺下休息。接著又去泡了杯枸杞紅棗菊花茶給她喝下，果然，半小時後，她的黑眼圈幾乎就已經看不出來了。

玉蟬驚喜地問道：

“小李子，你真有法子，此方為何故，竟如此神奇？”

言語中的稱呼也親近了許多，看著他的眼神近日也不知怎的，就生出了少許的異樣和溫柔。

李名微笑道：

“眼圈黑是血液循環不暢引起的，洋芋內有活血成分，利於淤積物的吸收，茶葉包則可消除浮腫，枸杞茶安神養眼，三舉齊下，自然是功效迅速的。”

看著李名燦如陽光般的儒雅笑容，玉蟬的眼光中不覺又增加了些許的欽佩和愛慕，這時卻見小翠卻急急忙忙的從側門跑了進來，大呼小叫道：

“小姐，你可叫我好找呢，居然跑到這裡來了，羅家老爺和他的家人如今已到，都在客廳侯著了，老爺叫你趕快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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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6 AM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四節 羅家

玉蟬才走進廳內，那裡羅敏早就一陣風似的迎了上來，嘴裡直叫嚷：

“蟬姐姐哪裡去了？這麼半日才來？咦，多時不見，竟然愈發漂亮了，真是吹彈欲破，我見猶憐啊，姐姐看是休養有道，怎麼著都要指教小妹一二才是。”

王員外和羅家向來交好，因此兒女也彼此十分熟悉，平日裡也互有往來，那羅成果然身材英挺高大，虎虎生姿，羅家老爺也是指望他將來能在軍中發展，早和在朝當官的兄長打過招呼，時機成熟時就要入京。

羅成看見玉蟬走進，目中也不覺泛起異采，一副心思也都吊在了她身上。

這邊玉蟬卻笑罵道：

“敏丫頭，嘴巴甜的膩人不是，你不也是越來越標致粉嫩了？不過倒是又有些胖了……。”

原來這羅敏雖才十七八歲，卻成熟得甚早，體態豐滿，酥胸高挺，結實的腿股微翹，倒似一個已婚的婦人般，與玉蟬相比不免就略顯稍胖。

“哎呀，蟬姐真壞，你又取笑我了。”

羅敏卻動起手腳來，就要呵她癢癢，玉蟬慌忙笑著躲避，一邊笑道：

“還這麼粗魯……小心將來沒人敢聚你…….哎喲…….壞死你了…….”

王員外看著打鬧的二女，一邊招呼羅老爺喝茶，一邊揚聲說道：

“蟬兒，還不快過來見過羅老爺和羅公子？”

玉蟬上前行過禮，幾個年輕人也就一道下去外面說話了，只留下王員外和羅老爺在客廳裡，卻談論起羅成和玉蟬的提親事情來。

原來羅老爺早就有意王員外的漂亮女兒，羅成自也是千般願意，王員外看見他年輕俊偉，家中亦有權勢，心裡也就允了半分，一個是還要找機會和女兒商議一下，另外羅家也是要等羅成能在京中混個職位後方能明媒正取，所以雙方也就不甚著急。

三個年輕人卻到了後花園中說話，恰巧李名也沒有離開，玉蟬自然也吹噓地給他介紹了一番，羅敏聽完卻又大驚小怪了起來：

“小李子？你就是杏花村的小李子？好啊，怪不得我好些時日沒有再喝全美容十方湯了，正納悶呢，原來是蟬姐姐你把他私自藏到這兒來了！我說怪不得最近臉色這麼好呢，原來個把他藏在家中私用，不行！好歹也要借我用幾天！”

說著就作勢動手要去拉李名，李名也好奇的看著這個作風潑辣的少女，其時唐裝較為暴露，近處羅敏白嫩鼓突的胸脯就在衣領開口處露出深深地乳溝，看在眼裡不免心猿意馬，面孔紅了半邊，手被她捉住不敢動彈。

羅成早就領教過乃妹的性格，也不來多說話，只是立在一旁微笑。

玉蟬給她攪得沒法，只好答應道：

“好了好了，小李子，等會你就隨羅小姐去她府上幾天，好好侍侯她吧！”

末了卻也抓住羅敏正色道：

“只好幾天哦，到時不放人可別怪姐姐要罵人的。”

羅敏笑嘻嘻的答應了。

這邊羅老爺也和王員外商議完畢，告辭回府了，看見羅敏帶了個人，不免問了幾句，羅成解釋了一下，素知女兒向來胡鬧的他也無可奈何，李名也就這樣好奇的到了羅家。

到了羅府上，天色已晚，還沒歇口氣，羅敏卻馬不停蹄地讓李名馬上開始給她熬制藥湯，一邊還煞有興致地在一旁觀看，不時伸出白玉藕般的手臂指指點點，豐滿的身軀還偶爾不經意地撞到他身上，搞得李名幾次差點敖湯的火候都過了頭，滿頭大汗地才做了幾樣，羅敏飲過後又喜悠悠的拿去給母親品嘗，這才算放過他，又收拾了一會，自有下人來帶他安寢去了。

這羅敏卻不知昨日是如何，虛火旺盛，次日一早起來竟發現自己臉上冒出了不少小痘痘，女人愛美，自然是哭喪著臉，還沒梳妝好，就跑到李名這來，質問他是否昨天的藥湯引起的。

李名看了看，說道：

“應該是昨日你有些勞累，又或接觸了風塵，晚上卸妝不當等引起的，不過也不要緊，你先坐下，叫個下人去采購些原料，等我給你治一治就好了。”

羅敏將信將疑，叫來個丫環，李名開了個單子，丫環自是立即出門去辦，約十許分鐘後即回來了。

李名拿來新鮮的茶葉，碾碎成粉末狀，做成茶渣，接著又將蘆薈搾汁，攪拌了一分鐘，然後往茶渣裡倒入1/3杯的蘆薈汁和適量清水，調成了糊狀。

羅敏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做身甚麼？”

李名笑答道：

“我現在是給你先做面部去油脂的面膜，本來我有現成的…….現在只能用土法了，這個完成後才能進行下步。”

“什麼是面膜？”她自然聽不懂這個現代術語。

“這個…….就是覆蓋在臉上的一層東西。” 李名解釋到。

接著他又充分攪拌，並稍用力碾壓，促使其中的有效成分釋出，直到看上去粘粘的，還帶點泡沫。然後用紗布把混合了蘆薈汁的茶渣包好，在羅敏臉上擦洗了幾分鐘，才用水衝洗干淨。

彎腰的這當口卻又被羅敏胸前的無限風光攪得心神不寧，汁水竟然不慎滴落到其上，弄得李名狼狽不堪，羅敏看看他近在面前清秀的臉龐，不禁粉臉也微微一紅，自己掏出手帕不動聲色地輕輕抹去。

李名慌忙轉過身去，找了個水壺，按1：1的比例倒入茶渣和溫水，把蓋子蓋上用力搖晃一分鐘，然後把茶水倒進容器中，又加入純燕麥片調成糊狀，取出後目不斜視，小心翼翼地敷在羅敏臉上。

過了約一個時辰，他才用溫水泡過茶渣，用泡好的茶水洗去了敷在她臉上的面膜，對她說道：

“好了，現在可以進行下步，排出你臉上的毒素，閉上眼睛。”

他將剛才磨成粉末的紅棗、枸杞、人參等，用蜂蜜調和，又加入少量清水，攪勻後塗在她的面部，一個時辰後才洗淨，接著又用細鹽在她臉上痘痘處塗抹揉搓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又給她洗淨，羅敏看著他在忙碌，自己卻對這細微的服侍感到無比的享受。

“好了，現在你回去再化妝一下，就會完全看不出來了。”

李名大功告成，也得意的拿出鏡子給她觀看，果然痘痘已經很縮小並且平緩不凸出了，自己回去塗份後確實完全可以遮瑕過去，心內大喜，忍不住他臉龐上就親了一口，道：

“小李子，你真好，謝謝你了，午後我再來找你，不要走開喲！”

說完一陣風般，在銀鈴般的笑聲中飄然遠去，只留下李名摸著臉上的口紅印在原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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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7 AM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五節 逛街

吃過飯不久，羅敏果然就來了，穿了件粉紅色衣衫，內裡淡黃色肚兜，將她整個人襯得艷光四射，教人不可目視，雙峰更是呼之欲出，一動一顫，真個是人間尤物，原來她卻是要叫李名陪她一起去外面逛街。

走在街上，高額的回頭率和四處飛來的注視眼光，看得跟在一旁的李名都渾身不自在，羅敏卻早已經熟視無睹，旁若無人般拉住李名的手跳來竄去，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看看有新鮮的玩意兒就要湊上前去觀看，李名也惹來不少羨慕和妒忌的目光，小縣鎮上的人都識得這個羅家的大小姐，對她的行事也了解幾分，卻也不敢有多言語和衝撞。

二人正在一個雜耍攤販前觀望，就聽見那邊穿來幾聲吆喝“閃開，閃開”，

幾個家僕模樣的人就擁著個騎著高頭大馬，衣者華麗的公子，趾高氣昂地分開人群行了過來。你道是誰？正式是縣令的兒子張強張公子。

這張公子面目卻不甚雅觀，鼠頭獐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樣，瘦小的身軀騎在高大的馬匹上，倒有幾分滑稽。

這張公子一雙賊眼東轉西轉，一下子就看到了羅敏的身上，不由地一亮，色迷迷的目光就在她的胸部和臀部逡巡，跳下馬來，遠遠就討好的打起招呼來：

“哎呀，是敏妹在這裡啊，我一直在外面游蕩了這許多天，終於看到你了呵，想死哥哥我了。”一邊大步就往這方向而來。

原來自見過她一面以後，平日裡這張公子早就對羅敏的美色垂涎三尺，卻也不敢上羅家造次，只好在這集市上亂逛，指望能有機會碰見她，果不其然，今天就撞上了，不由喜出望外，就要上前來攀答。

羅敏卻也對這張公子沒有什麼好感，“哼”了一聲，拉住李名的袖子就要往外走。張強急忙上前攔住，厚顏無恥地說道：

“敏妹不要這麼著急走嘛，好歹跟哥哥說上幾句話吧，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哦……咦，這個是……好像是下人嗎，竟敢拉敏妹的手？還不放開！”

看到她拉住李名的親密狀，他注意到了站在邊上的李名，心內不由妒火上升，再看到穿著粗布衣裳，不由地放肆起來。

“我的事要你管嗎？”羅敏卻不怕他，臉色一沉，還故意把李名拉得更近一些，飽滿的胸脯還挨在他的胳膊邊上，柔軟的觸感讓李名又心跳加快，身不由己被她拉著從旁邊氣呼呼地走了。

張強看得眼中直冒火，卻也不敢再上前阻攔，望著他們的背影，眼珠一轉，肚子裡就起了壞水，吩咐個家丁牽住馬，自己就帶了其它人悄悄地跟在羅敏他們後面。

走了好一會，這邊羅敏看見個衣裳店就跑了進去左試右比，李名閑站著無聊，就跟她說自己在隔壁的一個藥材鋪裡看看，正忙著的羅敏應允了一聲，他就到隔壁店裡觀望起來。

這邊張強看看機會來了，立即叫個家丁看住門口，自己帶了2個人就進來把李名圍住，掌櫃的認得是張家縣太爺的公子，也不敢吱聲。李名雖然不知他的身份，卻也看出是個權勢家的公子，就立住聽他說話。

“小子！你是何人？怎麼會認識敏妹的？快快說來！”張強放聲道。

李名卻也如實答了，說自己是王員外家的人，臨時過來到羅府做事的。聽到他不是羅家的人，張強膽子更加大了，嘿嘿威脅道：

“你給我聽著，敏妹是我的人，你以後不許再碰她，要是再給我看見，小心你的小命！”

李名的性子卻也是不怕硬的，冷冷回道：

“羅小姐愛和我碰是她的自由，這誰也管不著，我的小命反正是一條，卻也不怕你們來拿。”

張強卻被觸怒了，狠聲道：

“好小子！不給你些厲害，不知我是誰，給我上！”

立時兩個家丁上來對李名拳打腳踢，李名抵抗了幾下，雙拳難敵四手，卻被打得鼻青眼腫，正緊要關頭，那邊羅敏出來了，前面的家丁打個呼哨，張強慌忙就帶著他們一溜煙地跑了。

羅敏追著罵了幾聲，卻也擔心李名，回來就看他的傷勢，還好都是些皮外傷，藥店的掌櫃也拿些藥膏給他塗上，問題倒也不大，只是難看了些，就趕忙扶著他回去休養了，其實李名走動還是自如的，只是被她成熟柔軟的女性身子一碰，也不知怎的就暈乎乎由她攙回去了。

接下來幾日羅敏也不敢再多勞動他，看看傷勢差不多好了就送他回王家了，又怕玉蟬姐責怪，也不敢進門，說是過幾日再來看望他。

這邊玉蟬自李名走了這幾天，心裡面不知怎的就悶得慌，總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似的，魂不守舍，茶飯不思，臉色也憔悴了不少。這當頭王員外卻又把他叫去，說起了和羅成訂親的事情。玉蟬雖對羅成沒有什麼惡感，卻也只是把他當自己的哥哥看待，不存在什麼愛人的情感。爹爹這樣說著的時候，她腦海裡卻不時閃過小李子的身影，不由吃了一驚，難道自己喜歡的是小李子嗎？

這樣想著，心裡卻湧過又酸又痛的滋味，酸的是隱約裡愛戀的情感，痛的是小李子不過是個無名的下人，兩人是不可能的。嘴上卻也不能反駁父親的意見，呆呆的聽完了爹爹的言語，王員外也心痛的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龐，正囑咐她要當心身子，這當口，卻聽報小李子回來了。

玉蟬喜的連忙趕了出去，暫時忘卻了這諸般煩惱，王員外望著女兒的身影，嘆了口氣，這寶貝女兒，心裡也不知想些什麼。

李名才進自己的住處，就看見玉蟬笑靨如花，嬌麗中有些憔悴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心裡也沒來由的湧起一絲感動，嘴上卻說道：

“王小姐，我小李子回來了。”

玉蟬卻望見他臉上隱隱的傷痕，不由心痛地伸手去摸道：

“你不要叫我小姐，叫我蟬姐吧…….你臉上怎麼了？敏妹妹欺負你了麼？快告訴我……”

李名報出原委，玉蟬聽見卻也嘆口氣，說道：

“你得罪的一定是張縣令的公子張強了，他在本縣是出了名的欺行霸道，以後他一定也還會盯上你的，你在這裡很難呆下去了。”

默默地沉思良久，她仿佛下了個什麼決心一樣，說道：

“也罷，小李子，我看以你的本事，在我們的小地方是沒有什麼施展的機會的，我有個表姐姓趙，他們一家都在東都一帶經商，待我寫書一封，把你推薦過去，東都繁華，那邊應該是可做些事情的。”

接著，她又深望了他一眼，如煙的眼波似迷霧般飄進了李名的心中，只聽她微紅著臉，低頭幽幽的小聲說道：

“小李子，就是為了我，你無論如何也要混出個名堂子來，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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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8 AM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六節 官道

這樣過了兩日，玉蟬便修書一封，和父親也不交代，悄悄在私房錢中給了他些銀兩，連同他的衣杉打好包袱，千囑咐萬叮嚀，在依依不舍中送他上路了。

此去東都約莫有3—5天的路程，玉蟬早安排妥當，替他雇好馬車一輛，沿著官道就出發了，最難消受美人恩，李名感動的享受著這份藏在心底的溫情，卻也知道以現在的身份是不可能與她有結果的，望著碧草連天的遠處，暗暗就發誓一定要振作自己，混出個人樣來，不辜負了她的期望。

車剛出城不久，剛到了路邊一個長亭處，就聽到後面“得得”的馬蹄聲響，一路揚起煙塵，如風般就追到了他們的馬車後面，就見馬上坐著個紅撲撲的俏麗臉蛋的女子，身著大紅色貼身勁裝，把惹火的身材包得前凸後翹，分外的妖嬈和嫵媚，不是羅敏卻是誰？

只見她才奔到車前，就氣喘吁吁的大聲道：

“小李子！要走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還好今日我正要去蟬姐姐家看望你，否則還不知你要去東都的消息呢，幸好這裡還能追上你，你這人哪真是不知好歹……”

李名暗想著我一個下人的來去難道還要向你彙報，嘴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連聲應是，平息了她的嬌怒之氣，羅敏這時才轉臉道：

“小李子，你一走可是連你的藥湯都飲不齊了，少了許多方便，也是我不好，累得你要去別的地方謀生。不過東都洛陽也不錯的，繁華不輸西京長安，你去後好好做事吧，日後我隨哥哥去西京時必去東都一轉，到時再去看你吧，可別忘了給我准備些好東西哦。”

“這是自然，應當的，應當的。”李名連聲應承。

黑亮的大眼珠一轉，羅敏從懷中掏出一把頭上還系著紅繩的短劍，遞到李名的手上，細聲細語言說道：

“這樣吧，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送你，這個是我隨身攜帶的寶劍一把，拳當個信物送給你了，可用來防身，也免你他日忘記我……，好好保管哦！”

也不待李名推辭，她調轉馬頭，揚鞭奮蹄，又如風般回馳而去，只留下“小李子，記得我一定還會來找你的喲”以及銀鈴般的笑聲，在城外古道微涼的晨風中飄蕩，馬車上那個拿著體溫猶存的短劍，長身而立的白衣少年的心緒也跟著四處飛揚在這一時刻。

一路顛簸日行，只是夜間仍是要停下來歇息。李名閑著無事，除了看看風景外，就是拿出《長生訣》來細細觀看，兩三日下來倒也把前面的經脈穴位圖看了個完全究竟，對人體的理解也比以前透徹了幾分。

這天馬車正行進在一片兩邊都是樹林的官道中，晨間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寂靜的林間還不時還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李名精神也特別的清醒，翻過前面的穴位圖，卻看到了《長生訣》的養身篇部分。

正出神的看著書上描著經脈運行路線的煉氣圖和注解，隨著馬車的行進，李名的身體也上下晃動，思想精神恍惚間，剎那進入了返神內視，虛懷若谷的狀態，丹田內就感覺湧起一股暖暖的氣流，緩緩轉動，很自然地順著剛才看的圖上路徑運行起來。

原來，李名還不知道，早在他穿行於李淳風開啟的通道時，已然有一股真氣能量注入了他的體內，替他完成了最重要的築基過程，將天地的精氣已經種在他體內，只是以前沒有受到引發而潛藏不動而已。

如今，在這特定的環境下，李名進入了入定狀態，意念所動，自然就將這潛在體內的基礎精氣引發，進而開始隨著經脈運行開來。

感覺到氣流徐徐地在流動，所過之處仿佛給身體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和體驗，不用耳聞目睹，好像僅僅憑借皮膚上的毛孔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環境的一切，樹林間泥土的芬芳，有幾只鳥兒在哪棵樹上鳴叫，前面車夫臉上的流汗，所有的都是那樣的真實，仿佛自己的精神游離於體外，已然融化成大自然的一部分，和諧統一，境界是無比的奇妙。

這樣運行了幾個時辰，前面傳來的嘈雜聲音卻突然打斷了他的入定，恍然間精神已經返回體內，世界還是自己眼看耳聽的世界，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全身感覺精力充沛，身體似乎脫胎換骨，舒泰無比。

透過車窗望去，原來是已經從支道進入到去往東都的大道，人流馬車自然漸漸地就多了起來，有來自各地的商販，游客以及文人，武士，胡人等等，總之是三教九流，各行各業的都有，果然是中原的政治和經濟文化中心之地，吸引了來自不同地域的客流，東都的繁華熱鬧，在還未到達前就讓李名有了深刻的體會。

他正探頭一路好奇的張望，不遠卻走過了一個穿著灰色土布衣裳，皮膚黝黑的十來歲的矮個少年，眼珠骨碌碌直轉，滿臉堆笑的上來一邊跟著馬車跑一邊道：

“這位公子爺大哥，是第一次來東都吧，東都可是個繁華大地方，您人生地不熟的，是否需要個引路的呢？不瞞您說，小的高飛，旁人都叫我阿飛仔，從小在此土生土長，東都的每一塊地我都熟捻得很，保您想到什麼就帶您到哪。”

言罷，還故作神秘地探頭到李名耳邊小聲道：

“公子爺年輕，東都的幾個紅阿姑我也熟得很，帶您去還可以打個折扣呢。”

李名還在思慮，看到旁邊也正在拉客的其它小孩，還怕李名不動心，張望了四周一下，他急忙又小聲道：

“公子爺要是想做些特別生意，嘿嘿，我也知道有幾個小道可以繞過城門守衛進到城裡，怎麼樣，每天只要付十文錢即可，保您滿意。”

說罷眼巴巴地就看著李名。

李名暗想，自己倒確實是需要個向導，否則偌大個東都城，恐怕連玉蟬給的表姐的地址都找不到，另外也可叫他給自己介紹些風土人情，免得需到用時出醜，這樣想著，他應允道：

“好吧，阿飛仔，就十文一天吧，我可能要用你兩三天。”

看到他也不還價，這個叫高飛的少年大喜道：

“這位公子爺真爽快，怎生稱呼？”一邊就靈活的抓住車邊就跳上車來。

“叫我小李哥就好了。”李名卻不習慣別人稱呼他公子什麼的。

“公子……哦，小李哥，到東都是做生意還是什麼別的呀？”高飛開始和他攀談起來，還熱情地給他介紹起東都的種種人文趣事，李名倒也聽得津津有味，這時，前面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個巨大的城池，洛水緩緩的在平原上流過，穿進了城裡，各種運輸船只在河流上來回穿梭，官道頭上也是人頭湧動，好不熱鬧，東都已經就在李名的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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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9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一節 表姐

城門口的官兵檢查了一下，很快就放行了。馬車緩緩地隨著客流，進入了這個繁華之都。玉蟬的表姐在北邊的仁和坊，車夫一路在高飛的指點下穿街走巷，李名則好奇地看著沿街的風景。

街道兩邊，林立著各式招牌的茶房、酒肆、妓館、食店、藥鋪、布店、米坊，街中人流摩肩接鍾，川流不息，女子則處處羅綺，四面飄香，更有達官貴人，富商巨賈或流連花衢柳巷，或弦歌在茶坊酒肆，一派醉心於安泰與歡樂的景像。

看看時刻已近中午，李名想想還是先吃完午飯再走，便跟高飛說了。這小子自是吹得天花亂墜地帶他去到了個“快活林”的牛肉店，烹調的手藝倒也不錯，牛肉丸和牛肉飯做得很地道，三人吃得是津津有味。末了李名問起高飛仁和坊已是不遠，也就打發車夫先回去了，二人則起身慢慢的閑逛了過去。

不多久，就到了仁和坊中，原來玉蟬的表姐卻是在這邊開了家布店，店鋪不太大，卻也琳琅滿目的擺了各種紡布，不少女子還在店中選購，看來生意不錯。店中只有兩個伙計在招呼客人，李名上前說明來意，卻聽個伙計道：

“哦，原來是找我家小姐啊，你且把書信給我，待我進去稟明便是。”

說罷便拿著玉蟬的修書往內房去了，李名和高飛則等在外面觀望。

不多久，就見門簾一掀，出來了個二十出頭俏生生的女子，讓李名和高飛的眼睛同時一亮，但見這女子身材窈窕，容貌嬌麗，杏眼柳眉，翠綠色衣衫襯托著曬得略黑的皮膚，卻別有一番風韻，舉手投足間隱隱就透出干練和精明的氣勢。

她快步走到他們跟前，明亮的大眼上下打量了他們幾下，才對李名說道：

“你就是小李子師傅吧？玉蟬在信裡可對你誇不絕口，說你對女子美容之術很有一套，還是李道長的後代弟子，我表妹很少贊人的，不簡單啊！”

李名臉紅道：

“哪裡，蟬姐過獎了，以後還有勞趙姐姐多指教了。”

“大家年紀差不多，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姓趙名燕，這兩個伙計是小牛和阿強，裡面還有我兄長趙常，以及家母王氏，我帶你去認識一下，這個是……？”

趙燕對高飛遲疑了一下，李名趕緊解釋了一下，她卻讓高飛在外面等著，自己帶著李名進了內間，見過了其它人，然後又帶他到個小廂房中，說道：

“這是我有時老家有人來時的客房，你就暫時先住下，這幾天你可以跟那個高飛去熟悉一下東都的環境，一切容後再計議吧。”

李名連忙應是，把行李放好，去洗了把臉，看看他們都在忙碌，就知會了一聲，和高飛就要出去，趙燕關照了幾句，也管自己的事去了。

接下來兩日的白天和夜裡，高飛每日裡帶他東游西逛，哪家飯館什麼什麼出名，哪家紅樓哪個哪個姐兒當紅，這邊這樣好玩，那邊那樣有趣，李名倒也熟悉了好幾分，跟著他進茶館聽書，只差沒膽到妓館中去了到酒肆飲酒，往來於各個城坊，穿行於鬧街夜市，身上的銀兩也花去了不少，精神上卻十分愉快，回來時都已很晚，只剩兩個伙計還在打點，趙燕及家人卻都歇息了。

這天晚間卻早了些回來，在門口與高飛辭過，李名就往內院行去。才進後院，就見兩個伙計和趙常等都滿頭大汗，在忙碌左的右搬動布匹，趙燕卻嬌慵無力的坐在遠處邊上指點著，還不停的揉搓自己的腿腳幾把。

原來，今日裡到了許多貨物，幾個男人自是出力流汗，趙燕卻也在旁幫忙，時間站長下來，竟然就覺得腿足酸痛，立不起來了，只好坐在一旁指揮。

李名見狀，很自然地就走過去，關切的問道：

“燕姐姐，是否腿足覺得酸痛不便？不礙事的，待我去取些熱水給你泡泡腳按摩一下，自然就會好了。”

原來他是想給趙燕足浴按摩一下，舒通經脈自然緩解她的症狀。

其時自漢唐以來，就有足浴之法，不過往往是只能在宮廷大院中或達官貴人才能享受，社會上還並不多見。

趙燕對足浴也有所耳聞，聽見李名也會此著，因為玉蟬書信的緣故，卻也不太驚奇，抱著試試和好奇的想法，也就同意了。

李名去房中取了個木盆，往其中倒進60攝氏度左右的熱水，端出來放到趙燕腳邊，就要去脫她的鞋子，趙燕卻面上微微一紅，忙說道：

“我自己來吧。”

然後自己動手把鞋兌去，露出潔白晶瑩的金蓮玉足來，放進了盆中。

李名又加進熱水，浸沒她的足踝之上，浸浴了足足20至30分鐘，其間又頻頻地加兌熱水，以保持溫度。

一邊給她浸浴，李名卻握住她的雙足，目不斜視的按摩起來，先是在她足底湧泉穴分別揉了幾十下，接著順著足踝一步步地揉搓到她的小腿上。

趙燕給他抓住玉足後就面紅耳赤，卻又不便掙扎，只好移轉視線不敢看他，裝作是看往還在忙碌的別人，只感到李名的手在自己足上和小腿上不斷地揉動和敲擊拍打，熱麻腫脹而又舒泰無比，不由得享受地閉上了雙眼，差點要小睡過去。

就在恍惚間，聽到李名說了一聲：

“好了，你動動試一試。”

趙燕慌忙正正神，睜開眼睛，抬舉了一下雙足，果然原先的酸痛感覺幾乎是覺察不出了，活動自如，渾身的氣力和精神也恢復不少，不由喜道：

“小李子，你這一手還真行啊！”

李名遞過毛巾給她，微微笑道：

“足是人體的三陰經之始，三陽經之終，足踝以下有66個穴位分布在雙腳上，占了全身穴位的十分之一。它是五髒六腑精氣輸注、會聚之處，經過一定時間熱水的浸浴，對其產生刺激，並通過經絡傳到內髒相關部位，就可使全身氣血暢通、津液輸布。”

“你不過是久站勞累，致使腿足氣血不通，筋脈疼痛，熱水泡足即可使足腿部血管擴張，血液循環增加，再經我按摩疏導筋脈，自然是可大大改善了。”

“其實如果平時再以中草藥湯液浸浴雙腳，堅持以恆，還可達到祛病健身、頤養天年的目的。特別是睡前泡足，宋朝……，不，有個詩人叫陸游的還曾經吟出了“洗腳上床真一快”之句呢。”

趙燕一邊擦腳穿鞋，一邊美目流盼，看著李名一邊展開他招牌式的燦爛陽光般笑容，一邊長篇闊論的言談，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間她開玩笑似的和李名說了一句：

“小李子，以你的手藝，也不用找其它事做了，去開個泡足道坊算了。”

“泡足道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名倒沉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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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39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二節 足道

李名還在猶豫這個主意是否可行，萬一又像以前自己開店一樣虧本可就不妙了。趙燕卻以自己生意人的精明，堅決地支持他，還主動表示願意向他投資，半開玩笑地道：

“你放心大膽去做吧，我的眼光向來不會看錯的，東都還沒有類似的店鋪開出過，頭口水生意，一定很好做的，這樣吧，虧了算我的，不過賺了可就要五五分成哦。”

得到她的肯定，李名也大膽起來，又和高飛去考察了一下市場，果然偌大個東都沒有一家足浴店。高飛也興致勃勃，自告奮勇的說可以幫他尋找店面，以後還可以幫他拉生意，不過要收提成費哦，李名笑著答應了，把自己的大致要求告訴了他。

果然不愧是地頭蛇，高飛很快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在靠近城中洛水邊上安眾坊的繁華地帶，找了個兩層的店鋪，還算寬敞，租金也合適，趙燕也親自來看過，見李名也滿意，她便和店主討價還價，付了訂金就把它租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裝修，李名親自設計，讓高飛去找了幾個工匠，門外本來就是古色古香，雕龍畫鳳，倒也不需多費事。他在進門處做了個接待櫃台，用來招呼客人，泡茶端水，邊上則放了幾張長椅，是給洗腳工閑空時坐的。

一樓內裡是打算做尋常百姓生意的，他用矮隔牆劃分成一個個的小包間，每小間放兩張木躺椅，當中一個茶幾，椅上都有軟布墊子，倒也干淨舒適。二樓李名則全部做成獨立的包房，裡面不但有張豪華躺椅，還有軟床可供休息，環境布置精美，是為達官貴人准備的。一樓最裡面還有操作間，是准備熱水和放置物品的地方。

這裡工匠門還在干活，李名和高飛又去物色招募了十數個樣貌清俊，身體健壯的年輕男女幫工，給他們穿上統一的服裝打扮，然後李名開始每天教他們如何給客人服務，足部按摩的手法及技巧等等，十數天堅持下來，這些幫工也基本上都掌握得差不多了，當然和李名相比還有不少距離。

李名還准備了些中草藥湯液的足浴療法，把功效寫出掛在櫃台邊的牆上，比如用蒲公英，生姜，蘇葉煎湯浴腳防治流行感冒；用菊花、鉤藤、決明子，煎水浸浴足部治療血壓高眩暈者；入冬前，用干姜、附子、肉桂，煎水浴足可預防足部凍瘡等等，以供客人選用。

價格也制定出來了，普通間每次三個時辰，收取八枚通寶錢；包間則每次四個時辰，收取2兩通爆錢，中草藥湯液的足浴另外根據選擇加價計算。李名想了一下，把自己會的其它推拿，如中式，泰式等按摩法算做特殊服務也加了上去，如有客人要求自己也可以親自上陣，當然價格要收格外貴些了。

這樣一切准備就緒，趙燕和高飛幫他選了個黃道吉日，這日中午，把“小李泡足道坊”的木牌掛了上去，鞭炮聲中，李名的足浴店終於開張了。懷著興奮的心情，他在櫃台後面期待著客人的光臨。

店外圍觀看熱鬧的人倒也不少，交頭接耳，紛紛在議論這個新鮮事物，一時半刻卻也沒有人進來。李名正在干著急，就聽外面一陣人聲喧嘩，就有不少人往店中走來了。

原來卻是趙燕帶了一幫生意上有往來的客戶朋友過來給他捧場，一下子就把個冷場給打破了。李名趕緊招呼幫工，迎接客人落座，忙前走後，倒也不亦樂乎。緊接著，高飛不知道從哪兒也拉來幾個客人，齊齊入座，一下子把店內的幫工都弄得忙不過來。只見店中人聲鼎沸，客人們也新奇地觀看和享受著浴足的過程，整個場面顯得熱鬧非凡。

看見有人入去，陸續不斷就有喜歡新鮮的公子哥兒，生意人等進來一嘗滋味，店中的幫工幾乎就沒有停過，一刻不停忙到晚上，孰料東都的夜生活繁華，人流反而更多，直直出現了排隊等候的現像，連李名也只好親自上陣。趙燕也放下自己的生意，早早過來幫忙收錢，高飛則去端茶送水。到了後半夜，店中才漸漸地空了下來，所有人都累的不行。

李名看著疲憊不堪的趙燕，心內湧起感動，於是吩咐眾人先去休息了，自己則親自端水又為她泡了次腳。趙燕微紅著臉，默默地承受了他的服務，二人這才頂著滿天星光，各懷心事地回去就寢不提。

接下來的幾日，都是客人源源不斷，每天從中午開始，直忙到深夜。這樣的情形維持了一個月後才漸漸地穩定下來。很多人都是回頭客，或者是他們帶來的朋友，其中有男有女，或是來浴足享受的，或是順帶談生意的，或是受到好處後堅持足療的。很多客人和李名也都混熟了起來，高飛也不再去城外做引路生意，干脆就幫著李名做事。

趙燕月底過來算算帳，這個月倒是把一年的費用都給掙回來，再往後干就是純賺了，和自己的布行生意相比簡直就是暴利，不由地一邊咋舌一邊和李名戲謔道：

“小李子，我做一年還不如你干一月的生活，真個是不可同日而語啊，可別忘了和我是五五帳哦！”

“那是自然，全靠燕姐給我撐著，哪怕是四六又或三七也是應該的，沒有你也就沒有這個店了。”

李名說的倒也是實話。

趙燕鳳目一閃，嗔怪他道：

“你啊，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燕姐，叫我……，你就叫我小燕子吧，我母親也這般稱呼我的。”

說完她的臉又紅了一紅。

李名卻怎麼也不習慣：

“小燕……，燕姐，這不好吧，你是蟬姐姐的表姐，我怎能這般稱呼你呢？”

提到玉蟬，趙燕心思不知怎的動了一動，沉默半餉道：

“那…….就隨你吧。”

卻不理會他，管自轉過身，就到後面去了，留下李名在原地納悶，女人的心事還真是不好理解。

這樣又過了一月，這天下午，李名正在櫃台後忙著，忽聽得門前有車馬聲響，抬頭望去，就見在外面停下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還有幾個隨從立在一旁。車簾掀開，下來個人，身穿官袍，頭戴官帽，下巴上幾縷胡子，臉上有些蠟黃，雙目卻神氣十足。緊接著他身後，又下來個身形瘦削，一口白色長胡，仙風道骨，文士打扮的老人，兩人含笑就往店中走來。

門邊早有個隨從進來報到：

“東都右拾遺王維、供奉吳道子先生到！”

“王維？吳道子？…….”

沒有聽錯吧？……難道就是那大詩人王維和畫聖吳道子？對歷史有些了解的李名反應過來想到，放下手中東西，連忙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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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0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三節 詩畫

只見穿官服的那人大踏步走了進來，看見李名，哈哈大笑道：

“這位就是小李子掌櫃了吧？果然面具清靈之相，人中龍鳳啊！在下乃王維和吳道子先生，在友人處偶聞你的浴足名聲，今日也特來此見識一番，小李子師傅，如何？”

李名卻上下地看著他們，呆楞道：

“你們……你們是不是……就是那個有名的寫詩的王維和畫畫的吳道子？”

白胡須老人含笑道：

“些許技藝，世人傳名罷了，我正是那個畫畫的吳道子，他也正是那個寫詩的王維也。”

“兩位……兩位名人，大駕光臨，不勝榮幸，不勝榮幸之至。”

李名趕緊不好意思地請他們上了二樓包間，又招呼幫工過來倒茶送水。

接著李名又遞上寫有服務內容的清單，恭敬地問道：

“兩位大人，請問選用何種藥湯浴足？”

王維看了一下，笑道：

“就給我來個牛膝鉤藤湯吧，吳道子先生給他個雙桑湯好了，我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主要是想看看小李子師傅的推拿妙手。”

李名忙道：

“那是自然，待二位泡過後我再親自動手便是。”

吩咐下面端盆放水過來，這樣浸浴了個多時辰，他就開始輪番給二人的腿足按摩起來。

近來李名通過多次的實踐，再結合自己在《長生訣》中對經脈穴位的了解，按摩推拿的手法確實是已經到達了顛峰之境，王維和吳道子只看得他的手勢輕重緩急，敲拍揉推，上下反復如飛，忽而似蝴蝶穿舞，忽而似鳥擊長空，忽而又似刀斬亂麻，忽而又似輕風拂柳，把自己的足部弄得是熱脹痛麻，舒爽無比，連帶得精神也是心曠神怡，絕倫享受。

到最後王維不由地放聲大叫道：

“快哉！快哉！小李子師傅真當妙手！人生竟有此感受，真當幸事也！我只覺得神清氣爽，足下生精…….妙處不可言喻。哎呀，快去拿紙筆來！吳老夫子，今日你不妨根據此情作畫一幅，我也要借興題詩一首，以贈小李子師傅的浴足神技如何？”

吳道子微笑道：

“自當從命，快去吧！”

李名趕緊叫人去拿來宣紙和筆墨，卷起被褥，就鋪開了在床上。吳道子沉思片刻，走到紙前，蘸上墨水，運筆如神，衣杉飄舞，不一會兒就完成了畫卷。

只見畫卷上卻是他和王維兩個人惟妙惟肖的畫像，正斜躺在小河邊古屋中的椅子上，伸腳到木盆裡浴足的場景，李名也在畫中，是站在旁邊正揮著手按摩的樣子，還有幫工童子侍侯在邊上，全局人物形像個個栩栩如生，不愧是大家之作。

吳道子蓋好自己的印章後，哈哈大笑地對王維道：

“該你了。”

王維走到近旁，提起筆，皺眉在屋內來回踱了幾下，大笑道：

“有了，有了！”

說完在畫卷上龍飛鳳舞，題下了下面一首五言詩句：

送洛陽小李泡足道坊李師傅

東都尋常巷，小李坊中人。

幾日同攜手，一朝先浴足。

穿花拂雲藝，笑看臥談中。

不肯拋得去，願為座上賓。

接著題下自己的名字後也長笑道：

“小李子師傅，這個就算我們今天給你的小小見面禮了，你且收好，有機會再來領略你的妙技吧，哈哈！”

李名趕緊連聲稱謝，又送他們出去上了車馬，這才返回到店中。他心中暗想，這幅畫卷要是在現代，可不要太值錢，自己早就發大財了，可惜啊！不過也不錯，把它裝裱在店中，利用一下名人效應，自己的生意應該會更好。

這樣想著，他就把畫讓人裝裱起來，在櫃台邊上顯眼處做了一個木框，就把畫卷裝入此中，作為鎮店之寶，使每個進來的人都能看到它。

果不其然，王維題詩和吳道子作畫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地在洛陽城中傳播了開去。大唐文風鼎盛，尋常百姓也都喜歡呤詩作畫，文人墨客，儒人雅士更不用說了，都紛紛前來觀看，自然對小李泡足道坊也興致勃勃地光顧一番，生意異常的紅火，儼然也成了東都的十幾處著名店坊之一。

生意火爆，李名經常是忙到半夜才回去，趙燕等都早已休息了。他起來時卻又是她店裡忙碌的時候，往往只是打聲招呼就自管自了。一個月下來倒難得幾天有機會碰到一起，也就是月底她過來幫助算帳時，兩人才能多說那麼幾句話。

這天，她如常來到店中，李名急忙喜悠悠的給她落座，順便彙報了近來的紅火生意。趙燕微微一笑，從懷裡抽出一封書信，白了他一眼道：

“給你，你的蟬姐姐給你來信了，好好看看吧。”

“蟬姐姐？”李名驚喜道，腦海裡閃現出那張沉魚落雁的如花面容，湧過一絲溫情的感覺，看到他的高興樣子，趙燕嘟起嘴唇，臉上露出不易覺察的黯淡神色，心中也隱隱有些酸痛，別過臉，強打精神自顧算帳去了。

李名卻沒有注意到，只是入神的看著書信。

原來玉蟬問起他的近況如何，銀兩是否夠用，說很想來看看他，很想再喝他配制的美容十方湯，享受他的美容之術等等，字裡行間，思念之情溢於言表，看得李名心中一酸，強忍住沒有流下淚花，才接著看下去。

信中卻提起羅家兄妹可能下個月就要進京，羅敏順路會來看他，如有東西要捎帶就趕緊回信，末了落款處隱隱還有水濕透的痕跡。

李名看完，連忙找紙尋筆，寫了封回復，信中不免也感激地多多提了趙燕幾句，叫她自行保重身體，想了想又把自己的美容十方湯方子及熬制法全部寫上，叫她尋人配制堅持飲用，末了才把信封好，囑咐趙燕尋人帶回去。

趙燕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背過去把信收好，小聲嘟噥道：

“心裡就只有你的蟬姐姐麼…….”

“什麼……”

李名卻一下子沒有聽清。

“沒什麼，你看看吧。”

趙燕默默地拿過帳目讓他察看，只見原先的資金卻已經翻了好幾倍了，李名忙道：

“燕姐，你把你自己的利潤拿去吧，我不需要這麼多的。”

“傻瓜，生意這麼好，就滿足於現在嗎？你沒有想到過擴大自己的店鋪麼，這些錢兒到時你會需要的，我現在也用不著，放著好了。”

趙燕鎮定心神，恢復了自己的精明和洗練。

“擴大店鋪？”

說在嘴邊，該如何去做呢？李名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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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1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四節 歌妓

卻說這日，道坊中來了個熟客，是個高官之子，叫做崔生，長得年輕貌美，十分清雅，性格內向卻很討女子的喜歡，脾性倒和李名十分切合，兩人平日裡也都談得十分投機。

崔生一邊在享受浴足，一邊發些感慨道：

“小李子，你這裡的服務其它都好，就是少了些什麼，單調了些。”

“你看人家茶樓酒肆，都有絲竹之聲，佳人歌舞相伴，好不熱鬧，你如果在服務的時候，也找些歌妓來彈琴唱曲相和，豈不更讓人快哉！“

“歌妓？倒沒怎麼在意過，不就是唱歌嗎？”

李名答道。

崔生呵呵笑道：

“看來小李子還嫩的很了，必是極少去此場合，我朝歌妓遍地都是，我家中就有不少，只要是有酒行樂之地必有她們在場助興。也罷，今晚我便帶你去個盛名之地見識一番如何？”

李名想了想，去看看倒也無妨，就答應了。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崔生就跑過來喚他，李名換了衣衫，交代了一聲，卻也跟在崔生後面，兩人一路就到了東都城中修業坊裡有名的青樓牡丹閣。

這牡丹閣果然氣派宏大，門口紅燈高懸，廊柱雕金鑲銀，龍鳳纏繞，車馬忙碌，客人進出絡繹不絕；門內大廳燈火輝煌，彩帶盤旋，依紅翠柳，到處鶯歌燕語，一派艷麗景像。

早有熟識的迎賓看見了崔生，一個花枝招展的艷妝女子嬌笑著就走了過來，大呼小叫道：

“哎喲，崔公子今日裡總算又來了，姑娘們可都對你掛念得緊啊！一日不見 如隔三秋，公子可是不知幾日了哩，卻怎生交代？”

崔生哈哈應笑了幾聲，在她的粉臀上捏了一把，答道：

“這不是就來了嗎？還帶了個貴客哩，少不得要好好侍侯哦。”

這女子媚眼一瞟李名，笑著就上來抓住他手道：

“這是當然，喲，這位公子好俊秀標致啊，第一次來吧？不知是要聽曲觀舞哩還是要……？”

崔生打斷她道：

“先帶我們去聽曲吧，可要安排個好位置，今日裡倒要讓這位李公子見識一下你們謝姑娘和鄭姑娘的的舞曲兒才是。”

李名卻沒經過這些場面，有些臉紅的縮回手。

艷妝女子嬌軀輕顫，又“格格”的笑了幾聲，卻轉身把他們帶進了邊上不遠的另一個大場子中。

李名抬眼望去，只見場子前面卻是個大戲台子，中間四散放了十幾張方桌，大部分台邊早坐滿了達官貴人，公子哥兒，文人墨客等在急切等待了，眾人一邊享用著桌上的酒水食品，一邊在海闊天空的閑聊。

崔生和他跟著那女子就在前面邊上的一個台子坐下，崔生熟門熟路的要了壺桂花陳釀，和李名坐下來就小飲起來，沒幾杯下肚，李名的臉上就見紅了，神思也有些恍惚起來，這時卻見周圍的台子已然全坐滿了。

這時台下喧嘩起來，原來時辰已到，歌舞演藝就要開始了。

不一會兒，從側台邊上上來幾個手拿琵琶，服裝艷麗的女子，在台上擺好了姿勢，一名女子就開始叮叮冬冬地彈了個起頭調，另一位歌妓則打著節拍開始唱道：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姑。洛陽親友如相問 ... “

歌調優美，聲音婉轉，一下子把台下的目光吸引住了，不住的有人搖頭跟和，場面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幾名女子唱畢，轉下台去了。台下的眾人卻開始大聲喊叫起來：

“.謝阿蠻！.謝姑娘！.謝阿蠻！.謝姑娘！”

隨著喊聲，就見後台絲竹聲起，出來個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眾人頓時安靜下來。只見這名女子穿件霓裳羽衣，身姿曼妙，在音樂聲中翩翩起舞，時而輕如雨燕，時而柔如拂柳，時而風吹湖水，舞姿優美飄逸，好似仙子下凡，飄飄欲飛，在和諧的曲調聲中，連李名也看得如醉如癡，趁著酒性，在舞蹈的精妙處也隨著眾人大聲喝采起來。

.謝阿蠻剛舞了一曲，台下就有公子一邊大聲叫好，一邊賣弄地往上扔進錢幣，希望引起美人注意。卻見謝阿蠻行了個禮，美目流轉，顧盼場子一周，就下去了，惹得人群中一陣騷亂。

接著又是幾個歌舞妓出來過場，表演了幾個段子，眾人又開始大叫：

“鄭姑娘！鄭淨持姑娘！”

這時台上卻出來名臉如園月，唇紅齒貝，肌膚似雪的絕色豐潤女子，紅衫綠裙，手持琵琶，盈盈一笑，也向周圍先行了個禮，又把台下的吵嚷聲給止住了。

然後她擺了個飛天姿勢，倒轉琵琶，一邊撥動出清脆悅耳的調子，一邊還徐徐起舞唱和起來，聽到耳邊正是王維的《陽關三疊》：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

曲調幽遠，歌聲輕訴，琵琶音悠揚，再加上台上玉人楚楚動人的各種身影姿態，叫人恍然不知身在何處，感傷的情懷彌漫開去。

正聽到低谷處，調子忽轉了一轉，變成高亢振奮，這鄭姑娘蓮步輕移，將琵琶正持懷中，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舞步也變為迅捷鋼猛，卻換了個詞曲唱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卻是李白的《將進酒》，被這激昂音調感染，眾人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也高漲起來，紛紛舉杯對飲，大聲地跟著呤唱，卻掀起了個場中高潮，崔生和半醉的李名也興奮地站起來手舞足蹈，直到鄭淨持也下場去，才仿佛意猶未盡地坐下來。

崔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拍著歪倒在椅子上的李名肩膀說道：

“如何？小李子，領略到歌舞名妓的滋味了吧？”

李名含含糊糊地應了聲，卻聽崔生又道：

“這樣吧，我把這班歌舞妓的領頭教班叫來你認識一下，讓她有機會給你的泡足道坊也安排些個姑娘去表演，如何？”

說罷，不待李名回答，他召來個場中正端茶的侍應女子，和她說了幾句，那女子卻往裡去了。不多時，就見她帶了個約三十上下，身材高挑，體態豐腴，婀娜多姿，落落大方的美麗女子，款款地走過來坐在他們旁邊，柔聲笑道：

“不知崔生公子卻尋大娘有何見教？”

崔生哈哈大笑道：

“大娘有禮了，在下有位朋友李公子，乃小李泡足道坊的掌櫃是也，卻因欲在坊中找尋些歌舞妓以助興，今慕名特來求大娘安排一二耳，還望大娘多多相幫。”

說罷，暗地足下伸出，踢了一腳醉眼朦朧的李名：

“小李子，這位就是有名的歌舞妓教班公孫大娘，還不快見過？”

聽見這個名字，李名口中的酒狂噴了出來，神智也驚醒了大半：

“公孫大娘？就是那個以舞劍出名的公孫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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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1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五節 按摩

原來這公孫大娘，以舞《劍器》而聞名於史，張旭通過觀其舞而悟書法狂草，吳道子也通過觀其舞劍而體會畫筆之道，更得到過詩人杜甫的稱贊，「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這是杜甫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並序」中對公孫大娘劍舞的描寫。

前面兩位歌舞妓倒也還罷了，公孫大娘的名頭李名卻是知道的，慌忙行了一禮道：

“小李子見過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鳳目望向他，面前這個白衣如雪，清秀挺立的少年身上隱隱地透出股靈氣，令到習武的她身上很自然而然的，生出如磁石吸引般親切的感覺，自己十數載風塵修煉出的波瀾不驚的心海竟然也泛起些許漣漪，她面上卻表露出不動聲色的笑容，說道：

“原來是小李子師傅，早有耳聞了，你的名聲最近風頭勁得緊啊！大娘我也直想有機會去見識一番，今日個卻見到廬山真面目了。”

李名慚愧道：

“哪裡哪裡，我的這些小伎倆，如何和您名垂青史…….如何與您的劍舞名技相提並論呢？見笑了。”

崔生在一旁插進來道：

“兩位都不要謙虛了，小李子，既然大娘想看你的絕藝，你也要求大娘幫忙，我看不如你就邀她明日到你坊中一行，再細細商議如何？”

“這個自然好，就不知大娘是否肯賞光了？”李名也對公孫大娘有極大的興趣，打蛇上樹，順著就纏上了。

公孫大娘爽朗一笑，令到二人瞬間驚艷，答道：

“也好，這樣吧，明日午後我就去李公子坊中一趟，可好？”

李名自然應承，又把自己的地址給她說了，三人愉快的舉起酒杯，碰到了一起，大娘飲畢，自管先去了。崔生還要安排李名再去嫖宿，李名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只好作罷。

這晚回去時，經冷風一吹，李名酒意上湧，吐個不已，才覺好了一些，趙燕等早就歇息了，他一進屋就倒頭睡去，直到次日近中午才醒轉過來，拍拍隱隱作痛的頭，急忙就趕到坊中，吃些飯後，就泡了杯濃茶，坐待公孫大娘的到來。

果然沒過多少時辰，門外就停住一部繡花馬車，身披紅袍，內著淺黃色勁裝的公孫大娘就英姿颯爽地從車上下了來，含笑進了店門中。李名急忙地就迎了上去，一邊打招呼，一邊替她掛好脫下的外袍，只見貼身的勁裝更襯托出她曲線有致的身材，舉動之間，比之羅敏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讓人看得目眩神迷，心為之蕩。

李名帶著她參觀了一遍店坊，然後讓她坐進二樓包間中，沏好茶水，才又對她說道：

“大娘是否先讓小李子給您先浴足一番如何？”

“也好，有勞小李子師傅了。”

公孫大娘也是風塵中人，行為舉止卻也落落大方，臉不紅心不跳，伸出雙腳就讓李名給她操弄起來，李名自是拿出十二分的功夫，把她一雙羊脂白玉般的腿足服侍得是無一寸皮膚不舒服，無一處筋骨不痛快，對他如花飛舞般的妙手以及足部穴位的准確拿捏嘆為觀止。

浴足完畢，她卻翻看起邊上茶幾的服務清單，對上面的一些內容起了興趣，詫異的問李名道：

“小李子師傅，推拿按摩我是知道的，不過你這個中式按摩和泰式按摩卻是何解也？有甚區別？”

原來李名當時直接就把現代的叫法照寫了上去，卻沒想到現時環境的理解能力，以前也從沒有人要做並問過，因此也並沒有在意，現在才發現這個解釋的難題，猶豫了一下，他答道：

“所謂中式和泰式，其實……其實也就是我取的兩種不同手法的名稱叫法而已，並不代表什麼。”

說到這裡，他想了一下，補充道：

“其實一種是我中土的傳統按摩技巧，另一種則來源於異國番邦，還有更多的異國手法，如印尼按摩，瑞典式按摩，日式按摩，韓式按摩等等，都各有其特點和功效，我也不過只是會其中幾種罷了。”

談到自己的專業，李名興奮起來，又開始長篇大論，公孫大娘倒也托著腮幫，側躺在椅上，在他面前流露出一副小女子的天真無邪摸樣，聽得是津津有味。

“中國……不，我中土的傳統按摩方式也被稱作穴位按摩，是根據人體穴位分布而施行的，可起到疏通經絡、放松全身的作用，在用力方面較為適中。而泰式按摩也被稱為Masage……是番幫的語言，你不必理會…….，是一種非常用力的按摩，施展中有時還可聽到骨頭“喀嚓喀嚓”作響的聲音，它講究細膩性,著重對人體四肢和大肌肉群進行重復拉伸推捏等，使手掌心的力量均勻滲透到肌肉深處。要從腳趾開始一直作業到頭頂才算結束一套動作，手法幾乎涵蓋了按、摸、拉、拽、揉、捏等所有動作，具有消除疲勞、放松肌肉、調暢情志的作用。”

說得口干舌糙，忘乎所以，李名竟順手拿過公孫大娘喝過的放在幾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正要繼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犯的錯誤，不由尷尬的干笑道：

“這……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叫人來換過。”說罷起身欲走，卻被公孫大娘一把拉住，說道：

“不必了……，小李子師傅，聽你說的那麼神奇，不知可否讓我嘗試一下這異國番邦的按摩手法呢？”

看著神態嬌慵無限，玉體橫陳躺在椅上的公孫大娘那凹凸有致的豐腴身軀，李名猶豫了一下，立即暗罵自己，人家心懷坦蕩，自己怎的就有些非份之想呢？

也就正正臉色道：

“既如此，小李子就從命，不過麻煩大娘您先更衣。”

原來泰式按摩卻要求被施者只能穿著寬松的大袍，裡面是不能穿有任何影響施術的東西的，包括裡褲裡衣。說明要求後，李名取來大袍，自己則退出了房外等候。

公孫大娘卻也沒想到要求至此，勢在騎虎，不得不行，風塵中人卻也大膽，就脫了個精光，套進了李名拿來的衣袍中，這才開聲對李名說好了。

李名也去換了身寬松衣裳，進了房中，卻聞內裡香風四溢，大娘的衣杉散放在椅上，大袍也遮掩不住她動人的軀體，隱隱風情更加的迷人，看見李名有些癡迷的眼神，她臉上終究泛起紅暈，暗自咳嗽了一聲。

李名回過神來，強自鎮定，吩咐她到床上向下俯躺好，一定要盡量的全身放松，自己也硬著頭皮爬上床去，跪在她腿後，長吸一口氣，伸展了一下手臂，從足部腳趾開始，左右手交替，由下至上，開始了這唐代的泰式按摩。

公孫大娘只覺得背後一雙溫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足部，開始著各種各樣的動作，從小腿到大腿，再到臀部，腰部，胸肩部，手臂，最後是頭部，全身仿佛被五馬分屍卸八塊兒般的弄得淋漓盡致，有些痛苦卻有快樂著的痛快，卻是妙不可言的享受。雖然自己久處風塵，跟男人也不是第一次，但是被如此細致周到的全身揉摸卻也還是第一次，不覺地瞬間全身熱血上湧，暢快舒服得就呻吟起來，下體隱秘處竟然也不覺地潤濕起來，幾乎就快要把持不住。

李名也不好受，觸手是柔軟而有彈性的肌膚，成熟女人的軀體隔著薄衣，一寸寸地被自己撫了個遍，隱隱的體香嗅入鼻中，還有她撩人的呻吟，無一處不把自己的情欲挑動起來，還好有寬大的衣衫遮擋下體，還不至於碰到她身上。

再到翻過來正面按摩時，卻見公孫大娘緊閉雙眼，已經雙臉酡紅，無法言語，嬌羞無限，整個就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樣子。

李名強自穩住心神，繼續著自己的手勢。

哪知就這樣，在按到她的大腿根處時，公孫大娘卻再也經受不起這強烈無比的刺激，風塵歲月的膽量也使她顧不上許多，只聞檀口嚶嚀一聲，一只玉手探出，竟然隔著衣服就抓住了李名的下根！

剎那間，李名的大腦一陣轟鳴，幾乎就快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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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2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六節 陽痿

正在這要緊時刻，忽聽樓下傳來崔生的大聲叫喚：

“小李子！小李子！你在哪裡？大娘可來了嗎？”

正在意亂情迷的二人冷不丁猛醒過來，李名停下的手一邊繼續著按摩，一邊卻掩飾地調笑道：

“大娘抓的好像不是劍柄哩，我可也不想被當成寶劍來耍子哦。”

公孫大娘松開手，紅著臉淬他道：

“好你個小李子，居然也會開我玩笑，看我不有機會收拾你！”

雖然沒有實際行動，她卻有些做賊心虛，又說道：

“好了，你趕快先下去應付一下，可別讓他上來撞見我們…….”

把他的雙手就推了開去，李名也笑應著出去了。自打以後，言語行動中二人的關系也親近了不少，這是後話不提。

下了樓，崔生看見穿著寬大袍子的李名，不由大奇道：

“你在做甚麼？臉色也如此古怪？大娘來了嗎？”

李名沒好氣的答他道：

“自然是來了，我正在給她按……浴足呢，卻被你打斷了，大娘對你可不高興呢。”

崔生尷尬道：

“是麼？這倒是我不是了，沒讓大娘好好領略你的神技，不知她是否仍肯助你？”

這邊公孫大娘待李名一出門，就站起被李名按摩得飄飄欲仙，舒暢無比的身體，卻迅速地穿好衣服，面不改色的從樓上下來了。

聽見崔生的話語，她一邊走一邊笑道：

“小李子師傅神乎其技，大娘我今日是徹底領悟了，這個忙自然是要邦的。”

走過李名的身後時，她卻暗地在他股上狠捏了一把，李名吃痛，卻咬住牙不敢吭聲，崔生倒也沒有留心。

公孫大娘到了前面，回過頭又道：

“不過，小李子師傅，你的店坊又小了一些，不適做很大排場，只需備兩三名歌妓就可了。”

李名思索一下，回道：

“我最近倒確打算把店鋪擴大一些，以備需要。”

“既如此，那我先安排3名姑娘到你這兒來，等你擴大完成時，我再讓小謝姑娘和小鄭姑娘過來給你捧場幾日，如果需要我也可親自上陣，如何？”

公孫大娘對李名如今也是青眼有加，爽快地答道。

李名大喜，拱手道：

“多謝大娘了。”

眼睛瞟了他一下，公孫大娘嬌笑著，加重語氣雙關說道：

“小李子師傅，可別把謝字掛在嘴邊哦。”

“我還有事，你們二位聊，大娘我可要先走了。”

香風拂起，公孫大娘含笑轉身出門，上了馬車去了。

李名和崔生送走她轉進門來，崔生奇道：

“小李子，大娘好像對你不錯哦，你這小子，竟然比我還有女人緣。”

李名淬他道：

“亂來，我可不像你，成天花柳從中泡，小心得病。”

崔生卻大呼小叫道：

“你這人，如何亂說，我可是一點病也沒有。”

剛言罷，忽然好像記起什麼事，苦著臉道：

“不過，小李子，我病是沒有，就是最近老有些陽事不舉，或舉而不堅，不能行房中之樂，你可有甚法子醫治？”

李名大笑道：

“瞧瞧，果然被我說中了，行樂太多了吧。”

崔生瞪眼看著他，李名這才止住，卻也關切地問道：

“你是否還有形寒肢冷，頭暈目眩，精神不振，腰腿竣軟，舌淡苔白，脈沉細，又或有心悸膽怯，失眠等症狀？

崔生默想了一下，答道：

“倒確有其中幾項，你如何得知？”

李名笑曰：

“你這症狀乃屬命門火衰，恣情縱欲，損傷腎氣，宗筋失養，相火妄動，耗損腎精，而造成的腎陽不足之陽痿，要醫治倒也不太難…….”

崔生聞言大喜道：

“好個小李子師傅，你大恩大德，快救小弟一命吧，你不知在美色面前不能那個…….是多麼的痛苦和羞愧啊，拜托了！”

言罷居然就要跪地行禮，李名慌忙扶住他，安慰道：

“不用多禮，好歹兄弟一場，我都要幫你的，何況你也幫我介紹了公孫大娘……。”

崔生起來高興道：

“卻如何醫治？能否馬上開始？”

李名坐下來，喝了口茶水，道：

“這個卻急不得，要用到針灸之法，需要准備些銀針。”

崔生大叫：

“小李子，你是皇帝不急我太監當然急了，這個銀針你寫出來，我馬上去辦，快！快快！”

糾纏不過他，李名只好跟他去藥行裡買了藥品用具，又回到店中樓上，吩咐他脫下衣物躺在床上，開始給他針灸。

崔生看著李名在沸水中消毒銀針，不禁問道：

“小李子，你這針灸治療卻是何機理？”

李名邊轉動手指上的毫針，邊答道：

“針灸，包括針法和灸法兩種，其實就是通過刺激人體的穴位，來達到醫治病症的目的。”

“何為針法，何為灸法？”

崔生反正也是閑著無事，追問道。

李名也不厭其煩的答道：

“針刺法即是采用銀針刺入穴位及患病處皮膚，再施以適當手法，使病人產生感覺，灸法則是運用艾柱等藥物放在相應的穴位及部位上用火點燃，通過藥物的滲透及局部熱效應，使肌體產生各種生理反應，都是為了達到治病的目的。”

“你這治法，就是要取任脈、足少陰經等部位穴為主，即命門，關元，腎俞，太溪等穴位。針用補法，並用灸法，以補腎壯陽，另外，心脾虧損還要加心俞、神門、三陰交等穴位。”

“命門、腎俞、太溪可補腎壯陽；關元為足三陰與任脈之會穴，補之能壯人身之元氣，培元固本壯陽；心俞、神門、三陰交補之則有益心脾……”

崔生聽著這些術語，如聽天書，卻自己不耐煩道：

“好了，好了，我是一點也聽不懂，只要有效果就行了。”

李名也不再言語，聚精會神，拿起毫針，看准他身上的穴位，緩緩地逐個插進，接著又把艾柱放在另幾個穴位，用火點燃。

崔生只覺得那些部位酸麻脹痛，忽冷忽熱，卻忍住了躺在床上不言語。

約兩個時辰後，李名手勢輕揚，迅速地把針拔出，放好道：

“好了，今日到此為止，你明日再來，連續三日，必有好轉。”

崔生將信將疑，卻也起身穿衣去了。

如此這般，李名每日下午都給他針灸一次，果然，過了三日後的幾天，崔生幸衝衝地跑過來抓住他的手激動道：

“哎呀，小李子，你真乃我再生父母也，神奇啊神奇，我昨日又恢復雄風了，你這居然有此技藝！”

李名微笑道：

“這不過是針灸的其中一個效用之一罷了，運用得當，它還可具美容減肥，延緩衰老等功效呢。”

崔生聞言興奮道：

“是麼？那你的店坊擴張時，可把它歸結進去，保證可生意興隆的！也可方便我行事……”

李名罵道：

“你就想到那方面麼？”

自己心內卻暗想，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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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2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七節 減肥

李名回去把准備在店內使用歌舞妓的事跟趙燕說了，她倒也十分贊同，接著二人又商量起增大店面。李名本想另尋地址，趙燕卻建議把隔壁的米行盤過來，一則別人不會因地址改變而尋不著，二則也不費太大功夫改裝。

這樣商議後，趙燕又和他去與米行的掌櫃談判，花了幾百兩銀子，盤了過來。李名立即開始動工，把二間鋪子打通，，准備在另一邊大廳處搭個戲台子，這樣一樓統間方向改換成環繞戲台，就可以邊浴足邊觀看了。二樓也全部改成一個個帶大移門的包廂，想看時打開就可以看見下面大廳的戲台，不想時則閉上可不受打擾。

那一邊在逐步改建，李名這一邊仍保留著繼續營業。公孫大娘果然也守信，沒幾日，就帶了三個姑娘來到店坊中，供客人需要時可以單獨叫到包房內點曲。

李名感激的又提出免費給她服務，她卻不敢再嘗試什麼按摩，只是讓李名足浴了一番，不知怎的，在李名在侍侯她的玉足時，竟然也有些心動神搖，面紅耳熱，不由地暗暗吃驚，難道自己歷盡滄海的古井之心，真的被這清秀俊朗的年輕人所打動了麼？卻是為何？望著李名的面孔，她迷茫了。

感受到大娘火熱的目光，李名在她面前，卻也並不像對其它女子一樣，會覺得窘迫和緊張，反而有種親近放松的感覺，說話也很隨便和自然，仿佛就是最理解自己內心的人兒一樣，不覺地又調笑這萬般風情的成熟女子道：

“大娘，不會又想亂抓劍柄吧？”

公孫大娘臉一紅，假意罵道：

“小李子，你…….，表面這般斯文，嘴上卻油腔滑調，不是好人！”

李名哈哈大笑：

“人前我倒也不如此的，卻不知在大娘面前，突然變得就要放肆一回了。”

公孫大娘俏笑看著李名，卻突然抓住他的手，溫情脈脈的道：

“小李子，以後不管如何，把我看成自己人般，有甚需要盡管說，好麼？”

李名迎住她的目光，握緊她溫暖的玉手，也溫柔回道：

“放心吧！大娘，我會的。”

在這一刻二人完全陷入了一種很玄妙的感情世界中，誰也無法預料以後的發展……。

改建工程進展得很快，半個多月功夫，已經差不多了。

這天，李名正在裡間指揮工匠干活，卻聽得外面傳來趙燕的叫喚：

“小李子，快過來，你瞧瞧誰來了？”

李名趕忙出到外間，卻看見趙燕身後站了個女子，豐滿的身姿，水靈粉嫩的臉蛋，身著紅色羅衣，正俏生生笑意盈盈的看往他，不是羅敏還是誰！

李名喜叫一聲：

“敏妹，你怎麼來了？”

羅敏小嘴一嘟，詳怒道：

“人家還想到老遠來看看你，你卻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來吧？哼！”

李名摸著頭，討饒道：

“好了，好了，我道歉，還望敏妹原諒些過。”

想起些什麼，他從腰邊拿出系著紅繩的短劍，說道：

“你瞧，你送給我的劍我都帶在身邊的，怎會忘記敏妹呢。”

羅敏看見這才心喜道：

“這還差不多，像個人話。”

二人這才敘起家常來，趙燕看到人帶到，告辭一聲先回店裡去了。

原來羅成要到西京長安去謀官任職，羅敏不甘寂寞，自是要隨著哥哥出來游歷一番，心中也想著要來看看小李子，加上又受玉蟬所托，路過東都，卻也停留個幾日，就跑來找他了。

玉蟬也托她帶來封信，原來是聽說他生意紅火也很高興，盼望著他有更大的進展，另外也希望他有空時能夠回去看看。

羅敏卻說道：

“小李子，沒有你在旁邊的養生呵護，蟬姐姐最近還憔悴了不少哩。”

李名聞言卻心中一酸，表面上卻掩飾地強作笑容戲道：

“是麼？倒反是你，好像我不在這段時間，更胖了不少呵。”

追著李名，粉拳捶了他幾下，羅敏臉紅道：

“你還笑話人家哩，我又不是故意的，就是控制不好。”

原來，羅敏喜好美食和甜品，嘴上卻收不住，一吃就上癮，因此身材近來越發顯胖了，自己也是苦惱得緊，李名說到她的短處，自然臉皮擱不下，恨恨地要作弄李名。

喘著粗氣，也受不了她豐滿肉體的碰撞，李名告罪道：

“好了吧，又算我說錯話，最多我想法幫你減肥哦。”

羅敏聞言跳起來抓住他的手喜道：

“小李子，你可是說真的，我早就恨死自己的胖身子了，你一定要幫我哦。”

李名笑道：

“其實你也還不算是胖，好聽些應叫豐滿，很多男人喜歡的，我……我也是其中一個哦。”

羅敏臉紅道：

“你…….，我不管，總之不能太胖，你快快說來，如何減肥？”

李名答道：

“恰巧我前些時日剛准備了針灸的物品，就幫你用針灸之法來試一試吧。”

“針灸？不會很痛吧，有效果麼？”

羅敏卻膽小道。

李名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說道：

“你倒是好，又想減肥又怕痛，那不做算了。”

“好好好，我做我做，我不怕。”

羅敏慌忙搖著他道，李名這才帶她上樓。

一邊進了包間，他一邊跟她說道：

“之所以肥胖，其一主要就是體內的脂肪物質過多，針灸可以有效調節脂質的代謝……恩，就是消耗過程。肥胖者體中的過氧化脂質高於正常人，針灸打通人體減肥要穴後，就可使人體中過氧化脂質含量下降，加速脂肪的新陳代謝，所以達到減肥目的。”

接著他開始消毒銀針，讓羅敏將外裳褪去，又袒露出肚腹，羅敏倒也大大方方地照做了，看見躺在床上小衣下的怒挺玉蜂，瑩白柔軟的腹部肌膚，李名暗咽口水，鎮定心神，目不斜視，也不管羅敏是否聽懂，就自我言語，希望轉移掉自己的注意力，只聽他說道：

“針灸的減肥效用，其二就是可以糾正人的異常食欲，對人體神經系統進行調節，可以抑制胃酸分泌過多，達到不乏力、不飢餓的目的。針刺以後，胃的排空減慢，胃不空了，自然就有飽的感覺，可以不太想吃東西了。”

“其三，針灸還可有效調節內分泌紊亂。肥胖者的內分泌紊亂發生率極高，為什麼生了小孩之婦女會發胖，並不是營養過剩，是生小孩後打破了她的內分泌平衡，引起發胖，女人到了更年期時……恩，就是四五十歲年紀時，內分泌紊亂同樣引起發胖。針灸則通過調節人體中“下丘腦垂體腎上腺皮質”和“交感腎上腺皮質”兩個系統，使內分泌紊亂得以糾正，並加速脂肪的新陳代謝，因此達到減肥目的。”

接著，李名開始在她身上相應穴位插進銀針，倒也沒有太大的痛苦，羅敏只是皺皺眉，卻也不敢稍動。這樣約莫過了三個時辰，李名這才拔出了事，又囑咐她道：

“好了，你在東都的幾日可以每天過來做一次，另外飲食方便也要注意配合，原則就是：不餓不吃，餓了再吃，吃青菜及瘦肉、蛋類，吃到飽了即可，不吃甜食及肥肉、土豆、藕、粉條等。但也不要過分的控制飲食，節食過度，知道麼？”

羅敏自是像看著天神般崇拜地望著李名，唯唯諾諾的答應了，這才起身穿衣，卻也先回去了，末了又留下銀鈴般的笑聲在他耳邊回蕩：

“小李子，晚上還要陪我去逛東都的喲，可別偷跑了！”

搖搖頭，看著她的背影，李名苦笑，自己一個晚上又別想再做其它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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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3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八節 瑜珈

接下來幾日，羅敏除了來找他做針灸外，還纏著李名逛遍了東都各有名去處，買了很多雜七雜八的物品，她在前面興致勃勃的走，後面做挑夫的李名卻累得夠嗆，陪在一邊領路的高飛也叫苦不迭，都暗暗發誓今後絕對不可陪女人逛街。

李名的針灸卻在幾天後也收到了效果，果然羅敏覺得自己的食欲比以往大減，體重也似乎略有減輕，不由喜形於色，那天晚上見面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李名回去時卻沒注意抹去唇印，給趙燕看到還以為他去了風月場所，臉色就有些陰沉，解釋了半天，總算是把事情明了。

等到送羅敏和她哥哥羅成啟程那日，李名卻也讓她轉告玉蟬，自己可能在空時回去一趟，不必太在意。羅敏臨去時，平日裡個調皮的雙眼竟也不知怎的，就有些霧水朦朧，低下頭不多言語，只是一步三回頭，似有話說卻又忍住了，豐腴身影消失在馬車裡，就這樣得得遠去了。這邊回轉身，李名和高飛卻都長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總算把她送走了。

店坊的改建這時沒幾天也快完成了，滿意地看著這裝飾華麗，氣派宏大的新潮古代泡腳坊，李名也不禁得意洋洋，就是拿到現代去，自己的這個創意也是獨樹一幟，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接下來就是定下開張的日子，發放邀請的帖子，還在門口張貼出宣傳布告，得知兩位名歌舞妓謝姑娘和鄭姑娘來捧場，公孫大娘也答應了親身獻藝，當晚的包廂和統間竟然全部被預訂一空，還有不少人托人情走後門，不惜重金來希望獲得增加的位置，連高飛也暗中撈了不少油水。

是夜，店坊門前停滿了馬車，交通擁堵不堪。內裡燈火輝煌，人頭湧動，沸沸揚揚，名士如王維，吳道子，書法家張旭等都來了，還有很多李名不認識的高管貴人，公子哥兒，整個就如把牡丹閣的場子搬了過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李名和眾人忙前忙後，總算安排妥當。

很快，開場了，照例是些二三流歌舞妓先跑過場，謝阿蠻和鄭淨持則在其中穿插高潮，二人顯是經過准備，都帶來了新的曲目，店坊中眾人反正是眼耳口足，全身無一處不是享受，精神無一刻不是愉悅，喝彩叫好聲不斷，歌弦之聲漫溢出店坊外，飄揚在夜色中的洛水邊上，連河上和路邊都有不少船和人停下來聆聽。

壓軸大戲卻還是公孫大娘上來的時候，身著大紅勁裝，容顏絕世，英姿颯爽，立在台上微微含笑，抱著寶劍盈盈一禮，秋水般眼神掃過全場，卻在李名身上駐足了一會，把他看得臉熱心跳，好個紅粉佳人也！

公孫大娘起手甩了個劍花，然後就勢舞將起來，卻是名喚“裴將軍滿堂勢”的劍器之舞，是根據裴旻將軍獨到的舞劍技藝改編的一部舞蹈，只見她銀光霍霍，騰挪轉移，嬌軀滿場飛舞，場面端的是驚心動魄，猛厲無比，看得眾人都聞風色變，心懸止膽，鴉雀無聲，只看得台上的劍光麗影，忘記了喝彩，忘記了身處何方，直到大娘一個回手，寶劍鏗鏘入膛，面不紅心不喘復抱拳立定於台上時，有人帶頭喝了一聲，這才恍然醒悟，掌聲，喝彩聲如雷貫動，連綿不絕。

王維等人亦是嘆為觀止，吳道子、張旭更是從中體悟到用筆之法，在書畫上又有創新，這是後話不提。

隨著表演的結束，客人陸續散盡。李名高興地吩咐給所有姑娘免費浴足放松一下，公孫大娘則含笑和他站在旁邊，看著歡聲笑語的姑娘們，閑聊起來。

李名贊嘆道：

“大娘的劍舞真是不同凡響，以前只是在歷史書上所聞………，啊，不是，是所謂百聞不如一見，確是比所書有過之而無不及呀。而且大娘訓練出來的姑娘也個個都不簡單，尤其是謝姑娘和鄭姑娘，都得了大娘的真傳啊。”

公孫大娘美目流盼，微笑說道：

“小李子過獎了，各行有各藝，表面看似簡單，其實背後都是經過無數時日刻苦的訓練才可達成的，學無止境，每進一步就需更加的努力，你說是嗎？”

李名感慨道：

“大娘說的在理也，姑娘們平時一定也是付出了艱辛的汗水，才取得了今日成果，難得啊。不過大娘也謙虛了，主要還是要你的教導啊。”

想到了什麼，李名道：

“我這裡有一套適合女性平日修煉形體的功法，不知是否對姑娘們有用？”

公孫大娘很感興趣的問道：

“哦？什麼功法？倒道來聽聽。“

李名敞開話題，道：

“這套功法起源於印度………恩，應該是現在的天竺國吧，名稱喚做瑜珈，最早是天竺苦行者用來修煉的，是一套人類控制自我精神和肉體機能的方法，通過修練瑜伽達到身、心、靈合一的境界。後來經過現……經過改變，才逐漸應用於女子的美體健身上，它通過姿態、呼吸、冥想、放松、休息、營養等內容的訓練方法，達到外練筋骨皮肉，內養精氣神髒的效果。”

頓了頓，李名接著說道： “瑜珈也可分為很多種，其中的形體瑜珈，就是運用它的外在功效，有大量伸展拉壓肢體的動作，久練之可提高身體的柔曲張韌程度，保持和塑造線條勻稱的體形，應該很適合需要舞蹈的姑娘們練習的。”

公孫大娘大喜道：

“哦？聽你說來非常不錯，姑娘們現在每天的形體練習也就是壓腿和舞蹈之類，如果有此新功法，應該對她們幫助很大。如何？你可別光說不做，什麼時候可以教導給她們？”

李名笑道：

“大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嘛，我們是自己人哦，這可是大娘說的。”

大娘臉一紅，捏了他一把，嗔道：

“沒忘就好。這樣吧，你明日清晨就來給她們指導如何？這是她們每日的練功時間。”

“OK，NO PROBIEM……不好意思，這是西方洋文，你大概聽不懂的……就是沒問題的意思。”

李名得意忘形，連忙糾正過來。

看著李名，公孫大娘露出欽佩好奇的神色，這個小李子，他身上到底隱藏有多少自己未知的東西呢？真想一探個究竟。

李名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而她則仿佛陷入其中，已不可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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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3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九節 教練

次日一早，李名如約來到了牡丹閣，進到了後花園中歌舞妓姑娘們練功的空地上，卻見公孫大娘早帶著她們開始鍛煉了。見到李名的進來，紅紅綠綠，身著各式衣裳姑娘的幾十雙妙目齊刷刷往他身上好奇地看過來，從沒經歷過這種場合，李名不由地面孔通紅，心底膽怯。公孫大娘給大家介紹過，他卻結巴了半天才擠出話語：

“各…….各位姑娘，我……我今天給大家要說的是一套喚做瑜珈的練功之法……，你們可以慢慢的先跟我學習，不清楚之處可以發問。”

說到後面總算流利了起來，李名吩咐大娘，拿來蒲團，又讓名姑娘彈起一曲悠然輕松的古琴調，然後盤腿坐下，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微笑著繼續道：

“修習瑜珈，先要通過正確的呼吸，閉上雙眼，冥想自然，集中精神使自己真正感覺到身體緊張與放松的規律……氣息進入和呼出都必須要緩和，靜靜地，好像感覺氣息連續流通似的來進行…….原則上，吐氣的時間要比吸氣的時間稍長……大家可以跟著我練習。”

姑娘們也坐下，按著他的說法照做起來，連公孫大娘也在一旁跟著學。

李名又教導了幾遍，看看基本都學會了，這才進行下一步。

“下面，我給大家示範一下瑜珈的6個經典基本動作，做得一定要輕柔緩慢，大家看仔細了…….第一個，樹姿勢。”

李名站起雙腿並攏，伸直脊骨，挺起胸和肩膀。雙手合十做了一個禱告姿勢，拇指貼近胸部，肘部彎屈靠近身體。

“現在把左腳慢慢抬起……，緊緊地貼在右腿內側，保持平衡，保持直立的姿勢…….堅持5次呼吸的時間。”

緊接著，李名又做了新月、武士、T形、半月、三角等姿態動作，然後說道：

“現在，我們先開始練習第一個動作……請大家慢慢跟我學，注意自己的呼吸，動作緩慢進行要與呼吸一致協調……好，很好，大家自己繼續再做，我來看一下。”

李名走入場中，仔細地看起各個姑娘的動作，一邊做些糾正。

忽然看到前面的一個姑娘姿勢不正，他連忙走上去抓住她的小腿糾正道：

“不對，你要盡量貼緊……”

那個姑娘卻“啊”的驚叫一聲，站立不穩，嬌小的身軀一歪，竟然倒向了他懷中，李名慌忙的接住，就覺得觸手腰肢柔軟，香風襲體，懷中的姑娘明眸皓齒，容貌姣好，含羞著正閉上雙眼不敢看他，吐氣如蘭，卻正是謝阿蠻姑娘。

李名慌忙扶好玉人嬌軀，松開雙手慚愧道：

“不好意思，嚇著謝姑娘了，對不住，對不住。”

“不妨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李師傅請繼續吧。”

謝阿蠻紅著臉，低頭小聲道。

李名掩飾的咳了一聲，又往前走過去，裝作巡視其它人去了。

姑娘們平日裡都有底子，動作練習很快，不一會兒基本都熟練了。李名接著開始教第二個動作新月，只聽他邊做邊道：

“從樹姿勢開始……左腳向後邁一大步，腳跟提起，腿伸直……彎屈你的右腿膝蓋，前後成一條直線…….接著手臂向上舉，雙手合攏。向下壓肩膀和後背……保持5次的呼吸時間。”

這樣教做了一遍，李名照例是讓姑娘們自己反復練習，自己則環場查看。

正在這邊指導一名姑娘動作，那邊卻傳來一聲清脆甜美的叫喚：

“小李子師傅，這個動作我好像總做不好嘛，哪裡不對哩？”

他轉頭望去，原來是肌膚雪白豐潤的鄭淨持姑娘，只見她亭亭玉立，嬌俏的臉龐上，眼睛水汪汪直盯住他，嘴角含笑，無比迷人。

抑制住心內蕩意，李名大步走了出去，說道：

“恩，你再做一次給我看看。”

鄭淨持動作起來，李名則在一旁扶正她的一些姿態，卻見她正向前彎腰時，卻似故意般，把胸前衣杉的開口處春光大洩，整個豐盈挺拔酥胸幾乎全部袒露出來，深深地乳溝清晰可見，李名看的是心頭狂跳，下火上躥，連忙轉移視線到她背上，勉強地裝作去糾正她的手勢。

鄭淨持卻暗地“撲哧”一聲輕笑，豐腴的身軀故意湊過來貼在李名身上，一時間軟玉溫香，窘得李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卻又怕給其它人看到，不敢大作動彈，直到她若無其事的松開些距離後才心慌慌的離去。

這邊的小動作卻沒逃過公孫大娘的眼睛，走近李名悄悄調笑道：

“小李子，艷福不淺啊，好像鄭姑娘也看上你了呵。”

李名紅臉道：

“大娘別亂說，可沒這回事，你別亂笑話我。”

公孫大娘呵呵一笑，卻也不多說了。

李名接著又把其它幾個瑜珈動作悉數教授完畢，在眾香國中逡巡流連了好些時候，這才結束了今日的課程。他總結道：

“好了，今日到此為止，你們只要堅持訓練，就會收到好的效果的。我每隔一周來一次，傳授其它的動作姿態，大家有問題時也可以到時詢問，明白了嗎？”

眾姑娘應了一聲，笑嘻嘻的散去了，謝阿蠻是低著頭從他身前走過，鄭淨持走過時則是美目含情的瞥他一眼。

公孫大娘看著眾姑娘走完，卻含笑著，把自己的嬌軀也靠過來道：

“怎麼著，小李子師傅，你也來指導指導我嘛。“

李名卻不怕她，伸手過去就摟住她豐腴柔軟的腰身揉捏起來，嘴裡調笑道：

“既然大娘說了，那我就只好從命嘍。”

公孫大娘倒被他弄得渾身酥軟起來，氣喘吁吁道：

“好了，好了，你個壞小子，對我就如何這般大膽…….恩……快放開，小心別人看到…….。”

李名哈哈大笑，卻也放過了她。

店坊的生意自那晚以後，果然更加，聞名引得客人是絡繹不絕，財源滾滾而來，還好有高飛和趙燕兩個得力助手，倒也安排得井然有序，周轉正常，看到上了正軌，趙燕也把布行的生意交給哥哥，主要精力都投入到這邊來。

李名每周仍保持著去牡丹閣指導姑娘們練習瑜珈，時間長下來，倒也和姑娘們混得很熟，連謝阿蠻也能跟他隨意說話了，鄭淨持更是經常粘著李名，把他弄得是渾身火熱躁動，坐立不安。

這天，他如常般來到後花園的場地中，剛進門，卻一眼就見到謝阿蠻身邊立著個年紀相若的美麗少女，把在場中所有眾姑娘的姿色都給比了下去，只見她穿著一件淡青色絲綢紗衫，裡面隱約可見描金繡花的肚兜，乳峰高聳，小蠻腰收得很緊，又梳著高高的朝天髻，眉眼閃光，肌膚似玉，面若桃花，櫻唇紅杏……真可謂天生麗質，國色天香，與玉蟬的清麗絕俗相比，卻多了份豐潤和嬌媚。

李名正看得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謝阿蠻卻上來對他道：

“小李子師傅，這位姑娘是我的玩伴，平日裡也時常在一起學舞的，她是士曹參軍事楊大人家的小姐，聽說了你的瑜珈奇術，卻也想來學習一二，希望得到你的教導。”

那名姓楊的少女蓮步輕移，也上來盈盈行了一禮，含笑道：

“小李子師傅，小女子玉環這廂有禮了，還望你以後多多指教。”

“玉環？楊玉環？你……你竟然是……”

看者這個將來是聞名歷史四大美人之一的楊貴妃，正活生生地俏立在自己面前，李名瞪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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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4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十節 化妝（上）

楊玉環看見他的癡呆樣子，掩嘴“撲哧”一笑，卻是一笑生百媚，傾城傾國，更顯嬌嬈嫵媚無比，李名越加目眩神迷，恍然不知所處。

謝阿蠻在一旁不高興道：

“小李子師傅，人家玉環姐姐向你打招呼呢。”

李名白日夢醒，慌忙應道：

“楊……楊姑娘，啊，不…….楊小姐，這個……那個…….我…….。”

語無倫次，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楊玉環又是輕笑一聲，柔聲道：

“叫我玉環就可以了，不知小李子師傅可肯收我這個徒弟麼？”

李名這才想到了正題，連聲應承：

“沒問題，沒問題，玉環……，當然願意教你了。”

幾人來到場中，李名讓眾女子照常練習，自己這邊單獨又仔細地示範全套動作給楊玉環看，教導了她要領，玉環卻也很認真地聽他說教，接著又按照要求刻苦練習起來。

果然是天生聰穎，她的領悟能力很強，不多時竟掌握了十之七八，李名在旁根本不需多作提示，無聊之極，倒是春光旖旎，香肌玉體看了個盆滿缽溢，情迷心蕩，美煞了一雙眼睛，個中香艷情景，此處略過不提。

佳人作伴，時間倒是不知不覺地過得飛快，已然過了多個時辰。那邊不少姑娘練功完畢，梳洗一番過後，在院子的一角就開始對鏡梳妝起來。

李名倒也是第一次看見唐代的女子化妝，不由好奇地望去。

發髻式樣倒也還罷了，平日裡見的也多，無非是半翻髻、反綰髻、樂游髻、雙髻、望仙髻、回鶻髻、愁來髻、歸順髻、鬧埽妝髻等款式，臉部的化妝卻吸引了十二分地注意。

其時唐朝在化妝術上的鮮活，是婦女們大膽運用艷麗的色彩、明快的筆觸及豐富的想像來裝扮自己。其主要的修飾部位，集中在面部的額頭、面頰、眉眼等幾個地方，為的是展現千嬌百媚、雍容華貴之豐姿。

較之今日女性，唐代婦女的化妝技巧，並不遜色。因受胡風影響，唐之社會風氣開放，加上宮人及官妓興起，民間社交活絡，故婦女對容貌、妝飾至為看重。她們對面、眉、口的化妝技巧，尤為講究。化妝的基本步驟，大致是在臉上先抹一層白粉，然後塗上胭脂，接下來畫眉，在額頭點綴額黃或貼花鈿，然後在唇角點面靨，於太陽穴描斜紅，再塗上唇脂。

婦女的飾眉，尤為奇巧。婦女們將原來的眉毛剃去，然後以柳條燒製而成的青黑色顏料畫眉，稱做“黛眉”。黛眉的花樣，從“細眉”至“粗眉”，應有盡有。名見經傳的就有十種眉（八字眉，遠山眉、五岳眉、三蜂眉、垂殊眉、卻月眉、分梢眉、涵煙眉、拂雲眉、倒暈眉），足見眉飾於唐代之盛況。

而唐朝婦女講究的面部化妝，較具代表性的有額黃、花鈿等手法。額黃亦稱月黃或鴉黃，它是在前額髮際塗上黃粉或在眉心畫上月心而得名。花鈿又叫花子，是將金銀珠寶等材料剪刻而成的薄片，貼在額頭、眉心及兩頰等處以為裝飾。另外，利用白粉在已在上胭脂的兩頰微微暈染，形成紅白漸層的化妝法，名目甚多，有酒暈妝、桃花妝、飛霞妝等。為與面頰的紅艷相映，婦女想到以鳳仙花瓣汁液，將眼皮染成紅色，同時以胭脂抹唇。

當然，這是對膚質正常的女子而言的。若是長著一張坑坑疤疤的麻臉，如何是好呢？聰明的唐代婦女祭出了“面靨”之對策。所謂面靨，就是在有疤痕或雀斑的面頰上，以丹青、朱紅等顏色，點出月形或鈸形的各種圖案，以為掩飾。面靨，後來發展成妝靨。妝靨是施於面頰酒窩處的一種妝飾，據說也成為宮廷生活中的一種特殊標記。即當某一後妃月事來臨，不能接受皇帝御幸時，只要施以妝靨，即可免於被點召。

瞧見如此大費周章的妝點，李名也覺得新鮮無比，不覺間就看得出神。

玉環這邊練習完畢，抹了把臉上的香汗，轉頭卻見李名正在望著姑娘們的梳妝打扮入迷，不由詫異地問道： “小李子師傅，竟也對姑娘家的梳妝打扮感興趣麼？”

李名聞言回神過來，尷尬笑道：

“哪裡，我只是覺得與我們現代……與我所會的化妝術有些不同罷了。”

玉環又奇道：

“小李子師傅竟也通曉女子化妝之術麼？”

李名微笑道：

“我不過懂得些皮毛而已，談不上什麼精通，也只是手法和材料上與現時的化妝有些區別罷了。”

楊玉環卻也是個喜歡標新立異的女子，立時喜道：

“不知小李子師傅可否給玉環我試一下您的技藝，現時替我化妝一番好麼？”

李名大吃一驚，慌道：

“這個使不得，萬一沒做好，影響到你的容貌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玉環卻不肯錯過嘗新的機會，對清秀俊朗的李名也不知怎的，心裡就有股信任感，膩聲道：

“不妨事的，你大膽做，我相信你。”

骨頭一酥，李名纏不過，暈乎乎地就跟她到了謝阿蠻的梳妝處。

聽聞李名要給玉環化妝，謝阿蠻和周圍的姑娘都不由好奇地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新花樣變出來。

李名紅著臉，鎮定心神，先看了遍其時化妝所使用的材料，又仔細地問了用法，基本上心中也掌握了個大概。

使皮膚滑潤鉛粉相當於現代的粉底，也有春天用的珍珠粉和秋天用的玉簪粉。胭脂則分為兩種，即飾面、點唇兩路。搽在面頰的胭脂可以是粉狀，而用於點唇的胭脂一般為脂狀，稱為口脂、唇脂、烏膏等等。

點唇用的胭脂有許多種，包括﹕燕脂暈品、大紅春、小紅春、半邊嬌、萬金紅、石榴嬌、嫩吳香、露珠兒、聖檀心、內家園、洛兒股、天宮巧、猩猩暈、淡紅心、格雙唐、媚花奴、小朱龍等，顏色選擇不下於現代的口紅。

黛，則是一種青黑色的顏料，相當於現代的眉筆，倒也還可作眼影使用。西域波斯產的黛質量好，精細，所以用的多為那邊來的“螺子黛”，“青雀頭黛”等等。

看了一眼坐在圓凳上的楊玉環，只見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玉面含春，原來卻也是第一次由男人來給她化妝，心底也不免有些像小鹿般蹦蹦的跳，臉泛桃紅，真個美艷不可方物。

李名又看呆了好一會，才強行抑制住心猿意馬，仔細地端詳起她的臉形，一邊說話就一邊開始動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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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4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十一節 化妝（下）

“我化妝的理念，或者說看法，就是我會先看這個人的容貌有什麼缺點，如果通過化妝，應該去怎樣修飾和改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無論妝化得多濃，應該要會像其人，保留其人本色，過度修改就不自然。”

“我的做法是突出優點，轉移別人對缺點的注意力。舉例來說，鼻梁低不一定難看，也應該跟腮骨比對和搭配。化裝就要先突出臉部優點，而不必忙著掩蓋缺點，五官不美其實也能突顯個性，散發個人魅力。。”

李名拿起白粉，開始在她臉上比劃，一邊繼續說道：

“先要從淡彩開始，如果不適合，再用深彩掩蓋，不必抹掉或塗改，避免把臉蛋弄髒，或把妝弄糊。”

“塗粉可以讓不均勻的皮膚，變得平順、光滑，改善暗沉的皮膚，修飾皮膚的缺點，但是要盡量找到和自己皮膚顏色近似的顏色來，不會像戴個面具。”

“你的皮膚真的很好。”

李名發出由衷的贊嘆。

“像你這樣，可以選擇最接近膚色的鉛粉，淡淡地敷在臉上，使面容煥發出生氣勃勃的健康色澤，讓自然的膚色呈現。”

“不過，臉形稍微圓大了些。”

“在打粉時就要設法突顯輪廓，利用‘深色收縮、淺色膨脹’的原理，在較突出的Ｔ字部位使用白色粉，強調五官的立體效果，並能造成視覺上的集中。而在兩頰使用膚色粉，可使臉頰看起來較瘦。此外，在臉部周圍使用比膚色深一點的粉，更能修飾臉部的線條，給人小臉的印像。”

李名操作完畢，接著又在胭脂推裡尋找些什麼東西，一邊道：

“塗上一點腮紅，可以讓皮膚顯現健康光澤，另外；除了可以增加你臉部肌膚的紅潤感外，還可以起到修飾臉部線條的效果。”

“依不同的臉形，也有不一樣的用法。”

“像蛋形臉，臉形有如蛋狀的橢圓形曲線，在畫腮紅時所采取的畫法，應該

將腮紅由顴骨上方，順著顴骨的曲線，向臉中央刷。”

“像你這樣的圓臉，在畫腮紅時則應用直線條來增加臉部的修長感，將腮紅以斜線的畫法，由顴骨往臉中央刷，可以創造臉部的角度。”

“方形臉呢，因為整個臉呈現四四方方的角度，所以在腮紅的使用上，必須以圓線條來增加臉部的柔和感，將腮紅以畫圓的方式，由顴骨往鼻子的方向刷。”

給楊玉環抹好臉上的胭脂，李名完全進入了狀態，聚精會神，早忘卻了眼前美人的身份，仿佛她只是自己手上的一個施術道具而已，眾女子卻聽得這新奇的理論，都凝神細看，如癡如醉，鴉雀無聲。

“嘴唇部的化妝很重要。人的臉上有色彩的部分就是眼影、腮紅和嘴唇，尤其是嘴唇，是最有色彩的部分。嘴唇的顏色本身是以紅色為主，隨著血液的多少有時偏黃、有時偏白，不同的唇紅顏色讓人對你有不同的印像。”

對著面前可人的櫻桃檀口，李名視若不見，伸手拿起一種選中的口脂顏色塗劃著道：

“口紅可以讓妳整個人亮起來，粉紅色系的唇紅有粉紅、玫瑰紅等，色彩傾向於明亮，有少女般的甜美和成年婦人的華麗；略微偏暖的正紅色給人健康的感覺；如果用再暖一些的橙色，可以給人清新爽朗的印像；假如用褐色系列的唇紅就會有敏銳、流行、成熟、厚重的感覺；當然偏藍紫色的口紅也可以使用，但用不好會顯得呆板、冷酷。總之使用的色彩很鮮明，就會產生開朗、活潑、積極的效果；深色的口紅自然就會給人穩重、優雅 、智慧的感覺了。”

“在選擇口紅的顏色時，還要注意使用的場合和衣服色調的搭配，同時又要顧及皮膚的顏色傾向。膚色較為白淨的女士，如果想讓人覺得自然，就不應該選擇過於鮮亮的色彩，像大紅色，有時會奪目得讓人受不了。”

“可是有時，比方參加晚宴或夜晚的應酬，或者是搭配黑白色的衣服時，就需要較醒目、艷麗的效果。有的人皮膚的色彩本身就很暗淡，使用鮮艷的口紅時要謹慎，如果不理想，不妨用稍淺一點的口紅色，會有新潮感和年輕的活力。有的人皮膚紅潤部分較多，使用素雅的口紅，臉上其它的五官會特別顯眼，但要注意別讓人感覺有憔悴感。”

“人的嘴唇可以通過化妝來改變它的形狀。在嘴唇的邊沿有一道翻卷起來的、顏色淺一點的小邊，改變嘴形的化妝就要利用這個部分。想擴大就讓口紅蓋過它，想縮小就把它讓出來，這樣就不會感覺不自然。”

“需要指出一點，嘴唇畢竟是五官的一份子，它與臉上的其它部分的比例，是你化妝成功與否的關鍵，這一點不要忽視。”

給她塗完玫瑰色的口脂，拿起柳碳筆，李名接著說道：

“好了，下面就是眉部和眼睛。”

“修飾眉形可賦予臉部輪廓緊縮的效果，眉是決定五官平衡的重要關鍵，所以即使僅是稍稍地變化眉形，也會讓人驚訝地發現，臉蛋變小，五官顯得立體多了。在眼珠外側的延長線上畫眉峰，眉尾稍微畫長一些，這就是使眉毛看來纖細的要訣。此外，想讓臉蛋變小時，一定要挑高眉頭才有效果。”

“強調高的眉峰，拉長面部輪廓的眉是左右臉線條及五官平衡感的關鍵，如果眉畫得太長或太短，會使臉部輪廓看起來短而寬。最理想的眉長度，是眉尾不超過連接一條從鼻翼經過眼尾到眉尾的45度延長線。一個立體的眉峰有拉長面部線條的神奇功效，視覺上讓臉看起來顯小，眉峰在眼珠外側這個地方。”

“眉毛較濃的女性，只要保持滿意的眉型即可；眉毛稀少的人，也不必將眉掃得太濃。”

“對眼睛來說，如果是浮腫眼，眉形要纖細些，這樣使眉和眼線之間有更大空隙。雙眼距離太近，從雙眉內側畫開些，可以使雙眉之間看上去距離增遠。對凹陷型眼睛來說，雙眉要平順整齊。修飾出一個優美漸彎的眉形，這有助於轉移別人對凹陷雙眼的注意。眼型小，要使雙眼看上去更大，眉毛要粗一些，彎曲的弓形度更大點，能使雙眸更有神韻，也更顯大。”

“總之，化妝其實也沒有一定的定論，怎麼化都無所謂，只要化得美。但是不要盲目跟隨潮流，要選擇適合自己的顏色和畫法。”

忙乎了半天，李名嘆了口氣，站起來端詳道：

“好了，可惜還有些材料這裡沒有，要不然可以更加完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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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5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十二節 婚禮（上）  

楊玉環起身立定，對鏡端詳，聽見邊上眾人的贊嘆聲，其他姑娘也都紛紛跑了過來觀看，只見好個明麗照人嬌艷欲滴的楊家小女！怎見得？有詩為證：

眉黛奪將萱草色, 紅妝妒殺石榴花。

看見周圍眾女子羨慕的目光，玉環也非常高興，興奮道：

“小李子師傅，真當是生花妙手也，對女子化妝之術有如此精辟的見解，玉環這廂受教了。”

李名笑笑，剛欲說話，這時其它姑娘卻圍上來左一個小李子右一個李師傅，都纏著他要邦自己也妝扮一下，鄭淨持更是抱住了他不肯放手，豐滿的胸脯直壓住李名的胳膊，弄得他面紅耳赤，狼狽不堪，連忙道：

“好好好，大家不要急，一個個來，我…….恩……那就鄭姑娘吧…….哎喲…….”

也不知道被誰捏了一把，李名苦笑著，又開始忙乎起來。

還好已時近中午，公孫大娘也出來制止了眾人，疲累的李名這才脫身出來，得到他施術的自是歡天喜地的去了，其它也只好悻悻地離去，嘴裡還念叨著要李名下次時輪到她們。

玉環也上來告辭笑道：

“小李子師傅，今日個多謝你了，下周我來過時還望能再得到你的指教，可不要忘記喲！”

香風漸遠，她也往門外先去了。

看見李名望著玉環的嬌軀背影出神，公孫大娘捏了他一把嗔道：

“被這個小妮子迷住了吧？才見面就顧著幫別人化妝了，我認識你這般久，卻也連提都沒與我提過你還會化妝。”

李名趕緊賠笑道：

“哪裡話？其實是她提出的……我不過是大膽試試罷了，原先確實是不會你們唐朝化妝術的…….何況玉環她以後是皇帝的……那個…….，總之她是碰不得的。”

公孫大娘看著李名的雙眸目現異彩，白了他一眼又道：

“你們唐朝……好像你倒是個天外來客般…….，碰不得？難道你還想去碰她不成？”

李名慌忙矢口否認，心中卻想，我倒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天外來客來著，唉，可惜無法對人陳說，恐怕也沒人相信。

公孫大娘也沒有再深究，卻撒嬌著要李名幫她去梳妝一番，李名自是討好地殷勤侍侯，二人房中畫眉之旖旎，略過不提。

這樣著又過了一周，李名這天早上，前腳剛踏進牡丹閣後院，卻見玉環老早就在院中等候了。看見李名，她喜滋滋就迎上來道：

“哎呀，小李子師傅，你怎麼才來？都等了你半天了。”

一把拉住李名的手，也不顧他的尷尬，她一邊往裡走一邊又道：

“小李子，你不知你的化妝術多麼神奇，我回去後不但受到家人的稱贊，連那天長寧公主娘娘見到我也驚奇不已，說我又漂亮了好多呵。”

言語上，她對李名的稱呼不知不覺也親近了不少。

“你知道麼？我現在已經被她邀請去參加她的兒子楊洄的婚禮，就是和玄宗皇帝陛下的女兒鹹宜公主的婚事啦，我還特別受邀做公主的女嬪從呢。這可是很隆重熱鬧的場合，所以那天人家一定要你跟我去，為我親自化妝，可不許臨時變卦喲。”

“公主的婚禮？”

李名吃了一驚，道：

“這…….這種場合我能去嗎？”

“沒關系的，我爹爹也在邀請之列，到時你跟在我爹爹的車隊裡好了，我已經跟他說過，放心吧。”

玉環一邊言語，二人也進到了場中，李名自是又忙碌了一個早上，又作教練又作化妝師，不亦樂乎。玉環臨去時又再三叮囑李名，交代了時間日期，接著問了李名的住址，說到時讓自己的堂兄來接他，這才安然去了。

李名回去後也著實緊張了一番，把自己腦海中知識苦思了一番，又去購買了許多化妝材料，末了又用趙燕作實驗模特，徹底熟悉唐朝所使用的化妝品，並根據自己需要又開發了很多新的用途。趙燕則臉紅著，默默接受他的擺弄，妙目時不時含羞掠過李名清秀的臉龐，心中甜蜜無比，恨不得每天都能享受這份溫情，李名卻是渾沒覺察到這女兒家的心意，全神貫注，只想著如何運用好手中物品。

東都全城，卻也因為皇家婚事的臨近，熱鬧無比。本來一般公主的婚禮，排場倒也無如此之大。開元皇帝曾經命制使皇家的婚禮從儉的規定，公主的封戶：皇妹千戶，皇女五百戶，但鹹宜公主是武惠妃所生的，開元皇帝後宮佳麗雖多，武惠妃卻是最得寵和最有權力的一人。

武惠妃是則天女皇帝之侄武攸止的女兒，開元皇帝於廢王皇後後，不再立後，因此武惠妃是實際上的皇後。武惠妃要求鋪張女兒的婚禮，玄宗皇帝自然答應，而且還改變制度，封賜千戶。

此次婚事，不但皇帝親自主持，百官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大唐皇朝最高級的社交活動，一時間東都城裡人口劇增，車輛馬匹源源不絕，各種物資也迅速叢各地運來，一派繁榮景像。

這天，李名也換上新裝，正准備妥當，就聽得外面有人來報，原來是楊家有人來接他了。李名急忙帶上家當，往外就走了出去。

只見門外停了輛華麗的馬車，車邊早有一人在等候了，這人年紀約三十左右，一身儒士打扮，大方臉，招風耳，微圓的眼睛中卻不時閃動著警惕而狡黠的光，酒色過度的臉上透出些許疲憊，嘴上卻只有少少幾縷胡須。

看見李名出來，他眼珠一轉，露出副有些虛假的笑容，迎上來道：

“這位就是小李子師傅了吧，舍妹對你誇獎得緊，說你對化妝之術很有一套，這不，今日裡個還叫我親自來接你去參加公主的婚禮，還等著你給她化妝哩，趕緊就去吧！”

二人上了車，他這才想起些什麼似的，拍拍腦袋笑道：

“瞧我這人，記性卻這般不好，忘了介紹下自己。我乃玉環的堂兄，姓楊名釗，你亦可叫我國忠，大家隨便些好了。”

“楊國忠？”

李名吃了一驚，竟然讓自己在這裡見到了這個將來權傾朝野的大奸臣，望著他那副帶著狡猾之相的嘴臉，李名一下子竟然說不出話來，半餉才回神道：

“原來你就是……，久仰楊兄的大名了，真是有幸啊……。”

楊國忠奇道：

“是麼？我哪來什麼名氣，小李子師傅卻在哪裡聽聞過我？”

從心裡就厭惡他的李名，卻不想和他多說話語，敷衍了幾句，就裝做閉目養神，不再搭理他了。

楊國忠看見李名的態度，臉上掠過一些不快，嘴裡卻不多說，吩咐了車夫一聲，二人的馬車得得加速，往婚禮現場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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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5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十三節 婚禮（中）  

馬車在擁擠的街上卻行走不快，費了不少功夫才到了東都的別宮大門，稟告過後，楊國忠被留在門外，李名則被帶到了宮內女嬪從們換妝的地方，早有眾多女子侍從在那邊了，環紅燕綠，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楊玉環也在邊上，她是八名伴從公主的閨秀之一；其他七人，都是皇親國戚，豪門之女，只有她不是。玉環正東張西望，看見李名，站起來喜道：

“小李子，總算來了，人家等你很久了哩，趕快吧，別人都差不多弄好，馬上就要去迎接公主了。”

李名也趕緊拿出物品家當，就給她化妝起來。看見有個大男人在給玉環化妝，其它女嬪及人等都不由好奇地往這邊觀望過來，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

經過多日的反復練習，李名的手法和技巧也快捷了很多，自是駕輕就熟地把個楊美人打扮好，等到完事後玉環站立起來時，她的姿色，她的風華，立刻把七位閨秀壓倒了，惹來邊上傳來一片嘖嘖的贊嘆聲，羨慕和妒忌的眼光簡直就可以把她淹沒，也有人就悄悄的打聽起李名的來歷起來。

玉環高興地大聲招呼李名，吩咐他先去乃兄處和爹爹楊玄璬會合，有需要時再傳他，李名也就先出去了。

李名前腳剛走，八位公主的女嬪從，卻又被帶到一間寬大的起居室中等待，她們和宮廷女官、侍女們閑談著；皇宮，即使豪門子女，也不容易進入，八位年輕的女嬪中沒有一人曾入過內廷。她們今天入宮，雖然只見到一角，卻一樣驚奇和喜悅，俟機詢問，也希望找機會多看一二個地方。

宮中的女官們卻也注意到了這個美麗出眾的楊玉環，自有人悄悄地以誇張的口氣去告訴了作新娘的鹹宜公主。嬌縱慣了的鹹宜公主聽到有一位特殊的美女為伴，不禁也噢了一聲，就快步地走出來觀看。

鹹宜公主的突然出來，使所有的人都為之驚異，執事女官連忙招呼列隊行禮。

鹹宜公主很自然，隨口說：“不用行禮那一套，我來看看諸嬪從女弟，有勞——”她說著，目光看向八人，徐行，逐一點頭招呼，執事官則報出每一個人的名字，但是，鹹宜公主在看第一眼時，私心便認定其中排第五的會是楊玉環——果然是。她笑道；

“這位妹妹好漂亮，倒把我這個新娘都比下去了……恩，你的化妝也很特別嘛，好像不是我天朝的手法，卻又恰到好處，玄妙無比，是誰人的傑作？”

玉環行禮恭敬道：

“回公主殿下，是小女子從外間帶來的小李子師傅。”

鹹宜公主奇道：

“小李子？卻是位男儐麼？”

玉環回道：

“正是，這位小李子師傅技藝獨特，妙法天成，自成一派，玉環早些時候就得到他各方指點了。”

“是麼？竟有如此精曉女子妝術的神奇男子，公主我倒是要見一見，你且喚他入來，待我細細瞧瞧。”

玉環自是應承，旁邊造有人出去了。

這邊李名剛踏上馬車，後面就傳來侍女官的叫喚：

“小李子師傅慢走，公主殿下有請哩！”

聽到喊聲，李名只好又下車來，跟著女官往內廷行去，心裡直納悶，鹹宜公主又不認識自己，卻傳他上去作甚。正思索間，已然進到了裡間。

只見裡面眾女嬪前面站著位雍容華貴的俏麗女子，年紀只比玉環稍大，臉上隱隱帶著皇族特有的嬌傲氣質，身著吉服，卻未罩外披和未戴冠，一幅初步打扮好的新娘相，並且竟然未著鞋襪，赤著雙足，正微笑著看住他。

鹹宜公主見到李名，眼睛也不由一亮，好個清靈儒雅的青年男子，舉手投足間隱隱就帶著股飄逸脫塵的味道，驕矜的脾性卻讓她略帶威嚴地問道：

“你就是小李子師傅？聽玉環說你身懷化妝奇術，卻是從何習來？”

李名想了一下，胡亂搪塞道：

“回公主殿下，我不過是前唐李淳風道長的弟子後人，有些許傳下來的養生養顏之術書罷了，這化妝之術也是根據其中所習的，卻讓您見笑了。”

“李淳風道長？難怪，得道異人的遺術果然不同凡響，恩，小李子，你倒是今天也幫我這個新娘化妝一下如何？”

“這個……”

李名正在犯難想拒絕，卻瞥見玉環正在給她使眼色，原來是示意他答應，免去得罪這位有些刁蠻的公主，只好含糊應承下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李名總算是滿頭大汗地完成了任務，按照自己現代新娘妝的手法，略加變化運用到了這古代的公主身上，卻也收到了別具一格的效果。大唐的女子對新事物的接受力也很強，雖然不同，鹹宜公主對著鏡子端詳，卻也十分滿意，立時就吩咐手下給李名打賞了十兩黃金。

鹹宜公主立起身，把自己的隨身玉佩和香囊帶上，香囊是唐代貴夫人日常生活的必備之物，無論狩獵、出行、游玩，都隨身攜帶，所過之處，香氣襲人。這種香囊分裡外兩層，有三道箍，不論外部球體如何轉動，中間的香盂總是保持平衡，裡面燃燒著的香料不會撒出，制作精巧，加上香料昂貴，一般百姓是無法擁有的。

李名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不由好奇地盯住了看，看見李名的目光，鹹宜公主遞過這葡萄花鳥紋銀香囊給他，笑道：

“小李子師傅，這麼想看不妨拿在手上仔細瞧瞧吧。”

李名臉紅道：

“不是，這東西構造奇特，香氣襲人，倒和我們時代……和我術書中的香水…….也是香料的一種，有相似之處，不免就有些好奇。”

鹹宜公主奇道：

“小李子師傅對香料的用法也有研究麼？”

李名笑道：

“哪裡有什麼研究？我也只是對香水……香料的不同氣候和場合的使用有些看法罷了。比如說，春天，溫度偏低，但氣候已開始轉潮濕，香氛揮發性較低，適宜選用些清新花香或水果花香的香氣。夏天的氣候炎熱潮濕，動輒汗流浹背，一定要氣味新揮發性較高的香料，中性感覺的清澀植物香和天然草木清香則是理想選擇。秋季氣候干燥，秋風送爽，又可試用香氣較濃，帶辛辣味的植物香型如帶甜調的果香等。冬季衣物較厚，更需濃濃的香氛驅走寒氣，清甜花香和辛辣調的濃香也是可選之料。”

聞此奇言妙論，鹹宜公主和眾女子興致大增，津津有味的聽著李名的話語，鹹宜公主又追問道：

“那麼如何又是根據場合不同來使用香料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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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6 AM

第二卷 小試牛刀 第十四節 婚禮（下）

李名把香囊還給鹹宜公主，繼續答道：

“在密閉的空間，如車廂、戲場等空氣流通不佳的空間裡不要用濃烈的香料，以免刺鼻的香味影響他人，在進餐時亦要如此，皆因美食、香馨不可得兼，身體所散發出來的香氣太濃則會令眼前那美酒佳肴失色，黯淡無光，比如那茉莉花香，雖是是被廣泛接受的香味，然而帶有香甜性感的香氣是會令人食慾不振的。”

“在婚禮這種喜洋洋的場合，香氛可以倍增喜氣。白天可以選擇淡香，晚上則可選擇濃香。而在約會時，可選用柑橘水果和香草為原料的香味，因為裡面有可以使人增添吸引力的成分。下雨天時呢，因潮濕的空氣使香氣在水分重的區域內難以彌散，選用淡香為宜。戶外活動時呢，運動和騎馬等都易流汗，汗水與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總會讓人敬而遠之，這時要選用揮發性低的香料。睡眠的時候則可用薰衣草或玫瑰香等有改善睡眠質量功效的香料，少許放一點兒，一晚香夢就可隨之而來。”

說到這裡，李名看了看眾女的身體，想起什麼似的，又言道：

“香味依香料的不同，有的聞起來給人豐滿、輕柔感，有的給人穩重、硬朗的印像，有的給人直線形像，有的則會讓人聯想起玲瓏浮凸的曲線，可以塑造完全不同的風格。”

“哪種香氣能使人聞起來更纖瘦呢？首先，本身味道不可太甜，而且需要有重點香味，例如綠香調或中性的香味就很適合，這類青草味香，不僅聞起來清爽，還會令人聯想起清淡的香酒。聞到這種味道，腦海中自然地浮現出纖柔輕巧的身段。”

“而若想散發出女人味，突出玲瓏的體態，則可選擇柑果調香。這種香可叫人產生豐滿兼苗條適度的印像，散發出濃濃的性感魅力……”

正要說話時，卻見兩名內侍匆匆自另一道門入內，報告了鹹宜公主，說惠妃和壽王殿下已經駕蒞。鹹宜公主必須去迎母弟，於是她只好笑道：

“今日先到此吧，得聞小李子師傅言香妙論，確長了不少見識，小李子師傅真乃奇人也，日後我自當再尋機會請教一二，還望到時要來賜教。”

見時間還早，她又吩咐執事，可以引領女嬪從們去苑中小游。說罷，再看了楊玉環一眼，自顧先走了。

李名和玉環告辭了一聲，又再回到楊國忠的車上。楊國忠自是刨根問底地向他打探公主傳他作甚，李名倒也照實所說，沒有瞞他。二人的馬車往前行了一會，卻和玉環的父親楊玄璬碰在一處，這楊玄璬生得卻是耿直相貌，是個保守傳統的人，一切都要循規蹈矩。楊國忠在他前面也收斂起來，趕緊上去打了個招呼，楊玄璬則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算是領會得，吩咐二人編進隊中去了。

不多久，到了婚典的宮外，一行人下來通報了一聲，自有人領他們入去，眾多官員已經在大殿廣場兩邊列隊等候了，楊家人也被安排了個位置，參與到隊列其中等待起來。

李名百無聊賴，好奇地轉頭東張西望，卻不料瞥眼間看見那邊人群中有個認識的面孔，身材魁梧偉岸，高大英挺，正是羅敏的兄長羅成！他跟在個身穿制服五十多歲左右的官員後面，也正在四處觀望。

羅成卻也瞧見了李名，他當然沒想到李名能出現在這種高級社交場合，臉上不免露出了驚奇的神情，回過神來後才點頭示意，愛屋及烏，李名對他印像也不壞，趕緊也微笑點頭回應了一下。

就在這時，聽得文官稟報，武惠妃和壽王李清進來了，李名和眾人都一齊掉頭望去。只見位雍容華貴，風韻成熟的美麗婦人微笑著在宮女的服侍下，緩步行過內階，頻頻地點頭向百官示意，後面跟著年輕人的就是大唐的王子，封壽王的李清。壽王和鹹宜公主是姊弟，同母，又同為母親所寵愛，雖只十八歲，卻如玉樹臨風，謙和自然，看去很成熟，沒有王室的架子。

二人過後行至大殿高處落座不久，公主終於在樂聲中進來了。依照禮制，作新娘的公主在進入每一所邊殿堂行禮時，都由八位嬪從分兩行左右行，公主的步輦則在中央，嬪從扶公主下輦，走至殿門內階而止。她們一共要如此伴行四次，再伴入一所殿中和賓客相見。

眾人的目光全都關注在她們身上，作新娘的鹹宜公主自是今日焦點，艷麗無比。然而，後面女嬪從當中的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隨後立即吸引了無數目光，正是楊玉環！但見她嘴含輕笑，眉目秋波傳情，粉黛淡如桃花，艷光四射，周圍的女子映照之下盡皆失色，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在台上表演般，不斷地有人就往她指指點點，紛紛議論打聽起來。

連鹹宜公主也注意到了這點，有一次，鹹宜公主下輦上階時，看著左側的楊玉環，稍為接近，低聲說：“楊妹，人人都在稱贊你哩。”

她稍頓，接下說：“大禮過後，你可以時時到駙馬都尉府來看我，駙馬都尉楊洄，和你們是一家的。”

照禮節，新娘在此時是不宜講話的，但是，鹹宜公主完全不理會。楊玉環在錯愕中，低聲道謝。她接受過作嬪從的訓練和演習，此時，照例是不能說話的，但公主和她交談，她又不能不回答，心中暗想，這位公主很怪，剛才還赤足，現在又這樣，她對作新娘，好像一些也不以為意。

在高殿之上的壽王李清也不例外，看見這隊列中明麗可人的年輕少女，眼睛也不由得一亮，心中暗呼好個漂亮的女子，真乃有生僅見也。他一雙目光至始至終，從看到玉環起就再沒有離開過她的一舉一動，竟完全被迷住了。

李名則好奇的看著這古代宮廷婚禮各種繁瑣禮節，面前的楊玉環雖然動人，他卻也清楚知道她和自己是沒有可能的，否則豈不是能改變歷史了？因此他從開始起就沒有抱過什麼幻想。

婚禮之後是宴樂，客人可以隨意飲食，也可以去到偏殿中看舞蹈和雜戲。

李名正邊享用著美酒和果品，邊觀看著台上的表演出神，忽然間就覺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響起道：

“小李子師傅，你卻如何到這兒來了？好久不見了，我正四處找你呢。”

扭頭一看，卻正是羅成，也拿著杯酒，笑嘻嘻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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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6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一節 變故

李名反應過來，苦笑道：

“我本來倒不會來的，只是公主的一個女嬪從一定要我來幫她化妝，所以就來了。羅公子又是如何到此？你不是在長安嗎？”

羅成奇道：

“你倒認識哪位名門閨秀？能做公主嬪從的可都是大家之女，你福分倒也是不小。我是和叔父一起來的，這樣的重要場合，自然要來見識一番，也可多接觸些朝中要人。”

李名笑笑，自己認識的可是將來的貴妃娘娘，何止是大家名門之女？嘴上卻不多言語，隨便敷衍了幾句，羅成倒也不以為意。

看著熱鬧的場景，羅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感嘆道：

“唉，排場如此之大，將來我的婚禮也有如此之風光就好了。”

李名聞言笑道：

“你如果是娶個公主不就得了，去努力一下吧。”

羅成正色道：

“不可亂言，我早就和玉蟬訂親了，不久就要成婚的。”

“哐當”一聲，李名的酒杯掉到了地上，嘴中的酒也噴了出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追問道：

“你說什麼？你和玉蟬就要成親了？”

羅成奇怪地看著他，答道：

“是，你還不知道麼？早在那天你去我家時就訂下來了。”

`如晴空打了個霹靂，李名瞬間失魂落魄，口中喃喃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你怎麼了？”

羅成詫異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頭有些暈，我祝你們幸福吧。”

李名心思煩雜，隨口胡亂答道。

看見他神思恍惚的樣子，羅成還以為他忽然身體有些不適，也就關照了他幾聲，就忙著和其它官員打交道去了。

驟然聽聞這個消息，李名一下子對周圍的一切失去了興致，腦海裡閃現的都是玉蟬的如花嬌容，和她那煙波迷離的眼神，思念和煩悶的心情籠罩住了他，不知不覺竟然飲了不少杯酒。等到楊國忠來尋他出去時，本不善酒的李名喝得已經差不多了。看著醉醺醺的他，楊國忠厭惡地轉過頭去，吩咐侍從把他扶了出去，哪料等到上得馬車，經風一吹，李名又“哇哇”大吐起來，把個華麗的馬車弄的一塌糊塗，氣得個楊國忠瞪大眼睛，勉強地忍住怒火，草草就把李名送回店坊中了事。

趙燕已經回去了，只剩高飛還在打點生意，他連忙把李名扶到個包房裡躺下，就這樣在店坊裡睡了一夜。

次日，李名直到近午時分，才無精打采地下得樓來，時辰尚早，客人一般都要在午後才來，他泡了壺茶，悶悶不樂地坐著正想東想西，這時卻見門外崔生來了。

崔生看到李名，大叫道：

“小李兄，好久不見，近日裡都忙些什麼，每次我來時都不在店坊中，倒是到何處去攜美逍遙了吧，連兄弟我都忘記了。”

李名心中郁悶，也懶得搭理他，自管自地喝茶，半天不吭聲。

見到李名愁眉苦臉的樣子，崔生奇道：

“咦，小李子，有何傷心之事，弄得成這副模樣，倒說來聽聽，看看我是否能幫你。”

李名白他一眼，嘆道：

“這種事你幫不上的……，唉，你說，自己心喜的女人如果和別人訂親了是什麼滋味，真個世事無常啊……”

崔生聞言明白過來，大笑道：

“我道是甚大事，原來不過如此，不難解決，不難解決……哈哈！”

李名奇道：

“你不是當事者，卻好像比任何人都有辦法似的。”

崔生頓住笑聲，問道：

“我且問你，那女子是否又喜歡你呢？”

李名撓撓頭，不好意思道：

“這個……，好像也是有點吧。”

崔生又大笑：

“你這嫩小子，喜歡就喜歡，男歡女愛，本就平常事，何必扭扭怩怩的。”

接著他附耳對李名小聲道：

“很簡單，那就去把她先偷搶過來！”

李名吃了一驚，道：

“搶？你這倒是什麼辦法，胡言亂語！”

崔生得意地嘿嘿一笑，看看四周無人，小聲道：

“告訴你也無妨，我最近就搶來了一個，是名大官的家伎，她喜歡我，我就吩咐手下的昆侖奴磨勒把她偷偷搶來了。這不，到你這來也是叫你幫忙，讓她先到你這藏幾天，避過風頭我再迎回家中，兄弟一場，你這個小忙總要幫的吧？”

在唐朝，長安已是一座國際化大都市，各種膚色的人滿街走，見怪不怪。當時流傳的一句行話，叫做“昆侖奴，新羅婢”。新羅的婢女等同於今天的菲傭，受過專業訓練，乖巧能干；而昆侖奴個個體壯如牛，性情溫良，踏實耿直，貴族豪門都搶著要，這些李名也是知道的。

李名聞言笑道：

“原來你這般色膽包天，連大官的家伎也敢偷搶，看來這位姑娘一定是不錯了，倒是領來讓我見見。”

看到李名答應，崔生拍著他肩膀道：

“好兄弟，夠義氣！嘿嘿，人我已經帶來了，早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說罷，去到外面的馬車上，看看沒人注意，就帶了兩個人下車走了入來。

當先的是名穿著紅妝，娉娉婷婷的絕色女子，確實是非同一般的美麗動人，也難怪崔生要偷了來。後面則跟著個皮膚黝黑，肌肉健壯，臉長橫肉，留著虯髯的家奴，眼中露出精光，一看就像是個習武之人，手上還提著兩包行囊，大踏步走在後面。

崔生介紹道：

“這位就是紅綃姑娘，那邊是我的家奴磨勒。”

紅綃走上來，俏生生行了一禮，道：

“給李公子添麻煩了。”

李名連忙道：

“哪裡話？崔公子也幫了我不少忙的。”

接著，他親自帶上樓，安頓好了紅綃的房間，崔生卻又和她不知在樓上做甚，磨蹭了半天。李名則和磨勒在下面聊了幾句，這漢子性格粗爽，頭腦卻很靈活，說出的話都十分精辟在理，倒讓李名不敢小看了他，二人言語也十分投機。

近兩個時辰，崔生總算走了下來，衣衫也有些不整，紅綃則滿面紅暈的跟在後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李名卻裝作沒發覺，也沒多看。崔生又再三吩咐紅綃近日不可出門隨意亂走動後，告辭一聲，和磨勒先走了。

就這樣，紅綃在店坊中也住了幾日，還好在包間內可以欣賞到台上歌舞妓們的表演，她本身是這行，心內也喜歡看；李名和趙燕交代了一聲，趙燕空時亦會上去和她聊天，所以閑時倒也不會覺著太無聊。

這日裡，李名和高飛在下面商量事情，趙燕則在邊上算帳，正言語間，就聽得門外傳來個男子的有些尖利的笑聲道：

“哈哈，小李子師傅，可別來無恙乎？我來給你送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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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7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二節 入獄

來人正是那楊國忠，原來是玉環為感謝李名為她化妝，才吩咐他前來送禮的，雖然不情願，不得已楊國忠還是勉強前來假意應承一番。

李名雖然不喜和他交往，卻也只好站起來，收下道：

“如此謝過玉環小姐和楊公子了。”

楊國忠卻一進門，賊眼一溜，就看見了邊上的趙燕，瞬間就被她的美艷所驚住，色迷迷的目光盯住她，肆無忌憚地上下逡巡了幾遍，看得趙燕不悅地“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他卻厚著臉皮嘴裡說道：

“請問這位姑娘是……”

李名移過身擋在前面，正色道：

“楊公子，不可無禮，這位是我店坊中的二掌櫃趙姑娘。”

楊國忠卻不死心，流氓習性大發，哈哈笑道：

“哪裡，在下不過是想結識一下這位小姐罷了。趙姑娘，小生楊釗，這廂有禮了。”

說罷隨手從懷中拿出個玉鐲，往趙燕遞過去道：

“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還望趙姑娘笑納。”

李名見他居然當面如此厚顏，不覺心中氣憤，推了他一把，怒道：

“楊公子，你太過分了些吧！”

楊國忠險些滑倒，也惱怒起來道：

“小李子師傅，我不過是想結交一下趙姑娘，何必這麼動氣呢？”

趙燕看到二人為她爭吵，慌忙過來勸住李名，楊國忠甩甩手，悻悻地轉身欲走。這時卻活該有事，那紅綃恰巧從樓上走下來想尋人說話，又看見個絕色女子出現在前面，這楊國忠眼睛不由地多望了幾眼，卻認得她是禮部尚書姚仲東都別府中最俏麗的那個家妓。

原來姚仲別府他卻也跟隨楊玄璬去過的，自然對在招待歌舞妓表演上大出風頭的這個漂亮女子印像頗深。見到她居然在此出現，楊國忠嘴巴張了兩張，卻沒有說出話來，眼珠轉了幾轉，不吭一聲就走了。

紅綃卻沒注意到他，李名等當然更不知曉，只當這楊國忠是拂袖而去了，沒有放在心上，卻不知他心中懷恨，出了門馬車就往那姚仲別府去了。

楊國忠到了姚仲府上，把此事一提，姚仲前日裡正為寵愛的紅綃失蹤一案大為光火，聞言二話不說，帶了幾十個人就直奔安眾坊而來。

李名在店裡正忙碌，就聽得樓下一陣大聲喧嘩，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接著十多個官兵如狼似虎般衝上樓來，不由分說，挨間逐戶地搜查起來，不一會兒就把驚慌失措的紅綃尋著，帶了下去，李名急忙就跟了下去。

只見當中一名身著錦繡黃袍，氣勢威嚴的中年官員正在一邊責罵紅綃，一邊大聲道：

“這裡的掌櫃呢？給我出來說話！”

李名走上前去，恭謹答道：

“我是，請問在下犯了何事，竟落得官府進駐？”

那官員怒指著紅綃道：

“何事？這是我府中的家妓，卻如何到了你處？偷搶官員愛妾，該當何罪？”

看見外面車隊上的楊國忠在冷笑，李名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朋友義氣卻讓他不想把崔生抖出來，當下立身出來坦蕩言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裡其它人等與此無關，不要影響他們，我先跟你走吧。”

姚仲又怒喝道：

“好！有種，給我帶上，走！”

一行人押著李名，帶上紅綃，分開圍觀的人群，上得馬車就這般在趙燕、高飛和一眾伙計驚呆了的眼光中絕塵而去。

回得府上，姚仲立即提了李名來審問，李名卻一問三不知，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倒把姚仲氣了個七竅生煙，轉押下去把紅綃帶上來嚴詞拷問。這紅綃卻膽小，戰戰栗栗把事情經過說了，姚仲又立刻叫人把崔生喚來對證。崔生也是個怕事鬼，把昆侖奴磨勒來偷人的情況交代了出來。

姚仲雖然生氣，但也知道崔生的父親在朝中官職顯赫，不想把和氣鬧翻，只好轉移目標道：

“好個不循規蹈矩的奴才，待我叫人立時去殺掉他，為天下除害。”

言罷又讓人帶了五十名士兵，武器齊備，殺氣騰騰地往崔生家裡去了。

這邊又恨恨地治李名以窩藏之罪，吩咐下人轉押到洛陽令那裡去了。崔生在一旁躬身站立，卻不敢多說半句話，就這樣看著李名被帶走了。

洛陽令見是達官轉來的案子，自是十分認真對待，稍稍審問了幾句，就下到牢獄中等候處理。那邊楊國忠卻在晚間攜帶黃金珠寶暗中到了洛陽令府上，賄賂一番，准備讓洛陽令到時給李名治個重罪，這是另話不提。

且說那五十名官兵團團圍住了崔生的宅第，剛要衝進去擒拿磨勒，就見個凶臉虯鬢漢子拿著把大刀，躍上高牆，領頭的帶隊慌忙吩咐放箭，箭飛如雨，那磨勒揮刀急舞，刀光似雪，卻把箭都擋在了身外，接著幾個起落，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幾十個人在那裡面面相覷，悻悻地回去復命了。

李名被帶到了建於地底的牢獄中，下面陰暗潮濕，一入監門,就有接連拐四個直角、五道門的甬道,接著是一條約一米多寬的胡同。胡同的兩邊是兩排低矮的監房,關押一般的雜犯，胡同的南盡頭,往東拐直角彎是內監所在,專門關押死刑重犯。內監是四合院形,東西南三面是普通式監房,北面有兩幢無窗窯洞式監房。

開始李名還關在胡同邊上的牢內，過了兩日卻被轉到了內監東面，每個牢間只有個小氣窗通往屋外，牢裡放有張破床和舊草席，隔壁裡常傳來令人驚懼的慘嚎聲，每天都是粗茶淡飯，艱苦無比。

李名卻心思坦蕩，沒把這當回事，暗想自己又沒有犯什麼大罪，大不了就是關押段時日就可以出去了，因此也每日吃吃睡睡，無事時又把《長生訣》拿出來細看，還打個坐練習照做一番。

以前生意忙碌，自進東都後，他倒沒有時間再行氣修煉，如今反而靜下心思，可以細細的體味這神奇的先天道家煉氣法訣，只覺得又長進不少，除了練完後神清氣爽外，平日裡意念稍動，丹田中隱隱間也開始有股暖暖的氣流產生運行於經脈當中，身上絲毫感覺不到牢中的陰冷濕氣，不像其它囚犯一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獄卒見到這個穿著單薄的年輕人如此泰然無事，也不覺暗暗稱奇。

這天李名正在吃飯，就聽得外面傳有人來探監，原來卻是趙燕和高飛打聽得他的下落，花了銀兩買通獄卒進來看他。看見李名，趙燕撲到他身上就痛哭起來，如梨花帶雨，李名拍著她的香肩，安慰道：

“沒事的，過幾日就可以出去了。”

趙燕仰起淚臉，嘶聲道：

“你還不知道，官府說你犯了重罪，最少也要發配邊疆，不殺頭算不錯的了…….”

高飛在旁插話道：

“店裡也被查封掉了，燕姐托了很多關系，但這洛陽令就是不松口，一定要嚴辦。”

趙燕紅著眼睛，小聲道：

“那天和你吵架的楊釗來過，說只要我能跟他…….他就可以設法救你。“

李名聞言怒從膽邊生，厲聲道：

“這個奸賊！你千萬不要信他！否則我寧可去死！”

趙燕從沒見過李名如此生氣，慌忙說道：

“不要這樣嘛，人家也只是說說，你放心，我不會從他的，我們一定會另想辦法來救你。”

這時獄卒卻來催促了，和李名告辭完畢，高飛拉著仍掛著淚珠的趙燕，在她的三步一回頭中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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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7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三節 逃離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由於趙燕他們走時又打點過獄卒，因此李名的待遇也提高不少，飯菜裡有魚有肉，語言上也客氣了些，只是他是重犯，所以也不敢太松懈，沒有放風的機會。

李名也不去多想，閑時仍舊堅持自己的練功，沉浸在那物我兩忘的奇妙境界中。

這天深夜裡，他正在床上打坐，神識清醒無比，隱約就聽得地面上遠遠傳來些個叫聲：

“失火了！快來呀！西邊起火了！哎呀，南邊也起火了…….快來人哪！”

接著好像有很多人慌亂地在跑動，紛雜著罵聲，器物的碰撞聲，不絕於耳，連留守在裡面的幾個獄卒也被驚動，都跑到監門處去往外觀望，李名也走到牢間邊看出去。

不久，卻聽監門處傳來“吱呀”的轉動聲，接著響起獄卒們的驚叫，以及清脆的金屬撞擊音，好像在幾聲悶哼過後，有人紛紛重重落地。不多時，就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手裡拿著把明光閃閃的利劍，旋風般衝了進來，一路張望兩邊，一邊嘴裡叫著：

“小李子！你在哪裡？”

卻是個女性的嗓門，李名聽得聲音熟悉，忙應了聲：

“我在這裡！”

那黑衣女人聽聞後立即跑過來，渾動手中寶劍，把牢門枷鎖斬斷，進得來後把蒙面黑巾一掀，卻正是那美麗嬌艷的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看見李名，喜道：

“快！快跟我走！”

言罷又蒙起紗巾，拉著李名就往外行去。

李名不及多想，趕緊也緊隨其後，朝監門跑去，監門處躺倒著幾個獄卒，不知死活。

剛出到外面，李名就看見個魁梧的背影，威武地站在前面，手裡拿著把大刀，上下左右飛舞，勁風激蕩，銀光霍霍，把些個撲上來的獄卒打的是東倒西歪，心驚膽寒。

聽見後面響動，他轉過身來，卻正是那昆侖奴磨勒！

看見李名，他點點頭，也不多說，接著又展開凌厲刀法，擋者披靡，在前面殺出條路，掩護著二人就往外衝去，公孫大娘則舞動寶劍殿後，獄卒們在死傷十幾個後，盡皆不敢接近，裝模作樣喊叫一番，卻看著三人就這般衝到了街道上。

街上不遠處黑暗處停著輛馬車，看見三人奔至近旁，門簾一掀，露出趙燕的俏麗容顏來，只聽她道：

“快！快上來！”

磨勒躍上前座和高飛並排，等李名和公孫大娘上得馬車，“駕”地一聲揮動韁繩，馬兒帶動車輛，往前飛馳而去，留下後面追趕的獄卒們徒呼奈何。

馬車在磨勒的熟練駕御和高飛的帶路下，在東都的大街小巷上穿梭著，繞過那巡邏的官兵，馬蹄聲徹響在深夜裡，倒把不少熟睡的人給驚醒了。

車內，公孫大娘拿下面巾，卻和李名等敘談起來。

原來自李名被帶走的幾日以後，見到他沒有如常來牡丹閣，公孫大娘就來探個究竟，見到店坊被封，大吃一驚，連忙打聽到趙燕的落腳處，和高飛等二人碰頭才知事情的原委。恰巧昆侖奴磨勒自從崔升宅上出來後，就想來投靠李名，那日也恰好尋到此處，這磨勒也是個義氣之人，聽聞李名因連累蹲獄，就欲挺身而出救人。幾人一合計，商量了個先放火引開官兵注意，然後趁亂殺入牢獄內的謀劃。

正言談間，馬車逐漸停了下來，就聽得外面傳來水浪輕拍岸邊的聲音，高飛在外頭叫喚道：

“到了，快出來吧。”

李名等人出了馬車一看，原來是到了洛水邊上。岸邊早系了條小船，高飛帶頭先跳到了船上，開始解起纜繩來，公孫大娘把李名等人送上船，卻告辭道：

“小李子，你先和他們上船去，阿飛仔自有辦法帶你們出去，我明日裡再喚輛馬車出城來接應你們。”

原來夜裡城門早已關閉，白日裡在發生劫獄之事後肯定會驚動官兵，嚴把城門，他們幾個嫌疑之人等自是不能去了，公孫大娘卻但出不妨。

高飛卻早成竹在胸，原來他多行不軌之事，對進出東都自有門道，因此出城之事皆是由他安排的。

和公孫大娘告辭完畢，幾人的小船劃槳離岸，頂著點點星光，順著流淌的洛水，靜靜地往前駛去。

晚間的河面上，船舶卻也不少，只是大都停泊在水面上隨波飄蕩，沉入了深醉夢鄉，渾不知覺這艘小船悄悄地從它們當中穿過，沿著河道，往城門水道口緩緩行去。

眼看就快要到達城牆邊，為不驚動守衛官兵，高飛吩咐在五十米外就停靠在岸邊，又遞給每人個油布口袋、竹管和水靠等物，說道：

“好了，我們現在就要從這水道下泅渡出去，到城牆的這段距離，再加上城牆的厚度，我們最少要潛過約三百多尺的長度，這過程都需要閉氣進行，大家下水前先把袋內的空氣撐滿，口頭上扎住小竹管，手指捏緊端頭以免進水，憋不住時就放開手含嘴吸上一口，都明白麼？”

他又示範了一遍，趙燕臉色卻變了變，原來她不甚會水，李名安慰她道：

“沒事，跟在我旁邊，拉著我就行了。”

高飛又叮囑道：

“大家要看准方向，盡量直線潛行，可慢數500到600下後再浮出水面，切記切記。”

磨勒不發一言，當先換起水靠來，三人連忙也緊跟其後，准備妥當，順著船舷慢慢地滑進了水中，長吸一口氣，低下頭，一前一後，跟著高飛往前潛去。

李名拉著趙燕的右手，雙腳擺動，往水深處游去。水底黑暗一片，不可視物，前面只隱隱有高飛和磨勒二人激蕩出來的水流衝擊，根本無法瞧見人影。他心中剛默數到70多下，就覺著旁邊的趙燕好像去吸取了口氣，自己則在100下時也感到有些憋不住了，正要去吸口氣時，忽然丹田內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氣流，迅快地游遍於周身，仿佛就剛吸取了口新鮮空氣般，氣悶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無蹤，讓李名也覺著奇怪不已，卻無暇多想，只是更抓緊著往前游動。

趙燕卻吸氣的時間越來越短，沒過300就不知幾次了，李名感覺到她好像忽然嗆了口水身體劇烈抖動起來，抓住他的手也緊了一緊，猜測到她袋內空氣已經用完，李名情急之下，在自己袋中長吸一口氣，鼓滿腮幫，一個翻身，拉著趙燕的身軀往自己懷中摟緊，趙燕在上自己在下，然後探頭尋找到她的嘴唇，嘴一張就緊緊吻在這略帶溫暖的櫻唇上！

趁著她吃驚張嘴的功夫，李名長吐一口氣，渡到了趙燕的胸中。這才再翻身繼續拉著她的手游動起來，趙燕好像顫抖了一下，手先緊後松，恢復過來跟在後面。

就這樣，中途李名又如此渡了幾口氣，終於熬到了大約600下記數，看者頂上的水面也有些泛白，李名拉著趙燕往上浮去。剛探頭出水面，兩人不由就大口地喘起氣來，看見頭頂滿天的星光，鼻孔裡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都有恍如重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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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8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四節 氣功（上）

兩人正呼吸間，就聽得前面傳來高飛低低的聲音道：

“你們都還好吧，我們再往前泅渡一段距離，就可以登岸了。”

原來他和磨勒也早已經浮出水面了，見得二人出來，才放下心思，前後往下游去。

幾人在離城遠處上了河岸，高飛又帶著尋到了和公孫大娘約定的城西面一處坡後的小樹林中，生了個火，疲累不堪的眾人就著邊上，邊取暖邊將換下的衣物烘干，趙燕和高飛很快就在躍動的火光中昏昏入睡。李名卻睡不著，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趙燕蓋好，接著又打坐入定起來，磨勒則依舊精神抖擻，在邊上負責觀望把風。直到凌晨時分，李名修煉還神，覺得渾身又恢復了充沛的精力，才吩咐磨勒換下，他卻也是如李名般打坐了一小會就完事了。

早上的空氣無比清新，李名信步游蕩，正看見漫天紅色的朝霞出神，只聽得林外遠處傳來陣陣的馬蹄聲，轉出去就望見官道上風塵起處馳來輛馬車，很快就到了林邊，公孫大娘矯健的身影從上面一躍而下，含笑大踏步而來。林內的其它人也早被驚醒，趙燕出來含著羞把李名的衣服遞還給他，溫情脈脈的眼睛不時地偷瞟他幾眼，一顆芳心早就寄托在了這個和自己有過口唇肌膚之親的男子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今日城門的官兵拿著畫像嚴格盤查，稍有嫌疑的人等就會被仔細搜問。公孫大娘卻輕易地就被放行出門，安然來到了約定之地。

跟幾人寒暄了幾句，大家就紛紛准備上車，公孫大娘把住李名的手，拉到一旁，鳳目含春，秋水盈盈就如那含煙洛河，柔聲道：

“小李子，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重見了。我這邊卻還有一眾姑娘要照應，卻無法與你同行，你且去尋地避過風頭，我不久可能也要帶姑娘們往長安謀生，他日你若是到長安來，可去桃花苑裡尋我便是，我在那邊等著你！”

李名握著溫暖的柔荑，眼內也有些朦朧，強作笑臉道：

“多謝大娘關懷了，此生難忘，只要人在，我一定會去的，恩……我還有很多其它推拿按摩之術，大娘也都未親身體會過喲，怎都要再服侍您一把的。”

大娘紅著眼假意淬道：

“沒個正經的……小心那邊人家趙姑娘聽到……，好了，就如此吧，你去吧，後會有期！”

說罷又去和其它人告了個別，她颯爽的身影跳上帶來的馬匹，在李名等人的目送中絕塵而去。

馬車上裝滿了東西物品，原來趙燕早安排好了一切，把所有經營所得都換成了便於攜帶的飛錢（相當於現代的銀行彙票），該拿走的在查封前就都藏好了，連那幅詩畫也沒忘記。看著這個辦事得力柔弱女子的美麗面龐，再回憶起水下那軟綿綿的嬌軀和溫唇，李名也不由心如鹿撞，湧起奇異的感覺，就多望了幾眼，趙燕覺察到他的目光，卻紅著臉別轉頭去。

李名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和眾人商量起去處來，趙燕說還是回淮西縣自己的表妹家處暫避一時較為妥當，大城市中恐怕難免互有通報。想起玉蟬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又記起她和羅成的親事，李名百感交集，想去又怕去，莫稜兩可地應了一聲，臉色變幻不定。趙燕看了他一眼，卻也不多說，其它二人自是沒意見，馬車得得展開，就往西而去。

就這般行了幾日，好在不趕時間，路上走走停停，卻也不甚辛苦。這天終於來到了淮西縣城內，走在似曾相識的街道上，物是人非，李名不由唏噓感慨，想不到自己如今竟然又回來了，與前次不同的是多了些錢財和同伴而已。

不多時，就來到了王員外府上，趙燕和李名下了車，王員外卻不在家中，家丁聽得是小姐的表姐來到，又有個認得是以前的小李子，連忙也就報了進去。

玉蟬正在內院中讀些詩書，聽聞是表姐和小李子，竟喜得把書都掉在了地上，也不多顧，徑自就跑了出來，遠遠望見門邊個長身而立的白衣年輕人，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李名是誰？一時間喜極而泣，竟然說不出話來。

李名也看見那張閉月羞花的嬌麗面容出現在跟前，不由細細端詳起來，美貌依舊，只是面色有些晦暗，身材也顯瘦了許多，怎見得？有詩為證：

“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

他心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輕聲叫道：

“玉蟬姐，我小李子回來了。”

玉蟬這才氣轉過來，玉容帶花，上來忘形的抓住他的手，嘶聲道：

“小李子……..，你總算回來了。”

旁邊的趙燕看到二人真情流露，心底也不由感動的眼紅起來，高飛卻悄悄地在磨勒耳邊小聲道：

“瞧，我們的李公子人長得俊，吸引的美人兒就是多，這不…….又是一個…….”

磨勒笑了笑，也小聲答道：

“這算什麼，我原來的主子崔生，家中的妻妾還要多多了。”

這邊二人在嘀嘀咕咕，那邊三人也敘舊了一番，玉蟬這才吩咐下人把他們安頓了下來，接下來的幾日才把事情了解清楚，為李名的遭遇唏噓不已，李名也安慰了好幾句，一時間卻不敢提起她和羅成的事。王員外回來後也沒多管，眾人於是就這樣長住了下來。

看到玉蟬虛弱的身體，李名心中擔心，暗地尋思起來，卻想起自己以前閱讀過的一些氣功按摩美容的書籍，因為當時自己不懂行氣，也就沒多在意。如今自己的《長生訣》好像修煉小有所成，運功行氣也收放自如，心想不妨就試試如何。

跟玉蟬一說，她自是聽從李名的安排，其它眾人也好奇地在邊上看個究竟。高飛在店中自是曉得按摩的手法，不由問道：

“李公子，這氣功按摩卻和普通按摩有哪些不同？”

李名邊讓玉蟬坐好，邊答道：

“按摩術的施術者是循經絡走向，施以按壓搓摩等手法，起到舒筋活絡，改善局部血液循環的作用。而氣功按摩則需要患者與氣功施術者間的充分配合，患者要深呼吸，意念放松，氣功施術者則輕輕地用雙手按經絡走向及軀干進行發氣按摩，不是直接的接觸。按摩時要意到氣到，患者應感覺到酸麻溫熱的得氣感，才能達到二者意氣合一，信息融合的境界。”

高飛又問道：

“在效用上氣功按摩又可達到哪些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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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8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五節 氣功（中）

李名一邊吩咐玉蟬放松意念，又教導她呼吸的節奏方法，趁讓她先熟練的功夫，接著答道：

“氣功按摩在人體上的主要應用範圍，大致有7條經絡。”

“足太陽膀胱經，刺激該經可以減肥、調經、改善膚色，緩解皮膚過敏，對體內分泌引起的臉部雀斑也有一定作用。”

“足少陰腎經，刺激該經可改善體型，尤其適合瘦弱型者。可以改善過敏性膚質和油脂性膚質，預防臉部的粉刺，就是痘痘。對其它化膿性疾患及因副腎失調而產生的雀斑等也都有效。”

“足厥陰肝經，刺激該經可調整體內脂肪、糖份等代謝失調，對改善肥胖者的雀斑，以及改善晦暗膚色，減少發疹等有效。”

“手太陽小腸經、手陽明大腸經，刺激這兩條經可調理胃腸功能，改善瘦弱體質，減輕晦暗無華的臉色，可治療皮膚發疹，對過敏性皮膚也有一定效果。

“足陽明胃經，刺激該經也可改善白嫩皮膚和瘦弱體質，減輕晦暗無華的臉色，防治皮疹。”

“手少陽三焦經，刺激該經同樣可預防化膿，治療粉刺、肝斑和皮膚發疹等，對消除其他皮膚疾病也有好處。”

說完，李名見玉蟬准備好，他也暗自靜下心神，意念動下，丹田內的真氣徐徐升起，運行在身體當中，接著又在他心神導引下氣貫雙掌，雙腿微屈，開始在離玉蟬身體約尺許處游走起來。

磨勒雖然也有自己的運功行氣法，但用於給別人健體也還是首次見到，看到李名一個文弱書生樣也能發功，暗自稱奇，在旁邊也看得入神。

玉蟬坐在那，只覺得掌風襲來，溫熱的感覺瞬間進入到自己體表，沿著某些特定的路線緩緩移動，所過之處的肌肉穴位彈跳抖動，酸麻不已，身軀也不由自主隨著李名的動作時而前傾，時而後仰，時而左右晃動，雙手有時也如舞蹈般，自由擺動起來，姿勢千奇百怪，眾人只看得奇妙無比。

約三個許時辰，李名才慢慢收功，立定說道：

“好了，你且起來試試，感覺如何？”

玉蟬站起來活動筋骨，只覺得無比活絡，通體舒暢，全身也仿佛經歷了一場巨大的運動洗禮般，香汗淋漓滲出，倒把內裡衣衫給打濕了，連忙道：

“我很好，從沒感覺如此好過，倒似換了個身體般，舒暢極了，卻累著你了吧。”

李名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氣功有此成效，抹去臉上汗珠，微笑道：

“我無事，稍許休息下就好了，蟬姐以後每天來受功一次，對你的身體應該大有好處的。”

玉蟬深情地看著他，道：

“如此有累你了，我先去換些衣裳了。”

言罷進內堂而去，趙燕看著她的背影，話中有話，故意調畔李名道：

“蟬表妹對你也很有意思嘛，可不要辜負她哦。”

李名卻垂頭喪氣道：

“不要多說了，她早和羅家公子羅成訂親了。”

趙燕也是才知道，吃驚道：

“是麼？怎會這樣……恩，也難怪，肯定是我姑父的主意，他一心想攀個高官貴人，羅家氏族當然是個好的選擇，我明白了。”

看了眼李名，她嘟起嘴，道：

“你若想娶得，除非你能比羅家更有權勢才行。”

李名又氣餒道：

“這怎麼可能呢？我現在不過一介草民，如何來的權勢，唉…….”

趙燕咬著牙，想了想，道：

“你若真的喜歡蟬表妹，我看不如待事過後去長安發展，長安貴為西京，繁華熱鬧還超東都，達官貴人更是多不勝數，憑你的手藝，也許可結識個把權勢之人能幫你一把。”

李名盯著她，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再去長安開個店坊？”

“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趁著現在還有些錢，可去賭一番，否則遲早也是要坐吃山空的。”

趙燕果斷地說道。

李名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仿佛也下了什麼決心，抬頭道：

“燕姐，你說的有道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試一試，不過，這次如果要去長安，我想店坊要麼不開，要麼就索性再做大些，不成功則成仁吧。”

“再做大些？”

趙燕反給他提起了興致，問道：

“卻如何做大？你倒是說來聽聽。”

李名卻狡詰一笑，說道：

“這個恕我賣個關子，到時你就會知道了。”

趙燕氣苦，假意怒揮粉拳打他，罵道：

“好啊！你……竟然連我也要瞞，還幫你出主意呢，真個不識好人心…….”

這邊玉蟬換了衣裳出來，卻正看見李名被她笑罵著追打，不禁莞爾道：

“你們兩個在做甚？定是小李子欺負燕姐了吧？”

趙燕見到被玉蟬撞著，面孔不由一紅，李名也訕訕地立在一旁，還是趙燕反應快，敷衍了一下，借口還有些事先走了。玉蟬含笑望著她遠去，對李名道：

“小李子，燕姐似乎對你有些意思啊。”

李名抓抓頭，他自己確實也不知如何解釋對趙燕的朦朧感覺，道：

“不會吧，我只是……”

玉蟬又笑道：

“傻瓜，女兒家的心事，我們自己自然是最了解的，一眼就可看出來……”

想起些什麼，她自己卻臉上泛起紅暈，偷看了李名一眼，轉移話題道：

“你們剛才卻在議論些什麼？好像是什麼長安之類的？”

李名正看得面如桃花的她出神，聞言連忙答道：

“哦，我們只是商量著再過段時日，就去那長安城中開個店坊，再圖發展。”

“又要走了？去長安？”

玉蟬聞言神情一黯，低頭沉默苦思良久，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道：

“小李子，這次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李名吃了一驚，失聲道：

“這，這卻如何使得，你……你爹爹也定不肯的，何況你和羅家……那個羅成……不是已經……”

支支吾吾，他卻沒有說出來。

白他一眼，玉蟬說道：

“你都知道了？那也好，爹爹那我會去找個理由的，就說是去長安游歷好了，反正羅家的親……還有一段時間，我…….我也不會過去的…….，小李子，你明白麼……”

言語中，她有些哽咽起來，嬌軀微顫，順勢輕輕靠在了李名身上。

美人在抱，撫著她的香肩，李名也思緒萬千，說不出話來，兩人沉浸在這有些傷感的情懷中，默默地交流著，良久才回轉過來。

想起羅家，李名也記起些什麼，問道：

“對了，羅小姐現在如何了，還常來麼？”

玉蟬擦去淚眼，聞言笑道：

“倒忘記和她說了，知道你回來她一定很高興的，上次自東都見過你返家後，敏妹就說在你的手上止住了發胖的趨勢，十分地感激呢，我這就去使人知會她一聲。”

下人聽得小姐的吩咐，自是很快往羅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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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49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六節 氣功（下）

玉蟬又讓侍女砌上香茗，和李名坐在花園小亭中休憩，正閑談間，還沒瞧見影兒，就聽得熟悉的銀鈴般聲音從那側門邊的花樹間飄蕩而來：

“小李子，好你個沒心眼的人兒，竟然回來這麼多時日才想起我啊，看我如何收拾你！”

一個體態豐滿的大紅身影接著從假山後轉出來，正是羅敏到了，她似乎長高了少許，身材更加玲瓏玉凸，肌膚粉嫩欲滴，顯是剛刻意打扮過，明光照人，邊上盛開的秋菊之色也被比了下去。

看見她板著臉，面帶寒霜，李名頭皮發麻，求助地望向玉蟬。

玉蟬微笑著說道：

“敏妹，這就不要怪他了，是我不好，一時間見著他高興，倒忘了跟你說了。”

羅敏嘟著嘴巴，恨恨地盯了眼李名道：

“還是蟬姐姐向著你，幫你說話，你自己見了人就不會張嘴了嗎？”

李名暗道冤枉，我想說也被你嚇了回去呀，嘴上卻苦笑著道：

“哪裡，哪裡，我正想說敏妹又比以前漂亮了許多呢。”

羅敏這才多雲轉晴，嗔怪道：

“狡猾！東都去了一轉，嘴巴倒變得甜了許多，在蟬姐姐面前說這話，明著個就等於是笑話我嘛。”

李名啞口無言，不知再說什麼了。

羅敏卻進來坐下，端詳了一會，又說道：

“蟬姐姐，這小子倒也是神奇，才回來幾天，你的面色就紅潤了許多啊。”

玉蟬小飲了口茶水，答道：

“是全靠他了，這不還剛給我行氣按摩過呢，真是舒暢極了。”

羅敏聞言來了興趣，轉臉問李名道：

“什麼行氣按摩？和你上次的針灸有何不同？快給我試試！”

李名忙道：

“這個是針對病症之體施用的，你身體好好的，就不需要了吧。”

羅敏不高興了，又嘟起嘴道：

“什麼不需要？是不是你偏心啊？只給蟬姐做不給我做。”

“好好好，我做，我做。”

李名舉手投降著，看看羅敏的身材，想了想，他說道：

“我還是行氣按摩再給你減去些贅肉吧，鞏固一下上次的針灸效果。”

羅敏興奮起來，按李名的手勢坐好，一邊問道：

“這個方法到底區別於針灸於何處呢？”

李名挽起袖子，答道：

“道理上基本一致，氣功點穴按摩通過在身上點按有關穴位，可以改善人體內髒機能，增強新陳代謝，減少脂肪物質在體內的堆積。另外，氣功按摩時，可產生一定的熱量，分解消耗體內的脂肪，使水分揮發，圍度減少。”

“相同的地方，就是經過點穴推脂後，食欲都減退了，做到少吃不吃而不餓。區別在於，它的見效更快，減肥更迅速，少到幾次甚至一次就有很好效果。”

說完，李名氣運雙掌，先後在羅敏的肩、腰、腹、臀、大腿、大臂等部位，隔著衣裳慢慢地來回旋轉和游動著，羅敏感到他手掌所到之處，體內的相關部位就如有團火焰在燃燒般，燙得皮膚表面滲出了很多細小的汗珠，又很快在熱力下揮發干，勉強咬牙忍受住了。

看見她緊咬雙牙有些痛苦的樣子，李名趕緊拉遠些距離，減輕了發功量。這樣繼續了約莫二個時辰，才行氣完畢，收功時竟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怒挺雙峰，巍巍顫顫的感覺讓李名如遭電擊，慌忙掩飾地別過臉去，說聲道好了。

羅敏站了起來，就覺著渾身有些虛，連走路都發飄了，半天才適應過來。摸摸自己的大腿和肚腹，驚喜道：

“哎，還真個就比剛才小了點呵，小李子，你果然不是說大話啊。”

玉蟬也替她高興，道：

“那你還不謝過他？小李子今日是連著行功兩次，可累壞了。”

李名確實有些勞累，不過仍微笑道：

“沒什麼，第一次施為，可能過了些，應該慢點的，敏妹大概有些虛弱了吧。”

羅敏畢竟是平日裡習武的身子，很快恢復過來，笑道：

“我已沒事了，小李子，這樣吧，我請你到城中有名的狀元樓美食一頓，就當是犒勞你了。”

玉蟬笑道：

“就知道吃，小心又胖起來，小李子到時不在你就麻煩了。”

吐吐舌頭，羅敏無奈道：

“我看著他吃總行了吧，自己只好委屈些點些蔬菜算了。”

說完拉著李名就要走，玉蟬卻不願在外拋頭露面，讓他們管自去了，李名則身不由己，二人出到府外，羅敏只有一匹馬，饒是她大膽，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和他共乘，兩人只好牽馬步行而去，還好路不甚遠，走不多時也就到了。

狀元樓是淮西縣城以烹飪湖魚出名的酒樓，裝修也還精致，來往客人不少，樓上樓下幾乎坐滿了各色人等。他們兩個俊男俏女，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上到二樓，二人在個靠窗隔間裡坐下，羅敏好像很熟悉這裡，隨口就點好了菜，又叫了壺稠酒和李名邊聊邊對飲起來，卻不知早有人注意上了他們。

俗話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頭，那縣太爺家的公子張強，恰巧今日也在邊上和幫狗肉朋友在大肆吃喝。那邊就有家丁認出本家主子眼中肥肉的羅敏進了來，還帶了個有些面熟的年輕男子，立即進去報了。張強聞得勃然大怒，乘著酒興，醉醺醺地就奔進他二人的隔間，無賴地坐到桌上，剛要說話，就發現竟然是以前被自己揍過的那個小子！

他不由敞懷大笑道：

“我道是誰，竟然還敢來招惹敏妹，怎麼著？上次還沒被打夠嗎？哈哈！”

羅敏杏眼一瞪，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李名記起上次的事就氣不過，暗中氣運雙指，沒有多想，腦中浮起熟記的人體穴位畫面，站起來就刷刷刷往張強身上點了幾下，電光火石之間，那張強竟然就此張開雙手，保持住原來的姿勢在那哈哈大笑無法止住，驚訝卻又眼睜睜地盯住他們無法動彈。

羅敏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地望向李名，李名附耳在她邊上小聲道：

“不要緊，他被我點了些穴道，過個把時辰自然就緩解，不過，有個穴位可以讓他數日內無法排洩，少不得要吃些苦頭了。”

那邊張強的家丁看見如此奇特景像，趕忙上來架住了張強，不敢再多留，灰溜溜地下樓去了。這邊羅敏卻擔心他以後仍再來鬧事，不知怎的，心中一急，酒勁衝腦，對著他們的背影大聲道：

“聽著，這位李公子已經和本小姐訂親了，他就是我的未婚夫婿！以後再敢來搗亂，我讓爹爹好好尋你的不是！”

才出此言，她醒悟到什麼，臉上紅潮滿面，坐下來低頭不敢再看李名，李名聞言則大吃一驚，呆在原地傻傻地看著她，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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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0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七節 路遇（上）

沉默片刻，羅敏含羞說道：

“不來了，人家的心事也被你知道了……你就當我在胡言亂語，不可放在心上……你一個人喝吧，我要先走了。”

言罷不待李名回答，起身就跑下樓去了，留下心裡不知是何滋味的李名坐在那裡，又喝了會悶酒，這才結帳回去。

接下來幾日，李名每天仍堅持給玉蟬行氣按摩，她在這細心呵護下，臉色越發的紅潤光潔起來，顧盼之間，明麗照人，經常是把高飛看的眼睛發直，磨勒則低頭不敢直視。

羅敏卻停了段時間沒敢來，最後按奈不住，有天還是羞羞答答地走進院內，看到李名就臉紅著低下頭不說話，見平日裡的刁蠻女竟變得如此嫻靜，連玉蟬也暗暗奇怪，李名則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咳嗽了幾聲，掩飾住心中的慌張。

羅敏卻厚著臉皮上了來，用請求的語氣輕聲說道：

“小李子，可否再給我也行氣按摩一下？”

李名連忙應了聲好，讓她坐下，就欲開始行功起來。豈料腦中念頭繁雜混亂，卻如何靜得下心神？只好裝模作樣地比劃了一番，羅敏也沒有存心去感應，只是默默地承受著，不多做言語。

玉蟬看著奇怪的二人表情，搖搖頭，微笑著走開了。場中二人這才都松了口氣，羅敏又等了會，小聲的問道：

“小李子，你……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我，快說！”

“這個……”

李名嘀咕著，對這敏妹自己是三分害怕七分喜愛，怕的是她的潑辣任性，喜的是她的大膽活潑，於是也小聲的道：

“應該……應該算是有的吧……”

羅敏聞言心內狂跳，羞澀的又瞄了他一眼，道：

“哎呀，羞死人了……不說了，我走了…….”

接著就掩著臉，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李名卻呆立在原地，思緒萬千，沒想到自己這個從一夫一妻制社會中過來的人，竟然在此惹出如此多的情債，還好現在是容許妻妾成群的唐朝，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自己真的能擁有這眾多美女，倒也是不錯啊。這樣想著，李名做起了白日夢，直到高飛過來奇怪地在他前面擺了擺手，才醒悟過來。

每天即閑空又有美人相伴，眨眼間幾個月時間就如飛而去。看看覺著事情已經過去得差不多，幾人就商議著要准備啟程去長安。羅敏聽得他們要走，自然也是湊熱鬧地加進來，那羅老爺本就對這女兒無可奈何，加上去長安倒也還有羅成及家兄在那邊照應，所以也就同意了。王員外本不太願意玉蟬出門，聽見有羅家的人一道，心想讓她去見見未婚夫也好，仔細囑咐了一番，也就不再多做攔阻。

這天一早，李名讓高飛和趙燕等去准備馬車和行李物品，自己則悄悄帶上磨勒，出城進到了山上的洞中。裡面的東西一切依舊，數十個箱子靜靜地躺在原地，只是上面蒙了層厚厚的灰塵，下面的幾個也有些潮濕了。李名不想讓其它人來多打擾李淳風的飛升地，早就吩咐磨勒回去後也不許多洩露此事。但要把這許多東西搬出，饒是他二人都會行氣運功之法，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全部弄到山下，幾乎就筋疲力盡，躺在箱子上半天才恢復過來。

等到高飛過來裝車，這些箱子倒把數輛馬車裝得滿滿當當，再加上兩家隨行的家丁和李名等人員，卻組成了個規模不小的行商車隊，浩浩蕩蕩地出了城門就往官道行去。

時近秋末，官道上落葉繽紛，秋風蕭瑟，吹在身上就透著涼意，李名騎匹高頭大馬走在前面，身著青袍，衣衫飄舞，卻顯得豐神俊朗，意氣飛揚，隱隱間透出股儒雅靈秀的氣質，儼然就是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佳公子，惹得後面女眷馬車上的簾子內，也不時地投過來幾道含情脈脈的關注目光。

身後的淮西縣城漸漸遠去，官道兩邊荒草連天，遠處群山綿延，仰望前方，李名感慨十分，在前面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呢？造化真是弄人，盡管已經通曉整個歷史的進程，卻依舊不能把握清楚自己的命運，一切都還要再繼續努力方可揭開。想到這，他心內豪氣頓生，西望落日殘紅，暗自吶喊：長安！等著吧，我李名來了！

車隊走走停停，行進的非常緩慢，直至兩天後的午時才到達距東都約200裡處地的一個驛站，從這裡開始，官道分成兩路，一邊是去往洛陽的，另一邊則是折往長安而行。

驛站邊倒設有供人休息的露天酒肆茶棚，吸引了不少過往客商，他們的車隊也停下來稍作休整，女眷們自有隨從服侍，李名和高飛等人卻在張桌上點了些酒菜，邊聊天邊吃喝起來。

正言談間，忽聽得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響，就見從洛陽方向的官道上，轉出騎著馬的兩個中年人來。

當先一人，頭戴高帽，身穿白袍，腰間橫挎把寶劍，臉上則顴骨高聳，嘴邊和下巴上留著神氣的幾縷胡子，濃眉斜插，雙目炯炯有神，清瘦的身上卻透出股放蕩不羈，自由灑脫的味道。另一人則穿著官服，國字大臉，體形微胖，說笑著跟在他後面。

兩人行近驛站，下得馬來，卻恰巧坐在了李名他們旁邊。當先那人把寶劍往桌上一放，嘴裡就大叫道：

“掌櫃的，快快拿些好酒來！”

一個伙計趕忙地拿著壺酒跑了過來，正要倒在杯中，卻被那人呵斥道：

“怎的如此小氣？這點酒卻如何夠喝？快給我換上壇陳釀和大碗來！”

這小二聞言一驚，只好連忙屁顛著又去抱了一大壇酒來，又遞上兩個大碗，說道：、

“客官，請慢用。”

那人拿起壇子，將酒倒滿碗中，端起來就一飲而盡，然後哈哈大笑道：

“痛快啊！痛快！還是酒中能讓人忘懷啊！”

言罷，又給對面同伴和自己各倒滿一碗，說道：

“來！元演兄，我們且干上一碗！”

被稱作是元演兄的人卻不敢如此大口飲酒，笑著推辭道：

“李兄，我卻不能多飲，你請吧，我隨意了。”

他接著只飲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那李兄卻緊接著又是仰頭一飲而盡，滿意地抹去嘴角的酒漬，這才注意起四周的環境和客人來。

李名看到如此豪爽善酒之人，不由得多注意了幾分，那人卻也留意到邊上這個氣宇不凡的青年公子，心下不由升起結交之意，轉過頭來笑贊道：

“這位公子當真好風采！卻不知何方人氏，又去往何處呢？”

李名對他卻也有幾分好感，當下也不隱瞞，答道：

“過獎了，在下淮西縣李名，生意人也，正欲趕往長安去謀生。”

“長安？”

那人卻又哈哈大笑起來，放聲道：

“在下李白，卻不久前才剛從長安回來，經洛陽往北京太原而去。”

“李白？”

李名吃了一驚，詩仙李白？自己從小就在背誦他所寫唐詩的那個李白？沒想到居然在這見到了他的真人，不由心內一陣激動，說道：

“久仰先生大名了，在下對您的詩歌喜歡得緊，今日得見，真三生有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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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0 AM

第三卷 橫生枝節 第八節 路遇（下）

李白卻唉聲嘆氣道：

“大名遠揚又如何？還不是落得個從長安黯然而歸，空自悲切罷了。”

原來這李白本打算去長安應試，求取功名利祿，有所作為。豈知遇人不淑，語言輕狂，半途就給廢了下來，不免心灰意冷，頹喪消沉。三十多歲的李白，便偕同友人譙郡參軍元演經東都洛陽啟程去往北都，又稱北京的太原散散心。元演是要探望任太原府尹的父親，遍游了江南的李白也想來看看燕趙之地的北國風情，於是二人便結伴同行，這天恰巧就和李名在此碰頭了。

看到他如此苦悶，李名心中不忍，說道：

“先生不必太過消沉，我最喜歡您的《將進酒》了，其中的詩句氣勢何等豪爽？信心振奮，意氣飛蕩，豈是您如今這種狀態？痛快人生，激揚文字，何嘗不是處世的另一種選擇？”

李白聞言心中警覺，眼睛一亮，道：

“李公子一席言點醒夢中人也，我乃當局者迷了。謝過了，來，我們干！”

李名舉起酒杯，碰過後倒學他般一飲而盡，卻辣得喉嚨嗆起來，咳嗽了幾聲，他回憶起歷史，想了想，才又對李白說道：

“不瞞先生您說，我乃前唐李淳風道長的傳人，略通些推測命相之術。我觀先生面相，他日必可為皇帝親見授以官職，只恐您灑脫慣了不能持久耳，另外還需當心奸妄小人才是。”

李白心中大悅，笑道：

“怪不得公子氣宇出塵，原來是得道名人之後，謝過金玉良言了，但願能如你所說。”

言罷又倒酒滿碗，端起道：

“你我有緣在此相見，又同為李姓，如李公子不嫌棄，不如結為兄弟如何？”

李名高興地碰道：

“自當從命，李大哥，小弟有禮了！”

說罷先干為敬，李白也仰頭喝完，放下酒碗，哈哈大笑道：

“好！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就賦詩一首，以表大哥之情！”

接著他低頭沉思片刻，脫口呤出首七言詩，名曰：《長安少年行》：

“秋風古道漫如鐵，白馬青衫行翩躚。莫道前路無知己，酒中自有金蘭緣。”

旁邊的元演也贊道：

“好詩！”

幾人就此大聲言笑，暢懷痛飲，喧鬧的倒把遠處的眾女也掀開簾子來看個究竟，都奇怪李名在和個看似浪蕩的游子談些什麼竟如此愉快。

天下無不散宴席，互相告辭過，兩人也依依惜別了。李名上了馬兒往前行去，卻聽得後面傳來李白的高聲笑呤：

“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李兄弟，將來有緣在長安再見！”

聲音飄忽，漸漸地消失在遠去的官道上……

李名回去向眾女解釋了一番，她們才知道碰見的是李白，也為他給李名題的詩興奮不已，玉蟬提筆錄了下來，暗自裡呤誦了好幾遍。

車隊折上了去往長安的官道，路上經常可看到來往不斷的各色人流或車隊，相較之下，他們的倒算不上大，夾在當中，就像是普通的商隊而已。

其時因唐朝的強盛，長安業已不僅是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也是國際上著名的大都市，有繁榮的商業貿易、四通八達的交通，吸引了來自全國各地和多達數百個國家地區的客源和人流。他們當中有山東等地的大家氏族，也有被俘或投降的胡族戰士，還有前來貿易的栗特商賈，甚至有來自遠方的波斯、龜茲、天竺、西涼、高昌、高麗等國的使節、學者、藝術家、僧侶和舞姬等，西方的襖教、摩尼教、佛教、伊斯蘭教都有著自己的人員來往傳播教義，構成了一派熱鬧的景像。

李名一行在第四天的路上就遇到了個來自波斯的使團，馬車上裝滿了香料、銀器、美酒等特產，還有不少俊偉的寶馬和穿著性感的歌舞姬，都是准備進貢給大唐皇帝的。這使團走得卻比他們快，不多時就超過去消失在遠處的官道中。

由於對道路情況不熟悉，李名他們的車隊走到天色將黑，卻仍沒有望見可供投宿的城鎮，正焦急地趕路時，遠遠就見前面處有閃動的火光，陣陣喧鬧之聲也順著風向傳了過來，眾人心內一陣高興，朝著此處就靠了過去。

走近仔細一看，原來卻是白天碰到的波斯使團，他們在官道邊的空地上支開了帳篷，升起篝火，正准備在原地過夜。領頭的使節看到李名他們，附耳和邊上個隨從說了幾句，就見那人走過來對李名說道：

“你好！我們的使節大人說前面已經沒有今晚可到達的城鎮，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在此過夜，明早再行啟程。”

李名見他們如此客氣，想想眾人確實也不適宜在黑夜趕路，和眾女商量了一下，也就接受了。趙燕吩咐人從行李中拿出些上好茶葉，讓李名帶去送給那個使節以表謝意。

這名叫哈裡斯的使節收到禮物很高興，又讓李名一起在帳篷內坐下，擺上西域風味的龍膏酒和些許小菜，兩人就對飲聊天起來。哈裡斯卻很是健談，天南海北，對中土的人文習俗隨口道來，顯是不止一次出使大唐了。

聊到興致處，哈裡斯興奮道：

“有酒無歌舞音樂，卻不夠情趣，待我喚上我國的女子來段歌舞表演以助興致如何？”

言罷也不等李名回答，擊掌就傳來個隨從吩咐了幾句，不多時從帳外就進來幾個穿著露臍裝，長裙落地，黑紗蒙面的女子和拿著古怪樂器的樂工。那些樂工坐到邊上，心應弦。手應鼓，隨著奇異情調的音樂響起，這幾名女子就開始在他們坐前翩翩起舞。

但見這些個肌膚賽雪的波斯女子舉手過頭，扭動腰肢，腹部和臀部大幅搖擺，如一條條美艷的長蛇，又似風中飄舞的柳枝，白皙的長腿時不時隨著腳步從長裙中探出，給人以驚艷的感覺，窄窄的胸衣幾乎就遮掩不住豐挺的乳峰，在音樂節奏中巍巍地顫動，面上朦朧的黑紗更增神秘誘人的性感，把個李名看得是目眩神迷，渾身火熱無比。

正恍惚間，忽然當中一個舞姬揭開面前黑紗，露出俏臉嫣然一笑，李名頓時就呆住了！只見她眉如彎月，大眼似明燈照盼，含情四射，一頭瀑布般金色長發披散在肩上，無比飄逸。瓜子臉上瑤鼻櫻口，面容中既有西方女子特有的線條之美，卻又不失東方女性的嫵媚和嬌柔，儼然就是東西人種特征的完美結合體。

這女子揭下面紗後，一邊繼續舞蹈，一邊張口就唱起異國語言的歌調來。雖然李名聽不懂，卻覺得她的歌聲高亢明亮，清澈婉轉，仿佛就是從九天上飄下來的天國之音，又如錦緞和朝霞的細膩軟滑，多姿多彩，或似陳年美酒般的醇厚甜美，把邊上的音樂伴奏都給壓了下去，令他想起了以前時代中發燒名碟裡一個著名以色列女歌手的聲音，聽得是如醉如癡，連手中的酒杯也停在半空，忘記了身處何方。

直到音樂結束，李名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拍手贊道：

“好舞蹈！好歌喉！真是讓人迷醉啊！”

那名女子唱完後，依舊蒙上面紗，和眾人一起出去了，明亮的雙眸有意無意間，在李名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深邃的眼神就像不可見底的水潭，迷霧般困惑了他的心神。

看到李名神魂顛倒的樣子，哈裡斯得意地笑道：

“怎麼樣？李公子，我國的表演不錯吧？剛才唱歌的這名女子名叫念奴，是我們有名的歌舞姬之一。”

“念奴？”

李名念叨道，好像很熟悉啊，對了，宋詞中有個詞牌名叫《念奴嬌》的，難道就是根據這個波斯女念奴而得來的？果真是嬌媚無比啊！搖了搖頭，他鎮定心神，又和哈裡斯敷衍了幾句，才告辭而去了。

是夜，李名輾轉反側，夢裡浮現的都是那念奴動人的身姿和容貌，綺念起處竟然遺精把底褲濕了一片，睡在邊上的高飛也被他弄得不能安寢，次日中午都還直打哈欠，這是後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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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1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一節 長安

次日一早，李名才起來，`發現哈裡斯一行已經要整裝上路了，原來他們要早趕日程，李名告辭時鬼使神差地打聽了一下他們長安的住處，卻是在由大唐安排的波斯邸中。李名立在一旁，注視著波斯使團緩緩出發，在裝載歌舞姬的馬車路過時，似乎有雙明亮的目光隱約一閃而逝，讓他望向遠去的馬車，心中悵然若失。

這邊好不容易等三女梳洗用早完畢，已經日出三竿了。收拾了一下，他們也開始步上行程。接下來的幾日，倒也沒發生什麼事，大家都在看往路上人來人往的熱鬧，羅敏來過一次，自是得意地給其他人指指點點解說一番，終於這天午時，`到達了距離東出長安十數裡處的

灞水邊的灞橋上。此地又有灞(一作霸)陵，是漢文帝墓。唐詩中，灞橋、灞陵、灞水甚至灞柳，往往都代表一個意思--離別。長安東門外，是長安交通最繁忙的所在。東行者、東南行者皆須經過灞橋。古人特重離別，多於灞水邊祖道 (設宴祭祀路神)相送，灞水兩岸多植柳，

送者折柳以贈行人，柳諧音留，惜別懷念之意。於是灞柳、灞陵以及灞橋，遂成為長安最具人文特色的一大景觀，“灞柳風雪霜滿天”更是古長安美不勝收的景色。有戴叔倫《賦得長亭柳》為證：

濯濯長亭柳，陰連灞水流。雨搓金縷細，煙裊翠絲柔。送客添新恨，聽鶯憶舊游。贈行多折取，那得到深秋?

不知怎的，李名忽記起當初洛陽城外送別時，公孫大娘那嬌麗面容和溫情軟語，想著不久就可重見玉人，心內不由陣陣地期待和興奮。

過了灞橋不多久，在轉出個小坡後，遠處平原上巍峨聳立的長安城池已經在望了。

有道是：長安回望繡成堆。作為古代東方最偉大的城市，磅礡壯麗的長安是中華古典文明的極致。四周涇、渭、滬、灞、灃、澇、滴八水環繞，有“八水繞長安”之稱。城外郭城東西長約9700余米，南北長約8600余米，周長約36公裡。城每面開3門，共12門。西面中為金光門，北為開遠門，南為延平門。唐長安城除正南門明德門有5個門道以外，其他城門均為3個門道，中間是皇帝專用的，左右供臣民出入。

夾在擁擠雜亂的客流當中，李名等人好不容易才進了正東門，在眼花繚亂中踏上了這個號稱當時世界上最大最豪華城市的道路上。

“長安百萬家，出門無所之”，便是大唐都城長安繁華興旺、通達廣宇的寫照。規模宏大、豪華壯麗的古長安城，正中以南北朱雀大街為界，以西五十四坊為長安縣領，以東五十四坊為萬年縣領。長安縣所領街西諸坊，因有自西向東流經的漕渠及自南向北流入的清明渠、永安渠之便，坊第中頗多林園池館，而萬年縣所領各坊的宅第，雖然也多有私家園林，但水沼之便，就不如街西諸坊了。

長安城整體布局異常嚴謹，它主要由外郭城（居民區）、宮城（中央機關）、皇城（皇族居住區）、三大內（皇家宮殿）及其他一些建築組成，總面積為84平方公裡，居住人口多達100余萬。

外郭城以南北向的朱雀大街為中軸，分布著東西向14條大街，南北向11條街。街道筆直寬敞，設有地下排水溝，兩旁種植有大量的槐樹和榆樹，濃蔭在陽光下青光閃爍。朱雀大街的寬度達150多米，以它為界，西面東面坊區中還設有繁華的專門性商業區東市和西市。長安城的每個坊都形成獨立的整體，設有整齊的圍牆，清晨擊鼓開啟坊門，傍晚擊鼓則關閉，居民每當關閉坊門之後，便無行走活動的自由，除非是王公貴族。

皇城又被老百姓們稱作子城，是唐朝中央軍政機構和宗廟的所在地，皇城的位置在外郭城北方，裡面衙門林立，文武百官每天像潮水一樣進進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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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2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節 夜訪（上）

進了城，羅敏本欲叫眾人一起去往自己叔父府上住下，玉蟬卻不想見到羅成，李名更是反對，於是打探到靠近皇城邊上繁華的崇仁坊，等尋了個氣派宏大的布政裡客棧安頓下來。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一路勞頓，眾人基本上都疲累不堪，用膳完畢，洗漱一番後都早早安歇去了。李名卻興奮的很，一方面是對這傳奇古都的好奇，另一方面卻是按捺不住想見公孫大娘的心情，於是叫上磨勒，和店伙計打聽了桃花苑的地址，卻就在邊上的平康坊中，於是出了門，沿著春明大道就往平康坊步行而去。

平康坊，又稱之為“平康裡”，位於長安城區最為繁華熱鬧的東北部，當時的娼妓業者幾乎全都集中在這裡。所謂“風流藪澤”，即今人所說的“風化區”或“紅燈區”。其具體位置在長安皇城東第一街以北之第五坊。東南邊是包括酒樓、旗亭、戲場等娛樂場所和繁華街道的東市，北邊是晝夜喧呼、燈火不絕的樂器商聚居之處崇仁坊（夾道春明大道），南鄰宣陽坊，毗鄰皇城官廳街與交通要道的春明門。因尚書省官署位於皇城東，皇城東門景風門，門外諸坊就成為舉子、選人和外省駐京官吏和各地進京人員的聚集地，也是城市政治、經濟、文化和娛樂的重心所在，地方各方鎮駐京辦事處稱進奏院，大都也分布在這相鄰的幾個坊中。

朱雀門南貫通城東春明門與城西金光門之間的春明大街是城內東西向大街中最重要的街，它經過東西兩市的北沿，西端與漕渠連通，商賈及流寓人口可由此入城交易謀生，平康坊和崇仁坊夾道南北。考生和選人每年少則數千，多至數萬人，雲集京城赴選應舉，使上述兩坊成為外來人口最多、流動人口出入最頻繁的坊區，最引人注目的喧鬧之地，並帶動一條大街的喧囂，晝夜喧呼，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平康坊成為諸妓聚居坊曲也可想見，妓家設置於此，占據有得天獨厚的地利。

平康坊東西長約一公裡，南北寬約半公裡。坊中的妓家以“北裡”最為著名，故唐代長安之“平康”、“北裡”，已成為與明代南京秦淮河之“河房”齊名的“風化區”之代名詞。北裡位於平康坊中心十字大街的東北部，占有北曲（前曲）、中曲和南曲（南街）等三曲之地。北曲地近北門，曲中以一鴇一妓之小型妓家較多，有些妓家還兼售糖果等食品；南曲位於東西巷之南，擁有的名妓最多，為三曲之中最負盛名者；中曲與南曲一樣，均為大型妓院，每家妓院約有妓女十人。三曲合計共有妓院百余家。此外，位於平康坊之西南角還有鳴珂曲，長安城南還有韋曲、杜曲等。所謂“曲”，指的是這裡的街巷大都彎曲狹窄，比不上長安城中其他的街市寬暢方正。這些處所最初可能是貧窮市民的聚居地，居民職業混雜，素質參差不齊，後來反而發展成為繁華的風月場所。古人於平康北裡之游有“狹邪游”之說，即由此特殊地形而來。

雖然其它普通居坊每天日出時開坊門，日落時敲“下街鼓”畢則關坊門。坊外之街道實行宵禁，除了三品以上的達官貴人可以隨時直接開坊門出入外，其他人等在日落後就不得再出坊行走了。但這種規劃布局，使平康坊的妓院雖然入夜後仍然是燈火通明、春意盎然的“不夜天”，卻並不會影響長安城內其他各坊居民的正常起居作息。

崇仁坊冠絕諸坊也不是偶然的。出入平康坊諸妓住所有所限制，與平康坊緊鄰的崇仁坊更靠近景風門，各地進奏院最多，又是進京舉子寓居的首選之地，因此，平康坊多才多藝的妓女與輜重豐厚的風流舉子、衣輕策肥的紈绔子弟、財大氣粗的駐京邸將，才造就了京城崇仁坊的繁華。

長安妓女可以分為幾類：一部分人身份是宮妓，是專門供奉宮廷的藝人，按規定不能隨便出宮，基本沒有自由，第二部分人是掛籍在教坊，隨時可能要應召，但居住地在宮外，有專人（都知、假母）管理，行動受到限制，如有朝士宴聚，須有諸曹署行牒，然後才能外派。私自外出也較困難，應召侍宴但不侍寢，只在坊中接待來客。雖然有人被權貴包占，但未脫籍者仍要應官差。第三部分是不屬教坊、不受官府管束的私娼。

平康坊諸妓隸籍教坊，從小受到比較嚴格的歌舞、詩詞、樂器等訓練，供奉和服務對像主要是喜好吟詩弄文的皇室官僚貴族士大夫，經常要應召供奉和侍宴，她們的文化素養和品味也比較高。

大致而言，隋唐以前帝王豪門私蓄的宮妓、家妓，雖亦偶有極具才情者，但大都為男人們的宣淫洩欲工具。現今“紅燈區”之妓女，亦大多除了床上工夫外，別無所取；即使是所謂“歌星”、“舞星”、“電影明星”，雖然敢於客串上床者大有人在，但其文化素質確實不敢恭維。而社會化、商業化了的唐代妓女，要想周旋應酬於地位品位俱佳的權貴文士之中，僅有床上工夫顯然不行，還必須知詩書，通藝文，擅音樂，談吐文雅，舉止高貴。其身價亦隨本身綜合素質的高低而大不相同，有時也隨著與權貴名士的交往相互雅愛推重而水漲船高。妓女在眾多的恩客中，也時常根據自己的流品地位而衡量人物，分別予以接待。權貴文士同樣也是針對不同流品的妓女分別給予相應的尊敬。賣藝不賣身的妓女大有人在。面對色藝俱佳、才情並盛的名妓，冶游者獲得和希求獲得的遠遠不止是肉欲的感官滿足，還有一種靈肉的升華。

當時活動於平康北裡的主要有兩種人物，一為“京都俠少”，一為“新科進士”。前者多為江湖黑白道上的人物，亦有權貴富家子弟，龍蛇混雜，未可盡言。這些人花天酒地，紙醉金迷，對此傾羨者有之，鄙夷者也有之。後者則是科舉考試中的新進之士，少年學子中的佼佼者。所謂“以紅箋名紙游謁其中”，是當時社會的一種“贄見之禮”，即投紅紙“名片”求見之意。但是，新科進士贄見的並不止是紅牌妓女，而是希望通過名妓的提攜引介，達到得以晉見豪門巨族、高官權要的目的。可以說這是一種具有強烈政治目的的社交活動。因為，上承魏晉六朝門閥士族壟斷國家政治權力之傳統的唐代，雖為庶族子弟進入國家政治權力圈打開了一扇小門，但是，作為當時社會的一個新興階級，這些出自寒門缺乏政治背景的新進士，要想在政治上一展抱負，不能不在政治權力圈內結識一些權貴。上流社會的婦女深為禮教約束難出閨門，而妓女則經常酬酢於權貴和士人之間，妓院便成為兩者之間最為理想的社交場所，妓女也成為文人進士攀交權貴的南山捷徑。通過在妓家的酬酢，尤其是得到名妓的引薦，新進士就能夠較容易獲得巴結權貴的機會。

京城在職官吏、城內常住居民一般是不涉足平康坊的。出入平康坊的基本是外來流動人口，包括進京參加科舉考試的舉子、停替待選赴京參加吏部銓選的選人、地方駐京官吏、地方進京官吏、外來客商等。各地方鎮進奏院有二十多處設在平康坊，其余數十座也分布在平康坊附近各坊，以崇仁坊為最多，平康坊諸妓接待的主要是這批人。

李名二人行在這馬嘶人喧，紅紅綠綠，紙醉金迷的街曲中，不由眼花繚亂，嘆為觀止，幾乎就忘記了所欲何往。亂走了好一番，才醒悟過來，又向個路邊的富商客問了一下，這才找到位於南曲的桃花苑，就往那燈火輝煌的大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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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2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三節 夜訪（中）

看得衣著光鮮的年輕公子進來，早有人迎上來，把李名帶到了場子中，磨勒卻被留在了門外等候，這些場合等級分明，除非是要人顯貴的隨從，否則一般來客的奴僕是不能入內的。

李名才進到裡面，周圍就傳來一片叫好聲，仔細看去，台上在表演的卻正是那珠圓玉潤的鄭淨持姑娘，只見她懷抱琵琶，舞姿新穎別致，忽而是爽朗、敏捷的健舞，忽而又是舒緩、溫柔的軟舞，擺出托盤散花的飛天或足踏蓮花的童子等各種姿態，琵琶的彈法也在側身倒彈、昂首斜彈、背身反彈等手勢中輪番變換，端的是美妙無比，比在東都時的表演似乎增添了許多新編排。

鄭淨持一曲方舞畢，台下眾人又爆發出震天喝采，尤以一個破鑼嗓門的聲音最為響亮，卻是個魁梧高大武將模樣的漢子，旁若無人般哈哈大笑著道：

“好！鄭姑娘演的好！霍王爺我這廂有禮了！”

說完一邊吩咐邊上的手下慷慨打賞，一邊還用色迷迷的眼光盯住走下去的鄭姑娘不放。李名在離他不遠的邊上位置坐下，要了壺茶，正四處觀望，台下卻一陣喧鬧，原來又有歌舞伎開始登場了。

這次卻是個場面宏大的多人組合表演，當中舞伎四人，兩側有樂隊。左側十二人，所奏樂器有羯鼓、毛員鼓、答臘鼓、鞀鼓、拍板、橫笛、尺八、篳篥、笙、貝、豎箜篌，另有一人耍盤歌唱；右側十人，所奏樂器有腰鼓、都曇鼓、毛員鼓、拍板、方響、橫笛、篳篥、排簫、箏、阮鹹，也有一人耍盤歌唱。

兩邊樂隊管弦齊鳴，中間的舞伎則婆娑起舞，優美、明朗的旋律中帶著清澈悅耳的歌唱，這場景有點像現代交響樂隊伴奏的歌舞劇，氣勢恢弘，蕩人心弦。

這樂隊組合演了幾曲，也下去了。在休息換場的間隙，台下唧唧喳喳的談話聲混成了一片，正嘈雜時，忽地從台邊一陣風般翻躍上來個手持寶劍的勁裝女子，立時把全場壓得寂靜無聲，李名定睛一看，激動得差點掉下淚來，那女子不是那自己心中掛念的公孫大娘又是誰？佳人俏麗依舊，美目含情，只是體態似乎比從前瘦了些，卻更顯挺拔英姿，凹凸有致，魅力動人。

公孫大娘卻沒看到李名，往台下行了個禮，就舞動起來，卻是套“西河劍器”的劍舞。但見銀光閃動，她挪動急如旋風， 將那寶劍揮得虎虎生威，似乎點滴不透，連身影也變得模糊在劍光當中，台下諸人是摒住呼吸，看的緊張無比，李名到那精彩處，忍不住就大喝一聲：

“好！大娘舞的真好！”

聽見這有些熟悉的聲音，公孫大娘的劍勢停頓了一下，速度放慢下來，在舞動的間隙中，明亮的秋波就瞄往了這邊，盈盈地落在他身上，李名連忙微笑舉手致意，她卻立時就呆住了，差點就要徹底停下舞動的身姿，嘴邊掛著欣喜笑容，鳳目中隱現珠光，勉強地抑制住激動的心情，她把“西河劍器”舞將完畢，又注視了李名一眼，也不顧台下如雷的掌聲和呼叫聲，徑直轉下後台去了。

不多時，就出來個使女到李名處，小聲道：

“這位公子，公孫大娘有請你到內廂房中一敘。”

李名跟著她，到了後院中，兩邊的廂房內不時飄出絲竹呤唱和談笑之聲，原來這裡是伎女私下接見貴客之處，與大場中的喧鬧卻別有一番風雅，達官貴人有中意的自可投進帖子來求約見，名伎們卻也可視身價和名頭來決定是否會客，常有公子俠少為求得見一擲千金，卻有時也不定能獲青睞，垂頭喪氣而去；也有些風流名士，不花一文卻可與玉人一度春宵，留下傳世佳話。

七拐八彎到了個二摟最裡的廂房前，使女知會一聲去了，李名推開門進到房內，公孫大娘在床邊聞聲轉過頭來，身上已換過套淡紅薄衫，粉頸酥胸，肌膚瑩白如玉，紅臉嬌艷欲滴，看見李名就喜不自禁撲將過來，依偎在他懷抱裡摟住不放。

美人在抱，胸前溫香軟玉，李名也控制不住，捧起她的臉龐在檀口上就吻了下去，一時間天旋地轉，津液甘露互遞，二人迷醉在這情感的深淵中……良久，公孫大娘抬起頭氣喘吁吁道：

“小李子，你……你就要了我吧……”

李名強忍住面前強烈的誘惑，輕輕推開她，深情道：

“大娘，你且住，我不想如此草率行事，不久定會娶你為妻的。我卻要把這一刻，放到那時再細細品嘗，你說如何？”

公孫大娘聞言感動道：

“我等風塵之身，得你如此厚愛，小李子，我…….”

她卻再不能說下去，又輕輕靠到他身上微微抽泣，李名趕忙扶住，忙亂中從衣中拿出塊香帕遞給她擦淚，卻不料這是玉蟬私下塞在他袋裡的，上面還繡著名字，當下就有些尷尬，公孫大娘卻“撲哧”一笑，道：

“臉紅作甚？我又不會你的其它女人爭風吃醋，到時你只要有我的一份就行了。”

沒想到她如此通情達理，其實那時女性也習慣了男人的多妻多妾，不過李名以現代人的心理出發，還是感動的樓緊她。二人又細說了會情話，這才談起別後的事情來。

原來自李名離開東都後，那楊家小姐玉環和鹹宜公主都來找過他，卻都被那楊國忠騙說是自己因生意不好緣故，已經搬離洛陽的理由隱瞞了過去。不過他見李名得到公主重視，也不敢再深作追究，和洛陽令交代了一聲，暗中把搜捕令撤下去，事情不了了之，楊國忠自己也因故到了蜀中而去，所以李名現在完全可以放心出現。

又想起些什麼，公孫大娘又道：

“對了，那楊家小姐現在已經成了壽王李瑁的王妃了，聽說現在也居於長安城中，這還是那小謝姑娘提起的。”

對楊玉環成為壽王妃，李名卻是不稀奇，早寫在歷史中了，不過想到不久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就會被自己的皇上公公奪走，也替那李瑁暗自感嘆。

公孫大娘又問道：

“你這段時日哪去了？如今到長安有何打算？”

李名把自己淮西縣經過說了，接著道：

“我這次來長安，就是要開一個比東都的泡足道坊更大，更多服務事項的超級大店肆，希望能憑此一鳴驚人，取得立足之地。”

公孫大娘聽得驚奇道：

“你倒是名堂甚多，店肆要開這麼大，在長安可是很難尋適合之地的，且說來，都有些什麼服務項目？”

李名剛張口欲言，忽聽得窗外使女來報：

“大娘，皇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等三人在外投貼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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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2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四節 夜訪（下）

原來這皇太子李瑛，是唐玄宗與趙麗妃所生。趙麗妃本是個歌妓，由於能歌善舞而得到李隆基的寵愛。後來，趙麗妃為他生下李瑛，但由於武惠妃的專寵，趙麗妃漸失寵愛。而玄宗對她並沒有絕情，仍將李瑛立為太子。

自惠妃生了壽王李瑁後，她本人不但更受寵愛，李瑁得到的父愛也大勝於太子及諸位王兄。為自己的權力欲望和兒子的將來，惠妃的眼睛盯上了太子，無時無刻不在謀劃著如何廢掉太子。

太子李瑛則由於母親的失寵，心中憂憤，時常表露出對惠妃的怨恨。加之父皇對壽王格外寵愛，使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時常借酒澆愁，眉宇間露出不快之色。武惠妃的專寵，不僅使李瑛的母親失去了君王寵愛，鄂王瑤的母親皇甫德儀、光王琚的母親劉才人也只能生活在夜夜惆悵之中。三位皇子對於自己母親的不幸深感不滿，這種不滿情緒逐漸轉化成對武惠妃的銘骨仇恨。相同境遇，使得幾人走到了一起，他們常在一起游樂，借酒私下議論，言語之間無不對武惠妃充滿仇恨。酒的力量讓三位皇子的情緒變得激昂，今日裡個就趁著酒興墓名來訪牡丹閣的公孫大娘。

見有貴客前來，李名只好先告辭一聲，又和公孫大娘說了自己的住址，就欲先走，腳才出門，回頭有些擔心地對她道：

“大娘，你可要小心這些浪蕩輕浮的皇室公子……”

公孫大娘過來握住他的手笑道：

“我自有應付之法，不要擔心，以後我的身子只留給你一個人……”

言語中神色嬌羞無限，讓李名忍不住摟住又咬她一口，這才放過往外走去。雖如此，在看到三個穿著華貴錦袍，倜儻風流的三個年輕公子走過旁邊時，不知怎的，還是酸溜溜地多看了幾眼，那三人卻昂著頭，盛氣凌人，旁若無人地嬉笑著上得樓去了。

出門尋了磨勒，李名心中就有些悶悶不樂，默默走回在從客棧來時的路上，周圍的景致仿佛一下子也失去了開始時的吸引力，不知不覺就路過間胡姬酒肆邊上。

長安酒肆多為胡人所開，稱為“酒家胡”，而“酒家胡”中當壚（服務）的又多為青春貌美的胡女（西域的女子）----胡姬，故“酒家胡”又稱為“胡姬酒肆”。長安胡人酒肆主要開設在西市和春明門到曲江一帶，為了胡姬而去酒店飲酒，在唐代城市裡是一種世風，酒肆中除了以供應美酒為主外，還有美味佳肴和音樂歌舞，看家菜為“鲙鯉”、“烹羊”等，對客人很有吸引力。胡姬能招攬到顧客，一憑異國情調的美貌，二憑高超的歌舞技巧，李白就曾著有很多關於胡姬的名句，如：“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胡姬貌如花，當壚笑春風”等等。

胡姬侍酒，收費很高，一般只有貴族少年和富豪之客才敢不斷光顧胡姬招手的酒肆。胡姬酒肆裡的酒也大都是從西域傳入的名酒，像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漿”、“龍膏酒”等，波斯的“三勒漿”是庵摩勒、毗梨勒、訶梨勒三種酒的合稱，龍膏酒則是一種黑如純漆，飲之令人神爽的飲料。

看到門邊上正在招手攬客的異國美女，李名突卻想起了那身材窈窕，面目姣好，氣質高雅的波斯歌舞女念奴，不由地多望了幾眼，這個胡姬見他注意，連忙用半生不熟的語言就上來要拉他進去，李名剛要掙脫，忽聽得門裡邊傳來聲有些熟悉的叫喚：

“咦，那不是李公子嗎？快些個進來坐坐！”

仔細一看，原來卻是那來長安路上碰到過的波斯使節哈裡斯。他坐在張桌邊上，和個商人模樣的胡人正邊飲酒邊欣賞歌舞作樂，不經意間瞄見門邊的李名，認出後就打了聲招呼。見他熱情相邀，李名也正想喝上幾杯解悶，於是二人就進了去坐到哈裡斯他們邊上，叫了壺葡萄酒，邊喝邊聊起來。

原來哈裡斯已經朝見天子完畢，大唐皇帝也回贈了他們很多東西，他們休整一段時間後就要啟程回國。這哈裡斯左右無事，暗地裡他自己也有些生意要照應，這家胡姬酒肆離住處波斯邸不遠，因此也成了他談商事和休閑的上佳地點。

這酒肆布置得倒有點像些裝潢另類的現代酒吧，四處隨意擺放著古木制成的桌椅，牆上掛著異國風情的色彩鮮艷，抽像奇怪的絨布畫，最內裡有個平台供歌舞表演用，四角燃起了幾個火把，閃爍的光線映照著胡姬們若隱若現的美麗容貌和雪白肌膚，更添誘人魅力。台上器樂敲響，樂聲悠揚，旋轉的胡姬們鼻梁高挺，雙目在火光中略帶異色，上身是低胸舞衣，酥胸半露，下身是及膝短裙，一雙小牛皮蠻靴，身上更披有十余根各色彩布條，充滿野性的裝扮中卻又不失幾分清純。

幾杯下肚，李名喝到幾分酒勁上腦，紅著臉就向哈裡斯打聽起念奴的下落來。哈裡斯見狀哈哈大笑道：

“李公子對我們的念奴還真是念念不望啊！可惜她已經獻給你們的大唐皇帝了，恐怕你連見她一面都有些困難。不過你若真的喜歡我們的舞姬，下次我來時再給你安排另外些個還是可商量的。”

李名雖覺失望，不過突然想起自己開店倒是可弄些漂亮胡姬來作服務生，必可吸引不少生意，因此也就順勢道：

“不瞞你說，我確是需要些貴國的歌舞姬，恩…….另外，可能還長期需要各種波斯香料，不知您是否可以盡快安排？價錢好商量，恩……這個就給你作先行答謝的小小禮物吧。”

說罷，把自己懷中久不用的現代園珠筆和筆記本拿出來，還示意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哈裡斯幾時見過這種當時算是高科技的東東？還以為又是大唐天朝最新的發明，連忙眉開眼笑地收好，大聲笑道：

“李公子果然爽快，沒問題，回去後我就給你立即安排，即便不能自己送來也會托其它我國商隊帶給你的，價錢要比現在的長安市價便宜三成，如何？夠滿意吧？”

李名舉起杯，也笑道：

“好！就如此說定了，來，祝生意成交，干杯！”

幾人接下來又喝了不少，分別時又說好約二個月左右，李名就可到一起喝酒的哈裡斯這個長安朋友處接收貨物，這才各自醉熏熏地打道回府。這葡萄酒喝時醇厚上口，卻後勁相當大，在酒肆中還不怎麼覺得，出了門不久就泛上腦際，還好磨勒的酒量不錯，扶著東倒西歪的李名回到了客棧，倒在床上一夜深睡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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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3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五節 籌備（上）

次日，李名和高飛、趙燕等就商量起尋找合適的店鋪問題，李名說道：

“這次重開需要更大面積，我理想中的店鋪，最好是二層樓，有四五百坪左右。”

高飛吐了舌頭，叫道：

“乖乖，你要如此大地方，簡直可以開道場了嘛，租金肯定也不得了。”

趙燕問道：

“小李子，你究竟要做什麼，要這麼大面積，泡足的話二三百坪也足夠了吧。”

李名笑笑道：

“就透露一些消息給你們吧，免得你們老是問個不休。”

“這個店呢，要分為四塊不同內容，一塊仍是以泡足按摩為主，可以稱為足道館，面積約需二百坪；第二塊叫美妍館，以女子美容美膚為主，面積有50坪就可以了；第三塊呢，叫美體館，以女子健身美體為主，需要一百坪左右；第四塊則叫SPA生活館，以養身沐浴及其它綜合服務為主，所需面積也要一百坪以上。”

聽著其中這些聞所未聞的名詞，旁聽者如墜入雲裡霧中，高飛又喳喳叫道：

“美妍美體倒還罷了，還有什麼叫愛死屁哀的，真是讓人搞不懂。”

李名白他一眼，道：

“SPA是源自西方國家的語言，聽不懂就別亂攪和。”

清了清嗓門，他繼續道：

“各個館內都有很多詳細服務內容，具體的到時候我再和你們解釋，現在的關鍵是盡快找到合適地點，裝潢准備一番也需要有一兩個月時間，所以我們要抓緊。”

幾人又商量了一下，分成兩組，趙燕和磨勒，李名和高飛，分頭就出去長安城各處尋找合適的店鋪。羅敏則拉上玉蟬，坐在馬車內游逛去了 。

豈料一天下來，幾人盡管累的夠嗆，回到客棧一碰頭，卻一無所獲。原來找到的店鋪不是不夠大，就是地點太過偏遠，總之沒有個是滿意的，於是都垂頭喪氣地坐在桌邊悶聲不響，李名正想安慰幾句，這時就聽得窗外院子內傳來公孫大娘的叫喚：

“小李子，你在嗎？”

李名聽到心裡大喜，急忙去迎進門來，趙燕等人見到她也很高興，敘述了一番家常，這才想起坐下來仔細商談，聽到他們為店鋪的事情傷腦筋，公孫大娘笑道：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小李子，昨天聽你說後，我順帶便和那太子李瑛提了一下，就說我的個友人需要個大店鋪經營生意，他滿口答應了，說後日就給我回話，應該不成問題的。”

她輕描淡寫一句話，李名卻知道其中的努力，不由望住她感激道：

“辛苦你了。”

公孫大娘也含情回望道：

“沒事兒，這些公子哥兒我見多了，小施伎倆就輕易可達目的。”

趙燕早知二人關系不一般，對這公孫大娘她也深有好感，視同姐妹，過去拉住她的手就道：

“大娘，你幫忙的次數太多了，小李子以後一定要好好謝你喲。”

說完還故意使了個暖味的神色，讓李名臉上微微發紅，公孫大娘卻鎮靜自若，反戲她道：

“是麼？你呢？幫的也不少吧？他豈不是更要好好謝你？”

趙燕“哎呀”一聲，掐了公孫大娘一下，含羞低下頭，不再言語。恰在這時，門外羅敏和玉蟬也回來了，還沒進來，就聽羅敏興奮的聲音叫道：

“小李子，我們買了好多有趣的東西回來了，過來瞧瞧吧！”

話音剛落，她拉著臉帶無可奈何笑容的玉蟬就跨進門來，卻見他們正和個成熟美麗，風情萬種的女子在一起，不由地都呆了一呆，公孫大娘也是首次和她們見面，看到這閉月羞花的清麗姑娘和個粉嫩豐腴的俏皮少女，尤其是玉蟬的絕代風華，更加是如遇電擊，立在原地不知言語，就這樣互相打量了好幾秒鐘。

這邊高飛轉過頭去，悄悄嘟噥道：

“這倒好，四美同堂，倒看你如何處理。”

磨勒在旁瞪了他一下，假意咳嗽了幾聲。李名這時也醒悟過來，慌忙上前介紹了起來，趙燕也幫著從中周旋了幾句，這才氣氛融洽起來，只聽公孫大娘笑道：

“早聞小李子說過蟬兒小姐和敏妹的大度美麗，聰慧賢淑，今日見到果然是不虛所言，大娘我也沒什麼大的寶物，這兩個隨身鐲子就送給你們做見面禮了。”

說完從自己手上就脫下兩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就分別遞給二女，玉鐲做工精致，上面還有細微雕刻，一看就知不是凡品，玉蟬慌忙道：

“大娘禮重了，我也早聽小李子說起過您，全靠您的幫忙他才得逃一劫，我們都為大娘的豪爽勇氣折倒佩服，一直想見見您呢，這卻萬萬收不得。”

羅敏也不好意思道：

“是呀，大娘，您不要如此見外，聽說您的劍術很好，我早想和您學上幾招呢。”

公孫大娘卻不放手，又微笑道：

“大家不要客氣了，我在這年紀最大，拿出些個禮物也是應該的，你們若是不肯收下就是看不起我這大姐姐了。”

高飛在旁也陰陽怪氣的小聲說道：

“是呀，遲早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呢？”

趙燕暗地狠狠捏他一把，出來說道：

“蟬姐和敏妹就收下吧，大娘也是很直爽的。”

見如此，玉蟬和羅敏只好收下，也分別拿了自己的些個小物品回贈給大娘，幾個女人隨後談笑風生，倒把李名晾在一邊插不上話，只好和磨勒去整理她們買回的東西去了。高飛則走到一邊，揉著自己被捏痛的部位，又輕聲埋怨道：

“這世道，說真話的人卻沒好下場，唉！”

後來李名才知道，四女已經義結為姐妹，是晚大家點來好些酒菜，在房內好好慶祝了一番，連不善飲酒的玉蟬也喝了幾杯，看著面前個個紅暈滿臉，艷光照人的美麗女子，李名卻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次日，公孫大娘果然帶來消息，太子李瑛真的在東市邊上的平康坊後的宣陽坊中找了個五百坪的大店鋪，原來是經營珠寶的，在太子的名頭下，讓它轉讓出只是件小事而已。沒有幾日，李名等就可以去到其中視察場地了。

這店鋪還真不錯，二層樓房都選用考究的黃檀木材料建造，中間還有個小院落天井花園，梁上雕龍畫鳳，環境雅致，基本上只需略作改造就可以派用場了，李名看過也很滿意，更加對公孫大娘心存恩愛。

接下來，李名設計了一份圖紙，把進門處做成服務總台，客人來時可以在此統一登記，進去消費後再出來結帳。台後設一大屏風，左轉進去是往那足道館，占了店鋪的一半面積，布置和東都時差不多，也是分普間和包廂、歌舞演台等等，足道館一樓最裡邊則是燒取熱水的工作間；右轉進去的一樓分別是美妍館和美體館，美妍館面積不大，也就是2個廂房，布置了些軟布繡椅，二張白石小床，以及些個存放物品的精致小櫃等等；美體館占地較大，卻很空曠，沒有什麼物品，只是邊上做了些存放衣物的高櫃。二樓上去則全部是SPA生活館的地盤，比較隱密，都是些單獨的廂房，每個房內暫定是放置沐浴木桶和張休息小床，以及些個置物矮櫃。

這樣基本定型，就開始緊鑼密鼓地動工了，李名每天都在其中指點工匠，仔細關照各項內容，高飛和磨勒則將馬車上的箱子運過來暫時卸到了院子中，趙燕則負責安排調度用錢的地方，玉蟬和羅敏則興致勃勃地去先行選看合適的椅子、小床以及其它布置用品等等，這樣過了一月余，眼看就要完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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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3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六節 籌備（下）

李名接著讓眾人開始采購各種物品，如浴足需要用的藥材，木盆、木桶、毛巾等，另外又讓高飛去買了很多小瓶小罐洗淨，說是准備用來在美妍館中裝藥品，接著他又是開始手把手訓練聘來的青年男女服務生，其它人則忙著布置買來的椅、床、裝飾品等，公孫大娘白日裡也過來幫忙一下，晚間則要回去。總之每日大家從早到晚幾乎沒空過，雖然累卻都興奮的很。

看看差不多，為避免驚世駭俗，李名這天夜裡，趁著眾人都已休息，卻帶著磨勒悄悄來到空無一人的店中，就開始將院子中的箱子逐個開始打開，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首先打開的卻是李名以前采購的美容護膚用品，都是根據當時最新流行買的正牌貨，也難怪他那時經營不善，一般的美容院都是以次充好高價出售，像他這樣正兒八經卻如何謀取高利潤？

他和磨勒將這些或用玻璃瓶，或用塑料袋等凡是唐朝不可能有的材料包裝的，漂亮且琳琅滿目的用品全部倒將出來，裝盛在買來的小瓶小罐中，再寫上相應標注貼在外面，然後再放到美妍館的櫃子中。

這些美容品確不簡單，都是些當時最新評選的年度最佳用品，品種數目繁多，如護膚類最佳產品有：

潔面乳：Biotherm礦泉爽膚潔面啫喱

臉部卸妝產品：植村秀shu uemura均效潔顏油

潔面巾：OLAY玉蘭油淨白瑩采淨膚綿

潔面皂: Kose清肌晶

爽膚水：Clinique保濕潔膚水

保濕精華素：Laneige水庫凝肌精華素

美容液：Kanebo BLANCHIR馥蘭皙兒火棘美白液

去角質產品（周期性護理）：Estee Lauder完美煥顏微粒修護霜

防衰老精華素：HR緊實修顏精華液

美白精華素：Shiseido WHITESS美容液

抗皺精華素：Dior逆時空活膚駐顏精華

抗皺面霜：Avon新活再生霜

保濕面霜：Clinique水嫩保濕潤膚霜

面部噴霧：Vichy潤泉舒緩噴霧

控油產品：ZA T區控油平衡水

去痘產品：Vichy油脂調護保濕霜

精華露：SK-II護膚精華露

彩妝類最佳產品：

粉底（保濕型）：Shiseido潤彩乳粉

粉餅：Dior凝脂粉餅

妝前底霜：Biotherm晶白淨化修顏隔離霜

粉底（平衡型）：Maybelline淨柔啫喱粉底

遮瑕產品：YSL明彩筆

睫毛膏：Lan*e3D立體睫毛膏

唇膏：羽西流光溢彩唇膏

眼影：Chanel格型眼影

腮紅：Guerlain慕司腮紅

唇彩：L‘oreal魅力炫彩液體唇膏

最佳甲油：Revlon快干指甲油

染發護發類最佳產品：

專業發廊美發洗護發系列：卡詩滋養洗發水/蛋白護發露

家用大眾洗護發系列：潘婷乳液修復洗發水/潤發精華素

染後/燙後洗護發系列：巴黎歐萊雅專業美發染後維他命洗發水/護發素

造型產品：沙宣垂順濕亮啫喱

香水類最佳產品：

時尚創意香水獎：Estee Lauder“Beyond Paradise霓彩伊甸”

香型香水獎：Guerlain“L‘instant瞬間”

外包裝設計香水獎：Chanel“Chance邂逅”

其它新品：LANCOME真愛奇跡香水

法國嬌蘭的2005年限量櫻花香水

迪奧2005限量藍色情謎香水

Dior Addict 2 粉紅魅惑

美體類最佳產品：

身體去角質產品：~H2O+海洋礦物磨砂膏

緊致、瘦身產品：Clarins纖體緊膚精華

身體防曬霜：Sisley植物身體防曬調理霜SPF20

身體滋潤產品：L‘oreal緊致滋潤乳液

曬後護理產品：Aupres曬後護理蜜凍

兩人忙乎了大半夜，才將這些東西的十多只箱子處理完，都疲累不堪，看看時候很晚了，李名和磨勒這才先行離去，把那些不用的包裝全部偷偷傾倒在城中的水溝渠內。磨勒倒也忠實，只是默默做事，從不多問什麼，李名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了自己的贊賞。

第二天倒也還沒人注意到少了十多只箱子，二人在晚間又如昨日般，繼續到店中拆箱，這次前頭取出的卻是些醫學美容用品，如：手術刀，麻醉藥品，注射器，內窺鏡，美國Mentor,Mcghan,英國Nagor,法國ES硅凝膠、水凝膠乳房假體，藥品肉毒桿菌素、果酸、玻尿酸、A醇、維他命A等等，都一一分門別類也放到了美妍館的櫃子中。

後頭打開的則主要都是些SPA用品，如：

嬌韻詩美腿滋潤乳125ML裝

嬌蘭伊詩美特效水合彈力護手霜75ML裝

嬌韻詩活力滋潤身體乳200ML裝

嬌蘭伊詩美特效水合彈力護體乳 150ML裝

資生堂渾身是勁芳體霜 200ML裝

韻姿海藻去死皮啫哩

寶迪佳泉滴去死皮海鹽300ML

寶迪佳SPA活力潤膚露裝

蘭蔻清新活力舒體噴霧 100ML裝

伊麗莎白雅頓綠茶身體乳200ML裝

寶迪佳SPA活力香薰精華30ML裝

伊麗莎白雅頓葡萄籽面膜50ML裝

嬌韻詩平衡保濕面膜50ML裝

歐王白萊 調整角質敷面霜 100g裝

韻姿緊膚草本精油

Burgess & Finch純有機精油系列：

佛手柑精油 尤加利精油 茉莉精油 杜松精油 迷迭香精油 香木精油 柑橘精油 德國洋甘菊精油 天竺葵精油 葡萄柚精油 高地薰衣草精油 大馬士革玫瑰精油 茶樹精油 百裡香精油

還有配方精油和基底油：

LT排毒纖體配方精油 青春重現精華液 活化再生系統-2 1 活顏復方精油 特調安眠精油 特調舒頸精油 特調舒脊精油 甜杏仁油 荷荷巴油 葡萄籽油

去角質產品還有：

玫瑰花草去角質果Azure 薰衣草花草去角質果Eclipse 麝香花草去角質果Oasis 葡萄柚花草去角質果Sassy Grapefruit Care 香草花草去角質果Vanilla

沐浴產品：

玫瑰花苞沐浴方糖 甜美玫瑰沐浴方糖 清新葡萄柚沐浴方糖 溫柔薰衣草沐浴方糖 玫瑰香浴果Azure 薰衣草香浴果Eclipse 混合香浴果Elements 麝香香浴果 葡萄柚香浴果Sassy Grapefruit Care 香草香浴果Vanilla

這次直到半夜時分，總算將這些物品處理完畢，陸續拿到SPA館中放好，這時箱子已經處理得都差不多了，剩下的有些儀器需要用到電力驅動，沒辦法，只好放棄，還有些太現代的東東留下他怕引起太多麻煩，也不要了，只保留了其中一箱自己美容方面的書籍，藏好在了櫃子中。

長吁一口氣，李名吩咐磨勒將不要的箱子堆放在一起，次日早上再用馬車運出城外去找個偏僻地方埋藏起來，自己回去後躺在床上直睡到日上三竿，還是羅敏進來拉扯他的耳朵時才醒轉過來。

看到這麼多箱子消失不見，她們當然問起李名來，李名含含糊糊地胡亂搪塞，只說自己為免她們辛苦所以自己晚上來親自處理了，聽得羅敏和玉蟬是相信了心中甜蜜，趙燕卻狐疑地看著他，但也說不出什麼。

時間已近兩月，李名如約到了哈裡斯的那個長安朋友處，果然已經到了，將各種香料貨物和幾個美艷麗的胡姬帶回店裡時，著實讓其它人驚訝了一番，尤其是高飛，以為他不知怎的又找了幾個未來的妻妾，待聽得是店中的一員後，心中卻暗暗高興，偷想自己以後有機會了，那時起他開始非常注重自己的儀表裝扮，經常熱情照應這些女子是後話不提。

滿意的看著店裡的一切，李名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坐在櫃台的後面，泡了壺茶，他心中就盤算起如何進行開張宣傳、服務項目單的制作及收費等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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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4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七節 清單

李名結合自己學過的現代銷售理論，暗自分析如下：

首先是要明確目標消費群體市場，足道館主要面向達官貴人，公子哥兒，巨富名人之流，大多為男性，這個群體的特點是風流愛色，追求享受，往往一擲千金；其它三館則面向大家少女，有錢貴婦，權勢妻妾，青樓名妓等，這個群體的特點是為求美麗不惜代價，密切緊隨潮流。

其次可以利用一下名人效應，自己好歹也算是李淳風的弟子傳人，這個前唐的著名道士和預測師畢竟不是白混的，名頭之響亮完全可以影響很多人，還有那幅王維和吳道子的詩畫也是有宣傳價值的。

再次是找個形像代言人，本來最好是楊玉環或鹹宜公主什麼的來擔當，可惜現在找不到她們，即使尋著以二者的身份可能也不會同意，還好有名氣也不小的公孫大娘和小謝、小鄭姑娘，暫時請她們來做也還不錯。

想到這裡，他基本確定了針對性的宣傳計劃方案。

首先是去雕版印刷（唐代時已有此技術）了一批宣傳券，分成兩種：

第一種券上面的左邊印著那幅詩畫，右邊則另畫了幾個窈窕胡姬歌舞的形像，空處寫著：

“愜意之足浴按摩，鐘情之胡姬歌舞，人間極至神仙享受，一切盡在小李泡足道坊。”

下端則用小字寫明店址。

另一種券的右頂上畫了個李淳風的道士頭像，下書：

“前唐名師李淳風高足小李師傅主理，道家養顏美容妙方，最新潮流美妍美體奇術，敬請往小李美容院一行，也許將改變你的一生。”

另邊上則畫了個公孫大娘舞劍，小鄭和小謝姑娘等彈琵琶起舞的曼妙姿勢，下面也寫道：

“京中名妓公孫大娘及謝姑娘、鄭姑娘等均為本店所長期護理之貴賓形像，僅供參考，效果親試便知。”下端同樣也用小字寫明店址。

第一種是針對男性的，第二種則是給女性看。這些宣傳券李名准備讓公孫大娘帶回到牡丹閣中，可以在那些來光顧的貴客中派發，再經他們之手傳遞到妻妾、情人等處、以她的人源關系，辦這事應該不成問題，剩余的則可讓高飛和其它伙計到其它名妓館門前發送。

店鋪門上的大牌匾也確定下來了，仍以李淳風的頭像為標記，當中草書小李美容院幾個大字，還用細楷洋文標注其下，倒也新潮大方。門邊則橫掛幾塊小木牌，分別寫著：

小李泡足道坊

小李美妍工作室

小李女子美體俱樂部

小李SPA生活館

雖然工作室和俱樂部等字眼大唐人根本就不明白，他卻要的就是這效果，沒見過的才最新奇，刺激的就是顧客的標新立異心理。

門前他還種上幾根清竹，配上青磚門道，古木雕梁畫棟，牆間水墨詩畫，坊內熏香環繞，整個顯得雅致幽靜，在喧鬧的街坊中頗有些出塵離世的道家意境，連眾女看了都十分喜歡。

項目服務及收費清單也列出來了，分別如下：

小李泡足道坊項目

藥湯泡腳+足部按摩 每時辰五十錢，廂房另加一百錢

（視藥湯不同可另加）

另需中式或泰式全身按摩 另加三百錢

氣功按摩 每次五千錢

小李美妍工作室項目

1、生活美容

美白養顏肌膚護理 每月（10次）三萬錢

薰臍瘦身 每期（七次）一萬錢

箱根古法燙蛋護理 每次五百錢

腋窩保養 每次二千錢

物理豐胸 面議

牙齒美白 每期（6次）一萬錢

嫁接睫毛 每次三千錢

ＡＣＥ冰膜 每次五千錢

香熏耳燭 每次五百錢

眼部護理 每次一千錢

美臀護理 每次二千錢

袪斑、袪痘、除皺等護理 面議

化妝造型 面議

美容保健食品 另見清單

2、醫術美容

雙眼皮 每次五千錢

唇部改造 面議

隆鼻 面議

拉皮除皺 面議

眼袋祛除 每次五千錢

假體隆胸、豐乳、縮乳 面議

換臉（改變臉型） 面議

時空換膚 面議

小李女子美體俱樂部項目 （會員制服務場所，憑專用銀牌進入，每牌年金五萬錢）

瑜珈術

舍賓舞

踏板操

小李SPA生活館項目 （貴賓區，入會費十萬錢，每次五千錢）

牛奶ＳＰＡ

鮮花ＳＰＡ、

海鹽ＳＰＡ

濕泥ＳＰＡ

礦泉ＳＰＡ

蠍尾刷瘦身

竹鹽美體

淋巴排毒

熱石養生

各式精油按摩

以上項目為目前所開展，如有增加，請隨時注意本店通知。

看著這份長長的清單和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服務項目，眾人都傻了眼，高飛砸舌道：

“乖乖，你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即讓人看不懂，且簡直就是天價。”

李名卻笑笑，道：

“項目以後再與你們慢慢介紹吧，至於價格，我很多材料數量不多，用完就沒有了，當然要貴些了。”

想了一下，他又讓操辦宣傳券印刷的高飛，在針對女性的券上加了一句話：

“本店定於開張前的十天舉辦一次免費介紹美容的沙龍（就是聚會講解的意思），到時歡迎有意之女子先期前來旁聽。”

宣傳券印刷完畢後，公孫大娘和高飛等人依照計劃全部派發了出去，李名又在美體館中臨時放置了數十張座椅和張講桌，還掛了塊木牌當黑板用，一切准備妥當，就等沙龍舉辦的日期到來了。

這日，果然店前車水馬龍，一個接一個的達官貴婦，豪門閨秀，大家之女，名妓美妾等齊齊湧到，陪同的自然還有各式男士。女的都好奇地參觀起美容院來，然後才擠到美體館中坐下，幾乎爆滿。男的則興致勃勃去了足道坊，看見如此好的機會，李名趕緊吩咐幫工們立即讓足道館營業起來，這些男人們也落得逍遙自在地邊享受邊等待。

走進嘰嘰喳喳熱鬧不已的會場，聞著各種各樣的香粉之氣，再面對場下或胖或瘦，卻都十分美麗的，或性感或端莊，或妖艷或清秀的大唐女性，李名差點透不過氣來，定了定神，他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見到這個身著白衫，長身玉立，豐神俊郎的青年男子走出來，所有女子不禁都轉過眼神，注意起他來。李名自修煉那《長生訣》以後，肌膚逐漸變得越加晶瑩如玉，面上英俊挺拔，線條分明，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出一股清雅飄逸的氣質，再加上溫暖如初春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確實不知又迷倒了當中的多少女子，這是後話不提也。

看到場中靜了下來，李名咳嗽一聲，環視下面一周，然後開始了這數千年前大唐盛世中這現代小李美容院的首次沙龍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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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4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八節 沙龍

"在座的各位小姐夫人們，首先我問一個問題，誰能告訴我，女人共同的願望是什麼？"

李名一邊向下面說道，一邊提起毛筆在黑板的紙上寫下了這個問題。

一個艷麗豐腴像是青樓中的女子大聲答道：

"那當然是希望自己永遠年輕漂亮了，否則還怎麼吸引男人呢？"

說完還放肆地笑起起來，邊上的女人對她的態度雖即有附和也有鄙夷的，卻默默中都有些贊同這答案。

李名大聲道：

"對！這位小姐說的沒錯。女人共同的願望就是：即使到了五十歲卻仍能心安理得地做一個美麗少女！"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

"不過，要怎樣保持青春，對抗時間流逝這大敵，卻是個大問題。我們小李美容院，就是要給大家解決這些困難。"

"為什麼人看起來會衰老？最主要的原因，是身體肌膚得不到有效的保養護理，另外不良的生活習慣、失戀、壓力、焦慮等心理變化，也是讓人衰老的原因。"

"只要能對肌膚進行持續而有預防性的保養，你就不會比任何人衰老得快。肌膚老化是一個過程，護膚也是一種過程，是一種不間斷的付出與收獲。運用正確的方法，才能改善，並不能一蹴而就。"

"其實肌膚不需要過度寵愛也不必刻意去"鍛煉"。去除多余，補充不足才是護膚的基本。"

"每個人的肌膚卻是不相同的，甚至有的是天差地別。因此采取何種方法，對症護理才是關鍵。"

看了看場下，卻見所有的女人都正聽得聚精會神，津津有味，於是又道：

"這就是為什麼要大家來我們美容院的原因了。我的祖師尊李道長，根據道家的養生之法，創立了一套完整的美顏術論，也研制了很多延緩肌膚衰老的不同秘方。承其遺願，我現在就將這些精華所在通過這美容院奉獻出來，給天下之女性造福。"

說在口上，他心裡卻暗笑，什麼狗屁道家秘傳，完全就是現代的美容護膚理論和用品，也只好如此唬弄一番了。轉眼看到連公孫大娘、趙燕、玉饞、羅敏等也聽得癡呆在那，他心中卻不覺有些慚愧起來，唉，沒辦法，連她們也要順帶欺騙了。

清清嗓門，他繼續道：

"我們小李美容院，就可以幫助不同女性全面了解分析自己的肌膚結構狀況，並選擇正確之保養秘方。在這除可得到傳授之每日基礎護理方法外，還可定期過來接受專業美容之最適當的呵護，並有針對性的采用特別之護理方式，它不僅能幫助各位女性延緩皮膚的老化，還能提高肌膚的恢復力，讓你的皮膚更堅韌，更能夠有針對性地抵抗外界的不良侵害，總之讓你的皮膚發生美妙的變化。"

"另外，上美容院來接受精心之專業肌膚護理，特別是我們SPA生活館中特殊之沐浴和其它服務，不僅可實現女人對身體的每一寸渴望，也是休憩心靈的秘密花園。在被全身心地關懷和呵護過後，擁有美麗肌膚和愉悅心情，絕對是女人延緩衰老的制勝法寶，而這兩樣東西，我們小李美容院都能給予大家。"

這時，角落裡一個約三十許的達官貴婦嬌嗲嗲的發聲問道：

"小李道長，那麼多大年齡上美容院最好呢？"

看住她，李名答道：

"這位夫人，其實不管多大年齡，無論是否有皮膚問題，都應根據自己之肌膚類型對其進行一定的護理。通常，肌膚之老化現像出現在25歲左右，這個時期最應該考慮去美容院做定期護理對抗衰老。但其實我們美容院的項目很多，並不僅是針對延緩肌膚老化這一項。因此每個年齡段，都可以在美容院裡找到適合自己的項目。比如25歲之後以抗衰老為美容之目的，25歲之前則可以保濕為護理目的。如果要美白、治療青春痘、對付過敏等，就更沒有年齡之限制了。"

"所以，16歲和26歲、40歲等來美容院沒有本質區別，區別在於選擇什麼美容項目，以維持皮膚之最佳狀態。"

"特別是當肌膚出現突如其來之糟糕狀況，或者遇到不能解決之問題時，最好的辦法就是來美容院進行專業療理。比如暗瘡、斑點、疤痕等這些情況，美容院能幫你找到問題出現的原因，並且用專業之術將皮膚的傷害降至最低，讓你重新獲得健康肌膚。"

環顧全場，他繼續道：

"如果想在短時間內改造皮膚現狀，也可求助於美容院。比如你要舉行婚禮，參加宴會等等，這些場合，是可讓女人展現美麗容顏的絕佳機會。美容院可以用最新化妝之術，煥發出最美麗之容貌光彩，幫你在短時間內達到理想境界。"

才停下來，正翻看服務項目清單的一個氣質端莊的大家閨秀小聲問道：

"小李師傅，這個美容保健食品卻是些何解？"

李名微笑答道：

"美容院裡大都采用的是由表及裡的身體與皮膚問題解決和保養方案，秘方藥品作用在皮膚外層，有時只是解決了表面之問題。而女性隨年齡之增長，導致生理亦發生變化，內裡分泌的調節導致皮膚顏色、光澤、彈性等基本元素逐步改變，體形臃腫或者出現色斑、肌膚松弛等都是生理機能變化的結果。單純依靠藥品的話，天長日久，有時反而會出現副作用，出現治標不治本之狀況。"

"解決這一問題的關鍵，就是標本兼治。美容保健食品，就是通過服用一些調理氣血運行，改善身體機能之我道家秘方丹丸，再與美容院常規美容護理項目相配合，從而起到內外兼治的效果。"

又一個女子的溫柔聲音也問道：

"小李道長，那麼美體館的一些項目卻又是如何說？"

李名又解釋道：

"美體館的項目，都是些鍛煉形體之特別方法或舞蹈，通過堅持這些有效之訓練活動，能使肌體結構經常得到充分之鍛煉，從而塑造線條優美，勻稱合理之體型，，以及保持肌肉之彈性及柔韌，同樣亦起到延緩衰老的作用。"

接下來，他又大致的解釋了清單上其它一些服務項目，場中的女子們氣氛熱烈，不斷地有人提問，李名也一一給予比較仔細的回答，整個沙龍舉辦得非常成功，直持續了約三個時辰，連吃飯時間都錯過。大唐女性求新求美心理甚切，當場就有很多女子預訂了美白護理療程或其它小項目，幾個貴婦甚至立即交清了美體館和SPA館的會員費，連同那邊足浴館的消費，當日帳上就收進了超過一百萬錢，看到尚未開張就收到如此好的效果，眾人心中都樂開了花，把李名簡直視若天神。

離開張吉日卻也沒幾天了，美容院亦進入了最後的准備階段，沙龍的熱鬧大大鼓舞了全體士氣，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忙碌著奔東奔西，希望能做的更加完美。

這日，李名正在指揮著SPA館中的木桶如何放置，卻聽下面傳來聲洪亮的叫喚：

"中書令李林甫大人駕到，還不快出來迎接！"

中書令其時即是大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宰相，聽得是那個歷史上號稱口蜜腹劍的奸險權臣，李名心裡不由"咯噔"跳動了一下，他卻來干什麼？可不是找麻煩的吧？這樣想著，他連忙下了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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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5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九節 宰相

下得樓來，只見門前站了兩列官兵，一個侍從官在門邊見到李名，就有些傲慢地說道：

“你就是這裡主事的吧，還不趕快來見過李丞相大人？”

隊列前的錦繡華貴馬車邊上，正站著個身材瘦削，留著小胡子，約五十開外的高個男人，臉上皺紋堆起，眯縫著雙小眼睛看住李名，然後揮手示意侍從官不必多言，張起副似笑非笑的面容說道：

“這位就是小李子道長了吧？”

李名也不願多事，上前行了個禮道：

“草民小李子見過丞相大人。”

“不必多禮。”

李林甫走進門來，一邊張望著店裡的布置，卻就看見了那幅王維和吳道子的詩畫，他本來也是個能作詩賦畫之人，不由欣賞地微微點了點頭道：

“恩…….好，不錯，果然是名家之作，小李子道長還在東都開過店坊麼，竟能得他二人贊賞？”

李名答道：

“是，卻曾在洛陽城中開過些時日的足道坊，承蒙王大人和吳先生來光顧並慷慨留跡。”

李林甫又四處轉了轉，卻歪著頭聽似無意地說道：

“聽聞你自稱是前唐名師李淳風道長的傳人？”

李名也不知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坦然作答：

“是，在下得過先祖師承的些許教誨，雖不敢比超前輩，卻也略通些道家之術。”

李林甫這時轉過身來，目光炯炯，盯住他道：

“李淳風道長的名氣豈是可隨便冒認的，他的預測推算之術可說是神乎其神，在我朝已是早被人所公認了的，你既是他的弟子傳人，必也該通曉這門奇術，這樣吧，你就給我測算一下此生前後的命相如何？”

說罷，他眼露殺機，冰寒的目光掃過李名身上，冷笑道：

“小李道長可要好好測算，可不要隨便胡言亂語，否則有所不通，這假冒得道高人弟子之罪名恐也不小吧。”

李名心中暗罵，這個奸猾小人，原來是要試探我的底細來。哼！欲治我之罪名，卻也沒這麼容易，雖然不懂測算命相，歷史書自己還是讀過不少的，說出你李林甫在唐朝的命運，這卻也不難，就當是做次考試吧！

想到這，他面露微笑，口中應承，然後裝作上下觀測李林甫的相貌，又讓他伸出手來探視了一番，趁這些功夫，他一邊回憶歷史，一邊卻考慮如何說辭。

李林甫見他氣定神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下也不由先相信了幾分，默默地任他擺布，卻要看李名等會的解釋。

李名作勢完畢，又故意捏動手指冥想了一下，這才睜開眼，望住他說道：

“恩…….觀李大人之相，當為宗室貴族之後，甚至應是與皇帝陛下所一脈相承。李大人自小時起就聰明善辯，能詩會畫，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李林甫在歷史上是唐高祖李淵的祖父李虎的第五代孫，若論其輩分，還比唐玄宗李隆基要高出一輩。他年少時的才性也頗受家人稱贊好評，向來自視甚高，如今見李名一語中的，他心中暗驚，面上卻不露痕跡，漠然道：

“繼續往下說。”

見他不動聲色，李名又暗罵聲老狐狸真沉得住氣，才繼續說道：

“不過丞相大人好像在我開元大唐的初期，並沒得到朝廷重用，在仕途上也走了不少彎路，費了不少功夫才逐漸高升。您真正的轉運，應該是在前些年中，得遇貴人交好，恩……這個貴人是宮中很有地位之人吧，應該還是個女流……，在這之後大人才順風順水，一兩年中連卻朝中的競爭對手，登上宰相之位吧。”

說到這，他有意停頓下來，望向李林甫，笑道：

“丞相大人，我說的對嗎？”

李林甫終於臉上變了一變，原來在早期時，他的宗室血統卻並沒能成為自己進官的資本，完全是靠自己的辛苦經營，由一個從七品上的小官千牛直長，到正五品下的太子中允，再提拔為官品從四品下的國子司業，直至後來的刑部侍郎、吏部侍郎，確是費盡了不少周折和心血。

但是真正的飛黃騰達，卻是在他和武惠妃攀上關系之後。武惠妃深得玄宗寵愛，一心想廢掉太子李瑛而改立自己的兒子壽王李瑁，卻苦於需有人支持。李林甫察覺這點，暗中放話說要幫助李瑁，從而使二人勾結在了一起。得到武惠妃枕頭風的點拔，他很快便被任命為正三品黃門侍郎，後又升至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與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並列宰相。前年又才施詭計將裴耀卿罷為左丞相，張九齡罷為右丞相，自己卻升官至中書令，將二人踩到腳下，實現了自己的狼子野心。

見到李名說了個八九不離十，他終於心中對他的身份也相信了七分，然而和武惠妃的關系也是不可肆意宣揚的，見被李名說破，他心中隱隱又閃過殺機，表面上卻放下架子，改用和藹的口氣和虛偽笑容接著問道：

“小李道長，你看我今後的命相又是如何呢？”

李名見他變化倒快，心中也佩服幾分，知他已經被自己言中，想了想，說道：

“如我所料不差，李大人當還有三十年太平宰相的洪福，其它細事則自有天機，不可露也。”

李林甫聞言心中高興，也不再追問，笑道：

“是麼？我現年已不小，能再有三十年也知足了。”

李名卻暗地好笑，現在已是開元二十六年了，他的宰相生涯再過十多年就要結束在楊國忠手下，卻如何能再做三十年？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罷了。

李林甫話題一轉，卻說道：

“小李道長，請勿在意，我如此仔細考究於你，卻因為這世上沽名吊譽之輩實在太多，事關本人的小女們，不得不小心些。”

“您的小女？”

李名詫異道，李林甫的女兒？卻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李林甫哈哈大笑，放聲道：

“不瞞你說，本相是受小女們所托而來的。小李道長的美容院尚未開張，消息卻早已經在長安的女眷們中傳開了。在下的幾個小女也有所聽聞，對道長的養顏之術頗有興趣，我這做父親大人的只好先來查探一番了 。”

其實李名並不知道，自己剛躲過了場殺身之禍，如果前面所答偏差太大，李林甫是打算將這冒充之人一殺了之的。

李林甫接著又道：

“雖然我這已經通過，不過小李道長最好還是親自去我府上走一趟吧，讓她們自己見過你後再商量如何？”

李名暗想，這倒去去也無妨，最好裝作一番，讓她們看不上自己，也省得和這個陰險之宰相經常接觸。於是應承一聲，見身上的衣衫有些髒了，就說去換套外罩就下來，先到樓上去了。

在樓上不便下來的眾女聽得他要去見李林甫的女兒，都有些驚奇，公孫大娘笑道：

“小李子，你要小心哩，那李林甫有六個女兒，各有姿色，其中二個已經婚嫁，剩下的三女李騰空，四女李雲容兩個在長安城中早以美貌出名，坊間有名言流傳“相門神仙女，騰空采雲容”說的就是她二人，可不要被她們迷住了。”

李名尷尬笑道：

“不會的，我自當小心應付。”

言罷換好衣裳下去了，腦海中卻默默念叨著“相門神仙女，騰空采雲容”這句話好幾遍，對這二女不由充滿了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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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5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節 相府

李林甫帶著李名，一行人浩浩蕩蕩，威風八面，穿街過巷，見者紛紛閃避，對這當紅宰相無人不懼三分，就這樣順順當當地來到了位於輔興坊中的相國府。

相國府果然氣派宏大，面積就占去了全坊的三分之一，當街開的大門中佇立著巨大的朱紅雕柱，兩邊石獅高聳，俯視著下面進出之人。看門的士兵拿著刀槍昂首挺立，眼光中盛氣凌人，目空一切，在看到是主人回來後，才急忙地收斂起來，低頭行禮不敢稍動。

二人下得車來，一前一後，沿著漢白玉石台階拾級而上，踏入了這豪華巨宅中，隨從們則跟在後面，那邊另有人引馬車往邊門進去了。

到得會客堂前，李林甫先進去了，早有人端上茶水，讓李名坐在張精致的大理石紅木椅上品茗等候。李名閑住無聊，也觀察起周遭環境起來。只見這偌大的廳堂上，在每向上都擺了幾張會客的木椅和案幾，中間的椅後是面龐大寬長的檀木屏風，西邊的側牆上卻有個橫窗，邊上裝飾有各種雜寶，後面則掛著層輕紗，自己後邊的牆上卻是幅李林甫自畫的秋夜望月圖，上面還題著：”秋天碧雲夜，明月懸東方。皓皓庭際色，稍稍林下光。桂華澄遠近，璧彩散池塘。鴻雁飛難度，關山曲易長。......”

正觀看間，卻聽得腳步聲響，李林甫進來坐到椅上，笑道：

“讓小李道長久等了，來來來，先敬茶一杯以示得罪之處。”

說罷舉杯飲盡，李名也假意客套一番，不經意間卻見那橫窗的薄紗後隱約有人影在閃動，李林甫卻似乎沒看見般，放下杯，問道：

“小李道長，我只聽聞李淳風道長以占星大家著稱，而後得道飛升，卻不知他竟傳下有女子美容養顏之術，可否解釋一二？”

李名腦筋急轉，答道：

“先祖師尊入世時確以占卦之術為名，後游歷四方，歸隱山林，悟得養生之道，輾轉傳於後來的數代本門先師，其中卻不乏女性，幾經發展，自然形成了些女子方面的奇術秘方，在下不過是加以推廣而已。”

李林甫道：

“是麼？這些奇術秘方有何特殊之處呢，還請教小李道長摘要介紹了。”

李名笑笑，心中想著，現代美容的技術又豈是三言兩語你能明白的？真說出來也早被你砍頭，歷史上的什麼野史雜談說不得就要增加個李宰相怒斬方外怪士的趣聞了，嘴裡卻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些能改善女子肌膚、形體、面貌之美的術方罷了，只是術乃結合天下各域美容精粹之全新手法，方則采自世外靈山妙草並加以提煉成膏，因而能成以現時之法所不能成之事，改女子在當朝不可改之美麗形貌，所以在下才鬥膽敢於長安獻醜了。”

他話說的倒也沒錯，只是這天下各域和提煉之法全部都是指的現代而已，李林甫卻如何能明白？只見他拍桌道：

“小李道長好大的口氣！我倒也要見識一番了，你且稍待，我去去便來。”

李名也不知他要干什麼，只見李林甫卻從邊門轉進了側牆後的橫窗中，不知和裡面的人影商量了些什麼，過了片刻後又出得來，然後哈哈大笑道：

“小李道長，你先見過我的幾個女兒吧，讓她們也來領略一番你的風采。”

說完，對橫窗後大聲喚道：

“月容，騰空，雲容，香兒，還不快出來見過小李道長？”

只見陸續從邊門上就娉娉婷婷走進來四個女子，李林甫分別介紹了一番，當先的一個已是三十許，一派風韻貴婦模樣，最後的則還是個十二三歲出頭的俏皮小女孩，當中兩個少女的絕色風姿卻立即就吸引住了李名的全部目光，不消多說，肯定就是那號稱“相門神仙女，騰空采雲容”的李騰空和李雲容了，怎生形容二女？有詩為證：。

一個是“冷梅為神竹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另一個則是“亸眉鸞髻垂雲碧 眼入明眸秋水溢。”

總結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此貌只應天上有，雲為膚來月作容。”也難怪坊中人要如此流傳了。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李騰空卻著身道士裝束，肌膚紅潤自然，渾身透出股淳厚樸素的味道，一只素手握住腰中長劍，寬大的長袍掩不住她內裡凹凸起伏的身姿，倒顯得別有一番動人風味；那李雲容則披件純白薄衣，羅衫隨步輕舞，走到前面亭亭玉立，就似那高潔典雅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想不到這李林甫還有如此出色的女兒，李名半天說不出句話來，還是那貴婦李月容先媚笑道：

“小李道長，前日早由閨中密友處說起去聽過你的沙龍妙論，她可是稱贊不絕，還買下了貴美容院的特別號牌，我卻錯過此會，因而才特托爹爹將你請來，果然是人中龍鳳，語出不同，年輕有為啊。”

說完目中含情瞟了他一眼，還故意將個豐胸往前聳挺了一下，風騷無限。

李騰空卻神情喜悅地拱手道：

“小李師傅，你既是李淳風道長的後世傳人，必會很多修道奇術了，少不得有機會與我傳授一二，大家切磋交流一番，如何？”

原來她自幼愛聽神仙傳說，因而對入道修仙特別向往，每逢奇人異士，必定糾纏不放要學習技藝，且還去過不少名山大觀拜師修煉，因此也懂得很多修道法門，尤其見到李名是名師之後，自然是很感興趣了。“

李雲容“撲哧”掩嘴輕笑，如花俏臉和玉蟬有的一比，只聽她道：

“小李師傅莫要見怪，我這四姐就喜歡談仙論道，無拘無束。我們只是聽聞你的神奇女子美容之術，希望能親自嘗試一番罷了......”

那喚做香兒的小姑娘卻在旁急忙插語道：

“不管你們如何，反正有好玩的不要忘記占我一份就行。”

李林甫看著眾女兒，喝了口茶，站起來笑咪咪的說道：

“你們不要急，小李道長不是已經誇下海口了麼？總會把你們弄好的。”

說完，轉過身對李名假情微笑道：

“小李道長，你既如此有把握，我們不如來個賭約如何？以兩個月為限，你可在我這幾個女兒身上隨便施展你的美容術方，期滿後如能使她們更加美麗，恩......就是要讓她們自己覺著滿意認可就行，我到時自當重賞百萬錢，且包你今後生意興隆，財源旺盛，不過......”

他背對著女兒們，眼中寒意濃重，冷聲道：

“如不能通過，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了......”

原來他仍念念不往李名窺破自己和武惠妃的勾結之情，無時都想找機會鏟除不利之人也是其本性使然。

見到他如此兩面三刀，李名暗自有些氣憤，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淡淡道：

“既然丞相如此厚愛，自當盡力而為，這樣吧，明日四位小姐可先到美容院中來，我決定各自的服務項目草案後，就可按計劃的時日進行相應之改善了。”

李林甫拍手笑道：

“好！小李道長果然爽快之人，那麼就從明日起算吧，就看你的了。”

說完還狀似親密地在他肩膀上拍拍，李名心中厭惡地站起身，告辭一聲，別過他和幾個女兒，先出去了。只留下廳中諸人，望著他遠去的飄逸背影，各懷心事地又議論了一番，這才也散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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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5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一節 美白（上）

回去和各人簡要述說了一下，見又有生意上門，大家自是又都高興了一番，為不引起眾女的擔心，李名卻略過了可能的凶險不提，默默地把心思自己背了。

次日，其它人管自忙碌，李名則在美妍館中接待了如約而至的相門四女，在先帶她們參觀全館時，騰空和雲容的美貌自是吸引得一路各人的注視目光，玉蟬的清麗絕色卻也使得她二人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心想這美容院裡的女子果然近水樓台先得月，其它幾個（趙燕、羅敏等）的滋潤光華倒還罷了，這個女子的容貌氣質似乎還更勝自己一籌，不覺間對李名的信任度又增加了幾分。

最後依舊回到美妍館裡，待她們坐好，李名湊近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各女的面部肌膚，每人的反應卻大不相同，月容是仰起頭來故意靠得更近，騰空則泰然自若坐定不動，雲容卻臉上微紅低首望地，香兒則是瞪大眼睛和他觀察對視，李名咳嗽一聲，趕緊收回目光，開口說道：

“首先，你們每個人先從接受美白肌膚護理開始，其它的再根據需要分別進行。”

“何謂美白？就是要讓肌膚呈現白皙、健康、潔淨、明亮的膚色。所謂“一白遮百醜”，美白自然會使你變得更顯美麗。而談到美白，最重要的一個要點就是我們美容術裡稱之為“黑色素“的東西。黑色素是由位於人之皮膚表裡底層的一些細胞……就是些人體構成之微小物質所制造的，它所產生的多少，直接就決定了各人膚色之黑白程度。”

“黑色素的產生，一部分是來自於先天父母的遺傳，另外一部分則是來自於後天的影響，如陽光照射、內髒器官之分泌，或食物中的某些成分等。其形成的階段，則分為黑素粒之產生、變黑、傳遞等三過程。”

“美白護理的過程，就是要擊破黑色素形成的各個階段，通過使用含有特殊美白保養成分，如鞠酸、植物萃取精華、維生素復合劑、熊果苷等之配方藥膏，分別作用於這三個階段，從而達到防止黑色素的產生、淡化已形成的黑色素、促進表皮黑色素脫落等效果，這樣，就可說是極至美白之新境界了。”

對這些現代美容的術語，四女都聽的似懂非懂，還以為道家秘傳果然是玄奧深邃，艱澀難測，因而也沒人提出疑問，繼續聽著他往下的言論：

“美白，亦不可千人一面，需要有針對性，不同肌膚要有不同之美白方式。”

李名看了看月容，說道：

“像你，屬於有些許斑點的肌膚類型：應使用全系列的美白藥膏，如從基礎之妝水、乳液至濃縮之美白粉、美白精華液等等，徹底地將自己置身在完整的美白環境中，如此才能盡快清除你臉上的小斑點。同時還需定期做些面膜保養，在美白之同時清潔皮膚。另外，每三日再做兩次臉部按摩，搭配使用美白系列的按摩霜，這樣不僅可淡化斑點，也有助於促進肌膚的新陳代謝。”

李月容平日裡倒是靠厚妝來掩住瑕點的，見被他看破，雖有些羞愧，然聽他有法處理，卻也高興起來，自是默默點頭表示受教。

李名轉過來又對騰空說道：

“至於你，肌膚健康自然，具彈性光澤，已有良好素質。然不足之處是色澤有些暗沉且略帶油性，雖不必刻意保養做全系列美白，但每天出門前需認真做好防曬之舉，不要暴曬過多陽光，多喝水，可塗些我院中具UVA/UVB……恩，就是陽光射線防護功能之隔離霜方，另外每隔七日使用美白面膜一次，以及較溫和的具去角質、抗氧化及保濕效果之美白方膏…….這些角質什麼的詞語容後我再另作解釋，總之就是一定要堅持以恆地進行護理，讓沉澱之黑色素完全代謝出來，就可喚回肌膚明亮之感了。”

“油性處理方面，可使用無油型之美白乳液，改善臉上出油狀況，這樣既為肌膚提供養份，又不會加重其負擔，堵塞毛孔。早晚要堅持使用美白之洗面液、爽膚水和乳液，日裡除使用防曬霜外，還可用控油膏加以抑制油脂分泌，夜間睡前則可用美白精華液，提供充足營養，修復肌膚日間損傷。”

李騰空對這些藥膏之興趣卻大過對自身容顏之美白，聽到他話語中新奇的各式各樣護理用品叫法，早把心兒放在了配制之法上，連珠炮般發問道：

“小李道長，你究竟有多少種美容方膏？卻是如何煉制的？我以前也學過些煉丹之法，不知是否和你的有相通之處？可否以後煉方之時容我旁觀以窺門道？……”

還是雲容打斷了她的問題，她嗔怪地看了騰空一眼，道：

“四姐！你倒也真是的，人家小李道長的師門技藝卻如何是隨便讓人觀摩的？”

李騰空這才停下來，不好意思地做個鬼臉伸伸舌頭，在這個古樸端莊的俏麗女道士身上有此動作，卻是突顯活潑可愛無比，終究還是把她女兒家的姿態全表露了出來，看得李名是呆了一呆。

雲容轉頭過來，莞爾一笑，卻向他問道：

“小李道長，那麼你看我之肌膚又如何呢？”

笑臉如花，讓李名剛從那邊驚艷夢鄉中清醒，卻又跌入了這邊之美麗陷阱，勉強轉移視線，才答道：

“恩…….雲容小姐，你…….，你的屬於正常中性肌膚，不油不干，恰到好處，確乃是天生麗質，或者是因你不經常到戶外，較少暴露在陽光下的緣故。但這並不表示你永不會產生斑點或變黑。若不在意，斑點和暗沉一樣上得面來。因而，你應做之美白功夫就是要抑制尚未形成的黑色素，多用一些保濕和修護型之美白霜膏，另外，眼睛周圍之白也不可輕易忽視。”

“你這類肌膚之美白亦是幾類中最簡單的，並不需要使用完整系列之美白品，著重的應是白天的防曬和夜間的保濕。每天堅持清潔、爽膚、營養，晚間使用美白晚霜，另一周一次美白面膜即可，平日裡多喝水、多吃水果蔬菜，膚色自然白皙、透明。”

雲容邊認真聽講邊微微點頭，倒似個正在課堂中靜靜聽課的學生，讓李名這老師只望住她那天真純潔的面容，幾乎就忘記了接下去要說什麼。

香兒見他停頓下來，不滿地嘟起小嘴道：

“小李道長，你不要偏心嘛，給幾位姐姐都說這麼仔細，到了我這就怎的就吝嗇起來？哼，是否重色輕小啊？”

別看這丫頭年紀尚小，嘴上可伶俐得很，一下就把除月容外的幾人說得臉紅起來，雲容連忙怪了一聲止住她，李名也訕訕道：

“哪裡話？這就說到你了，你的最麻煩，是屬干性肌膚。肌膚如干燥，即使再白都是不健康的，而且干燥型肌膚容易長皺紋、細紋，是產生色斑之高危險族群體，一不小心，就會發現斑點已在臉上形成了。”

香兒聞聽自己的如此不好，心情剎那壞下來，眼淚兒掛在邊上，幾乎就要掉下來了，可憐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見她如此擔心，李名忙又道：

“不過也不要緊的，你的美白，要從補充肌膚水分入手，保濕是第一位的任務。以充足的水分營養滋潤肌膚，維持肌膚正常代謝，就不用擔心色素沉澱的問題。如果想要肌膚白皙些，只需在晚間時多加一瓶美白精華液或是美白晚霜，讓肌膚充分吸收營養，隔天起床，一定會容光煥發的。”

“另外你除要選擇全方位美白肌膚之膏品外，還需用兼具修護、防曬、滋潤等附加功能之美白品護理。如此方可使你在保養肌膚白皙的同時，也能兼顧其他的保養。每七日還需至少做兩次保濕面膜，並可在塗美白乳液前使用保濕精華液，以提高肌膚的含水量。”

得到他的肯定答復後，香兒這才抹去眼角淚痕，破涕為笑。

李名接著總結道：

“當然，膚質相同之人也會因年齡和環境之不同而各有不同，這裡就不詳說了，我會給你們分別計劃的，你們明日裡就可來開始了。恩......也不必同時來，過兩日我們美容院開張了就較忙的，這樣吧，我們來排個時間表，確定好每位小姐來做保養之固定時刻吧。”

接下來自是商量日期，把各人每月的護理計劃布置妥當。眼見已近午時，相門四女卻也先回去了，看到她們出門時的高興神色，眾人都知道李名已有了成功開端，羅敏更是纏著上來追問他都做了些什麼，李名只好把美白知識又說了一遍，少不得以後必須給她們幾女也免費進行服務了，這卻是後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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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6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二節 美白（中）

次日早間，李名剛把各項事務分配安頓好，外面馬蹄聲響，李騰空卻獨自一人騎著匹汗血寶馬就來了，原來因她膚色需要較長的美白療程，所以最先安排進行的就是她。

李騰空這日換了件帶花青衣道袍，顯得素雅灑脫，舉止之間玲瓏曲線隱約凸現，面上按照李名事先要求未施任何粉黛，紅潤的臉蛋似熟透的蘋果般格外動人，叫人直想咬上一口，走進來時就讓李名眼睛一亮，連忙展開笑容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也說不出為什麼，她身上透出的氣質和自己十分投切，就如那磁石般互相吸引的感覺，十分地微妙和奇怪。

李名如此，李騰空又何嘗不是呢？雖然眼前的年輕男子只穿件很普通的胡服圓衫，然面如冠玉，長身英挺，目中不時閃現過如湖水般深不可測的眼光，還有那帶溫暖春意的笑容，顯得即帶神秘又有親切。表裡頭看起來他似手無縛雞之力，卻又讓人覺著隨意的揮灑中也充滿了不可名狀的自然力量，與自己終南山玉清觀中修習來的玄女心法竟產生遙相呼應的微小氣機觸動，讓自己平日裡安靜的道心也泛起圈圈的波瀾，春情起處，把個臉上弄的倒更紅了。

二人進到了美妍館內，李名讓她坐好，自己去將雙手洗淨，然後拿條熱毛巾給她敷在面上，道：

“你的美白程序，是先以熱巾之熱量，令肌膚毛孔充分放松擴張，以便等會施以藥膏時能完全吸收成分，達至最佳效果。”

趁這敷面的功夫，他又去邊在櫃子裡小瓶小罐中尋找用品，邊又說道：

“我們現在就要開始美白護理的第一步：清潔面部皮膚，即在用美白方膏前，先為皮膚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潔運動，把臉上的殘妝、油污與角質層等都徹底洗淨。”

李名找到了那裝有biotherm礦泉爽膚潔面啫喱的小瓶，片刻後拿開了李騰空面上的毛巾，倒出少許濃稠的乳液在掌心，加少許水均勻地揉出泡沫，就往她俏麗的臉龐輕輕抹去。騰空則好奇地看著他手上這散發著微微香氣的白色液體，還未來得及發言，李名略帶暖意的手掌已溫柔地拂在自己玉容肌膚上，在面部以輕輕打圈的方式揉動起來。剎那間，她如觸電擊，兩人的臉孔竟然近在涯尺，四目相對，吹氣可聞，彼此間眉毛嘴唇無不纖毫畢現，李名聚精會神地在專注操作倒還罷了，她卻是首次和男人距離如此之近，溫熱的氣息立時熏得她渾身發熱，心跳加快，酥胸連綿起伏，面上直通紅至耳根，連忙地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靜靜地含羞任李名邊塗抹邊揉動起來。

約數分鐘後，李名取來溫水，邊替她洗淨，邊又說道：

“極至的漂亮美白肌膚就是那種又白又亮、角質層厚度剛剛好的細致白皮膚。因此，在美白的同時，亦不可忽略了肌膚的“明亮”保養，就是去掉多余的角質，讓你的肌膚沒負擔，又可充分吸收養分，從而恢復潤澤，讓自己的皮膚有春天般的生機與光彩。”

“先說說什麼是角質，依我們美容之術論，人體之肌膚約可分成表皮、真皮、皮下等三層；所有藥膏產生作用的範圍都僅在表皮層，在薄薄的表皮層中又分了四、五層的細小物質…….我稱之為細胞。位於最底部的基底層中，有很多活的細胞會不斷生長及分裂，慢慢往上推進時，細胞會漸漸變扁，同時失去水分、養分，直到最外之角質層，就已是平滑卻沒有生命的角質層細胞了。”

“一個代謝正常之肌膚角質層，約有10到15層，最上層的會不斷脫落，讓出空間給下面新生向上推進的細胞。而角質層的細胞雖已是死細胞，但卻是保護肌膚的重要屏障，可以防止外來細菌直接侵襲，以及皮膚水分散失。”

“一個正常的肌膚亦是不需要靠外力來去除角的質，因為到了一定時間，最外層的細胞就會自動脫落。時間一般人約為14到28日，年紀越大，所需時間越長，可以到達35日甚至更久。”

“但如接觸的外在環境較差，及受飲食不均衡、作息不正常、熬夜、吸煙、飲酒、情緒等影響，常會使得脫落速度減緩，甚至使得角質細胞無法自然脫落，厚厚地堆積在表面，導致皮膚粗糙、暗沉，所施用之保養藥膏，往往也被這道過厚的屏障擋住，無法被下面的活細胞吸收。因而光滑、充滿彈性和光澤的健康正常肌膚，就會顯得暗沉沒有光澤，更不必說觸感柔嫩了。”

“因此，除平日裡要定期去除角質外，為保證吸收效果，美白之前亦要進行。”

洗後坐好，李名又拿出Estee Lauder完美煥顏微粒修護霜的小瓶，用手指頭沾取出白霜分點輕拍在騰空臉部。然後在她那彈性十足的面膚上小心按動著，順著那玉臉上的肌膚紋路，或在額頭處往上輕打螺旋，或直接橫向搓揉；在臉頰部分是由下往上輕搓，在鼻頭的地方則是往前或直線上下搓揉，因過重手勁會對肌膚造成無謂的傷害，所以他整套動作的力度十分輕柔溫和，讓李騰空感覺和緩舒服無比。

邊按摩。他邊又道：

“去角質卻有4大妙處，一是可去除皮膚的老化死細胞、粗糙角質，使其顯現出細嫩光滑的質感。二則去角質的同時尚能去除皮膚表面覆蓋的黑黃色素，並消除油性斑，使皮膚潔白而有光澤。 三是還可促進皮膚的血液循環及新陳代謝，使細胞再生更加順暢，皮膚呈現清新柔美的狀態。四是使用含天然植物成分的脫角質霜，還可溶解皮膚的表皮層老化細胞，具有溫和磨擦作用，可去除表皮的老化角質及聚結的黑色素和粉刺，改善膚色，使毛細孔較小而細致，保持年輕之肌膚。”

李騰空卻根本沒有心思細聽，閉著眼正愜意享受著這親密的感覺，他娓娓動聽的說話口氣呵在自己耳朵邊上，癢麻無比，體內則熱潮泛動，無法言語，只勉強口中哼哼啊啊地表示了幾聲，李名倒沒在意，還以為她已經明白了，又接著道：

“不同膚質去角質方法也不同，像你的油性肌膚，要將角質霜抹於角質較厚之處，待約一至二爭鐘後抹干，才可以起到深層清潔、軟化角質、幫助養分再吸收的功效。”

“好了，現在我們已經完成第一步潔膚的過程，接下來是嫩膚調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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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6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三節 美白（下）

李名又起身拿來溫水，騰空如夢初醒，不好意思地接過毛巾，自行匆忙洗淨臉容，李名又拿出瓶Clinique水嫩保濕潤膚霜，給她塗在臉上，說道：

“脫完角質後，皮膚會比較干，因此要先擦上可以平衡皮膚的潤膚霜後，提高肌膚的含水量，讓肌膚在淨白的同時，更具透明感，且在水脂平衡後，亦更容易讓保養物質吸收。再敷用美白面膜效果就很好了。”

“面膜，其實就是緊貼在臉上的一層紙或棉布薄膜，含有豐富的淨白滋養精華成份，不需每天使用，但定期使用則起階段性地加強美白、淡化色斑，抑制皮膚的黑色素的生成，讓曬後的肌膚及時補充充分的營養等作用，能使肌膚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白皙和光澤，是美白中不可缺的部分。”

做完潤膚處理後，李名又取出片玉蘭油美白面膜，展開後輕輕將面膜敷於她面部，用手指輕壓使其很好地貼緊面部。約15分鐘讓她肌膚充分吸收其中的有效成份後才取下，用濕巾拭去殘留的液體。

“第三步，是柔膚過程。”

李名又找了半天，拿出瓶資生堂新美透白精華素，能起穩定黑色素避免其進化及能淡化角質層內已變黑的黑色素並加以代謝的作用，這東西還帶有以茶玫瑰、翠綠花香等組成的香味，十分好聞。他用棉布蘸在她臉上，李騰空就覺著清香襲來，受用無比，口裡不由問道：

“小李道長，你這個又是什麼配方啊，淡淡的香氣倒令我憶起以前在山野中漫步花間的味道？”

李名撓撓頭，裡面的成分自己也不太清楚，他想了想，說道：

“恩……，裡面大約是含有從植物中提取的精油成分啦，植物精油能加速美白，功效不可小視，譬如說那檸檬精油，其中富含豐富的維生素C…….恩……就是種成分的稱呼…….，特別有益於美白、收斂、平衡油脂分泌、治療臉痘等油性皮膚症狀。”

“而橙花精油呢，可促進細胞再生、增強肌膚彈性與活力，可適用於敏感性肌膚和成熟性肌膚，並能美白、柔嫩身體肌膚。”

“另外用胡蘿蔔籽、玫瑰汁、玫瑰籽油等配制的組合精油，則可淡化肌膚表皮沉澱的黑色素，是輕松達成美白及護膚雙重效果的絕佳選擇。對了，這個倒十分符合你，可惜我現在沒有現成的。”

李騰空卻興奮起來，她揚聲道：

“是麼？我以前倒和個東海的呂道長也學過些提煉制丹之術，也不知能否用上，不如這事就交給我吧，你只需將方子寫出就好了。”

李名邊在她臉上揉動邊看著這個聰慧好道的女子，沒料到她會的法門倒挺多，心想讓她試試卻也好，自己的現代美容用品遲早有天要用光，不弄些替代品出來可就今後很多生意無法做了，於是也笑道：

“也好，這樣吧，不光是些植物精油的提取，我以後還有些其它美容配方，你若行的話一並可讓你幫助煉制，為答謝你，你以後的美容費用就免收了吧。”

李騰空也看住李名，吐氣如蘭，杏眼迷朦，輕聲說道：

“我才不要你的免費施舍哩，爹爹有的是錢，花在你這的是小意思而已，我只想和你學習這美容道術，就不知你是否肯教我了。”

眼前美人驕麗如花，抬起猶帶精華素液體的粉面，幾乎碰到他臉上，鼻翼翕動。檀口微張，期待的望向自己，李名差點把持不住，趕緊稍稍移開，有些臉紅道：

“哪裡話？你若想學，我是不會藏私的，只不過……”

他心中暗想，自己其實哪來的什麼祖傳美容道術？都是些現代的配方和手法，卻如何才能不露痕跡地向她解釋？也只有《長生訣》還可算上是道家養氣之法，卻又和美容掛不上什麼關系，唉，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邊騰空見他冥想，以為他猶豫，有些不悅道：

“只不過什麼？有難處嗎？”

李名忙笑道：

“沒什麼，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我再尋機會教你吧，你有空時也可經常來此看看。”

私心中，他也希望能經常見到這個能引起自己氣息共鳴的美麗修道女子， 和她在一起，仿佛就身處明淨自然，無拘無束的環境中，心底是徹底地平和安詳，放松自由。

見他答應，李騰空心下也高興起來，剛欲說話，卻就在這瞬息間，兩人的氣機不知怎的，突然如水乳交溶般結合在一起，似乎不需言語身心就已經互相在密切交流，彼此都將自己的思想毫無保留地向外開放，整個空間也全變成這默默地只可意會之境。奇妙的情形卻只持續了短短幾妙，就又像來時般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醒悟過來的二人臉紅耳赤地呆立在原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是李名先咳嗽了一聲，輕聲道：

“好了，我們要進行美白護理的第四步，活膚護膚過程。”

“活膚就是取適量的美白嫩膚露輕柔均勻地塗抹於面部，可防止日曬引起的干燥和不適，滋潤並養護皮膚，令肌膚勻質細膩，白得很自然，透著粉色。”

“另外，隔離霜也是必不可少，它可為皮膚築起防護膜，日間因有陽光與不潔之空氣，它能有效地讓肌膚遠離強烈的陽光射線，同時也能減少化妝之品對皮膚的影響。幫助抵御冷氣、日曬與風吹的傷害。”

李名取來CLARINS的美白煥彩日霜，彎下腰輕輕打在她仍有些紅暈的臉上，然後滿意的站起來道：

“好了，這次美白護理就算全部大功告成了，速效的美白品是沒有的，美白護理一般需要持續保養45-60日方見成效，因此你只要堅持，一定會有改善的。”

李騰空站起身來，只覺著面上清爽無比，光潔滑膩且不緊繃，連帶精神上也提升不少，望向妝鏡，心理上也先自認美白了幾分，不由笑道：

“小李道長，我相信你，長這麼大，我還是頭次被人在臉上服侍得這般舒服，以後就是想不來做恐也不行了，何況還要來和你學習美容之道呢。”

提到這個問題，兩人全不知道，彼此心底下竟然都生出些期待和興奮的滋味來，為將來能在一起共研而感到絲絲的甜蜜和愉悅。

李名取出瓶潔面乳遞過，又和她交代一番在晚間入睡前使用的法則，這才意猶未盡地和騰空告辭，望著遠去的清秀道袍身影，心中竟有些依依不舍。

是夜，兩人長夜裡在床上輾轉反側，回憶起日裡那次奇妙的氣息交流場景，都久久不能入睡，卻是閑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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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7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四節 保濕（上）

距離開張吉日還有最後兩天，時不時還有些上次沙龍時沒有當場報名的女子，及她們介紹的同伴，經過回去的思慮後前來預約登記，趙燕都一一負責收款辦理完畢。粗算下來，又進帳了五十萬錢，截此為止，總共有50人先期交了錢款，其中，在美妍館預訂長期服務的有30人，美體館售出號牌12塊，SPA館則有8人交了會費。

看到如此好的開端，玉蟬雖高興，卻擔心李名一個人是否忙的過來，提議道：

“小李子，不如你以後閑空時傳授些簡單的給我們，也好忙的功夫能幫你一把。”

李名也覺得確實需要些助手，暗想，足浴館已有十多個訓練過的年輕伙計和姑娘，就讓熟悉此業務的高飛去主持，加上磨勒的幫忙倒也夠了。美體館嘛，羅敏平時好動，又習過武，培訓一番作個業余教練也綽綽有余。美妍館卻比較適合文靜細心的玉蟬，有她的美麗形像也恰可給來賓樹立信心，只要跟自己段時間熟悉下應該也沒問題。SPA館項目繁雜，目前只有靠自己親自打理了。公孫大娘則是當仁不讓的外交大臣，有她在自可打點各方關系，負責拉攏客源光顧。剩下的趙燕自然是內務總管了，擔當起錢財方面的會計調度等重要工作。

這樣一說，眾人都覺著最恰當不過，公孫大娘笑道：

“你倒會算計，把我們姐妹四人全都派上用場，真有夠狠心的。”

李名趕忙陪笑道：

“卻也不是白幫的，你們的美容美體服侍我以後都親自全包了還不成？”

玉蟬深情地望著他道：

“看你急的，大姐是逗著說說而已，先忙生意要緊，至於我們等你空時再來做不遲。”

羅敏卻嘟著嘴道：

“好久都沒有得到小李子的手藝服侍了，渾身都有些不舒服。”

趙燕默默含笑看著幾人，正欲說話，卻聽外面姑娘來報：

“李丞相的千金雲容小姐和香兒小姐到了。”

原來今日下午安排是她二人的美白護理療程，李名倒差點忘了，公孫大娘又笑道：

“快去吧，又來了個大美人和小妮子，好好接待吧。”

李名干笑幾聲，連忙先出去了，各人自行忙開不提。

出到門廳，就見仙女般的李雲容和俏皮的香兒已立在那等待了。雲容穿著淡綠色的胸衣，外披白色薄衫，肌膚賽雪，水袖飄動，輕掃玉容，仿如春天裡灞水邊的垂柳，清新氣息撲面而來。香兒則很隨意地梳理個小辮，天真的大眼忽閃忽閃，微微發育的身軀隱現在緊身小衣內，也是個將來的美人胚子。

看見李名出來，雲容眼中亮了一亮，面上稍露微笑，還未開口，香兒已經搶先道：

“小李道長，我們可以進去了嗎？早就盼著享用你的美白護理哩，卻被騰空姐搶先了去，前日她臉上倒卻是有些不一般呵，不光像是白了些，說起感覺也是贊不絕口，不過就是神思有些恍惚，經常不知在想些什麼。”

提起騰空，李名心裡牽動了一下，卻被雲容走過來的清香所擾，趕緊把二人帶到了美妍館內坐下，洗淨雙手，為她們忙碌起來，雲容和香兒則好奇地看著他在各種瓶罐中東看西尋，陸續准備妥當。

李名根據她們的肌膚類型，分別選擇了些護理用品，邊解釋邊開始操作，雲容也是首次給年輕男姓如此在嬌顏上恣意撫摩揉動，不免也是羞紅雙頰，似桃花綻開，雙手不知所措地交疊放在腿上緊張搓動，身軀也微微顫抖，閉住雙眼不作言語。香兒的眼珠子卻隨著他的手勢四處轉動，嘴裡不斷提出各種問題，連李名都覺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香兒卻注意到她們的用品及用法都和騰空所說的經歷有些不同，趕忙又追問起來，李名答道：

“你們的美白護理，卻先要做補水和保濕的內容，尤其是你的干性肌膚，當然就會不同了。”

“補水和保濕？卻是如何解釋？”

香兒又問道。

“談到這個，卻有些說法。俗話說的好，女人是水做成的，肌膚裡如缺乏了水的滋潤，自然會失去光潔柔軟，而顯得干癟暗淡，不再是粉嫩水靈。”

李名邊動作邊說道。

“皮膚為什麼會缺水？環境不潔、季節轉換帶來的溫度變化與壓力，以及皮膚衰老、代謝減緩等因素都會造成肌膚水分流失，令肌膚粗糙、黯啞、形成干紋、引發諸多肌膚問題。”

“缺水引起的肌膚問題還絕不是干燥那麼簡單，幾乎每種肌膚問題都與水分補充和保持有關。水分是美麗肌膚的第一要素，美白、防曬、控油等是在補水保濕的基礎上完成。任何季節、年齡、膚質、肌膚問題，都可在水的撫慰和滋潤中實現完美。”

“成熟肌膚：水分充足可使進入成熟期、新陳代謝趨緩且開始老化的細胞潤澤飽滿，恢復緊密柔滑，延緩老化和皺紋產生。痘痘肌膚：調節人體內的荷爾蒙分泌並使其保持正常狀態需要水，補水利於抵抗外來刺激，控制暗瘡發生。敏感肌膚：保持肌膚細胞內足夠水分才能阻止肌膚暗沉、失去光澤。粗糙肌膚：長時間的保濕可使皮下脂肪呈“半液態”，改善毛孔粗大，使肌膚潤澤，柔軟有彈性。”

在旁邊的雲容聽見，卻也在他給香兒操作時，睜開眼發問道：

“補水和保濕有何不同呢？聽起來倒似一個道理般。”

李名笑道：

“錯了，二者不可混為一談。補水與保濕形同姐妹，常常被人們混淆，其實它們是兩個不同的美容概念。補水是直接補給肌膚角質層細胞以所需要的水分，滋潤肌膚的同時，更可改善微循環，增強肌膚滋潤度。保濕則僅僅是防止肌膚表面水分的蒸發流失，並在其外形成保濕膜，無法解決肌膚根本的缺水問題。”

“肌膚補水不等於身體補水，多喝水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因為喝下去的水只有極微量是補充到肌膚細胞中去的。要真正解決肌膚缺水的問題，補水面霜是最好的選擇。”

“肌膚含水量的下滑直接導致了肌膚干燥、發黃、發暗、肌膚無光澤、松弛、皺紋早生等現像。所以必須重視肌膚缺水問題，尤其在秋季，更要重視肌膚的補水保濕。”

二女聽的是似懂非懂，有的個別名詞甚至是雲裡霧裡，李名卻興致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灌輸道：

“或許你們會覺得多喝水可以提高肌膚的含水量和保濕度。但喝水和保濕並不能劃上等號——人體是個相當精密的結構，多余的水分會被自動排釋。所以並非水喝得越多，肌膚的含水量就會越高。但多喝水，總不是件壞事。”

“沐浴是否能夠給全身肌膚帶來更多的水分？當然會！但它只能暫時解決表層問題，肌膚中的渴水細胞依然處在干渴狀態。因此，沐浴後即刻使用補水保濕產品也是給肌膚直接喝水的解決之道。”

“先補水再保濕，光是補充水分，卻沒有“鎖水”的步驟，肌膚一樣會變得干燥、緊繃。因此，在使用化妝水、補水精華，或是面膜之後，要適時抹上有“抓水”、“鎖水”功能的乳液或面霜，輸入營養並鎖緊水分，使肌膚真正達到水嫩效果。通常，在微濕的皮膚上塗潤膚霜，能更有效地鎖住面部水分，令膚質更柔軟。”

李名分別拿起已經施用和准備要用的幾瓶方膏及面膜，示意地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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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7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五節 保濕（下）

“補水保濕所用的主要武器，就是我手上的這些東西。”

“這瓶是保濕乳液和霜，是最基本的方式，一年四季，每日早晚的必修課。可以有清盈型的乳液和滋潤型的乳霜供不同肌膚季節需要，還可具有防曬功能。”

“這瓶呢，則叫保濕精華素，蘊含了很珍貴的成分和最核心的提煉術，有立竿見影的滋潤效果，是物有所值的重點保濕首選。”

“這張東西則叫保濕面膜，是集中供給水分的急救妙品，可快速輸送能量水分，短時間顯著嫩滑飽滿，讓每個毛孔感到幸福，上妝容易完美，適合狂歡宴會、笙歌宴舞、縱情豪飲、熬夜之後，肌膚變得晦黯無光時采用，亦適合旅途及長時間疲憊後消壓。”

“剛才先施用的這兩瓶分別是潔面乳和化妝水。”

李名指著那兩個已經用過的瓶子，說道：

“化妝水是必不可少的，將臉部用潔面乳清潔後就要先抹上它，不但能夠即時補充肌膚水分，還能令皮膚更容易吸收後面用的保濕品。使用時不能蘸滿雙手後拍打在臉部，會使其中的水分及養分流失掉，正確的方法是用棉布蘸取後輕抹於面部，讓水分和養分完全被皮膚吸收。”

“好了，我們接著用這個，恩……固體水膏棒進行下一步的補水。”

李名拿出支Guerlain的水分奧秘棒，然後輕輕先在雲容面上劃動起來，在接觸的一剎那，雲容只覺得膏體迅速地轉變為水分，並滲入到自己的肌膚內，微微的清涼、如絲般的觸感，以及淡雅的清香，都讓自己的身心舒緩開來。端的是神奇無比，心下不由對李名“道家秘方”煉制的藥膏佩服到極點。

對香兒也如法炮制以後，李名取出兩張Sisley的花香保濕面膜，仔細地又分別給二人小心敷上，嘴裡邊說道：

“現在進行的則是面膜一項，面膜也是不可或缺的，任何含水物長時間停留在肌膚上，都會產生水嫩的觸感，但作用卻是短暫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每天都要堅持保濕。每周敷1--2次保濕面膜，更能為肌膚帶來重生和滋潤感覺。保濕面膜的重點則在於其成分含有“增濕”效果，能真正提高肌膚的含水量，讓疲憊的肌膚恢復活力。”

香兒在旁大聲插道：

“咦，這個什麼面膜好香哦，非常好聞，就似春天裡去賞花般，讓人心曠神怡。”

“當然了，這個東西我當初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來……買了很多藥品，花了很多功夫才煉制成功的，可以敷著過夜呢，裡面的花香也確非常適合女性的。”

李名差點說漏了嘴，連忙繼續說著掩飾道：

“保濕面膜呢，像你的干性肌膚，可以用滋潤型的，每隔三日一次。雲容小姐的則可用清爽型，每四日一次，騰空小姐油性肌膚則可以不做或少做。”

“好了，你們就此敷上小半個時辰，可以休息一下，等會就是做好“鎖水”的功夫，抹上保濕乳液或面霜了，這樣才能真正達到保濕效果。”

李名說完，自己在旁邊收拾起東西來，雲容二人卻如何能小睡過去，都興奮得緊，尤其是香兒，更是不能閑著地東問西聊。卻在這時，玉饞端著茶水給幾人送了進來，見到椅子上躺著的二個只露出鼻子眼睛的怪面孔，不由嚇了一跳，險些把手上的茶水也給潑了出來。

李名見到她送上茶水，心內湧上溫情，口裡忙道：

“不必驚慌，她們是在做面膜保養，你來的正好，就不必走了，等會我操作時可以順便觀摩一下，為以後的練習先作准備。”

玉蟬聞言也高興地站在邊上，聽李名先介紹起各種護理用品來，雲容在面膜下的眼睛卻閃爍著，盯住玉蟬道：

“小李師傅，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神仙姐姐嗎？姐姐長的可真是漂亮，那天我就有所驚見了，像你這樣，在長安城早就該為四處所知曉，我怎的就從沒聽聞過姐姐的大名呢？應該是外埠來的吧？”

李名趕緊張口道：

“這個，她是……”

一時間卻不知如何介紹玉蟬，停在原地。

還是玉蟬落落方方行了個禮，笑道：

“小女子是淮西縣王員外府上的女兒，名喚玉蟬，出來是跟隨小李道長學些技藝的。”

雖然不太相信大家之女會出來游蕩，雲容卻是對這個和自己氣質相近的女子自打見面就有好感，也不多問，笑道：

“姐姐好福氣！能跟小李道長學習美容之術，真不錯，有所成之日不定可以幫妹妹我也照顧一下呢。”

玉蟬也對雲容的印像不壞，聞言再微笑道：

“雲容小姐過言了，你已是如此絕色容貌，我的不成熟之術只怕到時反而給你做不好呢。”

雲容面上微顯慚愧道：

“哪裡？比起姐姐的仙子姿儀，我卻要遜色許多呢。”

香兒在旁搶白道：

“好了，兩個大美人兒，不要互相吹捧了，大家都是閉月羞花之貌，唉，卻可憐我以後長不成你們的模樣了，如何是好？嗚……”

說完還假意哭了幾聲，雲容白她一眼，對玉蟬道：

“我這個小妹，就是嘴巴厲害，不分場合亂說話，切勿見怪了。”

“不妨事，香兒姑娘可愛的很，小小年紀如此伶俐，我也很喜歡的。”

玉蟬邊說著，邊輕撫香兒的頭發。見得到別人的誇獎，這小妮子很是得意，心下卻也喜歡了玉蟬幾分。

李名看看時候差不多，吩咐一聲，揭下了她們的面膜，接著將Estee Lauder的多層次瞬透保濕精華露和另外瓶乳液拿出，一邊給雲容塗抹上，另一邊卻叫玉蟬大膽地給香兒照做。接下來的美白護理過程也是如此，可憐香兒倒成了玉蟬實習的模特，雖有些不快卻又得玉蟬的奉承話在先，因此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趁玉蟬轉身去邊上櫃子取東西時，伸臉到李名這邊來小聲恨恨道：

“好你個小李道長，這不是又明顯地在重色輕小嗎？你自己就顧著給我漂亮的雲容姐姐仔細服務，心兒都吊在她身上，卻半途把我扔給還不熟悉的玉蟬姐，厚此薄彼，哼！”

一句話把李名和雲容弄得尷尬十分，尤其是雲容，面紅耳赤，嬌羞無限，低頭不敢言語，只是腳上狠踢了香兒一下，還好這時玉蟬轉回，香兒卻裝作沒事兒般，才不再多嘴。李名雖依舊接著下去給雲容操作，卻心內有鬼，手勢很不自然，幾次都險些將乳膏抹到了她眼睛內，好不容易把個護理過程全部完成。

臨出門時，享受無比的雲容和香兒自然都關心起下次來的時間，李名說起後日的開張，她們都熱心的說要過來捧場，香兒還道：

“小李道長，你放心吧，有如此好的手藝和方膏，果然是讓人舒爽無比，你和爹爹的賭約肯定贏，回去我就和他說說，開張時如有空，我會讓他也來湊個熱鬧的。”

聞言李名卻哭笑不得，李林甫來給自己捧場？希望不要來添亂子就不錯了，這種人最好是離他越遠越好，唉，卻怎的和他的女兒們纏上了，以後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不過好像歷史上並沒有提及有個什麼叫李名的因這口蜜腹劍宰相的女兒而死，只好但願如此吧。

這樣想著，那邊雲容和香兒已上得馬車，車窗簾子內隱約中，還射過來雙飄渺如天邊浮雲般的目光，逐漸淡化而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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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8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六節 開張（上）

坊內的伙計姑娘們，在大門前集體表演一段李名傳授的瑜珈短操，然後再是將段紅綢弄斷的剪彩儀式。

剪彩儀式結束後基本就是邀請的貴賓陸續來臨的時間了，賓客們在進門處簽到後，就可進到裡面各館裡的自助式酒會現場，隨意享用各種美酒及水果飲食等。男賓們可以去足道館中邊接受浴足服務，邊欣賞胡姬等的精彩歌舞，女客則可去美體館接受李名親自主持的瑜珈形體訓練，並與美容院協調好各自以後來做服務項目的時間安排。

一切也都如計劃般正常進行著，門前自午時起就車水馬龍，報來客名頭的吆聲不斷，各式達官貴人，貴婦名媛絡繹不絕紛紛來到，看來上次沙龍的影響確實不小，除了熟客外還來了不少新人，連太子李瑛等三人也來了。

趙燕和玉蟬在臨時作為服務處的美妍館中，分別負責新人報名的收款，以及時間計劃協調等工作。公孫大娘則和各方來客周旋接洽，從容應對。羅敏原計劃是負責美體館中換訓練服裝等事務的，卻不知為何，一大早就不知去向，沒了人影，忙碌中卻也無人注意此事，只好臨時喚了個姑娘來頂替。

離開始瑜珈訓練的時間尚早，李名下到門前，想再查看一番，這時的客人卻已經開始逐漸稀少，大都已經入去了。他正四處觀望間，忽然遠遠看見兩匹高頭大馬當街行了過來，後面還跟了不少隨從。當先一騎卻是那清晨就消失的羅敏，臉上有些神色黯淡，眼孔紅舯，像是剛受過委屈的樣子，沮喪地在前面緩緩帶著路。後面跟著的一騎上卻是個高大威武、身穿御林軍制服的將領，只見他腰挎長劍，長得英俊挺拔，面目熟捻的很，正是羅敏的哥哥羅成是也！

原來羅成早在數月前就通過武舉應試及叔父的推薦，擔任了御林軍中正捷指揮史一職，屬騎兵中級指揮官，也算是有些成就了。羅敏和玉蟬來長安一事，雖經二人刻意隱瞞，到了也不去羅家叔父處通報，卻是只得一時之快。那邊早有家中來鴻報知京中親戚，羅敏的隨身家丁中裡也不乏通風報信之輩，這日裡終於被羅府中人暗中將羅敏帶了去見過叔父及哥哥，她自是被嚴詞訓斥了一番，王員外也捎帶消息來，要女兒早日返家，。羅成官職初就，更是要攜自己的未婚妻一道回去舉行完婚之禮，於是威逼著妹妹就往美容院而來。

李名不明就裡，還以為羅成也是來捧場的，慌忙就迎了上去，羅敏見到他，卻不敢直視，躲在後面不發一言。羅成則面色冷淡地應了一聲，問清玉蟬所在，徑直就越過李名大跨步走了進去。

感覺有些不對，李名忙問起羅敏究竟來，她卻低著頭搓著衣角，只是站在角落裡默默抽泣，半餉都不作應答。正納悶間，卻聽裡面美妍館中隱隱傳來大聲的爭吵聲，不多時，就見羅成氣急敗壞地從屏風後轉出來，面孔上也失去了往日溫文耳雅的形像，指著李名破口大罵道：

“好你個小李子！竟敢勾引我的未婚妻子！冤我還將你當個朋友看待！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李名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忙道：

“羅兄，有什麼話好好說，待我弄清楚些來。”

羅成卻又大聲怒道：

“別裝蒜了！連玉蟬也承認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名正在詫異，卻見玉蟬和趙燕也從後面轉了出來，玉蟬面色冷靜，沉著地輕拂額前青絲，不徐不急地說道：

“羅大哥，你不要再意氣用事了，我方才已經講得很清楚。雖然爹爹和你訂親在前，然至始至終，小妹一直是將你作為自己的兄長看待，沒有動過一分男女之情。何況，我現在心裡早只有小李子一人，這件事我自會和爹爹述說，你再如何努力，我也不會回去與你完婚的。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今日裡就道個明白，還望你多見諒了。”

“你......你......”

羅成望向她，心中氣苦，卻說不出話來。

李名見到玉蟬如此大膽當眾表白，也是感動地熱淚盈眶，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此奇女子傾心相愛，此生大唐之行可謂無憾也。

羅成語塞半天，一跺腳，恨聲道：

“都是跑出來你個小李子！壞了我的好事！我要殺了你！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

說罷臉露瘋狂神色，目現凶光，電光火石間，拔出腰間長劍，在玉蟬和趙燕的驚呼聲中，刷地一聲，如毒蛇吐信般往還在發楞的李名身上刺去，眼見得就要血濺當場！

這緊要關頭，只見邊上身影恍惚，忽聽“哐當”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鳴，眾人定睛一看，原來卻是羅敏拔出隨身短劍擋住了哥哥的致命利器，立在李名身前顫聲叫道：

“哥哥！你要殺小李子就先要殺我！我也喜歡他！”

羅成握住長劍的手停頓不動，吃驚地望住妹妹道：

“你......快走開！你竟也被這個臭小子迷惑住了......”

羅敏哭道：

“我不會走開的......”

她卻緊緊抵住著羅成的長劍，用身體護住李名，死活地不肯讓開。

李名血氣湧動，剛欲張口說話，就聽門外車馬人等喧嘩聲響，有隨從大聲報道：

“中書令李大人駕到！”

原來卻是李林甫耐不住香兒等的糾纏，和四個女兒一起過來了。遠遠望見門中緊張的情勢，都不覺暗暗奇怪，難道這是開張吉日的特別節目麼？這邊羅成見是當朝宰相親臨，卻也不敢再造次，收起寶劍，恭恭敬敬地上來行了個禮，道：

“屬下御林軍中正捷指揮史羅成參見丞相李大人。”

李名抬頭望去，卻和騰空和雲容二女的關切目光碰了個正著，月容和香兒則是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李林甫咳嗽一聲，問道：

“發生了何事？竟白日之下在此開張吉時舞刀弄劍的？”

羅成又行了一禮，卻把自己和玉蟬訂親在先，又為李名奪去所愛的原委說了一遍。聽得這段奇異的情場之事，李林甫心中對李名正好落井下石，大聲道：

“這卻是你不對了，人家已經訂親，卻如何搶之過來？沒有王法了麼？”

李名站出來正聲道：

“丞相大人，男歡女愛，原屬兩廂情願之事，若強行為之，又怎會和諧呢？”

玉蟬也站出來道：

“丞相大人，小女乃自願和他在一起，不是強搶的，至於訂親之事，是父母之媒也，當時不得已而為之，今一切明了，還望大人作主成全。”

雲容在邊上聽得二人之事，卻也深深為玉蟬的勇氣和大膽所感動，沒想到她美麗柔弱的外表下還蘊藏著這堅強果敢、為愛反抗的真情，不由輕聲對李林甫說道：

“爹爹，既然他們真心喜歡，倒是不可另行強逼的，傳出去對您的美名也不利呢。”

另外一邊騰空也開口附和著，沒料到女兒也為李名說話，又見玉蟬如此美麗動人，李林甫心中暗罵：

“媽的！這小子福氣倒不淺！居然有如此美女投懷送報，自己女兒看來對他的手藝也挺滿意的，少不得自己的賭約也要輸掉了。不行！好歹得想個法兒出來，既不得罪女兒卻又可整治這小子一番。”

腦中盤算著，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展開甜似蜜般的笑容，大聲說道：

“不要爭了，我這裡卻有個好辦法，完全可以公平解決你們的爭鬥。”

“什麼辦法？”

眾人不由都異口同聲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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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8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七節 開張（下）

李林甫小眼珠子轉動，輕捋胡須，笑道：

“你們之事，一個是訂親之約，一個則是兩情相悅，互難取舍。與其在這爭個死活，不如各自憑借本事比試一場，勝者當娶得美人歸，敗者則要知機而退。”

羅成聞言大喜，問道：

“敢問大人，卻如何個比試法？”

雲容轉頭有些不滿地望向父親，說道：

“爹爹，他們一個是軍中武人，一個卻是道中儒士，比武好像有失公允吧？”

李林甫哈哈大笑，得意地又道：

“放心，這個比試卻不是純粹的比武，為示公平，可以將它分為文比和武比兩項各三個回合。文比，是比呤詩、音樂、棋藝各三局，武比，則是比射箭、騎術和擊劍等三場，六個回合下來，贏多者取勝。如恰為平局之勢，則可再以抓鬮之法，以天意決定。怎麼樣？這個辦法夠公允了吧？”

粗聽下來，他說的倒卻是有幾分道理，但如仔細回味，其實明顯在武比上羅成有十足把握全部拿下，文比則是五五參半，兩兩相加，還是占盡上風的。李林甫早算到這點，因此才出此策。

一時間，眾人語塞，卻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反駁提案。李名立在邊上，心中豪氣上湧，玉蟬敢如此抗約示愛，自己又怎可畏頭縮尾巴逃避責任呢？面前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無論如何都要去勇往直前爭取一番！思念至此，他大踏步走到前面，昂然挺立，大聲道：

“好！就以丞相之法為准，屆時如再有異議，當自斬其手如斯！”

說罷取出羅敏所贈的小劍，揮手如風，“喀嚓”一聲將邊上棵翠竹欄腰斬斷。眾人只見他線條分明的俊面上，瞬間透出無比果斷堅毅的神色，立在那兒如玉樹臨風，體內真氣鼓蕩，長衫受氣機影響微微地飄舞飛揚，渾身上下不經意間竟散發出一股強大無匹的傲人氣勢，仿如蒞臨人間的天上神人，讓人崇拜和景仰的氣息彌漫於全場，看得眾女是目眩神迷，如癡如呆，為之動人氣度所傾倒，渾忘了什麼比試之說。

李林甫也為他氣勢所逼，呆楞了一會，暗想到：這小子還真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呵，自己此計的成功把握也動搖起來，然現已是勢成騎虎，卻不得不行了。於是往外走了幾步避開李名的鋒芒，這才扭轉頭來繼續道：

“小李道長既無意見，羅指揮史又如何呢？”

羅成對他的偏袒高興還來不及，卻有何異議呢？忙鞠躬道：

“謹聽大人作主。”

李林甫大聲道：

“好！既如此，我就作個公證之人，給你們兩個月的准備時間，兩月之後，我會約請些德權之人，在軍中演武場內給你們的比試作個裁判，一拼高低，不得反悔！”

事情既定，看熱鬧的眾人也紛紛散去，羅敏卻不肯和羅成回去了，羅成只好惡狠狠地瞪了李名一眼，悻悻地上馬離去。李名也回復平靜，鎮定地領著李林甫和幾個女兒進到院內，騰空和雲容等自是隨他先去了美體館中，李林甫則被安排到足浴館內最好的間廂房中享受服務。玉蟬和趙燕雖心有所擔，刻下也只好先把今日的開張事務忙完了再說，於是也回去到了美妍館中。

見到當紅宰相竟然也來光顧，場中達官紛紛上來行禮打招呼，李林甫都不耐煩地一一應付過去，要不是為女兒緣故，這些場合自己卻是不屑前來的。尤其是見到太子等三人也在時，心中泛起和武惠妃的陰謀，暗暗冷笑，這三人的禍事就要臨頭了，居然還在此縱情取樂，嘿嘿，蹦達不了幾天了。想起自己皇帝身邊的靠山武惠妃，他不禁又記起她胸前那對半裸的尤物…...恩，這個小李美容院的手藝確是不錯，腳下的按摩舒服的緊……自己女兒如被服侍的好，倒可以介紹給惠妃討好一下…….，不行，萬一她被這小子的技藝所迷，豈不是奈何他不得了，萬萬不可也……。媽的……這小子留在這還真是個潛藏之禍根，一定要除去才可安心……，恩…….最好是在比武時給一劍刺死……且慢！皇上喜歡有道之士，也許把他推薦過去會有大功勞……不過又……，唉，如何處理這小子倒還真是個難題呵……。

先不說李林甫在這邊的心思反復，不能決斷，李名在美體館中見到人已經差不多，吩咐一聲，讓個樂工在角落裡彈起清幽的高山流水古琴之曲，自己就邊說邊教起瑜珈形體術來。騰空和雲容、羅敏等都是頭次跟他學習，自然也認認真真地擺弄起來。

雖然面前美女如雲，各種凹凸曼妙身姿，玉肌雪胸隱約可見，然經歷剛才一事，李名卻沒有心思體會個中香艷，默運遍真氣鎮定心神，他盤膝坐下，雙手合十，示意眾女照做道：

“好了，剛才我們已經說了瑜珈的體式與呼吸掌控方法，現在可以來嘗試一下瑜珈的冥想功。”

“什麼是冥想？它是一種意識狀態，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特定對像之上的深思方法，當一個人的思維持續不斷地朝著一個方向走時，冥想就形成了。她還是與潛意識溝通的途徑及精神生活的基本功，對每一個人都有好處。冥想時，人的過度思慮會鎮靜下來，可以恢復體能和耐力，提高精神力量，改善集中意志的能力，帶來清晰的思維以及平和的內在世界。冥想時，肌肉及腦部充分放松，全身血液流動量提高很多，各組織器官得到滋養，從而可使臉部皮膚內層的水分充足、營養增加，給人一種容光煥發的美感。”

只見幾十個穿著寬大道袍的女子，齊齊盤腿坐在地面柔軟的墊子上，被柔柔的曲調所纏繞，還有李名娓娓動聽的聲音：

“……保持挺胸，垂肩，讓我們忘卻雜念，開始冥想，…….現在正處於綠草如茵的山野中，流水潺潺，頭上的雲彩飄飄，空氣清新，深深吸一口氣……再舒緩地呼一口氣，排除體內廢氣，濁氣……放松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整個場內都沉浸在美妙、飄然、神秘的瑜珈冥想功練習中，李名自身暗合天地養生奧妙之《長生訣》氣機的無意識發放，恰巧也感染到眾女，讓她們體悟到了心靈上那種至真至美、心曠神怡的感覺和超凡脫俗、寬容大度的境界，靈魂也仿佛於音樂中得到了一次洗禮。半個小時下來，在看似幾個簡單的步驟和動作過後，等諸人睜開眼睛之時，居然也覺著神清氣爽，身體很是舒服，不由地都對李名瑜珈術之神奇欽佩有加。

最深有感觸的卻是李騰空，就在李名不自覺地運起《長生訣》時，她的玄女心法竟然也突然聞風而動，悄然激蕩於體內。那天在美妍館內的那種無法言喻之空間思想交流感覺，也忽然又復現在這個時候。她可以清晰地覺著李名腦海內的種種景像，和他一起神游在廣闊的大自然環抱中，比任何人都更能體會那空明曠達之境，整個心思飛揚在藍天白雲之下，奇妙的魂靈出竅之感直持續到李名結束冥想，卻把她癡留在原地依舊回味無窮。

李名卻也覺著好像在眾女中有個特別的氣息，隱隱吸引得自己的氣機直往那邊聚攏而去，卻也沒有太在意，自己有些郁悶的心情也在這次教習中得到了很好的休整，面對未來似乎又充滿了無比的信心和力量。

開張之日也很快在各人的告辭聲中落下帷幕，李名把准備好的禮品放在門廳處，讓所有客人都可以在走時領取一份，女士贈送的是經過他倒出大瓶後，再分裝到各精美小瓶中的現代香水，美其名曰為不可多得的小李道長采自天地精華提煉的香液秘方。男士卻是他以前留在店中沒有抽完的一條利群牌香煙，拆散後每人一支，同樣杜撰稱其為不可多得的小李道長采自山野奇材配制的極品煙卷。

得到這些堪稱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事物，眾客人自是滿意無比，李林甫這老煙槍更是硬托女兒來多要了十幾支去，說是要給皇上也嘗嘗鮮，至於是否真的進貢卻是後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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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9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八節 腋窩

入夜，雖然足道館還有些其它路過見到新鮮的客人來光顧，美妍美體館這邊卻暫時空了下來。高飛和磨勒在那邊照應著生意，李名和幾女則一起坐在美妍館裡，商量起和羅成比試的事情來。

公孫大娘道：

"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說，只有盡力而為。趁這兩個月時間，小李子你要抓緊學習一下。音樂和擊劍方面的教練，我這邊倒可以包了，其它幾項則需另尋門路。"

這倒確實毫無疑問，她的劍術和所處歌舞妓行業的樂藝都是一流的，就看李名能領會多少了。

玉蟬輕啟檀口，深切地望著李名道：

"小李子，倒要你為我受些累了。我自幼倒還算飽讀古今書卷，閑時來也愛呤詩作賦，所以這方面尚可教你一些。"

女生外向，羅敏現在也是徹底站在自己愛人這邊，連忙地也跳出來道：

"玉蟬姐的才情卻是在縣裡有名的，很多秀才舉子都佩服她哩。小李子，哥哥的技藝我最清楚了，他的射箭准頭還比不過我呢，騎馬也是不相上下，這些你就和我學吧。倒是他的劍術，是跟個居於深山中的無名白眉老頭習來的，厲害得緊，以前求過幾次他都不肯教我，你要小心些。"

趙燕也道：

"棋弈之局我平時也有接觸，可以教你些入門知識，不過精深之道卻不是短時可掌握的。"

其時唐代的棋弈，也就是現今的圍棋，在社會上頗為流行，棋局為十七道二百八十九粒子，同現在的十九道三百六十一粒子相差無幾。棋子多用玉石制成，分黑白二色，其下法也與今天比較接近。趙燕在從前生意空時，也常和友人對弈，由於她頭腦靈活，精於算計，倒也是贏多輸少，在圈子內小有名氣。

李名看著各個出謀劃策的美麗女子，無言以對，自己除了努力學習外還有什麼好說呢？玉蟬最後一句體貼之語更讓他感到了責任的重大：

"小李子，你只要盡力就可了，萬一……我也會寧死不從的……"

"不可說這些喪氣話，小李子福至天成，肯定會取勝的。"

公孫大娘忙安慰道。話雖如此說，其實是任何人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在這等待期間，卻都把擔憂埋在心裡，用更多的笑意和關懷來鼓勵李名的學藝，倒讓他享盡了許多纏綿溫柔。

自打那以後，李名每日裡就利用早間的幾個時辰來學習各種技藝，其余則需應付美容院裡的諸多生意，每天排的滿滿當當，過得也充實無比，這卻是後話不提。

是夜，除了商量這些事情外，整理名單，收拾殘局等也讓眾人忙到很晚，第二日便都起得晚了些。李名雖尚未正式開始訓練，下意識裡卻起得甚早，先行功了幾周天，覺著神清氣爽後，就往美容院行去。

趙燕早在美容院裝修時就於邊上的坊內租了戶民宅，雖不豪華卻也整齊干淨，外埠人員都在此起居。其它伙計等為本城人的則自有宿處，等李名到時已經有人在了，見到他也紛紛打了個招呼。

李名剛在服務台前坐定，卻聽大門前玎玲聲響，停下輛馬車，就下來個穿金戴銀，濃妝艷抹的豐腴華貴成熟女子，還帶著幾個隨從，笑盈盈地走了進來，遠遠就朝他嬌嗲道：

"小李道長，今日我如約前來了，此番總算輪到為我服務了吧。"

原來卻是那有幾分姿色的李月容，聽聞得妹妹們對李名的贊譽，本就對他有好感的她早就心癢難堪了，昨日裡人多雜亂，也沒法和這俊俏可愛的白面小李道長私下接觸，所以今日裡一早，刻意裝扮一番，她就急忙地趕過來了。

李名也記起是和她約好來做美容的日子，於是起身應了聲，帶著月容就進到了美妍館內，准備一番後，開始給她做那全系列的美白護理。

這李月容其實早婚，卻已孀居多年，在開放的風氣下，平日裡也和多名貴族公子有私下來往，對男女之情熟捻的很，因而對李名貼近面容的細心打理卻毫不臉紅，反而覺著與他親密有加。春心蕩漾之下，借口說了聲室內熱得緊，故意把個外披薄衫也除了去，使得本來開口就低，乳溝深陷，雪白豐滿的胸脯幾乎就要暴露殆盡，隨著她的嬌聲笑語，峰頂還微微輕顫，一個勁地直晃李名的眼睛。

在這嫵媚風騷的成熟美婦賣弄挑逗下，李名本也不是柳下惠，禁不住就有些熱血上湧，連忙稍稍運起真氣，這才平靜下波動之心，沒有露出非分之相。

見他聲色之下不受誘惑，月容卻微微失望，趁李名轉身的功夫，翻看起服務清單來，隨口問道：

"小李道長，這個腋窩保養倒作何解釋？"

李名轉回來，邊開始最後的面部處理程序，邊不經意地回答道：

"腋窩就是肩臂下處所在，那裡是人體全身比較大的淋巴結位置，不僅分布著大量汗腺，還有豐富的血管神經和脂肪組織，是人比較敏感的部位，容易滋生細菌，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感染。因此，腋窩的保養顯得特別重要。"

見她一副睜大眼睛迷茫的樣子，李名這才醒悟過來此番語言超過了她的理解能力，忙又解釋著：

"恩……通俗點來說，像你們女子，在天熱時都喜歡把自己漂亮的肩膀、美人骨以及細嫩的胳膊露在陽光下，這時如果腋窩有很多黑毛、贅肉，還有皺紋及異味等就太不美觀了。腋窩保養護理的功效，就是定期去除多余的體毛，改善腋窩多汗、有異味、有皺紋、有贅肉等４大問題，並保持此處的肌膚柔嫩光滑、白皙，讓你們可坦然舉手投足而不必顧此失彼，使旁人窺到不雅之處。"

李月容恰巧生來就腋下多毛，聞言不由喜道：

"太好了，既有此妙法，麻煩小李道長馬上就給我做個保養如何？"

李名這時也已做完了全套美白護理，見時候尚早，也就應承下來。他讓李月容坐到牆邊，舉高雙手扶在壁上，自己則拿過瓶清潔乳液，先開始做起清潔工作來。

卻不料這下子由於月容的抬手挺身，袒露的胸脯更加個近在眼前，只見那豐聳潔白的乳峰觸手可及，高高傲立著，隔著件薄薄的胸衣上，連尖挺的乳頭也隱約可見。李名在揉動手指清潔時，她還忍不住"咯咯"嬌笑，故意晃動身軀，跳動的側胸乳邊也不時掃過他的手指手背，柔軟彈性的觸覺瞬間讓李名尷尬十分，好不容易堅持住做完了這一步工作時，已經是滿頭大汗，面紅耳赤了。

緊接著，李名取來浸過溫水的熱毛巾，分別在她腋窩下敷了一會，順著方向軟化了毛質，這才又將瓶由天然海藻保濕成分和水解蛋白配合而成，性質溫和的嘉娜寶海藻脫毛膏沾取適量，輕輕塗於脫毛處蓋過約1-3mm，完成後他連忙就裝做去整理用品，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月容搭腔，卻不敢再稍作近觀。

約莫幾分鐘後，他這才又過了去，用毛巾逆方向抹去除掉的腋毛，然後再沾取少許清水輕輕洗淨。果然原來繁雜的黑毛已全部去除，露出了底部潔白的皮膚，只是由於藥理反應，還有些略顯微紅。

月容看到如此效果，高興的道：

"哎呀，小李道長，竟有如此神奇的藥膏，早些碰見你就好了，也冤我前面這樣過了許多年，唉！"

說完剛欲把手放下，李名卻忙道：

"稍許再等會兒，還沒好呢。需要用精油按摩一下，然後再塗上乳液精華就可以了。"

卻在他站在月容背後，用精油輕輕給她做腋下按摩時，李月容又開始放肆地不住扭動著身體"咯咯"嬌笑，情動之下，她扶在壁上的雙手竟然突的倒轉過來，抱住李名的脖頸就往下拉去，自己則仰轉過頭來，在他臉上就強行親吻了一記！

李名猝不及防，差點給她拉得翻倒下去，慌忙推開道：

"月容小姐請自重些，我……."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了玉蟬和趙燕等女的聲音，原來她們也起床往店中過來了，只是得報李名有客人，所以也沒有貿然地就闖進來。

裡面月容聽見，卻也收斂起來，輕笑道：

"好了，你且繼續吧，不再擾你就是。"

李名這才小心翼翼地給她上好乳液精華，完成了最後工作。

月容起身照著鏡子，舉著手環轉了一圈，滿意地笑道：

"多謝小李道長了，這下要羨慕死我的那些個女友了，少不得又給你帶來不少生意。"

李名邊狼狽地抹去鏡子中自己臉上的桃紅唇印，邊補充道：

"此法只可維持七日左右，以後腋毛仍會長出，因此如要保持，需要定期前來護理。"

月容嬌笑著，道：

"我當然會定期來的，但卻要你親自服務，只怕你生意忙的卻不安排我哩。"

聞著這挑逗的話語，李名含含糊糊地應了幾聲，月容卻披好衣衫，含情地伸手又捏了他一把，帶起陣香風，笑著先轉出去了。李名則苦笑著跟在後面，心中感慨：也不知自己開了這個美容院，以後還要碰到多少如她這般的大唐豪放女子，唉，沒辦法，既然從事了這一行，也只好勉力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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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9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十九節 練騎

送走了李月容，李名午後又陸續給幾個安排在今日的女客們做了美白護理，玉蟬則在旁細心觀察學習，間或幫助他做些雜務，卻也從中掌握了不少知識，再有段時日的熟悉過程，她應該就可獨立操作了。看著佳人如此聰慧善解，李名心中更覺珍貴，暗自立誓無論如何，都不可失去這美麗而具個性的奇女子。

這日的晚間卻沒有什麼安排，基本來的都是些男客，因昨日接待的都是高官貴族為主，因此今日裡卻大都是些跟風而動的文人俠少，氏族公子，名士富商之流。蜂擁到足道館中，聲色犬馬，爭先享受這新奇的事物，倒也是生意興隆，熱鬧非凡，負責接待的高飛忙個不停，一一給各客人安排妥當。

李名閑著無事，就和趙燕先學起棋來。他以前在現代中，也只是在電視上看過些國手的賽事介紹，卻從沒接觸過圍棋，因而對唐代的下棋規則，倒也沒什麼不適應，很快就掌握了。只是方寸騰挪之術，剛入門的他哪裡是趙燕的對手？連下幾盤，每局都輸掉不下幾十子甚至上百子，可以說是一敗塗地。看得在美體館中練習完瑜珈後下來觀戰的羅敏，也覺他實在是不堪一擊，整個人顯得灰頭土臉的，心中不忍，道：

“小李子，先不下了吧，你明日不如先和我去練習騎馬，這個要容易些。”

玉蟬也覺著他這些時日太辛苦，出去活動一番可能反會有些好處，於是贊同地附和起來。李名正下得頭昏腦漲，聞言自然是十分同意，解脫出來，大家又談了一會，也就打道回去就寢不提。

次日一早，羅敏和李名各自騎了匹馬兒，徑直就往那長安城中的最高處，名喚樂游原之地緩步行去。

樂游原是長安城內的風景高地，位於城東南的升平坊、新昌坊一帶，為一隆起的高原，因漢宣帝時以此為樂游苑，並置樂游廟，故名樂游原。樂游原亦是唐長安城的最高點，太平公主在此添造亭閣，營造了當時最大的私宅園林──太平公主莊園。太平公主謀反被沒收後，就分賜給了寧、申、歧、薛等四王，四王又大加興造，遂成為以岡原為特點的自然風景游覽勝地。

樂游原地勢高聳，登原遠眺，四望寬敞，京城之內，俯視如掌。同時，它與南面的曲江芙蓉園和西南的大雁塔相距不遠，眺望如在近前，景色＋分宜人。因此，都人來此游賞者紹驛不絕。尤其是“每三月上已、九月重陽，仕女游戲，就此拔楔登高，幄幕雲布，車馬填塞。”

古人描述樂游原的詩歌亦不少，唐彥謙稱贊樂游原：“杏艷桃嬌奪晚霞，樂游無廟有年華”；李頻描述了春天樂游原的景色：“無那楊花起愁思，漫天飄落雪紛紛”。而“爽氣朝來萬裡清，憑高一望九秋輕”、“萬樹鳴蟬隔斷虹，樂游原上有西風”，則描述的是樂游原秋天迷人的景色。

輕輕縱馬在這綠草如茵，春花爛漫的高原上，李名只覺得心胸開闊，清新神怡，邊上羅敏紅衫飄飄，與這無邊麗色相映互襯，卻仿佛構成了幅瑰麗多姿的仕女游春之圖，自己已很久沒有經歷這般放松身心的環境了，禁不住夾住馬肚，就要揚鞭奔馳起來。卻不料身下馬兒一陣嘶鳴，雙蹄立將起來，倒把他險些掀翻在地上，狼狽不堪，惹的羅敏輕笑不已。

原來李名以前也只是學會了騎馬慢行而已，如何精確駕御卻還是個門外漢，胡亂操動自然是要出醜了，李名干笑幾聲，穩住身形後，抱拳對羅敏道：

“別笑了，還請敏妹就開始多多指教吧。”

羅敏見他謙虛下問自己，心情大悅的說道：

“好吧，你終於也有請教我的時候，且認真聽好了。”

“要練騎術，你就先要了解馬兒的品性，莫以為馬不懂人言，它可從你的肢體動作中，准確判定你的意圖是好是壞，再決定它要對你采取的態度。”

“馬兒其實也會通過動作來說話的，比如說，它鼻孔張開表示興奮或恐懼，打響鼻則是表示不耐煩、不安或不滿。上嘴唇向上翻起，表示極度興奮。口齒空嚼表示謙卑、臣服。眼睜大瞪圓，表示憤怒。眼微閉表示倦怠。雙耳一齊朝前豎立，表示警惕。雙耳一齊朝後抿，緊貼到脖頸上，表示要發動攻擊。雙耳前後轉動，表示一切正常。頸向內弓起，肌肉繃緊，表示展現力量或示威。頸上下左右來回搖擺，表示無可奈何。前肢高舉，扒踏物品或前肢輪換撞地，表示著急。後肢抬起，踢碰自己的肚皮，若不是驅趕蚊蟲，則提示馬患腹痛。尾高舉表示精神振奮，精力充沛；尾夾緊表示畏縮害怕或軟弱。無蚊蟲叮咬卻頻頻甩動尾巴，表示不滿情緒。”

“此外，打滾一兩次是放松身體，反復多次打滾必有腹痛疾病。跳起空踢、直立表示意氣風發。馬的嘶鳴聲亦有長短、急緩之分，分別具有呼喚朋友、表示危險、渴求飲食、喜怒哀樂等等含義。”

李名聽得目瞪口呆，問道：

“這麼多的語言表示方式，還真不簡單呵，你卻如何知曉這麼多的？“

羅敏得意地答道：

“那當然，本小姐從小就和它打交道，以前也沒少摔過哩，這豈是白挨的，當然就非常熟悉了。”

緊接著，她又說道：

“所以，你要練好騎馬，就先要把它當朋友來看待，才能接近它，讓它亦把你當成朋友，這才能在以後的騎乘中很好地配合你。”

“自古以來，有句名言喚做“人馬一心成大功”。這句話解釋起來，就是要人馬合一，指的是人和馬兒不單在互相的身體平衡點上要保持一致外，還要在心中意念上也保持一致。”

李名聽得甚有道理，興致上來，緊問道：

“接下去說，又如何保持一致呢？”

羅敏笑道：

“馬兒在跑動中，它的身體平衡點處於不斷移動變化狀態，你若想保持自己在馬上的駕馭地位，就必須不斷調整自身重量的平衡點，使之與馬體的變化節奏合拍，倘若分離開來，失去重合，就只意味著兩種後果，不是你主動下馬就是被拋墜馬。”

“前者尚可掌握，後者人馬心念合一卻要難多了，是騎術的最高境界，即便是一等的高手，也只能做到在某一時刻內，或者某種情況下的與馬心念合一，這個我也是偶爾才做到而已，所以你倒不必強求。”

接著，她微微催馬小跑起來，示意李名跟上，邊大聲說道：

“你現在要學的，首先就是要去懂得如何運用自身重量平衡點去配合馬體的重量平衡點，直到熟知馬體重量平衡點變化的規律，並能夠熟練加以配合就不錯了。”

“接下來的，就是學習正確將你的指令發送給馬兒，讓它清楚明白你的行動意圖，做出走、跑、停、轉彎等配合動作。”

“比如說，如果你左手在用力收短勒韁，向馬發出左轉的指令。然而與此同時，你的腿腳扶助或者身體重量卻在向馬發出右轉指令，馬兒就會感到困惑，導致它的行動表現不良，這就是為什麼指令一定要清晰的原因。”

“另外，指令要連續不中斷。在快速跑動中的馬兒必須連續不斷地收到指令，才能明白你要它下一步做什麼。如果從一個指令到下一個指令之間的間隔過長，馬就會產生等待指令的感覺，這種感覺會在不知不覺中降低馬的運動速度。”

座下的馬兒邁著輕快的步伐，李名聽到如此精辟的理論，對她也佩服之極，望著這早熟的美人兒，心內不禁又增添了許多愛憐。最後，羅敏又說道：

“在騎術技藝高超時，你就可以超越消極的和馬兒重量平衡點配合，通過主動在一定範圍之內改變自己的身體重量點，從而在馬背上獲得更大的活動自由度，活動範圍越大，表明你的騎術技巧越高，反之，則低。在此時，你的指令和動作配合往往是一步就同時做出來，馬兒在接收指令後，反而要去用自己的動作來配合你的重量平衡點了。”

“好了，說了那麼多，我們跑一圈來感覺一下，快來追我吧！”

只見銀玲聲笑起，羅敏策馬揚鞭，邊興奮地回頭招呼李名，邊往前就飛馳了出去。李名也頑皮心起，弓腰伏身，拉緊韁繩，雙膝猛夾馬肚，身下的馬兒感受到主人的競爭意識，扯開四條腿也狂奔了上去。

李名邊學著體會平衡點的變化，卻也享受到馬兒疾馳時闖進風裡的快感，簡直像要飛起來一般，在那速度感裡仿佛整個世界都屬於自己，壓力驟然消失，變成真空，這種感覺比什麼都棒。

兩人正疾馳間，卻奔過片停著幾輛馬車的樹林邊，不遠的草地上撐起著幾個帳篷，有不少仕女們正在近處奔跑嬉戲，或放風箏，或踢著毽子，不時發出愉快的叫喊聲，似乎是個達官貴族的家眷正在踏春游玩。聽得馬蹄聲響，她們眼光自然是往這邊瞄了過來，就隱約聽得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大叫道：

“小李子？小李子師傅！小李子！快回來！是我呀！”

李名聽到有人喊他，暗暗有些奇怪，自己認識的什麼人恰巧也在這樂游原上呢？於是趕緊策馬掉頭回轉了過去，仔細一看，只見這喚他的女子卻是個豐腴肥白的成熟美婦，身材曲線凹凸分明，艷麗無匹的面容上千嬌百媚，高原上的春花相比之下瞬間盡皆失色，陽光下雪乳高聳，細小的汗珠滲出其上，分外誘人；臀部碩大，圓潤翹挺，極度性感。不正是那比以前所見又豐滿了許多的楊玉環卻又是誰？

這回輪到他自己大吃一驚：

“楊玉環？楊小姐？不……楊夫人…….恩…..壽王妃？…….怎麼是你？”

楊玉環袖口挽起，露出玉藕般的手臂，臉上也正喜悠悠的望著他，目光中充滿了高興和期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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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0:59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節 SPA（上）

見李名下得馬來到她跟前，玉環笑意盈盈地問道：

“小李子，你如何到了長安城中？早先在東都時，四處尋你不著，就聽我長兄說你已關起店鋪離去。鹹宜公主和我卻對你掛念的緊哪，都望有日能再領略到你的美容奇術呢，現在終於可好了。”

李名知是那楊國忠撒謊騙她，也不說破，笑答道：

“因淮西老家有事，故回去處理了，走時匆忙，卻沒有留下仔細交代，楊……壽王妃還請多見諒。”

玉環不悅道：

“不要叫我壽王妃，仍稱我玉環好了…….咦，你如何知曉我嫁了壽王？這位又是……..”

她見羅敏也走過來，口裡又問道。

李名忙給二人介紹了一下，羅敏對這比自己還要豐潤美艷的王妃，露出羨慕的神色，行過禮後就站到邊上邊不斷注視，邊聽他們談話，卻聽李名這才答道：

“我亦是聽公孫大娘說起玉環你的消息才知道的，這些日子過得還不錯吧。”

心中卻暗想：再過些年，她這個壽王妃恐怕也不久也，就要變成貴妃娘娘了。

玉環當然不知後來之事，這一兩年中卻也和壽王李瑁過了些小夫妻的甜蜜生活，滋潤得更具成熟光澤和動人誘惑魅力了。

她當下笑答道：

“還好吧，你呢，小李子，現在長安作甚？”

李名也微笑道：

“我也還好，如今剛在城中開來個比在那洛陽時更大的美容院，還增添了不少女子美顏美體之術。”

“美容院？美顏美體之術？”

玉環一聽卻立即就來了興趣，如小女人般拍手興奮道：

“哎呀，小李子，你的動作好快啊，即刻便帶我去看看如何？”

李名見她來勁，也不拂逆，於是和羅敏就在邊上等她過去交代收拾了一番。原來今日只是她和侍女們出來踏春游玩，壽王倒沒有同行，自以這嬌寵慣了的夫人來做主行事。玉環吩咐其它人先回了去，自己卻只帶了幾個隨從，坐上輛馬車，跟著李名和羅敏等二人就來到了宣陽坊內的美容院中。

見到李名帶了個如花似玉，嬌柔嫵媚，風華絕代的貴婦回來，且艷光四射下，整個店坊內仿佛驟然生輝，連玉蟬等美女看見都暗自稱奇：居然還有如此可迷倒眾生的俏麗尤物，大千世界確是無所不包啊。高飛看得更是直流口水，李名帶著玉環參觀到哪裡，他的目光就跟到哪裡，口裡還直小聲喃喃道：

“奶奶的，真個看的都讓人噴血啊！唉，我要是有小李哥的手藝就好了，少不得有機會可揩油一把。”

這邊玉環饒有興致地跟著李名東轉西轉，卻來到了SPA生活館內，看到布置精美的房間，及別有風味的木桶，好奇之下不由向他問道：

“小李子，你這個叫什麼艾絲披愛（音）的到底有何特殊處，好像就光是沐浴用的木桶嘛。”

李名笑道：

“這個SPA，其實是由遙遠大陸上的異國番幫中傳播過來的字眼，是三個拉丁文字詞語的簡稱，第一個是Solus，意即健康；第二個是Par，意即經由；第三個是Aqua，意即水，結合起來的意思，就是經由水產生健康。”

玉環睜大眼睛，問道：

“經由水產生健康？不就是每日裡的用水沐浴麼？卻如何達至健康目的？”

只聽李名繼續說道：

“沐浴只不過是SPA中的一個環節而已，它其實是一種範圍很廣的，全新的休閑健康美容方式，是在特定的環境中，由我們美容院為客人營造出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美妙感覺，使其身心舒展、自然，享受到一種純淨的美，以及徹底地放松和休息，並平衡體肌和心念，從而獲得體態均勻，肌力充裕，膚質光澤，容顏煥發的健康身體。”

“在這整個過程其中，水是SPA的“魂靈”。從沐浴到最後的清潔，每個環節都離不開水，所以說，它是由水來產生健康。”

玉環卻聽不太明白，又問：

“小李子，你倒說的細些，這過程中都有些什麼環節？”

李名答道：

“雖然水很重要，是SPA的根本，但是絕不是那麼單一，具體過程環節，主要包含特色沐浴、按摩護理等兩項，以及可選的全身護理或局部護理等項。”

“另外，每項下又可有許多小類，如特色水浴就可有牛奶浴，蜂蜜浴，香精油和花瓣浴、香草浴、草藥浴、濕泥浴、海鹽浴等。”

“按摩護理分法則更廣，按用材分有精油按摩、藥膏按摩等。按手法分有中式按摩、日式按摩、泰式按摩等。按用物分有熱石按摩、蠍尾刷按摩等。”

“全身護理呢，則主是指給全身肌膚去角質、美白滋潤等，局部護理則可是面部護理、腿手護理、眼部護理、美臀護理等。”

玉環聽得是耳花繚亂，嬌嗔著，發表抗議道：

“哎呀，小李子，你說這麼快，又這麼多種類，卻讓人如何能明白呢？”

李名笑道：

“這些都只是具體大環節，另外可還有很多小細節呢。”

“其實盡管有如此多的表現形式，其本質上，都是采用自然界中天然原料的精華，與水之靈性相結合，並通過利用人體視、聽、觸、味、嗅等五覺的親身體驗，讓人去感受純淨、放松、空靈、舒適、呵護，從而達至舒緩壓力，健體塑形，身心和諧統一的功效。”

“所謂五覺，卻是指下面幾個方面。嗅覺，指的是可聞著各種天然質料的芬芳香氣。聲覺，指的是可聽賞輕柔優美，悅耳動人的樂曲。視覺，指的是可見觀SPA環境的精美布置和清雅之意境。觸覺，指的是可感受按摩師那細心輕柔的專門護理。味覺，則指的是可品嘗清香怡人的花草茶甚至精美食點。”

李名仰頭目視遠方，若有所思，自我陶醉的娓娓道：

“完全可以想像一下…….假如你全身浸泡在彙集花瓣、牛奶、蜂蜜、或草藥、香油等的溫水中，周圍彌漫著大自然那沁人心脾的芬芳幽香，仿如揮發著自己冥空的遐想。而輕緩柔美的音樂則纏繞著流水的潺潺，宛若天籟之音在身邊激蕩，又如晚風低吟詮釋著大地初創的安寧無憂。精致典雅的環境則縈繞在四周，讓你的思緒飄向深遠的意境，再加上按摩師溫柔的笑靨和如那母親般溫暖的輕柔觸摸，以及嘴裡邊回味無窮的那山野清鮮香濃，這究竟是何等的愜意享受呢！”

玉環給他一番描述，感覺是心動神搖，為之向往，再加上早間在樂游原上的運動，內裡是香汗淋漓，濕透小衣，身上到現在的感覺還是有些粘乎乎的，本來回去後就是打算沐浴一番，刻下卻正好在李名處有此神奇的什麼SPA水浴健體之術，那還等些什麼呢？當下她興奮地對李名道：

“哎呀，小李子，也不要說這麼許多了，百聞不如一見，我日裡倒出了身大汗，反正都是需要沐浴的了，你就辛苦這麼一回，讓我親身體驗下這什麼艾絲披愛的奇妙功效吧！”

李名說是說在嘴上，關於SPA，以前也只是從書本上學來，卻還是從未給人親自做過。並且這等私秘的事情，實習時向來也是女性給女性者做的，根本連觀摩的機會都沒有。此處美容院開設這個項目出來，本來他卻是想等培訓好幾個姑娘後，才正式開始SPA館之服務，因此連安排女客們來的計劃中，統統都是下個月的。

他卻沒想到，今日裡會遇見這楊玉環，更沒料到，她居然就會提出這個要求。

望了眼玉環開放的衣衫中，那袒露的雪乳和豐滿性感無比的軀體，李名卻心驚膽顫，要自己在操作過程中，抗拒這史上四大美人之一的強烈肉體誘惑，卻是否為不可能完成之任務呢？思慮之下，正要找個理由婉轉拒絕，那玉環見他猶豫，卻過來挽住他的手搖道：

“哎呀，小李子，人家這麼久沒見到你了，就服侍我一次卻又如何嘛！”

語聲嬌嗲，柔軟具彈性的胸脯還碰到他手上，李名瞬間全身發麻，熱血上湧，頭腦一陣暈眩，卻擔心被玉蟬她們看到，怕她繼續糾纏，當下也顧不了那麼許多，忙輕推開她，到了外面對樓下大聲喊道：

“伙計們，快去備熱水來！有客人要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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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0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一節 SPA（中）

李名把玉環帶至靠裡的個最好廂房，房中四處都有綠色植物，木桶則置於鵝卵石“沙灘”上，牆上全由天然木頭裝飾，剎那間就讓人有回到大自然的感覺。

點燃壁間油燈及桌上紅燭，再拉上窗邊布簾，有些昏黃及閃爍的紅光，卻立時給房內籠罩上一層浪漫溫馨之色。李名又在邊上擺個自己買來的精巧香囊，裡面卻不放香料，而是滴上些植物精油，在伙計們扛進熱水倒進桶裡的功夫，一股清新的香氣早在房中彌漫開來，十分好聞。李名轉身出去，泡了杯面上還飄浮著植物葉瓣的花草茶端將進來，手中還拿了件粉色的寬大浴袍，就吩咐玉環更衣品茶，自己則帶上門先行回避。

等待間，李名又讓個樂妓，在房外角中放了把古箏，輕撫起那陽春白雪、閑雲野鶴、高山流水等清高幽雅之曲來。自己則先去和玉蟬交代了一聲，卻不敢說要她跟來學習，只是讓玉蟬大膽地先去替安排在今日的女客們去做美白護理，這才也去換了衣杉，又轉回到樓上，輕扣玉環的房門。

玉環在房中早輕解羅衣，換好浴袍端坐飲茶。鼻裡聞到的是若隱若現的淡淡香味，目中看到的是滿眼青翠的綠色，耳邊聽到的是有如天籟般的純音之樂，嘴間則是口舌生津並唇齒流香，這種仿佛身處飄渺之境的舒適感覺，讓她身心很快全放松了下來，門外這時卻也響起了敲門之聲。

聽到她裡面應承，李名推開門就入了去，但見美人在座，笑面芙蓉，粉色的浴袍中曲線朦朧，赤著的小腿玉足微微翹起，探出袍外，顯露在幽暗的光線中，卻更覺那份白雪之刺眼。他連忙轉移視線，走到木桶邊，試了下水溫，接著加進許多曬干的玫瑰花瓣，又滴進玫瑰精油，倒入伙計方才加急去買的牛奶，以及成包海鹽，輕輕攪拌，直忙個不停。

玉環又品了口茶，微笑著看他舉動，卻先問道：

“小李子，你這花草茶甚是芬芳，飲來醒神定心，還真有些功效。”

李名邊忙邊答道：

“花草茶亦是Spa過程中不可缺少之質素，在享受舒適、柔和的Spa前後，總要來杯飄著淡香的花草茶才相宜。隨著啜飲花草茶，不僅能讓整個人從內到外都徹底放松，也可將SPA的療效發揮到極致。除了這些，花草茶還能將體內的毒素排將出去，透明皮膚，甚至嘴裡的口氣也會變得清新。”

“美膚花草茶之配方亦有很多種，如桂花加綠茶，可以清肺去口臭。甜菊葉加金盞花，助消化降火氣，提高體內新舊更遞速度。甘菊加馬鞭草，可淨化腸胃。而粉玫瑰加甘菊呢，則起清胃，緩解便秘，養顏等功效。”

這時，純天然精油的芬芳，藉著熱水蒸氣，已散發在整個室內空間，每一次的呼吸間，都充滿著那甜美的香氣。李名邊伸手試探，邊又於小桶中舀進熱水進大木桶幾次，又取過墊高的階梯，這才道：

“好了，夫人……玉環現在可解衣後，先進到桶中浸浴小半時辰，我在門外等候，好了便喚我一聲就是。”

說罷，剛欲去開門走到外邊，玉環在暗中的大眼忽閃忽閃，卻聽她道：

“小李子，你不必出去…….，稍稍背轉身即可，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哩。”

李名聞言，手停頓在半空，心跳猛增，想拒絕卻無法開聲，鬼死神差的就這麼呆立在門邊，不敢稍動。只聽得後面悉悉索索一陣脫衣摩擦之聲，接著是玉環步到桶邊滑入水中的輕響，雖無法親視，卻給人更大的無比誘惑之想像空間，李名苦苦忍住，勉強沒去扭轉頭頸。

迷糊間，只聽玉環的媚聲飄來道：

“好了，小李子，你可轉身了……對了，方才你在桶中滴入的又是什麼？”

李名緩緩地轉將過來，透過朦朧的白色水汽，見她已全身浸泡在漂浮著玫瑰花瓣的木桶中，只露出個頭頸在水面上，雖令人遐思，卻還不至於無法忍受，這才安心道：

“你現在沐浴的桶內，及始前燃點的香囊中，都有從天地山野間最新鮮的花朵與植物中，提煉萃取出來的高純度之天然植物精油。”

“植物精油，卻是ＳＰＡ的精髓……”

玉環伸出手在水面上劃動了一下玫瑰花瓣，瞬那中瑩白肌膚浮出，胸間挺拔也若隱若現，讓李名看得喉嚨發干，眼睛發直，不能再繼續，片刻後才能接下去解說。也只有這般，才可少許分散些注意力，不至無法自拔，只聽他道：

“天然精油按照植物的分類，可分為幾個家族。柑橘類的，有佛手柑、葡萄柚、檸檬、萊姆、桔子、橘子等；花香類的，有天竺葵、羅馬甘菊、玫瑰花瓣、熏衣草、依蘭、橙花油等；草本類的，有羅馬甘菊、熏衣草、歐薄荷、迷迭香、馬郁蘭、鼠尾草等；樟腦類的，有尤加利、白千層、迷迭香、歐薄荷、茶樹等；辛香類，有胡荽、黑胡椒、姜、小豆蔻等；樹脂類的，有乳香、沒藥、欖香、白松香等；木質類的，有西洋杉、檀香、松木、杜松、絲柏等；土質類的，有廣藿香、岩蘭草等。”

如數家珍般一口氣報完這許多名稱，玉環也不知他其實是為轉移心思故意背誦所致，卻暗地為之心儀：小李子果然道方神奇，能提煉精制這些個聽著就繁雜的各種植物，遇見他真是有幸之至啊，否則何來此等享受？

燈光氤氳，簾幕低垂，樂聲隱約而空靈，誘人的感性氣息，香甜的氣味，無不引發出自己的激情和活力，她仿佛完全進入了一個美麗而輕盈的世界，不由愜意地眯縫上雙眼，一只手依舊輕柔地在水面輕拂。

只聽李名呼吸間似乎有些急促，聲音和伴著門外清韻，卻仍娓娓動聽道：

“各種植物精油，既可用於熏蒸，亦可用於按摩，都有不同的功效。”

“如檸檬香茅精油，可消除精神疲勞，提神醒腦。甘菊精油可讓人鎮靜和舒緩，用於按摩，可減輕焦慮、失眠等症。佛手柑精油，可減輕憂郁和焦慮，用以改善情緒。尤加利精油，具有止痛、消炎作用。茉莉精油，具提神醒腦的效果，可抗憂郁，還可治昏睡。杜松精油可緩解壓力，舒緩風濕。薰衣草精油，具鎮靜作用，是治失眠症之最佳選擇。玫瑰精油，可抗憂郁，以之按摩，可舒緩經前緊張。迷迭香精油，具提振和興奮作用，加於按摩中，可減輕風濕之疼。香木精油，對心思和情緒具鎮靜作用，加於按摩中，可治焦慮和憂郁。柑橘精油，加於按摩中，則可緩和神經緊張，用於冷敷，可則治風濕酸痛。”

到最後李名的話語已和主題幾無瓜葛，純粹便是為消磨時間和避免分心而說，隨口道去：

“各種精油一經使用，香味可留存的時間也不同。”

“揮發速度較快的精油有：羅勒、佛手柑、馬尾草、桉、茴香、葡萄柚、檸檬、香茅、歐薄荷、迷迭香、茶樹......等。這些精油多半具振奮精神、刺激情緒的功能，香味通常可以維持二至十二個時辰。”

“揮發速度中等的精油有：甘菊、檜樹、天竺葵、杜松、熏衣草、松木、橙、玫瑰、百裡香......等。這些精油多半能影響人之生理機能，香味通常可維持二至三日。”

“揮發速度很慢的精油有：西洋杉、乳香、茉莉、馬荷蘭、沒藥、橙花油、廣藿香、檀香、伊蘭......等。這些精油多半具松懈與鎮靜效果，香味可維持７日左右。”

帶著芳香的水溫暖地包圍著玉環羊脂白玉般的軀體，素手輕緩地搓揉著自己每一寸肌膚，她嗅覺與觸覺的感官無一感受著這舒適的刺激，正心醉神迷間，李名溫柔的聲音仿佛從天上飄來一般，沒來由使得自己心內亦為之一蕩：

“好了，經過這番沐浴後，油脂去盡，全身之毛孔亦因溫熱而打開，這時再做相應的精油按摩，可使本來滲透力度就很強的精油更快地滲透進皮膚中，順著經脈游走，從而達到排毒和滋潤肌膚的效果。”

李名取過塊干爽的大巾，走過去放到小床邊上，又回到門邊背轉身，用有些顫抖的語音道：

“現在，玉環請起來擦干後，包好浴巾躺在此小床上，容我等會開始給你做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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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0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二節 SPA（下）

少女時代就大膽無比的玉環，經過兩年的夫妻生活，對男女間之顧忌更是無所避諱，尤其是在這個有著莫名好感和信任的小李子面前。聞言便起了來，在桶邊擦干玉體後，再用大巾圍住，輕躺在了小床上，充滿了好奇和興奮地就喚著李名過去。

李名只聽得後面是玉環出浴的嘩嘩水響，腦中滿是這動人嬌軀露出玫瑰水面時的香艷情景想像，再憶起史上關於貴妃出浴的種種描寫，實在是很想看上一眼有否屬實，等終於忍不住悄悄回頭時，玉環卻已是包好大巾走到床邊了，他趕忙做賊心虛的又扭轉回來，跳動不已的心中，閃過了一絲遺憾。

聽得那邊的柔聲叫喚，李名干咳一聲，轉將過來，去取了瓶按摩玫瑰精油，來到了小床前。

但見玉環反身俯躺其上，披著大巾，雲鬢微濕，只露出光滑雪白的後背，及還帶著細小水珠的一雙纖巧玉足，面泛潮紅，正偏轉過來笑意盎然的望著他。

李名正正色，不敢望她，掩飾地拿起精油瓶道：

“這個就是稀釋後的玫瑰精油，純精油的濃度太高，直接塗抹在肌膚上易造成傷害，因而須經由基底油摻稀後，才能使用。”

停了停，他吞吞吐吐道：

“……本來是要邊抹油邊按摩的，這個……還請玉環你先自行抹上…….蓋好布巾，我再……”卻是越說臉越紅，把精油瓶遞給她，就轉過了身行開去。

玉環“撲哧”輕笑，心下明白他意思，自己再大膽，隱秘之處卻也是不可隨意在外人露羞的，因而也不多說，立將起來，把玫瑰精油在全身仔細塗抹。

臨到最後，她猶豫了一下，面露狡猾戲弄的微笑，嗲聲道：

“哎呀，小李子，這背後我卻如何抹的到？就由你來幫我塗嘛。”

言罷，依舊俯躺床上，曲臂撐首，雙足翹起，卻把布巾敞開，只蓋住臀部以下，整個上身全袒露在外，聳立的雪乳壓在身下，側邊豐挺曲線隱約可現，比之現代明星拍寫真時所擺的性感誘惑POSE，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名緩緩的轉過身，惹火場景雖在預料之中，卻還是讓他看得血脈噴張，無法面對如此近在只尺的艷色迷情，趕緊閉上雙眼，取過玉環遞來的油瓶，倒在手間，摸索著就向她背上伸去。

見他如此君子，玉環又是聲“撲哧”輕笑，一只玉手卻探出，握住李名的小臂，導引著就摸到了自己的背上，這才放開讓他塗抹。

李名被抓住時就呆了一呆，醒悟過來時，手掌已輕輕被放在了玉環的肌膚之上。

但覺觸手之下如絲緞般柔滑細膩，浸潤了絲絲甜香的肌膚帶著微微溫熱，雙手似在雲端漫步，又如於牛奶中暢泳，隨著掌間的移動，劃出道道美妙音符般的圓滑優美曲線，每一次指尖的撫觸也都充滿了驚喜，過程雖只是短短幾十秒，其間動人之感覺，用世間最美好的詞語在這刻卻都無法形容。

玉環俯首臂上，也眯起雙眼，沉浸在這異性奇異的非情欲性輕柔撫感中，無比輕松愜意，直到李名輕聲說了句：

“好了，我們可以進行按摩了，還請玉環再蓋好布巾。”

她這才“恩”地一聲，斜瞄了仍閉目端立的李名一眼，面上潮紅更甚，輕手將布巾再包好，再躺了下去，說道：

“可以了，你……你開始吧。”

李名張開眼睛，蓋住布巾後的這具性感軀體，總算減少了很多誘惑，屬於可以抵擋的範圍了。於是挽起袖口，長吸口氣，走到玉環足後，咬緊牙關，隔著布巾，就開始按摩起來。

這次施用的卻是瑞典式按摩手法。瑞典式按摩，是種傳統的歐洲按摩技術，雖也是從經絡著手，但不似中醫的經絡體系那樣復雜，也是現代最容易接受的一種按摩方式。主要是利用精油按摩肌肉，增強體液循環，緩解肌肉緊張及疼痛，能促進體內的新陳代謝，為身體進行大掃除。

按摩通常從腳心或手心開始，沿著血液流向心髒的方向推動，主要以撫推、輕掃、揉搓、拍捶幾組動作，以中度壓力按摩，頸、肩、背、腿、足、腹、胸、臂、手一一做到，讓精油更快地滲透進皮膚中，並順著經脈逐漸游走，得到充分的吸收。

從暴露在外的玉足起，李名沿著小腿，慢慢地就向上推去。雖是隔著布巾，玉環豐腴的玉體在手指下觸來卻絲毫不減其柔軟，撫推揉搓間，圓潤的大腿和豐碩的臀部肌肉也隨著他的動作波浪般起伏顫動，帶得小床也有些“吱吱”晃動起來，伴著門外依舊在彈奏的樂曲，倒似有幾分無形的和諧。

李名卻跳過了臀部，實在是不敢在那下手，饒是如此，在推到背腰部柔美曲線和胖如嫩藕般的瑩白手臂時，還是讓他心蕩神搖，目為之眩，趕緊又是閉緊眼睛，做那瞎子摸像之舉，方才得以進行下去。

躺於床上的玉環，只覺得一雙暖玉似的雙手時緊時松，如舞蹈般在自己身體上翩躚躍動，輕觸是蜻蜓點水，重揉則老牛推磨。所到之處，血氣為之松馳有序，酸麻片刻便舒暢無比，再和著渾身散發出的淡淡玫瑰甜香，及悠轉輕揚的樂調，整個人是“心、耳、口、鼻、眼”五種感觀全都放松，在李名專業而熟練的手法下，進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

李名睜開眼睛，卻開始按摩她的頭部和眼部。這也是瑞典式按摩的最大特點，比較注意面部和眼部的按摩。面部按摩動作以向上及向外為主，緩慢而穩定，能促進血液循環，增加面部皮膚吸收不同養分，收緊提升輪廓。眼睛是面部的焦點，也是最容易疲倦及產生皺紋的部位，按摩動作以輕柔安撫淋巴排毒和穴位指壓為主，達到寧神醒腦和舒緩浮腫的功效。

仔細做完這步，李名舒展了下略有些酸累的雙手，又抹去頭上細小的汗珠，這才對已處於小睡中的玉環說了聲：

“好，現在翻過身來，輪至正面的按摩了。”

恍惚中的她“恩”了一聲，眼睛也沒睜開，扭動了一下，就勢翻將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那本就扣得不甚嚴實，蓋在她身上的布巾卻忽然一松，跌落出一角在床邊上，竟然把個雪白高聳的嬌挺雙乳，徹底暴露在了空氣中！

但見新剝雞頭之上，嫣紅兩點如那高山雪峰上盛開梅花，在李名急促氣息的微風中巍巍顫動，峰巒起伏處溝崖分明，真個讓人看的美不勝收。

李名剎那間卻目瞪口呆，唇干舌燥，手足舉措無所適從，只是吃驚地望住這無邊春色，熱血如泉水般迅速上湧，咽了下口水，面上青筋凸現，眼現色光，唯一在動彈的部位卻是下體那隆起的男性器官，就這麼楞住了幾秒鐘，整個世界的時間仿佛已經停頓不前。

警覺到胸前一涼，和李名那異樣目光，玉環低頭一看卻才知真相，當下不由暈生雙頰，趕緊取過布巾遮掩住前胸，含羞低頭不語。

李名干咳一聲，喃喃道：

“玉環…….你…….我……”

支吾了半天，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玉環見他窘迫，也知太難為了他些，依舊低頭小聲道：

“不妨事，小李子，就是看見……也不打緊的，你我不向外人說起便是了……接著按摩吧.”

美人嬌羞之態，真個艷如桃花，媚似醉杏，李名幾欲崩潰，想用《長生訣》真氣鎮定心神，迷茫間卻又無從運起，只好咬破嘴唇，疼痛之下才把持住了不作妄動。

剩下的按摩兩人各懷心思，李名也不敢去到胸前腹下部位，只是在肩腿等處隨便按揉幾下草草了事，饒是如此，挪動間手臂還是被那挺立雙峰觸碰了幾下，軟動的感覺每次都讓他如遭電擊，玉環也是被牽動了性情，尤其是李名於大腿處推拿時，玉手緊抓住床沿，不由亦哼哼了幾聲，好不容易才共同堅持完畢。

本來按摩後還有道於身上塗抹海藻泥或死海泥、溫泉泥程序，以達到深層護膚滲透效果的，李名卻不敢再施為，自己實在是不能忍受了。最後只是取來滋養身體的乳液，讓玉環自行塗於身上，自己則借口再去泡杯花草茶，逃也似的匆匆出到外面，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正下樓間，卻見公孫大娘從門堂屏風處急急轉了進來，臉上有些擔憂焦急之色，才看見李名就道：

“……小李子，我正有事要尋你哩…….咦，你怎麼了？……”

原來李名的下體仍沒有從衝動中恢復過來，走路間不免就有些別扭和難受，幸好古時衣衫寬大，還不至於明顯看的出來，連忙站直道：

“我不打緊，…….只是剛才不小心腳扭了下…….，你尋我有何事？”

公孫大娘關切地又看了他幾下，這才道：

“你知道麼？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等三人，都因謀反之罪給抓進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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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1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三節 求保

李林甫獻上密策，武惠妃假設圈套，騙得那太子李瑛、鄂王瑤、光王琚等三人披甲進宮，進而受誣陷謀反，廢為庶人，然後便被賜死，這一事件，李名好像也在史書上看到過，所以沒大驚奇，道：

“是麼？他們這下可有大難了，怕是再無人能予相救。”

公孫大娘道：

“正是如此，才恐連累到你的美容院，別忘了這地兒都是經他們之手才弄過來的，牽扯之下，難保不會殃及池魚。”

“這倒也說的是。”

李名陷入了沉思，這年代確是混亂，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不可理喻之飛來橫罪所湮沒，這點自己已是很有體會了，總得有些准備才成。

正考慮間，他心中一動，卻想到了樓上的楊玉環，她的老公不正是那武惠妃的兒子李瑁麼？通過她和壽王李瑁去說說，身為主謀的武惠妃，自然應該不會去動自己寶貝兒子愛妻指定服務的美容店吧？思念至此，腦中有了主意，微笑著就對公孫大娘道：

“我有主意了，不妨事的，你知道誰在上面麼？就是那嫁給壽王的楊家小姐，有她以後護著，保證不會有人敢動我們的美容院。”

邊說著，心下卻暗想，以後如真一直有貴妃娘娘罩著的話，自己這個美容院肯定不會倒台的，當然，她死後就另當別論了…….唉，這麼個美人，以後的遭遇還真悲慘啊。

公孫大娘卻不知他心內的想法，聽得玉環在上面，也是驚了一下：

“楊家小姐？那個美麗小妮子？哦，對，是壽王妃了……她在上面做甚麼？怎麼會遇見你的？又如何肯護著美容院呢？”

李名笑笑，卻不回答，故意賣弄關子道：

“這個稍後再說吧，我現在給她做的SPA護理還沒完呢，總之有辦法就是了。”

說罷，拋下她，就先跑了開去泡那花草茶，只留下公孫大娘在後面跺腳恨恨道：

“你！……好你個小李子，冤我做個好人大頭，看我等會如何收拾你……”

無奈之下，她也只好自管去尋玉蟬等其它姐妹說話去了。

待得李名端好茶水，捧著精美點心，回到廂房內時，玉環已穿好浴衣在坐上了。見他進來奉上新的花草茶，喜滋滋地就品上一口，又拈取塊點心，笑道：

“小李子，這個SPA真不簡單哪，是我從小到大最愜意，最享受之沐浴過程了，刻下只覺肌膚從頭到腳、自裡而外都清爽光澤，香氣四溢，精神亦愉悅無比，再飲上這杯花草茶，直叫人這輩子都覺著做女子真好，”

李名站在邊上也笑道：

“若是娘娘…….啊，不，若是玉環你喜歡，就常常過來好了，我這兒有個貴客號牌，你且拿去，有了它，便是我不在時，下面的人也可服侍你的。”

玉環接過那金箔小牌，喜道：

“哎呀，這可好，不過…….”

她含羞看了李名一眼，才繼續道：

“你不在時，怕是其它人也沒這般好手藝了吧，何況……總之是要你在才好。”

李名憶起方才旖旎之景，也不知下次能否再抵擋這誘惑？當下苦笑道：

“玉環如要我親自主持，我也只好勉力而為。”

聞言她臉上一松，閃過欣慰之色，接著端詳起金牌，道：

“這個貴客待遇，需要些資費把，我讓下人明日帶來便是。”

李名忙道：

“玉環要是願來，我請還來不及呢，卻不要任何資費。只是方便時，在壽王面前替我這美容院說幾句話罷了。”

見她詫異，他連忙將事情原委和自己的意圖說了，玉環自是滿口應承，受她枕頭吹風，壽王李瑁對愛妻之言自是尊從，去了母親處略為提及，日後果然有對李名美容院不利消息時，都得惠妃擋過。玉環那美容資費，卻仍是在過了二日後便遣人送將過來，這些都是後話不提。

時辰見晚，玉環稍事休息後，便更衣欲離去，臨到門邊，忽想起些什麼，又拉著李名笑道：

“哎呀，顯些給忘記了，鹹宜公主曾再三囑咐於我，遇著你時記著一定要帶去見她呢，說是對你的化妝及言香之論，還未仔細受教哩。她亦是惠妃娘娘的女兒，對你之事，或許更有所助也不定哩，你若無事，不如和我此刻便去她府上，也免她日後怪罪於我。”

她其實也是不想這般快就和李名分手，見找到了個理由，自是心中愉悅，叫個隨從回去通報了聲，只說是去駙馬都尉楊洄府上拜會公主去了，李瑁和公主是姐弟，玉環也是通過她來牽線搭橋才娶成的，自也不來多問。李名有求於她，也不好拒絕，想想也是道理，於是便進去換了套干淨衣衫，和其它人交代了聲，在公孫大娘飽含意味的眼光中，逃也似地出了來。

駙馬都尉楊洄的府第，是在那大寧坊上，有些距離，等到得之時，已是晚膳時分了。裡面鹹宜公主聽到是素來交好，情同姐妹的玉環來訪，早叫人在後花園中擺下酒菜，點上夜燭，等在那邊就欲和她好好敘敘家常。

正徘徊間，但見遠處九曲橋上跟著領路使女過來的卻是兩人，當先那嫵媚絕色女子自是玉環了，後面個信步而來的青衣男子不覺就有些眼熟，這人舉手投足中，好似無形就散發出股灑脫氣度，行路間，卻和邊上的亭台樓閣、假山假水、荷葉綠樹、蜻飛蛙鳴等環境暗中切合，自然和諧地融為一體，似乎就已是其中的一分子，無比玄妙。方詫異處，玉環的聲音就飄過來道：

“公主姐姐，你且看我帶誰來了？”

這時鹹宜公主卻也看清走近的李名面容，肌膚晶瑩，英挺俊俏，這才猛地記起是自己婚禮上留下深刻印像的小李子。

“小李子師傅？”

她不由驚喜道。

李名剛才過來時，為周遭景色所迷，正無意間帶動氣機，沉浸在微妙境界中，倒也沒有注意看到前面的公主，直至聽到他的問話，這才醒過來行禮道：

“是，公主殿下，李名有幸，又得見您了。”

玉環在旁又道：

“姐姐，小李子現在可好哩，在長安城中開了個很大的美容店坊，我也是才曉得來，下午還在他那做了個十分不錯的什麼SPA沐浴哩。”

“是麼？美容院？這詞兒還是首次聽說，玉環如此誇獎，肯定不錯。這可太好了，小李子師傅，明日裡定也要讓我去見識見識呵。”

李名看著這個雖姿色不及玉環，體態卻也婀娜搖曳的鹹宜公主，忙心慌地找個理由道：

“公主要去自是歡迎，只是這SPA因今日裡給玉環做時用完些材料，卻暫不可為了，待以後再補過吧，其它項目倒是都可享用的。”

鹹宜公主遺憾道：

“好呵，又讓玉環占了先去，都還有些什麼其它項目？”

李名見搪塞過去，也心喜道：

“這個倒多了，除你所知的化妝術外，還有很多美妍美體方面之內容，一時間卻不可勝數。”

玉環把自己帶來的項目清單遞過，笑道：

“小李子的門道多了，姐姐自己看過便知。”

鹹宜公主翻看了一下，興趣就上了來，驚喜道：

“啊哈，這麼許多聞所未聞的女子美容奇術，小李子，你真乃世外高人也，少不得以後我們都要慢慢領教了，待我去姐妹中幫你再作言傳，以後的生意在長安城中定可興隆無比啊！”

李名趕緊謝過，三人言語間落於座上，邊用酒菜邊又閑談起來。幾杯小酒下肚，卻都有些臉熱起來，明月高懸，清風輕拂，李名對著二位如花似玉，面泛紅暈的美人，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話語漸漸就多了起來，形跡也趨於放浪無拘，和她們有時不免就觥籌交錯，肌膚偶爾相接。

恰在這時，卻聽邊上個使女報道：

“公主殿下，楊駙馬爺過來了。”

李名正和鹹宜公主在說個現代笑話，逗的她們花枝亂顫，聞言回了頭望去，只見個身材修長，華服貴妝的黑衣青年人，正從那橋上大步走了過來，腰跨把金燦燦的雕花寶刀，瘦削英俊的臉上卻顯的有些陰沉之色，鼻梁鷹挺，一雙銳利的雙目下，隱隱就泛起些看了就讓人不舒服的青光，遠遠地卻落在了李名身上，仿佛就要把他刺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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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1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四節 爭鬥

這楊洄卻是個揣摩善辨，猜忌多疑，鑽營心計之人，武惠妃的心思其實最早還是先為他摸透，以前很多關於太子等三人的不利謠言，也是經由他之口散發出去的，因而這女婿深得丈母娘之喜愛，官運亨通，再加上本身練就的武藝亦師出名門，刀法出眾，在長安城中素有“風刀”之稱，所以儼然就是長安年輕貴族中的翹楚，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這晚裡他卻剛為太子之事忙了回來，才進後花園中，遠遠就見自己的妻子及玉環正和個陌生男子放聲調笑，杯酒交臂，臉紅衣亂，不由地妒忌狐疑之心立時生起，臉色鐵青，凌厲的眼光就直逼住李名，手不自覺地放在那刀柄上，殺機暗含，往這邊走將過來。

公主早醉了幾分，沒發現他的異狀，卻勾手笑道：

“來來來，夫君，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小李子師傅，他的女子美容奇術，是傳自得道高人李淳風前輩哩，我和玉環以前都受惠甚多，今日裡恰巧重遇，談的正歡哩，你就也來干一杯把。”

桃花生面的玉環微眯著眼，從旁附和道：

“是呀，小李子手藝真是不錯哩。”

李名朦朧中，也沒多考慮說話顧忌，大笑著道：

“公主及玉環與我倒確是有緣，闊別多時仍能重見。楊駙馬爺，今日個能與你結識卻也是緣分，在下小李美容院李名，敬您一杯！”

說罷，將酒倒滿上兩杯，拿起其中之一，就遞去給那楊洄。

楊洄什麼身份？本就看不起這不是同個階層的李名之輩？再聽得他和公主什麼緣分之類的話語，心中火苗更盛，卻也不好當著二女之面發作，腦筋一轉，假露笑容道：

“好，我就和李兄弟干上這一杯。”

話語中，他把手伸了出去，看似要去接過那酒杯，暗地中，卻運起三分氣勁，在和李名之手接觸的一瞬間，悉數逼將出去，就欲給他當場出個大醜，對二女說起來，卻是他醉酒不慎自行跌倒的。

李名只覺著從拿著酒杯的手上，忽然就湧過來一片大力，如山般朝胸口就撞了過來，措手不防下，立時就被推得整個人往後仰去，如無意外，必成那酒灑人跌難堪之局！

正緊要處，體內丹田就覺一熱，真氣卻自然而然發動開，迅快地運行於全身經脈中，這股外來大力竟在瞬息下就被它化解開來，引導著往足下行去，接著全部消失於地面無影無蹤。整個身形，也如風擺荷柳般，雙腳立定不動，只是向後彎曲成個弧度，晃了一圈後又抬將起來，電光火時間，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所有舉止動作也是姿態優美，宛然天成，連杯中之酒也滴點未灑，仍保持了個原來的姿勢。

楊洄“咦”了一聲，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身懷絕技，能如此隨意地化去自己的內家氣勁，還真小瞧了他也！當下收起輕視之心，取過酒杯，一飲而盡，語含雙關，長聲笑道：

“好！好個李兄弟！真人不露相也，有此奇術，在長安定當有所作為。”

二女都迷迷糊糊，哪裡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李名真氣運轉之下，酒卻有三分醒轉，邊留意起楊洄的一舉一動來，邊暗自想道：

“這個駙馬爺，剛才試探於我，究竟屬有心或無心？他想做些什麼？”

只見楊洄坐到桌邊，拿起竹筷，夾塊菜，看似熱心地又道：

“來來來，李兄弟，吃菜吃菜…….”

雙筷頭上並攏，出手如風，往李名面前就伸了過來，像是要夾到他碗中的樣子，但准頭卻是招呼住他右手腕間要穴，如給擊中，必手臂酸麻，非幾個時辰不能得解。

李名此刻全身真氣鼓動，卻立時就感應到他的意圖，右腕翻轉，反扣到他伸來的竹筷上面，攔阻在半空，笑道：

“楊駙馬爺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哪裡哪裡，李兄弟是客，自當主人款待。”

楊洄卻手勢連變，暗含奇奧之武功套路，瞬息間似舞蹈般幻化出幾個角度的攻擊方向，筷頭時刻不離李名的手腕，灼灼逼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干休的模樣。

李名自然不懂什麼套路，卻不知怎的，不需眼觀腦思，僅憑玄妙的氣機感應，他就能覺察到楊洄的真正去勢，每每於他變化之前就封住了進路，使其毫無可趁之機，氣得那楊洄是臉上青筋暴起，揮舞連連卻又無可奈何，兩人如此這般就在這石桌上空演練了幾個回合。

鹹宜公主也看出兩人氣氛有些不對，忙喚道：

“你二人做甚麼？卻舞來弄去的？”

楊洄這才停手，舉起杯酒一干而盡，訕訕道：

“沒啥，給李兄弟搛菜而已……你們聊吧，我還有些事，先告退了。”

說罷，目含憤恨及怪異之色，望了眼李名，和公主玉環行了個禮，轉身大步離去。只留下公主對剩下的二人解釋道：

“我這夫君，今日裡也不知怎樣，看著就怪怪的，讓人弄不懂來。”

玉環卻憑女人的直覺，察出楊洄的醋勁，也不說破，吃吃笑道：

“公主不必擔心，等小李子走後，你只需去安撫他一番即可。”

李名心中有些不快，往後的言談自是少了許多，勉強留下又呆了一會，大家都覺著有些無趣起來。這當刻，壽王李瑁擔心夫人，也派的有人前來催促了。於是二人與公主別過，玉環在門外上得馬車，自跟一眾家從去了，李名送走了她，卻也一個人騎在匹馬上往回行去。

天色早黑，這幾處坊間也不是什麼熱鬧之地，坊門關閉後，街道上除偶爾行過的特權貴族之車馬外，冷冷清清的無甚人跡，只得那淡白如水的冰寒月光，把李名長長的身影照在地上，高大的坊牆兩邊清晰傳來自己馬蹄聲“得得”回響，更顯無比寂靜和空曠。

正行至個拐彎處，冷風吹過，李名酒意早醒，竟忽的打了個機伶，就覺著從前面顆大槐樹上，隱隱就有股強大無比的殺機，彌漫在夜色中，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來，瞬間把自己的身形給牢牢鎖住，寒冷的氣息就如那灑在身上的月光，幾乎要讓人窒息。

樹上有人要殺我！

額上細汗滲出，李名心警之下，不及多想，趕緊運起《長生訣》真氣，幾息之下，凝神入靜，手也悄悄納入懷中，握住短劍，保持住隨意自然的姿態，就這般緩緩的往前行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微妙的氣息感應間，隱約就覺到樹葉中潛藏著個人影，弓腰伏身，全身漆黑，只露出雙精光閃爍如獵豹般的雙眼，正緊盯住自己，整個人如箭在弦上，蓄勢待發，殺氣正是如山從他身上湧出，已到了最緊要關頭！

就在只剩幾尺的位置，這人動了！

耳邊只聽一聲巨喝，就見從樹上葉間爆發出一道燦爛的白光，連天邊的明月也為之失色，夾帶起狂風般的凜冽刀氣，如泰山壓頂般就往自己迎頭劈來，刀未到，無比強大的勁氣早把李名壓的動彈不得，無所逃避，其勢勇不可擋，志在必得。

說時遲，那時快，李名也動了，不過只是下意識地拔出短劍，憑著感覺往那刀光擋去。其實他根本不曉，以自己目前修煉的小成真氣，卻如何能抵住這蓄滿勁力的必殺一刀？如果真個碰實，定是劍斷人亡之勢。

哪知這刀光卻也不欲和他接觸，刷地一聲，如那空氣中隨意飄忽之寒風，竟不可思議地改了個向，變成斜刺裡橫砍過來，勢要把他攔腰截斷，轉折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嘆為觀止。

他卻也沒料到，李名這不會武功之人，根本就不是憑眼力來判斷這疾如閃電般的刀法所向，而是僅靠氣機感應，在他生出變化之前就先行一步，這一刀竟又是被李名將劍搶先格擋在前。

這人卻也甚是了得，刀光再變，不待接實又幻化如風，呼呼地又朝李名劈出五六刀之多，把李名忙的是在馬上左晃右突，東架西格，險險的化解開去，卻終於在最後一刀上，“當”的一聲交碰在一起。

幸好這最後一刀已是強弩之末，和李名劍上勁力倒也旗鼓相當，只讓他覺著虎口震麻，幾乎就把持不住，卻也沒有跌下馬來。

那人在空中也是氣勢已盡，拿著寶刀，飄落在地上，蒙面黑巾上的怨毒雙眼恨恨地又看了李名一眼，卻趕在遠處過來的馬蹄聲中，幾個縱跳之下，消失在長街盡頭。

李名在原地驚魂未定地喘了口氣，這才撥轉馬頭，與奔來的幾匹馬車交錯而過，等趕緊回去到了美容院中時，卻已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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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1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五節 習劍

到得店中，公孫大娘卻仍未走，見帶他臉色蒼白，有些失神的樣子，搶白他道：

“瞧瞧，是否給美人兒把魂都勾去了吧，可別倒忘了辦正事。”

其它諸女都在場，李名苦笑著，也不說出這刺客之事，怕讓她們知道後擔了心思，敷衍道：

“放心，我都和壽王妃關照過了，太子之事，應不會波及我們的。”

玉蟬關心道：

“好了，小李子也忙了整日，還是去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繼續學藝呢。”

羅敏高興道：

“小李子，明日裡我們再去練騎術吧。”

李名心中卻暗想，今日裡凶險之事，難保往後不會再現，看來當務之急，還是多習練些防身之道為好，光憑自己的行氣之法，總有不足之處。念到此處，他抬頭望向公孫大娘，道：

“大娘，我明日想先和你修習劍法。”

聞言大娘白他一眼，笑道：

“哦，現在用到我了？還以為你全忘記了哩。”

見李名尷尬，趙燕在旁搭腔道：

“大娘不要取笑他了吧，小李子，就如此定吧。”

李名趕忙道：

“是是，大娘，我明日就在美體館中等你。”

公孫大娘這才放過他，眾人散去不提。

次日一早，公孫大娘果如約來到，在晨間窗戶透進的明媚陽光下，但見白袍勁裝中身軀曲線曼妙，俏麗容顏上肌膚白裡透紅，看得李名也嘖嘖稱贊道：

“大娘，今日裡是越發標致動人了哩。”

公孫大娘含羞瞥他一眼，心中得意，卻故意道：

“少來嘴上這般甜蜜，行動卻反道行之。”

偷轉眼中見四下無人，李名也放肆地就伸手摟去道：

“大娘要我行動，這便且動與你看來著……”

她驚叫一聲，趕忙笑逃著閃了開去，如此又調侃了好一會，兩人這才回到場中來。

分別拿好把長劍， 公孫大娘就道：

“擊劍與我之花繁的劍舞不同，看似更淺顯而容易，其中之道卻深邃而精妙，有門戶的開合，陰陽的變化。用劍進行搏鬥時，精神要充足，外表要沉穩，看則文靜，動則要如下山惡虎。”

“劍走輕靈，宜遠身而不過腦，劍術講究的是“瀟灑飄逸、吞吐自如、劍法清晰、剛柔相濟”。

邊說道，她邊示意起來：

“用劍之基本手法，有點、削、劈、攔、撩、捧、剌、斬、崩、壓、絞、截、帶、托、穿、架、掃、抹、推、掛、提，及挑、挫、攬、逼、勾等等，用力則有時前二指用力，有時卻後二指，也有一動含數種力的。”

“用劍時，腕、肘、肩、腰、胯皆要放松；使進、退、竄、跳都可輕靈穩固。左手伸中食二指屈大指以利點剌，時有按於右腕以助腕力，稱之劍訣。”

李名跟在其後，依著她的模樣，笨拙地一招一式揮舞起來，公孫大娘不時地回過頭來，指點他一二，直至將基本動作練習了近半個時辰，看看他已經大致掌握，這才又道：

“無論何種劍法套路，視乎開創者的個人特質，會有不同的風格，可是在用劍的基本手法上是相同的，情理俱出一轍，故練劍者應不拘於形式，動作要合乎生理，變化敏捷，緊守門戶，令敵無隙可乘；切忌急於擊人而疏於自防，破綻百出。”

“恩，我這裡有套越女劍式，你可通過其勤加練習，以掌握用劍之道。”

說罷，她以慢速舞動劍招，讓李名跟著學道：

“練劍貴乎心靜手熟，每劍每勢均切實練習，務求動作准確。”

“用劍身法亦不可小視，二者須相互配合，身隨劍動，意到劍到，身劍合一，方為上乘。”

手把手又教了李名半個時辰，在她的細心指導下，李名卻也能將這套劍法依樣畫葫蘆的連貫使完，只是徒有其形，未達其意而已。

公孫大娘滿意地看著，初次練習能到這個程度已算不錯了，她嘴裡卻催促道：

“好，快，再快些，要一氣呵成，不可停頓……..好…….”

李名練了幾遍，越使越上手，倒也滿場呼呼生風起來，臨到最後，他收好劍勢，不禁也洋洋得意道：

“大娘，如何？我這弟子使的還不錯吧？”

公孫大娘看著他，微笑道：

“是麼？你且別得意，這麼著，你就展開這套劍式來攻擊我吧，立時就可看出你的成就。”

聞聽此言，李名也躍躍欲試，大笑道：

“好，大娘小心了，看我小李飛刀的探花劍法來也！”

趁公孫大娘還在詫異什麼小李飛刀之詞句，他卻迅速一個弓步直刺，緊接著躍步上挑，就往她身上如旋風般撲將過去。

大娘搖頭含笑，卻只微微側轉身形，一式腕花丁步點劍，“啪”地一聲就擊在李名手中劍脊上，帶的他劍勢身形一歪，就往邊上滑脫過去，然後卻趁機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踢了個徹底地狗吃屎。

李名狼狽不堪地爬起來，揉著屁股，苦著臉道：

“大娘，可否下手輕點，不然你未來夫君大人的屁股可要你來按摩呢。”

“呸！想的美！“

公孫大娘紅著臉，淬了一口，渾著手中長劍，道：

“來，再來！”

李名振作精神，插步撩劍，又攻了上去，大娘則使個翻腰掄劈劍格住，就此一來一往，又不斷鬥將起來。然而每次中往往沒幾招，李名不是被擊的長劍脫手，就是給她打在背上或指住喉嚨，灰溜溜地敗將下來。幾個回合後，不由垂頭喪氣地就在邊上彎腰直喘粗氣。

公孫大娘看著他，又笑道：

“用劍之道，卻有四個要訣，你且記住了。”

“起手交鋒莫打梢，意即與人交鋒不可招架對方兵器之梢，以防落空而晚人一著，稍遲必遭人襲擊。”

“裹身跳步似梭拋，意即用劍須護住全身，不可輕進；如敵兵扎老，我則急進，快如拋梭不可遲緩。”

“三尖門戶須緊閉，三尖為鼻尖、劍尖、腳尖，防守時此三點對准，則敵人無隙可乘。”

“還防吞槍詭計包，吞槍即將槍抽回，若敵人有意抽回再剌，即虛點實剌，此時進擊，易墮陷阱；但若能快速隨槍跟進，在敵抽回時，劍已擊至敵腕，雖是詭計亦是我機會，勝負決於工夫苦練。”

說罷，又提劍道：

“記著了麼？站起來，且再打幾個回合。”

李名無可奈何，擁劍而立，卻先長吸了口氣，先運起《長生訣》真氣來。

原來在剛才的劍鬥中，他被那公孫大娘帶的東奔西突，滿場亂竄，體能消耗掉不少，累的是夠嗆，此刻腦中就想著先行氣一番，等恢復些精力後再行攻擊。

公孫大娘見他不動，嬌叱一聲，挽了個劍花，前點步背劍上指，卻先直刺而來。

剛進入凝神狀態的李名，哪還來得及多考慮？想也不想，就憑著絲氣息間的感應，覺察到她右下方處的一個破綻，也沒使什麼招式，側身一劍就往那處擊去。

公孫大娘“噫”了一聲，出乎意料之下，逼不得已，退步掛劍，擋格住了李名的來勢。

哪知李名氣機感應之下，又抓住其中個空擋，長劍變化，如影隨形，緊緊跟著挑將而來。吃驚的她連忙使出精妙招式，這才險險化解。

不待她稍息片刻，李名卻一發不可收拾，衣衫飄蕩，長劍胡亂舞動，如那長河流水般綿綿不絕地殺將過來，看似毫無章法，卻著著迫的公孫大娘窮於應付，不敢再戲弄於他，連連地使出看家本領。

但見場中白光閃動，雙劍交擊之聲此起彼伏，一個是古樸簡單，無招有勢；一個是劍式繁雜，精妙玄奇，一時間倒鬥了個平分秋色。

公孫大娘卻吃虧在失了先勢，又缺了內勁，如不是憑借了劍式的奇妙，早敗下陣來了。饒是如此，在李名古怪的打法中，漸漸有些疲乏下來。

李名卻越戰越勇，越擊越順，全身真氣仿佛綿延不絕，全貫入了劍勢當中，也不知怎的，揮舞出來的招法自然而然，仿佛不是自己使出來似的，感覺奇妙無比，暢快之下，到那約一百回合之時，不由地發聲大喊，無形中氣息罩住公孫大娘的身形，手中長劍疾舞如風，幻出滿天星花，攻破她的防守劍式，似四處翻飛的柳絮般穿插了進去。

只聽得公孫大娘在劍光中驚叫一聲，李名頓時醒悟過來，倉促間散去真氣，將劍式剎那收回，反挫之勢將自己胸中也頓得隱隱悶痛，也不及多想，他連忙地就仔細往她瞧去。

但見公孫大娘全身的衣衫竟被自己的劍氣悉數劃破，化作片片碎布在空氣中飄蕩飛揚，暴露出那羊脂白玉般的皎潔軀體，長劍早丟在地上，一手捂胸，一手擋住隱私處，正面孔血紅，含羞地望住他叫道：

“你！……你欺負人家！…….”

說罷，看見李名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盯著自己身體上無邊春色，不由又大羞轉過身，把個雪白豐臀對著他，回頭大叫道：

“你…….你還看！不許看了……快去拿衣裳來！…….我…….氣死我了……”

李名這才從欣賞這美艷情色場景中，回過心神來，趕緊去弄了套女子衣衫，背轉身扔給了她。

公孫大娘迅快穿好衣裳，卻過來捏住他耳朵道：

‘說！你剛才使的什麼劍法？……你本來就會的，為何要我教你？還故意讓人家出醜……”

李名被捏的痛，嬉笑著討饒道：

“哪裡，我也不知怎的，就突然使出來了……哎喲！…….是真的，不騙你……..不過大娘的身材確實不錯啊……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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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2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六節 棋藝

雖然李名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公孫大娘見他能贏過自己，比試的勝算大大增添，卻是十分高興，另外也知李名有套從不外言的煉氣秘法，因而沒再細問，打情罵俏一番後也就算了。

自打那以後，她便傳授些更玄妙的劍法與他，李名也是用心學習，進步很快，十數日後，即使是不運真氣，光憑劍式也能和她鬥上過百個回合，不過最後總還是要輸了給她。大娘對他記恨在心，有次卻也施展出精巧的劍式，將李名衣裳劃成片片碎布。在她大膽審視的得意目光中，李名苦笑著，只好光著身子跑到隔壁SPA館，先披件浴袍再去了更衣，這些都是那後話不提。

次日午後，相門神仙二女，騰空和雲容卻到來了美容院中，做完她們自己的美白護理後，李騰空和玉蟬一道，在邊上就仔細觀摩起李名給其它女客的服務來，李雲容則聽得樓上美體館中傳來的幽揚樂調，饒有興致地去和已成入門教練的羅敏學那瑜珈去了。

到得下午遲暮時分，客人逐漸去空，李名吩咐人端上花草茶和點心，和她二人及玉蟬，坐在美妍館內就休息閑談了起來。

李騰空品了口茶，只見她展開俏顏，抿嘴回味道：

“恩……小李子…..小李道長，你這茶中清香四溢，十分好喝，卻有很多山野花草的味道哩，也不知是采自何處深山大川之中？”

李名才笑說了遍所含成分，卻聽她又道：

“原來是這些，小李……道長，你其它神奇的美容方膏呢？裡面之物種配方恐更加繁雜吧，何時可與我一睹這其中精妙煉制之術呢？”

支吾了一下，李名推搪道：

“這個……恐刻下很多材料難尋…….，提煉更不必說了。”

李騰空笑道：

“材料但請道來，長安城中如尋未果，此去數百裡地卻有座空明清秀的吳山，岡巒嵯峨，石峰挺拔，多奇花異草，你我可去到其中采摘，必有所獲。”

沒想到她如此執著，李名正無言以對，玉蟬這時道：

“騰空小姐，這個還是等小李子比試完後再作定奪不遲。”

提到比試，雲容突想起些什麼，拍手道：

“哎呀，有件事險些忘了說，小李道長，你要小心了，我聽爹爹說起那羅成近期裡也正在苦練哩，還拜了不少名師，僅棋弈一項就藝從翰林院中的高手，棋待詔新羅人樸球，詩賦方面則更是有那號稱四明狂客的翰林大學士賀知章哩。”

唐代圍棋空前的發展，統治者對圍棋頗為重視，玄宗特為棋手們設置了一種官職，叫“棋待詔”，官階九品，與“畫待詔”、“書待詔”同屬於翰林院，所以又被統稱為“翰林”， 是專門陪同皇帝下棋的專業棋手。當時，供奉內廷的棋待詔，都是從眾多的棋手中經嚴格考核後入選的。他們都具有第一流的棋藝，故有"國手"之稱，入選人無不為此道的佼佼者。

玉蟬不由擔心道：

“這可如何是好？小李子大都全靠自學，也只有我們略教他一二。”

雲容聽聞，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了幾下，安慰道：

“玉蟬姐先勿要多愁，棋弈方面，我倒是有個法子，看看能否讓小李子拜另一著名棋待詔王積薪為師，他的棋藝更為高超，樸球和他對手也要輸上二子哩。”

不知不覺中，她也和玉蟬一樣稱呼起李名來。

“這王積薪嗜棋如命，從不以名家自居，每次外出游玩，身邊總帶著一個竹筒，系在馬車的轅上，裡面放著棋子和紙畫的棋盤。途中不管遇見誰，哪怕是平民百姓，只要會下棋，他都要下馬來對弈一盤。誰要贏了他，還可以享用他款待的一頓佳肴哩。”

見幾人注意，她芙蓉微綻，又道：

“我家中有部前代棋譜《玉溪圖》，小李子可將它作為晉禮去拜會於他，王積薪見此奇書之下，必會引見並收為徒，屆時再讓他詳細指點並轉授書中棋術與你，定可贏取那新羅人樸球之徒。”

李名忙道：

“這如何使得？此書必為貴府上珍藏秘笈，連累你要遭怪罪的。”

雲容鳳目凝住他，柔聲道：

“不妨事，我自有辦法瞞住爹爹，你只管去做就是了，總不能眼看著蟬姐所愛之人落敗吧。”

騰空也道：

“是呀，我會幫四妹一起掩飾的，明日就趕緊行動吧，快些學好擊敗那羅成後，我們也好早日啟程去那吳山采藥。”

見二人堅持，李名只有感激地連聲道謝，玉蟬更是對這和自己相若的神仙女心存好感，握手無言致意良久。

雲容和騰空回去後，當晚就喚人將那《玉溪圖》送了來，並轉告他明日便要往拜那棋待詔王積薪，連同去他府上的路線、如何說辭等，都一一另行標注在案，仔細無比。

第二日，李名早早便按地址去了王府之上，卻被告知王積薪因昨日與一行和尚徹夜下棋，剛睡去未醒。無奈，只好在堂中直等到近午時，才見這王積薪睡意朦朧的蹣跚走了進來，張著通紅的雙眼打量李名道：

“這位李公子，不知卻有何事來見我？”

李名忙鞠了個躬，道：

“王先生，在下淮西人氏李名，雖自幼愛好棋弈，卻因諸多原因，不能入道。如今總算得閑，有意尋拜名師習藝，仰慕先生之大名久矣，故來懇請您收我為徒，還望先生恩准。”

王積薪打個呵欠，有些不耐煩道：

“這個……平日裡來的人也不少…….”

這時李名卻從懷中取出用布包著的書，邊打開邊道：

“為表誠意，在下願將此祖上傳藏秘譜《玉溪圖》贈與先生，請過目。”

王積薪顯是對此棋譜的名頭早有所聞，聽得此名，耳朵早豎立起來，眼睛發光，盯住此書，伸手過來搶過，也顧不得李名的意見，翻開書頁，聚精會神地就貪婪閱讀起來。

邊看書，他時而凝神長考，時而大聲叫好，到得妙處，不由放下來拍手稱贊起來：

“好書啊好書！奇局啊妙譜！今得閱此籍，真令人大開眼界啊！”

轉過頭，眯縫起雙眼，他望住李名，不相信道：

“你這書，當真送與我了？”

李名呵呵微笑，答道：

“那是自然，在下棋藝粗淺，也不能閱懂此書，只望先生收我為徒，多加指點便可了。”

王積薪看了眼桌幾上的《玉溪圖》，忽地伸手小心納入懷中，大笑道：

“好，我便收你為徒！來來來，擺上棋盤，我們現在就開始！”

說罷，吩咐下人取來圍棋，又端上些點心，二人就此連午飯也不去吃，在廳內就連盤大戰起來。

李名的初淺入門棋技還不是一般的臭，看的王積薪是直搖頭，忍不住大呼道：

“哎呀，上當了，你定是才學棋弈吧，下的竟如此糟糕，傳出去豈不辱沒了我的名聲？…….這可不行，你…….唉，也只好教你這個不入流的弟子了……”

李名也嘆氣道：

“實不相瞞，在下確是初學，只是數十日後卻要和那與先生共事的樸球之弟子一決勝負，不得已下才來求助先生。”

“樸球？我的手下敗將？”

王積薪又叫道：

“這死新羅鬼……你更加不可輸給他的弟子，否則我大唐第一國手的顏面何在？…..”

瞪大眼睛，他望著李名說道：

“你聽好了，我定要在這數十日內，令你可敵過那個樸球的弟子……”

清清嗓門，他運子如飛，在棋盤上邊演示，邊道：

“棋之著法，歸納總結大約可為三十種，分別是：立，行，飛，尖，粘，干，綽，約，關，衝，覷，毅，割，頂，捺，蹺，門，斷，打，薛，聚，劫，搜，撲，勒，刺，夾，盤，松，持。”

分別給李名看完後，他又道：

“至於實戰中的戰略和戰術，復雜多變，有如戰場上的全局和局部、進攻和防守，其中很多原理相通，你且記住如下十訣，可助你把握住各個階段的關鍵之處。”

“這十訣為：一、不得貪勝，二、入界宜緩，三、攻彼顧我，四、棄子爭先，五、舍小就大，六、逢危須棄，七、慎勿輕速，八、動須相應，九、彼強自保，十、勢孤取和。”

“來來來，我們邊下邊再和你解釋這十訣的要義。”

說罷，便和李名又下將起來，在他的耐心解說之下，李名卻也逐漸明白了這些要訣的精義，只是運用之法仍不是短時可熟練得當的，總是讓王積薪看了不滿意，直直訓練了他一個下午。擔心店中有事，李名幾次推脫卻都被其嚴詞留下，恨不得立時就要把李名變成個一流高手，總算後來宮中傳來皇帝的詔約，這才不得已地放過李名，走時還再三囑咐道：

“記住！回去後好好操練，每隔三日再來我處，等你熟練運用之道時，我再傳你些如那《玉溪圖》等棋譜中的奇妙招數，哼哼！必可將那樸球……的徒弟殺個慘敗，否則你也不可稱為我的弟子了……明白麼？”

李名連忙應是，當夜回了去與趙燕擺局時，不免就用上了白日裡所學，在她讓二子的情勢下，偶爾倒在五局中爭得兩局的平勢，甚至一局小勝，讓她對自己的進步驚奇不已。自打那日以後，隨著李名堅持到王積薪處學藝時間的增長，棋路招數漸趨熟練，她已不能再讓李名，勝負之數也漸兩兩相平，到得李名習了那《玉溪圖》等棋譜中的一些精妙著法時，她則是輸多勝少了，這些也都是那後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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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2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七節 呤詩

玉蟬瞧得李名去過王積薪處後果然卓有成效，自是驚喜非常，幾人言談之間，她順帶提起了日間之事。原來下午時分，玉環和鹹宜公主來尋過李名，見他不在，卻先轉回去了，只與店中轉告說要後日再來，望李名務必屆時等待不要走開雲雲。憶起那日園中月夜酣宴，美酒佳人，李名心中泛起絲醉人的感覺，回去入寢後的睡夢中，竟不斷就浮現出玉環的嫵媚嬌容和公主的肆意風姿，直到後來，猛地出現道砍到頭上的銳利寒光，這才被突然驚醒過來，身上衣衫已是冷汗浸透。

爬起來看看時辰，才是凌晨不到，外邊四周仍是一片沉寂，眾人看樣子都還在夢鄉中。左右自己是睡不著，李名披了件衣裳，推開門就到了院內天井中，閑步散心起來。

夜風微寒，天邊彎月如勾，朦朧的黑紗遮掩不住那淡清如水的月光，輕輕灑在地面上，將周遭石凳、老樹、水井等景物都染上了層幽幽的白色，晶瑩的露水也隱約閃閃透亮。

李名看的不由感觸起來：機緣錯合，離開了所處現代社會，竟來到這不屬於自己的古朝，也不知是禍是福？……多多少少，對熟悉的故鄉也還有些懷念吧？……思忖至此，借景生情，不由坐在石桌邊，隨口呤誦而出：

“房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天際，低頭思故鄉。”

“好！呤的好，雖是改動了一下，卻很是貼切當前之景。”

背後忽傳來聲清脆婉轉的女子聲音應道，他轉頭望去，卻正是身姿曼妙的玉蟬。原來她也是沒能深睡，聽見院中響動，就起了來出外查看，正巧聽見了李名的胡亂改詩。

李名臉一紅，抓頭慚愧道：

“我將李白大哥的詩隨意改了一下，倒讓蟬姐見笑了。”

玉蟬過來扶在他肩頭，微笑道：

“有這份大膽心念，不拘束於常思，也是呤詩作賦的必備質素之一。”

李名站起來，將自己的衣裳給她披過，愛憐地道：

“夜裡風涼，當心身子，蟬姐也睡不著了麼？是否思家了？”

玉蟬靠在他懷抱裡，望向天邊彎月，深情地道：

“有你在邊上，人家什麼也不想哩，只盼一輩子都能如此多好！”

李名也感動道：

“放心！此生此世，天涯海角，我都會於長伴在蟬姐邊上的。”

聞言，玉蟬更是俯首埋在他胸上，二人緊緊相擁在月色下，都陶醉於這無邊無際的感情空間裡。良久，李名才又道：

“蟬姐，反正都睡不著，不如你現在就教我呤詩作賦吧。”

玉蟬立起頭，微擄額上青絲，道：

“也好，我就把詩的一些個常識說上一說，領會就看你自己了。”

說罷，她坐在凳上，張口言道：

“我朝詩之體裁，可分為古體詩和近體詩兩類。”

“古體詩的風格是前代流傳下來的，所以又叫古風。近體詩則有嚴整的格律，所以有人又稱它為格律詩。古體詩對音韻格律的要求比較，一首之中，句數可多可少，篇章可長可短，韻腳可以轉換。近體詩對音韻格律的要求比較嚴，一首詩的句數有限定，即絕句四句，律詩八句，多於八句的律詩為排律，也叫長律。每句詩中用字的平仄聲，有一定的規律，韻腳不能轉換；律詩還要求中間四句成為對仗。”

“古體詩，基本上有五言和七言兩種。近體詩也有兩種，一種叫做絕句，一種叫做律詩。絕句和律詩又各有五言和七言之不同。所以，總括起來，詩的基本形式有這樣六種：五言古體詩，七言古體詩，五言絕句，七言絕句，五言律詩，七言律詩。”

李名從小可說就熟讀《唐詩三百首》，因而經她一解說，對五言、七言等絕句或律詩之分，自是也明白了幾分，當下就點頭問道：

“那麼平仄和韻腳卻是如何道來？”

玉蟬繼續道：

“古、近體最大的區別，是古體不講平仄，而近體講究平仄。”

“平仄，或者說是調平仄，意即在說或寫中，在適當之地要四聲協調，使兩者互相配合，交錯出現，增強語言的音樂性，給人感覺抑揚頓挫，和諧優美，否則就感到沉悶、單調。比如說，“走馬觀花”是仄仄平平，“騎驢觀花”是平平平平，“走馬看葉”是仄仄仄仄，三種說法對比起來，顯然是“走馬觀花”好，因為聲音有抑揚，有變化，和諧而不單調。”

“四聲，即平、上、去、入四調，平調的聲音高揚、開朗、綿長，，歸入平類，上、去、入四調聲音低沉、收斂、短促，歸為仄類。”

李名暗想：這個倒和現代漢語普通話的聲調有些相像，也有四種：陰平聲、陽平聲、上聲、去聲。其中的陰平、陽平算是平聲，上聲、去聲則可算是仄聲了。

“律詩和絕句，對平仄要求是較嚴的。以五言律詩為例，仄起的格律一般為“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平起的格律一般為“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玉蟬滔滔不絕，畢竟是談及自己熟悉的事情：

“韻腳，即句末的用韻。古體詩每首可用一個韻，也可以用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韻，允許換韻；近體則每首只能用一個韻，即便是長達數十句的排律也不能換韻。古體可以在偶數句押韻，也可以奇數句偶數句都押韻。近體只在偶數句押韻，除了第一句可押可不押----以平聲收尾則押，以仄聲收尾則不押：五言多不押，七言多押。其余的奇數句都不能押韻；古體可用平聲韻，也可用仄聲韻；近體一般只用平聲韻。”

“根據韻書《切韻》所分，平聲有三十韻，編為上、下兩半，稱為上平聲和下平聲，這只是編排上的方便，二者並不存在聲調上的差別。近體詩只押平聲韻，這些平聲韻各部的韻目（每韻的第一個字）：上平聲：一東、二冬、三江、四支、五微、六魚、七虞、八齊、九佳、十灰、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十四寒、十五刪。下平聲：一先、二蕭、三肴、四豪、五歌、六麻、七陽、八庚、九青、十蒸、十一尤、十二侵、十三覃、十四鹽、十五鹹。”

“古體詩的押韻，可以把鄰近韻部的韻，比如一東和二冬、四支和五微，混在一起通用，稱為通韻。但是近體詩的押韻，必須嚴格地只用同一韻部的字，即使這個韻部的字數很少，稱為窄韻，也不能參雜了其他韻部的字，否則叫做出韻，是近體詩的大忌。但是如果是首句押韻，可以借用鄰韻。因為首句本來可押可不押，所以可以通融一下。”

“律詩中還有對仗，句中四聯，各有一個特定的名稱，第一聯叫首聯，第二聯叫頷聯，第三聯叫頸聯，第四聯叫尾聯。按照規定，頷聯和頸聯必須對仗，首聯和尾聯可對可不對。絕句的兩聯也是可對可不對。排律的首聯可對可不對，中間各聯都必須對仗，最後一聯不對，以便結束。”

李名聽的頭大，喃喃道：

“這麼復雜，我哪裡記得這許多？可否只憑借感覺？反正是偶數句押韻，句中有起伏，念起來琅琅上口就行了唄。”

玉蟬望向他，鼓勵道：

“任何規則都有它的靈活性，詩詞的格律也不例外。處處拘泥格律，反而損害了詩的意境，你如能跳出框框，未免不可另辟捷徑。”

“恩，我們不如再就此景，你根據前面所說，隨意呤首七言律詩試試。”

見李名犯難半天，想不出來，她笑笑，又道：

“我先來吧，幫你開個頭。”

略為沉思，她輕聲呤道：

“遠望天涯曉月明，長安巷裡深居靜。冷井清風吹樹影，寒桌淡露聚人情。”

停頓下來，她看住李名莞爾一笑，彎眉如月，道：

“好，該你了，大膽接下去吧。”

李名呆了一呆，迷倒在這撩人花容中，直到她伸手催促了一把，這才反身在院中踱步思索良久，總算湊了出來呤道：

“素手拂衣綻俏容，蓮足...... 蓮足舞袖談詩興。暖面熏得......君醉倒......，偷將俏臉暗思呤。”

見得愛郎詩中稱贊，玉蟬臉上紅了一紅，隨後含羞拍手道：

“不錯，接的很好，對仗上稍許差了些，不過已算過關了。”

“恩......，再來首短些的五言絕句，且看你能否繼續發揮。”

李名剛苦著臉要想說話，她卻已經又脫口而出道：

“醒早浴曉風，攜郎共賞晨。心間飄月色，妾意種情深。”

呤畢，玉蟬才覺自己將對李名的愛表露無遺，不由地又低下頭輕撫衣角，不敢再望向他。李名微笑著伸手把她摟過，輕輕道：

“這個容易，看我的......”

稍頓片刻，他就也呤了一首道：

“佳人輕啟口，淺笑展明眸。只願情長在，千年伴我游。”

聽到李名的真情表白，玉蟬更心醉於他的懷中，素面朝天，臉孔酡紅，緊閉的雙眼下，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檀口輕張，女兒羞態無比迷人，看得他禁不住就低頭下去，吻住了這嬌嫩欲滴的櫻桃小嘴，顫抖的玉蟬則徹底軟倒在他有力的臂膀下......剎那間，這世界上仿佛只剩下兩人，再無有任何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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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3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八節 新妝（上）

用過早膳，羅敏拉著李名，就去了那樂游原上練騎，與他追逐奔馳嬉笑打鬧，香汗淋漓地跑了個多時辰，這才回到店中，又直嚷著也要和那天玉環一樣，做個什麼SPA沐浴，否則自己的這個瑜珈教練就要不干了。

無奈之下，李名只好順其意布置好房間，卻欺她不知，把當中按摩過程省過。饒是如此，羅敏豐滿動人的袍內春光，仍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露，把自己弄的是眼熱心跳，趕緊也去隔壁泡了個冷水桶浴，這才降下奔湧的血氣。

李月容在午後，卻帶到了幾個同為貴婦的閨中女友，原來都是從她處見聞到美容院的奇效，這才紛紛前來交費並要即時服務的，加上些約定計劃中的女客，倒把李名和玉蟬直忙乎了整下午。在一群成熟艷女中穿梭往來，李名剛壓住的心火，又被惹的騷動起來，幸好人多眼雜，除了熱辣辣的目光外，月容等也不敢多做放肆，總算是安全給她們服務完畢並滿意送走，余下晚間閑空之時，也在和趙燕的對局中，很快逝去。

記著明日裡玉環和公主的來訪，李名幾乎又是一夜未眠，清晨起來，打座了好一會，才恢復精神推門行將出去，卻見外邊天空一片灰蒙蒙，飄落起了絲絲細雨，春寒在微風中直透進體內，趕忙加了件衣衫，這才往店中而去，等到得時，腳上和袖口早粘濕了一片。

正擔心她們二人是否仍會前來，卻在往屋檐外張望時，就見幾輛馬車從西邊方向魚貫而來。當先一部，大花印簾，精致奪目，熟悉得很，不正是那玉環上次乘坐的馬車？後面幾輛也是華貴非常，一路有隨從吆喝開道，片刻之間，就馳到了美容院門前。

玉環的馬車上，下來個雍容高貴，面貌清瘦的頎長青年男子，撐開把大紅油布花傘，站立在邊上，接著門簾內伸出只雪白粉嫩的青蔥玉手，扶住了他伸出的臂膀，就見位身穿綠白色相間羅衣，雪白胸前用紅繩系塊翠玉的嫵媚嬌柔女子，邊拉住腳下衣裙，邊小心地就從車上跨將下來。

彎腰的剎那，露出的豐聳溝壑，不禁就讓人驚鴻一瞥。斜風細雨中，在那青年男子的攙扶下，她巧笑倩兮地便往李名處走來，衣衫隨風飄舞，陰暗的天地間，似乎突然就多出了些無比艷麗的顏色，不再是那麼單調和沉悶。

李名看的呆立在門口，直到望見後面淡紅輕妝的鹹宜公主，也在那神色陰沉冷峻的楊洄陪同下一起走過來時，才醒悟過來，急忙地就張開笑臉迎了上去。

原來，玉環和公主今日裡晚間，卻要去參加個隆重的宮廷宴會，不免早就想到了李名的化妝術。前日裡來本就是先欲預約和順便做其它美容的，恰巧因他出去就算了。壽王李瑁和駙馬楊洄，一個是受愛妻吹噓唆使拖來陪同，一個則是主動要來見識妒疑對像之妖惑手段，因而各懷心思，雙雙也跟著夫人到了李名的美容店中。

玉環自是陪著首次來的好奇公主，在李名的介紹下，先四處參觀了一番，最後才坐到了美妍館內。兩位丈夫則一個是欣賞，一個是猜忌，目光各異的也隨在後面轉悠，尤其是見到SPA館中的些個暖味物品時，那楊洄更是緊咬嘴唇，神色閃爍，走在前邊的李名不時就覺著後面股殺氣若隱若現，等回過頭時卻沒有了，不由心下就提高了警惕。

男士們當然安排去了足道館中，李瑁如釋重負，拉住不情願的楊洄就去了逍遙。李名則翻箱倒櫃，尋找各種用品，准備給玉環和公主做那現代的化妝術。

二女看著他手上眼花繚亂變出的各種化妝用具，不由睜大了眼睛，玉環首先就問道：

“哎呀，小李子，你這許多形狀古怪的家伙，都是做些什麼用的啊？”

李名邊逐一拿起示意，邊笑道：

“哦，這些都是妝術輔助工具，光是刷子就分為好多種……”

“像這叫眼影刷，是用來塗抹眼影——既眼邊底色，增強眼部效果的。它有兩種，一種扁身圓頭的毛質，用於塗較淡色，能一次均勻塗上，輕松覆蓋整個眼窩。也可用於刷去眼部上多余的眼影，使色彩更均勻柔和。另一種是圓頭的綿棒，可以在眼瞼位置加上較深的眼影顏色。”

“這個呢，叫眉刷，是尼龍……一種特殊材質的斜形硬刷，修眉或描眉之前，可先用眉刷掃掉眉毛上的毛屑，刷出希望之走勢。畫眉之後，亦可用眉刷沿眉毛方向輕梳，使眉色深淺一致，自然協調，再配合這把眉梳使用, 將畫亂的眉毛理順。這樣，在眉梳和眉刷的幫助下，畫出的眉毛不僅使人印像深刻，而且自然生動、無懈可擊。”

“睫毛刷呢，則是在刷好睫毛膏後，可用之刷開粘在一起的睫毛，同時也可進一步把睫毛刷得卷翹均勻美觀。”

“恩，這較小的扁平刷子是腮紅刷，頂端成半圓型排列，能使胭脂輕柔地掃在兩頰上，呈現立體的妝容效果，刷出自然弧度的腮紅，暈染陰影，完美突顯面部輪廓。”

“唇刷，有時可用它描唇線，調新顏色，使你的唇色別出心裁、變幻莫測，用之刷塗口紅更靈巧，能精確勾勒唇型，使雙唇色彩飽滿均勻，更為持久，感覺也更舒服。”

“這圓柱型的大刷子是蜜粉刷，用它蘸上蜜粉，刷在塗有粉底的臉上，能把粉刷得非常均勻。它還可以用來定妝，也可用來刷去多余的蜜粉，使眼睛、面頰的色彩變得柔和協調。尤其是在給脖、肩、胸、背等部位撲粉時，其得心應手之處更是無可匹敵。掃出的粉妝具有絲綢質感，妝面更干淨持久。”

鹹宜公主取過把金屬的眉鉗，也好奇地問道：

“這又是什麼？”

“這個眉鉗，是用來精確拔除多余的雜眉的，可將不需要的眉毛一根根地剪掉，修出整齊的眉型，也可以把過長的眉毛修短……邊上還有把修眉刀，可將眉毛齊根割斷，用與修整眉毛過於濃密粗壯，能快速去除多余部分的眉毛，修出的眉型比較整齊。那邊還有睫毛夾、面油紙、化妝棉、眉筆、唇膏……”

玉環喜悠悠的又問道：

“小李子，你這次的化妝和以前又大不同哩，敢情是回去過師門，把所有家當材料都拿來了吧？也不要多說了，趕快開始吧，接下去該如何？”

李名笑笑，先答道：

“確是把材料都帶來了。”

心中卻另想：不過不是你所指的師門，這個超時空的‘師門’，恐怕是永回不去的吧？

邊拿過清潔面乳，他邊繼續道：

“好，現在就開始做這全新的彩妝之術，我先大致把步驟說一遍，也好讓你們有所領會。”

“第一步，是臉部清潔，拍上化妝水及擦上乳液。”

“第二步，擦上粉底，由內至外輕輕推勻。”

“第三步，使用遮瑕膏，在需要修正或遮瑕的部位輕輕點上。遮瑕膏或蓋斑膏最好選用比膚色稍淺一點點的產品，可以塗抹在黑眼圈或有斑點的地方。”

“第四步，眼部彩妝，先刷眉毛，再畫眉。 ”

“第五步，刷眉後夾睫毛，用睫毛夾將睫毛夾翹，由睫毛根部開始漸漸向外移，反覆幾次把它夾卷，再上睫毛膏。”

“第六步，選擇與唇膏顏色相近的唇筆，畫出自己喜歡的唇型，再用唇刷沾唇膏填滿雙唇。”

”第七部，上腮紅，使用腮紅刷沾上腮紅粉，上完腮紅可以用腮紅刷把多余的粉，均勻地輕刷全臉。”

“第八步，上蜜粉，沾上蜜粉後彈掉多余的蜜粉，然後依序擦上雙眼、鼻子、嘴邊，其他臉部地方及脖子。”

李名把清潔面乳往她們光滑的粉臉上輕柔塗抹，揉搓片刻後，以濕巾洗盡，接著拿起個海綿撲道：

“這個叫潔膚海綿，表面孔隙略為疏松，能溫柔去除皮膚角質。”

擦干淨她們面容，用另外塊海綿撲粘取了粉底液，他又道：

“這孔隙細密的是粉撲海綿，用於塗抹粉底霜液和干濕兩用粉餅等粉底。它能把粉底均勻推開，讓粉底與皮膚更結合，底妝更自然更持久。帶尖角的三角形海綿能方便抹到眼角鼻翼等細微處。”

“粉底液，起改變膚色，隔離和保護肌膚的效果。粉餅則是用來安定底妝，使化妝能更自然持久些，當然也比較方便攜帶及補妝用。蜜粉是最後的修飾產品，可使妝更自然、透明和柔和。清爽淡妝的，只需要用粉底霜及蜜粉打底即可達到完美效果，看起來透明細致。遮蓋性較強的，則可搭配使用粉底霜加上粉餅，妝容比較能持久，膚色會比較白皙自然。只用粉餅則適合快速化妝，不過只擦它很容易脫妝。”

女人對這些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就是強，乖乖地端坐住，享受著小李子化妝師的細微服務，心中是興奮刺激和驚喜莫名，都忘記了說話。約莫一刻鐘，給她們分別都打好了粉底後，李名站直端詳了一下，說道：

“遮瑕膏玉環可省過不用了，公主嘛，則還需稍許點上一些。”

說罷，取來一小瓶淺膚色方膏，正俯身要去給鹹宜公主面上描點，就聽的外面傳來陣喧嘩和紛亂腳步之聲，接著就見個伙計就急急跑進來叫道：

“小李掌櫃，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那邊有位公子和磨勒快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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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4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二十九節 新妝（下）

原來，那邊楊洄心懷叵測，借著喝了兩杯後的酒勁，在足浴館中就故意挑刺起來。一會兒嫌水溫太燙，一會兒又說按摩用力過重，總之是難弄得很，服侍他的伙計和姑娘，有的被惡聲怒罵，有的更被打了幾個巴掌，都哭的呆在一旁，不敢有言語動作。

連連勸開賠罪的高飛，最後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就說道：

“楊大爺，您如確有不滿，也不要尋下人出氣嘛，有事但請與我們小李掌櫃說話去，定可給您安排妥當。”

楊洄一把推得他踉蹌而退，罵道：

“小李掌櫃？算甚東西？你以為把他搬將出來就可唬弄我嗎？”

說罷，順手拔出刀來，閃電般上下飛舞，如七轉八折的旋風，連續砍出了不知多少刀，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卻已“膛”的一聲收刀回鞘，約莫停頓了兩秒，前面的張木椅才“唰”的一下，竟化作段段幾寸長短的碎木，似豆腐般塌將下去。

邊上看熱鬧的人中，有識得的就大聲討好叫道：

“好刀法！楊都尉果然不愧‘風刀’之稱！”

楊洄得意地拱手示意了一下，這才又道：

“瞧見了麼？只怕他不要變成這樣哦？哈哈哈......”

正大笑間，磨勒從後面不聲不響的走將出來，面色從容，很平淡的說道：

“這位楊公子喝多了，也難怪言語有失，損壞店中物品，這樣吧，就讓我這下人替小李掌櫃收拾干淨，算是陪個罪，大家互為諒過如何?”

話語落下，他緩慢的抽出自己腰間彎刀，嘆了口氣，忽地探將出去，勁氣鼓蕩，將癱在地上的碎木斷條，在眨眼間悉數挑起，全如那蝗蟲般飛跳在空中。緊接著，在別人看似有些虛幻的動作中，但見他的雪亮刀光在其中穿梭奔走，將那些已是很短的每塊斷木，瞬息下竟然又砍成了幾截。使得空中本就不少的碎片，這下更似那滿天飄蕩的落葉，紛紛揚揚，陸續地四散跌落下來。

尚未等它們及地，磨勒刀光再起，連續反復劃著圈兒，卷起陣陣疾風，引得這些碎木，漸漸地在他前方上空，凝聚成個直徑約兩尺左右，不斷迅速滾動的小球。在全場目瞪口呆地眼光中，這碎木球被他脫下身上外衣，“啪”的一聲甩出包裹圍住，再拎將在手，同時收刀回鞘，氣定神閑地立於場上。

周圍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一時間沒有人能說得出話來。

沒想到這兒竟藏龍臥虎，有此高人。自嘆弗如下，楊洄驚疑地看著面前這個長相怪異，魁梧英武的大漢，口裡喃喃道：

“你......你是何人？竟......到底想干什麼......”

手裡握住自己的刀柄，卻終究是沒敢再拔出來，只是不能下台地做了副姿勢擺在那裡，怒目瞪視，讓人還以為他立時就要上去干架，後面當下就有伙計去飛報了李名。

旁邊李瑁也看出人家是立個下馬威，自己這個姐夫恐怕不是對手，也是他理虧在先，怎麼說這裡還都是愛妻喜歡的美容店，不可做的太過份，趕忙出來圓場道：

“沒事了，既然小李掌櫃的人已然有所表示，就算了吧。”

說著邊拉著楊洄退後，邊微笑揮手讓眾人散去。

楊洄有個台階可下，這才心有不甘地“哼”了一聲回到座上，磨勒和高飛才也欲走開，門邊就碰到了聞訊而來的李名和公主、玉環等人。問清了原委，見沒事，李名也就吩咐再換了人手，重新來給楊洄服侍過。鹹宜公主聽見是自己夫君鬧事，卻當下走到他面前，指責道：

“你啊，以前也是，每次出來都不安份。且少喝些酒，在小李道長這兒給我老實些，聽見了麼？”

又對弟弟李瑁說道：

“你給我看住一些，不可讓他隨意使性，免傷了我與小李道長的和氣。”

言畢，又狠狠盯了楊洄一眼，這才返身跟了李名等回過去。

楊洄雖然氣焰囂張，卻如何能比得過皇子公主？對夫人和妻弟後來的話，自然表面上不敢不聽，余下之時倒也就自顧喝著悶酒，沒再多生是非。只是背著向來自命不凡的“風刀”名號，幾日來竟連續裁了幾個筋鬥，心中這窩囊別扭，更對李名等恨了入骨。一時間他卻也無法可想，明裡頭有人護著不可造次，暗地中對自己的武功，實在是也沒有大的把握，不由地他現在及回去後，就不斷地左右思量盤算起來，這些卻是閑話不提。

且不說楊洄這邊心思繁復，李名等回到了美妍館中，就繼續給玉環和公主，做那才剛開始就被打斷了的化妝。

他這次的化妝卻也有個講究，是離開現代時，自己剛學會的最新流行妝扮。

給玉環做的，是呈顯嫵媚的粉紫妝。

眼睛處，化了個層層疊疊的煙熏眼妝。整個上眼瞼至眉骨處塗抹的是亮沙色眼影，增強眼眸凹陷感的紫水晶眼影，則均勻暈染整個眼窩。少量的黃綠色眼影塗抹於上眼瞼雙眼皮處，帶來的是那春天之氣息；內眼角處，又塗上了亮粉銀眼影，再在眉彎塗上銅金色眼影，仿佛那春日下陽光閃動的感覺。閃耀的精雕細琢珍珠質感，使得深邃的大煙熏下，她的大眼更顯無比神秘迷人。

面頰部位，則以偏直角度輕掃胭脂，增加那臉部的立體感。透明光澤的淡淡玫瑰色輕暈於兩頰上，輕薄健康，充滿年輕的光彩。

唇部，是以玫瑰唇膏均勻塗抹雙唇，再用閃金色輕輕抹上一層。

整個妝扮是大膽明艷、色彩明亮，玉環的眼波嘴角間，無不綻放出嫵媚的女性魅力。

給公主做的，則是清爽自然的海藍妝

眼睛處，是用金色眼影在上、下眼瞼鋪底，強調出金色效果。在內眼角處，則用海洋藍眼影淡淡地鋪開，過渡到眼窩處，在眼尾強調藍色的靈動。由睫毛根部向上暈染，也用海洋藍色彩從下而上由深到淺漸變，灰黑色的眉毛顯的不張揚而又親切。

面頰部位，是用粉薔薇胭脂在顴骨處輕輕打圓圈輕掃。

唇部，則以水晶玫瑰，蜜糖紅唇膏均勻塗抹，勾勒出嬌嫩雙唇。

整個妝扮是輕柔透明、淡雅迷人，公主高貴典雅的氣質，在隱隱間就無形流露。

妝扮完畢，玉環喜悠悠地就欲站起來對鏡端詳，裙底卻不覺被椅角拉住，腳下一滑，往邊上歪將下去，在旁的李名慌忙伸手扶了住。一時間，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豐滿彈性的身軀接觸，讓他立時就起了反應，趕緊將她扶正站穩，臉上不覺間就泛的通紅。

玉環望了他一眼，“撲哧”一聲輕笑，松開手，柔聲道：

“小李子，多謝。”

言罷，回頭瞧了一瞧，見公主在那邊也是滿意地照著鏡子，沒留意到他們，她卻將頭伸將過來，狡詰的眼睛眨巴幾下，在李名耳朵邊悄悄道：

“你那SPA沐浴的材料，恐不是真個被我用完了吧？”

李名聞言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推辭會被她猜破，窘迫道：

“這個……不是的……我……”

玉環又是“撲哧”一聲輕笑，不再追問，卻轉身過去對公主道：

“姐姐，覺著如何？”

鹹宜公主自是高興答道：

“那還用說？小李子的手藝可說是出神入化哩，今兒個又好好長了番見識。”

李名從尷尬中恢復過來，笑道：

“不過，我這些個化妝方膏數量不多，用完後恐再難煉制，到時怕還是得用回那長安城中買得著的胭脂之類。”

玉環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道：

“既如此，以後這材料你就不要給他人再使，只管專門給我們享用，免得到時又說沒有了。”

公主拍手道：

“是呀，是呀！千萬不可像SPA那樣，讓我光聽著卻無法可做。”

李名不好意思地干笑道：

“說的倒也是，這麼著，我以後給別人做時用那普通質材就是了，總要保證供應你二人的。”

二女得他承允，心下也是得意十分。想那以後長安貴婦中，只有自己可享用到小李道長的專用配方，她人總被都比了下去，且無從可攀，當然是高興有加了，這份女人思量，卻不是男人能體會到的。

又談了一會，見時候差不多，玉環和公主起身就欲離去。臨出到美妍館門邊，玉環將踏出去的半步蓮足收回，又偷笑著悄聲對李名道：

“小李子，我以後每月都要來做一次那個SPA水浴，可別跟我說沒材質哦。”

說罷，沒等李名反應答話，她媚眼斜瞟了他一下，卻在輕笑聲中，追上公主行將出去。

兩人私密竊語，在門廳中等候了片刻。得人去報，李瑁和楊洄卻不多時，也都出了來，看見李名，楊洄的目光滿是怨恨又無可奈何，李瑁卻是很客氣打了聲招呼。在夫人們的示意下，兩人都各自掏出錢來付了帳，楊洄雖不情願，也只好做了這表面文章，然後不發一言，扭頭便走，連公主也不等，獨自就先上車去了。其它幾人，寒暄告辭一番，也都上了車，緩緩消失在仍春雨綿綿的長安街道遠處。

望向門外煙霧迷茫的灰色天空，李名不覺間，心中卻泛起絲絲的困惑和惆悵：這個聰慧誘人的玉環，究竟在命運中和自己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等待她的似乎已經早已明確，只是自己卻不知會否插入其中？……唉，不可能的，且不要再多想了…….

搖搖頭，他走回進了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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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4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三十節 樂技

次日起來，公孫大娘卻喚李名到了桃花苑中，和他商量起關於樂技的學習計劃。

李名其實音樂方面也不算差，當年在大學裡，他曾得過校園文藝比賽的吉他彈唱三等獎。另外在周末食堂舞廳的樂隊伴奏時，偶兒也去臨時客串過幾次爵士鼓手。宿舍中，閑時則愛吹吹口琴、笛子之類的小玩意兒權作消遣。憑借這些，那時就有過不少朦朦朧朧迷戀他的大一清純女生，只是後來隨著自己的畢業，都不了了之。

只聽公孫大娘先給他介紹道：

“我大唐之樂，主要有九、十部伎，其中除繼承中原傳統的《燕樂》、《清商樂》外，大多是來自外域、外族的樂舞。如《西涼樂》，《天竺樂》，《高麗樂》，《龜茲樂》，《安國樂》，《疏勒樂》，《康國樂》，《高昌樂》等等。”

“這其中，諸部之首的當為燕樂，所用樂器陣容計有：玉磬，方響，擋箏，築，臥箜篌，大、小箜篌，大、小琵琶，大、小五弦，吹葉，大、小笙，大、小草篥，蕭，銅鈸，長笛，尺八，短笛，毛員鼓，桴鼓，貝等等。”

李名正聽的糊塗，想要開口，她卻又繼續道：

“燕樂之外，胡樂之首則屬龜茲樂，其陣容也不小，計有：琵琶、拍板、正鼓、齊鼓、和鼓、橫笛、篳篥、磬鼓、雞婁鼓、搖鼓、答臘鼓、毛員鼓、笏，排簫、箏、篳篥、箜篌，葉、笙、貝、銅鈸、大鼓等等。”

他咳嗽了聲，這才插進去道：

“這許多樂器，我大都是頭次聽說，難不成都要去學一遍？”

白他一眼，大娘道：

“可能麼？給你十個腦袋也不成，只要挑些主要的來學就夠了。”

她去邊上取來把螺細楓琵琶，揮手“叮叮咚咚”地彈了幾聲，道：

“譬如說這琵琶，就是最常用的，在名稱上，有大琵琶、秦琵琶、五弦琵琶之分，乃改自直頸與曲頸琵琶，保留了其形制特點，演奏時宜直抱手彈。”

“另外的，又或如那箏、篳篥等，亦是較適合你學習的樂器之一。”

李名苦著臉，拿過琵琶，左端右詳，但見它有四相十柱，背料大致像是用紫檀制成，頭部包括弦槽、弦軸、山口，身部則包括相位、品位、音箱、覆手等部分，與自己會的西洋六弦吉它，倒有幾分相像之處。

當下，他也沒多想，將琵琶橫抱在胸前，以彈吉他的姿勢，隨手試了下音階，接著就輕輕拔奏起吉它的入門曲目《愛的羅漫史》來。

公孫大娘驚異地瞧著這一切，起初還以為他是在胡亂擺弄，然聽到耳裡的曲調，卻是新奇中帶幾分優美，不像是隨意拼湊之音，另外見到李名的品相變化手勢，也煞有章法，次序有致，不由就驚訝道：

“你這卻是何彈法？好似有些法則，但又完全不為琵琶所屬，曲調則是古怪又動聽？”

李名停將下來，這才不好意思地抓頭道：

“哦，我倒一時忘形，就把它當成吉它了……恩，什麼是吉它？……是以前在大學……啊，不，是當初我在師門學藝時，一種無聊時彈奏的類似樂器，稱之為吉它，其實……它本是從遙遠的異國傳進的，手法和曲調嘛，亦是如此……我師門之地靠近海域，多外來船商和水手，常有吉它帶上岸，接觸多了，自然也就能跟著彈上幾曲。”

好不容易編出這謊話，他心中不免發虛，鼻上和耳際已冒出了陣陣汗珠。

還好公孫大娘卻沒追問他師門所在地，興致勃勃地問道：

“是麼？這吉它是何模樣？與琵琶有何分別？”

李名指向琵琶，用手比劃了一番，說道：

“恩......比這琵琶再長些，多出了兩根弦，另外回鳴箱部分也要再厚大一些，形狀類似葫蘆，其它的倒差不多。”

公孫大娘眼珠一轉，道：

“既如此，我看你不要學這琵琶了，反正很難精通，還是以你熟悉的什麼吉它上陣吧，這新奇之樂器和曲調，在長安城中聞所未聞，必可一鳴驚人，壓倒那個羅成。”

輪到李名吃驚道：

“這......不可吧，況且現時哪來的吉它？”

她卻望住他問道：

“你不是在師門裡有嗎？回去拿不就行了？再不濟去問那些海外船員買總成吧。”

李名暗暗叫苦，自己隨口編的謊話，卻哪裡去尋來？只好支吾道：

“這個......那海邊甚遠，來回怕不止兩月時間.......另外我那吉它也早就壞了，取來也無用...... 那些海外船員嘛......也不是個個都帶的有，萬一碰不到......”

公孫大娘聞言沒好氣的道：

“這麼多理由.....沒辦法你就還是老老實實學琵琶吧！”

李名撫摸著手上琵琶，研究了好一會，口中不覺說道：

“我瞧這琵琶制作和用料相當精巧，也許......也許可讓人制作一把吉它......”

眼睛一亮，公孫大娘拍手道：

“對，就這麼著，你將那吉它圖紙畫出，長安城中多的是能工巧匠，定可如原樣制出。哈哈，問題解決了，就這般簡單，我真苯！方才怎的沒想到？......”

說做就做，她立時就尋來紙和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李名也只好憑著記憶，花了半個時辰，才細細將那吉它的圖形模樣，以及尺寸用料等，一一標注畫將出來。

看著圖上這古怪樂器的形狀，公孫大娘嘖嘖稱奇了好一會，這才讓人去尋城中最好的樂器制作工匠依圖趕造，那工匠看見這圖紙，也是詫異了好一番卻不提。

等下人送走圖紙，公孫大娘轉過身，用怪怪的眼光盯的李名心中發毛，卻聽她道：

“小李大公子，從實招來吧，你除了會這古怪的吉它外，還有些什麼新奇的法門？不要再瞞著我們了，每次都弄些新鮮東西出來吊人家胃口，干脆就徹底些，否則......”

言罷，詳作嗔怒狀做勢欲打，李名趕緊老實討饒道：

“稟告大娘，小的除還會吹些笛子外，其它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口琴、爵士鼓他是不敢再說了，否則先不說不太可能再做出來，光是畫出圖紙，恐怕就太過張揚和驚世駭俗了些。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將那本該20世紀後，才引進中國的吉它，現在就真的搬出來的話，往後的史書是否都會因此而改寫？

正胡思亂想間，公孫大娘早又去取來把橫笛，遞過來道：

“你既說會些笛子，且吹個曲兒來聽聽。”

笛，那時稱為橫笛或橫吹，形制與現在的基本相似，亦是十分重要的樂器。唐朝宮廷的十部樂中，也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所以特別頻繁地出現在唐代詩人的佳句之中。諸如李白的“黃鶴樓上吹玉笛，江城五朋落梅花”、“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等等，另外，在唐樂器中，除了橫笛之外，還有義嘴笛、叉手笛、簫等笛類樂器。傳統的笛，其按孔之間距離相等，演奏者用叉口吹法和口風的控制，來互相配合轉調。

李名拿過瞧了瞧，看見這竹笛倒和現代的沒多大區別，於是就放到嘴邊，吐氣開聲，吹將起來。不過他的笛子曲目，因以前是閑玩，卻都是學自那自己最喜歡的CD，現代女子演奏者陳悅的一張唱片《情竹》，所以上來就是當中的第一曲《相約1998》。

初時，聽起來倒還有些生澀，漸漸熟悉了這唐時橫笛的脾性後，再加上現時有那丹田中生生不息之真氣支撐，以前許多高亢連綿婉轉不能吹就之處，他竟然都可順風順水地輕松帶過。悠揚明亮的絲竹脆鳴，新潮而有別於古幽的曲調，飄蕩迂回在周圍的別院間，引的眾多歌舞妓女，紛紛地都過了來近處傾聽觀看，等到沉浸其中的李名停將下來幾秒，驚奇地看著她們時，如癡如醉的眾人，這才爆發出齊齊的拍手之聲。

放下手，李名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公孫大娘眼中則閃著淚花，伸手過來就掐他道：

“你.......還說自己只會些笛子，吹的如此之好，曲調亦是如此新穎動聽......你到底有多少東西瞞著我呢？......”

李名除了痛叫外，卻也說不話來.......

等過了十多日，那工匠果然不負所望，將那吉它基本遵照原型制作出來後，應眾女要求，李名只好於某日閑空晚上，在美體館中召開了個自己的一場所謂個人文藝演出會。個多時辰的表演中，他又是笛子又是吉它，各種現代曲調，流行歌目，十八般武藝幾乎全部用上，整個場面是熱鬧非凡，甚至還有美女不斷地上來，獻上鮮花和香吻，最後則是在他的吉它彈唱《遲到》的歌聲以及台下女子們的尖叫聲中，開心結束......

“你到我身邊，帶著微笑，帶來了我的煩惱........我的心中，早已有個她，歐，她比你先到.......”

“她啊.......溫柔又可愛，她啊.......美麗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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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5 AM

第四卷 大張旗鼓  第三十一節 射箭

"嗖"的一聲，一支箭鏃帶起疾風，劃過天清氣朗碧草如茵的平原，將遠處柳樹垂下的一縷長枝條擊下半截來，落在地上的小花從中。

"好呵！敏妹好箭法！"

一個男子的聲音大叫道。

春柳黃花是遠景，低首吃草的馬兒，邊上站著的對俊男美女，這才是近景。粉黛紅妝的水嫩女子，放下手中長弓，扭過頭來，得意地向身旁恭首敬立的年輕男子道：

"這只不過是步射，比那騎馬馳射的難度，卻要低上許多哩。"

"你才初學，也只好先在平地上練起了。"

這對青年男女，正是來到樂游原上的李名和羅敏。二人先練習了會騎術後，羅敏就開始教他射箭。

由於射箭所具有的軍事性、競技性、娛樂性、禮儀性等特征，唐朝時射箭風氣很盛，連那李白既是"詩仙"，也是個射箭愛好者，自誇"一射兩虎穿，轉背落雙鳶"。杜甫《哀江頭》一詩，則描述了一位女子射箭技藝的高超--"翻身向天仰射雲，一笑正中雙飛翼"。武則天為了培養選拔軍事武藝人才，設立了"舉武制"，在九項測試科目中，僅射箭就占了五項，即長垛、馬射、步射、平射、筒射。

弓箭作為能夠遠距離射殺敵人的武器，被列為兵器之首，其應用自是相當普遍。當時的貴族、將門之子被從小教習射箭，人們制作了更加利於實戰的弓箭，弓有虎賁弓、角端弓、雕弓、路弓、強弓等名稱形制不同的品種。一般上等弓的拉力在120斤左右，也有300斤的強弓，弓的挽力決定了箭的射程、穿透力和命中精確度。

根據射擊對像的不同，箭桿、箭鏃的尺寸、形狀、重量有所調整變化，小小的箭鏃就有雙翼式、三翼式、扁葉式、柳葉式、三角式、菱形式、三稜式、四稜式、血槽式、圓錐式等等不同品種，更還有令敵人攝心動魄、指示方向的鳴鏑--一種裝有帶空孔的三翼式箭頭的羽箭，它在射發後會由於氣流擠壓於空孔而發出淒厲的鳴響。

"努，你就跟我模樣，擺好姿勢。"

羅敏示意道。

"以八字立腳,，張闊雙步，腰微蹲, 將重心下移, 使弓的彈力與人的彈力相和諧，這是能射准的基本技巧之一。"

李名學著她，曲背虛拉弓弦，羅敏過了來，伸手糾正了他幾個缺陷，香風軟肉，緊貼近側，玉手弄在腰眼處，他不禁手一松，"啪"地一聲，放了個空弦，險些打到她身上，恨的羅敏拍他頭道：

"專心點！眼睛瞧在哪兒呢？"

李名忙將目光從她胸前移開，又作勢重新擺好姿態，直到她滿意為止。

"好了，現在可搭上箭矢試試。"

"舉起弓…….集中意念，瞄准前方柳枝，恩……身體不要向後傾……也不要向右傾，保持端正，好！可以放了！"

"啾！"的一聲，箭已射出，可惜偏離了那柳枝不知有多遠，落向後邊的灌木叢中。

"你的手在施放時抖動了。"

羅敏指出道：

"放箭時一定要眼、手、靶三者合一，方能一矢中的，任何一環稍有毫釐差錯，最後便可能會失之千裡，明白麼？再來！"

說的容易，做起來難，李名練習了半天，仍是始終沒能有一次射斷數十米外的垂柳，不過總算是有些貼近了，羅敏雖連罵他笨，卻也沒辦法，只好坐下來和他休息一會。

俯躺在藍天白雲下，李名嘆口氣道：

"唉，我要是有那飛將軍李廣之射石神技就好了。"

史上關於李廣射石有個有趣的故事，據《史記.李將軍列傳》載，"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鏃，視之石也。因復更射之，終不能復入石矣"。大意是李廣夜獵時，見到一塊石頭，以為是老虎，射箭，結果射中石頭，箭深深地插進石頭裡面，李廣天亮時再次射箭，但再也射不進去了。盧綸的唐詩《塞下曲》中更有詩描："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 "

羅敏嗤之以鼻，道：

"哼！想的美，此李非彼李也。李廣將軍那夜射石，其實也是一時心念之舉，引發潛力，沒瞧見次日他便也不能再復了麼？"

"心念？引發？"

李名聞言卻心中一動：自己上次試劍時，僥幸勝了公孫大娘，好像憑借的就是那《長生訣》真氣發動後，所引發的心念感應之力吧。如今這射箭，是否也可以同樣施為呢？

想到這，他起身對羅敏道：

"好了，你且休息，讓我自己再練一下。"

說罷，拿起弓箭，邊走到前面，邊運起《長生訣》真氣，接著站定擺好姿勢，彎腰開弦，往柳樹方向就瞄准起來，動作雖緩慢，卻顯的自然流暢，優美和諧。

羅敏只覺的李名隱隱和剛才有些個不同，但又說不出個究竟，只好凝心聚目，也就坐著細看他發揮。

李名將心神集中往箭矢，默默體悟著。最後，竟干脆閉上了雙眼，僅憑自己的意念和氣感，去領會那弓箭的形狀，剎那間，仿佛全身已和它們融合為一體，蓄滿了精氣和銳勢的氣機，齊齊凝聚於箭頭上，遙遙指向那遠處。

隨著自己的思感，這絲絲氣機不斷延伸，向前探行，不多時就接觸到了那柳條上。自己不需睜目，仿佛就能看到這在春風中微微顫動的枝節和細葉，清晰的如通過放大鏡觀察般。附帶連著邊上其它掛住的幾枝，也都可歷歷在目，端的是奇妙無比。

氣機鎖住這柳枝中段，他正欲松弦，哪知此刻，忽如一陣西風吹來，竟將整個柳樹枝條都刮的前後飄蕩起來，看的連後面的羅敏，也搖頭暗曰時不可為也。

李名卻在心念動下，絲絲逸出的長長氣機，竟也隨風輕晃，依舊是把握著所觸之處幾條柳枝的細微動向，渾沒受到些許影響。戲弄心起，他在那數條柳枝將要重合的一瞬間，"啪"地一下，先行將箭飛逝如電射了出去。在羅敏驚奇的眼光中，黑色溜光過處，但見有三條柳樹斷枝應聲而落，空剩下些還留了一半的枝條，仍掛在風中繼續飛舞。

沉默半天，羅敏才反應過來，嚷道：

"你這不算！定是碰巧的，哪有一箭能斷三楊的，且還是飄動之物，非靠機緣不可。"

見她不信，李名卻也不多爭辯，只是笑笑。隨後的應證復射中，他沒有再多作賣弄，專注光射一枝，只是研究起自己的氣機感應射箭術來。不多次，就發現還是先必須用眼力去大致瞄准，而後才能閉目憑借探出的氣機來准確感受標的，否則就找不到東南西北。另外，距離也只可及到百步左右，再遠，氣機就無法伸長了，准頭自然失去。

羅敏見他怪異的射法，卻是百發百中，比起自己十發一失，還要勝上一籌，尤其那射擺柳之舉，更是超出自己所能，心中不免憤憤不平，幾乎就要氣哭。還好後來，到得稍遠處時，自己仍可射中，而李名則是又恢復低能的本來面目了，這才情緒轉好，依舊充當起那師傅的角色起來。

這也難怪，人之目力，可達數百米開外，而要氣感十丈，卻非目前李名所能。論到眼力和手力、弓箭等的協調配合，訓練有素的羅敏當然要勝過才學此道的李名了。

接下來的騎射中，更是體現了此點，在不斷起伏移動的馬背上，還要彎弓准確射擊，沒有苦練和經驗是無法企及的，連羅敏也只是能保持一半的命中率，更不要提李名了，幾乎箭都拿不穩。

即便是氣運丹田，李名也發現，在疾馳的馬上，連事先的眼力瞄准都很困難，浮躁躍動的氣機更加不能准確感應目標，因而沒有一次能擊中柳枝。

羅敏又仔細教了他好幾次，李名這才稍微掌握了平衡協調之法，可以拉弓進行比較有效地眼力瞄准了，然而氣機感應始終是差上一點，偶爾才能射中那麼一兩次，不過能有這樣的成績，卻已經讓邊上的美女師傅又驚訝了起來。

回去和眾女一說，對經常有出人意料之舉的李名，大家這次卻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奇怪，對自己未來夫君，只是更增添了幾分驚喜和信心。幾乎沒有人會懷疑，他一定會在比試上贏過那羅成，除了李名自己。

接下來個多月的時日，李名除開在美容院的主持服務外，其余時間就是訓練各種技藝。玉蟬和羅敏在他的悉心指導下，對常用工作已完全可以勝任，甚至還另帶徒弟了。SPA館侍女們的培訓，也在井然有序地進行，美容院的生意眼見得蒸蒸日上，眾人都興奮不已。

相門四女，經李名之手精心護理，果然兩個月滿時，容貌更顯細嫩瑩白，紅潤光澤，無一個不是不滿意的。李林甫在雲容等的提醒下，也爽快地拿出百萬錢親自送到店中，只是卻笑咪咪地提醒李名，離比試之期可只有沒幾日了，意味深長的目光中，似乎就如已看到他落敗的樣子，哼著小曲兒，這才轉身而去。

玉環這段時日，卻聽來做美容護理的鹹宜公主說起，因故隨李瑁往洛陽去了，要到秋後回來。雖覺像少了些什麼，心中在准備這事關玉蟬的比試下，李名也沒去多想。公主的夫君，那楊洄顯是從李林甫處得知了消息，倒也沒再來多生是非，看樣子就等著瞧他的好戲了。

眼看的，馬上就要到那比試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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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5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一節 比試（1）

五，六月份的天氣，紅日才從雲間探出頭來，就已開始顯得略為有些悶熱。南門外，靜靜流淌的涇水邊上，那岸邊的幾株綠柳尚在低垂待曬，偌大的校場中，卻已是旌旗招展，人影閃動。牽馬的，布置看台的，擺弄場地的，各司其職，都在忙碌地為即將到來的貴客和比試作那准備工作。

約莫頓飯工夫後，但見號角聲起，校門大開，分幾撥就湧進來各式車馬隊伍，或華貴威武，或簡單樸素，紛紛揚揚地停將到了場內。早有接待官將下來的人等，陸續地安排就座。

看台上，當先一排，坐了幾個氣宇軒昂，各具風範的貴客，正中一人，卻是那眯縫著眼睛，推起滿臉皺紋虛偽笑容的李林甫。後面左上邊，為跟隨李名前來的眾女及其他人等；後面中上，則是相門的幾個女兒和其它貴客的一些女眷；後面右上的雜色人等中，除羅成家人外，卻還有那面色陰情不定的楊洄和鹹宜公主。

看台近下邊，分左右間隔幾丈，各放置了把遮陽大傘，下擺張黑木大椅。右邊，端坐的是身穿件淡青色緊身胡服，面含輕笑的李名，腰間佩著公孫大娘給的雕金描紅長劍，頭扎布巾，將已留長的黑發束於腦後，顯的飄逸靈動。左邊，筆直挺立，高大英武的羅成卻著櫜鞬戎服，頭戴抹額，身長袍、下袴奴、腳登靴，左手握黑色大劍，右側帶箭房弓袋，倒也是意氣風發。

李名遠遠地，就朝他稍稍點頭招呼，面帶得色的羅成，卻用譏諷的眼光掃過李名身上，鼻孔中冷哼一聲，頭扭將過去，拱手往台上行了一禮，雙目卻不自覺地，就瞟往玉蟬方向注視片刻，方悻悻坐回椅上。

見諸人坐定，李林甫咳嗽一聲，站起來大聲道：

“好了，各位，今日裡羅指揮史和這位小李公子，在這兒卻要舉行幾場比試。贏者，將可娶得王家玉蟬小姐，敗者，不得再行爭議。我在此，也算作位證人，得個玉成良緣的美名，大家聽明白了麼？”

威嚴的目光環視一周，他又道：

“現在，我且先給大家推介下幾位主持比試的裁判大人，關於個中規則，再由他們分別述說。”

“關於呤詩一場，由翰林學士太常少卿賀知章大人主持。”

胡須灰白，面貌和藹中帶幾分儒雅氣質的個老學士，在掌聲中站起來行了一禮，正聲道：

“老夫即受李丞相所托，雖羅指揮史為在下弟子，也定當秉承公道，以詩為正，但請李公子放心。”

李名見他直言，更對這史上名人，增添了幾分好感，當下也起來拱手示意。

李林甫不滿地瞧了眼賀知章，側身又道：

“這位是太常寺裡皇上御用的樂師，李龜年先生，主持樂技一項。”

李龜年？李名呆了一下，這個著名樂人自己早在杜甫詩中聽見過：“歧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正值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不由地朝這中年男子多看了幾眼，眉目清秀，臉色平淡的李龜年，卻也對他笑了一笑。

“這邊這位，是翰林院棋待詔樸球大人，弈棋一項由他主持。”

一個皮膚黃裡泛黑，矮冬瓜似的禿頂胖子站將起來，大聲呵呵笑著，也起來示意了一下，有些倨傲的眼色，看住李名幾秒，這才坐下。

“右邊的這幾位，分別是禁軍中神射手張挺都尉，主持比箭；右領軍衛上將軍斐度大人，主持擊劍；山南西道兵馬使霍王爺，主持騎術。”

這張挺，在軍中以一箭落雙雕而聞名；斐大將軍的劍法，氣勢恢弘，在大唐中，與李白的詩，張旭的草書，並稱三絕，公孫大娘的劍舞中，就有改編自他劍法的“斐將軍劍勢”；而那霍王爺，卻正是李名那日夜訪公孫大娘時，場中碰到的武將，久駐邊疆，自是驍勇善騎。

介紹完畢，李林甫哈哈大笑，坐下道：

“好，現在就正式開始比試，先由賀大人宣布呤詩的比法。”

賀知章復站將起來，清清嗓門，道：

“呤詩一項，亦分三局，第一名曰對句，由我先呤首前詩，兩位則可作相關切入，另起對句；第二曰命題，由我指定詩題及體裁，兩位依所定規則作那全詩；第三曰散意，兩位可自由發揮，體裁內容及長短不限，隨意創作，充分展示自己才華。”

“每試時間，以一柱香為限，超時呤不出者算輸；都作出的，則以各自的意境，工整，韻律等角度來斷優劣。三局之下，以兩勝以上者即可算贏出，你們聽明白了麼？”

言罷，又看了二人一眼，見無異議，他又道：

“兩位既無意見，我就先說出對句的前詩。“

舉茶小飲一口，這老賀搖頭晃腦，出口呤道：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卻是他有名的那首七言絕句“詠柳”。

邊上名兵士在他的示意下，將香點燃，裊裊青煙散起，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場中二人身上。李林甫也捋著小胡須，面帶胸有成竹之相，微笑著看住台下。

李名還在苦苦暗自思量，那邊羅成卻只是像在低頭靜默片刻後，就抬將起來，臉露喜色，舉手大聲道：

“賀大人，在下已經有了。”

其他人倒還罷了，賀知章和座上的羅敏卻都暗吃一驚，為何？老賀奇的為平常這個弟子文思才情只算一般，少有暢快呤詩之舉，今日卻恁般迅速？羅敏怪的是自己哥哥從來就算是半個文盲，哪裡去迅捷學來如此明意對詩的伶俐？

這其中奧妙，卻是那李林甫早刻意將老賀的題目套出，透露給了羅成，羅成當即拿了去尋人先幫他寫好，自己此刻，只需裝模作樣背誦一番即可，得意之下，連那李林甫讓他多忍些時間的話，都丟到了九宵雲外。

“羅公子但請呤來。”

賀知章示意道。

羅成得意地大聲呤道：

““依依裊裊立新青，引來鳴啼無限情。白絮花亂空飛地，柳絲條弱不勝鶯。”

這詩寫的倒把柳樹的百般婀娜、千般柔情、萬般曲腸百結寫的入木十分，顯是大家才子所作。李林甫帶頭大聲叫好，其它人中也是聽的或隨聲附和，或暗自稱譽，連老賀也是不斷點頭，卻不知台上多少女子，心下都為李名如何超越，悄悄擔憂焦慮起來。

李名見羅成已然完成，且相當不錯，心下也是有些慌張，來回踱步良久，香早去了一大半，仍沒找出個譜來。正無助間，卻與台上玉蟬那滿是信任的似水柔情目光兩相對接，這才定下精神，努力思索起來。

關於楊柳，他卻忽地憶起，小時候曾聽過的一則故事。是關於清代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說的是說的是有次，六七個秀才文人送友至山亭。賦畫—幅待題辭，推讓久之。忽一窮酸趨近視畫，貌甚不屑。眾戲之曰：汝欲題畫否？語未已，窮酸竟拈筆潤墨，舒紙而書。眾驚呼曰：勿壞畫！已遲。首句曰：“東邊一棵柳樹，”眾笑。道：果壞畫矣。次句曰：“西邊一棵柳樹，”眾見嘩然。三句曰：“南邊一棵柳樹，”眾笑不可俯仰。一人曰：諒北邊必亦有樹。笑又起。果然四句曰：“北邊一棵柳樹。”眾一發笑不可止。哂曰：尚有樹否？窮酸擎筆凝視良久，眾又笑，見忽疾書五六句曰：“縱有碧絲千萬條，怎能挽得行人住？”眾始大驚。蓋此詩起處樸拙無奇，承接又散淡疏離，令後句再極難轉合故也。庶料此窮酸輕輕一轉，陡出新意，無限離情，盡寓村語之中，非大筆力斷難為此也。眾有謁姓名者，窮酸笑不答，唯筆走如飛，又書：“山上一聲杜鵑，山下一聲杜鵑，山前一聲杜鵑，山後一聲杜鵑。”此時，眾無笑者，皆翹首以待。窮酸又書：“行不得也哥哥，不如留駐。”眾驚嘆之余，堅請姓氏，始知窮酸乃揚州鄭燮是也，皆愧然。

這故事李名那時覺的有趣，所以印像頗深，此刻念及，再望見高空天邊飛雁，靈光閃動，暗想：反正清代的事現在無人知曉，晾借來一用也無妨，當下停住腳步，微笑道：

“賀大人，我也作好了一詩，但請見教。”

眾人聞言盡皆側目，只聽他開口緩慢道：

“東邊水流西面柳，南來雁飛北去秋。縱有碧絲千萬條，怎能挽得常駐留？”

一詩呤出，賀知章竟不由地喃喃念叨了兩遍：

“東邊水流西面柳……南來雁飛北去秋…….縱有碧絲千萬條，怎可挽得常駐留？……”

“好詩！對仗工整，用景貼切，上下關聯…….尤其是後兩句，無論是轉折曲度，亦或內容承接，與我前詩都有隱為呼應之意，哈哈！對的好！對的好！”

聽見老賀大聲誇獎，羅成和李林甫的神色為之一沉，賀知章又道：

“不過羅公子的詩也是不錯，以你二人所作，若是單拎將出來，可說是半斤八兩，各有千秋，在細膩方面，甚至羅公子的還小有勝出。”

台上這二人心情才略為平衡，卻聽他接著道：

“但論及和我所作之詩的對應程度，應以李公子的更勝一籌。”

語言方罷，“啪“地一聲，他大手往桌面一拍，大聲道：

“所以，這一局，我判李公子取勝！”

看台上頓時爆發出陣陣的拍手聲，以及某些個女子的叫好聲，羅成是面色轉陰，悶聲不響的跌坐在椅上，恨恨地瞧著李名，李林甫則不滿地盯了眼賀知章，插嘴道：

“賀大人，既然羅指揮史的詩在細部上勝過李公子，即便是意境略輸，至少也應是個平局，我看這所判有失公允了吧？”

邊說話，他還邊用眼色使往樸球和霍王爺、張挺等人，樸球心領伸會，連聲附和道：

“說的是，說的是，我亦認為丞相之言有理。”

霍王爺和張挺也急忙都出言支持，其它幾位裁判卻都未表意見。

賀知章見自己勢單，也只好道：

“既如此，請丞相做主。”

也不管後面眾女的一片反對哧聲，裝作沒聽見，李林甫大聲道：

“這頭一局，就以羅指揮史和李公子互為持平，下面進行呤詩的第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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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6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二節 比試（2）

羅成見得丞相挽回敗局，精神為之一振，又立起身來，等著那賀知章宣布下局的題目。

老賀望向二人，點點頭，郎聲道：

“這命題之局，就是要二位以山水田園風光為題，各作一首五言律詩。”

唐代是田園詩大發展時期，幾乎所有的詩人，如盂浩然、王維、李白、高適、杜甫、元結、袁高等，都將田園風光和農事活動納入創作視野，不但題材廣泛，而且體裁多樣，特別是突破了五言詩的格局，創造了律詩、絕句等體裁，也發展了七言詩和長短句等詩歌形式，從而使田園詩進入了繁榮時期。

香柱再點，進入了這第二局的比試。那羅成自不必說，胸中早有此題的答詩，只是這次倒忍耐了些時間，直至計時過半，見李名仍是皺眉冥思，暗地得意之下，便又舉手示意要作答。

雖詫異於他非比平常的快捷思維，總歸是自己的弟子，賀知章點頭稱許，卻也是有幾分欣慰起來。

眾人只聽羅成用那中氣十足的嗓音呤道：

“閑蜂戲菜花，綠柳隱農家。

雛燕剪輕雨，柔秧破嫩芽。

風動吹響水，桃香醉鳴蛙。

長作田園客，足向宴上誇。”

詩出頓驚四座，短短幾句，將那田園農家如畫風光，竟生動躍然讓人印於腦海，這次輪到老賀為他大聲叫道：

“好呵！羅公子好詩！如此佳句，怎一個妙字了得？哈哈……”

大聲呵呵地笑著，老賀是心喜自己有了個好弟子，渾不知其中是另有隱情。李林甫和楊洄之流，則更是喜笑顏開，都暗道這李小子此局還不輸定更待如何？

不可置信地卻是後邊的玉蟬和羅敏，沒想到五大三粗的羅成，竟可作出這般意境超脫，字句精練的詩句來，雖有些懷疑，無憑無據之下，卻也只能無可奈何。此詩是連玉蟬也暗自不得不佩服，心中對李名不覺地就動搖起來：看樣子，這局他是無法再有所突破了。

絕望中，她低臉閉目，竟不忍再看。正傷神迷惘間，忽聽下面李名那熟悉的清朗聲音道：

“稟賀大人，在下也已有了一詩，不知能否比過羅兄，但請再聽我呤來。”

心為之一顫，玉蟬既喜又憂，急忙抬起頭來，凝目就仔細瞧去。其實不光是她，場中關要諸人，哪一個不是凝住音容，齊齊屏心靜氣地望住李名，都要聽這面帶微笑，飄逸俊雅的年輕人，又會有什麼奇詩高句從他口中脫穎而出？

李名這次的靈感，卻依舊是來源自己幼年時，宋代著名理學家邵康所寫，耳熟能詳的首數字趣詩：

“一去二三裡，煙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詩歌中，巧妙地將一到十的數字，運用到描繪鄉村路游的場景裡，更被收進現代小學課本中，作為啟蒙範文。因此一提到田園風光，李名的腦海自然而然記將起來，當中自己再根據南宋辛棄疾《西江月;夜行黃沙道重》中的情景：“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稍許另外加工了一番，卻也就湊將出來。

但見他負手與背，邊走邊呤誦道：

“一去二三裡，煙村四五家。

青檐飛驚燕，碧塘游閑鴨。

溪橋聞香稻，茅店品淡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大意仍是敘述了個出行游人，一路出行，遠遠是冒著裊煙的鄉村，無意間，驚跑了農家屋檐前的燕雀，池塘裡是悠閑游動的養鴨；走到溪流上小橋邊，鼻中聞到田裡傳來絲絲的稻花香氣，累了，則坐在茅草搭成的小店中休息，品嘗著農家淡淡的粗茶，遠遠可望見六七處小巧亭台，以及那伸出來的幾枝美麗山花。

比起那原詩，描寫的是更細致生動了些，也改合了律詩的要求，連李名心下，也不由為自己信手拈來的本事，得意了好幾分。

台上台下，眾人是寂靜無聲，全都沉浸在品味此詩的意境中，不能自拔。有些個不懂詩的，則茫茫然東轉西瞧，見別人不開聲，自是也不敢多作言語。

賀知章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口中又喃喃道：

“……一去二三裡，煙村四五家……？青檐……碧塘….，.驚燕……閑鴨……，好生動也……。…….溪橋茅店…….香稻淡茶……，恩，一派鄉間味道…….。……..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咦？慢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竟然恰好藏有一到十個數字？！…….”

老賀用掐著手指頭數著，激動道：

“哎呀！此詩是如何做出來的？…….可以流傳千古啊！……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老夫自嘆莫如啊！……年輕人…….李公子，敢問曾師承何人？”

李名抓抓頭，心下慚愧，其實自己大都是抄襲別人名句，非是憑真實才能也，不過卻不好說破，且事關心上人兒玉蟬的下落，只好臉紅撒謊道：

“這個……恩…….在下以前就拜了那李白先生為結義大哥，……得過他些許指點…….”

“李白？”

賀知章卻見過李白，非常欣賞他的詩才，甚至在李白上次來長安時，還幫他引薦過很多名人，所以非常熟悉這個名字。

“難怪！原來你是李白的義弟！怪不得也如此深具才情，出口成章。”

說罷，他將手迅速重拍案桌，斬釘截鐵地道：

“這局命題比試，毫無疑問，判李公子取勝！

頓時，後面瞬間爆發出熱烈的鼓掌聲，以及女子們的歡言笑語，玉蟬激動地瞧住長身挺立的李名，眼中滿是愛意和喜悅，卻說不出句話來。

李林甫站將起來，張開嘴巴，想說些什麼，轉頭望見後面包括自己女兒在內，眾多的擁護者們的叫聲和各種迷戀傾倒的目光，嘆了口氣，也只好裝作撣落身上的灰塵，又坐了下去。其它人等見到主心骨默認，自是也不來做多事，在羅成悻悻轉回座上的背影中，結束了這第二局的比試。他的希望，也只有押在第三局上了，不過經過前兩局的挫敗，又聽得李名是有名的李白義弟，心中卻早失去了信心。

第三局是自由發揮的散意，賀知章也不多言，吩咐換過新的香柱點上，就宣布開始進入計時。

羅成這下卻不敢先行作呤，只是坐在那，瞧著又埋頭尋思的李名，倒想看他能先作出什麼詩句來，自己反正是有那現成品，等到最後一刻，再出來舉手卻也不遲。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李名也聰明起來，自己臨時發揮的寫詩水平總是有限，就如在些土生土長的唐朝文人面前班門弄斧，難免露拙，倒還是去找那些後世中的著名詞句，稍做改動，以適應現時詩體的要求，方可算應對之道。

當下，他拼命搜枯拉腸，回憶起曾經閱讀過和記得的著名詞句來。唐詩是最好不用了，以免年代記錯，把別人現時已經做出的作品拿出來，倒惹人笑話；宋朝以後的詩詞應該就沒問題了，肯定是他們聞所未聞，可以唬弄一番。

心思電閃湧動間，他腦海中把無數名句映現出來，再不斷反復推敲組合，等臨到大半香燒過時，卻也終於又拼成一首長詩。

臉上再綻讓李林甫、羅成等人是見了就害怕，眾女卻是無比欣賞迷醉的燦爛笑容，李名舉手大叫道：

“賀大人，這次就讓我先來吧。”

萬眾囑目下，李名走近台前，開始出口呤詩。

他這次組合出的，是首五言古體長詩，卻是分別改自蘇東坡的宋詞《念奴嬌 赤壁懷古》，毛澤東的詩詞《沁園春 長沙》以及《沁園春 雪》。

但聽清朗的聲音，在場中回蕩起道：

“大江東流去，千古浪淘盡。

驚濤拍岸急，亂石穿空舞。

萬山盡紅遍，百舸齊爭流。

問蒼茫大地，誰人主沉浮？

諸葛施妙計，空城退曹卒。

公謹意氣發，灰煙滅強虜。

秦皇展大志，長鞭揮諸侯。

漢武逞怒威，鐵騎驅匈奴。

江山嬌如畫，英雄競折腰。

風流俱往矣，空留今朝數。

舊事神游處，多情應笑我。

人生恍如夢，還酹江月秋。”

全詩呤畢，還不待眾人回神，李名興之所至，竟趁著余思，將自己最喜歡的同是蘇東坡之詞《水調歌頭》也搬將出來，大聲又道：

“大人，在下又另想出一詩，就一並送上吧。”

言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眼光中，沉思片刻，他望向正面帶笑意看著自己的玉蟬，回以會心的一笑，而後出口呤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

欲乘風歸去，登瓊樓玉宇。

卻恐高深處，輕衣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朱閣低漪戶，流光照無眠。

人悲歡離合，月陰晴圓缺，

不應有恨時，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念到末句，他將飽含深意的目光，傾情投注在玉蟬身上，玉蟬卻早為喜悅的淚花濕透，勉強捂住嘴才不至失聲。此刻，還有什麼比這詩中愛郎的綿綿情意，更令自己心為之醉呢？……

瞧見李名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內，竟作出兩首古體長詩，羅成和李林甫等人面上盡都失色，再加上老賀在一旁不住地又為李名連聲贊好，簡直就是灰暗到了極點。羅成本來已經准備好了首五言絕句，相比之下，如何好意思再拿將出手？叫他也做長詩，卻是沒這本事，額上汗如雨下，嘴唇蠕動了半天，終究是沒能道將出來，只是垂頭喪氣地坐著，呆看那香柱燃到結束，李林甫則更是一言不發，板著臉兒只管喝自己的悶茶。

香灰跌落，在眾女的歡呼雀躍中，只聽賀知章“啪”地一聲再拍案大聲宣布道：

“呤詩一項比試結束，小李公子以二勝一平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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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6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三節 比試（3）

第二項樂技比試尚未開始，李林甫趁休息片刻的功夫，卻把李龜年喚到個角落處，也不知他兩人悄悄談了些什麼，回來時就見李龜年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望向李名的神色就透出些古怪，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林甫咳嗽一聲，道：

“好了，現在由李龜年先生主持第二項樂技的比試。”

李龜年站了出來，巡視兩人一眼，大聲道：

“樂技一項比試，同樣亦分為三局內容。第一局乃器樂，你二人可各選一兩件自己擅長之樂器，奏些曲目以供賞聽；第二局為起舞，顧名思義，即為表演段即興舞蹈，以示爾等之特殊風采；第三局則為唱曲行令，兩位可一展歌喉，隨意行曲，比拼的是那婉轉動人之處。三局之後,則亦是以贏多者取勝。”

羅成不必多說，自是早有准備，李名聽罷，卻和台上眾女一樣，心中“咯噔”了一下，這起舞一項，是沒有預料到的，他哪裡曾練習過什麼唐朝舞蹈？這下可如何是好？腦中急急盤算，在下人已去拿來到各自的樂器時，李名尤在苦苦思量著應對之策。

但見羅成手上所持，有點類似笛子，是一種木質的管，上開九孔，管上插了蘆葦的哨嘴，卻正是把現代稱之為管子的篳篥。

古稱“篳篥”的管子，又稱“悲栗”或“笳管”，簧管樂器。起源於古代波斯（今伊朗），於漢代西域龜茲國（新疆庫車）傳入，唐朝相當流行。最初傳入時，寫作“必栗”，後來寫作“悲篥”，隋唐之時寫成“篳篥”，唐代中期，文人好古，還寫成“觱篥”。這些名稱都出於龜茲語源的音譯。篳篥在古代，是西域各民族通用的樂器，但因龜茲以音樂著稱，因而也就以龜茲為代表了，在唐代的許多古籍中，都有篳篥源於龜茲之說。如《明皇雜錄》記載：“觱篥本龜茲國樂，亦曰悲栗”。篳篥傳入中原以後，南北朝時管子已不止一種，其中有大篳篥、小篳篥、桃皮篳篥、柳皮篳篥和雙篳篥等。至隋唐則大盛，成為隋唐燕樂及唐教坊音樂的主要樂器，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常百姓都愛吹篳，唐代篳篥高手雲集，其中最受人稱頌的是薛陽陶，他在12歲時便名譽四方，而尉遲青將軍與王麻奴竟奏篳篥則是篳篥史上的一段佳話。在唐代許多詠篳篥的詩歌中，以李頎的《聽安萬善吹觱篥歌》為最佳：

南山截竹為篳篥，此樂本自龜茲出。

流傳漢地曲轉奇，涼州胡人為我吹。

傍鄰聞者多嘆息，遠客思鄉皆淚垂。

世人解聽不解賞，長飆風中自來往。

枯桑老柏寒颼飗，九雛鳴鳳亂啾啾。

龍吟虎嘯一時發，萬籟百泉相與秋。

忽然更作漁陽摻，黃雲蕭條白日暗。

變調如聞楊柳春，上林繁花照眼新。

歲夜高堂列明燭，美酒一杯聲一曲。

羅成卻還是改不了自己急先鋒的脾性，見李名取過的只是把普通長笛，當下將手上的篳篥熟練地打了個倒轉，走上前拱手就道：

“李先生，就請讓在下先吹上一曲，為大家助助興。”

李龜年點頭表過同意，羅成將那篳篥舉起，湊上哨嘴，稍作運氣，就勢吹將起來。

只聽哀怨動人的曲調響起，他所吹奏的，卻是改自那漢時蔡文姬作的《胡笳十八拍》，篳篥的聲音本就悲幽苦遠，用來表達當中思念感傷之情，倒也最合適不過。

這篳篥，要吹好卻是有難度的，現代有俗語言：“千日管子百日笙”，意即比喻管比笙還難學。管的基本演奏技巧，與嗩吶相同，但吹奏比嗩吶還費力，所需換氣轉折更難。吹的不好，便如那炎夏蟬鳴或田野蛙叫般，整個使人昏昏欲睡，。

但在羅成吹來，眾人只覺的音色高亢嘹亮，渾厚堅實，高則蒼悠淒楚，低則深沉哀怨。各種演奏技巧，如那顫音、滑音、墊音、溜音、吐音、花舌音、打音、跨五音、涮音和齒音等等，都被他運用自如，有些不間歇所奏出的長時值音型，在他悠長的氣息調運下，綿綿無盡延伸，更使那種淒切哀婉的聲音直直的透入人心。

這《胡笳十八拍》，全曲共十八段，運用宮、徵、羽三種調式，音樂的對比與發展層次分明，分兩大層次，前十來拍主要傾述身在胡地時對故鄉的思戀；後一層次則抒發出惜別稚子的隱痛與悲怨。本來此曲是用]為胡笳所作的，如今用這高了個八度的篳篥來演奏，難度自是更大，然而卻也比它更為幽長感人。

羅成雖是曲調中，仍有些新學所表現出的音階不准，轉折太過早遲等欠缺之處，但整體上，卻被他用自己中氣蘊足，技巧多變，悠遠蕩人的吹奏之聲蓋過，讓場中諸人，無不為這憂傷之情所染，黯然無語。聽畢良久，這才在台上爆發出某些人的大聲叫好，這其中，又尤以那楊洄的聲音最為響亮。

李龜年眼中暗許，揮手讓又面有得色的羅成退下，轉過臉就往李名瞧來。

李名微微一笑，站將起來，邊走上前去，邊想著自己要奏的曲目。

本來，他的原計劃仍是吹那《相約1998》的，但聽過羅成的篳篥之技，再用此曲的話，相比之下顯然要遜色許多，暗自盤算著，也許只有吹那現代中國民族吹管樂一代宗師，陸春齡先生的《梅花三弄》，才有可能勝之。

陸春齡是南方笛派的代表，李名亦收藏有他的CD，《梅花三弄》一曲，也曾跟著反復多次練習，卻始終未能達到那收發自如，起落翻疊的境界。現在，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有所突破？唉，也不管這許多了，反正不上也是輸，還不如豁將出去，或許還可有所轉機。

意念既定，李名振作精神，氣運丹田，嘴唇自然閉合，頭直胸挺，雙手捧著笛子兩端，左手握笛頭，右手握笛尾，把吹孔置於嘴唇下沿，對准吹孔就吹將起來。

悠揚的曲聲才起，李龜年和公孫大娘等常處樂界之輩，卻立即就聽出似乎就有些熟悉的感覺。

原來這《梅花三弄》，本就為中國古曲，又名《梅花引》、《玉妃引》，在唐代之時則稱為《梅花落》。最早一說是《晉書。 列傳第五十一》，稱晉代桓伊曾為王徽之在笛上“為梅花三弄之調。後人以琴為三弄焉”，但未寫明是以梅花為題材。郭茂倩《樂府詩集》卷第二十四南朝宋鮑照《梅花落》解題稱，“《梅花落》本笛中曲也”，“今其聲猶有存者”，另外還還提到過相和三調器樂演奏中，以笛作“下聲弄、高弄、游弄”的技法。唐詩中亦多有笛曲《梅花落》的描述，說明南朝至唐間，笛曲《梅花落》較為流行。關於笛曲《梅花落》改編，移植為琴曲《梅花三弄》，有托於唐人顏師所作《江梅引。 憶紅梅》中“漫彈綠綺，引三弄，不覺魂飛”句。

《梅花三弄》全曲共有十段，每段都有小標題。其旋律前半部分悠遠飄逸，表現了梅花傲雪的風骨，後半部分則與其前形成對比，節奏急促，描寫了凜冽寒風中梅花的不屈性格。樂曲以忽靜忽動，忽柔忽剛，表現了千姿百態的梅花形像。它的主題音調是一段悠揚 明快的旋律，用泛音演奏更顯得空靈剔透、晶瑩玉潔。這段旋律在不同的徽位上出現三次，所以叫“三弄”。

不過南朝至唐的笛曲《梅花落》，大都表現的是怨愁離緒的情感，現代改編的《梅花三弄》，則多以梅花凌霜傲寒，高潔不屈的節操與氣質為表現內容。因此，李名吹出的曲調，自是讓人覺著似曾熟悉卻又有所不同。

場中但聞笛聲悠悠，一股清標雅韻的感覺，撲耳而來，前部是悠揚明朗，中部的主調，則在不同的“徽”位上重復三次，旋律活潑自如，極富華采，後部節奏卻逐步加快，表現出風雪襲來，但梅花傲然挺立，展姿吐艷的景像。

李名體內真氣運轉，丹田只覺生生不息，完全可把握住手中橫笛的吹氣收發控制，可說是游刃有余，隨心所欲，再不像以前般心虛氣短，經常是吹的面紅耳赤。各種笛子的演奏技巧，如那顫音、虛顫音、波音、疊音、贈音、打音、吐音、滑音、剁音、花舌、歷音、強音、頓音、舌起音、喉音、泛音、飛指、腹震音等，無不手到擒來，被他運用了個十之七八。

眾人只聽的那悠遠之音符曲調，忽而如那快速爬升的階梯，級級攀高而後又節節走低；忽而似那水面波浪，起伏不定，時快時慢；忽而又如那碎石跌落，四散而開；忽而又再似那春風中，微微顫動的綠柳細葉，最妙之處，恰如那山澗中流動的小溪清泉，叮叮咚咚地從那圓滑的石頭上蹦跳而過，簡直就不像是笛子所能吹奏出來的。

本來此曲，是不應如此花哨的，被他人為地加進了這許多技巧賣弄，卻是別有一番味道。台上台下之人，或坐或立，鴉雀無聲，都在靜靜地聆聽著笛聲，完全沉浸在這音樂藝術的無窮魅力境界之中，連那李林甫等人，都是一臉的陶醉之色。

曲至終了，如絲如泣的笛聲，漸漸地由強轉弱，由弱轉細，再是伸至遠處消了無痕，空留下給人思緒飄往那無窮無盡的想像深處，半天依舊不能回轉。

還是李龜年先咳嗽幾聲，台上女子，這才是反應過來，類似拉拉隊的拍手叫好聲，頓時連綿不絕的響將起來。李名放下長笛，微笑著，右手放於胸前，左掌伸長，彎腰行了個外國之禮，卻立時又引來遍更熱烈的嬉笑鼓掌之聲。

才回到坐上，那羅成眼見他如此出色的表演，卻還不待李龜年發言，一臉惶急之色，匆匆走將出來道：

“回稟李先生，在下卻還另有件所擅長之樂器，請容許我即刻演奏，以示過諸位裁判，再行決斷不遲。”

李龜年“哦”了一聲，問道：

“是什麼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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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7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四節 比試（4）

篳篥倒還罷了，眾人卻是都沒想到他竟還會其它樂器。

原來，這羅成為此比試，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他早通過尋托關系，藝從那和李龜年同為御用樂師的名人，擅長篳篥和箜篌的張野狐為師。在那“家家學胡樂”的唐朝，器樂演奏家是燦若繁星，高手如雲，這張野狐便是其中之一。別看羅成四肢發達，頭腦卻也不簡單，時間不長，倒也學了三分工夫，尤其是在那和自身體質相適的篳篥上面。他本意之下，是想僅憑篳篥就可取勝的，沒想到李名也有一手，不得已只好將尚未算佳的箜篌，搬將出來支撐場面了。

果然，只見羅成笑答道：

“在下所要彈奏的，是那箜篌之器。”

言罷，對隨從打了個招呼，片刻，便有人抱來件狀如半截弓背，張著20多條弦，看上去有些像是現代西洋豎琴的樂器，只是體積上要小得多。

李名也是頭次看見，不由也好奇地看著羅成在那左右擺弄這箜篌，准備開始彈奏。

先說說這箜篌，是種十分古老的彈弦樂器，最初稱“坎侯”或“空侯”，文獻中有“臥箜篌、豎箜篌、鳳首箜篌”三種形制。箜篌歷史悠久、源遠流長，音域寬廣、音色柔美清澈，表現力強。古代除宮廷雅樂使用外，在民間也廣泛流傳。現常用於獨奏、重奏和為歌舞伴奏，並在大型民族管弦樂隊中應用。

羅成此刻使用的，是於東漢之時，由波斯（今伊朗）傳入我國一種角形豎琴，也稱箜篌。為避免與漢族的箜篌混同，所以稱之為豎箜篌，或“胡箜篌”。古代豎箜篌，就是我們的祖先給Cank取的中文名字，相當於“豎琴”的第一層含義，實際上是東傳至中國叫做箜篌，西傳至歐洲叫做Harp，只是近代我們中國人又設定出一個“豎琴”的翻譯名稱罷了。

豎箜篌的曲形共鳴槽，設在向上彎曲的曲木上，並有腳柱和肋木，張著20多條弦，可豎抱於懷，從兩面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時彈奏，因此唐代人稱演奏箜篌又叫“擎箜篌”。《通典》記載：“豎箜篌，胡樂也，漢靈帝好之，體曲而長，二十二弦，豎抱於懷中，而兩手齊奏，俗謂‘擘箜篌’”，據古代壁畫和文獻記載，豎箜篌的弦有23根、22根、16根、7根等數種。

唐代是箜篌歷史上的黃金時期，演奏技藝達到極高的水平，流傳也較廣泛，唐代詩人岑參、顧況、元稹、張祜、李商隱等，都在詩作中完美地表達了箜篌的演奏技巧和美妙音響，其中，尤以李賀的《李憑箜篌引》最為著名，與白居易的《琵琶行》和韓愈的《聽穎師彈琴》，並稱唐詩中描寫音樂題材的“三絕” 名篇：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

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

詩人誇張地描寫了音樂的力量，在其筆下，樂聲竟然響遏行雲，使天驚石破，落下蕭蕭秋雨，使吳剛忘情深夜不眠，經過這些濃墨重彩，酣暢淋漓地鋪陳渲染，藝術家彈奏的樂聲也就美妙無比了，使人大有“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的感覺。

但見羅成將那箜篌豎抱於懷，站立在那，雙手撫動，清脆叮咚之聲頓起，剎那就吸引住了眾人的耳朵，他所用的曲目，卻是那古幽、典雅的《高山流水》。

清純柔和的音符，似從透明的水上發出，連水面也在微微的震動，音色是亮麗、浮泛、飄忽卻又不失明越和空靈，感覺是時而溶溶如荷塘綠水之夜，時而又泠泠似雪山清泉之聲。低音處為古琴渾厚鳴響，高音則清箏明亮歌唱，還偶爾有幾下那波浪般暢流起伏之聲，或者說是如石片打著飛漂劃過水面遠處，連續不斷地蕩起朵朵顫動漣漪。抒情的曲調中，既有華麗新穎的技巧，卻又保持了古樸、典雅的風格，“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的藝術意境，倒也充分表現出來。

李名是聽不出來，覺著悅耳無比，李龜年卻是個中大家，閱曲無數，更是聽過同僚張野狐的演奏，因此對羅成那些含糊之音符，不妥之手法，自是明歷在目，心中有數，他的演奏，只可說算是一般過得去，要登大雅之堂，卻還是差的遠了。連公孫大娘、玉蟬等略通音律之人，隱隱也覺得出他太生疏而不夠嫻熟。不過，對於只學了不足兩個月的羅成來說，也可算是非常難得了，換了李名，恐怕也不敢說自己能比他好上多少。

如夢如幻的終曲，在一陣興會淋漓的彈奏後，經由輕撫絲弦緩緩彈出，帶著悠遠和恬靜，在一聲顫動漸低的清音中，羅成結束了他的演奏。

“啪啪啪”李林甫帶頭鼓起掌來，大聲笑道：

“羅指揮史真是多才多藝呵，身兼如此出色二器之技，讓人佩服，年輕有為啊！”

那邊楊洄也大聲叫道：

“彈的好呵，羅……”

後面半句，卻在邊上鹹宜公主的側目逼視中，只好頓將下來，縮頭不語。

李龜年望了望李林甫，嘴唇蠕動了一下，正想言語，卻聽下面李名的聲音道：

“丞相大人，李先生，既然羅公子除篳篥外，還表演了那箜篌之技。那麼，我便也多獻醜一番，給大家再來段吉他的彈奏吧。”

“吉他？什麼是吉他？吉他也是種樂器麼？”

不光是李龜年，除了見過的眾女，其它人等，都豎立起了耳朵，對這個從未聽聞的名詞，無從想像的樂器，充滿了新奇和詫異。羅成的一顆心，卻是不由地又繃緊起來，李林甫則心中暗罵：這小子！他娘的倒是花名堂如此之多，沒完沒了的，唉，真個難弄。

李名對不遠處的馬車方向招招手，立於邊上的高飛，早聽見他的話語，立時去了車內，將那把用趙燕去訂做好的布套，緊緊包著的吉他，倒背在了肩後，屁顛屁顛地就跑將過來。

眾人但見李名將軟布打開，一把類似琵琶，卻又完全不是琵琶的奇怪樂器，在唐朝清晨的明媚陽光下，暴露在了在場諸人眼中，瞪得滾圓的目光，比比都是。

李龜年直盯著這把吉他，半天才響道：

“李公子……..這……便喚做是吉他？我朝從未聞之也，卻是來自何方的樂器？可否告知？”

李名笑笑，將吉他懷抱胸前，順手掃了一下琴弦，這長安工匠的制作手藝還真是不錯，那醇厚圓潤的流動美音，頓時就讓聽者為之心折，比之方才那箜篌，卻別有一番新鮮悅耳的動人之處。

停下手來，他這才回道：

“這吉他，又名‘六弦琴’，卻是來自那比西域更遙遠的國度，恩，可以稱之為歐洲國吧，在下也是偶從位路過我朝的該國船員手中，得到此物的，順便之下，也和他學習了一些彈奏之法。”

將謊話編造了一遍，李名自不敢說是才在長安新訂做出來的，只怕這本該後世才傳入的樂器，會因之而大量流於大唐，而影響到歷史的變化。他卻不知，李林甫在比試完後，就宣布在場的諸人，不得將今日之事，隨意洩露口風，也不得記錄在案，違者當斬首勿論。嚴令之下，有誰敢不遵從？這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否則，吉他歷史恐真將為之改寫。這些事，卻都是那後話不提了。

聽到這悅耳的音色，李龜年早迫不及待，急忙就道：

“哦？怪不得如此怪異少見，李公子快請彈來一試，也可讓我等開個眼界。”

李名點頭應承，回到位上，正襟危坐，橫抱吉他，調整好自己的姿勢，稍許活動手指關節，而後左手按住品相，右手則在琴弦上就拔動起來。

他彈奏的，卻是吉他的一首經典之曲，名為《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這首吉他曲，堪稱吉他名曲中的名曲，旋律極其優美，是西班牙著名作曲家泰雷加，為紀念法國畫家阿爾弗萊德·高登所作的，樂曲的副標題為《祈禱》。

樂曲是典型的三段式結構，由於全曲采用輪指這種特殊技巧演奏貫串長達3、4分鐘，給人以“珠落玉盤”的感覺，所以也有人稱之為珍珠曲。輪指這種技法，被吉他手們稱為邁向高手的門檻，是用拇指彈低音，然後分別依次用無名指、食指、中指在同一根弦上彈奏主旋律，由於三根手指的輪流彈奏，俗稱輪指。這種技法有相當的難度，沒有一年以上艱苦聯系==練習，是很難達到基本的演奏效果的。

舒緩而又略帶憂傷的琴聲響起，無論是處於興奮或郁悶中的各人，剎那間安靜了下來，世間所有的喧囂和嘈雜，似乎都被遠遠地拋離開去，連天邊的悠悠白雲和地上的吃草馬兒，也都仿佛停頓不動，默默地聆聽著這天籟之音。

第一段的節奏比較柔緩，讓人好像看到在遙遠的高山背脊那一邊，一座華美的宮殿若隱若現，如清晨的霧氣尚未散開，籠罩上層朦朧神秘薄紗，難以捉摸卻又吸引人欲罷不休。

第二段則先弱後強，是全曲的高潮部分，來臨的時刻相當短暫，是個從吉他的低品位向高品位的大跨越，手型的迅速變換有相當難度。還好李名這首曲子當年也沒少練，自是不在話下。眾人但聽他快速的幾聲美妙輪指後，音樂頓止，似乎整個世界的時間也瞬間凝固，一股莫名的強大力量，將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下來......約在也就一秒鐘過後，具顆粒感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輪指聲，又把這所有都一起發動起來，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衷情，呢呢喃喃，反反復復，直讓人斷氣回腸，如醉如癡。

在第三段上，由於根音的多種變換，卻是讓人覺的曲中那種憂郁無奈、復雜思慮的心情，纏繞不休，唯一可聽清的，仿佛只有那高山大殿中，傳來的聲聲嘆息......

美妙無比的吉他聲，以清音的分散和弦緩慢的收尾著，李名輕柔的推弦，也仿佛是情人的雙手，溫軟地撫摩過每個人的心靈深處......

從全身心的投入中回轉過來，李名放下吉他，抬起頭來，卻發現台上眾人，仍是在默默地回味當中，全不作聲，不由地就心中納悶，還以為自己出了些什麼差錯。直到自己望向玉蟬等人方向時，這才見到她們露出欣喜的笑容，以及響起鼓勵的拍手喝彩聲。

李龜年呵呵點頭笑道：

“這吉他的奇異音色。再搭配上李公子的高超彈奏技法，真是人間極至之樂啊，比我朝的琵琶曲藝，可說是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呵呵，甚至某些方面還猶有過之。今日得聞此奇樂，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正正聲色，他站將起來，眾人頓時翹首以待，都在准備聽他宣布這頭一局的勝負結果。李林甫這時卻似乎被茶水嗆了一下，猛烈咳嗽起來，李龜年聽見卻臉上脹紅了一片，神色陰晴變化不定，猶豫不決良久，這才支吾說道：

“李公子的橫笛之技......恩.......確是嫻熟自如，手法多變，技巧高深，只是與在原曲意下略顯浮俏了些.,.....這吉他之技，更是聞所未聞，世間少見......只是.......不過......羅公子的篳篥和豎箜篌......這......也是不錯，卻是在......某些方面要梢勝上一籌，所以......這個;;;;;;我判羅公子取勝......”

好不容易說完，他就跌坐在位置上，低頭卻不敢再看向周圍。

一言既出，頓如那石破水面，驚起後面眾多不滿地質問聲：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小李子奏的好嘛？......”

“羅公子勝在哪些方面？李先生可否道來？......”

“......這不公平嘛......”

“......什麼御用大樂師，我瞧是混飯假東郭吧？......”

“......爹爹！......”

李龜年在前邊是面孔通紅，假作聽若未聞，不敢回頭做任何的反應解答，李林甫這時卻起來轉過身喝道：

“不得無禮！李先生是聖上面前頭牌樂師，豈有不懂分辨之理？既然他說是羅公子取勝，那便定是了，不可再有疑問！禁聲！禁聲！......”

說罷，他回過頭，不管後面的吵鬧和嘈雜，拍案大聲道：

“這樂技頭一局的比試，依李龜年先生的判斷，我宣布，是羅指揮史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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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7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五節 文比（5）

李名揮揮手，微笑著示意眾女不要太著急。畢竟這才是頭一局，後面還有機會。再者以羅成的速成水平，確實也算是相當不錯了，自己輸掉，卻也沒有覺得太委屈和不甘心。見到李名沉穩的笑容，她們這才暫且陸續安靜下來，等待著那第二局起舞比試的開始。

羅成拔了頭籌，信心大增，還沒等李龜年發話，就上前開腔道：

“李先生，是否可開始這起舞之局的比試了？”

李龜年從尷尬中脫離出來，連忙接口道：

“哦？……是，是…….，可以開始了。你…….羅公子將要表演的是什麼舞蹈？”

羅成得意地笑道：

“在下不才，給大家奉上的是那西域《胡騰舞》，卻要先獻醜了。”

言罷，去坐上將長劍和箭袋放好，拍拍手，那邊早有他自己帶來的樂工隨從等過了來，先在地上放了塊繡畫圓形小毛毯，讓羅成走將到上面。樂工們則站在其後，右側立二人，一人執鈸，一人彈琵琶。左側一人手持橫笛，一人為空手，大概是擊掌伴唱。

在那盛唐之世，樂器演奏和舞蹈是當時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唐代段安節的《樂府雜錄》有言道，樂府歌詩一直與歌舞、樂曲密切相關，記有健舞曲和軟舞曲，都與西域舞蹈有關：“健舞曲有稜大、阿連、柘枝、劍器、胡旋、胡騰；軟舞曲有涼州、綠腰、蘇和香、屈柘、團圓旋、甘州等。”健舞矯捷剛勁，多來自少數民族和異域舞蹈；軟舞則柔婉輕盈，多來自漢族的民間舞蹈。

這其中的胡騰舞，就和那公孫大娘等的劍舞一樣，屬於健舞類別，是從西域“昭武九姓國”之一的石國（今中亞塔什干）傳入中原的一種男子獨舞，舞蹈以雙腿踢蹬騰跳為主，流行於北朝至唐代，當時深得中原貴族賞識，風靡一時。其特點是既雄健迅急、剛毅奔放，又柔軟瀟灑、詼諧有趣。主要動作包括勾手攪袖，擺首扭胯，提膝騰跳，以腿腳功夫見長。唐詩描述“胡騰舞”的著名詩句有：

【胡騰兒】李端

胡騰身是涼州兒，肌膚如玉鼻如錐。桐布輕衫前後卷，葡萄長帶一邊垂。

帳前跪作本音語，拾襟攪袖為君舞。安西舊牧收淚看，洛下詞人抄曲與。

揚眉動目踏花氈，紅汗交流珠帽偏。醉卻東傾又西倒，雙靴柔弱滿燈前。

環行急蹴皆應節，反手叉腰如卻月。絲桐忽奏一曲終，嗚嗚畫角城頭發。

胡騰兒，胡騰兒，故鄉路斷知不知。

【王中丞宅夜觀舞胡騰】劉言史

石國胡兒人見少，蹲舞尊前急如鳥。織成蕃帽虛頂尖，

細氎胡衫雙袖小。手中拋下蒲萄盞，西顧忽思鄉路遠。

跳身轉轂寶帶鳴，弄腳繽紛錦靴軟。四座無言皆瞪目，

橫笛琵琶遍頭促。亂騰新毯雪朱毛，傍拂輕花下紅燭。

酒闌舞罷絲管絕，木槿花西見殘月。

羅成不知從哪兒摸來個酒葫蘆，拿將起來，就猛灌了幾口，伸手抹去嘴角殘液，將葫蘆轉系於身後，而後拍手幾聲，後面的樂工門絲竹琵琶及拍掌附和之聲頓起，但見他提腿擺臀，就在園毯上跳將起來。原來，這種舞蹈，要求只能在小圓毯上縱橫騰挪，不能離席，並且還要借助一點酒力以助發揮。

樂曲聲中，羅成時而右臂上揚，時而左臂下彎，時而右腿斜踢，時而左腿直立，長袖飄曳輕甩，裙角翻飛，情態悠然灑脫，舞姿矯健放逸。回首、搖臂、扭胯、提膝，扭動，踢踏，移頸，搖頭，弄目，彈指，蹺腳，繞腕，翻腕，揉腕，挑腕等動作無不充分展示。最妙的是他背掛酒壺，微醺的神情及瀟灑的醉姿相呼應，疾如旋風的腳步看似凌亂，卻又寸步不離腳下的小圓毯，讓人瞧的嘆為觀止，贊不絕口。

約莫不到小半個時辰後，音樂調聲轉快，他的動作也越來越急促，眾人正眼花繚亂間，忽聽一聲清脆的鈸響，羅成單膝跪地，昂首伸臂，身形動作突止，擺了個非常漂亮的結束造型姿勢，面不紅，氣不喘，神態安詳自然。干淨利落的動作，看的連遠處邊上的些個兵士們，都大聲叫好起來。

羅成這才起了身，過來行了一禮，李林甫撫須微笑，面露欣賞之色。李龜年也早恢復了常態，這羅成的“胡騰舞”，確實跳的沒得說，完全可算是高手之列，就是那正宗的胡人來舞，只怕也是及他不上。連公孫大娘這舞蹈大家，也是對他佩服有至，當中很多極限動作，如非深具武功，怕是做的沒有如此順暢，她心下暗暗間，卻不覺就為李名隱隱有一絲擔憂起來。

待得這邊羅成等人退去，眾人卻又齊唰唰地將目光聚焦在了李名身上，從沒見過李名舞蹈的相關女子們，更是焦急，失望，發愁，興奮等心情各自有之，都想知道他怎樣應付刻下這個局面。

其實連李名直到羅成還在跳胡騰舞之時，也仍舊是渺無頭緒，絲毫沒有應對的策略。然而在觀看完他激烈勁爆的舞蹈動作後，他卻心有觸動，忽地想到了個自己所會的現代舞蹈，也許還可以拿來充數比擬一番。

你道他准備表演的是什麼舞蹈？卻正是那現代青少年最流行的--------街舞！！！

原來，李名讀大學的最後一年，本來畢業時就非常閑空，那時又正好街舞之風流行開來，無聊和好奇之下，他卻也去學了一陣，雖然後來覺得和那些新潮時髦，服裝怪異的BOY和GIRL們在一起不太習慣，總還是練出了些名堂。最後因開店的關系，退出了那個圈子，也不知現在還能否做出街舞的動作？

一邊努力回憶，他一邊走上前去，思考了片刻，張口向台上道：

“在下雖是舞藝不太精通，卻也只好勉為其難了。我要給大家跳上一段，恩……，也是由那遙遠的大洋外國度，稱之為美國的地方傳入的，命名為街舞的一種舞蹈。”

李林甫聞言取笑道：

“哈哈，大概還是某個番幫船員教你的吧，什麼美國啊，街舞的，又是從未所聞，只怕你也是來自不知哪個角落的異域吧？”

李名面不改色，心想還真被你說對了，我恰好是來自這時代不存在的異域角落。話到嘴上，卻又道：

“是，被丞相言中了，在下原先所住小鎮靠海，所以接觸的外幫人士文化，自是多了些。”

頓了頓，他又道：

“不過，要跳這街舞，在下卻需要用些鼓點，擊拍以作節奏，不知能否可取來？”

原來，他暗想：跳街舞的那種強烈的節拍伴奏音樂，現時是不可能會有的，也只好尋些唐朝的用鼓，找個人來敲擊一下充數算了。

李林甫眼珠子連轉，也想：不就是打打節奏麼，諒給你弄些鼓來也無妨，當下道：

“這個容易，軍中備有些常用鼓，你自跟去快些挑了來。”

說完，和邊上個軍士官打聲招呼，那人就領著李名往庫房中去了。眾人都耐住性子，好奇地等待著這個新鮮花樣層出不窮的年輕人回轉過來。

李名以爵士鼓手的眼光，試了試音色，先挑了個發音低沉而雄厚的大鼓。這大鼓，用楊木制作的鼓身，鼓面較大，是在鼓身上下蒙以兩塊面積相同的牛皮而成，置於木架上，有兩個較粗的木鼓捶敲擊發音。軍隊中常用其做戰鼓，現在用它來充當爵士鼓中的低音底鼓，倒最合適不過。

充當軍鼓的，卻只找到面音色近似，聲音急促高亢的羯鼓。

羯鼓，亦是一種胡人樂器，又稱兩杖鼓。“羯鼓聲高眾樂停”，這是唐代著名詩人李商隱《龍池》一詩中的句子。羯鼓是龜茲樂的主要樂器，史書記載羯鼓是從西域傳來的，到唐代盛極一時，廣泛用於龜茲、高昌、疏勒、天絲等樂部中。它的音色“焦殺鳴烈”，在高樓晚景、明月清風之時演奏，更顯得破空透遠，特異眾樂。它是用山桑木制作，形狀很像漆桶。唐玄宗非常偏愛羯鼓，據說他練習羯鼓光鼓槌就打壞了幾箱子，演奏技術也十分高明，有大臣稱他擊鼓時“頭如青山峰，手如白雨點”。那著名的宮廷樂師李龜年，也就是以善於打這羯鼓而名動天下。

這裡李名先自走將回來，那邊自有兵士“亢哧”“亢哧”地把大鼓和羯鼓搬到現場，架好後才退了開去。

李名行到前面，右手持羯鼓槌，左手拿大鼓槌，隨手組合敲擊了兩個較慢的四拍節奏“嘭…咚…嘭嘭..咚咚...嘭…咚…嘭嘭…咚咚咚咚”，想了下，又覺的不夠滿意，便在節拍中加進了用羯鼓槌打擊鼓側邊發出的清脆響聲，重新敲了一遍“嘭…咚…啪…嘭嘭..咚啪咚...嘭…咚…嘭嘭…咚咚咚啪”，他這才滿意地轉向台上道：

“恩……，鼓已有，只差還要尋一人，幫忙來以此節奏循環敲擊作伴，在下就可開始了。”

台上的羯鼓高手，李龜年見到他的嫻熟手法，卻手癢笑道：

“哈哈，這有何難，就由我來給你敲此節奏吧。”

說罷，挽袖露臂，也不顧李林甫有些不滿的眼光，就走下台來，接過李名手中鼓槌，按照他的節奏和擊法敲打了一遍，居然絲毫不差，動作姿態甚至還要優美，果然不愧為著名宮廷樂師。

“我敲的還行吧？”

李名回笑道：

“好，等會就這樣保持循環即可。”

放好身上寶劍，他卻又走到羅成邊上，道：

“還煩再借羅兄的小園毯一用。”

大庭廣眾之下，羅成卻也不好顯的太小氣，盡管心中一萬個不情願，也只好交將出來。李名將它放到中間地上，立於旁邊，活動放松了一下腰身，這才對李龜年點頭道：

“現在可以開始了。”

李龜年手起槌落，頗有些現代勁舞節奏感的鼓點聲繽紛而來，只差有人在邊上嘮叨著些英文詞句，就可以像是現代的美國說唱勁曲了。

街舞，（英文hip hop或street funk），准確地說，它是爵士舞的一種，或者說，街舞是爵士舞發展到90年代的產物，是美國黑人由一種發洩情緒的運動演繹成的街邊文化，特色是爆發力強，在舞動時，肢體所做的動作亦較其他舞蹈誇張。最吸引人之處，是以全身的活力帶來熱情澎湃的感覺。它的動作是由各種走、跑、跳及其變化，以及頭、頸、肩、上肢、軀干等關節的屈伸、轉動、繞環、擺振、波浪形扭動等連貫動作組合而成的。

以動作類型為標准，街舞分兩大類：Hip-Hop和Breaking。Breaking：屬於技巧性較高的體育舞蹈，要求舞者具有較高的力量、柔韌性和協調性，跳這種類型舞蹈的青少年叫做B-Boy/B-Girl。Hip-Hop：舞蹈型街舞，有Poping、Locking、Electric、Turbo、House等多種風格。它們都不如Breaking那樣需要較高的技巧，但更要求舞者的動作協調性和舞感，以及肢體靈活性和控制力。

還有一種說法是，街舞統稱為Hip-Hop,包括兩大類Old Shool和New Shool。Old Shool舞蹈又包括Locking（鎖舞）、Poping（機械舞）、Breaking（霹靂舞）、Wave（電流），而New Shool一般更"溫和"，沒有太大幅度的腳下移動，只增加了許多頭部和手部動作，重視的是身體上半部的律動。同樣的一段節奏內，New School顯得更多變而流暢，更加崇尚自然流露，而Old Shool音樂節奏較密集。

隨著節拍的響起，李名擺動腰肢，晃頭動肩，曲臂勾手，腳步踩著鼓點左右移動起來。但見他的舞蹈，時而是快捷如風，時而是停頓凍結，顫動處如觸電擊，彎曲時似骨節錯亂，扭身形又像波浪起伏，移動開則如貼地滑行。怪異的舞蹈動作才一開始，這有節奏的變化，奔放的熱情，強烈的動感，各種漂亮的足上工夫，一下子就把所有之人的目光吸引住，都看的聚精會神。

緊接著，他率先玩了幾個高難度的花式，身體的各個部位作出近乎極限的翻騰彎曲動作，讓觀眾們不禁就熱血沸騰起來，正緊張間，突然就見他往圓毯上來了個Breaking:----即頭下腳上，兩腿豎直雙手撐地頂地倒立，一下子就把諸人的心提到那節骨眼上，卻見他以那頭為支點，利用頭、勁、肩、腰的力量，將那雙腳如旋風般就帶動身體一起急速旋轉起來。原來，李名這招在街舞中有個俗稱，叫“大風車”， 英文head—spin，也就是“頭轉”。

隨著他連續不斷達二十多圈的高速旋轉，頓時全場爆沸，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此起彼伏，直至李名的轉動速度漸慢後落將下來。眾人正以為他要結束旋轉時，李名卻緊扣著無縫連接了個“托馬斯”旋轉，即是體操中轉化來的鞍馬動作，以雙手錯落撐地，雙腳並攏繞著四周旋轉貼地劃動。

漂亮的旋轉姿勢，把尚未完全落下去的喝采聲和拍手聲，瞬間又激起更大的反應，連羅成、楊洄、李林甫等人，也不由瞪大眼睛，差點也要脫口叫好。再等到李名在完成了十幾下“托馬斯”旋轉後，又馬不停蹄地做那BACKSPIN，俗稱“背旋”的動作時（即弓背收腰於地，腳縮起來靠近身體，雙腳邊在空中做圓形的劃動，邊不停以背部為支點快速旋轉）， 他們終於也禁不住張嘴喝彩起來。另一邊的李龜年，也是瞧的險些打亂了節奏，邊敲邊也大聲喊好。

瞬間便轉了又十多圈後，李名這才一個翻騰，躍起身來，繼續做那腳下移動和身手的協調舞蹈動作，這樣約過渡了一小節後，卻又開始次新一輪的高潮。在做了個單手倒立後，他緊跟著就是手轉，陀螺轉，直升機，刷頭風車等等難度動作，看的眾人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最後是連叫好喝彩聲都忘記了，只是張大嘴巴把頭隨著李名的移動轉來轉去，完全迷醉在李名的精彩表演中。

整個街舞持續了約小半個時辰，李名這才邊跳邊示意李龜年停下來，在他鼓聲頓止的一剎那，自己把頭一甩，啪地一下擺了個超酷的pose出來靜止不動，算是結束了這別開生面的表演。

掌聲如雷貫動，全場再次爆沸，久久才趨平息。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次必定李名取勝無疑，他這街舞，作為健舞來說，確實比那胡騰舞，還要剛勁迅捷，激動人心幾分，無論是觀賞性和技巧性出發，也都要強上不少。

李龜年回到台上，暗自偷望了下李林甫，見到他那板著個面孔，不置可否的陰沉臉色，不由嘆了口氣，心下猶豫良久，像是做了個什麼決定，站著看向台下，大聲道：

“這一局起舞比試，羅公子的胡騰舞與李名的街舞相較，是各有所長，同樣精彩。所以，我判定你們為平局！”

此語斷出，對他來說，已是難能可貴了。原來，比試前李林甫和他的悄悄談話，卻是對他進行威脅利誘，無論如何要保證羅成取勝。丞相淫威之下，李龜年小小藝人，自是不敢違背，因此才有了第一局的結果。此次，也是良心受譴，才判了個平局，已經算是對李名相當不錯的了。

支持李名的眾女卻是不買帳，聲討之聲頓時四起，連羅成自己，也覺著有些臉面不舒服。李林甫此時雖然也認為判定不盡如意，在一片反對聲中，也是覺著沒有理由來再改判羅成取勝，能得個平局，對羅成來說亦是不錯了。因此，他只是站起身來，再次努力平息了抗議之聲，而沒有提出其它異議。

對此結果，李名仍是寬宏大度地笑笑，沒有多作言語，站起來郎聲對李龜年道：

“李先生，既然此局為平，如此的話，我就還有機會進行那第三局唱曲的比試，請您抓緊時刻，盡快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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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7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六節 文比（6）

"啊……是，是，可以開始了，李公子是要先來麼？要唱的是什麼曲兒?" 李龜年急忙應道。

見到李名已然先發話，眾女自是安靜下來，關注期待的目光，無不落在他那清秀的面容上，卻都要仔細聽他如何說來。

李名笑著點點頭，走去拿過吉他，背在肩上，道：

"在下就以這吉他為伴奏，唱一曲…….恩，仍是那來自外域的歌兒，名兒叫《月亮代表我的心》，卻與我朝的曲牌體裁有些不同，呆會兒還請不要見怪。"

原來，唐朝的唱曲，其實就是唱詩，所謂詩歌亦是歌詩，曲調旋律都有固定的曲牌名，如摩訶、兜勒、菩薩蠻、子夜歌、清平樂、折柳吟、陽關曲、漢宮秋、後庭花等等。唐代不僅絕句可唱，律詩可唱，而且歌行亦可以歌唱。歌行，主指七言歌行體。七言歌行體於七言古詩有些相似，卻又明顯不同，七古的典型風格是端正渾厚、莊重典雅，歌行體的典型風格則是宛轉流動、縱橫多姿。

唐人唱詩，又可分為有音樂的伴唱與徒歌兩種。唐代常見伴唱的樂器除中土原有的琴、瑟、笙、簫之外，還有少數民族傳入的琵琶、羌笛、胡笳、箜篌、羯鼓等，故唐詩中有琴歌、笙歌、胡笳曲、箜篌謠之名。然而唐人唱詩，在當時更多的是徒歌，所謂醉歌、狂歌、擊節而歌、浩歌伴舞、高歌唱和等，多屬此類。

李名要唱的現代歌曲，自是無論曲調還是歌詞，都與之有天差地別，這一點，練習時早有公孫大娘給他指出了。因此，今日裡才要事先說明一下，以免引起太多的驚異和誤會。

但聽優美動聽的吉他音符，似流水般在李名手上婉轉而出，伴隨著這輕柔的旋律曲調，李名展開自己有點類似台灣著名歌手齊秦的嗓音，深情款款地唱將起來：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婉轉浪漫的情調，略帶磁性的嗓音，再加上李名溫文爾雅，聲情並茂的演唱風格，頓時給眾人帶來一份別具風味的清新和委婉，聽慣了大唐歌舞樂曲的李龜年等人，更是有耳目一新的感覺，眼光中無不充滿了興奮和好奇。玉蟬望見那李名彈唱中瞧向自己的深邃目光，耳中聽到這飽含濃情蜜意的唱詞，早已心中酸甜上湧，再次淚花迷離，陶醉在了愛郎獻上的情歌當中。

李名才綿綿淺唱完最後一個字，李龜年就開懷大笑道：

"哈哈！……好！好個異國風味的調兒，竟將這情歌演繹的如此動人，李公子的嗓音也很適合這曲子，恩……今日裡見聞到你這外域樂器伴奏唱曲，倒是讓我等一飽眼耳之福了，呵呵，難得！難得！"

李林甫也怪笑幾聲，細聲細氣道：

"李先生，暫且先莫急為這異域番幫之樂所動，還是讓我們來聽聽羅指揮史呆會兒奉上的，我大唐天朝之堂堂正統雅曲吧。"

"哦？"

李龜年應了一聲，道：

"卻不知羅公子要唱的是什麼曲名啊？"

李林甫哈哈大笑，正要開口說話，卻瞥見女兒雲容望向自己的狐疑眼光，連忙警醒過來，暗道好險，差點把羅成要唱的曲名兒也替他報了出來，這不就露餡了嗎？頓住笑聲，嘴裡忙道：

"這個，還讓羅公子自己回答吧！"

羅成畢恭畢敬地上來道：

"回稟丞相和李先生，在下仍也是以那箜篌作伴奏，給大家唱上一曲《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李名聽到腦裡卻吃了一驚，這曲名在現代向來只知道是首器樂演奏古曲，最多亦是配樂詩朗誦，還沒有聽說過用來歌唱出的。當下，他回到位置上，也就好奇地看著羅成取過箜篌，在那邊擺好姿勢，准備演唱這初唐詩人張若虛所寫的七言歌行，《春江花月夜》。

一生只留下兩首詩的張若虛，就是因為《春江花月夜》而"孤篇橫絕，竟為大家"。千百年來，使無數文人騷客為之傾倒。聞一多先生曾評價說：詩中"有的是強烈的宇宙意識，被宇宙意識升華過的純潔的愛情，又由愛情輻射出來的同情心，這是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光是那詩篇題目，就令人心馳神往。春、江、花、月夜，這種事物集中體現了人生最動人的良辰美景，構成了探尋的奇妙的藝術境界。

《春江花月夜》是樂府《清商曲辭.吳聲歌曲》舊題。創制者是誰，說法不一。或說"未詳所起"；或說陳後主所作；或說隋煬帝所作。今據郭茂倩《樂府詩集》所錄，除張若虛這一首外，尚有隋煬帝二首，諸葛穎一首，張子容二首，溫庭筠一首。它們或顯得格局狹小，或顯得脂粉氣過濃，遠不及張若虛此篇。這一舊題，到了張若虛手裡，突發異彩，獲得了不朽的藝術生命。時至今日，人們甚至不再去考索舊題的原始創制者究竟是誰，而把《春江花月夜》這一詩題的真正創制權歸之於張若虛了。

羅成凝神片刻，起手撫過箜篌，波浪起伏般的顫動音色，倒也一下子就把人帶到了春江細水長流的景物中。悠揚悅耳的叮咚聲隨後緩慢而來，空明，幽靜的氣息隨著曲調，籠罩住了全場，讓人仿佛就立在清風明月的夜色下，聽那羅成用醇厚低沉的男聲唱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復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渡，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歌聲韻律婉轉悠揚，開始時給人一種夕陽映江面，熏風拂漣漪的感覺，委婉平靜，意境深遠。接著月亮緩緩的從東山升起，江水輕輕的拂過江岸，使聽眾如見一幅輕彩淡痕，澄明恬靜，神韻飛動的水墨彩圖。圖中，春潮漲起，與大海相平，一輪明月冉冉而生，月光隨波流動，輕灑銀輝，於是，春江景物籠罩在月色之中：江流環繞芳野，清風習習，花草搖曳，水中倒影，花林閃著銀光; 層迭恍惚。空中月光似天降流霜, 不見飛動; 江畔白沙與月光融成白茫茫一片，江天共一色純潔無瑕，明月皎皎在清空中孤單清靜……，舒緩的音樂如高山流水緩緩的流入心底，又如幽靜林間鳥兒的輕鳴。那種"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的壯闊之感，油然而生。

在美景中入墨後，羅成粗獷厚重的聲調，就似詩人由景生情，在嘆幽憂別，抒發對人生有限無可奈何之感喟，又交織著對生活的期待和哲理性的思索，景、情、理水乳交融，別有一種清麗雅致的神韻。古人那種纏綿的戀情，偉岸的胸襟，被體現的得淋漓盡致，全曲唱來猶如喧囂的塵世裡的一片淨土，使人的心情無比的舒緩和放松，沉湎在這一幕幕地展現於眼前的大自然迷人景色中。

最後一句的"樹"字唱畢，箜篌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余音裊裊，似那水面綻開的朵朵漣漪，將鏡中倒映圓月，破碎的蕩漾開去，在眾人還在那澄澈意境中徘徊之時，羅成已悄然結束了他的歌詩。連李名心中，也完全被這悠遠之情所深深打動，久久不能自拔。

台上，自是立時就引來一片擊掌贊賞之聲，李龜年也是不禁點頭默許，暗自稱道。

平心而論，羅成之唱曲，先不談其水平，無論從那意境，亦或是詞句上，都要遠勝過李名之情歌。僅憑這一點，再加上他還算不錯的表演，完全要比李名的彈唱出色許多。

雖然李名自己也知道相比之下為遜，本來此刻是應該立即就認輸的，心下卻想，為了玉蟬，也只好厚著臉皮，無論如何再努力一把了。顧念及此，想了想，未等李龜年等發言，他上前拱手道：

"報李先生，在下另有一種異域伴奏唱曲之法，還請能讓我再為大家歌上一曲。"

李林甫聽到，卻出聲反對道：

"這不行，你已經唱過了，如何還可再來一回？"

話語才落，後面卻傳來雲容的大聲不滿道：

"爹爹，方才羅公子前邊器樂之局中，不也是另請加奏的麼？小李子……李公子此刻的申請，也應公平對待才是。"

"這個……"

李林甫為之語塞，卻對愛女又不好嚴聲相向，正支吾間，李龜年趁隙道：

"好！李公子，就請你再快去准備來！"

得了允許，李名找到那名監管庫房的軍士官，卻又去取要用之物品了。李林甫見已成定局，也只好不再反對，悻悻地坐下，抓起個水果，狠狠就咬了一口。

眾人但見李名這次去，拿來的卻是些鈸兒，有大有小，參差不齊。另外還有些雜鼓，如那答臘鼓、連鞉鼓、桴鼓之類。

鈸：古稱"銅鈸"、"銅盤"，民間叫做"镲"。是常見的打擊樂器。歷史久遠，表現力強。鈸源於西亞，最早在埃及、敘利亞，以後在波斯、羅馬等古國都有流傳；在東方，先見於印度，後而中亞，據《北帝書.神武記》記載：鈸大約是在公元350年左右，隨《天竺樂》傳入我國中原。6世紀初期，銅鈸在北魏民間已很流行，並很早就在梵樂中使用。鈸在隋代九部樂中，已用於天竺、西涼、龜茲、安國和康國五樂中。到了唐代，十部樂中有七部用鈸，尤其在燕樂中，還有正銅鈸與和銅鈸之分。

李名將這些銅鈸和雜鼓，吩咐支起了仍樹立在邊上的大鼓和羯鼓邊上，原來，他方才卻是想起了早先在庫房中看到過的這些物品，此刻銅鈸就要用來充當爵士鼓中的填充部分，作那打擊加花渲染氣氛的吊鈸。而那雜鼓，則是充當爵士鼓中的通通鼓。

准備妥當，他手執鼓槌，對台上道：

"在下不才，就以這些樂器做伴奏，唱上一曲名為《恰似你的溫柔》的異域情歌。"

這種爵士鼓伴奏的唱法，李名其實也是在看了次電視上人家的同樣表演後，覺著新奇學來的。別看它沒有其它音樂伴奏，各種擊鼓技巧卻得到充分展示，再配上爵士風格的唱腔，以及繁復的吊鈸花式，讓人聽來是散漫灑脫，別具一格。

眾人無不又是張大眼睛，耳朵豎立起來，但聽李名鼓點聲起，在先是比較緩慢的節奏聲中，開始用有些故作嘶啞的嗓音唱道：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

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

在這一節拍的聲音拉高尾處，李名忽的加入了幾下連續快速的鼓點聲，聽者的心正略為吊起，卻聽一聲輕微的吊鈸脆響，他已又轉折過來低唱道：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地來,……讓它好好地去…….."

隨著"去"字的拉長轉向高潮，眾人只見他雙手快速疾揮，令人眼花繚亂，密集如雨點般的鼓聲振動心弦，最後只聽那大鈸巨響一聲，李名卻又轉為正常的節奏，只是中間加快加多了每拍的鼓點敲擊數，顯的略為急促，嗓門也提高了個八度，繼續唱道：

"到如今年復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念你,懷念從前…….但願那海風再起,…..

只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到得最後的"柔"字大聲吼唱出，又是一陣高潮處的緊張通通鼓聲和輕重吊鈸之清脆鳴響，接下來簡直就是一場讓人目為之眩，心為之折的爵士鼓花樣表演，只見李名雙手揮動鼓槌，在其中穿梭如飛，左右晃動，眾人但瞧得他的動作似乎都已經虛化，哪裡還看得見他當前一刻是打向何處，又或者到底是在某樣東西上打了多少下？反正是鼓聲和鈸聲此起彼伏，差不多持續了好些時候，這才又漸轉為平緩。

將前面的唱詞重復了一遍，這次到了末句溫柔的"柔"字，李名卻是輕聲將其綿延拉長，伴隨著個吊鈸一陣連綿細細不斷的輕響聲中，突然伸手握住它頓止靜音，結束了這場爵士演唱。

掌聲如雷，再次響徹全場，李名微笑著，彎腰致意，抹去臉上的汗珠，退回了坐上。

這次裡，卻輪到羅成也搶上來著急大聲道：

"李先生，丞相大人，我這有首曲兒，也可用這羯鼓來伴和，給諸位唱上一回。"

聞言李林甫連忙"哦"的一聲，喜道：

"是麼？什麼曲兒？那還不趕快演來？"

羅成答道：

"是那前唐中書令事李嶠大人的《汾陰行》。"

李龜年這曲兒卻是聽過的，要不然羅成從何學來？自是在當朝不知哪位他的同僚中學去的了。當下裡，也就點頭讓他且去唱來。

李嶠，是初唐著名詩人，他的《汾陰行》，是一首懷古詩 ，吟詠漢武帝巡幸河東（戰國、秦、漢以今天山西西南一帶為河東 ），祭祀汾陰後土的史事。詩采用歌行體，以樂府歌行裡常見的" 君不見"三字領起，文辭華麗，講究藻飾，詩中由汾陰的古今盛衰，總結出"富貴榮華能幾時"的一般議論，揭示了社會發展中一個帶有普遍性的現像，發人深省，具有啟示性。相傳唐玄宗聽梨園弟子唱到此詩的後四句，不禁淒然涕下，並說 ："嶠真才子也。"

羅成轉到李名站立過的羯鼓前，醞釀片刻，只聽急促高亢的鼓點聲起，似那千軍萬馬在奔騰，又如大隊人馬出征前的壯觀氣勢，他昂首挺胸，吐氣開聲，豪放而有節律的聲音響起道：

"君不見

昔日西京全盛時，汾陰後土親祭祀。齋宮宿寢設儲供，撞鐘鳴鼓樹羽旂。

漢家五葉才且雄，賓延萬靈朝九戎。柏梁賦詩高宴罷，詔書法駕幸河東。

河東太守親掃除，奉迎至尊導鸞輿。五營夾道列容衛，三河縱觀空裡閭。

回旌駐蹕降靈場，焚香奠醑邀百祥。金鼎發色正焜煌，靈祗煒燁攄景光。

埋玉陳牲禮神畢，舉麾上馬乘輿出。彼汾之曲嘉可遊，木蘭為楫桂為舟。

櫂歌微吟彩鹢浮，簫鼓哀鳴白雲秋。歡娛宴洽賜群後，家家復除戶牛酒。

聲明動天樂無有，千秋萬歲南山壽。自從天子向秦關，玉輦金車不復還。

珠簾羽扇長寂寞，鼎湖龍髯安可攀。千齡人事一朝空，四海為家此路窮。

豪雄意氣今何在，壇場宮館盡蒿蓬。路逢故老長嘆息，世事回環不可測。

昔時青樓對歌舞，今日黃埃聚荊棘。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

不見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飛。"

歌調聲音，在陣陣羯鼓的脆響中轉折倏忽、跌宕頓挫，音韻婉暢，慷慨激昂，眾人剎那間，又被他帶入了詩中那如觀漢武帝出行祭祀現場的宏偉景像：齋戒的宮殿，就寢的樓閣，都儲備陳設了供行幸之用的物品 。行幸時，聲勢浩大，威儀凜凜 ，鼓樂齊鳴 ，旌旗蔽空，迎風飄拂。地方長官隆重迎接天子的大駕光臨；百姓傾城而出，領略皇帝威儀的氣勢 ；祭祀後是泛河上來，汾河兩邊熱鬧無比，富麗堂皇，極恣酣玩賞之樂。不但群臣享受到宴飲的歡樂，老百姓也分享到牛肉和美酒的犒賞 。因此，皇帝博得了上上下下的熱烈擁戴，他們衷心祝願皇帝萬壽無疆，喜慶氣氛和祝頌之意，達到了最高潮。

後面部分，羅成的聲音卻轉悲涼，正如那對今昔對比的慨嘆，當日的壇場官館、青樓歌舞，化為蒿萊蓬草、黃埃荊棘，世事翻覆，盛衰無常，使人無限傷感。這憂思的氣氛，彌漫開去，聽者無不為之所染，低頭默然回想，連不大聽得懂其中含義的李名，也是隱隱地就為他的淒清聲調所觸動。

在羯鼓漸轉低弱，由中速趨於斷續直至停止的鼓點中，羅成唱完了最後一句，收身挺立，環目四顧，卻自有一番不凡氣勢，場中的不少女子，暗自也為之神采心折。說大實話，他其實也算是個現時不錯的優秀青年，如不是李名的出現，只怕玉蟬就真的會選擇他了。

還是李龜年先出聲大笑道：

"好！羅公子的《汾陰行》果然也是出手不凡，氣勢威嚴，感人至深，哎呀，你二人此次還真是不相上下，難以取舍啊！這可如何是好？"

李林甫卻不耐煩道：

"這還不容易決斷麼？李先生……！."

下面的李名，心底下這次卻是對羅成佩服有加：從意境上或感染力上講，自己的表演確是都不如他，輸了去本也是應該的。唉，這現代的歌曲，確實不如古代那樣，可表達出那種深遠而令人觸動內心的感覺。這局即使是持平，總體之下在樂技一項上也是輸了，還不如爽快些承認為好。

思念到此，當下，他站起身來，拱手大聲道：

"李先生不必猶豫了，羅兄的唱曲確實比我精彩許多，這一局，我甘拜下風！"

話語出口，不僅台上所有人，都吃驚地盯住李名，連那羅成，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轉過身來，傻傻地瞧住他，全是呆立了在現場。

良久，眼色中帶著默許稱贊的李龜年，這才有些慚愧的點點頭，郎聲道：

"好！我宣布，這唱曲一局，是羅公子取勝。這樣，在樂技一項上，羅公子以二勝一平的局面，贏得了總體的勝利！不過，李公子的奇妙絕技，也讓人大開眼界，嘆為觀止，讓我們也為他鼓掌致意！"

塵埃落定，台上，玉蟬、公孫大娘……等等諸多多情女子，無不是在滿眼的淚光中，拼命地為李名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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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9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七節 文比（7）

呤詩和樂技兩項比試，花去了早上的大半時刻，眼見得到這弈棋一項時，已是臨近午時了。先前觀看兩人精彩的表演時還不覺著，這刻停下來眾人就有些腹中飢餓，李林甫適時地出了來，宣布暫停，讓大家去軍中伙房先行用膳，休息片刻後，午後末時再重新開始。

一拔人馬，分成幾派，在各自的圈子中，有高談闊論的，有竊竊私語的，有笑逐言開的，也有憂心仲仲的，都在趁這機會交流想法。李名被眾女窩擁著，像守護個大熊貓般，邊上添菜，倒茶，遞毛巾，擦汗，甚至連頭部按摩，都無微不至的有美人服侍，倒也是愜意無比。只是不斷地要回答各種千奇百怪的提問，就像是召開記者招待會般，忙的嘴上沒有閑過，好不容易才吃了幾口飯菜，算是填飽了肚子。

正要被關切的女子們強迫去小睡一會，李名就瞥見雲容蓮步款款，娉娉婷婷地行將過來到了他們桌邊，笑盈盈開口道：

“各位小姐，可否暫時將小李子借與我說上幾句話？”

眾女見她如此相問，卻不好意思起來，也只能心有不甘地讓李名和她到了邊上角落裡私下談話去了。

李名跟在雲容後面，眼見是近前婀娜搖擺的身姿，鼻端則香風飄溢，不由心神蕩漾，差點就收腳不住撞在她停下的身上，連忙掩飾的咳嗽一聲，像端正受教的學生般，恭敬的轉站到她跟前。

雲容望了眼遠處談笑風生的父親，嘆聲氣道：

“……小李子，你要小心些啊，我爹爹他……極有可能是偏袒於那羅公子一邊的…….我…….身為女兒，不好過多干預他行事，他也不太會聽……唉……”

李名感激的道：

“多謝雲容小姐的提醒，放心吧，那弈棋一項黑白棋子數目分明，卻是不容做假的。再者我經你幫助，得那王積薪師傅悉心教導，長進也不少，應該是不會輸的。”

“這倒也是，你有信心就好。”

話雖如此，她卻心下仍有些小小的擔憂。像想起些什麼，她忽的又道：

“對了，王積薪先生今日怎麼沒見？按理他應該會來看自己的弟子下棋的。”

抓抓頭，李名道：

“這個，我提是和他提過這比試的日子，不過他當時也未作答，只說是再看吧。”

這邊是說曹操，那邊曹操卻就到了。兩人還在談話，外邊一陣喧嘩，就聽見有人叫到：

“棋待詔王大人也來了，哎，兩大國手都在此，真個熱鬧了。”

矮胖如冬瓜的光頭新羅人樸球，聞聽卻臉色變化，詫異的自語道：

“他來干什麼？不是又要纏著我和他下棋吧？”

門邊踏進王積薪的瘦高身影，只聽他哈哈大笑道：

“有樸球大人在的地方，怎可沒有我來湊熱鬧呢？”

樸球見到他，卻低頭悶聲不響，還是李林甫上去干笑道：

“王大人卻如何知道消息？此處可沒人有空跟您下棋的。”

王積薪笑著和李名招手示意，答道：

“丞相大人錯了，我卻不是來下棋，而是來為我的徒弟李公子助陣的。”

“他是您的弟子？真的？”

李林甫和樸球都同時睜大了眼睛，這王積薪向來是不收弟子的，李名卻如何搖身一變，拜在了他的門下？雖然納悶，但是看到他兩人親密招呼的樣子，也不得不相信事實。

王積薪對著樸球卻又笑道：

“樸大人，李丞相，就讓我們早些開始吧？且瞧瞧誰的弟子更厲害些？哈哈，遲些我還要去面見聖上呢，快！快！快！”

樸球和李林甫卻臉色微變：他如何曉得羅成拜師這事？連忙的只是干笑，卻都不出聲承認，反正大家是心知肚明。這二人雖是對自己不知對方之事，彼方卻通曉己方內幕，不由就有些心虛之感。但想到等會早已謀劃妥當的比試方法，卻仍是胸有成竹，滿不在乎。樸球更是暗暗得意：這酸王成天取笑於我？不就是勝了幾局麼？等會就讓其弟子一敗塗地，一掃他猖狂的威風，出口自己心中悶氣，嘿嘿，來的倒是正好。

冥想之間，他仿佛已看到了王積薪面色灰敗的樣子，當下就流露出一絲笑容道：

“好，丞相大人，那便就讓我們早些開始吧！”

李林甫見差不多，吩咐一聲，眾人紛紛的回到看台上，重新落座。看台下為這弈棋的比試，在二人中間處又豎傘搭桌，卻早准備好了副上好的楸枰和陶制棋子，

楸枰即是楸木棋盤，為我國古代珍貴名盤。歷來受帝王之家，王公貴族，名人雅士所喜愛，更是好奕者夢寐以求的棋盤。歷史上有關楸枰的記載很多，許多詩詞大家都留有墨香。用楸木做棋盤始於何年己不可考，一般來說是在唐代就從開始從上層社會流行。杜少陵、白樂天、杜牧的詩作中就有對圍棋和楸枰的涉獵。作為一種珍貴棋盤在唐代，也只是皇宮之內或者是高級官宦之家珍藏雅好的東西，一般奕者都是難以接觸到楸枰的。像老杜自己也只能是“老妻畫紙為棋局”。

在二人身後邊上，卻又豎起塊木板，貼了張紙畫的大棋盤，邊上筐中則放有大小相應，可插於板上的帶尖釘軟木制黑白棋子。原來，這是為方便遠處台上之人，亦能通過侍從官實時復盤的形式，看清二人在桌上的對戰棋局，這點倒有些像現代圍棋比賽的實況轉播，只不過是即可明了棋勢又能現場觀棋睹人兩相不誤。

見諸事齊備，李林甫便示意讓樸球宣布開始，樸球連忙站將起來，捏了捏圓臉中的紅鼻頭，大聲道：

“各位，羅李二公子這弈棋一項的比試，便由我來主持。下面，我先宣布一下比試的規則，還請台下二位聽好了。”

“這弈棋比試，亦是分三局進行。不過因今日時刻有限，接下去還有三場武比之項。故這三局裡的競技規則，卻和平日裡的有些區別。”

頓了頓，他得意地掃過王積薪等人，繼續道：

“這頭一局，名曰快打，雙方落子，都須迅速，以三十數擊鼓為限，盤中勝負自不必說，長考超出者亦算輸了；第二局，則名曰盲鬥，意即你二人不得目視盤中，背朝桌面，只可憑借記憶，道出落子位置，由侍從官代為行之。腦中犯糊不能弈者，或弈後盤中落敗者，也都算輸；這第三局嘛，卻名曰闖陣，就是由我先布下個上古絕殺陣局，分兩副處於不同位置，我再輪流與你二人對陣，在過那五十手後，看誰尚能保留子多者取勝。呵呵，有本事的，亦可能衝陣出去，將我擊敗也不定。”

說完，他嘿嘿的又笑幾聲，問道：

“諸位還有疑問麼？沒有等會就開始了。”

聽完他的比賽規則，眾人是都覺的有趣，不過有精明和通曉內情之人，卻都早看出其中的一點不公平了。前面兩局倒還罷了，這第三局，樸球這師傅，怎會不讓著自己的弟子呢？然而，羅成拜他為師之事，即便現在提了出來，他二人必也是矢口否認，無憑無據之下，於事無補，因此，只是心中多了份焦急和擔憂，懷疑之意，卻也未隨便就道將出來。

王積薪也暗暗叫糟：這老狐狸，居然想出了這種卑鄙招數！自己徒弟學習的，卻都是些慢打細工之活，怕是要著了他的圈套了。本來今日是很有把握下，欲來出番風頭羞辱樸球的，沒想到反有可能被他取笑。尋思之下，他不禁臉色就有些不自然起來，

其實他們不知，這羅成早就在樸球的刻意訓練下，對前面二種的下法是成績斐然：他本來的性子就急，下這快棋自然如魚得水，進步飛快，樸球也是根據他的脾氣，才想出這法子的；另外，他記憶力之佳，也是不凡，在連續不斷地艱苦摸索和練習下，下盲棋的最高記錄已經可達到120多手，連樸球都佩服有加，因即便是自己，也只能下到過130多手，再往後，則亦是模糊了。

憑借這些，對付事先並不知情，沒有針對性訓練的李名，樸球等自是把握十足，再加上即使前兩局稍有意外，也還有第三局的絕對保證，可說是如意算盤，早在暗地裡就被他們打好了。

李名卻沒有心思來細想，圍棋的快棋賽，自己在現代中也聽說過，不過都是那些專業棋手的事，沒想到如今自己初學就要上了。勢成騎虎，不得不行，振作了下精神，他也只好坐到台面上來。

二人猜子結果，卻是羅成執黑先行。但見他拿起棋子，躍躍欲試，只等樸球一聲令下了。

樸球揮揮手，邊上自有人敲起鼓來，才響了一聲，羅成“啪”地一聲已落在了盤上。李名開始也不慢，熟練的也很快應對下了一子。但見二人落子如飛，在“啪啪”聲中很快完成了布局之勢，邊上的記錄士官，都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果然棋品如人品，李名的布局采取保守之勢，求穩求實；而那羅成，尚未立足妥當，觸角卻已伸到了李名地盤的邊緣處，眼見得馬上就要短兵相接。

不出所料，第15手羅成一著凶狠的連扳，隨即拉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台上之人懂棋子的，只瞧得羅成氣勢如虹，落子如飛，棋勢大刀闊斧，很快就掌握先機，而李名則出子謹慎，小心應對，雖偶有妙招，但耗時也過多。

雙方各自為政，速度是漸漸慢了下來，尤其是李名，很不適應這種快速的下法，往往是在只剩幾下鼓點聲之時，才不得不倉促落下一子，盤面自是漏洞百出，越下越昏。在羅成的強攻下，勢如破竹，不由連連的退卻失守，只不多久，羅成的黑棋模樣，就比李名的白棋看上去要大上很多。瞧的王積薪等都空自著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又徒呼奈何。樸球、李林甫等人則是面帶微笑，不緊不慢的邊看邊喝著清茶。

第76手起，李名搖了搖昏沉的頭腦，希望能清醒一下，接著在角上落下一子，開始侵消右上模樣，將那決定勝負的戰鬥，卻在此處展開。

在外圍黑棋非常厚的情況下，羅成當然選擇強攻，在一著狠過一著地圍追之下，李名盡了最大努力，也沒能把右邊白龍做出兩個眼，在多達29子的白大龍遭屠的情況下，李名也只好苦苦掙扎，采取強圍中腹之勢，希望尋找到對手犯錯的機會，方才有回天之術。

但怎奈差距實在是太大，羅成全局厚實無比，想犯錯都難。在吃掉大龍的形勢下，他並未就此罷手，第173手入左上角之舉，幾乎就使李名完全失去了鬥志，勉強官子進行到第228手結束，台上王積薪嘆了口氣，不用多說，羅成以明顯的巨大優勢，毫無疑問的取得了頭局的勝利。

羅成扔下手中棋子，興奮地笑臉，籠罩在臉上，與台上面孔鐵青的王積薪，卻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干女子，也是默不做聲，神色黯淡。這頭一局就輸了，往後的兩局，不消說更加艱難，台下這心上人兒，卻是否能再力挽乾坤呢？沒有人有把握，哪怕僅僅是五成.......不，其實五成也是往好處裡想，真個說來，甚至是連三成都不到。

樸球放下茶杯，起來望向假裝偏過頭去不理睬他的王積薪，大聲地得意宣布道：

“這第一局的快打，羅公子大勝！”

頓時，響起一陣有些稀稀拉拉的掌聲。

李名自己，卻仿佛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只是呆瞧著桌上的棋局，腦中仍沉浸在其中：現在看上去，其實羅成的下法，有很多破綻在裡面呀，當時怎麼就沒瞧見？還下了這麼多昏著，簡直就是白白送上門去讓人屠殺......唉，如果再來一局，保證可輕易將他擊敗的......可是，有多少棋可以重來呢？......

正恍惚間，忽聽王積薪的聲音如雷在耳邊響起道：

“小子！給我振作起來！你還有機會！記住你是我王積薪的徒弟！一定可以贏的......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的!.......唉，算了，不說了，你且好自為之！”

李名醒轉過來，這才發現，到台下來和自己說完這句話的王積薪，已然走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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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09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八節 文比（8）

被王積薪一言驚醒，李名心下暗罵自己：已經過去的一切再悔亦是無用，面前的現實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回復清心明神狀態，憑何去進行下一局的抗爭？

當下，他深吸一口氣，舒展肢體，伸了個懶腰，大笑道：

“好！羅兄高明，這局我就先且輸過，等下一回合再見分曉！”

羅成見他瞬間竟能從慘敗中解脫出來，恢復常態，也是不由暗自佩服，心下則想：這小子是否還有什麼憑仗呢？倒好像胸有成竹似的，否則怎會如此灑脫？對即將開始的盲鬥之局，自己的把握卻也動搖了起來。

其實李名哪裡有什麼制勝訣竅？只是強自鎮定罷了。趁著別人去把那大木板紙棋盤，移到兩人中間處的工夫，他趕緊又仔細地將這圍棋的各處坐標位置大致瀏覽了一遍。

這圍棋所用棋盤之各處，自古以來是就有其來歷和含義的。棋盤為方，其子為圓，子覆盤上寓意“天圓地方”；子分黑白，寓意陰陽；棋盤共361個點，360暗合一年天數約數，天元一點寓意萬物自一而始；9個星位暗合九宮之數，星位將棋盤分為四個像限，寓意一年四季，每個像限約為90個落子點，寓意每季天數；棋盤周邊共72點，寓意一年72侯。

其時唐代圍棋的十九道線位置坐標，有以天元為中點，分為東南西北四向的，也有按南唐圍棋大家吏部尚書徐鉉取名的稱謂，即：一天，二地，三才，四時，五行，六宮，七鬥，八方，九州，十日，十一冬，十二月，十三閏，十四雉，十五望，十六相，十六星，十八松，十九客。

李名今日裡用的，正是那以東南西北四向分列的棋盤，下棋時只需說如“東3南8，西7北4”等，順方向數過去，自然就可以確定落子的位置。由於是盲下，倒是不需用到桌上的棋了，眾人完全可以直接從板上棋盤中侍從官的代為落子，清晰見到二人各自的思路和全盤局勢。

一聲令下，李名和羅成稍稍離開桌子一段距離，再背向而座，且眼上還加蒙上了黑巾，在眾目睽睽之下，想要作弊轉頭偷看是絕無可能，只有憑借各自真本事來下棋了。

再來先說一下這盲棋，你想啊，圍棋棋盤這麼大，落子位置也如此多，變化更是無窮，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曾計算了棋局的變化，竟多達（3）361次方種，是個不可思議的天文數字。如果邊要下棋，邊還要記住前面自己以及對方落過的子，考驗的不僅是人之棋力，更重要的是記憶准確能力和記憶數量的多寡。

最難之處，則更是那中盤作戰時，本來就戰局混亂紛繁，還得把棋盤的幾個角上局部聯系起來，才能准確判斷；還有就是收單官之時，需得“看清”是不是斷點，周圍的棋形是什麼，困難處可想而知。在現代中，據說也沒有人能夠下完一完整之局。上世紀70年代，日本棋手羽根泰正九段宣稱自己能下完整的盲棋，在隨後的公開表演賽上，他在百手左右時難以為繼，表演失敗；在韓國，計算力超群的睦鎮碩盲棋曾下到了121手，也宣告失敗，121手也被認為是當今盲棋對局手數的“世界紀錄”。

言歸正傳，只聽得二人的猜子聲分別響起，這局卻仍是被羅成猜中執黑先行。剛開始的幾子，當然是沒有什麼多大問題的。在“東五南九、東五南十二、西八南十、西九南八……”等一系列的位置叫聲，以及侍從官隨後的落子中，板上棋盤的開盤局勢，不多時就已經大致的布將完畢。

這般又一來一往，下了十多手後，羅成倒還罷了，李名卻是首次嘗試盲棋，事先又沒有經過什麼特殊訓練和思考，立即便感受到了那下盲棋的千辛萬苦。不僅因為對方的棋，如天馬行空般選點詭異刁鑽，造成了自己記憶的巨大困難，就單說這尚未形成概念之混亂的東南西北坐標系統，也讓他頭痛不已。羅成落子，往往只需片刻，李名卻經常耗時是他的一倍以上，不過總算是還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台上眾人，都是屏心靜氣，仔細觀看。即便是瞧到一些精妙或笨拙之著，也不敢稍作出聲，深怕是打擾了二人的下棋思維，甚至連那喝水放下杯子，都要輕輕動作。緊張的氣氛，不分彼此，倒是同時籠罩住了全場。

起先李名還是處處小心翼翼，挑最穩健的地方下，恨不得把所有棋形都補完整後再轉移戰場。羅成卻是有恃無恐，四處隨意擴張落子。但卻在又下了幾十手後，已是有些適應了盲棋思考方式的李名，棋盤上的力量逐漸地開始顯露出來，而羅成的黑棋，則由於此前的過分瀟灑，而顯的有些支離破碎。看到李名的盲棋居然在近百手時，仍下得有板有眼，無隙可乘，他只好將希望寄托在中腹的混戰中，以期給李名帶來最大的思考困難和最殘酷的考驗。

“南8西10，西9北8……”羅成連續幾子，卻將自己黑棋的觸角，探入了中腹之地。

旁觀者清，由於前面黑棋實空撈得很足，盤面局勢，已演變為如果李名不能殺掉羅成中腹孤軍深入的棋子，則將無法取勝這一緊張刺激的局面。話說的容易，這塊探頭的大龍，當真是要將其殺死，即便是看著棋盤，尚且都要仔細算上一算。但是現在是閉著眼睛，卻怎麼有可能算清呢？關心的諸人，無不都為李名捏了一把冷汗。

此時的棋局，卻已進行了快接近120手，那韓國的強人睦鎮碩，就是在這個時候記憶崩潰的，作為個記憶力一般的李名，難道能超過他嗎？

答案卻也是，不行！

因為他面臨的，不僅是要計算將來可能的變化，還要回顧之前的進程，周圍的落子情況，是否有空隙，以及與角下各處的連接等等諸多因素，實在是太困難了。在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前，李名也不由地陷入了絞盡腦汁的長考…….

李林甫見到這情形，暗自得意，落井下石，正想出言催促，後面卻有那楊洄替他出頭叫道：

“快下呀！這般慢的，不行就認輸吧！還要強撐臉皮……”

這聲音在眾人一片不滿的眼光責問中，以及公主的痛捏之下，才沒有繼續多表言論。然而，正靜心思考的李名聽在耳裡，心中卻一陣慌張，頓時頭腦裡一片混沌，原來還有些眉目的局勢，竟然一下子蕩無所存。不由地他暗暗叫苦道：哎呀，這下可玩完了，什麼也記不清了…….這可如何是好？……怎麼辦？

雙手按住自己的腦門，他幾乎就要放棄......

卻在這緊要關頭，河邊柳樹處，忽的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直侵入到他心海深處。如黑雲迷布的蒼茫大海中突然亮起盞明燈，李名的腦海剎那間就一亮，記憶起那日和羅敏練習射柳的情形。自己當時射箭，是閉上眼睛，通過“氣機”去觀察的，卻也瞧的清清楚楚，與親眼目睹也沒什麼兩樣，今日裡這盲棋，是否也可再行一試呢？

時間不容多想，說做就做，李名立即丹田運起《長生訣》真氣，暖洋洋的散布於全身，放松筋骨，幾息間，就進入了內視還虛的入定狀態。腦海中的意識，就冥想起身後不遠處的那紙上棋盤來。

不要小瞧這上古傳承的《長生訣》，功用確是合天地奧妙，參造化無窮。雖然李名還是小成境界，未必如其他人的煉氣法般，功力是更深厚雄渾或犀利霸道；但談到細微纖巧，變化運用之處，卻是要長上不止一倍。否則，也不會使眾多修煉它之人，或稱雄江湖武林，或長生得道成仙，被那道家奉為無上至寶了。其實，更絕頂神奇之處則還在於：每個修煉它之人，都會因各自的稟性不同，從而達到不同的修煉成就，歷古至今擁有它的人中，還沒有兩個到最後是完全相同的。當中種種無比玄妙的地方，卻也要到以後，李名才能一一發掘。

隨著李名意念所動，氣機從他身後竟是緩緩的發出，不是像以前那樣迅快四散，而是如微微的輕風般，只是單方向的，慢慢的步步推進，拂過地面、桌面及空中，悄無聲息的觸及到那侍從官，再轉落到他邊上的豎板及紙棋盤處。侍從官的衣角，也略略無風自動了一下，惹得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卻又不知究竟。

這看不見的如輕風一般的氣機，瞬間掃過盤面棋子，頓時，當中的局勢分布，各處落子情況等，全都映現在李名的腦中，如歷歷在目，清晰可“見”，片刻工夫，他立即就發現了羅成那大龍的破綻之處。成功了！心中不由地大喜過望，李名連續催動氣機，“看”定了落子之處，在眾人等的都是不耐煩之時，出口大叫道：

“東10北8！”

台上的王積薪首先長吁一口氣，這一子下的真是太正確了，再不落此處，李名必輸無疑！

樸球卻臉色是詫異了一下，笑容頓住，茶水潑了出來。輪到他緊張地看著羅成，恨不得立即就替其將應對落子叫了出去。

羅成猶豫了一下，卻轉入了長考，額頭上是滴滴汗珠滲出，好不容易才叫出道：

“東11北6......”

第120手！這已經快要接近他事先的盲棋記錄！不過還是下的非常正確的。

樸球吊起的心，還沒來得及放松一下，卻聽李名想也不想，立即就應答道：

“東9北8！”

第121手！誰也沒想到他應對的如此之快！且是正中要害之處！樸球嘴唇緊咬，恨的是牙癢癢起來。

下面羅成的手也不自然地抖動起來，又是陷入了更長的思考......

然而，今日裡形勢危逼之下，他卻也算是超水平發揮，良久後叫出之位置，仍是沒有混亂，大聲地又下出了第122手棋子。

全場此時的氣氛，如繃緊的細索，已到了一觸即斷的地步。心切之人，無不是連手心裡都暗捏了一把汗，眼睛更是寸步不離二人和棋盤。

不過，擔心歸擔心，盡管羅成是已經破了他的記錄，卻如何敵得過親“眼”細“看”的李名？此後的進程，李名下的是未給他任何可乘之機，在又十幾手後，黑棋大龍竟然連一只眼都還沒有，雖不顧一切的四處逃竄，卻都被准確地一一化解，最終是居然下了步廢棋，逃向了一個死胡同。李名心中暗笑，理都不理他，在眾人的驚訝中，另投往盤面的其它緊要之處。

眼見得他的思路竟如此清晰，仍明確的知道棋局的形勢，知道對方是死棋。觀戰者這時無不折服，看來再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攪亂他的思維了。

這時的兩人，已經下到了第138手，羅成遭此打擊後已無心戀戰，記憶之力，更是已到了自己的極限，再也無法堅持下去，頭腦裡是一片漿糊，最後在全場的哄笑中，竟然將棋子填進了李名白棋的虎口，自是當即被李名提掉。聽見眾人的笑聲，羅成卻仍未覺察，茫茫然四顧側耳細聽，還以外是李名出錯了呢。

樸球是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根本不敢望向趾高氣昂的王積薪，這盤棋，即便現在讓他睜眼來下，明顯的也不可能挽回敗勢了，看見羅成還欲再胡亂報子丟醜，他沒好氣的喊道：

“不要再下了，羅公子！你已輸了！”

本來就被勝利在望，喜昏了頭腦的眾女，早就在等這句話了。頓時，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將李林甫等人聽的是心煩意亂，卻又無可奈何。

羅成摘下蒙眼黑巾，不可置信的望望棋盤，又望望李名，呆立在原地。李名則是收回心神，站轉身來，也脫下黑巾，微笑著就揮手向台上致意。

全場是徹底沸騰了，如此精彩的對局，恐怕以後也是再難見到了......王積薪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弟子，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前兩局兩人各勝一場，戰成平局，這第三場，卻立時就變成了那關鍵的決勝局。在李名這一邊的諸人，高興了過後，自然就想到了這一點，因此，沒過多久也就平息下來。雖後面仍是艱險無比，讓人擔憂，但李名這第二局的意外勝出，多少是給他們增加了少許信心。

良久，樸球鎮靜下來，瞧了下斜眼看他的王積薪，臉上卻閃過一絲冷笑，心中暗想：哼！且先讓你這酸王再得意一回，等會兒，嘿嘿，將你的弟子殺的個片甲不留時，看你還笑的出不！

站將起來，他大聲宣布道：

“各位，既然他二人前邊是平局之勢！現在，那便開始准備第三局，也即雙方決勝之局，闖陣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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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0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九節 文比（9）

台下，根據樸球的安排，卻作了一番布置變化。在當中，分開些距離放置了兩套桌椅及棋子，包括那演示復盤用的豎板紙棋盤亦是如此。李名和羅成，各坐於一張桌的外端，樸球則立於兩桌的內端當中，可以來回走動兼顧到左右桌面，而坐下來的二人，要想看清另一方的棋盤棋子，則是不太可能。那豎板被移放在兩人前邊的側面處，光背朝後，也是僅可供台上人直接觀看。所以，想要在對局時，偷看模仿對方的下法，除非具有李名那樣的氣機感應“察看”之術，否則是實現不了的。

不過，話說回來，李名知道樸球定會讓著羅成，況且二邊的局勢和落子情況，也都盡不相同，即便是能夠“偷看”到，也是無從模仿而起。因此，從一開始，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面對這不懷好意的堂堂棋待詔樸球，以及他那未知的古代絕殺棋局，恐怕只有憑借自己的真功夫去拼搏了。

准備妥當，樸球挽起袖子，就先在羅成的盤上布起棋局來，邊上自然有其它人參照著，分別在李名和板上紙盤中擺出一模一樣的局勢。

一邊擺子，樸球一邊得意的大聲解說道：

“各位，在下現在所布的，乃是取自那三國時期之名譜《吳圖二十四盤》，是當時東吳之一代名家，嚴子卿和馬綏明兩人對弈時的一盤未盡之棋，譜中取名曰之為《赤壁》。”

“你說什麼？《吳圖二十四盤》？你從哪裡搞到的？”

王積薪才聽到這名字，脖子立即伸的老長，眼睛是早就瞪得滾圓，就如當初李名給他說那《玉溪圖》時一般，甚至還有所過之。這本棋譜看來名頭也不小，否則，他也不會竟如此驚訝了。

關於這棋譜，倒確是有來歷的。在圍棋的歷史上，到了三國時，出現了一個大發展的局面，湧出大批優秀的棋手，魏、蜀、吳等國都不乏其人，如魏國的曹操、王粲，蜀國的費煒等等。在吳國，圍棋流行的程度更盛，嚴子卿、馬綏明就是吳國最有名的兩位棋手，也是分別被稱為“棋聖”、“弈聖”的人物，可以說在當時是天下無敵了。相比之下，嚴子卿的棋力可能更強一些。據《吳錄》說，他名叫嚴武，當時棋手中沒有他的對手，他和書法家皇像、畫家戴不興等人被人稱為吳國“八絕”。在吳國的上層人物中，好弈者也是甚多，孫策、呂範、諸葛謹、陸遜等都是圍棋好手。

圍棋在吳國風行到這種程度，名家自然越來越多，精彩的對局也隨之出現。以後，好的對局慢慢被人收集起來合成集子， 一代一代流傳了下來。 在隋唐之前的敦煌本《棋經》中，曾兩次提到“吳圖二十四盤”，指的就是吳國流傳下來的棋譜。在後代大詩人杜牧詩中，尚有”一燈明暗復吳圖”的優美詩句，可見吳國棋譜影響之深。

見得王積薪羨慕，樸球是更加興致勃勃，大笑道：

“在下有緣，於個機會中偶然得到了這本已是殘缺不全的名譜，可惜當中奇譜存數只剩得不到十局了，所幸之下，這《赤壁》之局還算完整。”

說話間，棋子已經將盤面擺了差不多一半，邊繼續著，他邊又道：

“這局棋，是由馬綏明執黑棋，嚴子卿執白棋，雖然譜上是未曾下完，但根據形勢，應為馬綏明取勝。只是奇怪的是，隨後的注解中，卻說是後來二人又曾續下，結果是嚴子卿勝出。”

王積薪對他的棋藝自也是十分了解，應該說是只略輸自己少許，既然他判斷是馬綏明為勝，那麼應該是不會看錯的。其它人更不用說了，棋待詔說出的話，那還用置疑？當下，王積薪驚異的問道：

“是麼？居然反敗為勝？你有否再經過仔細研究？”

白了他一眼，樸球微微惱怒道：

“這個是當然，我才得此書，就反復仔細閱局多次，也曾苦思數日，不斷嘗試代替雙方互為落子，結果左右都是在約五十手內，白子逃不出大部分被黑棋所殲滅的地步，更別提要反敗為勝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麼？等會自己一瞧便明白了！”

聽到這，眾人頓時也明白過來。怪不得他給李名等二人的此闖陣比試，定下這有些奇怪的決定勝負之算法。原來，他早將其中的套路摸透，完全可以在這五十手棋中，將兩人擊敗，只不過是看各自還剩余多少目罷了。棋力高的，防守能力自然就強，剩下的子目數當然也就越多。如此比法，拋開人為因素，細看之下，倒也是個很公平的衡量二人水平高低之辦法，

見他說的如此玄妙，大家也就不再言語，只是專心看他逐步擺出的棋局來。

不多時，樸球已然全部布好，轉臉瞧向眾人——特別是那王積薪，堆起臉上的胖肉，他笑道：

“好了，大家可以先瞧上一瞧，等會兒再開始。”

所有人中，包括李名，但凡稍懂點圍棋的，都把目光和思緒，全部放在了這《赤壁》之局上，無不在研究其中的奧妙和玄奇。

但見這付棋局，乍看上去，黑子的顏色幾乎占據了整個盤面的五分之三，東北角及東南角儼然已成根據實地，廣泛的觸角，則往中腹、西南、西中、西北等處伸展，已越過了正中的星位。雖然，所探出的密集部分是在與白棋的接壤處，與後方根據地的連接則略顯空曠，但表面勢力的強大，看上去可說仍是讓見者無不觸目心驚。

而白棋，則是只剩下西南角和西北角上兩塊，其中，又以西北角這塊為大，約占了四分之三的角落，與黑子接觸的界線也比較長，從西面斜斜的長探到北面底線處；西南角那塊，則萎縮到只占角落的四分之二，與周邊四處分布的黑子相比，數量上看去已是岌岌可危了。

這盤面之布局，倒真的有點像那三國赤壁之戰。這黑棋就好比那大軍壓境的魏國曹兵，西南角的白棋則如被曹操打敗逃竄的劉備蜀軍，已經不堪一擊；西北角的白棋，卻似那依長江之險，在赤壁與曹操對峙的東吳周瑜之兵。怪不得它要取名為《赤壁》之局，這與當時以幾萬兵馬對抗數十萬強敵的情勢，的確是十分符合。

這種局面，任誰都看的出黑子幾乎是壓倒性的占優，現在的難度則是如何去為白棋著想。王積薪更是左端右詳，既然傳說嚴子卿後來能反敗為勝，他當然就想設法去證明這一點，如此方可顯的出他要比樸球高明嘛！只見他全神貫注，一邊皺眉思考，一邊口中小聲喃喃自語道：

“……恩……黑子大盛，若是貿然投往中腹，沒有依靠下，必被前後夾攻，無所逃遁……若是分頭突擊而出，也許還有勝機……咦？幾個探頭出處似乎都布有陷阱？……啊，這馬綏明果然高明，即便是伸了出去，不出十多手就會為之所斷……但若是一味保守，怕只是任人宰割，恐真是被吃掉多少的問題了……不可能呀，這棋不可能還會取勝的……為什麼？……”

原來根據他的分析，西南角的白棋，似乎已是被壓制的無法抬頭，不太可能作出什麼動作。因此，要想改變局面，恐怕只有看西北角的那一片了。

黑棋與西北角白棋接壤的界面，是呈鋸齒般犬牙交錯而列的長條，由西邊中間的星位邊，向下斜斜地往北邊底線的中鍵延伸過去，倒似絞殺在一起的兩條長龍。只不過，黑色的大龍腰後仍跟著布了些棋子，仿佛是這條龍身後長了兩面翅膀；龍頭是已靠近了西南角的白棋，渾厚的龍腹，則是微微向前彎曲。邊上略為深入的兩路棋子，卻如它伸出的手腳，張牙舞爪之下，和薄弱且與後方有些距離的白龍相比，更顯得是異常強壯和有力。

不過，從黑龍翅膀後面處的空地來看，似乎和後方有些脫節，顯然這個局面，是在剛消滅了白棋在中腹的一長片棋子後造成的，短時間裡，它自是還來不及補牢鞏固。但是，白棋大概也是沒料到前邊的覆滅，所以，這條白龍屏障建立的也是略顯倉促。雖如此，它卻是最後的希望，如果能將黑龍突破擊潰，則全局還有一絲希望。反過來讓黑龍繼續伸展的話，則不是輸贏問題了，不但這白龍可能會被全部消滅，甚至還波及到後方。那時，正規的下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也只有用在今日的比試裡，能做的正如樸球所說，那就是挽救盡量多的棋子，看誰損失的少，剩下的多。

推算之下，雖然不是很連貫的黑龍當中倒是有四五個突破口，但每次不管他從哪個口探出頭去，卻都是在左衝右突大約行出十多二十手後，恰好就為它身後的一對張起的翅膀所阻截，再無法動彈，而此刻黑龍則可用腳爪輕松斷其後路，來個甕中捉鱉，使白棋無所逃遁。

王積薪暗自吃驚：不愧是名家之作，竟然暗藏後手，算的如此准確。這進攻既無望，看來也只有放棄爭勝之心，做好那防守工作了。回頭他再靜心仔細算那防守棋路，果然是在約五十手後就可見分曉，下的好，也許可將白龍的半數回籠進來；下的不好，則可能會是損失殆盡……

先不說台上王積薪等人都是在苦苦推算，台下的三人，也已是開始動起手來。

羅成心中自是不慌不忙：最佳防守應對之策，早與樸球師傅在私下演練過，此刻，他二人只需按部就班，假意思索落子即可，即便是王積薪等高手之流，也決對看不出有故意承讓的跡像，管保無人能有異議。因此，才上來，他就直接采取了守勢，投在那鞏固白龍之處。樸球飛快的應了一子，卻也像是毫不留情的展開攻擊，弄的王積薪等也糊塗起來：難道是以小人心度錯了這樸球？這倒是冤枉他了。

師傅下完，羅成裝作思考起來，樸球卻轉過來到了李名這邊，要瞧他如何落子應付。哪知李名是依舊盯著盤面之局發楞，卻沒有絲毫動作。心下冷笑一聲，樸球只好再轉將回去，和又下了一子的羅成應對。如此這般，在他和羅成快速的連續往來約十手後，李名竟仍未落下一子，看得眾人當中，有的是納悶，有的是奇怪，有的則是擔心，紛紛地就為他著急起來。

李名到底在想些什麼？

原來，才看到這《赤壁》之局，他就在想，這局棋為何要取名為《赤壁》？難道是和那歷史上三國赤壁之戰的著名故事，確實有什麼內在的聯系？還是純粹為形狀酷似而已？……因此，他卻並沒有直接就投入到盤面落子的推算中，而是自然而然的，先回憶起這三國赤壁之戰的故事來……

公元２０８年，曹操平定北方以後，率領大軍南下，在長阪坡追上了撤退的劉備，虧得張飛抵擋了一陣。才使劉備、諸葛亮等人帶著少數人馬擺脫追兵，退到夏口。情勢危急下，諸葛亮就到了東吳游說，希望雙方聯合抗敵。

孫權在認可之下，任命周瑜為都督，撥給他三萬水軍，叫他同劉備協力抵抗曹操。周瑜領兵進軍，在赤壁就和曹軍前哨碰上了。曹軍前哨吃敗仗後退在長江的北岸。周瑜則率領水軍進駐南岸，和隨後到來的曹操大軍隔江遙遙相對。

曹操北方來的兵士不會水戰，他們在戰船上，遇到風浪顛簸就受不了。後來，他們把戰船用鐵索拴在一起，船果然才平穩不少。周瑜的部將黃蓋看到這個情況，就向周瑜獻了個火攻計策。

周瑜覺得黃蓋的主意好，便施展苦肉之計，讓黃蓋詳作叛變送信投降，曹操卻一點也沒懷疑。

黃蓋於約定的日子，帶著十艘澆足了油的大船，在月黑風高之夜，扯滿了風帆，像箭一樣駛向江北的曹兵艦船。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十條火船，好比十條火龍一樣，闖進曹軍水寨。那裡的船艦，都擠在一起，又躲不開，很快地都延燒起來。一眨眼工夫，已經燒成一片火海。

周瑜一看北岸起火，馬上帶領精兵渡江進攻。戰鼓擂得震天響。北岸的曹軍嚇得全部崩潰。曹操拖著殘兵敗將向華容道逃跑。劉備則和周瑜一起，分水陸兩路緊緊追趕，一直追到南郡，曹操的幾十萬大軍戰死的加上得疫病死的，損失了一大半，灰溜溜的帶余兵回到北方去了。

這故事李名也是耳熟能詳，後人中都以那周瑜為此戰的大功臣，其實他自己卻私下認為，那黃蓋才是幕後真正的英雄，沒有他的獻計，忍痛受那皮肉之苦，哪有後來的大敗曹軍？

苦肉計？黃蓋？投降？迷惑敵人？……

靈光閃過，這些字眼快速浮現，李名腦筋如輪轉動：既然棋譜上後來說是嚴子卿能夠取勝，那麼，自己認為的這歷史上赤壁之戰取勝的真正原因，也許就是關鍵之處！問題是，如何將這些關鍵理解，並將之用到棋盤上的局勢當中去呢？

目光投注在棋盤上，李名反復細看，手中棋子被捏得緊緊的，不自覺間，體內的真氣悄悄提將運行起來，卻使得他的腦海剎那就一片空明，思維思路是無比的清晰……苦肉計？黃蓋？投降？迷惑敵人？……不斷的循環念叨著，漸漸地……李名將目光落向了黑龍的幾個斷點，以及那兩條翅膀後的空白處，心如明鏡，神思電轉，竟快速地不知演算了多少手……

……終於，結果得出……

“啪”地一聲，他手中之棋子，竟天馬行空般，先落在了遠在黑龍翅膀後邊上方稍遠的空處。

孤零零的一枚白子，獨處在那四邊都是黑色的大圈中，顯的是那麼冷清無助，似汪洋中的一條小舟，隨時都會被湮沒。再和黑龍前面的一片白棋相比，則完全就像是個叛變投降的“黃蓋”，投身到了敵營當中…….

王積薪臉色大變，幾乎就要大罵出來。看棋的眾人，更無不是大跌眼鏡，嘆聲四起，心中納悶無比：這李名是不是頭腦發昏了？這一子看上去毫無意義，和送到對方虎口中送死幾乎就沒有什麼兩樣，黑子只要隨便幾手，就能將其困死提走，甚至可以完全不用理會，因為這根本就是步廢棋，一點兒也影響不到正在交戰的雙方長龍處。李林甫等人，更在一楞之下，甚至是哈哈大笑起來……

樸球冷眼瞧了下不動聲色的李名，也暗自偷笑：這小子怕真是嚇破了膽，竟胡亂下出如此無用之棋來，實在是不輸才怪。當下，根本不去理會他這一棋子，毫不猶豫的，樸球隨手就將黑龍的爪子，又凶狠地伸進了一步，緊接著，轉身就去和羅成落子了。

李名這時，卻立即又“啪”的一聲，在黑龍的一個斷口處探頭出去。

見到他仍敢主動出擊，立時又引來場上一片驚奇…….樸球回來看過，微笑著剛補了一子，還未來得及轉身離開，李名“啪“的在另一個斷口處迅速又投下一子，樸球略為驚異了一下，卻也仍是從容地應對處理完畢。

如此這般，李名同時探出了四路白棋，如幾條小船般，穿破赤壁江面，向那曹營深處直衝過去。樸球則是圍追堵截，始終面帶微笑，只等著到他行到那翅膀之處，就開始收網將白棋困住。間或當中，還抽空去和羅成也下了十多手，他那邊，卻是已經守的快差不多了，果然慎密之處，和王積薪料想的也差不多。而李名這邊，如果探出的棋子被圍住殲滅的話，則定是所剩可憐，與羅成相比必敗無疑。

又下了十來手，樸球正得意間，忽見李名伸手探出，落下一子在左翅邊上，將它攔腰斷開，等自己慌忙動作欲捉之時，這攔腰棋子幾下長出，竟然恰巧就和後面那原來孤單獨立的白子連成一氣，短時內卻是殺之不死！這片白子如果不能去之，頓時就和兩邊探出來的白棋形成包圍之勢，將那被截斷的半邊左翅，中段腰身，以及整個右翅全部囊括其中，幾乎就是危險之極！現在的關鍵，就是還要算算看誰的氣能更長一些，先一步將對方剿滅！

樸球頓時是笑容僵住，目瞪口呆，頭上冷汗不斷滲出，竟滴滴落到了桌面之上。站立在那，他瞧著棋盤就陷入長考，渾忘了後面還有苦等在那裡的羅成之棋局。

王積薪先是楞了一下，旁觀者清，再加之水平亦要高出一籌，沉思片刻後他便算出：李名必定可先一步將黑子殺死！當下禁不住就興奮地大聲拍桌道：

“好呵！妙！真是絕啊！徒弟，你是如何事先想到那一子的？……真為關鍵之棋啊，全靠它長了一氣，否則…….可說是一子定乾坤！神來之著！……我明白了，原來那嚴子卿竟是如此扭轉敗勢的！……不愧是棋中聖人啊……如此漫無邊際之著也能想的出來……恩…….足足要先計算出……三十多著的變化！……不可思議啊……你是如何做到的？”

本來周圍之人還不太能分析出結果，聽見他的肯定，眾女頓時如放下心中的塊大石頭，玉手撫胸長吁出一口悶氣。李林甫等卻是將信將疑，仍抱著一絲希望，把目光凝聚在了樸球的身上……

樸球其實也是朦朧算出了結果，心中卻是無論如何不肯承認，腦中連連對自己大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手中之子，仍是心有不甘的又掙扎了幾手，直到李名毫不容情地收攏圈子，這才軟癱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此片棋子一去，黑色的大龍首尾不能兼顧，頓時失卻了活力。李名西南角的那片“劉備”之棋，卻也不失時機的追擊進來，和下方的白棋“周瑜”一起，幾下子將這代表“曹操”方的黑棋，衝的是潰不成軍，節節敗退。一鼓作氣之下，白子更是挺進中原，將那本就是有些空虛的腹地，又占領了個十之七八，再加上兩個原先的邊角之地，反而已是領先了黑棋不少地盤。

大勢已去，樸球是垂頭喪氣，臉色灰敗，卻再也無心戀戰。將手中棋子隨意一丟，他背轉身，嘶啞著嗓門道：

“不用下了，你……你贏了……我……我輸了……”

而後他便一言不發，低頭默默地就往台上走去，剎那間，只覺得心灰意冷，仿佛蒼老了許多……

台上眾女歡呼雀躍，又是一陣比前面任何時候都要熱烈的掌聲和大叫聲，李林甫等人則是面面相覷，呆坐在那無言以對……

王積薪憐憫地過去拍了拍樸球的肩膀，同情道：

“老樸，不要太在意了，這著棋，我也是下不出來，這徒弟……唉，也許是嚴子卿之魂靈，突然附在了他身上吧……否則……”

羅成見到李名居然破了這《赤壁》之局，將師傅擊敗，也是驚異地望著李名，仍不肯相信這結果，跑到前面就看起紙盤上的棋局來，久久不能離開……

李名起身微笑著，抬頭向天，心中卻想：這到底是自己的運氣好哩，還是真的冥冥中自有天定？……也許，自己以後有空時，倒真的要將那李淳風之《推背圖》，拿出來琢磨琢磨，算算往後的變化？……

晴空萬裡，劃過幾條長長如柱般的煙雲，到了遠處，卻是漸轉薄弱虛化，消失在藍天之下。人生之命運，是否也是如這情景般，往前是隱約而又不可捉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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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0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十節 武比（1）

李名在文比上以二勝一負贏出，頓時將羅成和李林甫等人的希望，全落在了武比一項上。雖然在裁判人選中，都刻意落過關照和招呼，連那比試的條款和規則，也是根據羅成的特長來設置的，但是經過前面的意外，卻也讓他們心中忐忑：誰知道這個外表文弱的小子，會不會又讓人大吃一驚呢？沒有人再敢小瞧於李名。

再擔心也是要上的，李林甫等眾人從前面殘存的興奮中回復過來，大聲就道：

“各位，閑話少敘，既然文比上李公子勝出，便讓我們再來瞧瞧武比的項目吧！張都尉！……”

張挺連忙起身應道：

“屬下在！敢問丞相大人是要開始射箭一項的比試了麼？”

得過李林甫的肯定答復，張挺整整衣衫，下得場來，邊讓人取過來張弓箭，邊神氣活現地就道：

“兩位！這射箭上的功夫，其實不外乎講究三個字：快、准、狠。為何要如此說？但先聽我道來。”

“快，就是從彎弓搭箭到瞄准射出，要一氣呵成，中間不可停頓。這點在臨敵應變或目標移動時尤為重要，否則等你完成上述動作，敵人或目標早就跑遠了。”

果然不愧為箭術高手，一語中的，李名聽在耳裡，受教不少，連忙就仔細地再聽下去。

“這准字，不用多說，自然就是指准頭了，也是最緊要之處。說出容易，但要做到，不僅需人身體姿態協調一致，眼光目力精確，有時更要根據風向強弱，落點弧線，力道大小，飛行距離等加以感覺上的慎密計算，方可一矢中的。這些，卻非一朝一夕之功可練就的。”

頓了頓，他再說道：

“狠呢，則是說射出之箭的力度要大了，尤其是目標甚遠之時。射的狠，行速飛快，不僅不容目標躲閃，且可及至更遠距離，殺傷之力亦更大。”

“恩......給你們示範一下......”

言罷，他目視遠處河邊垂柳，轉身彎弓搭箭，緊跟著“啪”的一聲勁響處，箭矢如飛，帶起空中尖銳的嘯叫，劃了個優美的弧度，直射向那柳樹深處。眾人的眼睛才轉到那兩百步開外的樹上，但聞一聲悲鳴，滿天鳥兒驚起，黑色的箭鏃上穿過只麻雀，勢尤未盡，仍飛行了一段距離後，這才落到了河水當中。

軍士中首先爆發出陣叫好聲，能在如此遠的距離，射中樹中這極小的鳥兒，這張挺確實不負神箭之名，李名和羅成等都是自嘆弗如。

隨後，張挺見得丞相等其它人的喝彩之聲，更是得意，賣弄之心再起，又道：

“除了這三字外，射箭還有的就是花巧功夫了。如連珠箭，數箭同發等等，都是在再這三字的基礎上演化出來的。”

伸手取出三支箭矢，他屏神定氣，搭上一支，“嗖”地一聲先射了出去，緊接著再搭上第二支激射而去，等到連那第三支箭也一並發出時，前後不過才是片刻功夫。眾人但見這三支箭，眨眼間就相互追上，在半途上前後緊挨著，排成整齊的長一字，煞是好看；再過了會，第一支箭低下去一些，第二支則從其上超越而過，然後是第三支；等到了遠處的柳樹干近前時，則是第三支超過了第二支，“梆”地一聲先行插在上面，隨後的兩支依次也先後落下，三箭這時卻是分開些距離排成了個向下的一字。

看似簡單，其中力道的拿捏，位置的計算等卻無不是精確之極。頓時，場上又是一片叫好之聲，張挺再是得意地拱手一笑，放下弓來，道：

“今日裡的射箭比試，我們考究的大致也就是這些內容。不過轉到形式上，則分為步射，騎射，花射等三局，呵呵，要想贏出，兩位需要看各自本事了。”

說罷，他便去和營中兵士交代一番，自有人准備去了，張挺也回到了坐上，大家都默默地等待著，卻也不知道他如何布局。

不一會兒，幾個兵士到得場上百步遠處，樹起根高不及一人，大小粗如碗口的木樁。在其頂端，則摞了個四四方方，如本書籍般厚的木塊，接著，又有人取來個葫蘆平放在木塊上面，裡面隱隱還傳來幾聲“咕咕”的鳴叫。除了知情的人，倒真個是誰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張挺見眾人望向他，這才大聲笑道：

“各位，這頭場步射的規則，就是先要利用狠勁，一下射飛這塊方木，令那葫蘆跌於木樁上取而代之，但又不可讓其所受震動過大而落於樁下，此乃考究‘狠’；這葫蘆已削頂後再轉復蓋起，接下來則是要射中那葫蘆小嘴兒，掀掉這蓋子，但不得射中其它部位，此乃考究‘准’；葫蘆中還放有只小鵓鴿，蓋子射開後必受光驚嚇飛出，此時須立即再搭箭射之，否則……哈哈，它早飛跑了…….此乃考究‘快’也。”

頓了頓，他望向李名等二人：

“這規則，不過是將‘快准狠’三字倒了一倒，步射的內容，便是以此為准。射箭的距離嘛，則需立於百步外的指定位置。至於那騎射和花射的部分，卻容後再說之不遲。”

聽到這些東西，關心之人頓時又為李名提起十二分的擔憂：別的不說，先論這第一字‘狠’，要將這有些份量的木塊瞬間射中帶出，而又不使葫蘆跌落地面，需要的是短，平，重之射擊力度，稍有差錯，便不可達之，難處是可想而知；再談要射中那小小的葫蘆嘴兒，以及連續快速地再射那胡亂飛騰而出的小鵓鴿，這……簡直就讓人不敢再往下想……。連羅敏這教練，也是暗自匝舌：即使是自己上，都沒十分把握，難道哥哥竟可達至這水平？

羅成當然是私下練習過多次，武學天賦再加上深具功底，他自然是熟能生巧，有十足把握了，否則，張挺也不會仍然啟用這種規則。李名呢？卻是心下沒底，雖然有《長生訣》氣機遙視瞄准的幫助，但誰知道能否一定成功？看來，這步射的比試，倒是凶多吉少了。

見他猶豫不前，羅成自是又充好漢前來打頭陣，卻欲逞那先人一步之無比威風。

但見他吩咐人取來的是張厚重的300斤大弓，這卻已是庫房中能尋到的極限了，平日裡根本沒人拉的開，便是這張挺，至多也只能使那200多斤的弓，當下也是不由地有些驚訝起來。

羅成掂在手上滿意的試了試，背好自己的箭袋，大踏步的就走向設定的站立處。長吸一口氣，他氣運丹田，搭上箭矢，一聲輕吼，竟將那弓掄了個滿月之勢！威武之態，狀如天神，看的眾人都為之佩服傾倒。

瞄向遠處的目標，羅成大喝一聲，強弓響處，帶起一陣疾風，如閃電般的黑色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所有人尚未來得及看清前，將那樁上的木塊擊得應聲而飛，串在箭身上，直直向更遠處落去。木塊上面的葫蘆，穩穩當當地下沉到樁頂，只是稍微晃動了一下，就恢復於平靜，好似整個布局本來就該是如此般。

喝彩之聲，頓時四起，李林甫等人則又是喜笑顏開，眉飛色舞地點頭稱贊起來。

羅成含笑退下，卻去換了張輕弓再上來。這次是仔細瞄准了好一會兒，才把手上之箭猛地放出。卻還未待它射到，他以敏捷的動作從袋中取出另外支箭，等那邊准確的射中那葫蘆小嘴時，他這裡已是又搭箭在弓了。

但見葫蘆蓋兒應箭飛起，頓時驚起聲聲啼鳴，一只小鵓鴿撲打著翅膀，從跌落的葫蘆中飛躍而起，就欲騰空而去。羅成目光如炬，卻早將弓箭隨它緩緩稍動，“啪“地一聲才響起，那鵓鴿已然中箭落地。整個過程干淨利落，持續了只短短幾秒，動作顯的是連貫而又熟練無比。

“精彩！精彩！羅公子好箭法！“

隨著張挺帶頭的叫好聲，帶動起隨後的一片附和，眾女們則在勉強地鼓掌同時，卻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名身上。

輪到自己了！

李名硬著頭皮，緩緩走了上去，邊走邊暗自思索：那強弓自己卻沒把握拉的動，萬一取來不行反而丟醜。然而，如果用輕弓，射出的力道，恐怕又是真的不夠呢？......這如何是好？……恩……也許，能否改造利用一下這神秘的體內真氣？......豁出去了！……

想到這，見已是來到位置上，他大聲道：

“給我拿張最輕的弓來！”

全場之人，聞言無不為之一楞。原以為李名即使不選那張重弓，至少也會選個不太弱些的，卻沒料到他居然是要用那力道最小之弓！

羅成、張挺、李林甫等人隨後是哈哈大笑起來，都還以為他實在太差，連那拉弓之力氣也是小的可憐，所以才提出這種要求。羅敏等卻是納悶：練習時都用過比這力度大的弓，按理怎都不會如此不濟吧，這小李呆子，他是怎麼了？……

李名接過兵士們拿來的弓和箭，振作起精神，默默地將《長生訣》真氣運行起來，體會著那種身心合一的境界，接著慢慢地舉起弓，搭上箭，輕輕拉開弓弦，向那換過了上面物品的木樁處瞄准而去……

如絲般的氣機，像以前一樣從箭鏃尖頭處綿延伸出，牢牢地鎖定住了那木塊中端。李名背朝眾人，閉上了雙目，一切仍是那麼清晰可見；丹田內暖暖的真氣則生生不息，隨著他的意念，流轉於經脈，再從手上穴道中貫注到箭矢之上，除了往前探出的一部分外，剩下的卻是越積越多，片刻工夫，竟在箭上集聚成一層無形的氣勁，緊緊包裹在其外面，變成了一束肉眼看不見的氣箭之狀，快速地螺旋流動不已，仿佛如把電鑽般……

吐氣開聲，李名悶喝一聲，將這不知該是叫鐵桿羽箭還是螺旋氣箭，反正是箭的箭射了出去！......

眾人但見這箭的速度竟然一點也不快，相反簡直是慢的有點實在太慢，幾乎就像是要中途彎掉下來一樣，百步的距離居然花了好幾秒之時才越過，與羅成那快如電閃的箭相比，他的叫做飛將而去，李名的則是游動而行，遜色確實太多了。頓時，惋惜悲嘆的，冷眼喜笑的，各色人等無不都認為李名注定是要失敗了……

誰都沒有想到，包括李名，卻見這箭慢雖慢，但仍是奇怪地保持著直線運行，在接觸到那木塊之後，竟如穿過豆腐一般，箭頭是直插而過，青煙冒起，鑽入處的後面飛揚起碎木粉末，從當中的孔洞中汩汩而出。箭雖已透入，木塊卻仍是原封不動，直等穿到那箭尾之處，那孔洞猛地增大，尾翼竟也鑽入到了木塊深處。

隨後，上面的葫蘆開始搖晃起來，幾乎就要傾倒，卻在這時，方木塊終於忍受不住中部大力的擠壓，“啪”地一聲，突然化成兩半往邊上左右激射而出！

在諸人的驚呼聲中，箭矢已然穿過，葫蘆也倏地動落下來，在木樁頂端處是左右搖晃了好一會兒，卻終於回復平穩，沒有摔掉到地面上，情勢是驚險之極。

眾女在台上一陣歡呼，張挺等則被李名怪異而不可思議的箭法，驚的是目瞪口呆，口中喃喃道：

“這......這太不合常理了吧？沒有可能的......”

李名暗自松了口氣，雖然有些狼狽，但這冒險之著，卻總算還是行對了。

第一關既然闖過，信心大增，沒有太多松懈，緊接著，他又搭起第二支箭，繼續瞄向葫蘆的頂蓋之上，准備開始“准”和“快”的考驗。

在這個距離內，這氣機探視鎖定之術，發揮了它最大的作用。除了小小上翹的葫蘆嘴兒外，李名甚至可見到裡面蜷伏著的那只鵓鴿。沒有什麼可疑慮的，這次李名連運氣於箭也不用，只是將手輕松一放，這比剛才快了許多的羽箭，瞬時就將葫蘆蓋兒准確射中，翻滾而起，落向遠處地面。

短暫的片刻，那只鵓鴿果然仍是驚飛而起，張著翅膀，竄起在半空舞動不已。

真氣流轉的李名，動作卻也不慢，如行雲流水般，他姿態優美協調的取箭搭弓，拉起弦就要朝那已被自己氣機牢牢掌握動向的鵓鴿射去......

正要松弦的一剎那，卻不知怎的，藍天白雲下展翅欲飛的鵓鴿，忽地就給他生出一種無比自然和諧的感覺，似乎連它那重獲自由的興奮，也了然於胸。與自己同是融合在天地之間的體內真氣，竟然渾然一體，仿佛都屬於這世界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雖然渺小，卻也作為一個獨立寶貴的生命而存在著，讓人為之感動。這時再要想放出手中之箭，頓時就覺得十分的別扭和難過。

嘆了一口氣，李名雖然手上無時不在跟著鵓鴿的飛動而調整著，如果想射，他必定是可以射中的，然至始至終，卻是終於沒能把箭放了出去。

機會稍縱即逝，眼見得那只鵓鴿歡快地就飛向藍天而去遠了。

“射啊！你為什麼不射？.....”

責罵嗔怪之聲，頓時就從台上飄落下來，聽在李名耳中，令他慚愧地低下了頭，垂手拿著弓箭，沉默不語。

“不要亂說，小李子不射，自然有他的原因的......”

卻是玉蟬在替他說話，李名更是心中激動，感激地望向她，關懷鼓勵之情不須多說，滿溢於她的眼色之中......

張挺等一眾人等，卻都以為他是沒有把握而只好放棄，不由地就哈哈大笑起來，心想：這小子果然還是個稚氣未脫的文弱儒生，到得會動之物時，就不能再射了。輕視之下，連他前面兩次不俗的箭法，也是忘了個一干二淨，再不提起。

咳嗽幾聲，張挺就欲站將起來宣布結果。

這步射之局，毫無疑問，李名是要輸了......

望向遠空中那逐漸變小的生命，他卻心中沒有一絲後悔......生命，愛情和自由，永遠是人類心中最美好的願望，無時無刻，都將伴隨在自己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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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0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十一節 武比（2）

宣布完羅成的取勝，張挺吩咐一番，幾個兵士便又去河邊垂柳處，折了兩段粗如小指般的枝條過來，中上處削去很小一圈青皮，使之露白；底部則削尖，先把其中一枝深插入到了那木樁之上。只見微風吹起，那柳枝條和細葉是輕輕飄蕩，直伸向那藍天的深處。

原來，這騎射的規則，卻是唐代最流行的一項競技活動——名為“射柳”。

據資料記載，射柳本為古人在清明前後開展的一項娛樂活動，即在距離柳樹一百步遠的地方，用弓箭射擊懸掛的柳葉。這一活動起始於戰國，流行於漢朝，至唐時，被官方確定為正式比賽項目，並將其加以改進成現在的樣子：即以柳枝條的露白處作為靶心，然後參賽者依次馳馬拈弓用無箭射那削白處。比賽獲勝的名次是：射斷柳干後馳馬接斷柳在手者為優勝，斷柳而不能接到手中者為次，另外射中非白處，或射中削白處卻未斷柳者與未射中者一樣均為負。這種競技實際上是一種很好的軍事技術的訓練，因此相沿成習，直至清末。

羅成在軍中多時，因此早對此項目熟的不能再熟，每次競賽中也多是優勝者。不過，沒有人可說是在這上面有百分百把握，為什麼？首先在不斷動蕩起伏的馬上，要准確射中遠處那一小圈兒露白處——注意還是要射斷，刮邊或彎折都不算，這難度已經不是一點點了；再要在短短的時刻內快速奔過去，伸手去接那誰也不知往哪個方向拋起落下的斷枝——也許朝前，也許偏左，也許偏右，也許往後，甚至直接掉下的也有……這則須看當時的運氣了，運氣好的話，自然能順利抓住，運氣不好則是休想。

雖然李名對射柳枝條之舉亦是和羅敏練習過多次，然而那是在平地上還可以，騎射向來就是自己的弱項，根本可說是沒有一點把握。這一局，心中是抱著反正是輸的念頭，再博上一博，如果不能取勝，則那第三局是比都不需再比了。

那邊羅成已是整裝上馬，嘶鳴聲中躍躍欲試，只待一聲令下就要奔馳開始了。其實這誰先誰後，各有優缺點。後來的固然可先觀察對方的技巧，獲得些經驗和借鑒之處；但如果先來之人能夠出色成功完成的話，同樣會給後者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張挺本來還想讓李名先來的，轉念一想：羅成的技藝，身為同僚的自己是有所了解的，取得優勝問題不大，給這小子些壓力也好，讓他患得患失下，反而不能正常發揮。

當下，他輕蔑的看了眼李名，笑道：

“李公子，還是讓羅公子先來吧，你也好觀摩一下，呵呵，如實在有困難就放棄算了……”

李名卻是無所謂，樂得先看一下也好，於是便點頭應承過去。

張挺大手一揮，那羅成得了指示，於是催馬啟動，橫向先就往看台這邊疾馳而來。

馬蹄聲中，不一會兒他已是快來到台前距離那木樁柳枝約百步之處。說時遲，那時快，但見他在起伏的馬背上微微側身，彎弓搭箭，瞄向遠方只是片刻，隨後箭就應聲而出，劃破長空呼嘯而去。

這一箭，看起來速度卻也不是很快，這個倒是有講究的。快了，還未等你馬兒跑到，那斷柳早就落地了。太慢，則准頭極難掌握，且力道不易射斷柳條，只有不徐不急，方是最佳之策。這裡邊話說的容易，但要拿捏的恰到好處，這些經驗感覺，羅成也是經過無數次失敗才磨練而出的。

箭才射出，將弓一扔，羅成一刻不停，立即側轉方向，將身下駿馬催到極限，幾乎就是追著那箭的後邊，如旋風般就往木樁那邊衝了過去。待得那箭射及柳枝條時，他也已是跑過五十步的距離了。

箭矢飛過，只聽一聲輕響，那柳枝條兒從露白處折斷開，剎那間高高拋起，劃著弧線，軌跡卻是往左邊處飛蕩而去。

羅成彎腰伏身，馬兒迅快加速，三十步，二十步，十步……眼看著距離不斷拉近，只有幾步之遙了……

那斷柳枝條兒，此刻卻是離地尚有足足一人之高，看樣子，完全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作回旋余地。羅成亦是面露喜色，伸長了手臂出去，張開五指就抓向那尾端之處，僅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觸碰到了……眾人的好字，也已是都准備在了喉嚨上，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卻在這時，也不知老天爺是否故意和他做對？忽地就刮來一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西風，將那斷柳枝條硬是稍稍地往右吹移開了少許！

枝條尾端與羅成那勢在必得箕張的虎口，竟然也就在那麼一瞬間，是交錯而過！

此刻的速度多少快？差之毫釐，失之千裡，等羅成愕然地發覺手上居然沒有抓到時，已是風馳電掣奔過去到了二十步開外了。那柳枝條兒卻不等人，“啪嗒”一聲，等他勒馬回望過來，它早已是掉落了在地上。

羅成恨的怒罵一聲，卻也是無可奈何，悻悻地就策馬緩行了回來。

台上之中，也是一片惋惜之聲，幾女卻是松了一口氣：李名這下是多了幾分希望了。

雖然羅成沒能成功，但看著李名爬上馬背時略顯笨拙的身影，張挺等卻仍是不慌不忙：這小子怎麼瞧，都不像是會能有超過羅成之舉，也許連那柳條的邊兒，他都碰不著呢。想像著他射到空處的狼狽，差點沒笑出聲來。

李名何嘗不是如此想？自己再不能適應這波動之馬兒背上的騎射，只怕是連那大木樁兒也射不中，更何況是這細小的柳枝條兒了。心下浮躁不安，他好不容易磨蹭到了起跑位置上，在張挺的催促聲中，這才回轉心神，開始策馬快奔起來。

早早的，他就已開始運行起真氣，張起弓箭瞄向遠處的柳枝，努力著試圖將箭上發出的氣機鎖住目標。但卻無論如何睜眼閉眼，身下的動蕩，總是讓他探出的氣機上下左右亂晃，始終不能精確貫注，眼見得就要到那最後的射擊位置了……

絕望之下，李名幾乎就要氣餒，心想：真個不行的話索性亂放一氣算了……這討厭的馬兒！如果能脫離它的話，還不是隨便射來……

……等等，什麼？脫離它？對啊，既然不想受它動來動去的影響，我離開它總行了吧？……

思維電閃雖不過眨眼間，奔馬卻也已只有幾步就要衝到，李名腳下是奮力一蹬，往前往上躍將起來，在氣息的全力運行下，整個身體是輕飄飄的，高高向上提起幾尺距離，竟然完全就脫離了馬背！

隨著慣性，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個美妙的弧度，卻就在那最高點，李名的感覺這一刻是無比之美妙：……再無那下面馬兒跳動引起的干擾，只有那風一般的空氣在耳邊快速流動，自己仿佛翱翔在天地之間，陽光白雲下，遠處的柳枝條上露白之處便如近在眼前……..手上之箭，幾乎是自然而然的，未經思索就放了出去……

以這出人意料卻又姿態優美的動作射出後，也就是那麼一二秒鐘，李名復又從空中轉落到了馬背之上，此刻連手裡的弓弦都仍在微微顫動，還未從射後的反衝力中回復過來。

還沒坐穩，趕緊學著羅成，扔掉弓弦，李名根本沒時間去看是否射中，吆喝著馬兒，他掉頭就往中間的木樁處衝去。

隱約間，只聽得後面傳來一陣歡呼喝彩之聲，不用多說，肯定是射中了吧！

然而，這歡呼之聲不多時卻又轉為驚呼之聲，奇怪的很……

這當口，李名才有空抬起頭來，邊奔馳邊向前望去……只見那斷開的柳枝條兒，竟無巧不巧，居然是往後斜飛了出去！離自己的距離，是越發地拉遠了些……我靠！真他媽的是不妙也！……

縱馬狂奔，李名要死要活地往那邊疾馳趕去，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此時那斷柳枝條兒，卻是迅快的往下沉去，離地面只有短短的不到半人高的距離了，以李名的速度，誰都看出，他根本是來不及去抓取的…..

能夠將這柳條准確射斷，已是讓所有人都驚奇不已，眾女卻也沒指望他能順利再將斷枝拾起來，反正無論如何，平局總是可以保證了。

李名卻沒時間這樣想，這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何設法去抓住前面那段柳枝，怎麼辦呢？抓、.抓、.抓…….我抓！……

情急之中，體內真氣洶湧奔流，大腦裡是空白一片，他下意識地就遠遠伸出手去，天地間仿佛只存在下這段柳枝和自己的手掌，距離是那麼遠，又是那麼近……

如江河水般流動的真氣，瞬間像是找到了個出口，從自己伸長的手臂上奔洩而出，看不見的氣流聚集成束，在那氣束頭上，則似變成了一只無形之手，以難以測算的速度閃電探出，將那快要落地的斷枝，竟然遙遙地生生定住，停頓了在低空中！

瞧在眾人眼裡，只是見到他虛空一抓，那柳枝條兒就如被施放了定身法般，情形怪異地凝在了半空處。還沒等他們驚訝出聲，更奇特的事情又發生了，那柳枝條兒竟自動緩緩地向上提到前邊，眨眼間，就被衝上去的李名抓個正著，拿在手中揮舞著，又奔過去幾十步，這才掉轉過頭來。

所有的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的功夫，等到李名抹去臉上汗珠，微笑著策馬揚柳回行時，場上這才醒悟過來，歡聲雷動，掌音四起。

羅成、楊洄等也是煉武之人，雖然以他們的水平，還未能達到這一步，但卻早看出李名最後露出的這一手，明顯的是上乘武功之學，即以氣攝物之術。未料到李名居然身懷如此高深的絕技，兩人不由地都是沉默深思起來：這小子，還真是不好對付啊……其實他們並不知，李名也不過是情逼無意之下，才能使出這一招來，再讓他隨便重試，卻是沒有這般容易了。

張挺眼珠亂轉，望見李林甫有些不快的面容，想了想，突然大聲道：

“李公子，你這個是使用的道法吧？不算數的！抓這柳枝必須是真才實學，如讓你依仗道法取勝，卻是對羅公子不公平了。”

李林甫頓時明白過來，立即也大聲附和道：

“對，李公子，誰都知道你是李道長的弟子傳人，可不能投機取巧啊！”

李名申辯道：

“我這個卻不是道法，是……”

是了半天，他卻也想不出應該叫什麼，張挺這時見他猶豫，追問道：

“不是道法又是什麼？否則那柳枝怎會如此怪異不合常理？沒有可能不掉下去反而是向上倒行的！”

這倒說的也是，將違反力學原理的事情變為可能，在常人眼中確看著古怪，自己也許真的是有些取巧了，未免對羅成來說就存在不平等的因素。這樣想著，李名也只好安靜不語起來，倒似默認了一般。

羅敏那邊卻大聲反駁道：

“是道法又怎樣？又沒說不允許用！”

羅成恨恨地看了乃妹一眼，女生外向，看來她是不可挽回了……

李林甫呵斥道：

“是道法就不行！這是公平的比試，豈能容許用不正當之手段？”

說這句話之時，他卻一點也不臉紅，渾似堂堂正正一般。

言罷，轉身又對張挺道：

“張都尉，你便秉公裁判吧。”

張挺見狀，立即大聲道：

“既如此，李公子後來抓得柳枝之舉不算……不過前邊倒也能射斷了露白之處。因此，和羅公子的騎射比試，應是個平局！”

眾女不滿之聲，頓時唧唧喳喳，吵得張挺和李林甫等人都心煩不已，最後還是李名微笑示意著，她們這才安靜了下來。畢竟，總還是爭取了個平局，還有這第三局花射的比試希望，不可因此而太影響了李名的心情。

現在的形勢，卻是李名即使取得那第三局的勝利，也至多是在射箭上持平了。不過，能夠不輸，李名自己已是滿足了。畢竟，自己還是依仗了《長生訣》真氣，與羅成純憑苦練出來的箭術相比，實際上總還是遠不如他的，人哪，不可無自知之明……

平靜心神，李名安詳自如地回到坐上，等著張挺宣布起第三局花射的比試規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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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1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十二節 武比（3）

張挺正欲說話，就見邊上的霍王爺側臉和他說了些什麼，兩人就互相低聲交談起來，接著是又轉去和李林甫彙報了好一會。眾人都奇怪地瞧著他們，卻不知發生了何事。李林甫聽著後略為沉思了片刻，才似乎是點頭給予認可。

這時張挺才站將出來，大聲道：

“各位，今由霍王爺提議，並與丞相大人商量，因騎術一項的比試僅為一局，因此我們決定將那花射一局，與這騎術的比試合並在一塊。雙方只需通過這一場的競技，便可賽出各自的本事，呵呵，另外，也可使大家能瞧起來更為精彩些……諸位請稍等片刻，待場上准備完畢後我再來解說。”

說罷，他和霍王爺便都陸續下了去，召來幾十個兵士們吩咐一番。不多時，這些兵士們分工行動，很快拿來許多橫木，樁頭、旗桿、竹竿等等物事，接著便按著他們的指示，在校場中央忙碌地布置起來。

眾人但見在場地上的中間，從起始到終點長長的二百多步範圍內，間隔或短或長，每分開一段距離，便被以樁頭凌空架起根橫木欄桿，離開地面尺度則是有半人多高的，也有不到的，或是更矮的，細數過去總共是設有十處之多。另外，在間隔長的距離上，還各設有兩處錯落排開的，以豎立的兩支旗桿為一組合而成，僅容單騎通過的旗門。這些旗門累計算來，也有個三處六扇。

這邊道上的兵士在布置，那邊其它人則在與之平行離開約不到百步的範圍內，是分前中後三處以竹竿搭起個比例如現代足球門般的架子，每個架子是在上邊的竿上用絲線吊住了十來只葫蘆，悠悠晃晃的在輕風中搖蕩。

人多力量大，沒多少時候，這許多東西倒是都全部弄好了。兩人回到台上，那霍王爺卻先沙啞的開口道：

“諸位，我先來說下這騎術比試的規則。他二人中，輪到上場者，從那起始處騎乘駿馬，需在盡量短之時刻內，穿越所有的欄桿和旗門，到達終了之處。裁判的方法，則是以全程中總共所用的擂鼓點數來計算，途中不得踢翻上面的橫木，亦不可少穿一扇旗門，如有違反，每個失誤需罰增加二十下鼓點，最後到達之時，便以推算出來的鼓點數最少之者取勝。”

此方法果然十分考究參與者的騎術，要在疾馳中跨跳過這些高低不一，時近時遠的欄桿，甚至時不時還要以S形策馬穿行於旗門，沒有熟練高超的騎術技藝，是極難達成的。以李名的本事，慢些跑去也許還能辦到，卻還要再和羅成比試時間，他心中早是忐忑不已，尚未開始就已經感覺有些虛軟乏力。

事情卻還未完，張挺接著出來大笑道：

“兩位，你們在比試騎術的同時，還需引弓射那吊於桿上的葫蘆，這花射的取勝之法，便是以最後誰射中的葫蘆之數多者來判之。”

眾人聞聽盡都嘩然，本來前面的難度已經夠大了，要在有障礙的奔跑中張弓瞄准射箭，另外再加上兩邊還都需得動作夠快才能有望取勝，這……不是開玩笑吧？瞧起來當然會十分精彩好看，對比試者來說，卻實在是個困難無比的挑戰，他們能做到麼？尤其是關心李名的一干女子，無不是又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疑問多多。

原來，李林甫等人之所以用這法子，也是想一錘定音，以免夜長夢多。羅成反正是領先地位，便出此高難之局，即便是他有所失誤，以李名前面的箭法和騎馬姿態來看，想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踢掉欄桿或只射中少得可憐的幾個葫蘆，說不定還會摔於馬下，哈哈……

最了解的還是張挺，他早曉得羅成有那數箭齊發的技藝，所以才有那花射之局。比試射葫蘆的多少原本就是為那局准備的，只不過現在加進了到騎術當中而已。以羅成的這本事，當然要比每次只能射一箭的李名，勝算自是大的太多。況且這小子的騎術經霍王爺看出來也不怎麼樣，比羅成都差了段距離，不可能會超過去的。因此總的說來，如此布局，亦算是萬無一失了，除非有奇跡……想到這，張挺卻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這小子，還真不好說，身上之怪處實在是太多了，令人難以捉摸…….

顧念到此，就聽那邊霍王爺見准備妥當，大聲喊道：

“好！既然前些局裡都是由羅公子先來，這次便輪到李公子了！”

這霍王爺骨子裡的想法，卻是希望李名失誤多多，羅成後來時就可掌握分寸，只要比他稍快就行了，不必太過著急從而減少或避免犯錯。不過，他這般說法，倒也確實是合乎道理，怎麼說，也是該李名先出場了。

背弓攜箭，李名翻身上馬，往那起點處小步奔去。

邊跑他卻邊仍在不斷地思索著：……這射葫蘆之舉倒也還罷了，也許可以像前面一樣，騰空躍起來射之，問題是還要控制馬兒跳縱或穿行，自己平日裡騎的就不是很好，況且也從未試過，要想少犯錯誤又行動快速，確是太困難了，也許，真的只有達到如以前羅敏所說的那種人馬心念合一的境界才可以完美做到…….

人馬心念合一？如何才能做到？……就是去感覺馬的意識，並將自己的意識灌輸給它麼？……如何去感覺和灌輸呢？……《長生訣》真氣可以嗎？像把氣機用到箭上一樣……

心有所思，念有所動，在李名的刻意運行下，隨著渾身經脈中的真氣徐徐流轉，彌漫而出的思感氣機，籠罩住了這他身下的黃驃馬兒，努力地去體會著，感悟著……

天地間至理玄奧的道家真傳，再次發揮了它莫名的作用。那馬兒一瞬間，只覺得身上之人是發出一股暖洋洋的氣息，環繞在自己身軀周圍，舒泰受用無比。無形中，頓時就生出想去和這人親近交流的舉動，當下，它甚至便扭轉頭過來，朝李名輕輕嘶鳴了幾聲。

李名剎那間，卻是仿佛融入了馬兒的世界：健壯有力的四肢，歡快的揮動著；蹄下揚起微微的煙塵，踏於無比堅實的土地上；陽光灑滿光滑油亮的肌膚，脖頸上則是清風吹拂得鬃毛飄飛；後邊長尾則神氣的舞動著，一切都是那麼的愜意，悠閑和愉悅……

感到馬兒親熱的叫聲，李名並沒有停止外氣的發送，只是很自然的伸手出去拍了拍它頭上，口中柔聲語道：

“馬兒啊馬兒，等會就看你我的了……可要好好表現啊……”

腳下輕輕一夾，那黃驃馬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竟微微點了點頭，長嘶一聲，加塊腳步，片刻就到了起點之處，脖子一抖，仰頭奮蹄，停將下來。腳下它卻仍是蠢蠢欲動，雄赳赳地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見李名就位，這邊早有擂鼓兵士准備妥當，只見邊上另一名兵士向李名打了聲招呼，接著將手中令旗一揮，快節奏的鼓點聲，頓時響徹在寬闊的校場內，李名的考驗來臨了。場上所有之人，無不再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奮馬揚蹄，李名不斷催發氣機，邊感應著身下馬兒的變化，邊就朝第一個欄桿疾奔過去，眼見得就要到那近前了。

離欄桿多遠處起跳，卻也是有學問在裡面的，視其高低，都有區別。跳的早了，不是撞在上面人仰馬翻，就是後蹄會踢落橫木；跳的晚了，則是前蹄會踢落橫木，喪失平衡影響後面發揮；只有恰到好處，才能水到渠成，連貫通暢，這卻需要人和馬高度配合，方可達至。

李名哪裡有這些經驗？正在犯迷糊是否該起跳時，忽地意識中就感覺到從馬兒身上傳來一股想跳的衝動，不及多想，他趕緊彎腰伏身，配合地夾緊馬肚，向上提起韁繩。眾人但見他和那馬兒在那距離欄桿幾步之遙處高高縱起，剎那間和諧地越過橫桿，漂亮地完成了第一個騰躍。

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卻就到了第二個矮些的橫桿前，這桿過後，就是要連續穿越兩扇旗門。有了前次的經驗，李名不去多想，只是緊緊密切關注馬的感覺，一等它有想跳的意念，自己就立即動作，兩者倒也是協調無間，配合默契，輕松又越了過去。

才落及地上，李名就看到前面偏左的第一扇旗門，連忙身軀前傾壓向左邊，左手亦動了一下，意識中發出的氣機，也自然而然地由馬兒的中心，略為偏往向了那處。

他身下的這黃驃馬，本是想直行而去的，忽然間那暖暖的氣息，就流向了左邊而去，再加上李名的動作，指令當然是無比的清晰。毫無疑問，這人是叫自己奔向那邊，當然要聽他的了……咦，氣息又往右邊去了……那就去右邊吧……

左衝右突，李名操縱著身下駿馬，在眾人無比驚訝的眼光中，以連霍王爺都要佩服的熟練動作，從兩扇旗門中快速穿過，到了第三處欄桿前，這裡也是就要進入第一塊射擊葫蘆的位置範圍了。

“要射箭了！快拿起弓箭來！”

台上羅敏見他似乎還沒有動作，趕緊大聲喊叫提醒起來。

李名確實還沉浸在與馬兒那種玄妙的相互交流中，忘記了射箭。朦朧間聽到這喊聲，吃了一驚，記將起來，匆忙間張弓拔箭，在馬兒跳躍而起到了半空的同時，他也騰起在空中，意念動下，籠罩在馬上的氣機立時轉移往那葫蘆處，變換之快，已算是隨心所欲了。

然而即使是這樣，快速的運動中，他也是只來得及瞄准和射出了一箭，就已經復落在了已是跳過第三處欄桿的馬上。著急之下，他立時又再次躍起，射出了第二箭。如此這般，場上之人只見他兔起鵲落，在馬背上蹦蹦跳跳，姿勢是奇怪無比。然在到達第四處橫桿時，李名總共是射出了三箭，卻也都准確無比，葫蘆是“啪啪”地應聲破碎而四散落地，鼓掌喝彩之聲，頓時四起。

卻是誰也不知，李名在注意力轉移之下，竟然就忘記了前面已是又到了需要縱馬跳躍的欄桿處，本該是要准備去控馬的，他是照樣騰空起來射了一箭，等落到馬上時，早是過了起跳的最佳時機。

黃驃馬突然失去了李名的指令，倉促之下本能反應雖仍是跳起，前蹄卻是踢在了橫木邊上，在一片驚呼聲中，那橫木跌落於地，李名和馬兒都是一陣踉蹌，險些翻倒。慌的李名趕緊收回氣機，重新凝聚在馬的周圍，這才穩住了去勢。然而，顧此失彼，等到了第五處欄桿時，第一片吊著的葫蘆也是已落在了身後，沒有可能再行射擊了。

時間不容後悔，前面又是連續的兩道旗門，跟著是第六處欄桿，再片刻之後，便又到了第二片葫蘆的射擊範圍處。

有了前面的經驗，李名這次拔箭射擊的速度快了很多，邊射擊邊還在控制馬兒之間迅速轉換氣機，幾乎連眨下眼的工夫都沒有，這玄妙的氣機也是意動即到，幫助他總算是安全過了第六、七、八處欄桿，另外破碎的葫蘆數也增加到了六只。

穿過最後的兩道旗門，欄桿亦只剩下九、十兩處了，第三片射葫蘆處的範圍，則恰好在此處開始。由於臨近終點，前面的障礙也少，所以相對來說是全程中最好射擊的地段。

每條桿上都是掛了十六只葫蘆，間隔距離也就是半尺左右，李名熟練之下，前面十只中倒有六只被他射中，隨後在跨過第十處欄桿時，增加到了九只。此刻，前面只有十多步就到了終點，馬身探將出去，已與這片葫蘆掛桿末端成了130度角，不太可能再行射中了。望著那根桿子上剩下的七只零散吊掛葫蘆，眾人已經開始為他計算最後的結果數目來。

李名卻射到興頭上，意猶未盡，腦海中是仍掛念著如何再多射幾只才算過癮。眼見前面就是終點，心中一急，也不知自己是怎想的，如步射之局般，他迅速將真氣貫注於箭上，“啪”的一聲，扭身就以斜斜的角度，往那邊掛桿處就射去一箭。

瞧在場上之人眼裡，這箭的速度比那次是快得多，但相對一般的射箭而言，卻仍是慢了些，且奇怪的是，從運動軌跡來看，這箭是射往最邊頭上的葫蘆與左邊豎桿的空檔處，是根本不會有什麼成果的…….

正納悶間，就見李名再次扭身又是一箭，這次之箭卻是比前次要快上許多，瞬間是恰巧在那空檔處略前的位置追上了前面的那支，將其尾部末端是“叮”的一聲打中了少許，它是繼續往前飛空去了，這邊的箭卻是立即轉折了角度，方向變得是近乎與掛桿平行，在所有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前，竟然是“波、波、波”的幾聲，將橫向上的葫蘆不像以前般射碎，而是連續地穿透了達五只之多，與最後兩只是擦肩而過，這才落向了空處。

與此同時，隨著這邊李名衝過終點，擂鼓之聲頓時停止。瞧得目眩神迷的眾人，這才醒悟過來，陣陣喝彩之聲，響徹在校場上空……

“稟告丞相大人和王爺，鼓點實數為一百七十下，加上踢飛橫木一次的二十下，記數應為一百九十下；射中的葫蘆之數，則共為二十一只。”

那邊士官的數字是報了過來，這個成績，卻是讓張挺和霍王爺的臉色凝重起來：這小子究竟是暗地藏有一手，還是意外之運氣發揮呢？沒想到居然有此不俗的表現，也不知羅成是否能超過他？這下子，倒變的是將壓力加諸於他身上了。

羅成終於出場，表面上看去，卻仍是鎮定自若，渾如無事，果然有大將風度，連李名也是暗自佩服。但見他從容地提弓在手，與邊上發令官打了聲招呼，鼓點聲起，便與那身下黑馬衝了出去。

但見一人一騎疾馳如電，嫻熟無比地越過頭幾處障礙，卻就在那空檔處時，羅成挽臂彎弓，呼嘯聲起，閃電般的黑影劃向遠處，他竟是一下同時射出了三箭之多！

只聽“啪”的雖是只有很響一聲，頭片吊著的葫蘆中卻是碎了三個。還未等眾人叫好，羅成在躍過第四處欄桿時，又是射出悉數命中的三箭，實在是比李名的單箭射擊要好看精彩許多。頓時，惹得全場一片喝彩，李名甚至亦是加入到了其中。

羅成此刻聽著，心中不免就有些得意起來，雖是仍有機會在這頭片葫蘆中又射了一次，卻有二箭落空而去。饒是如此，這頭段裡的成績，還是比李名的有所超出。

隨後的途中，羅成雖是跑的似乎比李名有些慢，動作也不夠協調，甚至在有次過旗門時還擦到了邊桿上，然而他卻沒有踢飛一根橫木；並且在第二片和第三片葫蘆的射擊中，保持了每片三次張弓搭箭的機會，命中率則分別為八只和七只，總數上，是以二十二只的成績，明顯地取得了花射之局的勝利。李名尚且是輸的心服口服，台上眾女，卻頓時是一片惋惜之聲：一只之差，竟然就飲恨敗北！小李子如果早些發揮出後面這箭，肯定能遠超過他，但是……唉，也只有瞧這鼓點數上能否有所挽回了……這是最後的希望了……可千萬別……上天保佑小李子……

“稟告丞相大人和王爺，鼓點實數為一百八十四下，沒有失誤；射中的葫蘆之數，則共為二十二只。”

這無情的高聲稟報，卻粉碎破滅了所有關心之人的美麗肥皂泡，眾女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小李子居然全部敗北了？不會吧？這可如何是好？……

輪到羅成等相關之人歡呼起來，羅成更是繞場一周，興奮地揮弓疾馳，慶幸這可說是難得的勝利。這一局，輸的連台上之人都無話可說，李名是搖了搖頭，苦笑著回到座上，心裡則想：雖是輸了，卻也收獲不小，自己又掌握了不少應用技巧，如果能再來一次，總是不會再如此了吧？……

李林甫盤算了一下，起來大聲笑道：

“各位！既然羅公子這局勝出，呵呵，便是在花射和騎術上都要比李公子高明些，因此射箭和騎術兩項都贏，也就不好多怪了。還是瞧瞧雙方目前的情勢吧！”

頓了頓，他眯眼含笑道：

“到此為止，文比和武比共計完成了五項的比試，李公子是只有在文比中取得了兩勝，而羅公子累計已是三勝，如今只剩那擊劍一項的比試，呵呵，如李公子不能在此項中勝出，亦或是平局的話，便都是要輸給羅公子了！哈哈，可是要再努力一把喲！否則，嘿嘿……美人……玉蟬姑娘就需要嫁於他人了……可不容再有異議或他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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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1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十三節 武比（4）

隨著李林甫話音剛落，在震耳大笑聲中，全副武裝的斐旻將軍站起來道：

“哈哈，今日裡真個是英雄出少年啊！兩位公子的文采武功，無一不是上上之選，看的是令人感慨！我大唐有爾等如此人才，堪稱幸事也，無論是誰最後勝出，他日後都必將成為國之棟梁！”

稍頓片刻，他虎視場下，嚴厲道：

“為此，我亦不希望在接下來的比劍之局中，你二位任何一人受到致命傷害。等會兒，自有人會先在你們的劍尖上裹以鑲鐵厚革，以令之不可刺入體內。再於這端頭上，描以朱漆，比劍時兩位需點到為止，身上被刺上漆色者即為輸過，不可再行攻擊。”

“不過，俗話說的好，兩虎相鬥，必有所傷。刀劍無情之下，難免有時會有誤中。因此，你二人需先簽上軍令之狀，當中即使偶有不幸，大家亦要各安天命，相關人等不得事後再行追究。”

他言下之意，卻不說自明：雖然有了不能刺體的保護，但是，鋒利的劍刃在劈砍之下，流血、缺胳膊少腿甚至抹過脖子，亦是有可能的，至於到時屬有意還是無意，這個可就說不清楚了。凶險之處，聽在眾人耳裡，有暗懷鬼胎心領神會的；更有心切李名之女子，卻已不是再關心其成敗與否，而是為他的安危提心吊膽起來。

李名拔出自己的青鋼寶劍，綁上了兵士拿過的革套，卻見那邊羅成抽出的是把黝黑碩長，看起來厚重無比的大劍。在明亮的日光下，與自己閃著寒光的佩劍相比，是少了幾分珠光寶氣，多的是古板和樸實無華。它的持柄，亦是特別修長，羅成反轉過來將弄好革套時，手握處之後仍是伸出多余老長的一截，顯的特別古怪。

沒有時間去探究，自己的比試已是到了最緊要關頭，再不能取勝的話……

李名不敢去多想，長吸一口氣，默運丹田，將真氣散布於全身，調整精神到了最佳狀態，然後便以隨意自然的姿勢，緩緩地就往場中行去。那邊處，羅成已是叉開雙腳，威武地仗劍而立蓄勢以待了。

時刻恰過申時，但見雲天之上白日西斜，校場中除了河邊的流水聲和幾下鳥鳴後，再也無其它異響。兩條持劍之人的長影分開映照於地上，輕風中衣衫微微飄舞，一邊之人是儒雅灑脫，卓爾不凡；另一邊之人卻是高大魁梧，氣吞山河；空氣中，則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凝重地壓在眾人心頭，連額上，也不覺都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李名佇立不動，只是將自己的氣機，散布於前方周圍，融合在天地之間；羅成強烈威猛的氣勢 ，撞擊在這密不透風的無形之牆上，只是探進了少許距離，激起陣陣的波動和漣漪，隨後卻都消散在身前不到三尺之處，構不成任何大的影響。

見他絲毫不為所動，羅成是略為一訝：自己蓄滿內家真勁布出的氣勢，一般的武士都免不了要退上兩步，這小子居然渾若無事，還低頭閉眼……如此輕視自己，果然是身負高深之學了，也難怪前邊有那驚人之舉，自己等會倒一定要萬分小心……

又等待良久，終於在不耐煩下，羅成大喝一聲，身形乍動，將黑色大劍單手持住遙遙平舉，一式“仙人指路”，劃過長長的距離，往前就欺將上來，卻欲先探視一下李名的底細和反應。

默默的感應之下，李名並沒有用眼去看，只是覺得羅成的氣場變動之下，接著一股銳利的氣勢，就往自己的左上邊是迅速而來；然而，似乎它只是那強大的氣場中微小的一部分，不過是探出頭來虛晃一槍罷了，更有力的變化，則似乎隱藏在它背後蠢蠢欲動……

保持姿勢不變，李名似乎根本不去理會這刺來的一劍，只是等它直快到跟前時，這才稍稍將手中劍往胸前一橫，去引發羅成那後面氣場的變化。

果然，羅成瞧見他一動，立即翻轉手腕，將手中大劍一抖，掄了個圓圈，卻改刺為劈，勁風呼嘯，以閃電般的速度就往他頭上大力砍來。

雖然已覺察出羅成氣勢猛地聚集於上方，身前露出片那剎那間的空隙，李名卻是無法側身進擊：羅成劍之超長，發揮了它最大的功效，如他貿然出動，未等自己手上之劍刺到，恐怕早就被劈成兩半了。

無可奈何下，李名只好抬手往上一格，希望先擋了過去再說。卻聽“鐺”的一聲巨響，一股強大無匹之力剎那間從劍身上猛的傳來，竟將他震的虎口酸麻，幾乎就欲要脫手而落。腳下身形，則是“騰騰騰”地不由就往後倒退了幾步，胸中血氣翻湧，難過之及，連散逸出的氣機，也是紊亂不已，失去了靈動之態，消彌無形。

未等他喘口氣，羅成卻是得勢不饒人，左一劍，右一劍，連砍帶刺，如凶神惡煞般就撲將上來，一副非至他於死地而不罷休的模樣。

台上眾女，瞧的是心驚肉跳，差點就要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根本來不及將渙散的真氣重新聚集，李名憑著本能，急忙險險地東閃西躲，連連退後，最後一下竟然是靠往地上側滾了幾下出去才避開，簡直就是狼狽不堪。右手臂則因不斷的擋格，在羅成重如千均的打擊下，竟然是軟的不能再舉，只好換過了用左手持住。

趁拉開了些距離的機會，他趕緊大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把丹田中混亂的真氣重新調勻，顧不得臉上汗水滴落而下，李名緊盯住羅成下一步的舉動，心中暗呼：好厲害的重劍也！

羅成轉過身來，見他居然變成了左手握劍，身上則是一片髒亂，不由地就冷笑哼了一聲，腦中想道：這李小子，看樣子已經是快不行了，連右手的劍都使不好，左手更有何為？再來幾下，嘿嘿，便可殺的他毫無還手之力，將這比試徹底終了……

貫注真氣於手，他再次揮動如泰山壓頂般的黑色長劍，向李名猛襲而來，只待在數招之內，要麼刺中其身，要麼，斬的他傷痕累累，再無完人……

重新找回感應之下，李名卻瞬時就發覺，這左手拿劍，與右手相比，所探察到的氣場變化竟然是立時就有所不同，可說是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新的世界。以右手握劍時，可以找出的羅成破綻之處，也就是集中在他身前範圍；然而此刻換成左手，破綻處卻是變成了在他的手背、臂膀上或者肩背後！……

但見羅成斜刺裡是一劍擊來，不及多想，李名右腳斜往後踏去，滴溜一轉，形如醉漢般跌倒踉蹌，避開了他的鋒芒；左手之劍如出洞蛟龍，側身以毫釐之差掠過黑色長劍，閃電般就刺往羅成的持劍右臂！

羅成招數已經使老，且李名是在自己右側半身的死角處攻來，根本不及變化或阻隔。慌忙間，他連忙硬生生收回前衝的劍勢，真氣反挫，這才強行止住身形退後一步，否則就等於把自己的手臂送到了李名劍上。也算他變化的快，就差那麼一點，黑劍把上是“咚”的一聲，被李名刺的蕩開了而去，總算是將其鬼魅般的一著化解掉了。然而那巨大的逆行真氣之力，卻瞬間使他胸口如遭重錘，悶哼一聲，嘴角是泌出了少許血絲。

惱羞成怒，羅成卻以為李名是歪打正著，碰巧而已。強提一口真氣，將頓下的氣勢重新振作起來，他口中猛喝一聲，手腕暴抖，這長長的重劍竟然也被他挽起數朵朦朧的黑色劍花，倒似毒蛇吐信般從數個角度向李名瘋狂咬去！精妙的劍式，控制之神力，頓時把台上斐將軍等人瞧的都是暗自叫好！

眼中早無法看清這近乎虛幻了的黑影，李名也只有從那玄妙的感應中，才覺察出這其中的幾處空隙，這卻仿佛就如茫茫的黑夜中，突然透出幾點光亮，指引出了那夜行人之前進方向。李名的身體，剎那間完全出於無意識的一陣左右晃蕩和搖擺，如條扭動的蛇身般，竟就閃過接踵而至的黑舌，左手之劍從那空處直插羅成的右肩！

羅成正志在必得間，忽然就瞧見亮光一閃，李名居然從自己的黑色劍影中，莫名其妙地探將出來，如天外飛仙般迎頭就刺來一劍，恰巧還正是自己最無法變化，最難攔阻之處。使出去的劍招，是不得不又半途打住，這種別扭和不舒服，卻似一個正暢快如廁之人被強行打斷一般，難過之處局外人是無法體會的……

接下去的十幾個回合，卻無論羅成如何出招變化，李名並不與他直接接觸，左手之劍，都是巧妙的鑽過來刺向他右側難以企及之處。每招劍式，羅成往往只使的一半，就被迫而中斷，徒讓他生出有力而無處使的感覺。眾人但見氣的羅成是暴跳如雷，上竄下跳大呼小叫不已，卻又無可奈何。他手上揮出的劍法，亦是斷斷續續，虎頭蛇尾，根本不成樣子，倒似在玩耍一般。而李名的身形則是千奇百怪，左手之劍出擊刁鑽詭異，每下方位更都是出人意料之舉，動作雖不十分好看，但卻著著逼的羅成回防躲避，實用無比，讓人無不是看不懂的納悶。

又是十幾個回合，無功之下，羅成終於停下無用的攻擊，退開幾步，喘息了好一會，這才望向氣定神閑站住的李名，想了一下，狠聲說道：

“好！算你有種！便讓你再嘗嘗我的重玄劍法，且瞧你再如何應付！”

說罷，便立起身來，將左手移將過來放在長出的劍柄之上，雙手握劍，緩緩地舉過頭頂，直插藍天。尚未出擊，身上比以前更強大之無匹氣勢，竟如水銀洩地般就滔滔不絕地向李名撲面而來。看樣子，他倒是要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功夫了。感覺到對方這起手勢中隱藏住的強大力量，李名雖仍是靜觀其變，臉色卻也凝重起來，全神地密切關注著其動向。

“重玄劍法第一式，風卷殘雲！”

羅成踏上一大步，雙手所持之劍，猛地向下快速劃了個之字，長劍上但聞“哧哧”聲響，竟是貫注了內家真氣於其上；凜冽的劍氣，如旋風般激蕩而出，連地上之塵土亦為之卷起，剎那間襲向李名身前！

“重玄劍法？”

台上斐將軍卻詫異道：

“這好像是白雲道人司馬承禎的絕藝嘛？他竟是這著名老道的弟子？”

這司馬承禎，卻是個唐代最著名的道士、道教學者、書畫家。字子微，法號道隱，又號白雲子，白雲道人。自少篤學好道，無心仕宦之途。師事嵩山道士潘師正，得受上清經法及符箓、導引、服餌諸術。後來遍游天下名山，隱居在天台山玉霄峰，自號“天台白雲子”。與陳子昂、盧藏用、宋之問、王適、畢構、李白、孟浩然、王維、賀知章為“仙宗十友”。武則天聞其名，召至京都，親降手敕，贊美他道行高操。唐睿宗景雲二年召入宮中，詢問陰陽術數與理國之事，他回答陰陽術數為“異端”，理國應當以“無為”為本。頗合帝意，賜以寶琴及霞紋帔。唐玄宗開元九年，更被派遣使者迎入宮內，親受法篆，成為道士皇帝。除神仙煉氣之術外，喜歡鍛鑄鏡、劍，研究劍法等，也是司馬承禎的一業余愛好，他將自鑄的鏡劍曾送給唐睿宗和唐玄宗，頗受稱贊。如此三朝名人，斐將軍自然是熟悉有加。

李名卻沒有時間來思考什麼重玄劍法，如何應付面前這如疾風般旋轉奔走而來的劍勢，這才是自己的頭號問題。腳上是碎步連踩，堪堪憑借自己的感覺，這才從幾處空隙中躲閃而過，饒是如此，他身上的衣衫仍是被劃破了好幾道，好迅猛絕倫的劍法！果然是名家所創，不同凡響，也幸好是功力尚淺的羅成使來，不然李名還真的躲不過去。斐將軍瞧在眼中，在台上頓時大聲喝彩道：

“好劍法！”

“重玄劍法第二式，葉落歸根！”

還未等李名站穩從驚魂未定中醒悟過來，羅成第二劍已經又是來到。

這一劍，卻比前面那招要慢上許多，倒如風中的落葉般，在空中緩緩飄浮，打著轉兒，翻飛起落不已，徐徐向下掉去。

外人看起來，此招倒是簡單無比容易躲閃，李名卻是有苦自知。這來劍雖慢，但從劍上透出的無數凝重勁氣，卻隨著招勢一點點地散布於自己周圍，幾乎就似把旁邊的空氣給凍結住了一般，把他擠壓在了中間；雖是也有那破綻和空處，但連那舉手投足，卻都是被遲滯的無比困難，更別提還要揮劍出擊了。

只見羅成的長劍，悠忽間就斬向了自己的腳下，而偏偏雙足像生了根般，是寸步移動不得；手中之劍要待去阻攔，卻是慢的出奇，急的李名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睜睜瞧著緩緩襲來之劍，差點就要陷入絕望……

人之潛能，恐怕就是要在最危急的時候才能迸發出來，李名如今便是如此。丹田內凝聚如團的《長生訣》真氣，就在這緊要時刻，“嘭“地一下就如散彈般猛地爆炸開來，化做段段亂竄的氣流，似驚惶的小鼠奔走於自己全身各條經脈中，連許多平日裡許多不曾光顧的穴道和脈絡等處，亦是在“波波波”幾聲中竟悉數貫通；各關節部位及筋骨，如遭千萬只鳥兒瘋狂啄擊，是在眨眼間就被快速地逐個清理整頓了一遍。並且這暴走的各股氣流，卻是仍未停止異動，而是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越走越急，如再不能洩導，李名恐就會走火爆體而亡…….

這邊不過短暫一刻，羅成的慢劍卻也離他的腿部僅不足一尺，場上之人甚至都以為已經是碰觸到了，女子們甚至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驚呼之聲乍起……

與此近似同時，李名強烈的意識到處，體內狂奔的氣流，卻如前面虛空以氣攝物般，剎時齊聚到手臂中，以及貫注到了劍上；整個往下伸出阻隔的劍勢，竟突然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猛的加快，瞬間就和羅成的黑劍碰擊在一起……卻只聽“鐺”的一聲巨響，兩人之劍各自是震了開去，強勁的氣流四濺，在兩人周圍激起漫天黃塵，片刻之後方是徐徐散盡。

眾人這才看清，李名昂首提劍，依舊如玉樹臨風般傲然而立；羅成卻是愕然楞在幾步開外，以劍頓地，有些不能置信地望著李名，連他也弄不明白，在最後關頭李名是如何解開自己這一招的，實在是變化太快了……

體內的紊亂氣流得到宣洩，李名頓時一陣輕松，這時的感覺卻仿如脫胎換骨再世為人。川流不息的暖和真氣，以前所未有的新途徑運行於體內，充沛於上中下丹田之間，思維感覺是敏銳無比，周身更是說不出來的活絡和愜意，舒服得他忍不住就仰天長嘯一聲，隨手將劍換過早恢復過來的右臂上。意念微動處，無形的強大氣流“哧”地繞轉於劍身上，在陽光的折射下，竟發出絢麗五彩的光芒，看的所有人都為這景像呆住了。

羅成咬咬牙，卻是不信這個邪，如今亦是沒有退路，暴喝一聲，他跳躍而起在空中，如大鳥般高高凌空而下，黑色劍影，再次快速的幻化砍出千萬條的流星，從天而降，籠罩住了李名全身範圍。

“重玄劍法第三式，鶴舞白沙！”

李名此刻，卻正陶醉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周遭的大地及遠處的無邊景物，映射在腦中是如此的和諧和清晰，和自己完全地融為一體。羅成的劍式中，雖也是暗合自然，奧妙變幻無窮，卻怎可比的上整個天地造化之力呢？正如生活在地球上的萬種生物，無論你如何強大，卻都要受到環境變化中那種無可抗拒之力的影響，一場暴風，亦或一次洪水，火山爆發等等，就將可改變一切……

右手的劍動了，李名這一劍，卻如一道無比亮麗的閃電，閃爍在天地之間，雖是短暫而逝，但瞬間之下，就照亮了那無邊的黑暗……羅成千變萬化射來的黑點，被他夾帶著真氣的劍劃了個奇怪軌跡的一蕩，竟是全部消彌於無形，不絕的幾聲交擊脆響中，無功而返……

才落回地上，羅成不甘心的眼珠瞪的滾圓，連唇邊也被咬出了血跡；雙手再次握劍過頂，他將身軀作了個S形的扭動，腳下踏著交叉步法搖擺前奔，長劍亦在空中劃著時左時右的弧度，向李名是飄忽砍來。此劍不但又恢復了他第二式中那種較慢的速度，可遲滯人行動的勁氣，也再次如破碎的旋風般，緊緊地裹住了李名的身體。

“重玄劍法第四式，蛇游清溪！”

原來，羅成的這套重玄劍法，卻是白雲道人司馬承禎在隱居山澤之時，由自然中感悟而出。全套劍式共有十招，當中除精妙的路數外，更是快慢錯落，須以雙手握劍方可發揮最大威力：快時用以增加力度和速度，令對手避無可避，措手不及；慢時則以雙臂發出的兩性真氣從劍上碰擊而出，散布於前方使對手行動遲緩，束手待斃。一快一慢，轉折之下亦使對手倉促不能適應，跟不上節奏而導致敗陣。

然而，這套劍法雖好，卻極是消耗內力，白雲道人傳與羅成時，再三告戒他不可輕易使用。因為如無深厚的功力支持，幾招後必將力竭而止，亦或破綻多多。如果碰到強硬的敵人，能夠挺挨過去，到時反是會為其所趁了。而以羅成現時的水平，最多也只能使出個五招，所以，平日裡他大都也只是使用一般的劍法，極少用將出來，也還沒有人能接的過他三招，現在卻是不得不行出第四招了。

李名這次倒是因禍得福，受他激發，內氣修煉方才是又突破了一層。初悟新境，卻正處於最佳的身體狀態中，玄妙的真氣在緊迫下自然而然忽地透出體外；羅成那粘稠的氣勁碰到他近距離的範圍，竟如人張開大手要去抓一條滑不溜湫的小魚兒般，哧溜幾下就全都往邊上滑了開去。李名的抬手舉劍等，在這《長生訣》擬化出來的氣牆護衛下，卻絲毫是不受任何影響。

……仍是靜立不動，李名以無上道家玄功，默默感悟著羅成砍將過來的氣場強弱變化；卻就在他那黑劍越來越近之時，倏地右手探出，再次以無比奇妙之角度和方位，竟恰巧就刺入了那氣場中的最弱之處……

本來，如果羅成的內氣如果夠深厚，這個弱處還不會如此明顯，又或即使被李名感悟到，也不能隨便就輕易進入。然而，在他真力已有些不繼之下，暴露出的這個破綻卻成了最大、最致命的地方……

瞧在眾人眼中，但見兩人的劍都是慢的出奇，好似在演練拆招般；羅成不知怎的，卻都將劍劈向了李名身邊的空處，徒勞地在地上劃出道道長長之銳氣痕跡；而李名右手上的那把泛著異光之劍，平淡無奇地則是如放在半空中凝住一樣，被自動奔上去的羅成撞擊於胸前….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只聽“蓬”的一聲巨響，羅成那高大的身軀竟然倒飛而出，直落向丈外的距離，踉蹌幾下便跌坐於地。片刻之後，他才勉強地以劍撐地立將起來，狂吐出一口鮮血，大喘著粗氣，怨恨的眼睛直盯住李名，胸前赫然是一點大大的朱漆印記……

斐將軍，楊洄，李林甫……所有人等，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楞住，如木塑般一動不動，悄無聲息地呆在現場……這是怎麼回事？……羅成，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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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2 AM

第五卷 兩兩爭鋒     第十四節 抓鬮

誰也沒能想到，處於劣勢的李名竟能如此意外勝出，使得整個比試情勢，出現了戲劇性的場面：那就是經過六局競技，雙方各為三勝相互持平。言下之意，按照事先的約定，則需通過抓鬮來決定最後的結果了。

李林甫等人卻是事先都沒有料到此處，本以為刻意安排下羅成必可贏定，怎都不會用到這方法。臨時突變的局面，頓時就令其措手不及。皺起眉頭，在周圍支持李名的眾人仍在高聲歡呼時，老奸巨猾的他已早就在盤算起應付之策來……

場中熱鬧之聲，漸漸平息下來，眾人的目光，此時自是都落到了他這大局的主持人身上，只想知道如何進行最後的裁決。

張起老臉的笑容，李林甫站將起來，道：

“哈哈，兩位年輕人真是文武雙全，難有取舍啊！奈何美人只有一個，既然比成了平局，那便只有依上天之意來定花落誰家了！”

揮揮手，他接著道：

“各位，但請休息片刻，容我去吩咐准備好那抓鬮的物事，再來瞧這最後的結果吧！”

說罷，李林甫帶著張挺下得台來，卻和幾個兵士往軍中庫房去了，羅成和李名則是各自回坐於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其它人等，緊張地瞧過前面幾局比試，有這才覺內急而起身如廁的，有無聊下繼續吃那啃了一半之水果的，也有關心跑下來到他們身邊談話的，無不都趁這空隙是稍許放松了一小會。

過得不少時候，李林甫依舊是笑眯眯的回了來，後面的兵士則提著兩個看似差不多的，邊角上有雕花紋路的古舊小木箱；也只有湊得很近仔細瞧去時，方可看清一個是菊花圖案，另一個則是牡丹花圖。在場之其它人眼中，猛看上去，卻沒有誰能夠瞧清這一細節。

張挺指揮著兵士們，將這兩只箱子放到台下兩人距離中間處的地上，而後便轉身往右邊欲折回台上來；路過羅成身邊時，雖未扭頭斜眼看他，嘴唇卻是輕輕動了動，一個詞語悄悄的在他口裡喃喃了兩遍：

“牡丹……牡丹……”

聲音之輕，在一片議論聲中，是除了近處的羅成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何況即便是聽到，又有誰會去細想他的含義所指？

羅成灰暗的臉色在聞聽到後，是扭頭望了眼遠去的張挺，楞了一楞，細想片刻，而後直到歪頭瞧向那中間的箱子，這才是恍然大悟，曉得機關所在，不由地是面露喜色，竟然就悠閑的翹起二郎腿來。

這裡邊兩人自以為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沒人聽到，不代表沒人留神看到；所有這些細微變化之處，都落在了台上一雙明亮清澈的鳳目當中，使的她凝神思考起來……

見諸事准備妥當，李林甫清清嗓門，大聲道：

“各位，台下的兩只箱子內，卻是僅有一只放置有個繡球。等會兒，他二人便需各選其一，呵呵，誰人能有運氣挑中，就要瞧各自的命數造化了，哈哈……”

想了想，他又對下面的兵士官說道：

“去！把鼓拿來，等他二人上場選箱時擂鼓助興！”

趁兵士去准備，他又對台下李名和羅成補充道：

“你等選好箱子後，不可先行打開，將箱子正面朝往台上，等我口令一出，再同時打開以便讓大家都可全部瞧到，呵呵，這樣的抓鬮法才是更添驚險和精彩……”

遠處的兵士們，正將前面比試用過的羯鼓是重新往這邊扛將過來，台上眾人，提起心看著這一切，無不都在猜測：究竟命運的天平，會傾向他二人哪一邊呢？……

李名此刻，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望著前邊將要決定愛人命運的兩只古箱，感覺竟是那麼的不可預測和渺茫；能努力的，自己是已經都努力了，眼前這抓鬮，卻是無法去爭取的；難道，我之命運，真的是由天不由我？……

想到這，他“咯噔”了一下，卻記起射箭時憑借氣機感應遙視，隱約瞧到那葫蘆中鴿子的情形。眼下是否趕緊可用一下呢？也許能瞧見哪一只有繡球……意念動下，李名趕緊是凝神探出，卻不知是他心急迷亂呢，還是這木箱太厚，反正竟是不能穿越，而兵士們已經將那羯鼓快要扛到了……

就在此時，李名忽覺耳邊響起個很熟悉的女子聲音，焦急的喊著：

“……小李道長……小李子……你聽見了麼？…..我是李騰空，聽見了就朝我眨眨眼，千萬不可出聲……”

李名茫然抬起頭來，詫異地往台上看去…….

但見人從中李騰空那張如花的俏臉上，正掛著副焦急的面容；瞧見李名的目光，這才是微微一笑，將手指頭豎起在紅唇邊，一副示意他噤聲的模樣……李名不知所以，只好是連眨了幾下眼睛。

李騰空嘴唇是絲毫未動，但聽她溫軟的聲音卻又響道：

“你聽見就好，人家剛才喚你好多次了……你勿要奇怪，我現在是用師傅所傳的‘天語通’之術與你說話，別人是聽不見的……只是原先此術我尚不能及遠，不過幾尺……本來還擔心不靈的，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成了……哎，反正你能聽到就好，你趕緊聽我說……”

原來，李騰空其實早早就開始動用心法，行氣使用此術欲和李名通話。以她之能，卻不是突發奇跡能達到如此遠的距離，而是李名恰巧之下也運功探出氣機，兩人本來就有玄妙感應的氣息相互接觸之下，立時就搭起了這單向溝通的橋梁，假如李名也懂‘天語通’法術的話，就可變成雙向的了。

‘天語通’法術果然奧妙，李名聽的她之話語是無比清晰，旁人卻都是絲毫未覺。這邊的羯鼓在放下，加快了語速的李騰空又道：

“......我現在傳你個咒語和手訣，你且聽好了記牢，等會兒開箱之時如法施用……不用問為什麼.，你只要照做就是了…….我事後再與你解釋，來不及了，快快聽好……”

那邊李林甫一聲令下，急驟的鼓點聲起，似乎就是在催促著二人，這抓鬮……不，也許該說是抓箱之局已經開始了……

早就准備好的羅成，鼓點聲才起，他幾乎就是以百米賽跑般的速度衝了過去，尚未等仍在牢記李騰空所教咒語和手訣的李名醒悟過來，他卻早就是將那個雕有牡丹紋邊的箱子提往自己那邊去了，連不知情的眾人都在奇怪他為何就有這把握，動作如此迅速。

李名沒有別的選擇，即使有他也不知選哪一個，羅成先行反而更好，再沒有什麼考慮的了，抬起腳步，李名在各式不同神色的目光中，大踏步瀟灑飄逸的就走了過去……

……鼓點聲停，他二人將箱子轉過來朝向了台上，隨著李林甫慢慢地舉起右手，眾人無不屏心靜氣，等待著最後結果的揭曉，場中的氣氛，是落針可聞……

右手放在箱子的把手上，李名左手卻早早掐訣，瞧見台上李林甫的手勢忽的落下，在揭起右手的同時，他心中快速默念道：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乾坤挪移….. 急急如律令，疾！……”

……世界的一切仿佛都停止在這瞬間，所有人等，目光也好，表情亦好，全部是定格在了現場……

但見羅成的箱子中是空空如也，而李名的則是一個大紅繡球！……

片刻之後，台上是如山爆發出女子們的激動呼喊，玉蟬等更是眼中迸發出無限淚花，李騰空則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羅成本來還是微笑站在邊上，聽見這異樣的呼喊，連忙就伸頭去看了一下，當即笑容僵住，臉色唰地一下就變的雪白……繼而是頹然頓坐於地上，以手撫面巍然不動……

李林甫和張挺等面面相覷：明明是將那繡球放入那牡丹箱中的，怎會突然跑到這菊花箱裡，真個是邪門了？......李林甫更暗想：難道他真的是暗中使了道法？......也只有這種可能了......但卻又沒有證據，羅成恐怕這個啞巴虧是被吃定......

“道法？......”李林甫念及這個字眼，心中卻動了一下......這小子如真的道法高深，倒是如何應付，是該繼續設法留難於他呢？或者拉攏過來加以利用？......恩，也許可以找個人來試他一試再作決定......

這邊他在熱鬧聲中仔細謀算，後邊另外一個人，駙馬都尉楊洄卻也沒閑空著；瞧著邊上自己妻子鹹宜公主為李名之勝利而歡欣鼓舞的高興勁，他心裡早不是滋味：......媽的，這臭小子，居然給他此番贏出了......真是狗運亨通啊！......不過，連羅成這白雲道人弟子之劍法亦不能在其手上討了好去，他的武功還不是一般的強啊！......以後憑自己之力，恐是無法對付了，也許，應該去找些幫手？......恩，師兄？師叔？......有了！......

目中發亮，盯著台下舉起繡球微笑揮舞示意的李名，他心中卻是有了個新的主意......

李名興奮當中，把大紅繡球遠遠地就向玉蟬拋了過去，她自是在眾女的擁立當中，羞紅了臉接住......

李騰空婉轉悅耳的聲音，此時又在李名耳中響道：

“......小李......子，美人到手，可別忘了感謝我喲......知道剛才我傳你的是什麼嗎？......那是我師門的挪移障眼法！不然你可輸定了！......不要口頭說謝過喲，別忘記一道去吳山采藥，再教我那煉制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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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2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一節 道觀

長安城外，終南山麓，白雲深處，青石小徑直通往郁郁林間，此刻正是清晨時分，空氣是無比清新，偶爾還有幾聲鳥語，響起在這寂靜的山林中，更顯的是“鳥鳴山更幽”。

終南山，又名太一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簡稱南山，是秦嶺山脈的一段，西起武功，東至藍田，千峰疊翠，景色幽美，峻峭秀麗、清幽自然，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稱。它橫亙在長安之南，自古多高人逸士隱居，王維《終南山》詩曾有贊道；“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白雲回望谷，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山問樵夫”。李白亦寫道：“出門見南山，引領意無限。秀色難為名，蒼翠日在眼。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卷。心中與之然，托興每不淺。”唐太宗李世民也對終南山著意頌揚道；“重巒俯渭水，碧峰插遙天。出紅扶嶺日，人翠貯岩煙。迭松朝若夜，復岫缺疑全。”

終南山綿延200余裡，地形險阻、道路崎嶇，大谷有五，小谷過百，連綿數百裡。著名的秀峰有王順山、太興山、嘉午台、翠華山、南五台、小五台、青華山、圭峰山、紫閣山、萬花山、清涼山、望仙坪、樓觀台等。當中奇峰秀嶺、碧水幽胸、茂林修竹、繁花蔓草，以不可抗拒的魅力，吸引著歷代的游人。李白心馳神往，王維長期隱居其中，而唐太宗覺得住在終南山中仿佛進仙山瓊宇一樣心悅神怡！

終南山亦為道教發祥地之一。據傳，周康王時，天文星像學家尹喜為函谷關關令，於終南山中結草為樓，每日登草樓觀星望氣。一日忽見紫氣東來，吉星西行，他預感必有聖人經過此關，於是守候關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雲衣，騎青牛而至，原來是老子西游入秦。尹喜忙把老子請到樓觀，執弟子禮，請其講經著書。老子在樓南的高崗上為尹喜講授《道德經》五千言，然後飄然而去。傳說今天樓觀台的說經台就是當年老子講經之處。

自尹喜草創樓觀後，歷朝於終南山皆有所修建。秦始皇曾在樓觀之南築廟祀老子，漢武帝則於說經台北建老子祠。魏晉南北朝時期，北方名道雲集樓觀，增修殿宇，開創了樓觀道派。進入唐代，因唐宗室認道教始祖老子為聖祖，大力尊崇道教，更在終南山修建了規模宏大的宗聖宮。

樓觀道派，北魏時興起，是繼天師道、上清派、靈寶派之後產生的又一有名道派。到北周，樓觀派繼續發展，至隋唐而達於鼎盛，成為當時道教的熱點之一。安史之亂後，樓觀派漸趨衰微，到元代合並於全真道。樓觀派尊尹喜為祖師，崇奉的經典為《道德經》、《西升經》、《妙真經》等，另外還傳習上清經、三皇文和靈寶經。該派受上清派的影響較大，習誦《大洞真經》、《黃庭內景經》等。為與佛教相抗衡，該派力主老子化胡說，成為當時北方道教與佛教辯爭的一個重鎮。樓觀道士的修煉方術以融合各派為特征，符箓與丹鼎都有。樓觀派在道教發展史及佛道相爭史上都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而今正是從在這終南山北麓上的密林中，“湫”“湫”......只聽刀刃劃過空氣的聲音，卻打破了這空山中的寧靜。循聲轉過到崖前的林間空地上，但見一名青衣中年道士正將手中之劍舞的虎虎生風，一張浮腫胖圓的大臉，雖看起來顯的是氣色不正，然而眼中不時閃爍的精光，卻就讓人知道他底蘊不弱。再瞧那靈動揮灑，轉折自如，飄飄似仙的劍法，不時帶起片片滾動雪光，將他的身形裹在其中；飛旋的勁氣，卷的地面落葉飛舞而起，卻又瞬間被斬的粉碎，無數殘葉跟著他在空中四處飄蕩，端的是無比驚人。

“曾師兄好劍法！好個‘飛雪落花二十四路’！”

邊上突然傳來個清朗的聲音大叫道，令這被喚做曾師兄的道士倏地收劍轉身瞧來，只見立在棵青松下拍手稱贊之人不是楊洄又是誰？今日裡他正是上得山來，要尋自己那人稱“仙人劍”的曾得志師兄和“化符神通”的尹青雲師叔。

“哦？原來是楊師弟啊！我道是誰呢，倒嚇了一跳......楊師弟不在長安城中逍遙快活，倒跑回我們這清苦深山中來作甚？”

楊洄假意奉承的答道：

“想念師兄了唄，這不，我尚帶了許多美酒佳肴，來孝敬您和尹師叔他老人家呢......”

這曾師兄卻大笑著打斷他：

“哈哈，少來這一套！你肯定又是有什麼事兒要幫忙了吧？不然怎會如此殷勤？“

陪笑著，楊洄訕訕道：

“啊哈，知我者唯有師兄也......這次來倒是有一小事想求您和師叔出馬，嘿嘿，不過事成之後照例有美女和寶物相贈啦......對了，尹師叔呢？”

曾得志會心地拍著他肩膀，望望四周，小聲道：

“哦？看來這事兒難度還不小，連我都不夠，還要去扯上尹師叔？要不要干脆再叫上王觀主和妙玉夫人啊？”

楊洄忙道：

“那倒不用了，有您和師叔就足夠了，不要太麻煩......聽說王朝觀主也正是在閉關修習了吧？”

“消息倒是靈通......”

曾得志邊帶著他走往條清幽小道，邊說道：

“觀主兩月前就已進吾老洞閉關修煉那《天關三圖飛行之經》了，未出來之前，派中事務都是由師叔和夫人兩人暫時打理，尹師叔他現應該就在宗聖宮的紫雲樓中，去了再說吧。”

二人途上又敘說些不三不四的調笑話語，不多時，便拐出了彎道。但見幾十步外，一座氣勢磅礡，金碧輝煌的觀殿群落已是在望了，卻正是那規模宏大無比之宗聖宮。

進去宮內一路行去，陸續不斷地就有眾多弟子和他們打過招呼，顯然二人在道派中的名頭和輩分也是不小。待得七彎八拐來到個雕花精致小樓前，還未等兩人踏進門內，就聽得裡面傳來幾下洪亮的大笑聲，一個老邁的嗓門就響起道：

“哈哈，老夫掐指一算，該是今日有貴客來了！楊公子，拔出刀來，先接過我這‘焰火神兵’再說，且瞧瞧你的修為有否落後？”

話聲剛落，但見風聲起處，從房中竄出數個閃動著藍色火焰的小球，如流星般拖著長長的尾巴，朝前邊的楊洄是分幾處呼嘯而來。楊洄慌忙抽出刀來，卻曉得師叔這招的厲害：如是迎頭砍去，即使能全部劈中，這火球瞬間就會爆成更多的碎小焰火，且會隨著氣流以更快的速度襲擊而來，令人是防不勝防，道家真火拈在身上還撲都撲不掉，只有受苦的份。銀光起處，只見他揮起寶刀，不是去硬接那些飛來的火球，而是如風般上下左右轉折飛舞，帶起陣陣勁氣，引導著這些藍色小火球會聚到身前一處，又旋轉得片刻，就聽“啪”的一聲，這些個火球化作片片符紙，飄落於地，楊洄這才是松了口氣。

“哈哈，不愧‘風刀’之稱，楊公子的刀法仍是不錯啊！不過，卻是浮躁意動了些，看樣子，心內是為俗事所擾了！”

楊洄踏進門去，連忙拱手道：

“尹師叔明鑒，弟子的心思卻哪裡逃得過您的法眼？”

但見屋內堂上，正端坐著個高大的灰袍老道，高鼻鷹眼，白胡飄飄，一柄桃木劍斜插腰間，倒確有幾分仙風道骨模樣；只是在氣質上，卻是略偏狂傲和清高，正是楊洄的師叔尹青雲。

原來楊洄雖是經舉薦拜入樓觀道派中，但以他貴族的身份，只能是掛名弟子，因此尹青雲等長輩，仍是習慣喚他作楊公子；所傳的功夫，亦是選了適合他的再經曾得志轉授，小成時才由尹青雲加以指點。楊洄真正在觀中的時間，其實是加起來不到半年，也就偶爾有事時，才回來拜見一二。時候雖短，以他的逢迎之道，對這兩個教授自己的人物，卻是十分了解他們的脾性。

走上前去，他便將早想好的話語，開口便說道：

“弟子這次回來，卻是為本派中之大事回來的。”

“哦？什麼大事？倒說來聽聽？”

尹青雲感興趣道。

楊洄眼珠轉動，繼續道：

“弟子前些時日，卻在長安城中碰到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叫李名的家伙，自言是前朝名道李淳風之弟子傳人，還開了個什麼專門為女子美顏整容的所謂美容院道坊，聲稱有神奇道術能改變女子形貌；他大勢宣傳之下，不但是城中女子，幾乎都去了成為常客，連弟子的夫人，也為之所迷惑，不斷的是前往拜會。”

“李淳風？”

尹青雲皺眉道：

“他不是占驗一派的麼？怎會有這女子美容之術？”

這占驗派，是指以傳習占驗術數為主的道派。漢代周易像數學發展到高峰，逐步衍生出各類占驗術數，稱為術數學，傳習占驗術數的道士組成道教占驗派。這些占驗術數有奇門遁甲、六壬課、太乙神數、六爻易占、文王課、推命術、相術、堪輿、圖讖、望雲、省氣等，用以預言社會人事的的吉凶禍福。占驗派著名道士有管輅、郭璞、李淳風、袁天綱等人。占驗派多系神仙道教或民間道教所為，後世全真教只重內丹，不尚占驗。

“是啊！弟子亦多有懷疑，恐其為欺名盜世之輩，影響我道家聲譽，曾多次試探於他。但豈料這廝不僅狡猾，功夫也是很深，弟子慚愧，竟是不能勝他。不過連那白雲道人弟子的重玄劍法，卻也是都敗在了他手下。”

“哦？”

邊上的“仙人劍”曾得志也驚奇起來：

“是麼？他竟會如此厲害？”

“是啊！弟子擔心，如再任其發展名聲壯大，得到宮中驕寵，會對我樓觀道派在朝中地位亦有所影響。因此，焦急之下，特地前來稟報師叔等，還希望您和師兄出馬，制止他的下一步行動。”

曾得志附和道：

“如此嚴重，勢必要設法除之。哼！我倒要去會會，一瞧他的劍法，看是誰更高明一些。”

尹青雲思慮道：

“這個……，倒是有必要去看看，不過……先容我去和妙玉夫人商量一下……”

還未等他說完動身，只聽“……呵呵……”， 一陣悅耳醇厚的女子笑聲，這時卻就從遠處如清風般飄將過來，打斷了他的話語道：

“尹師叔不必再來，我是全都聽見了……”

尹青雲一楞，卻就醒悟過來，猛地大笑道：

“哈哈，原來夫人的‘順風聽’之術是又更進了一層，恭喜恭喜！”

楊洄和曾得志也趕緊是遙遙拱手，道：

“弟子等參見妙玉夫人！”

妙玉夫人又是嬌笑幾聲，道：

“你二人不必多禮，尹師叔也不要再來和我商量了；可去將此人抓來查問個究竟，如有不妥之處再行處理不遲。不過，你等要記住，一定是要活捉，不可傷他，帶來後我還要親自審訊，知道了麼？切記切記！”

“是！夫人！”

幾人這邊應承下來，楊洄卻是叫苦不迭：本想是在長安城中就趁亂將李名刺殺，沒想到被這觀主夫人知曉，還下命要活的帶上山來，卻不知會發生什麼變化？唉，沒辦法，也只有到時見機行事了……

吩咐完畢，妙玉夫人的聲音是飄忽遠去，尹青雲站起身來，道：

“既然夫人已決定，好，待我們收拾一番，午後便啟程下山！”

……

明亮的陽光，從雲層深出奪目而出，照在這雲霧縈繞的終南山深處，更顯的蒸騰壯觀無比……一場看不見的危險，正是朝山下的長安城醞釀而來…….此刻的李名，卻是在其中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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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2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二節 舍賓

終南山下，長安城中，美容店內，但見處處張燈結彩，時時燕語鶯歌，人來人往，進進出出，一派喜氣洋洋之景。門前一條廣告橫幅上，更是大字書寫：“本店最近因逢喜事，為表慶祝，全場價格七折起連續十日，並每日前十位足浴者免費。”絲竹管樂婉轉曲聲，連綿不斷的從內飄到長街上，行人車馬，紛紛駐足不前，都是湊上前來，將本就擁擠熱鬧的大門擠的越加是不通暢。貴婦美女，絡繹不絕，在隨從家將們的叫嚷讓路聲中，大膽地招搖進場。看的圍觀眾人是眼花繚亂，神魂顛倒，都暗自慨嘆誰人有如此魅力，竟引得幾乎全長安城中的佳麗們是會聚一堂。

“你不知道麼？就是那前朝高人李淳風的弟子小李道長了。他道術高明，文采武功也是一流，身邊是早有不少美女哩！”

有略通消息的人就向邊上的問話者炫耀說道。

“是呀，聽說女人在他的妙手下，是醜女變美，美女更美哩。”

“哎呀，是麼？竟如此神奇，唉，我要是有錢，去把家中的黃臉婆也拉來改變一番，免得整日裡早晚相對無趣……”

“哈哈，想的美，你張三要是有錢的話，也不用娶那麻子老婆了……”

“……去去去，你李四的妻子，又好到哪裡？還不是摸來平板車一個？嘿嘿，聽說這美容院中有隆乳之法，不如……”

“他媽的！難道你小子摸過麼？比我還曉得？看不揍你！……”

“哎喲……你打人？……”

……

先不說這邊百姓中是胡言亂語，打打鬧鬧；店坊中二樓美體館的窗內，此刻卻是向內院中飄來名男子清朗通透的聲音道：

“各位夫人、小姐，我們今日傳授給各位的，是有別於以前瑜珈的一種新形體鍛煉之法，名字便喚做是‘舍賓’……”

望向前面數十個身穿黃色訓練用貼身小衣，將那玉臂粉腿，嫩肉香肌畢露在外，分外誘人的各式美女們，李名也不覺的是又眼熱心跳：這套衣裝是自己親自設計並交由衣匠制作，再由美容院統一發放的，當初卻沒想到穿起來後，頓將這些女子們之身材弄的是完美呈現，性感無比。還好自己的內氣修煉是更進一層，運起之下，清靜定神的本事亦是比以前強了不少，這才能得以繼續下去，否則……

“……什麼是‘舍賓’？……”

“這一詞語，卻是來自俄羅斯……恩，應是現在北方那遙遠的莫斯科公國吧，字面的解釋為塑造、成形等含義。它通過一系列的訓練，使你動作協調、姿態優美、舉止文雅大方。提高你的外形和內在氣質並達到最佳境界。”

“舍賓形體訓練，具體是包含姿態、儀態、步態、協調性及肌肉等幾個訓練方面。”

“姿態、儀態、步態和協調性訓練都是提高氣質，塑造女人味的課程。通過長期的課程滲透，練習的人在舉手投足間會女人味十足，散發迷人的魅力！肌肉訓練的目的，則是要塑造完美的胸，臀，腰、腹等部位的圍度。”

順手拉過邊上的羅敏，在她波浪起伏的身上他比劃道：

“在進行訓練之前，等會兒我們先必須給每位先測量評定一下，就是根據各自現在的身高，體重，上下圍度等比例，來確定每個人自身目前的‘舍賓’級別及‘舍賓’完美度，最重要的是讓大家可清楚地知道自己與自己最完美的體形之間的差距！”

渾沒注意到羅敏臉上的忸怩，他頓聲繼續道：

“注意，在這裡‘舍賓’為每個人確定了自己的目標，這個目標不是一個很渺茫之期望，而是完全可以實現的！因為每個人的骨骼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目標都不會一致；有了這目標，你不會再說希望自己的形體會像某某其它人，因為你已知道自己最漂亮的狀態是什麼樣子，並會努力去達到它。”

一番話，頓時說的是眾女們熱血沸騰，仿佛都看見了自己正以美麗的姿態漫步在無數羨慕妒忌的眼光中，展現著無限的迷人風采和魅力。

李名放開仍拉著羅敏的手，道：

“確定了各位的‘舍賓’級別，就可以決定後邊訓練時的活動量……為什麼要控制活動量？因為太少，則不會有效果；而過量，則只會長肌肉，所以，大家一定要遵循規定，訓練時保持一定的心跳，方才會有滿意的效果，明白麼？”

明不明白其實她們是無所謂，圖新鮮和跟上潮流之風不落後，這才是驅使她們訓練的真正動力。女人的心思就是如此，所以由古至今，女人錢是最好賺的這句話永是真理，否則這麼多的什麼服裝商，珠寶商，美容商怕都要倒閉一大遍，君不見他們賣的東西卻往往是暴利其中，貴的嚇人。沒有底氣的男人，是根本吃不消的，要麼是活的累些拼命掙錢，要麼就家中受氣或搭配醜女了，現代和古代都是如此……唉，這也是些題外話，看本書的MM們不要生氣，有同感的GG們就繼續看書吧，書中自有黃金屋和顏如玉，滿足一下幻想心理也不錯……哎喲，不要扔磚頭，過幾天我就把這段話全部刪除掉，以免日後落個口實……啊，真的不說了，還有人罵我騙字數……臭雞蛋都來了！……

李名說完，便讓羅敏喚來幾個女侍，逐個開始給每人測量並登記在案，自己卻躲到一邊休息了片刻。要為這麼多袒胸露乳的女子們量出身體尺寸，這項工作不是自己不肯做，而是實在吃不消做的。

亂糟糟忙乎了半個時辰，這才是全部操作完畢，見狀李名站出來大聲道：

“好了，今日我就先教大家‘舍賓’的基本練習動作，至於活動量，明日我會根據記錄全部評定出來，以後再來時就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首先，是姿態和步態的練習。”

喚來樂工，在悠揚的曲聲中，李名指揮著這些大唐社會中的女子們開始了訓練。

眾女們跟隨他，完成了一個個優美舒展的動作，時而是轉身留頭，時而上步回身，有時雙手交叉，有時右手滑落，在李名的口號中或收腹提氣，或雙手相抱……宛如現代T形台上的模特。在姿態和步態練習之後，繼而是作協調性練習。隨著優美的旋律，在他娓娓的指導和示範下是含胸，抱腿，腳點地，手臂時而伸展，時而做波浪狀……卻如現代中那芭蕾舞的味道。

其實這舍賓練習舞蹈，正是既包括了古典芭蕾的優雅，又溶入了現代舞的奔放。它是專門為18-45歲的女性設計的，集舞蹈、體操、健美、時裝、模特等專業的訓練方法於一身，博采眾家之長，形成特有的風格。在現代中，一經推出便火暴都市，風靡全球，迅速成為都市女性追求的時尚。舍賓形體運動是塑造女性形體的過程，舍賓舞蹈則是表現形體語言的過程。國內外許多選美小姐、影視明星、模特、節目主持人等，都是通過舍賓形體運動和舍賓舞蹈來改善體形。

正教練間，李名就瞄見門口邊閃過幾個人影，接著眼睛一亮，兩張熟悉的俏麗面容，卻是一邊向他微笑示意，一邊就好奇的打量著這裡邊的情形，不正是那李雲容和李騰空神仙二女？慌忙吩咐過讓場下先自行練習，李名就往她們處迎了過去。

李騰空首先就發問道：

“你這是在教她們跳舞麼？動作倒挺優雅的。”

李雲容也新鮮道：

“小李子，我瞧著這舞不錯，也很想學哩……”

李名忙答道：

“這是叫‘舍賓’，是一種鍛煉女子形體儀態之術，你們……如果想學，兩位於我有恩之人當然是免費奉上啦！”

“撲哧”一聲輕笑，李雲容掩嘴道：

“誰要你免費了？只要你認真教就行了……”

李騰空卻假意嗔怪道：

“哼，難道你還想收費麼？你欠我的已是太多了，一輩子恐都還……”

臉上紅了一紅，她卻沒有再說下去。

李名唯唯諾諾幾聲，便帶了她們去隔壁裡更衣。這李雲容倒還罷了，李騰空卻是向來穿慣了保守的道袍，叫她一下子換上這暴露的衣裝，不由地忸怩了半天才被李雲容拖將出來，面孔是越加通紅美艷。

聽見她們出來的聲音，守在門邊的李名轉身望去，卻立時楞立在現場，眼中冒火，鼻血狂噴，怎樣形容是都不為過。為什麼？面前兩名女子好個迷人身材！如何見得？

但見那李雲容，是增一分來嫌胖，減一分來嫌瘦，細腰長腿，窈窕婀娜，動人處是：青絲化作垂雲碧，素手變為繞指柔。疑是晴空飛白雪，銀河仙子落九天。

更有這李騰空，看慣了她平日裝束，此時頓如撥雲見日，沒想到寬袍掩蓋下竟是魔鬼般的曲線，該凸則凸，豐胸翹臀，飽滿程度是不輸與玉環。亦有一歪詩為證：映日荷花別樣紅，嬌藕長成嫩欲滴。山外青山遮不住，深谷卻待人探幽。

好了，但且打住！總之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瞧見李名呆若木雞直勾勾的眼色，李騰空忙轉過了身去，李雲容又是“撲哧”一笑，伸過玉手來扯了他一把，這才驚醒了李名，尷尬地扭過頭，連忙是帶她們進到場中。隨後，又是單獨仔細地將那舍賓的動作，悉心傳授；雖然不敢再將目光專注於二女身上，但掃來掃去，不管是有意亦或無意，總是離不開了多遠。

美人在伴的時間總是度的飛快，還是羅敏過來提醒，李名這才回到中間，道：

“好，今日就先練習到這，不過回去之後，大家要注意節制飲食，以少食多餐為基礎之原則，一般一天食譜可為：清晨為一份牛奶、糕點，雞蛋，遲些可再是一個水果；午時是少量主食，如一個雞翅或兩塊魚，蔬菜和粥等；午後加一杯果汁；晚間則以清淡蔬菜為主，另外，睡前不可吃任何東西。”

交代完畢，眾女是陸續散去，李名送了騰空和雲容兩人到門口，騰空卻又追問起去吳山的事情來，李名想了想：反正話已是老早出口推脫不掉，去看看弄些有用的藥材回來也好，至於如何煉制，則是另外再考慮了。當下也就應道：

“容我再准備一下，過個十多日吧，好麼？”

“好，就如此說定，到時我再來喚你。”

李騰空興奮起來，卻和雲容一道上車去了。李名站在門邊目送良久，腦中是對她二人動人的身材仍念念不忘，好不容易才回到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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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裡，李名是開始給眾女們上舍賓的運動訓練課程。這運動訓練，卻是針對女性腿內外側、臀部、上下腹、腰、上臂以及背部等脂肪易堆積的部位，而專門設計的一套練習。動作上，是以在地墊上完成為主；如第一節腿部的，是采取躺、臥、跪等體態，伸、屈、抬腿，以燃燒腿部脂肪。第二節臀部的，則是趴在墊上，大腿根部和臀部用力，向上抬腿；第三節上下腹，主要采取仰臥起坐來鍛煉；第四節腰部，是站立且兩腳固定，用力向側彎壓上體，最大程度地活動腰部；第五節上臂和背部，則是借助李名去訂制來的小啞鈴，向上、下、側方向抬舉啞鈴。

稍微看了眼運動後香汗淋漓的女子們，李名慌忙轉移視線開口道：

“這舍賓的運動訓練中，大家要注意不可飲水，另外訓練後亦要在半個時辰後方可飲水。恩……你們等會兒如有需要的，可去SPA館中享受沐浴按摩，對放松身體，減緩疲勞都有莫大的好處。”

既然他如此說，眾女都是無不遵從，當然買單時亦要增加上了一大把，這卻便是受人崇拜之魅力所在了。SPA館中自有訓練有素的姑娘們服侍；提到飲水，李名這邊脫了空，倒是跑去前台上大口飲茶起來，以滋潤一下自己說了半天干渴無比的喉嚨。

正愜意間，忽見外邊就進來個尖嘴猴腮，青衣隨從模樣的人，看著就有點面熟，像是在哪瞧過似的，卻是一下想不起來。這人東張西望了一會，正想再舉步深入，就瞥見櫃台裡的李名，不由大喜過望地就上了來，放聲道：

“李道長原來就在這裡呀，小的正要尋你哩！”

“你是……”李名疑惑道，

“道長記不得了？小的是鹹宜公主身邊之人，奉公主之命，卻有封信帶給您親閱。”

這隨從又四處轉頭望了一下，見是無人注意，才神秘地從懷中取出封書信來，遞將給他。李名也記起確實在公主府上見過其一面，當下打賞謝過，便打開信函細看起來，但見上邊是用娟秀的細楷，像是刻意認真地簡短寫到：

“小李道長：今夜亥時，還請務必獨身到城中昊天觀內一行，有緊要之事相商，萬勿與他人告知，看後亦請即銷毀勿留，謹記謹記！”

……

手捧信頁，李名如墜入五裡雲霧中：這鹹宜公主，卻到底是有何重要事情，竟弄的是如此神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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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3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三節 竹林


夜色，籠罩在長安城上空，弦月為幾層薄薄的黑紗所阻，透出的清冷寒光照在影影幢幢的屋舍間，顯的倒有幾分慘白和黯淡。除了熱鬧的幾處場所，仍是人聲鼎沸車馬如流外；其余的各處，則是只有偶爾的幾聲狗吠，稀清寂靜無比，這位於大業坊上的昊天觀，情形便是如此。

唐朝道佛各教極為興盛，長安城中道觀、佛寺數量眾多，昊天觀是其中規模最大之一，與玄都觀、興唐觀等並稱三大道觀。白日裡它是香火旺盛，客人絡繹不絕，不過到了夜裡，則是只有方士道人出沒其間了。和玄都觀種的是桃花不同，昊天觀內多植翠竹，亭台樓舍掩映其中，石徑清幽，古樸雅致。唐劉得仁曾有作品《昊天觀新栽竹》詩曰：

“清風枝葉上，山鳥已棲來。根別古溝岸，影生秋觀苔。

遍思諸草木，惟此出塵埃。恨為移君晚，空庭更擬栽。”

問清了昊天觀的去處，李名和眾人尋了個借口，早早便騎馬出行。時候卻是尚有些余地，倒不需著急，悠悠晃晃之下，他一路途上胡思亂想，本不遠的距離，也花了近半個多時辰方到了昊天觀的大門外。

厚重的銅環大木門緊閉，高牆內的觀中是悄無聲息，一層淡淡的薄霧彌漫於其上，下得馬來的李名沒來由是突然眼皮猛跳了數次，心中暗自嘀咕：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自己現在居然是兩邊一塊跳，這又是意味著什麼呢？是福還是禍？搖搖頭，反正是想不明白，進去不就知道了？主意既定，他邁步台階，抓起門上銅環就“梆梆“敲擊了數下，但聽悶響聲回蕩在夜空中，遙遙地傳了出去……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條縫，一個臉色疲黃的道童探出頭來，朝李名張望了一下，未待他張口，卻就問道：

“這位可是李公子？公主在裡面等了…..請隨我來。”

聲音聽上去不知怎的，就有些發飄。得到李名的認可後，便將他讓了進去。

李名還待多問幾句，這小道卻不再出言語，轉身就遠遠地帶路前行，走的飛快。沒奈何，李名也只好加緊腳步，往他身後是追了上去。

靜夜中的昊天觀，景物看去是別有一番情致，穿行在散布著迷霧的竹林小徑中，空氣中透出股醉人的清香，幾乎就要讓李名迷失其中。

正沉浸景色處，只瞧見前面那小道穿過片霧氣後，身形悠忽是就消失不見；待李名慌忙跟上去後，卻發現自己正站在林間的一處空地上，周圍早杳無人影。

“小師傅，你在哪裡？”

連叫了幾聲，仍是沒有回答，李名不禁迷惑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處處透出些奇怪，難道有什麼變化？心中泛起一絲警覺，他趕緊提起已是大有進境的真氣，運轉全身，還未等探出氣機，卻頓時就被感覺驚的是渾身一顫：自己身上，早被幾股來歷不明的神秘氣息所鎖定，一舉一動，似乎都已處在別人的監視當中；其中一股，隱隱就有些熟悉，赫然就是上次深夜欲在長街上刺殺自己的那人！

心中雖是大動，李名表面卻仍不露聲色，經過和羅成的比試，他對自己的信心亦是大增，面前的危險，自是不會輕易被嚇倒，況且亦沒有退路；覺察出這些氣息暫時沒有動作，意念動處，李名隨手搭在劍柄上，一邊假裝緩緩行去，一邊就將自己的氣機緊貼地面，如地毯般悄悄地順著來勢方向卷了過去……

心神感應間，就覺出前面霧氣當中似乎就隱藏了三個人：左前方一人，蟄伏在塊大石頭後，熟悉的氣息正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殺氣亦是最濃；正前方的那人，則好像是端坐在地上，雖是一動不動仿佛與環境融為一體，但他比前者強大而飄渺的氣息中，卻透出馬上就要行動的意圖；最右方這人……不，不知道他能否還算是人？……此人的氣息最是神秘，將其整個人形全包裹在其中，恰如那迷霧一般是看不透，如果不是有他主動發出探察氣機，也許自己根本就無法發現他的存在？……並且這人好像也發覺到了被窺探，隨手一揮，竟是將自己探出的氣機隔斷開去，徹底失去了他的形跡……最厲害的非此人莫屬......

沒有時間再仔細搜尋第三者的位置，因為隨這李名的走近，正前方的那人動了！……

從前面的霧氣當中，猛然爆出精光無數，亮如天際繁星，組合而成一幅巨大而美妙的雪花圖案，讓人驚艷無比！——只不過，這並不是那自然真正之景物，而是能奪人性命的，仿佛從仙界上而來的劍舞之花！

帶起寒冬般的濃烈勁風，這瑰麗的雪花飄飄然已經到了李名身前……

精巧的雪花雖美，卻亦有它的軟弱之處，那便是什麼？……是火！遇到溫暖躍動的火苗，那再冷的冰凍自然也要化作一片清水。這，就是它的破綻之處……

一聲清喝，早有准備的李名利劍從手中閃電揮出，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明亮的火焰形狀，剎那間，躍動在雪花之上……

幾下連續的脆響，果不其然，這朵雪花頓時為這暖火所化，往四處是如水般流散了開去，再無原先的靈動和飄逸，使得這人驚奇的“咦”了一聲，頓住身形開聲道：

“果然有兩下子！怪不得……”

趁他停下的功夫，李名也趕緊打量起來。但見這人一身大黃色繡花道袍，身材寬高胖圓，大手中緊持一把青光長劍，面上卻是蒙了塊黑巾，只露雙閃爍的三角小眼，滿含敵意地瞧著自己。

“閣下何人？無冤無仇，卻要暗自偷襲？”

一邊向他問話，李名一邊仍警惕的覺察著其它兩人的動向，左邊的那個是仍呆在原處不肯現身，右面的神秘人卻依舊無法確定其具體方位，令自己心中直發毛……

“我是誰？哈哈，你卻不用多問，再試一下我的劍法吧！”

大笑聲中，黃袍人身形再動，如旋風般饒著李名轉了半圈，這次卻是挽起數十朵細小的雪花，分從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前前後後地朝他飄舞落下，軌跡令人是捉摸不定和變幻莫測……

一朵大的雪花，尚可以火融之，範圍分布如此之大四散而落的小雪花，卻又是如何對付？難不成放一把野火？…….但要想燒起如此大火，卻不是這麼容易點燃的，以李名之功力，仍無法辦到，怎麼才是好呢？這一招的破綻，又在何處？……

經脈中氣息奔流，早非昔日吳下阿蒙的李名，卻也是尋到了應付之方……哪怕你雪花再多，我只要撐起一把大傘，隨便它們怎麼落下，卻都是無法貼近身來……

手臂伸出，掄起手中之劍，他如風車般在身前就旋起個大圓圈，虛化的劍影，倒真似把張開的大傘，將那飄飛落下的無數雪花悉數擋在了其外，無法得進寸毫…..

再擊無功，黃袍道士不由地暴喝一聲，劍光大盛，以無比凌人的氣勢，展開他這如仙似幻般的這套雪花劍法，鋪天蓋地是向李名身上紛紛招呼而來，一著緊挨一著，密不透風，閃爍不停的劍光，幾乎就照亮了這昊天觀中的黑暗竹林，但也只是見到兩條模糊的黑影，在空地上騰挪移動，全為這雪光所遮掩……

但無論這人如何催動自己的劍式，李名卻總是能以千奇百怪般的，不能算是劍招的劍招將其化解過去，並且在十數個回合後，氣勢仍是毫不低落；只不過，他雖能將襲來的飛雪落花擊散，卻也只是能防御而已，要攻擊這黃衣道士，他一時間，仍是不能有所動作；其實，這亦是受《長生訣》和他自己的心理所限，《長生訣》本就是以養生固守，靜中求變為主，再加上李名善良，保守的脾性，要叫他主動出劍傷人，還真的是難以辦到的，除非是逼不得已……..

黃袍道士雖然還在顧自吆喝連連，頻繁出擊；這邊卻是早有人蠢蠢欲動了，躲在石頭後的那人，看看李名漸漸地被迫近自己近處，當下不聲不響地立起身來，趁他右手之劍窮於應付前面的攻擊時，猛地發動，如翻飛的北風，突然從側面就向李名砍出了七八刀，每刀亦無不是那要害之處！迅猛之勢，足以開山裂石……

李名又怎會忘記這曾經暗襲自己的殺手？早就在密切關注著他的動向了……才感應到左面的異動，李名右手仍是抵擋著前方的長劍，左手卻立即取出懷中那羅敏贈送的短劍，頭也不回，如有神鬼之眼相助般，快似閃電地往後隨意一劃，竟然就奇跡般地擊在那偷襲而來的大刀上，一聲輕響，帶得它錯身而過，全部落空……

這幾下變化是快到誰都意料不到，連那右邊上的神秘人，看在眼裡亦是驚奇地“噫”了一聲，為李名反應之准確和預測之力所詫異和佩服，握住桃木劍的右手不自覺地緊了一緊，左手是取出幾張舊黃色的符紙……

這邊，李名右手長劍，左手短劍，卻是和那黃袍道士及使刀的黑衣人鬥在了一處。風聲霍霍，在滿天飄舞的雪花劍刺和四處吹拂的疾風刀劈下，他仍是面無懼色，鎮靜從容地往來奔走，左支右架，竟然是在雙方的夾擊下，連鬥十數回合仍不落下風，將那圍攻的兩人打的也是暗暗心驚：這小子他媽的真是強大，居然能同時擋住仙劍和風刀的聯手合擊，此時不除掉他，以後還真的很難說……

心意通處 ，這兩人加緊了手上的招式，無不往李名的致命之處攻來，配合強大的激蕩勁氣，幾乎就讓他喘不過氣來；還好《長生訣》真氣亦是遇弱則弱，遇強則強，巨大的壓力下，也使李名再次將潛力全部發揮，體內氣流奔湧，滔滔不絕，竟是讓他越戰越勇，指東打西中游刃有余，敵人則是愈發地心驚……

正激鬥間，突聽一聲蒼老的呵斥，就從右邊上傳來道：

“快退開！你二人既然不能拿下，不要再浪費時辰了！讓我來……”

聽見那老者的話語，這二人對視一眼，這才是收勢跳將開去。李名長吸一口氣，感受到身側那無形中重重而來的巨大氣勢，收起短劍，他亦緩緩地轉過身來。

一丈遠距離之處，但見一名高大威武的灰袍道士巍然挺立，蒙面巾下長須飄飄，手中提著把黯淡的黑劍，另一手不知抓著些什麼，朦朧間是看不清楚。雖然他只是簡單隨便的站在那兒，李名卻覺得似乎自己已在其完全掌握之中，意圖和舉動都無所隱藏。

“哈哈哈，年輕人，如此歲數竟就有此修為，還算不錯啊，你真是李淳風的後代弟子麼？瞧你的氣路，倒確有幾分道家的風範。”

這老道士大笑幾聲，雙目炯炯就盯住了李名，似要把他看穿。

面對強敵，李名呵呵一笑，真氣運轉，緩解掉逼面而來的壓力，郎聲道：

“正如您所說，但卻不知作為前朝李道長的傳人，與你們有何怨恨？要遭到不止一次的刺殺？”

老道士看了那邊的黑衣人一眼，轉回笑道：

“呵呵，不管你如何解釋，還是乖乖先和我們走一趟再說吧！”

“走？為什麼要跟你們走？我想去便去，不想去的話，請我也不去。”

見李名毫不買帳，這灰袍老道又大笑幾聲，道：

“既然你不肯，那老夫也只好用強了！”

話音剛落，但見他口中念念有詞，揮起右手中劍遙遙朝李名一指，喝道：

“封！”

左手同時揚起，符紙化處，忽見滿竹林中的霧氣，齊齊往李名處如有靈性般飛一樣聚集而來，瞬間就完全籠罩住了他周圍，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濃密得根本無法看見任何東西；驚奇之下，李名不敢稍作異動，干脆就閉上眼睛，欲純憑自己的感應去探察環境。哪裡知道，他伸出的所有氣機，竟然都如石沉大海；任憑他如何努力，前後的空間卻仿佛都是無比的寬廣和遙遠，根本沒有盡頭，哪裡還能夠搜尋出半個人影？

慌張間，就聽那老道的蒼老聲音哈哈笑道：

“年輕人，在我的‘封目’禁錮術下，即便是憑氣感亦是無用的......哈哈！再小心了！”

隨著他口中念叨完畢，又是一聲輕喝：

“......急急如律令，攝！”

盡管李名聽見到是警惕戒備，奈何自己的感應是完全失去了效應，等到突然發覺自己腳上被似乎是繩索什麼的攪拌住以後，再想揮劍斬斷時，已是被猛地一拉，身體失去了平衡，“啪”地一聲，就往地上摔去，幸好這時《長生決》真氣發揮了作用，如個彈性的氣墊般，將他的身體緩緩托住，這才是沒有重躺而落。

然而，還未等他再次反應動作，只聽那蒼老的聲音又喝道：

“......太上清虛，混沌一始，五識俱無........封！”

眨眼間，不知天上忽拉拉的落下些什麼冰冷的東西，碰到身上竟然就是隔衣透體而入，如無數小蟲般，在李名的肉體內迅快游走起來；陣陣鑽心的疼痛，頓時是把他刺激的渾身顫抖，大汗淋漓而下，只來的及將一口真氣還於丹田之內，而後就是剎那喪失了所有的感覺，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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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3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四節 山上

……仿佛乘坐汪洋中的海船上，動蕩，除了動蕩還是動蕩，讓人很不舒服，頭痛欲裂……全身似乎為濕透的海水所浸，冰冷徹骨，唯一還有些暖意的，便是肚腹下的那處丹田部位，也只有靠它發出的細微暖流，才讓意識仍能在寒冷中保持著清醒……

……從混沌中緩緩醒轉過來，雖然目不能睜，全身亦是不可動彈，但李名的聽覺和思考能力卻是已經有所恢復。近處的馬蹄聲，遠遠的山風呼嘯聲，林間的蟬鳴聲，無不清晰的傳進耳朵裡，甚至連前面偶爾飄過來的人語聲，也是明白無誤。依情形判斷，似乎自己正被馱在馬背上，前面有人牽著在山道中行走……

依稀風中飄來個人聲道：“……尹師叔，他不會醒過來吧？……”

這聲音好像很熟悉啊……怎的想不起來了？……

“哈哈，怎會呢？他被我以派中無上氣咒之術封住了五識，未經解印又或二十個時辰以內，是不可能會蘇醒的。”

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卻就是那名灰袍蒙面老道的嗓門。

“不用擔心，尹師叔的功力你還不相信麼？……”

這次說話的人，則是那使雪花劍法的黃袍道士。

先前之人連忙答道：“……當然不是了，師叔神功蓋世，怎會有誤呢？不過這小子實在是太邪門，我怕帶他回觀中反而是引狼入室……不如一刀結果掉干脆，再無什麼後顧之憂……”

“……你說什麼話？夫人既說要抓活口，便自有她的道理所在，難不成你想抗命？夫人要是知道可吃不了兜著走，她的手段你亦見識過吧？……”

“……好了，不用多說，還有不遠就要到了，小心夫人聽見……”

老道大聲訓斥完後，聽他提起這夫人二字，邊上的二人卻立時住口不再多響，似乎都是有所忌憚。三人就此不發言語，只是默默地繼續往前行去。

馬背上的李名見他們安靜下來，意念動處，暗暗就想聚起丹田的暖氣試著解開全身麻木的感覺。哪知累了半天，經脈中總是不知被什麼東西所阻隔，丹田之氣根本是無法運行開來；勉強提起的些許真氣，隨後就在顛簸中被慢慢震散，再難重新提聚。沒奈何，他只好放棄了這徒勞的掙扎，將心神全放在留意周圍動靜起來。

只聽不多時，似乎是來到了個巨大的空曠之處，幾人推開一個建築的大門進入了院落之中，栓好馬匹，李名就覺得有人背起自己，七拐八彎地向內走了百多步，這才又推開不知是哪個屋的一扇小木門，進得堂內，“坪”地一聲把他摜在張椅子上，這人還恨恨地踢了一腳自己的軀體，口中咒罵道：“媽的！算你小子福氣，還讓我來背你！……”

那老道的聲音這時在門邊處響起道：“放好就行了，鎖上門，等會兒我就去稟報過夫人。你二人自管去休息，記住，夫人見過他之前，千萬不可隨意輕舉妄動！……”

兩人應了聲是，緊接著是門被帶上落鎖的聲音，而後腳步漸遠，周圍是寂靜了下來。看樣子，這倒像是在角落裡一個偏僻的屋內，連一絲的雜聲都沒有。李名坐在椅子上稍待片刻，再聽不出外面究竟，左右是無法動彈之下，便又試著行氣起來。

潛心靜坐間，丹田中全力施為，玄妙的《長生訣》暖氣是漸漸越聚越多，隨著他的意念頻頻向經脈中衝擊而去；經過個多時辰的努力，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雖然仍不能打破全部的封鎖，但也使其洩露出個小口子；一絲微弱的氣流，得以上行而來，所到之處，李名心中一喜：雙目竟是能夠睜開視物了！也許再有多些時辰，就可完全使身體恢復過來。

其實此中他能如此迅速，全賴了近期內功力增進的結果，否則如何做的到？這卻是連那老道都料他不及的。

抬眼向周圍望去，但見自己果然處在間小屋內，陳設簡陋，只有些竹床和桌椅，緊閉的窗戶紙上，映照出夕陽泛紅的光亮。看時辰，應是遲暮時分了，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略為看過，李名便重新定心行氣起來，卻希望在有人來前，能徹底解除殘余的封鎖。

……也不知又堅持了多少時刻，上半身是已可動彈自如，正只剩下半身部分時，只聽得外面隱隱再傳來了腳步和人聲，卻正是往這邊方向而來，接著那老道的聲音又響起：“打開門，快將他帶到夫人的雲香閣中去！……”

“喀噠”的開鎖聲響起，李名趕忙收功閉眼，裝出副仍昏迷不醒的老樣子。碎步聲近，兩個人進來架住自己的左右手，便被拖將而起往外行去。

出得門外，似乎是拐過了幾條曲折的長廊，跟著又穿越了個不小的庭園，這庭園倒奇怪的很，空氣中四處彌漫著股清新的藥草氣息，緊伴著他們一路而行；幾人走路的速度，亦不知是為何，到了這園中便忽然慢下了很多，好不容易才像是到了那喚作雲香閣的去處。

尚未入內，垂著頭的李名遠遠便嗅得一股淡淡的甜香衝鼻而來，邊上扶著他的兩人此時卻停住不再前行，換成後面的老道上了來將他攔腰抱起，大踏步地就跨上台階，進到了雲香閣內。

空氣中，淡淡的甜香是愈發清晰可辨，倒有些似李名在SPA中所使用的某些植物精油的味道，聞來是十分的受用和愜意，令他不由自主地就深呼吸了幾口。

正陶醉間，只覺的被老道放在了張帶軟棉布墊的舒適靠椅上，接著這尹師叔似是很快退開到了門外，大聲報道：“回稟夫人，您要的人已經帶到了，是否需要老夫解開其封脈？”

稍頓幾秒，只聽的就從樓上飄來一名女子慵軟溫緩的答語道：“恩……不用了，你將解符留下即可，等會兒我自會替他化開。尹師叔你先去吧……恩，對了，過得半個時辰，你去吩咐廚房裡准備些上好酒菜，送到碧草園的觀天樓上；而後如未經我宣召，任何人等不得擅自闖進來，明白了麼？”

這女子的聲音聽來是醇厚悅耳、成熟穩重，卻有些似現代中那著名歌手蔡琴亦或徐小鳳的嗓音，感覺上似乎應該是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是，謹聽夫人安排。”

這尹師叔又入內在桌上放好解符，便再退將出去並帶上門，和另外兩人迅速轉身遠去，四周片刻之後，卻是復歸於平靜。

房內一片沉寂，李名不能動作之下，仍是不敢造次；端坐著大氣不喘，閉目默默等待，只盼樓上那什麼夫人趕快下來解開自己最後的封脈……聽聲音，她似乎應該不會比老道更為厲害，那便就有機會設法逃脫了……

正胡亂思索間，只聽得樓梯上輕輕腳步聲響，隱約間，那夫人是已走將下來。，李名的心，不知怎的竟也加快了跳動……

……輕風拂來，這女子是尚未近身，卻先將一陣清新的香氣隨著走動送進了李名的鼻中；只聞得這香氣，卻與周圍淡淡的甜香不同，似乎並不是來自於何種天然或人造的香料，倒像是發自那純粹而又芬芳醉人的處子體香；嗅在腦中，讓人不自覺地就聯想起女性之曼妙軀體和動人曲線；李名猛吸之下，幾乎是就要忍不住睜開眼睛去瞧個究竟……

這股香氣忽地愈發貼近，似乎這夫人是彎腰靠將過來對他的面孔仔細端詳，甚至連她那微微的暖熱呼吸氣息，亦是隱約可感……

……沒來由地心內是再掀狂跳，李名也不知臉上究竟紅了沒有，差點就要有所動作，腦中暗暗不斷對自己連呼：……鎮定！鎮定，再鎮定！忍耐，忍耐，再忍耐……。

……還好這女子亦是只待了片刻，便走開去了；癱坐於椅上的李名，這才松了一口氣，連連暗呼僥幸：再多等片刻，只怕自己非露陷不可……

只聽那夫人走向桌邊，應該是拿起老道留下的符紙，緊接著轉過來朝著李名不知念叨了幾句什麼，然後一聲輕喝：“……疾！……”

暖風拂過，李名身上一輕，原先筋骨中的冰寒感是剎那間一掃而空，腦中亦是恢復了對身體控制自如的感覺；心中雖喜，他卻裝作初醒的樣子，伸了個懶腰舒展雙臂，這才睜大眼睛往周圍瞧了開去……

……但見自己正處於個布置雅致、裝點細膩的廳室之內，中間八仙桌邊，正風姿綽約地站立著個中等身材淡紫羅裳的女子，遠望去但覺是曼妙如玉，輕衣下胸前如潮水清波起伏；皓腕柔夷，五指蔥蔥，修長細巧，無形的芳華氣質是自然間表露無遺。

動人之處，卻亦有一小詩形容之：“嬌姿妙如蘭，凝香化清風。流玉出紫霞，坐看海潮生。”

由繡花蓮足順勢往上，這女子的頭上則戴了頂青竹笠帽，垂下的黑紗將人最想看見的臉龐隱約是全部遮擋而住，空余給無限美好之遐想，但不能一睹廬山真面目；朦朧之中，卻給她是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迷人誘惑：身姿已是如此動人，這面紗下的容貌，又該是何等的絕色呢？……

那女子明麗的目光卻似完全不受遮攔，透過黑紗直盯在李名的臉上，婉轉開聲道：“你醒了？……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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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4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五節 夫人

她的聲音道來，確和其身材有些不太相配：正所謂看去是不會超出二十多歲數的閨秀姑娘，聽著則似乎是已有過三十年紀的成熟少婦，令人是越發的更生一探真相之心，到底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望著面前俏立之人，李名暗罵一聲明知故問，假意困惑道：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我怎會在這裡？那刺殺我的幾人呢？……”

……

沉默片刻，這女子緩移蓮步到窗前，眺望遠處，卻以很平靜地語調說道： “這裡是終南山上的宗聖觀中，我……我的道號為妙玉……，是此處樓觀道派中的修習弟子…… 今日從外間上山返回時，就見你昏迷在道邊不省人事，這才將你帶到此處的。至於之前的事，我卻是也不知道了……”

李名自然知道她就是那被稱作夫人的女子，但妙玉二字亦是才曉得，感覺上，這名字倒和她的身姿是十分契合，說是名如其人一點兒也不過份。

而這番話語，以她令人信服的口氣道來，如不是李名前面冥冥中聽到他們的話語，必是十足確信無疑：又有誰會對這如此可人的女子，及她穩重沉著的腔調產生懷疑呢？……

心中冷笑，李名暗道：你既欲糊弄欺騙，我便也裝瘋賣傻，且看你這夫人後面要唱下去的是什麼戲？當下拱手作禮道： “哦？如此說來，在下還要好好謝過妙玉……姑娘了，否則此刻恐豈不是仍躺在山邊上喝那冷風？”

轉身過來，她望住李名，道： “不必在意，救人於難本就是我道家本份……對了，你喚作什麼名字？做過甚事情？為何要被人刺殺？”

李名差點要罵出來：見鬼了，哼！後面這句應是我來問你才對，如今居然是倒將過來，豈有此理？……雖如此想，輕咬嘴唇，他口中卻答道： “在下李名，不過在長安城中開了家女子美容院而已，怎知就會有些居心不良之輩，在暗中做這害人勾當呢？所以也不曉得是被誰刺殺了……”

話語機鋒，暗暗就將他們這些人罵了過去。

妙玉夫人卻不溫不火，仍裝下去作驚喜道： “……美容院？就是那小李美容院吧？小女子常去往城中，盛名早有所聞哩，原來竟是你所開，那麼你便是那被稱為前朝李淳風道長後世弟子之人罷？”

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李名只好答道： “正是在下，原來區區小店之名亦會四處散播，慚愧了。”

“小李公子謙虛了，以李淳風道長國師之名，其所學自然不會居於平庸，你能以之濟世助人，功德無量也。”

話鋒一轉，她卻接著又道： “小女子對李淳風道長之術仰慕已久，今有幸得遇你小李公子這傳人，亦算是圓了心願。這樣吧，如今已是晚膳時分，我在後園中的觀天樓中備了些酒菜，且去邊用邊再請教你些問題如何？”

終於扯到正題了，李名心下暗想：便隨你前去，且看機會再作定奪亦不遲，當下答道： “也好，既然妙玉姑娘如此說，恭敬不如從命，請帶路罷。”

“小李公子，隨我來。”

面紗下的妙玉夫人似乎是嫣然一笑，而後一個轉身，奇妙的體香再飄到李名面前，在前邊是領路而款款行去。

走在通往花園的青磚小道上，望著近前那搖曳的身影，左右瞧瞧四下無人，李名卻是腦中急轉：……天賜良機，此刻再不動手，更待何時？只要從背後出其不意點住這妙玉夫人的穴道，豈不就可以她為人質逃將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念頭動處，李名探出手臂，五指箕張，就欲提起丹田之氣向前面妙玉夫人背後的穴道快速點去……

……千算萬算，他卻不想：如果沒有控制局勢的絕對把握，這妙玉夫人又如何會輕易化開他的封脈？……

就在李名意念連運幾下間，丹田中的感覺竟是一片軟綿無力，哪裡還聚集得起絲毫真氣？……當下他不禁呆在原地，大驚失色，頭上是冷汗涔涔而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怎會如此的？……

……聞得後面風聲響起，回過頭看見李名的情形，妙玉夫人詫異道： “你？……你在做什麼？……”

心中一片驚怒，李名氣血上湧，卻還如何抑制得住繼續偽裝？睚眥欲裂之下，口中不由就怒道： “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些什麼？……我的真氣哪裡去了？…… 妙玉姑娘…… 妙玉夫人！你不要再裝了，以為我不知曉麼？你們這些小人……好卑鄙無恥！竟用這等下三流的手段……”

妙玉夫人楞了一下，這才是明白過來，坦然道： “原來你早知道了……我們倒低估了你，居然能自行提前解封……這樣也好，直接了當，省的我再多費心機。”

“咯咯”嬌笑幾聲，她接著道：

“不錯，我是妙玉夫人！樓觀道派的觀主夫人！是我讓尹師叔他們帶你上來的，你不肯就只能用強了。”

李名動氣道：

“是麼？天下難道沒有王法？就容得你們如此隨意抓人？”

面紗下又是幾聲輕笑，妙玉夫人放聲道：

“王法是否允許我不知道，但我樓觀道派想做的事，我卻知道沒有做不成的。”

“我和你們樓觀道派有甚梁子？為何要抓我上來？”

瞧著眼前這女子，李名厲聲質問著。

妙玉夫人頓住片刻，轉平淡答道：

“誰讓你自稱是前朝李淳風的傳人弟子呢？這倒還罷了，還說會女子的美容美顏之術，張揚於京城，迷惑於民眾，作為我受大唐恩惠的一大道派，當然要驗證一下是否屬實，以免影響無數道家的清譽了。”

“這算什麼理由？況且我亦並沒有撒謊……”

李名不禁苦笑，看樣子樹大招風倒也是有道理的……他卻不知，這只是其一罷了，當中則還另有人在背後添油加醋，煽風點火，自己這才是有此遭遇。

“有無撒謊，這卻要讓你由事實來證明一番了。李淳風最擅長的乃是星相占驗之術，女子美容美顏之術則是從未有聞。我只需依據這兩項考你些究竟，你如都能做答在理，便算是你所說如實，我自會以禮相待，並且……恩…。，這個容後再說；否則的話，你就有麻煩了。”

李名仰頭哈哈大笑，轉身背對她道： “我卻為何要聽從你之安排？又有什麼麻煩可怕？”

妙玉夫人看住他，笑道： “只怕你是不聽也得聽，吸了那麼多的‘迷迭羅香’，你的真氣早已是全部渙散，十多個時辰內是不可運行；如無解藥，只怕到時還要發作起來走火而亡呢。”

猛地記起進到雲香閣時那股淡淡的甜香，李名恍然醒悟：原來是這樣！想那老道等人必是都早已知曉，進來時就屏住了呼吸，快進快出；自己卻是不明之下遭此暗算，怪不得妙玉夫人是有恃無恐，不由地再怒道： “你好狠毒！竟出此卑鄙的下毒手段！我絕不會配合你的！”

“哈哈……”

妙玉夫人仰天大笑數聲，道： “古語言之，‘最毒婦人心’，難道你不知曉麼？下流卑鄙？你們某些男人的心內，卻還不知道還要比我們女子要下流卑鄙多少倍？……咳…咳……”

說到後面，她竟似有些激動起來，嗆在喉中連連咳嗽了數聲，未能繼續下去。

良久，見李名轉身是不再理會，嘆了口氣，她幽幽道： “好了，我們也不多作爭辯，你若還想回到長安城中，便需好好應付我的考證，只要你是真的有本事，不是沽名吊譽、虛假充數之輩，卻又怕些什麼呢？事後我必不會食言，給你解藥並讓你安全離開此處，恩……也許山下還有關心之人在等你回去哩！……”

聽在耳裡，這些話倒是很有道理。李名雖仍恨她手段毒辣，腦海間在映現出玉蟬等女子的音容笑貌之下，卻不由地思如泉湧：……是啊，這世間還有很多關切愛護自己之人，怎可就自管自隨意輕生呢？背負她們深重的責任，只要仍有一線機會，自己便當努力去爭取才是，否則豈不辜負了愛自己及自己所愛之人的情意？……

心念既定，他扭頭斬釘截鐵道： “好，既如此，我答應配合你便是，敢問夫人要怎樣考證於我？”

黑紗後的妙玉夫人似乎再是莞爾一笑，柔聲道： “這樣便好，恩……莫急，你隨我來，且讓我們先到碧草園的觀天亭中，邊用膳邊敘談吧。”

言罷，她轉身在前面就繼續娉婷而行，走得幾步後回過頭來，見李名仍是立在原地有些猶豫不動，便玉手抬起，伸出二個指頭，竟像個天真的小女孩般，戲弄地就朝他招招手示意著趕緊過來，無意間女兒家十足的嬌態是流露無遺……看在李名眼裡，則是呆了一呆，嘆口氣：……這個惹人七分恨三分憐的復雜神秘女人，到底是想要對自己做些什麼呢？……

將心思放在腦海，他張開腳步，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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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4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六節 毒草


適才進到雲香閣的途中，是閉著眼睛不可觀看，此刻李名仔細瞧去，卻就發現閣外就是原先路過的那處庭園；雲香閣不過是位於這偌大的園中最裡邊的角上，前面是常春藤遮蓋的幽密通道，暗夜中，幽靈般的霧靄在空氣中漂浮，散布於園中則種滿了各種奇異的植物花草，在霧靄中以不同的形狀似鬼魅舞動，讓人分不清眼前是地獄，還是人間……

遠處園內最中心位置，略高出地勢的假山上，一座精致八角小樓巍然矗立，直插天穹，看樣子應就是那觀天樓了。月色下，還有道溪流小瀑隱約閃亮，水流自山頂順著台階一直激越而下，涓涓之聲不絕於耳。

穿過通道，走在小徑上，看著李名邊走邊好奇地端詳審視兩旁的無數奇花異草，並作勢欲摸，妙玉夫人格格嬌笑，阻止道：“你要小心哦，有些花草可是碰都不能碰的喲……”

指住株叢生枝端、樹皮粗糙，長柄上有橢圓形波浪狀邊緣大葉子的植物，她笑道：“這個叫‘咬人狗’，和左邊那株‘咬人貓’及後面的‘蠍子草’一樣，都是出了名的凶悍；你若是觸到它們的葉子或枝干上的螫毛，便會有難以忍受的灼熱刺痛感，就如被針刺或蟻蜂咬到一般，雖無生命危險，卻要經過一兩日，這疼痛才會消除，足可令你刻骨銘心，永記得它的‘恩賜’了……”

聞聽此言，李名趕緊是縮手遠離，妙玉夫人看到是又連笑了幾聲，走過數步，她再指向些另外的花草，卻一路行去一路邊向他介紹道：“這是鬧羊花，誤食可令人神志昏迷……；這叫番木鱉，也叫馬錢子，中毒之症為頭痛、頭暈、煩燥、驚厥等……；恩……這是蒼耳，中毒嚴重的會呼吸衰竭而亡……”

“嗯，再瞧這裡……”

“……這是霧靈獨活。……。 這是馬桑，誤食之可致人計算力降低、言語障礙、發呆、傻笑等症，嚴重者會反復驚厥或過度興奮而致心搏驟停……這是天南星，可令聲音嘶啞、不能張口…。這是馬兜鈴，可令人嗜睡、瞳孔散大及知覺喪失……這是千裡光，可令人疲乏無力、惡心嘔吐……”

“……這是夾竹桃，致死劑量為數十片葉子，全身有毒……這是獨角蓮……哦，這叫烏頭，三國時關公刮骨療毒便是療的這烏頭之毒，中毒表現為：嘔吐腹瀉、昏迷發麻、呼吸困難、心跳紊亂……。那邊是地黃。……巴豆……。罌粟……。雪上一枝蒿……，反正都是些內含有不同毒素的奇異植物，誤中之人輕者惡心、嘔吐、腹痛腹瀉，重者則可直接達至死亡。”

她說來輕松，李名則越聽越是心驚，這妙玉夫人沒事種的這麼多有毒植物干甚麼？要把這許多來自不同地域、不同習性的它們聚集在一起並養活，卻也不是件容易之事，總要花費不少功夫，不會是無聊之舉用來供人觀賞的吧？……

正猜度間，只聽妙玉夫人又指著棵藤蔓道：“那邊的是水莽草，或叫雷公藤，根莖含有劇毒，吃下後腸子會變黑粘連，腹痛不止而死。故又有‘斷腸草’之別名；在苗疆它則還被稱作“蠟心門”，大約也是形容毒性強烈之意。”

“……這兒是另外一種斷腸草，叫鉤吻，又名野葛或發冷藤，也有劇毒……那邊似茄子般的則是曼陀羅，亦或名瘋茄兒、醉心花……，它全草有毒，以果實特別是種子毒性最大，嫩葉次之，其果甘甜，只要三粒便能置人於死地……”

又行了幾步，瞧向不遠的一株矮樹，她跟著道：“……最厲害的當屬這‘見血封喉’樹了，其又名“毒箭木“、”剪刀樹“，是世上最毒的樹草種類之一，樹汁呈乳白色，劇毒無比，一旦液汁經傷口進入血中，即刻會有生命危險。古人多用之塗於箭頭，用以快速射殺野獸或敵人；別看雖這僅僅一株，其毒量卻足以放倒長安城中所有之人了……”

望著這些植物，夜幕下聽她一一說來，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李名暗地是越加驚心：這哪裡還叫花園？簡直就是個有毒植物的大觀園！！……

平日裡在此間，不知道還好，知道的話多呆一分鐘亦是增加心理負擔，怪不得先前那兩人扶他路過時，也是小心翼翼地緩慢行走，怕了碰到這些東西。這妙玉夫人卻似乎整日裡與它們為伴，習慣的很。一個窈窕佳人，卻如此大膽，難道就不擔心麼？……

當下，他忍不住就問道：“夫人似對這些花草植物熟悉得緊，看樣子平日裡沒少與它們打交道，不怕中毒嗎？”

看他一眼，妙玉夫人道：“這植物用途一道，適量取之為良藥，過量則為毒藥……根本關鍵還在於掌握它們的習性，就不用驚慌了……其實它們本身是不會去存心傷人，真要說有害的，則還是存乎人之本心，你若想用其為毒，它便是有非常之毒了……”

想到她對自己身上所下的什麼‘迷迭羅香’之毒，李名卻暗想這句話說的真不錯，倒說到你自己頭上去了，不由地就冷冷諷刺道：“夫人說的極是也，不愧為用毒之道的大行家，真是太正確了，佩服！佩服！”

妙玉夫人當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停了一停，但卻似是欲言又止，面紗下也看不出究竟，不知她臉上紅了沒有，而後便不再作聲，默默地仍繼續前行。接了下去，兩人在一前一後背對中，不多時就登上了那假山上的觀天樓中。觀天樓的二層，卻有個雕花欄桿寬敞的平台，但見那尹師叔果是如前所吩咐，早把酒菜是預備在平台中的石桌上了。

這觀天樓地勢居高，倒把園中分布情景全瞧了個透，除左角的雲香閣外，右角裡也還有兩處小屋，漆黑無燈，顯是無人在內，整個幾畝大的植物園內，是只有樓上的妙玉夫人和李名兩人獨處了。

臨近中秋，明月是趨向於圓，雲疏氣朗，遙遠天際的閃爍星辰亦是格外清晰，令李名幾乎就憶起了童年時躺在奶奶懷裡，數星星聽故事的情景。

斟起桌上的酒壺兒，妙玉夫人給李名滿上一杯酒，輕柔開聲道：“先用杯小酒吧。”

見李名不動聲色，她轉手自己倒了一小杯，伸到面紗下飲盡，放下後卻似生氣委婉道：“放心，小李大公子！這裡面是沒毒的！”

李名倒給她說的不好意思起來，難不成自己個大男子漢還怕了她不成？反正已是中毒，即便再多些亦是無所謂了……當下間，他便也拿起面前的白玉小瓷杯，仰頭是一干而盡。

但覺辛辣的酒水入喉落肚，醇香四溢，隱隱帶有股淡淡的草藥氣息，嘴角尚在回味無窮，血脈流動中，片刻後全身卻幾乎是都發熱了起來……

正陶醉間，就聽妙玉夫人道：“這酒名驅風酒，是取上好的清酒，用黃芩、大黃、白芍、白花蛇、當歸，常山等物泡制而成，功能活血通絡，祛風散寒，最適於在山中夜涼時飲用，是我親自配制的。”

“哦？”

李名雖心中觸動，表面卻不置可否，直奔主題道：“今日所剩之時不多，還請夫人快說出要如何考證於我。”

妙玉夫人嬌笑一聲，伸過素手再給他倒上一杯，這才道：“公子著急了？再多飲這杯……。好吧，便讓我們開始既是。”

見他拒絕，她放下酒壺，輕撫清瓷小杯，道：“這第一項嘛，李淳風國師素以占星之術名聞天下，你即是他的後世傳人，想必是也精通此道了；我欲討教的，卻是希望你能對星相之學指點一二，也好讓我開闊眼界。”

“星相之學？”

李名楞了一下：……自己忙碌了幾年，連《長生訣》都沒有幾次好好閱讀，更別說去研究那艱澀難懂的李淳風《推背圖》了，況且現在書都藏在住處床下，又或即便是在身上，臨時抱佛腳也都全無用場……如今她卻要考自己的星相之學，這倒如何是好？……書到用時方恨少，真後悔平日裡沒多去看一下……

“怎麼？有問題嗎？”

見他猶豫，妙玉夫人開口問道。

“嗯……沒有……不知……夫人想知道哪些方面的星相之學？”

李名慌忙胡亂應道。

想了想，妙玉夫人聳聳香肩，道：“這個倒無所謂，你隨便說些就是了，只要聽的在理，便可算此項通過。”

“隨便說？……是麼？讓我想想……”

李名聞言卻沉思起來：……要自己大談特談老李先人的占星之術是不可能了，關於星相，自己所懂的，不外乎是奶奶所講的什麼牛郎織女，北鬥七星之類；另外的就是在大學時，為測算自己與鄰班那個夢中情人之緣份，而從充斥著各大網站上看來的那些雜亂且快餐式的西方占星術知識了，如各人所屬星相和性格、愛情婚配等方面的關系等……

……且慢，什麼？西方星相？……中國傳統的自己現在不行，也許這個舶來品倒是可糊弄這不懂的妙玉夫人一番？……哈哈……對！也就只好這麼著了……。管她呢，能蒙過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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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5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七節 星相



將桌上的酒再舉起飲盡，趁著酒力發揮的功夫，李名卻邊回憶著現代宇宙及那些西方星相學知識，裝作觀望著天際的繁星，咳嗽幾聲，對著面前的妙玉夫人就胡侃起來：

“夫人！首先，要談我的星相之學，便要從我們所居住的這星球開始講起……”

“我們所居住的星球，稱之為地球，是位於太陽系的一顆美麗行星。”

……

“…….什麼是太陽系？日月日月，日就是太陽，月就是月亮。由太陽及其它環繞太陽的星體就組成了一個系統，即太陽系。這些星體包括九大行星、60個以上的衛星及無可數計的小行星及慧星。”

……

“……什麼是行星、衛星、小行星及慧星？恩……包括我們地球在內，圍繞太陽運轉的大星體就叫做行星。小點的就叫小行星；圍繞行星運轉的則就是叫衛星，至於慧星嘛，就是拖著長長尾巴劃過天空的那種……不，不是現在上面那個，那是流星，慧星比它要大的多，流星不過是些進入地球的小石頭碎片……”

好不容易給她解釋完這些基礎宇宙知識，李名已經是頭上汗涔涔了。也是，要給個古代人講解現代中淺顯的道理，難度還不是一般的大。

妙玉夫人卻聽的來勁起來，笑道： “咦？你說的果然是與眾不同，我是從來都未曾聽過，好好，快繼續吧。”

…….你聽過才怪呢，李名暗叫一聲慚愧，這些在自己時代連小學生都懂的知識，現在居然就被認為是深奧之道理，真是造化弄人啊！抹把額上的汗珠，他接著道： “九大行星，以太陽為中心，依次向外分別是水星， 金星， 地球， 火星， 木星， 土星， 天王星， 海王星，冥王星。”

“……為什麼叫這些名字？書上都這麼寫的，你就不必深究了，聽我說便是……”

“……以地球為球心，向太空無限延伸成一個假想的球狀，可稱為天球。太陽在天球上運行的軌道，則稱之為黃道。地球自轉的軸面，因傾斜於黃道面一定角度，因此造成一年當中不同的四時寒暑變化。在占星學中，所有星體的位置，便均是以它們在黃道上的相對投影面為基准。”

抬頭指向夜空，李名酒意上來，膽氣放壯，說的更是口舌如簧，唾沫橫飛：

“好了，現在我們來說說什麼是星座。”

“你且瞧向這晴朗的星空，滿天的星星令人眼花繚亂，亮的，暗的，紅的，藍的，怎樣才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顆星呢？因此如果你不認識星座，那麼你很快便會在漫漫星空中迷路的。”

“星座是什麼呢？由於天上的星星很多，決大多數是恆星……恩，恆星就是很亮的星，它們的位置基本上看不出變化，人肉眼可見的大約有6000顆。為了便於記憶它們，星相學上將天空分成了許多區域，這些區域即稱之為“星座”，每一個星座由其中亮星的特殊分布來辨認。”

“星座的命名，則是用假想的線條將星座內的主要亮星連起來，把這圖形想像為人物或動物的形狀，並結合些神話故事，取之分別合適的名字，就是星座名稱的由來了。只要一個個記住這些星座的位置、名字和與周圍其他星座的關系，並記住把主要亮星連起來的想像圖，你就可以很容易的辨認整個星空了。依據這種劃分，整個天球可以分成共88個星座，這些星座，分布在黃道以北的有29個，橫跨黃道的有13個，分布在黃道以南的則有46個。”

舉手遙指，李名比劃道： “喏，現在秋夜的星空可看到的，如那斜掛在在西南地平線上的叫人馬座。所謂‘北鬥闌干南鬥斜’就是指這裡……西面那邊天空是牛郎織女座在竊竊私語……最多的則是仙家王公貴族了……瞧，那邊天頂偏東是飛馬座，飛馬座東北的一字形星座是仙女座，仙女座往北面是起伏形狀的仙後座，仙後座西面則是仙王座，東面是英仙座、鯨魚座……”

順著他的方向一一瞧去，妙玉夫人驚奇道： “哇！這麼多古怪名字的星座啊？卻如何都記的住呢？”

自己滿上一杯酒，李名笑道： “這倒不用全部知曉，如是預言人之命運的星占學，基本只用到了黃道上的十二個星座，所以我們只要知曉它們就夠了。這種劃分法，是為將太陽的運行與一年12個月相對應，把黃道等分為12段，以相應的12個星座命名，稱為黃道十二宮。多余的一個黃道星座——蛇夫座則被排除出十二宮之列。”

“這十二宮依次是：白羊宮、金牛宮、雙子宮、巨蟹宮、獅子宮、室女宮、天秤宮、天蠍宮、人馬宮、摩羯宮、寶瓶宮、雙魚宮。太陽就像在天空巡視的威嚴帝王，每月居住一個行宮。當太陽位於某一宮時，這個時期出生的人就屬於這一宮。”

“是麼？這些名字也都很奇妙呵，背後應該都隱藏有不少故事吧？”

“故事？當然是有……太多了，今日先暫且不說。”

女人就喜歡聽故事……聽到妙玉夫人的問題，李名是趕緊略過，自己哪裡記得牢那些希臘神話故事？何況即使說出來，光解釋西方大神們就費力十分，還是算了吧！……

“哼！你這人還賣關子哩……”

妙玉夫人卻發起嬌嗔來，讓他是楞了一下，看住對面的黑紗面罩發呆。直到她低下了頭去，這才回轉過來，掩飾地酌口手中之酒，繼續道： “根據太陽活動的規律，倒過來，依各人的出生時期，也可以測算出其是屬於哪一宮。比如說，元月二十日至二月十八日出生的，因太陽正處於寶瓶宮中，他便屬於寶瓶座，再結合當時其他星座位置之天宮圖，此人的脾性、婚配等等方面就可有一大致的推斷，這就是星相占蔔基本之術了。”

其實這星座屬相的測算，由於是西方引進，本該是按新歷為准的，但在唐朝之時，又哪裡來的新歷？根據農歷來轉換，李名也沒這個能力，沒奈何，只好將就著用農歷的日期來加以頂替了。

正得意於自己的說辭，卻見妙玉夫人想了想，忽對他道： “既如此，你就幫我算一下，且看我屬什麼星座，脾性、婚配等方面的推斷又是如何，也好瞧瞧是否正確。”

“你？這個……”

李名吃了一驚，心下暗自嘀咕：……先不說她是農歷的出生日期，不符占星要求，更何況那些推斷，根本都是泛泛籠統之語；要將她的命數基本說准，又或哪怕是大致測中，其概率恐怕都是非常之小，可以說只能是碰碰運氣而已……

然而此刻，勢成騎虎，沒辦法，今日自己不得不冒做一回西洋占星師，且看能否猜中面前這說不清是小女子或大姑娘的心事了……

當下，他振作道： “好，便請夫人先將生辰報出來。”

但聽妙玉夫人道： “我出生之時辰為三月初八的子時。”

“三月初八……”

李名詳做掐指細算，而後道： “恩……這個，夫人應該屬於雙魚座，子時的生辰天宮圖中，恩……前期似乎有土星的不利因素影響，但中天後便遇到水星處於理想方位的轉機…….”

望向對面佳人，李名一字一句道： “雙魚座之人的脾性，總之概括一下，就是多情、多愁、多心。它是一個充滿神秘、魔性、理解力，洞察力強卻又優柔寡斷、缺乏信心、率性的、自控力不強、又善變的像謎一般的星座。”

妙玉夫人略略動了一下，卻不露聲色道： “這是何解？請詳細道來。”

“恩……雙魚座是黃道帶的最後一個星座，是古老復雜輪回的結束，這古老輪回後的靈魂，深陷在靈和欲之間，包含了太多的情緒，經常在情緒方面起伏非常的大；它退縮在一種自創的夢幻之境裡，愛作夢，也無時不在幻想，顯得有些不切實際；本質上，它仍是善良的，有絕對舍己助人的犧牲奉獻精神；它敏感、矛盾、溫柔、多愁善感、純情，是十二星座中最多情的一個。”

“敏銳的感性、知性、詩情和纖細的觸覺，種種衝擊之下，便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天才。所以，雙魚座的人往往在某些方面具有過人的才華，它是一種沉醉的表像。”

停頓片刻，李名再努力回想著斷續的記憶，半猜半蒙道：

“……恩……夫人你應對虛無縹緲的事物有濃厚興趣，這琢磨不透的思想讓你籠上一輪神秘光暈，人們會覺得你安靜、溫柔、真誠和會體貼人，但又覺得是那麼深遠莫測；你在嘈雜、熱鬧、匆忙及緊迫的環境中容易疲勞，真正喜歡的是寧靜、悠閑……”

“撲哧”一聲，妙玉夫人笑道： “你這是真算出來呢，還是在討好於我？……”

回以狡詰燦爛的一笑，李名答道： “呵呵，你信亦好，不信也好，且聽我說完再論……”

“恩…….你的身上保持著一種天真的氣質。意想不到的事情、突如其來的機遇將會有利於你。你可能遇到一位知已，進入另一種新的意境中，過著充滿幻想或神秘色彩的生活。另一種趨向，則是你對生財之道表現的完全一無所知，或許有時還會沾染上不誠實的毛病，這是由木星和海王星在你的生辰天宮圖中所處的位置決定的……”

以酒當水，李名再飲一口，潤澤喉嚨，更是潤澤自己的思維： “……雙魚座的人溫情，靈活且神秘，身上有一種令人難以抵御的奇異的魅力；恩……但缺點是會力圖用虛無的幻想來逃避生活中的困難和煩惱，心理敏感而脆弱；有時會因為怯懦、漫不經心、自由放任和模糊不清的思想而無所適從，也會因為自己的緘默和缺乏奔放的熱情而悲觀失望；看似冷漠，但會躲在無人之處流淚……”

“……粗暴的言行會使你的精神受到強烈的刺激，你希望自己的周圍充滿和諧友愛，你的一生需要有一個強有力的人的支持和幫助。和藹可親的秉性會得到所有人的好感，但過分的真誠和善良有時會使你陷入‘隨從’的地位。實際上，你經常處在需要獻身或作出犧牲的情況下，很容易受別人的蠱惑和影響……”

桌上突有響動，李名低頭瞧去，卻見妙玉夫人是提壺倒酒，連飲兩杯，動作有些不太自然，胸前更是急劇起伏，似乎有些激動，“鐺”的一聲放下後，她喘了幾口氣，道： “……你，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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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5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八節 論美



見到她的異狀，李名不由暗地嘀咕：難道竟真被我胡亂說中了？……

沉思片刻，他繼續道：

“脾性方面就是如此了，至於婚配……”

“恩…….要談到這，我們先了解一下星座相互間契合度的基本法則。”

“首先，要解開契合度之謎的關鍵之處，星座是為火、地、風、水等四要素所支配的，可各分成四組：白羊座、獅子座、人馬座屬火像星座；金牛座、室女座、摩羯座屬地像星座；雙子座、天秤座、寶瓶座屬風像星座；巨蟹座、天蠍座、雙魚座則屬水像星座。”

“同一像的星座，具有相同的脾性，所以可相處融洽，這便是檢驗十二星座契合度的基本法則。如巨蟹座和雙魚座、雙魚座和天蠍座，他們的個性相似且感情專一，所以做朋友也好，情人也好，同要素的星座內較其它都彼此安心。”

指向園桌面，李名比劃示意道：

“如果畫一個圓圈，將圓分成十二等分，並順序填上十二星座，離自己星座的第七個星座，性格與你相對，但個性不同可互補，一起生活也會其樂融融。譬如人馬座，則依序數過人馬、摩羯、寶瓶、雙魚、白羊、金牛，到第七個星座時就是雙子座，契合度最高，彼此是最適合的婚配對像。”

“了解星座契合度後，接著來知道如何與不投契的星座相處，有的人容易相處，有的人卻合不來。星座依行動，又可分為三種：活動宮，有白羊座、巨蟹座、天秤座、摩羯座；不動宮，則有金牛座、獅子座、天蠍座、水瓶座；柔軟宮，有雙子座、室女座、人馬座、雙魚座。”

“同一宮雖行動大體相似，但個性不同，所以契合度低。前面所說的第七個星座，如有和你的星座在同一宮，而彼此契合度高，那是指男女交往可；但若是同性，則常會起爭執，契合度最差。”

妙玉夫人這時卻嚷道：

“說了半天，你卻還沒提及我的婚配問題哩……”

“夫人別急，我這就道來……”

最難的地方終於到了，李名尋思片刻，這才胡言亂語搪塞道： “恩……依據你的生辰天宮圖，受土星影響…….土星是魔羯座的主宰星座，代表限制及秩序。本命盤中的土星代表一個人的最大困難及壓力所在……恩……命數上你所遇的夫君當屬魔羯座，此類人生性比較多疑，態度嚴肅，不愛講笑，孤僻而又有雄心……所以，也許與你之星座不是很和諧，矛盾衝突多多……”

偷眼看去見，卻見她似乎是低頭黯然不語，李名忙又安慰道：

“不過，你中天後所遇到的水星，是雙子座與室女座的主宰行星，代表不期而聚的那些人。雖然它們一個屬風像，一個則和魔羯一樣屬地像星座，但雙子座的人活潑、伶俐、善變，勇於嘗試新鮮事物；室女座的人呢，則求完美、正直、知性，重內涵、求真善美，帶著一股高雅的氣質；這兩類人卻都是有利與你的，將會帶來不可想像和預測的變化，使你的生活得到新的和諧。”

說了一大通，其實這些東西不過是推測算命術中常用的伎倆，語句似是而非，先說些缺陷後再給你個甜蜜希望，誰聽了都會滿意的，李名也不過是隨意發揮之下，不知怎的就娓娓道來。

妙玉夫人聽完後，卻仍是沉默半天，又端起杯酒，再舉手飲盡，片刻後突然發問道： “你自己是屬什麼星座？”

“我？……”

“恩……就是你，快說……”

李名卻沒料到她有此一問，呆了一下，自己星座卻是老早就算在心中的，無巧不巧，生辰是在九月十日，正是屬於那室女座的日期範圍。

支吾半天，不善撒謊的他這才響道： “我……我也是屬於室女座……不過……”

妙玉夫人卻不依不饒，掐指算了一下，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室女座好像恰巧是離開雙魚座的第七個星座哩，照你的說法，應該是性格個性互補，豈不是最合適的一對了？……”

李名不覺臉上發熱，喃喃半天，這才從牙縫中擠出回答道： “恩…….這個……算來倒確應是如此，不過……它們是互相吸引又互相排斥的一對，對事認真、對人對己要求都高的室女，與直覺敏銳多變的雙魚，是兩種完全相反的類型，也許因此會產生一種很強的吸引力，但在真正交往之後，可能將發現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是麼？實在有趣的很……”

跟著“哧溜”一聲， 妙玉夫人是抬手掩嘴輕笑，而後便沉思不語，也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麼；李名則趕緊尷尬的飲酒遮飾，臉上不曉得是酒力上湧，亦或心中有鬼，反正是直紅到了耳根。二人就此默默片刻，空氣中彌漫著股暖味莫名的氣息……

“好了，這占星術的考證便算你通過，說的倒確有幾分准……”

還是妙玉夫人先打破了沉悶： “來來來，我們干上一杯，吃些菜，等會兒再來談你的美容之術……”

順手她就很自然地夾了塊東西到李名碗中，無形間，兩人似乎關系就親近了不少，要不是李名還心中記恨，幾乎就要迷醉在這美酒佳人、清風郎月、繁星映照的深山夜色中，不能自拔……

觥箸交錯，不多時一壺酒就給他二人喝了七八成，還好這驅風酒性子溫和，後勁也還早，飲得最多的李名這才是沒有醉倒。雖如此，彼此話語卻都是多了起來，只聽妙玉夫人就說道： “小李公子，現在便請你再將美容之術隨便道些究竟出來，和前邊一樣，只需說的讓我信服則算通過。”

李名此次卻毫不思索，放下酒杯道： “好，既然夫人想聽，我就獻醜了。”

略頓片刻，欣賞地望向對面窈窕熟女，他搖頭晃腦開始道： “要談美容之術，我們卻先要來論一論女性之美到底是指何處。”

“女性之美，有外在美和內在美之分。所謂外在之美，指的是直接目視，瞬時便可觀察到的外表部分之美，也即給人之第一印像；而內在之美呢，則需花一定時日或憑其它方式，才能感覺得出。”

“這外在之美，又包括許多內容。”

“首先，是容貌之美。這容貌之美，亦是因人而異，各有千秋。從頂開始，頭發有烏雲短鬢、青絲流瀑；眼則有桃花杏仁或狐媚丹鳳；往下是瑤鼻櫻口；朱唇貝齒；臉形亦有瓜子、園月、鴨蛋之分。無論何種組合，總之五官搭配上和諧統一便是美。”

“其次，是身材之美。身材，它包括手、足、腿、腰、胸、腹、背、臀等部位，各處的長或短，大或小，胖或瘦，粗或細，平或隆，高或低，寬或窄，翹或垂等等，其比例卻都有一定的講究。總之，是要看起來曲線起伏，互相協調才是美。”

“再次，是肌膚之美。肌膚有白有黑，晶瑩雪白當然最好，白裡透紅更是迷人，偏黑呈亮則另有韻味，原則上的取舍也無定論，總之就是膚色健康自然便是美。”

“第四，是動靜之美。所謂靜如處子，就指的是恬靜閑淡之美了；動態之美呢，便如西施無論是淺笑皺眉或舉手投足，卻都一樣是可令人悅目。”

“最後，是氣質之美。氣質，指的是因各人的修養、學識、心思、性格等的不同，從而由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一種無形氣息。這種氣息如是令人舒適、愜意或欣賞，那便也是美了。”

想起些什麼，深吸一口隨風飄來的迷人體香，他又補充道： “恩……對了，還有香氣之美，不同的女人，即便是施用同一種香氛，因體質不同，嗅之味道也會有所區別，呵呵，因此才有俗語雲‘聞香識女人’嘛。這種香味，如讓人不需眼觀手摸，就能有美好無比之想像，便是美了。”

偷眼瞧去，但見妙玉夫人雙手交錯曲攏趴在桌邊上，正聽的入神，卻似乎是早忘記了其他事情。李名心中一寬，接著道： “至於內在之美呢，則有如心靈之美，聲音之美，肉體之美……等等，因其不屬於我之美容術可改變的範圍，因此略過不提。”

“我要說的美容術，便是指的通過一些非常有效之手段，主要是對女人外在之美的前三項，進行適當的修飾、塑造或改變，從而達至使她們看起來能比原先更為美麗的方法。前三者的提升，自然會對後二項有所帶動。而內在之美，就不在此範圍了。”

妙玉夫人追問道： “都是些什麼手段呢？倒說來聽聽。”

“恩……譬如說最重要的容貌之美：發有發型，眉有畫眉，顏有脂粉，如何將它們運用得當，根據各人特點遮短揚長，體現不同女人的不同之美，這便是化妝之術了；對於顏面上的不完美之處，如斑點、痘、皺紋、瘢痕的祛除，乃至眼、鼻、唇、臉型等欠妥部位的改造，則統稱為美容整形之術。不要小看這二者，神奇之處可化醜為美，返老還童……就是讓你五十歲了看起來仍似乎是不過三十……”

聽到這，妙玉夫人身體前傾，似乎想說些什麼，李名卻未注意到，仍是往下道： “身材之美呢，除可通過譬如說瑜珈、舍賓、踏板操、芭蕾舞……等等名稱的訓練功法進行整體平衡塑造外，對過胖之處，可用氣功按摩、藥物塗敷、針灸刺激等來減肥；對過於平坦或下垂之處，如胸、臀等部位…….則亦可用按摩、藥物、手術等方式來隆胸提臀，從而使呈現優美曲線。更添女人味道。”

說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掃過妙玉夫人隆起的胸前，咽了下口水，繼續道： “至於肌膚之美，方法手段是更多了。從外部著手，有專門負責清洗肌膚油垢的乳液方膏；有給肌膚增添營養美白保濕的面膜面油；有改色變白的換膚之術；還有全面整理身心的SPA沐浴養身等……。從內裡著手，則有改善氣血運行，口服的各種美容藥湯或丹丸；有氣功、針灸等調理經脈循環之穴位療法…….等等，反正實現的手法，可說是由內及外，無所不有涉及。”

“……恩，夫人聽懂了麼？……”

一連貫說完，李名這才想起有些名詞，根本不是聞所未聞的她所能領悟。

妙玉夫人卻像是沒有聽到後面這段話，亦或是根本沒有關心，沉默片刻，她問道： “小李公子，你說的都很好，恩……前面你說有那美容整形之術，可祛除瘢痕，改造顏面，令醜之形像變美，此話當真？”

李名笑答道： “那是當然，我豈會造假，只不過這些改造需要用到外科手術，可能會有些痛楚，並存在有一定的風險，需十分小心，非萬不得已一般不輕易采用。”

聽罷，妙玉夫人再是思索良久，內心仿佛在進行什麼激烈的爭鬥，終於到最後，像下了個什麼巨大的決心似的，她抬頭望著李名道： “小李公子，你看著我……”

李名正詫異處，但見她緩緩地舉起手臂，竟是猛地將頭上的鬥笠拿了開去，原先遮掩住神秘佳人容顏的黑紗，緊隨著往左飄散到邊上……剎那之間，將一張臉龐，徹底地暴露在了自己面前！……. “夫人你……”

“匡當”一聲，李名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驚呆在現場……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本該是絕色姿容，吹彈欲破的臉上，竟然在左右面頰上都劃過有長長的幾道血紅發紫的瘢痕，月光下肌肉扭曲外翻，令人觸目驚心；一張無形的玉容，頓時弄的反是看去醜惡無比，便如地獄的惡鬼般，膽小之人只怕就要嚇的半死……

一個身姿曼妙迷人的女子，居然是這副恐怖面容，任誰都是料想不到……

“好了，小李公子，你也見過我的真面目了。對這樣的一張臉，你有把握進行美容整形麼？……”

妙玉夫人重新戴上鬥笠面紗，語氣平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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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6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九節 故事

“你的臉……怎麼會這樣？……”

李名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剛才深刻的一幕猶在腦海……

“這……說來話長，你就別多管了……總之一句話，你到底是否有把握給我整容，恢復原貌？”

妙玉夫人卻不欲多作回答，似有難言之隱，只是再追問他道。

“恩……。容我想想……”

李名皺眉苦思起來：……像她這樣面上大幅深度的瘢痕，卻不是可用些去斑霜或磨砂膏就能夠打掉的，時日已久，要想將之不露痕跡的抹去，還原本來白嫩的肌膚，談何容易？依自己了解的知識，恐怕也只有用那叫植皮的外科整容手術勉強可以做到……但是這植皮手術，先不說自己僅是課堂上有所涉獵，未曾目睹或實踐過；更何況據閱讀資料，植皮後的效果也很難做到十全十美，即使做的成功，細小的痕跡和膚色差別等也都或多或少的存在；弄的不好就無法成活，形成新的瘢痕，或者是變成肌肉呆板面無表情。正因風險大，困難多，所以一般只有專業醫院才有此水平操作，自己呢？……

“怎麼樣？有希望麼？……。”

見他面露難色，妙玉夫人卻掩飾不住心中的焦急和失望，問話的語氣中，幾乎就是帶著些哭腔……也是，哪個如花女子遭此慘變，不希望恢復自己的容貌呢？現在突然有了點扭轉的苗頭，如果再被冷冷撲滅，只怕她立時就會崩潰……

心中不忍，李名吞吐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

“什麼辦法？……。只有能行，需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聽說有望，妙玉夫人喜的激動起來，嬌軀輕顫，聲音發抖。

“恩……。有一種叫植皮的整容手術，就是先將瘢痕切除，再從你身上取出些皮膚移植其上，讓它自然生長，一段時日後就會互相融合，從而達至恢復面貌之目的……。”

“是麼？這不就成了？那你還猶豫什麼？……”

面前佳人的心情是好極了，高興的又問道。

李名卻沒什麼信心，支吾作答： “夫人，不是我不願給您做……只是……只是這植皮手術委實風險過大，弄不好讓您身受痛楚不說，萬一不成功，也許會變的更加難看……即便是順利，可能亦難完全很美觀，至多是稍微好看些……。況且，老實說吧，之前我亦是從未給人做過這手術……。所以……。”

妙玉夫人望向他，恢復了沉靜的語調道： “小李公子，你就不要一百個理由推辭了……。只要有一線希望，哪怕以後比現在更難看，最多我仍蒙上面紗……又哪怕能比現在好看一丁點，再大的苦楚我也願意忍受，只要你盡力就是了……。”

話語及此，她低頭幽幽道： “你知道麼？我帶著這面紗都快十年了……。十年啊！多少青春歲月，多少美麗年華，我卻都只能在遮遮掩掩中生活虛度，這其中多少個日日夜夜的酸楚，卻是誰能體會呢？……。我……我是再也無法承受下去了……”

說到最後，她竟是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放聲抽泣起來。朦朧夜色中，輕衣下雙肩微微抖動，顯的整個人是楚楚可憐。

嘆了口氣，李名最怕的就是見到女人哭了，這看起來心腸狡毒，堅強冷靜的妙玉夫人，卻原來終究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有她軟弱的一面……不過話說的實情，讓一名本來年輕漂亮的女子早早毀容，確實難為可憐了些……。

“恩……那好吧，夫人，我就答應你試上一試，不過真的是沒把握哦……。”

妙玉夫人抬起頭來，感激道： “只要你肯做就行了，後果……不試怎知呢？……”

沉默片刻，想起些什麼，李名有點生氣的問道： “這便算是夫人對我美容術的考證麼？……。為這事，。好像犯不著派人刺殺並抓我前來，又下毒散去我的真氣吧？……直接到我的美容院中求治不是更好？……”

此刻的妙玉夫人，再無先前的一股盛氣，百般柔順地道： “這……。我其實也是偶從尹師叔他幾人的談話中，才知道你的事兒，恐怕刺殺是另有隱情……。我會去查問個清楚的……”

“恩……將你抓來，我……我原本也不太相信你，怕是有假，但又抱著一絲希望，平日亂來的脾性使然，。所以就下令了……後來用毒、騙你等等亦是想保證你說真話，肯幫我……。好了……算我不對，向你賠一萬個不是好麼？等會就替你解毒……”

李名臉色仍不悅道： “那你現在相信我了麼？不怕我毒解開後逃跑，亦或手術時故意作假？”

妙玉夫人用嫵媚的聲音陪笑道： “你方才看星相不是說我有敏銳的直覺麼？我現在就憑直覺斷定你答應了的事就不會騙我，你……室女座的人做事認真，不是那種人……。”

她倒會現學現用……。李名苦笑：……跟女人辯論，以後還是少些為好……

為轉移話題，他無意識地問道： “恩……夫人的臉為何會弄成這樣？……”

語句才脫口而出，卻就後悔了，這種事，必有一段傷心歷史，觸痛別人的隱私，總是不禮貌的……

果然，妙玉夫人整個頓時黯淡下來，似是在進行沉痛的回憶，靜默良久，這才長嘆一口氣，低聲道： “也罷，告訴你也好……。”

“你想聽麼？我便將這故事說與你聽……”

仰望天空圓月，她清清嗓門，卻將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歌如泣地娓娓道來……

“……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開元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是個長安城外豆蔻年華的鄉間少女，天真未泯，聰明活潑，對世事充滿了好奇之心……尤其對道家的方術等更是興趣有加，每日裡，都幻想著自己能成為一個游歷人間、救苦濟難的瀟灑道姑……。”

“……正是這種念頭，使得我終於有一日辭別父母，來到了終南山上這著名的樓觀道派中，卻希望能夠拜入門內在此清修，得遇高人授以技藝……”

“……。那天接待我的，正是個名叫王朝的青年道士……”

“王朝？他不是現在的觀主麼？”

李名在上山時也聽到過這名字。

說起王朝，她語氣卻有些急促起來： “……他那時還只是派中的個執事弟子，見了我後，倒是十分熱情，殷勤地端茶送水，幫我將諸般事務安排妥當，令我大為感動……其實我哪裡知道，他根本就是為我的美色所迷，而暗中有所圖為呢？……”

喘了口氣，她再說道： “進入派中以後，他幾次三番找各種借口接近於我，並言語不敬動手動腳，奈何我並不喜歡於他……見屢屢遭到我的婉拒，王朝惱羞成怒，有次，竟用那迷香的卑鄙手段，把我的清白給玷污了……”

妙玉夫人隱隱是再抽泣起來，伸手撫臉，接著斷續道： “醒來後我本想告到派中或一死了之……他卻軟硬相磨，一會兒說是永遠會對我好，一會兒又威脅說傳出去也沒人相信……總之，經不住他的死纏爛打，我卻就將他的話語信以為真，只盼日後他能和我一起好好修煉……”

“……不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得到我沒多久，他便露出了本來面目。自己喜新厭舊不說，對我不僅平時裡經常惡語相向，粗暴無禮，動不動還懷疑我和其它人有不軌來往，行動上亦是多加限制——可憐當時我一個弱女子卻又如何反抗呢？……只好是逆來順受，苦水往肚子裡流了……”

“……他這人正如你測算的一樣，還具有很大的野心，為了向上爬常是不擇手段……為此他在派中亦少有朋友，獨來獨往孤僻的很……後來，這個畜生！……他竟然在一次派內選拔傳位大弟子之時，為了自己能獲得垂青，將我當成貨物一樣，威脅著就設法送到那老觀主尹長平的身邊去秘密侍妾……嗚……他……他真的不是人……我…… 嗚……”

哭聲漸響，李名也暗自慨嘆：……。這王朝確實不是個東西，這種事居然都做的出來……不過妙玉夫人的反抗心確實也是太弱了……難怪自己的星相之說竟是胡亂言中……

“……雖然王朝後來如願以償，當上了大弟子，但尹觀主也對其所作所為和圖謀有所警覺，不再盲目聽信於他，甚至想加以廢除……為達心願，王朝竟是壞心頓起，又來找到我，要我配合他的毒計，將那不知從何處尋來的‘迷迭羅香’悄悄放置於臥室內，引老觀主前來，待他中毒後無藥可解暴體而亡時，就借口說是煉功走火而致，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他這個大弟子，自然而然的就會登上觀主之位……”

妙玉夫人又哭道： “……我乍聽之下，本死活不從，他卻又威脅道如不同意就把我和他之事公布出去，讓觀主等眾人盡都知曉，到時不但無顏在派中立足，恐怕還要受到懲罰……另外，還說事後我就是正式的觀主夫人了，會重新與我和好……”

“你就這樣聽他的了？”

李名追問道。

“我……不聽能行麼？……”

妙玉夫人哭的更響了……

“……當晚我是又驚又怕，好不容易將那‘迷迭羅香’弄好，並等來了老觀主……”

“……雖然一切如計劃般順利，但哪知尹觀主他功力深厚，發覺後大怒，竟然仍能強行提開真氣來追殺於我……那時王朝其實正躲在旁邊，卻是不敢出來攔阻，就這樣看著我被追上……只是老觀主此時略為清醒過來，在逼問出真凶後，於我臉上只是劃了幾劍以示懲戒，然後便要去找王朝算帳……孰料這時他走了幾步後，藥力發作，終於是支撐不住，倒將下去了……”

抬起頭來，她朝李名無限悲哀道： “這，就是我現在臉上疤痕的來由了……”

“……王朝後來果然是順利當上了觀主，也將我名義上立為夫人看待，但是，對破了相的我來說，他更是無任何的興趣和利用價值，從此再不來碰我，只任我在這觀中一角自生自滅罷了……”

“……。從那時起，我就恨他，恨這世上所有的男人，我要報復！……於是就在這園中種植毒草，閱讀道書，潛心研究毒道和各種旁門奇術——因為我知道要對付王朝，再練幾十年，在武功和正統道術上亦是遠不能勝他，也許只有憑借這些，或可派上用場……唉，恐怕這亦是我的幻想吧？……但如無這點希望，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說罷，忍不住是雙手掩面，失聲痛哭出來……

……。驚心動魄的故事聽完，李名良久默然不響，這弱女子，落在她身上的不幸，確是非常人可忍受，也怪不得她現在的心性會大變了……

“夫人不必著急，我們還是先來談如何恢復您的容貌吧。”

見她仍自顧悲傷，李名只好再轉移回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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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6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節 下山


止住哭聲，妙玉夫人在面紗下抹去淚珠，仰頭問道：“恩……該如何開始呢？……”

……自己恐怕還要先去找出那些美容書籍來，再仔細閱讀一下有關植皮的內容吧？……

李名邊思索邊道：“做這手術前，我需要先准備一下，器具和用品等都在美容院中，我們需要去到那邊方可進行，且施展此術恐怕需時也頗長，您有可能須離開觀中達數月以上。”

“這個沒問題，王朝仍在閉關，還需兩月後方可完成；況且即便出來，他亦不會來多管我的閑事。明日我去派中交代一聲，便同你下山去吧，不會有人敢出聲的。”

妙玉夫人是恨不得立刻就能開始，連忙就應道。

“恩……我先替你解毒吧…….你吃下去就好了。”

說罷，她從懷中取出個小瓷瓶，倒出粒黑色小丹丸，伸手就遞將過來。

李名趕緊接過，但覺觸手溫軟、滑如晶玉……不敢多想，丹丸拿到口中，他借著酒水就吞了下去。片刻之後，腹中藥力化開，暖意流轉，清香衝喉，不多時散到周身；意念動下，久未有感的真氣竟是又恢復如常了。

看著他閉目體會的俊朗面容，妙玉夫人卻是呆了一呆，直到他突然睜開雙目，這才是做賊心虛地低下頭去……其實李名又如何知道面紗後她的表情？…….何況即使瞧到，又如何能知曉女人的心思呢？……

“今夜就委屈你先睡在南面那小屋內吧，平日裡我在那兒是煉藥用的，倒也收拾的十分干淨，將就一下了。”

見時辰已晚，妙玉夫人指向角落的屋舍，站起來結束道。

已有幾分醉的兩人，一路行去腳步卻都有些搖晃，好不容易才是到了那處。

屋內彌漫著股濃厚的藥草味，趁著油燈的挑起，李名借著光亮往內瞧去。左面的牆邊，有張小竹床，看樣子是妙玉夫人平日裡困時小休所用；另一邊，則是整齊的一排藥櫃，密密麻麻貼著小標簽；中間的桌面、地上，放滿了各種煉藥用的器具、丹鼎等等，看的李名是眼花繚亂。

“你且先休息吧，明日我辦好事情後自會來喚你。”

關切交代了幾聲，妙玉夫人凝望他一眼，告辭先去了。

小屋靜寂，躺在隱隱有股清香的竹床上，李名卻輾轉難眠：……這妙玉夫人對煉藥似乎很有一套啊，自己方便時或可跟她學上一學，日後如能將采來的藥草煉作現代美容品的替代物。就無用光之虞了……

…….唉，還是想想如何給她進行這手術吧，真的是很難啊……

……美容院在自己失蹤了兩天之下，也不知幾女會擔心成什麼樣……

心思反復思量中，他終於是沉沉睡去……

夢裡頭，卻似乎都是妙玉夫人戴著鬥笠曼妙玉立的身姿，以及兩人在月夜下遙看繁星，談天說地…….美妙的場景，突然則被個凶神惡煞般道士的巨大背影衝將進來，瞬時間灰飛煙滅……

……驚醒過來的李名，但覺摸去是出了一身冷汗，瞧往窗外，日頭已是清晨時分了……

-------------------------------------------------------------------------------------------------這邊裡，妙玉夫人去召了尹青雲、曾得志、楊洄等三人來，盤問起刺殺一事。楊洄連忙是站出來矢口否認一番，雖然無法取證，但以她的聰慧，心中卻是有了大致的猜度，當下便冷冷道：“不管以前如何，經過我昨日的考證，小李公子確是李淳風的傳承弟子無疑。並且，他已與我樓觀道派達成切磋合作關系，總之以後是互通往來，我們當以坐上賓之禮相待，不得再進行任何的留難和糾纏，明白麼？楊公子……”

乍為聽聞，三人不禁都是詫異於變化之快，尤其是楊洄更幾欲昏倒：……果然不出自己引狼入室的所料，苦心設下之策，非但沒能置這小子於死地，反而是峰回路轉，竟讓他逃出生天並得夫人庇護，以後是更難於算計了……媽的！這李小子不知怎的，真是桃花福緣深厚，大凡讓女人見到他，十有八九卻都是被吸引了去……唉……怎辦是好？……

“好了，我還要和小李公子下山很長一段時日去辦件要事，這觀中事務，便有勞尹師叔多加打理了；王觀主如有問起，就說我雲游而去。恩……曾得志，楊公子如留在這沒什麼事，你便也送他回去吧。”

夫人之話誰敢不從？否則什麼時候被她毒一下，吃的虧可不是說著玩的……哪怕是心存反對或暗罵，幾人卻無不是都應聲作答；至於妙玉夫人離去後，楊洄等是如何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則是另話不提。

-------------------------------------------------------------------------------------------------……幽靜的終南山道上，兩邊樹木參天，遮雲蔽日，其下是陰涼無比；泉水自岩間叮咚而過，隨口掬起則清甜干洌，直透心扉；微風習習拂來，林間幾聲鳥語陣陣蟬鳴，卻被道上正響起的腳步和人聲所打斷……

但見名英俊頎長的青衣年輕男子，牽馬馱著行李，正和個帶著鬥笠面紗的紫裳曼妙女郎緩步行來，無形間，卻給這山中靜景增添了幾分動態情趣，兩者和諧自然地融合為一體。

這看似金童玉女天作地合情侶般的一對，邊走邊就聽那女子用醇厚的聲音對男子道：“……小李公子，關乎暗刺你一事，我詢問了一下，估計是與我派中掛名弟子，長安城中的駙馬爺楊公子脫不開干系，你應該認識他吧？”

“楊洄？……倒是有認識的……”

李名頓悟過來：怪不得那天上山時聽到的一個聲音如此熟悉，原來就是他！……他卻與我有甚麼大的仇隙？竟要如此加害？…….難道是為了公主？其實我與公主也沒有什麼啊……人心真是不可測度，看來自己以後要警醒點了…….難保這楊洄，以後又會對自己采取什麼其它陰謀詭計…….見他思索的樣子，妙玉夫人又道：“總之，你以後要小心些他才是，我看他眼色，就知是在心懷鬼胎。”

“多謝夫人提醒。”

接了下來，兩人便又聊些其他話語，妙玉夫人也是久未出行，再加上心情甚好，一路但聽她“咯咯”的笑聲，是常響起在空山之中；在愉悅的傾談氣氛裡，漫無盡頭的山道，卻似乎就縮短了不少……

……夕陽如血，照在長街上。遠遠瞧見自己坐落在坊中的美容院影子，李名不由地一陣激動，連忙是加快了腳步，差點就要往前奔跑起來。妙玉夫人也只好趕緊跟上，片刻後兩人便到了大門處…….

門前的車馬，與從前相比，似乎都是冷落下不少，看樣子少了主力人物，生意也差了下來。才踏入店中，就見高飛正沒精打采地在櫃台後打了個哈欠，抬眼看到李名，怔了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喜道：“哎呀，上天保佑，李大掌櫃，你總算是回來了……店裡都快要鬧翻天了…….”

還沒說完，他轉頭朝裡面大聲就喊叫道：“玉蟬小姐！羅小姐……趙姑娘！….李公子他回來了！快來啊！……”

. 回過來又對李名叫嚷道：“李公子，你倒真是的，出去也不說一聲，你不知這許多小姐姑娘，為你擔了多少心？害得我們也沒被少罵，店裡能派出去的人，幾乎都是出去打探你的消息了……”

轉眼看見他身後的紫衣窈窕女子，高飛眼珠一亮，仿佛是明白過來一樣，暗地道：……原來當家的又是不知哪裡去會到了個美女佳人帶回來，怪不得了……

李名卻沒心思理會他，急急才欲走進去，就和奔出來的玉蟬撞了個滿懷。扶住她的嬌軀，兩人忘形相擁，片刻後才是分開凝目對視。但見玉蟬似乎眼圈周圍黑腫了不少，顯是徹夜未眠而引起的，李名關懷道：“累你擔心了，事出突然，未及和你們說一聲……”

玉蟬微笑輕輕止住他：“不用多解釋了，你安全回來就好……”

裡邊這時卻傳來羅敏的大呼小叫聲道：“小李子回來了？這沒良心的……在哪裡？看我怎麼收拾他……”

隨著腳步聲，羅敏和略顯憔悴的趙燕從樓上下了來，看見李名就衝上來狠狠在他臂膀上猛打了一拳，恨聲道：“好你個小李子，跑到哪兒去也不交代出，當我們是不存在麼？”

還待多說幾句，趙燕靠近過來拉住她，輕聲道：“好了，敏妹，說他一聲就成了，不要動手動腳的，讓別人瞧見了不好……”

敏銳的趙燕卻早就注意到了外邊俏立在那，從面紗後凝視他們兒女情長其樂融融場面的神秘女子。玉蟬和羅敏的目光，這時也都轉向過來，看在了她身上。

咳嗽一聲，李名站出來道：“恩……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終南山宗聖觀樓觀道派的妙玉夫人，恩……我這次就是臨時有緊急要事，跟了夫人到山上一行，所以才未及通知並回來遲了……妙玉夫人是我店的貴客，往後很長的時日裡，她在此有項重要的美容術要做，因而都需住在這兒，大家要多關照一些……”

他當然不方便說自己是被擄掠而去，又或道出妙玉整容的真相，只好希望能含糊帶過。

眾女此刻無不是充滿了好奇地觀察著這妙玉夫人，詫異於她要帶著面紗，卻又都不好意思多問。見她們不留心，暗中高興的李名。則忙著又向妙玉夫人婉轉介紹了一下作為美容助理的玉蟬，以及美體教練的羅敏和財務總監的趙燕。

待他介紹完畢，妙玉夫人大方地走上前來，行了一禮，用她那好聽的聲音道：“見過各位姑娘，以後還多多有牢照顧，在此我先為謝過了。”

芳華儀態，妙音奇香，卻頓時令對面之人無不心折。

等互相寒暄完畢，在可以將人淹沒的眼光當中，李名帶著妙玉夫人略為參觀了一圈美容院，便吩咐人在SPA館中整理出間精舍，將她安頓了下來。

當晚，聞聽他回到的公孫大娘也是立馬趕將過來。為李名失蹤一事，她花卻的精力自是沒少，幾人便在空閑的美體館中擺開宴席，著實歡聚了一場。

妙玉夫人本不好意思參加的，卻被玉蟬和趙燕等邀請了來，對這和自己年紀相若的神秘女子，公孫大娘卻是覺著分外的親近，其它人都圍著李名問這問那，她兩人則在旁是竊竊私語，說了不少貼心話兒，就差問到妙玉夫人帶面紗的秘密了。似乎倒是把邊上真正的主角，給全都忘記掉……

次日裡李名仍是沒得閑，得知消息的騰空、雲容等等也都陸續趕來探問。李名知妙玉夫人不願多作宣揚，於是都謊稱以出外辦急事為由，一一應付過去，不過她們無形間流露的心切之情，還是讓他為之感動和慚愧。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總算是空了下來。回到住處上，趁著眾人都休息而去，李名卻取出自己收藏床下多時，久未關注的諸多現代美容書籍，連夜就翻閱起關於疤痕、植皮等方面的內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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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6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一節 准備

關於這疤痕、植皮等的整容文字，書籍上介紹的也不少……

人體的皮膚，除具有生理功能外，它的光滑、整潔、柔軟度、和諧的顏色等均給人以一種外貌美的感覺。

植皮，特別在顏面部位植上去的皮片，顏色是最關鍵的，因為人類是能欣賞顏色美的唯一生物，大多數動物都把天、地、海洋看成是單色光影，例如對狗來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明暗的對照物。可是，顏色能使人感到溫暖或涼爽、興奮或平靜、愉快或煩躁。試驗證明，一塊紅色的肉比起一塊綠色的肉，味道更鮮美。因此，在人的臉上植皮，如果移植皮片的顏色與周圍皮膚的顏色不一致，其美容效果決不會比原有疤痕好，甚至更差。

決定皮膚顏色的因素是很多的，如皮膚的厚度、色素物質、血管密度等。移植皮膚的厚度，也分為三種：表皮皮片、中厚皮片和全厚皮片。整形醫生盡管植皮時可采取種種措施增加植皮後的美容效果，如用全厚或中厚皮片移植以保持皮片的潤澤、預防皮片的收縮與攣縮，減輕皮片變色等等，但要做到與面部皮膚完全一致，看不出破綻，是很難的，人體各部位皮膚的色澤是不一樣的，厚度也不一致，供區皮膚與受區皮膚所含的色素類物質、皮下血管的多少等也不可通通一樣，何況植皮時得切除疤痕，周圍還得留一圈切口痕呢！

說到疤痕，卻也有一段理論。從科學上講，疤痕學名瘢痕，它是傷口愈合過程的必然結果。應用無創傷的整形美容手術，是治療瘢痕最常用和最有效的方法。對於小的疤痕，可以直接切除，然後用小針細線分層對接准確縫合。對於超過3cm以上寬度的瘢痕，則很難將其直接拉攏縫合，需要局部整形、轉移皮瓣，皮膚組織擴張器或游離植皮。

傳統的面部整形手術，往往要接受類似“拼貼畫”式的多次植皮，不僅手術過程痛苦大而且術後效果差，留下諸如口眼無法合攏等後遺症。日本科學家新發明的一種 “皮膚擴張術”， 則解決了這個問題。它是從患者背部，取下一整塊用於面部整形的皮膚材料。這種新型植皮方法，不僅使移植後的面部皮膚更為光滑平整，而且也使患者的面部表情更為自然，從而大大改觀了手術效果。有了這種可以“一次成形”的皮膚組織，患者就再也不必接受傳統那種“打補丁”式的多次植皮手術了。

還有那采用皮膚軟組織擴張器的手術，更是最為理想治療瘢痕的方法。除可用於背部外，也能直接用於面部。通俗的說，皮膚軟組織擴張器類似一個氣球，可以埋置於瘢痕周圍的正常皮膚下，定期向其中注水，以使正常皮膚得以擴張，在得到足夠的額外的皮膚之後，將其取出，切除瘢痕，將多余的皮膚推轉移動，覆蓋瘢痕切除後的皮膚缺損。擴張後移轉的皮膚與周圍正常皮膚顏色質地毫無二致，效果是非常顯著的，缺點就是時間長，一般需要耗用數月。

……

等李名翻完幾乎所有的書籍時，夜，已是很深了……

躺在床上，他仍思考萬千：…….要想達到好的效果，恐怕也只有用那‘皮膚擴張術’了。……不過，手術刀、注射器自己是有，縫合的細針線等亦不難尋找，但這現代的軟組織擴張器卻哪裡去找？……怎麼辦？……

……嗯，或許可以做個牛皮或豬皮的氣囊來取代？試試吧……嗯…….可能還需要用兩種方法，妙玉夫人的左臉上瘢痕較少，可以直接采用面部擴張；而右臉上則面積較大。則要將背部的皮膚擴張後再移植過來了……. ……另外，這手術中的麻醉怎麼辦？自己當初開美容院，可沒有做復雜手術的准備，當然也就沒有任何麻醉用藥，這古代時，又哪裡去找現代中這些專用藥品？……

……等等，好像在書中有提到神醫華佗有個麻醉藥方，叫什麼“麻沸散”的來著？……大致的方子自己還記得，恰巧妙玉夫人就是個煉藥行家，配制問題應該不大吧……

……至於最後的術中過程及術後恢復效果，恐怕就要看運氣了，真的是不敢想像……

……朦朧中迷糊睡去………他卻又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中的妙玉夫人，看去仍是身姿婀娜，立在身前，只是她的一張臉，如藏於霧中，盡管自己拼命睜大眼睛，卻始終是瞧不清楚，也不知這張面孔，最後到底是美麗漂亮呢？還是醜如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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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大亮，李名早早爬起，隨便吃了些點心後，便來到了美容院中。

店中平日都安排有人守夜，為照顧她，還特地讓了個婢女專門侍侯，所以妙玉夫人應該住的還算順暢。等李名敲門時，習慣早起的她，在房中已是梳洗完畢了。

聽見是他的聲音，雕花木門“啪”地一聲是立即打開了來，房中那股熟悉的體香，隨著微風撲面而來；依舊是鬥笠面紗，只是換了套素蘭色衣裳的佳人，正俏立在門口。

“你來了？”

聲音中，洋溢著喜悅……

“夫人睡的好吧？”

李名客氣道，自己可是睡的不好……

“嗯，不錯吧…….你的美容院布置很別致，我很喜歡，住在這裡也是一種享受哩……”

“夫人說笑了。這兒人來人往，吵鬧得很，本是不適於居住的……”

“不打緊，我想聽的話，都聽的到；不想聽的，卻一個也進不了我的耳朵……”

李名聽的則是稀裡糊塗，他當然不知她有‘順風聽’之術，這美容院範圍內，還真沒有什麼聲音可以逃過她的耳朵。

“進來再說吧。”

妙玉夫人轉了個身，兩人進到了屋內，她卻突然冒出句話語問道： “你的那幾個紅顏知己呢？沒看到哩…….”

“這個……”

李名尷尬道： “她們沒這麼早，要遲些才過來……”

“是麼？…….真羨慕你們啊，每日都能快樂的在一起……這有多好……”

妙玉夫人走到窗邊，瞧向遠處，一時間沉浸在感傷中。

默然無語片刻，李名這才回神道：“對了，夫人，在准備這手術前，可否再讓我看一下您的臉？”

原來，他是想再仔細觀察一下，比如從何處切口下刀，需要做的氣囊大小比例等等……

楞了一下，妙玉夫人醒悟過來，很坦然地轉過身，對著光線摘下了鬥笠面紗……

雖然早有思想准備，李名心中還是“咯噔”了一下，強忍住這才沒有表露任何聲色在臉上。從容地湊近前去，他以純屬專業醫生審視般的目光，仔細瞧著她臉上瘢痕的位置及大小，並還掏出根細繩，將准確的尺寸、形狀等比劃了下來。

“好了。”

長吐一口氣，李名柔聲道。妙玉夫人復戴好鬥笠，問道：“怎麼樣？有問題麼？”

李名搖搖頭，道：“還好，我可能先要在你臉上及背部各切開個口子，植入皮囊，以後每隔段時日就向它注入鹽水，將你的皮膚逐漸撐大，等足夠大以後，才能正式開始動手術，這恐怕要需數月之久。”

“那還等什麼？今日裡就開始吧。”

“這個……夫人，一則我需去准備那皮囊，二則切開口子時會痛楚萬分，我還需准備讓你暫時麻醉失去痛覺的藥物，否則是無法施為的。”

看住妙玉夫人的臉，他繼續道：“這麻醉之藥，我想用的其實就是三國時名醫華佗的‘麻沸散’，不過我只有簡單的方子，這煉藥之舉，恐怕還要有牢夫人自己動手了，您不是擅長這些麼？”

“我？……我只懂的毒草煉藥之法，能行嗎？”

“這其中應是有相同之處吧，這‘麻沸散’方子裡，就有夫人所種毒草之成分。”

李名當下，便將書上記來的配方描述說將出來。原來此方，是華佗根據《神農本草經》中關於烏頭、莨菪子、羊躑躅功效的記載，又依據自己的經驗實踐，加進蔓陀羅花，生烏草、香白芷、當歸、川芎各四錢，天南星一錢等組成，將“麻沸散”和酒在外科手術前一起吞服，麻醉效果是不錯的。但是，這寫在書上流傳到現代的藥方，都是後人推測出來的，至於准確與否以及具體的搭配用量，李名到底是沒有把握：……萬一弄不好，是會死人的。

聽他說完大致的藥方用料和功效，妙玉夫人思索片刻，心內就有了衡量，道： “無妨，聽你說這‘麻沸散’的功效，其實本就是一種毒藥，不過就是需用量恰到好處，僅將人迷昏而不致於死地罷了，我有把握的。煉成後，可先弄條活狗來調試一下劑量便成。你快去將這些藥材買了來吧，”

“恩…….對了，另外還要再買些煉藥的器具，待我一並寫給你……”

取來紙筆，她開列出張清單就交給李名，李名接過來瞧了一眼，但見這張單上，所寫的器具都是如壇、丹爐、金鼎、神室、細竹管、六一泥、研磨缽、銅匙……等等器具，另外還有清酒、煉蜜、食鹽、炭屑……等輔料，很多東西他都是看不太懂。

“你只需拿到藥鋪或集市中去給他們瞧，應是都可尋到的。”

應了一聲，將單子收好，李名也不多問，立即帶上高飛便去操辦。

忙碌一整個早上，跑這奔那，兩人總算是將諸般物品采購齊全。至於充當皮膚擴張器的氣囊，李名則是在西市中，找最好的工匠訂制了極具彈性、大小不同的兩只牛皮囊，密封良好，只留個可供加注液體的極細小管。制作的前後，還特意用酒、醋等來全部清洗過，回來又是放在日光下暴曬一下午，再放至酒中浸泡備用。這消毒問題，應算是解決了。

眾女子但見他和高飛進進出出，買來許多物事搬上樓去，雖然奇怪著妙玉夫人到底是有什麼美容項目要做，但在李名的含糊掩蓋下，且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因此也未能有機會來尋他刨根問底。

看看諸般物品已經全部准備齊全，妙玉夫人是午後便立即開始動手起來。李名則是邊在一旁協助，邊就好奇地觀察著她的煉藥之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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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7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二節 煉藥

取過研磨缽，妙玉夫人道：“依你方子所用之料，我瞧著還是煉制成丹丸內服為好，要比直接的衝服，效力更易發揮和掌握。”

“夫人但請安排便是。”

李名只有聽從的份。

“恩……先要把這些大的用料研成碎末，以便等會煉制之用。”

“……這個我來吧……”

瞧見她的纖纖玉手將買來的蔓陀羅花放進缽中，放在桌上作勢攪動，李名連忙接過：這種苦力活，也只有自己來才像話，怎好讓女人做呢？

妙玉夫人看他一眼，心下是湧起一股暖意，也不多說，指導著李名，兩人是花了半個時辰，才將需要研磨的藥材全部搗鼓完畢。

房中的土壇上，早安放好了丹爐和金鼎。妙玉夫人走到前面，邊擺弄邊道：“我這煉藥草之法，其實本是道家用來煉丹的。被我略為改進用到此處後，煉出之藥卻要比那用普通之法制出的更為細膩，純度更高，效用更好。”

李名還是頭次目睹這丹爐和金鼎的使用，不由地就盯住了細看，妙玉夫人見他關注，便又解釋著：“這丹爐名喚既濟爐，既濟二宇，源自六十四卦中的既濟卦，既濟卦乃”上坎下離卦“，也就是”水在上，火在下“之卦，取其意，既濟爐就是 ”水在上，火在下“的煉丹爐。除這既濟爐外，尚有一種未濟爐，則是”火在上，水在下“的煉丹爐，此處是用不到了。”

指向爐中的鼎器，她又道：“這中央有三腳形狀像圓筒的既是火鼎，在此作藥鼎用。上面的冷水盛器則是水鼎。原先煉丹之時，在火鼎中放入的是朱砂等藥料，用火在爐下對丹鼎加熱，鼎內朱砂受熱分解，釋出水銀，水銀升騰後，冷凝在水鼎的頂部則算煉成。”

將上面的水鼎以及火鼎的鼎蓋拿出，她笑道： “如今要拿來煉藥，卻要將它們改造一下。”

李名正詫異間，但見她將二者一個倒扣，一個正置，各自放於地上，接著又從面紗後取下腦後的一把細小鍛金頭釵，拿在手裡蹲將下去，口中念念有詞，輕喝道：“破！”

隨著喝聲，妙玉夫人手起釵落，金光劃過，“波，波”兩聲，那水鼎的底部和鼎蓋的頂部兩處，竟是被她用那細細頭釵硬生生戳破了兩個小洞。

“夫人好功夫！”

李名發出由衷地贊嘆。

面紗後的妙玉夫人微微轉頭，嗔道：“這哪裡是什麼功夫？小小道術罷了。”

“又是道術？”

李名最近在這方面倒是見識了不少，感嘆道：“但我瞧這道術，比武功似乎更為高明啊！夫人和貴派的那個尹師叔，卻像都是個中行家裡手哩。”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妙玉夫人道：“道術亦有高低之分，並且和自身的武功煉氣等內體修為大有干系。若是本體修為夠強，根本就不怕比自己弱的人施展任何道術；但若是道術由修為高深的人用來，那法力則變的更是巨大，不可與常人同日而語。尹師叔他就屬於此類高手，以你這般年輕的修為，自然是敵不過他將近一甲子的功力了，連我的很多道術，也都是向他請教而來，所以你不必太過氣餒了，有朝一日，你亦會達至這種境界的。”

拎起地上的水鼎和鼎蓋，她站將起來將水鼎放回爐中：“好了，這些我們以後再論罷，還是先煉藥要緊。”

“恩…….你先幫我拿著這個……”

將鼎蓋遞給李名，她轉身去拿過各種准備好的藥料，全部置於藥鼎當中，接著倒入清水至七八分滿，再加進不少的食鹽，最後才是將李名手中的鼎蓋扣上。

“把那邊的竹管和六一泥拿來好麼？”

她手伸向李名道。

這六一泥，又名‘ 神泥’、‘固濟神膠藥泥’，通常是在煉丹燒煉過程中，用於容器固濟和密封的泥狀物。李名將其取過，看著這像兒童橡皮泥一樣的東西，不由好奇地就問道： “這是用來干什麼的？”

將竹管一端插入藥鼎蓋上的小洞，另一端則伸入到上面的水鼎中，妙玉夫人邊將六一泥仔細塗抹在這兩處接口的周圍，邊答他道：“這是用來堵住縫隙，防止煉制中漏氣和漏水的。”

隨後，她在藥鼎蓋與藥鼎所接觸的周邊，亦是塗抹上一圈這六一泥，重新檢查一遍，這才道：“你可以生火了。”

李名在藥鼎下將木炭點燃，火苗升騰而起，將那藥鼎是開始加熱了起來。這功夫裡，妙玉夫人卻去取了清水來，先倒了少許在水鼎之中，看看深度，她又逐漸增加進少許直至半滿。這倒進的水，由於上下密封良好，在壓力作用下，是一點也沒有從竹管洩入下邊的藥鼎中。見狀，她這才是滿意地坐進椅子上道： “好，我們且可休息一會，只要掌握住火候，待一個時辰左右後，這第一步便算是完成了……”

看著她舞弄好這全套裝置，李名卻差點沒驚訝出來：……分析其原理，這不就是相當於現代中常用的高壓鍋嗎？……

……下面的藥鼎，分明就是鍋身；這竹管，恰恰就是氣嘴；而上面加進的水壓，則就是那加壓閥了。並且這‘高壓鍋’中的壓力，還是可隨水的多少連續無級調節的……

……也真虧這女人想的出來，發明了這唐代的高壓鍋！……真是佩服啊！……

……不用說，用這高壓鍋熬出來的藥材，肯定是透徹酥軟的要命……

果然大火燒的不多時，隨著藥鼎中看不見的沸騰，上面的水鼎中已經開始“咕咕”地直冒起氣泡來。妙玉夫人這時吩咐李名換成文火，繼續慢慢熬煉；等李名出去照看店中轉了一圈回來時，下面則早又被她轉成小火，正在徐徐地將藥鼎中的水收干。此刻，上面的水鼎中，幾乎已是連細小的氣泡都沒了。

過得片刻，將碳火熄滅，妙玉夫人笑道：“首戰告捷，等會兒冷卻下來，就可打開藥鼎了。”

李名也含笑道：“夫人這煉藥之法甚妙也，令我確是受教不少。”

妙玉夫人仍是笑道：“是麼？不過這只是將之煉成粗粗的藥糊，還需更進一步的細煉才成。”

說罷，她再加進熱水，將鼎裡的藥糊均勻成攪拌漿水，又通過濾網篩去不溶的雜質，而後復倒入進藥鼎中，向李名解釋道：“現在是第二步的精煉，過程仍如前把水煉至干透即可，剩下的藥膏便可取用了。如有必要，甚至還可再提煉三、四次，只不過所得之物最後越加稀少，但更為精純罷了。”

這原理李名也明白，當下點點頭，兩人如此又等了約半個時辰，妙玉夫人再道：“大功告成，遲些還要制為丹丸後，方知最後的功效如何。趁這功夫，你可去先買條大狗來做試藥的准備吧。”

“這個容易，我吩咐一聲便是。”

李名出去和高飛說了聲，他自是飛也似的出去辦了。屋內的妙玉夫人則把六一泥去除，打開鼎蓋待熱氣散盡，她拿過銅匙就攪拌起來。

鼎內的藥材早被煉的稀軟，攪勻後變成了褐色的糊狀物。藥草的氣味，彌漫在屋中，熏的李名都有些頭暈，趕緊稍稍運氣，這才平息掉不舒服的感覺。

“現在煉出的，只能稱之為膏藥，不宜吞服，等會兒讓它稍冷後，還需捏制成丸。”

妙玉夫人將手上袖口挽起，取過蜂蜜，道：“這煉蜜，就是用來將這膏藥粘合成丸的用料。”

李名感興趣地問： “煉蜜就是蜂蜜吧？為何要用它作粘合物呢？”

“差不多，煉蜜是將生蜜煮沸濾過，去沫及雜質，再濃縮而成。用煉蜜的原因，是因其能與藥物起協同功用，增強效力，或起解毒、緩和、矯味矯臭等用途。”

將藥膏倒出在碗中，妙玉夫人緩緩加進煉蜜，邊加邊攪拌，並試著粘稠度。看看差不多，她便停止下來，再次充分混合均勻，這才取出少許膏藥在手中，捏成了個小指頭大小的丹丸。

“據所用粘合物料的不同，這丸亦可分為好幾種。如有用涼水的水丸，用米糊的糊丸，用蜂蠟的蠟丸，以及混用的水蜜丸，直接粘合的煎膏丸等等。”

又捏了兩三個，門外這時忽傳來了幾聲狗吠，接著高飛的聲音道： “小李掌櫃，狗我已帶來了。”

李名打開門，只見條黑皮大狗正是牽在他手上。趁著這功夫，高飛卻是伸長了頭想看看裡面的究竟；待李名接過順手轉身關門時，他這才是捏捏被撞擊的鼻梁，悻悻地離開，嘴裡直嘟噥：……哎喲，好痛……什麼美容術。弄的這般神秘，還要弄條狗來做甚，總不成它也要美容吧？嘻嘻，這可是條母狗……

……屋內，李名等兩人是將粒丹丸借酒強喂入了黑狗的腹中，接著便在旁觀察起反應來。但見這黑狗起先還是東聞聞、西嗅嗅，在屋中蕩來行去；過得片刻，它的步履就開始有些蹣跚搖晃，繼而裹足不前，但也只是在原地搖頭晃腦動個不停，卻沒有如意料中那般僕地倒下。

“應是劑量還不夠，讓它再服一粒。”

妙玉夫人道。

李名邊去擺弄黑狗，心中卻邊不覺暗笑：……沒想到煉出的這什麼‘麻沸散’丹丸，量服少的話，無意中倒有些似現代社會中流行的那搖頭丸；如果仍是在那時，自己豈不是變成制毒凶販了？……

第二粒藥丸下去，果然這狗不一會兒便是倒地睡去。任他二人如何擺弄，都是無知無覺，仿如死絕；直到小半個時辰後，藥力過去，它這才是緩緩恢復，又似沒事兒一般，活蹦亂跳起來。

“成了，依照體重比例，像我這般應服食8至10粒便可。”

妙玉夫人拍手道。

李名仍有些擔心： “真的麼？可千萬不要出措。”

“你還不相信我麼？我可是用毒的大行家……這可都是你說的……”

她這話卻有些酸溜溜的，李名尷尬道： “這……以前的話了……”

嬌笑一聲，妙玉夫人道： “好了，明日應該就可先做那氣囊的植入術了吧？”

“恩……如此亦好。”

該面臨的，遲早都是要面臨，李名也不再猶豫。

當下，等兩人商量好了次日的一些其它事項，再看看時辰則是已近遲暮了。李名還待讓她一道共用晚膳，奈何妙玉夫人死活不願落去，說是讓人帶上來便可，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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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7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三節 植囊


夏秋之交，天亦是早早就大亮，李名如約來到妙玉夫人房中時，她已是沐浴完畢，換了身SPA用的寬松大袍在等待了。原來，二人一則是想趁晨間無人干擾，二則是因空腹時藥力更易發揮，所以便將這氣囊植入術，安排在這個時刻。

將小床移向窗邊，以有充分光線照明，李名自己也換上干淨的衣袍，把手術刀、縫合的針線等放在沸水中燒煮消毒，又去將泡著兩個小皮囊的酒罐也端了來。

妙玉夫人靜靜地端坐在床上，丹丸和清酒則放在旁邊；看著他忙碌不停，她隨手掏出塊繡花素帕遞來，道： “擦擦汗吧，可以開始了嗎？”

李名感激地接過猶帶體溫的香帕，拭去額上細小汗珠，道： “恩……應是沒問題了，夫人，你……”

或多或少，他仍是對這“麻沸散”有些擔心。畢竟，它只是在狗身上試驗過，誰知道，對人體會否有傷害呢？

妙玉夫人卻不說話，果斷地將丹丸和著酒水一飲而下，而後笑道： “等會兒，你是要在我背上哪兒下手呢？”

“恩……應是靠近雙肩中處的部位，這裡的皮膚較厚，適於移植。”

“那不就是要將衣物脫掉了？……我等會兒可不能動，倒要你來幫忙了……”

“這個……我……當然了……”

李名臉上一紅，開始倒沒想到這一層，現在才發覺要面對此點。

“撲哧”一笑，她道： “好了，我要睡去了，你動手吧……”

感覺到藥力上湧，妙玉夫人摘下鬥笠，輕輕地躺將在床上，閉上雙眼，片刻後就是沉入了夢鄉之中……

李名長吸一口氣，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

心中無一絲雜念，他先應用自己《長生訣》中人體經絡所學，連點幾下穴道，止住了通往臉上的血脈運行；接著取過盛著酒液的陶盆，往躺著的妙玉夫人左頰上准備切口的部位擦上少許，又將自己的雙手蕩洗干淨，拿起手術刀，完全忘記了面對的是張有著難看容貌的臉孔，在離那疤痕不遠處、靠近脖頸的位置落將下去，但見鋒利的刀刃劃開細嫩的外皮……一絲淡淡的血跡，滲透了出來……

……說實話，除開這不雅的疤痕之處，妙玉夫人邊上的肌膚則是潔白如玉、吹彈欲破，配上那長長的睫毛和柳眉，以及嬌巧的紅潤小嘴和翕動瑤鼻，不難想像出當年她是何等的美麗？……也怪不得連那什麼修道的王朝，都要見色起心……

……將最小的那只皮囊從切口中緩緩塞入，李名接著通過小管向裡注入少量鹽水，眼見得面上的表皮，是隨著鹽水的注入而微微鼓脹，倒似生了個小腫塊一般，看看差不多，他這是才停止下來……。以後，只要是每隔段時日，逐步增加注入鹽水的分量就可以了，皮膚自然會被撐的相應生長，變大變多起來……

……取過針線，他將切口之處，除留出扎好的小管口外，其余是都小心仔細地重新縫合而上，再解開了妙玉夫人控制臉上血脈的穴道……

接下來的，則是要輪到背上皮囊的植入了……

要想在背上動刀，當然得將這件連襟大袍脫開才行，脫衣服當然不是難題，但替女人寬衣解帶，李名卻還是第一次。雖然面前的妙玉夫人是一動不動，處於昏迷當中，然而無論如何，那透體而出的奇異體香，連綿起伏的嬌人曲線。無時無刻不都在提醒著他：大袍這之下，是具活生生極端誘惑的女性胴體……

……困難歸困難，進行了一半的手術總是不能多等……

……小心將她的左臉側向上放好，李名伸手出去，環抱住妙玉夫人躺著的軀體，用力托住將之慢慢翻轉過來成了背朝上；而後又伸手插進她的腰間，摸索著就想將這連襟大袍的衣帶結扣解開……

這本該是件極易之事，哪知卻被那無意間觸手的彈動及柔軟，令他不由就雙手打顫，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算順利完成。

……咬咬牙，他抓住大袍的領口處，用力便向下拉去，妙玉夫人身軀下壓得緊緊的衣服，整個都被他直褪到那腰間之處……

剎那間……

……光滑如玉的脖頸，柔嫩似水的雙肩，潔白如雪的背脊……

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以前在現代時，經常看到某些明星穿著件露背裝，拍了張故意賣弄的照片出來，就被一眾攝影記者或花邊新聞等評論成什麼“謀殺無數菲林”、“最上鏡獎”、“亞洲最美麗的後背”之類，但此刻與這幅現場的女子後背寫真比起來，簡直就如小巫見大巫--世間竟有如此完美的女性後背！……

……雖然邊上沒有任何閃光燈和菲林，只有李名一個人的目視；這時代也不存在什麼亞洲之名，只有唐朝這泱泱大國，但毫無疑問，如果真的有相機能將它攝下來，再放到現代的網絡上提供下載，恐怕有不少男士，就會將自己計算機屏幕的背景畫面，都要換作這張圖片……

欣賞只能是片刻，順手點住控制背部血脈的穴道，李名再次劃動手術刀……

要在手下這幅美麗的圖畫前動刀，未免是有些殘忍了些……便如在冰雕玉砌一望無垠的白茫茫雪野裡，無端端踩上個黑色髒污腳印；又似在碧波清秀，滾滾奔流的大江上，卻突然劃來條大煞風景的破船……

雖如此，卻仍是不得已而為之……

俯下頭，李名仔細操作，面部離開妙玉夫人的肌膚僅有短短不到尺許……

那好聞的體香，此刻更是無比的清晰，以前一直在懷疑電視劇中那什麼“香妃”之說，沒想到世界上還真存在著這種天生就身具奇香的女子，讓人的呼吸不自然間陶醉其中，單位次數竟是比平時多出了好幾下……

如果有機會能抱在懷裡，真的是無上享受……

……。差點刀就要走火，狠打自己臉上一巴掌，李名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這背上的植入，相對要比臉上容易許多。一是面積比較大，二則手法已趨熟練，因此沒花多少功夫，他就已全部順利完成……。

放好諸般物品，李名大喘一口氣，總算這初步的手術，沒出什麼差錯。接下來的，就是要等妙玉夫人自然蘇醒了……

……不過，總要先替她穿好衣裳才是，玉體暴露在空氣中，著涼了不好，或者是……

取來干淨消毒過的棉布，他輕輕將殘余在切口處的些許血痕，替妙玉夫人仔細抹去。而後又把褪到腰邊的衣袍，往上拉了回去。但這也只是做到了稍稍蓋住軀體，身下的衣服，則是被卡在了某些個突起之上，再也拉不上去。要李名伸手到下面穿好，卻是無論如何提不起這個膽……

面壁而坐，李名默默地等待著……

擔心之下即不能離開，卻又不敢看向床上那遮掩中隱約透出的風情，他只好是掉了個方向變成背朝後面了。

一分鐘，五分鐘……

時間悄悄飛快逝去，感覺卻似乎是那麼的漫長……

終於，“嚶嚀”一聲，床上的妙玉夫人似乎是醒了過來……

“……夫人切勿亂動，小心左臉和背後的手術部位……”

李名慌忙頭也不回的提醒道。

“恩……好困啊……手術完成了麼？……”

“托夫人的福。一切還算順利。”

“是麼？那太好了。”

妙玉夫人喜道，但聽床上聲音響起，她像是坐了起來。

“……但是，夫人聽我說，您以後要行動要小心一些，千萬不可大力擠壓到植囊之處……另外，半月內亦不可碰水……”

“放心，我會的，況且沒什麼大事，我就不出去了……不過，你要經常來陪我……多說些話兒。”

她一邊穿好衣袍，依舊戴上面紗，一邊又道：

“好了，你轉身過來吧……這麼拘謹干甚麼？反正……你不都是瞧見了……”

她言語起來，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忸怩之態，畢竟，過來人了……

“這個……我沒有瞧見……真的……”

一陣窘迫，李名卻無法說的上來：這種事，其實越解釋越是麻煩，倒反會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咯咯”，

妙玉夫人花枝輕顫，嬌笑起來，望他一眼，揚聲道：

“看不出來嘛，你這人，沒想到居然還君子的緊……難道，以前和你那麼多紅粉知己，全都沒有真正接觸並那個過麼？……”

沒想到她竟說出如此坦率直接的話來，李名面孔直紅到耳根：也是，自己到了這個年紀，竟然還是個處男，不要說在現代，即便在這唐朝中，恐怕都算得上是個異數……說出來倒真是讓人笑話了……

“這個……是……當然不是……我……我……”

支吾了半天，他也沒能回答出來。

見他更難為情，輕笑一聲，妙玉夫人卻也不逼他太甚，沉默不語。

其實對於這點，她心中對李名反而是更添好感：……這世間，竟會有此面對眾多美色而仍能堅守把持的男子，真是難得啊，和王朝相比……能比麼？他們根本不是一個類型……

李名此時，卻亦給她說的心中翻起千層之浪： ……自己成人之禮的這第一次，確實也是保留的太久了一些。也許，應該放開些才是……

不過，究竟自己這頭一次，到底是會和哪個女子先發生呢？玉蟬？……羅敏？…。趙燕？……公孫大娘？……亦或是……

正思索間，忽聽門口就傳來高飛的傳喚道：

“李大掌櫃，您好了嗎？……外邊李丞相爺的女兒，騰空姑娘正等著見您呢……”

“李騰空？”

李名的心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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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8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四節 古方


才看到李騰空，李名的眼睛就不由地一亮。

她顯然是刻意裝扮過，向來是暗淡素色的道袍，今日卻破天荒地換成了白底綠色小花，將一張雖然仍是不施粉黛，但卻光潔紅潤的粉臉，襯托的更是楚楚動人；身上那隱隱約約的波浪起伏曲線，則讓李名腦中浮現出上次舍賓時瞧見的她那魔鬼身材……

李騰空在下面廳中，是等了好一會兒。見到他下來，臉上頓時綻開微微一笑，蕩起兩個小酒窩兒，便似那春天中含苞欲放的花蕾；明媚的大眼睛中，透出的則是如春水流動般的無限溫柔……

瞧見他盯著自己連眼都不眨，李騰空面孔微紅忙別過頭去，輕抬素手咳嗽了兩聲，道： “小李子，你……往後幾日應是有空閑了吧？”

頓醒的李名連忙打著哈哈： “什麼……哦……。這個……嗯，應是沒什麼大事……”

“這樣甚好，那我們三日後一早便出發到吳山去如何？”

“吳山？…… 嗯……。要去多少時日才能回來？”

“算上往返路程，大約是要五至六日吧……”

“這樣啊……那好吧，我跟你去。”

想想妙玉夫人的初步手術已做完，剩下的只是等待；店中業務如今也已走上正軌，不需自己事事躬親；再加上算去離開的時間也不太長，李名便爽快決定下來。

“說定了，那我這兩日便去准備一下，行李食物什麼的我都會全部弄好，你就不需多操心了。”

見事情敲定，李騰空興奮道。

李名微微含笑，心中此時也再無以前的擔憂：正好這段時日裡妙玉夫人都在，采回來的藥草，不愁沒法煉制。自己所要費神的，則是要根據美容院所需的用品，分析出到底要采些什麼藥草，才能作相應的替代…這一點，或可搜尋一下現代書籍中，關於用天然中草藥進行美容的內容講解……

“小李子，今日來我還想做一次美白護理哩，你……你能給我做麼？……

言語中，騰空卻有些忸怩。

原來前幾次來，由於李名忙碌，要麼她是沒做，要麼就是玉蟬給她做的，總之都沒有李名親自動手的那般舒服，此次不禁就主動要求起來。

“這個當然，快隨我來吧。”

點頭呵腰，對這幫助自己奪得美人歸的女子，李名自然是感恩討好還來不及；更何況和她在一起，舉動間那一絲無形氣息的相吸感應，更帶來是自己全身心的愉悅和放松呢？古人說“如沐春風”，本來還疑惑此話的含義，如今倒是身有體會了……

當下，兩人便到了美妍館中，玉蟬早已經在那給個客人做服務了。看見熟悉的騰空，她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和李名則是僅憑眼神的交流，彼此間就已達至不需言語而知心意的親密境界。

到另邊上，李名將騰空的美白護理照應下來，各自的微妙心理和細膩全程，此處是不說也罷。

不過因為玉蟬的存在，話語上兩人則都是稀松和平淡了許多，只是又將三日後碰頭的時間地點約好。等到打理完畢，李騰空面孔紅紅的站起來整理過衣衫，和玉蟬含糊告辭一聲，匆匆就由李名陪著送出去了。

※　　　　　　　※　　　　　　　※

白日裡忙碌安頓諸事，晚間洗漱上床的李名仍沒閑著，抱起書籍，如前些日般，他連夜就查閱起關於中草藥天然美容等方面的細節來……

……美容，其實首要的就是肌膚。女性皮膚，以白嫩為美。關於此點，數千年來有不少贊頌的詩文。《詩經。衛風。碩人》篇裡，形容衛莊公美麗的夫人，說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戰國時楚國詩人宋玉，在《登徒子好色賦》序中，則勾畫出一個理想中的美女形像“增之一分則太長， 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腰如束素，齒若含貝”。唐末詩人韋莊《菩薩蠻。江南好》詩中也有：“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以上用“凝脂”、“白雪”、“凝霜雪”來贊賞的，就是婦女白嫩肌膚之美。

除此之外，更常見是用白玉形容女性瑩潔光潤的肌膚之美。晉人王嘉在《拾遺記》裡，形容三國劉備的甘夫人“玉質柔肌”。詩人王維也在《洛陽女兒》七言古詩裡，形容春秋時越國美女西施“誰憐越女顏如玉，貧賤江南自琬紗。”這個典故沿至後世人們遂以“書中自有顏如玉”。作為對讀書人奮發向上的勸勉之詞。

玉雖白潔，而質硬，用來形容女性，如柔荑的肌膚並不十分恰切。所以唐朝以後的詩人，更用軟玉來描繪美女，元人王實甫在《西廂記》裡，借張生之口形容崔鶯鶯說：“軟玉溫香抱滿懷。”可謂對女性肌膚最為絕妙之頌贊了。

總之，肌如凝脂，齒如碎玉，蛾眉方額，櫻嘴桃腮成為歷代公認的美女形像。據說，美女貂蟬之美就在於“一點櫻桃啟絳唇，兩行碎玉鎖陽春”; 而武則天則是“豐容玉膚，媚眼桃腮”，可見美女們都有這一定的共同點。

對於天生就皮膚白嫩的婦女來說，如何保持長久美麗不衰，需要保養；對於天生皮膚粗黑的婦女來說，如何改變不美的皮膚，需要化妝。美容和化妝，亦是古代美女，尤其是宮廷美女保持和增加美貌程度的主要方法。在歷代美容長期的應用過程當中，由於各方面積極的探索和努力，制造出了不少中國古代婦女的養顏秘方，甚至很多現代的美容品中，都有借鑒或吸收它們的例子。

提起利用這些天然化妝品， 在中國的歷史上淵源流長。 遠在太古時代，就有用花卉或者野生植物制作的天然化妝品。據記載， 古人常用中草藥美容， 稱為嫩面。唐朝的龐三娘因為選用了中草藥美容，一生保持了少女般的容貌。春秋戰國時期的《黃帝內經》，以及《神農本草經》，唐代的《急備千金要方》和《外台秘要》，宋代《太平聖惠方》，元代《御藥院方》，明代《普濟方》和《魯府禁方》等許多古籍醫書，都有中草藥美容的記載。

……單說這些養顏秘方，李名現在逐一細細看去，便有長長的一串。比如關於顏面部分，內服的有什麼容顏不老方、扶桑駐顏丸、益壽永貞膏、桃花丸……等等；外用的則更多，有神仙玉女粉、玉容散、玉肌還少散、玉屑面膏、千金面脂、玉容西施散、孫仙少女膏、蓮花笑容方、……以及金國宮女八白散、宮廷美容三聯方、清宮美容秘方等等，更有以所用之人命名的，如南朝張麗華面膏、唐朝永和公主藥澡豆、永樂公主美容茶、太平公主美容方、龐三娘美容方、楊太真紅玉膏、慈禧太後駐顏方……

……看到楊太真紅玉膏，李名心中卻突然“咯噔“了一下……

楊太真就是楊玉環了，這紅玉膏應是她入宮以後才發明出來的。方子是用去皮的中藥杏仁和滑石、輕粉三等分合在一起研成細粉，用鍋蒸過之後，加入麝香少許， 然後用雞蛋清調勻，於每日早晨洗臉以後塗抹在面部。相傳楊貴妃常用此方，而且效果是“旬日後，色如紅玉”，故名楊太真紅玉膏。但由於輕粉有毒， 所以實際並不宜多用。

回憶起玉環那天真爛漫的嫵媚姿容，李名對紅玉膏不由的是多看了好幾遍，覺的倒是不難配制。只是自己如果現在就將它拿出來，該起個什麼名字呢？並且如果早於歷史出現，那麼究竟是先有楊太真紅玉膏，還是先有自己照搬的這配制之藥？……

這個問題委實太難回答，便如要探究這世界上到底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

管它呢，以後反正要用則用……

搖搖頭，不去多想，他繼續往下翻了開去……

…… 除開顏面部分，還有眉發部、口唇齒部、形體皮膚部、手足部等的諸多方子。如七寶美髯丹、烏須固本丸、神應養真丹、旱蓮草膏、長發潤澤方、生禿烏雲油、生眉方、青黛散、黃連上清丸、益牙散、皂角丸、蜜陀僧散、青娥丸、五煎膏、草還丹、藿香散、艾煎膏、五香散、三妙丸、香藥澡豆方……等等。

一眾名目繁多，千姿百態的秘方，瞧的李名是眼花繚亂：……祖先留下的遺產，挖掘一下，還真的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

有這麼多天然藥草秘方的千古“財富”，再結合自己現代的一些知識加以改進利用，美容院的各種用品，還怕用光麼？……興許留傳後世的相關記載書中，還有自己的一份如什麼小李玉容膏之類的呢，哈哈……

幻想歸幻想，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出可利用的方子中，究竟有哪些藥草需要去采集……

喝了口提神濃茶，李名仍沉浸其中……

……具有美容功效的中藥，《神農本草經》屬上、中品的，就有人參、五味子、菟絲子、葳蕤、卷柏、辛夷、柏實、桑寄生、白僵蠶、蜂蜜、冬瓜子、白芷、當歸、槁本、杏仁、細辛等20多種。各有功效不同，如葳蕤可去黑，好顏色，潤澤輕身不老；菌桂，久服面色光澤，媚好如童子；柏實，久服令人悅澤、美色；白芷，長肌膚、潤澤毅色，可作面脂；白僵蠶，滅黑斑，令人面色好看等……

另外常用的，則還有白檀香、白蒺藜、人參、當歸、三七、白附子、茯苓、川芎、細辛、槁本、杏仁、白蘞、防風、麝香、玉竹、丁香、桃仁、商陸、青木香、白瓜子、白芨、核桃仁、大棗、辛夷、黑豆、綠豆、冬瓜仁、益母草、地膚子、遠志、菟絲子、紫石英、赤石脂、鹿角膠、羊脂、豬胰等等……

拿過紙筆，李名將些重要的藥草，全部抄寫在了張紙上……

……比如說那益毋草，在唐代時，就是天生的美容良藥。天後武則天就曾用它來作美容的秘方，名曰《天後煉益毋草澤面方》。唐陳藏器《本草拾遺》說益毋草“入面藥令人光澤，治粉刺。”益母草通常在5-6月采摘全草， 曬干備用。它的美容作用，主要是通過本身具有的活血化淤作用， 促進面部的血液循環，仰制真菌的生長，從而達到祛斑抗皺，美容護膚。《御藥院方》中的神仙玉女方，《醫方類聚》中的玉女粉中，也都有用到益毋草。

再比如其他的則有……

人參或三七，味甘微苦，有益氣補血，和營止血，通脈行淤等功能，能起改善面容、須發的作用。

當歸，養血補血，祛淤生新，對因血虛所致的面色不榮，恢復面部紅潤有良好效果。

川芎，有理氣活血， 祛淤止痛之功能，為香草的一種，有抗維生素E缺乏的作用，而人體內維生素E 的缺乏恰恰是容貌早衰的原因之一…對黑斑。雀斑、老年斑等，它也都能起治療作用。

何首烏，有養血祛方，強筋益髓。黑發輕身之功能，能延緩細胞的衰老進程，故對影響美容的早衰現像能起到仰制延緩的效果。

白芷，有行氣止痛，發表散風寒，活血散瘀的功效，具有長肌膚，潤澤面色的作用。

黃精，有補脾潤肺，益氣生津的作用。能滋補強身，滋陰養血，防老抗衰，駐顏美膚的功效。

……。

也不管是否都能用上或采到，李名反正是密密麻麻抄滿了一大張紙頭。卻在伏案苦寫中，他最後竟是不知不覺就趴在桌邊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卻發現外邊已是清晨時分了，身上，早有玉蟬進來給他披了件輕衣……

雖是露寒仍重，淡淡的暖意，卻是流淌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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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0 11:18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五節 同行


這要去采藥的事，李名自然是不敢不先和眾女交代一番。聽到他為美容院之生意奔忙，她們自是表示同情理解，當下都是叮囑和關照一番，只有趙燕暗地裡戲弄他一句道：“可別采藥是假，和騰空姑娘去游山玩水是真喲……”

“哪裡？怎麼會呢……”

李名連忙臉紅紅的矢口否認，心中卻給她說的有些發虛。

本來也是，很多中草藥其實在城中藥鋪都買的到，何必要舍近求遠呢？難道當真是為了滿足一下李騰空的好奇欲望嗎？或許是本身主觀上就有意想去？……

……唉，不管了，她是於己有恩之人，順應一些也是應該的嘛……

為自己找到開脫的理由，李名坦然了許多，全心就打理起店內的生意來……

妙玉夫人的植囊手術看起來也很成功，這兩日的觀察下都沒有任何異樣，有婢女的細心照料和公孫大娘的經常來陪，他自然是放心了不少。美容院經過前些日他的失蹤鍛煉，獨立運作能力反而增強不少，看樣子，即使少他個幾日不在，地球還是照樣會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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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許備好幾件換洗衣裳及簡要物品，第四日的清晨，辭過眾人，李名便如約到了東門外的長亭中靜靜等候李騰空的到來。

天時雖早，長安畢竟是個大都市，路邊的綠草中晶瑩的露水尚濕潤閃亮，揚起輕塵的道上，卻已經是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了。因此牽著匹黃驃馬的李名，除了相貌上的英俊挺拔稍稍有別外，身著素衣的他站在邊上，倒也並不顯特別突出。

日光透過雲層，射得亭中一片明亮，離兩人說好的時辰，已是差不多了。

便在這時，城門外的熱鬧人群中，雖是人頭紛雜，李名卻一眼就瞧見了個矯健身影，及馬上那張熟悉的面龐，卻正是換回平日簡樸道袍的李騰空來了。

遠遠也早瞥見李名，她揮揮手，展開如花般的笑臉，趕著馬兒，眨眼間就奔到他身邊。

“久等了吧？……我們走吧……”

“還好，只是一小會。”

即使是等了很長時間，李名恐怕也只能如是說。

這世界上，男人等女人似乎是天經地義的，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尤其是等自己喜歡的女人或者不得不喜歡討好的女人，是不可有半分怨言的……

踏馬前行，不多時，長安城已是遠離在後。

秋高氣爽，萬裡晴空一碧如洗，幾朵白雲悠悠飄蕩，道邊碧草綠柳。久居城市，此刻欣賞著一路郊野美景，兩人心情都是大悅，在身下馬兒時不時的幾聲歡鳴聲中，雙雙是御風而馳。

此綿綿陶醉之意境，卻亦有一歪詩為證：“浮雲游子意，旭日麗人情。相伴自茲去，依依聽馬鳴。”

或許，當真是給趙燕說中了……

此去吳山，數十裡地，算上晚間歇息，大約要走兩日行程。李騰空似是熟門熟路，去過不止一次。途中哪裡的景觀比較別致，哪裡的酒店茶肆味道特別，又或該在什麼地方投宿最好，她都是一一將原因給李名細細道來，倒真的像個導游一般，只不過，這個導游著實是臉蛋太美麗動人了些。還好兩人穿的都十分樸素並不顯眼，否則一名漂亮女真，跟個英俊公子走在人流繁雜的官道上，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此回同行，兩人說起來，也是頭次長時間的單獨相處，一日一夜交往下，在彼此漸漸熟悉放開的氣氛中，話語也開始慢慢聊的多將起來。

想起上次抓鬮時她所教的道法，李名好奇道： “騰空姑娘，上次比試時，你用的那個遠遠就能和我悄悄說話的‘天語通’，以及後來的什麼挪移障眼法，真的是很妙啊，我原先都不相信這些的，沒想到這世上還真的存在神奇的道術。”

潛意識中，以他現代人的思想概念，自是不能理解以前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虛無道術。

含笑瞥他一眼，李騰空道：“你叫我騰空子吧，這是我的道號……你說的，其實都是我師傅教我的本門道術。”

“哦……你師傅？本門道術？以前聽你所說，似乎有很多師傅哩，哪一個算是本門呢？是東海的呂道長麼？”

“撲哧”一笑，李騰空答道： “他只是教我煉丹之術，算不上真正的師傅。我其實在十多歲時，便到了終南山中的玉清觀中拜師學道。”

“終南山？”

李名心中猛跳一下，不會如此之巧吧，她竟也是和妙玉夫人同一門派？……

“是樓觀道派麼？”

“不是啦……你曉得樓觀道派？……終南山可大了，又不是只有它這一個道派，他們宗聖觀是在樓觀台上，我們玉清觀則是在萬花山裡，`中間隔了老遠的路程呢。”

“哦，是這樣啊……你師門叫什麼名字呢？”

李名松了一口氣，對樓觀道派，有王朝這種人當觀主，自己心中總是沒有什麼好感。

說起師門，李騰空有些自豪道：“我師門叫仙姑派，我師傅，便是仙姑派的創始人，人稱謝仙姑的謝自然師傅了。”

“仙姑派？謝仙姑？”

沒來由的，對於仙姑這兩個美妙飄渺字眼，總是讓人心中充滿了無限憧憬和好奇，李名毫不例外。

這裡先說說唐時的這以謝自然為尊的仙姑派，因派中笛子，身為童女時即修道，所以又叫童女派。童女尚未行經，身中元氣自然充滿，因而不必築基，就可直接從辟谷、休糧、服氣、安神、靜坐入手，以清靜無為法得道，派中有《太清中黃真經》專講此道。李騰空的玄女心法，更是派中的重要秘傳。

“是啊，我師傅道法很深的，對我也特別好，就當是自己女兒一般。”

停下來，她反問道： “你師傅呢？師門又在什麼地方？好像沒聽你說起過啊。”

“這個……”

李名不由犯難起來，這問題確實比較難回答。

“我師門在……在淮西縣的一個很小的山上，至於我師傅……因很少出外，也不對外宣揚，所以說出來恐怕你也不知道……”

這點，李騰空倒是理解，世外高人向來喜歡隱姓埋名，避居山野，沒什麼好奇怪的，對他的推搪之詞，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對了，這次進山，都要采些什麼草藥？你准備好了麼？”

她轉移話題道。

“恩，我都寫在紙上了……”

將這清單遞過給她，李名這才想起些什麼，面露愁色道：“不過，這些藥草的野生形態，我恐怕也不是全都認識……”

這句話其實都誇大了，要談辨認藥草，他根本就是個門外漢，一丁點兒都不懂，只怕是到時連根野草也當成寶貝就笑話了。

不過，在女人面前，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面前，沒有哪個男人會徹底承認自己是個傻瓜笨蛋的。所以下意識中，李名自然也有這般掩飾的說辭。

稍許偷看了看，卻見李騰空笑道： “無妨，我有辦法。”

“你？……你懂的辨認麼？……”

李名有點不相信道。

畢竟，這還存在個面子問題。說了半天，自己本被看作是行家，如果反而是要她幫忙來認，總是顏面上有些掛不住。

紅潤的臉上酒窩泛起，李騰空抿嘴一笑，故作神秘狀道： “現在不告訴你，反正我有辦法就是了，快走吧！”

“駕”的一聲，她催動身下馬兒，往前疾馳了去。

望著佳人背影，李名心思泛動，揚起韁繩，奮蹄直追……

夕陽如血，掛在山外青山之上，映照著兩人雙騎的長長影子，灑落在塵土飛揚的道上。前面遠遠處，一座巍峨的大山腳下，依稀可見縷縷炊煙冒起，以及十幾處四處散布的鄉村屋舍……

應該是就快要到了吧？……

※　　　　　　　※　　　　　　　※

進到這山邊小鎮上，暮色更深，昏黃的燈火，已陸續在各處人家開始閃爍。陣陣燒菜的飄香，更是隨風撲鼻而來，聞的李名是口水直流，腹中不由飢餓的“咕咕”叫將起來。李騰空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穿街過巷，一刻不停，他也只好默默地跟在其後。

左轉右彎，李騰空領著他，終於到了個用原木搭砌而成的小屋前，她這才是下得馬來，上前在門上“嘭、嘭”地拍打幾聲，嘴裡則喊道： “張伯！……張伯在家嗎？……我是騰空子啊……”

過得一會，小門“嘎”的一聲張開，但見個紅光滿面，滿臉皺紋的健壯魁梧老者站將出來，瞧著李騰空上下端詳了好片刻，楞了一楞，而後朗聲大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騰空子姑娘，哈哈，這麼久未見，出落的又漂亮了許多啊，老伯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哈哈……”

“張伯說笑了，您不也是越來越老當益壯了嗎？”

李騰空也含笑著答道。

兩人顯的是十分親切和熟悉，交往看來是非止一般。

“哈哈……進來再敘吧……咦？這邊位公子爺是……”

那張伯這是卻注意到了後面的李名。

“這位是和我一道來的李公子，恩……他可是貞觀年時國師李淳風道長的傳承弟子，特別擅長女子美容之術，如今是名動長安哩……”

李名慌忙上前作禮道：“見過張伯，在下李名，小小人物而已，騰空小姐是多有過獎了。”

張伯也是上下端詳他好一會，大聲道：“好人物！李公子眉目清秀，相貌俊朗，瀟灑飄逸，果然是非同凡響啊！尤其還懂的女子美容之術，怪不得騰空子姑娘變的是越發美麗……以前從未見她帶有其它男子到我這來過的，你是頭一個！她的眼光絕不會錯的……”

“你說什麼呀？張伯……”

李騰空聞言面孔一紅，跺腳嬌羞嗔怪道，李名亦是尷尬的垂手不知所措。

“哦……我是說，你們兩個……哎呀，不說了，老夫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事……哈哈哈……快進來吧，讓我再准備多兩個酒菜，今日裡這麼難得，一定要好好敘上一敘……”

大笑著說罷，張伯將仍`在不好意思的兩人，迎往內屋而去。

跟在他後面，李騰空偷偷瞥李名一眼，這才介紹道：“張伯是這裡遠近聞名的藥農，在吳山采藥亦有數十個年頭了，人稱‘百草老人’。他能分辨上千余種藥草，吳山上有的更幾乎可說是無所不知。我家每年，都要從他這兒直接訂購一批上等藥草帶回去的。”

張伯在前面哈哈解釋道：“每年都是騰空子姑娘親自前來，和老夫自然就很熟悉了。所以有些話兒，說的直爽一些，李公子請切勿見怪。”

“哪裡？在下來恐怕還是多打擾張伯了呢，怎敢再多有不敬？”

“哈哈……李公子不要見外就好，騰空子姑娘我亦當她是自己女兒一樣，來，坐，坐……”

招呼他們桌邊坐下，張伯又去裡面切了些腌制的野味，端了幾盤上來，接著又從地窖中吃力地抱出罐酒壇，邊開蓋邊就大聲對李名道： “李公子，今日裡來，便請你嘗嘗我采自山野之材，經十年陳釀而成的‘百草鹿龜酒’……可不要小看此酒哦，哈哈哈……此酒喝了，可血脈通暢，滋陰補腎，壯陽生精……總之，是妙用無窮啊……哈哈哈……”

“百草鹿龜酒？……”

李名暗自嘀咕，這個名稱，卻不正是和自己時代中，廣告裡經常宣傳的一種壯陽酒有點相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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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1 10:04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六節 吳山

……郊野荒村，靜如止水。夜霧迷朦，山坡木屋，一點昏黃燈火，兩三好友知交，四五美味小菜，六七杯熱酒落腹，八九分醉中，十數句話語早已是說了下來……

這百草老人十分健談，尤其是飲了幾杯老酒之下，再加上面前坐了個唯唯偌是的最佳聽眾，他更是吹牛不打草稿，展開話題如滔滔長江之水，連綿不絕。李名聽到最後，本身喝的已是神智迷糊，哪裡還注意得到他說的是什麼？反正左耳進右耳出，偶爾點點頭就是……

他的目光，卻早是落在了邊上李騰空酒後越加紅艷欲滴的俏臉上，也不知是她實在太美麗誘人呢，還是這壯陽酒起了作用，反正丹田中忽就冒起一股邪火，燒的自己是蠢蠢欲動……

李騰空早知張伯的脾性，坐在一旁只是含笑聆聽，輕易不去打斷他的話語，孰料轉頭間，卻就瞧見李名那直勾勾盯視自己的熱辣目光，不由含羞地頭一低，側過臉看向桌面之下，不敢稍動，倒讓李名這登徒子趁機更將無邊美色欣賞了個飽……

一壇酒不多時竟是被三人飲了過半，醉眼朦朧的百草老人終於是結束了他的宏篇大論，打了個酒嗝，搖頭晃腦道：“好……李……李公子，今日喝……喝的真是痛快！你………你們就多呆幾日，好久沒這……這般熱鬧了……明日……明日再接著喝！……”

“恩……你們……就早點歇息去吧……裡間有張大竹……床，你們倆睡剛……剛剛好，我……我在外面打個地鋪就……就可……”

心思掛在天邊的李名根本沒去聽清，照舊是搗蒜一般點頭道：“是，是是，您老說的是……”

李騰空卻是仍有七八分醒，趕緊就急道：“張伯，你……我們……哎呀，反正不行的，我睡地鋪好了，你們睡裡面………”

“哐當”一聲，張伯是已經連人帶椅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夢周公去也，卻哪裡還聽得到她的說話？……

李名還在不知所措，李騰空羞答答的看他一眼，小聲道：“你……你還不扶張伯進去？我在外面睡……”

“哦……那……我……”

李名心內深處，依舊隱藏著一絲幻想……。

“你和張伯睡大床……”

李騰空的話徹底將他的美夢破滅……

無可奈何背起百草老人沉重的身子，他只好跌跌撞撞地進到了裡間……

邊上，百草老人是鼾聲如雷，李名卻如何睡的著？頭腦反是既沉痛又清醒，更要命的是———那純正野生的鹿龜酒實在是太厲害，居然讓他一柱擎天了整個晚上！……

窗外，後半夜則是稀稀嚦嚦的下起了綿綿秋雨，落在小屋頂上，再“僕僕”的順著屋檐滴入到地面。無形中，卻使這一芬彌漫情思，更顯的是悠悠細長，散布在空氣中，劃破寧靜長夜，將二顆驛動的年輕之心，帶向那無盡之界飛翔，再飛翔……

“山色空蒙雨亦奇”，清晨的吳山，雲霧縈繞，凝聚欲墜；運目遠眺，依稀是只能及到半腰之處，這朦朧之景，卻更顯其神秘莫測，便如個躲在白紗後的挺拔少女，讓人空余猜測和幻想……

斜風碎雨，絲絲輕飄。小徑泥濘濕滑，踏足而行其上，鞋邊則帶起點點黃水。遠上寒山，林靜路幽，道旁野草崖間叢枝，劃過身上則水透衣襟。蓑衣鬥笠，三個渺小的人兒，蹣跚緩步在這空曠靜寂的天地山野之間，宛如一幅水墨畫卷……

吳山，古稱西鎮，又稱吳岳，先秦諸史書均有記載，為歷朝歷代帝王封禪祭祀之地，並視內鎮國靖朝之靈山，故有" 西鎮吳山" 之美稱。乾隆《敕修陝西通志》將華山、吳山作為陝西名山繪圖列於卷首。

吳山以鎮西峰、大賢峰、靈應峰、會仙峰、望輦峰最為高峻秀異，酈道元在《水經注》中稱此山" 疊秀雲天，崩戀傾返，山頂相捍，望之常有落勢".其山勢險峻，兼有華山之奇險，黃山之絢麗、恆山之奇松，嵩山之古跡，峨嵋峻秀，五峰突兀，形似蓮花，凌空並峙，故有康熙皇帝飲宴翰額曰" 五峰挺秀"金匾。

遠眺五峰，崢嶸排空，雲霧繚繞。登峰遠眺，幾十裡內田原風光盡收眼底，山山連綿不斷，與沉沉天幕相接；極目東南，如大海波濤，巨浪滾滾。步步登高，則峰回路轉，景致迭生，美不生收。風光之奇物峻美，歷來為墨人文客頒詩所贊，堪稱中華名勝寶山。

山中森林，亦是絢麗多姿。植物種類繁多，資源豐富。繁茂的森林中，尚棲息有虎、豹、麝、銀狐、大靈貓、鶴、錦雞等動物。季相變化多端，景色各異。春日山花盛開，爭奇鬥艷；夏日莽莽林海，郁郁蔥蔥；秋日漫山紅遍，野果累累；冬日瑞雪凌霜，玉樹冰花……

百草老人領著李名和李騰空二人，冒著霖雨，沿一水河入山，一路順著王師嶺、筆架山、天地犁溝、一天門、……行去，等到了那靈應峰下的“漾水崖”時，不但采集好了不少藥草，天氣則也已是逐漸放晴了。

但見這漾水崖上，一股涓涓細流高高懸掛於凹型石壁中，飛瀉飄蕩，隨風化滴，陽光下猶如晴天灑下萬斛明珠。水落於崖底，積聚成淺潭後，再從嶙峋石間嘩嘩而下，流過他們腳邊。水中大小的鵝卵石，清澈可見。伸手以水掬臉，涼可徹骨，頓時令人一陣清醒……

聞著雨後山中清新空氣，再看見脫下蓑衣鬥笠的李騰空蹲於溪邊，興奮地將枯枝落葉拿來擺弄戲水，李名心中一動，卻想起王維的一首詩《山居秋暝》，默念片刻，他隨口就呤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日松間照，清溪石上流。”

“水喧引戲女，葉浮似游舟。隨意佳人歇，李張可自留。”

` 百草老人哈哈大笑：“李公子好雅興！片文只字稍作變換，情景卻在不言之中，妙啊！”

揚起青春亮麗的臉龐，李騰空卻白了一眼李名，嗔怪道：“好什麼呀？將人家胡亂套入王維大人的詩中，不知安的什麼心……”

李名還在尷尬，百草老人從背簍中取出株黃白相映的藥草，笑道：“李公子有此才情，老夫所不能及。只好就熟悉之物，也來賦詩一首獻醜了。”

指著手上的藥草，他又道：“此乃清熱解毒之金銀花，因夏日時會成對開放且清香特別，故又稱”鴛鴦花“。我這首詩，便以它為題，送給你們二人。”

說罷，出口而呤：“天地細蘊夏日長，金銀兩寶結鴛鴦，山盟不以風霜改，處處同心歲歲香。”

呤完，他復仰頭哈哈大笑，意味深長地就左右瞧著李名和李騰空。

“好啊……你……你們兩個都欺負我！……”

面孔通紅，李騰空咬著嘴唇，將手中樹枝往水中一扔，話未說完轉身就疾步跑遠了。李名只好去拾過她丟在旁邊的蓑衣鬥笠，訕訕地對百草老人道：“張伯，我們也走吧！”

百草老人又是一陣大笑，接著兩人起步就往騰空身後方向追去……

******************

因李騰空心中羞怒，故意就不太答理他兩個男人，所以在隨後的路程中，除了張伯偶爾介紹一下藥草的名稱外，其它時候三人則大都是悶聲少語，專心致志的就忙著采藥。森林內。山岩間，懸崖邊，溪流旁，無不留下他們仔細搜尋的身影……

張伯果然不愧為百草老人之稱，李名清單上所列的藥草植物，品種上倒是都被他找到了十之七八。到得下午時分，幾只背簍上已全裝的滿滿當當。看看差不多，他便道：“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我們先下山去吧，明日可到會仙峰再行采集。”

李名亦很滿意，此行當真可算是收獲不小。所采之物，既有那花草茶所用，如密銀花、車*、川穹、菩提葉、繡線菊、山倉子、金盞花、薔薇果、百裡香、甘草根等等；也有可拿來提煉精油的，如月見草、野玫瑰、橘子、野山茶、肉桂葉等等；更多的則是美白肌膚、調理氣血等所要用到的藥草植物，如益母草、白術、白芷、白芨、白蘇、白蘞、白附子、白蒺藜、白茯苓、白牽牛、白丁香、黃精……等等。按這每日的采集量，兩三日後該是不少了。回去後只要設法加以提煉，足夠應付數月時間。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亦可向百草老人定期來采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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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1 10:04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七節 下廚

正邊下山邊盤算間，百草老人隨口就問他道：“李公子，我采了這許多年的藥草，如今你所用的，倒大都是少有人問津，卻不知能派些什麼用場？”

李名笑笑，道：“這個，我大都是將之用於女子養容美顏方面，如那白術，取其根莖，可主面光悅，駐顏祛斑。白芷呢，可長肌膚，潤澤，用作面脂則有延緩肌膚衰老，去面斑及瘢痕等好處。”

“其它如白芨，白蘞、白附子、白蒺藜、白丁香等等，經適當調和，則也大都是起美白潤膚、抗衰老、去黑白面、瑩肌如玉等功效。”

走在一邊的李騰空終於忍不住插將進來：“那你以前給我們做美白護理的藥膏，便都是用這些藥草配制提煉出來的了？”

“這個……可說是差不多。”

李名猶豫片刻便笑臉作答，她肯放下架子，自己當然要獻獻殷勤。

他這話說的也沒錯，現代美容用品，其實與天然中草藥方是有些相通之處。最大的區別，則是現代科技能分析有效成分，提煉出的用品，精純且准確；而後者，卻是有用的成分與無用的雜質混雜在一起，保存和使用都無前者的持久和方便罷了。

理論上，應是現代的更完美一些，實際中，則很難說。否則，古代尚出了為歷史公認的四大美女和無數有名的佳麗。而現代中呢，君不見眾多選美比賽的所謂優勝者，有哪個稱的上是肌膚雪白，晶瑩如玉？又有哪個會讓你記得住她的名字？亦或讓你神魂顛倒？……當然，古代的美女是誰也沒見過，這證據能否立得住腳自成空話。但是，呵呵，至少李名這小子是親眼目睹並有所比較的……

“什麼叫差不多？一樣就是一樣，差不多算是什麼意思？”

李騰空卻故意刁難他道。

“這……”

含糊不過去，李名念頭一轉，和女人作答，看來必須是說在她們的心坎上，否則好果子是沒得吃的……

“等提煉之時，你在我旁邊看著就知道了。”

果然，李騰空本就最關心此事，腦中注意力分散之下，也就不再多問。卻由此一來，在下山的路程中，得她恢復常態，三人的話語漸漸是多了起來。說說笑笑中，於傍晚時分就回到了百草老人的小屋之內。

才一進門，將背簍一放，百草老人便嚷嚷道：“騰空子姑娘，今日的晚膳，便要嘗嘗你的手藝了，哈哈，老夫可是等了很久哩。”

李名詫異道：“騰空小姐還會燒菜麼？這倒難得……”

百草老人哈哈大笑：“她豈止是會燒？燒的是不要太好哦……”

嘴裡“嘖”的一聲，他似是在無窮回味：“想起來就讓我直流口水，呵呵，要不然每次她來我會這麼高興？……。”

李騰空抿嘴輕笑，道：“好，張伯，你們坐著休息便是，待我先去買些菜來下廚便是。”

說罷放好東西就欲出門，百草老人將站著呆看的李名一推，道：“傻楞著干什麼？還不快跟騰空子姑娘一起去幫著拎菜？”

“哦”了一聲，反應過來的李名，這才連忙就隨著李騰空出去了……

這幾十戶的小山村中，卻也有個集市菜場，賣的都是些村民們自己種養的土菜和雞鴨魚肉之類，種類雖不算豐富，倒也是新鮮的很。平日裡到這來往的外人並不多，因而他們賣菜的彼此間也大都熟識。見到一對陌生的俊男美女如小夫妻一般過來買菜，李騰空倒還罷了，以前來過還有認得之人，但加上她攜帶著的李名，卻就性質完全兩樣了。兩人才一進去，自然是立時就成為了所有人的注目焦點。

將這菜市才蕩了不到一圈，這邊劉大爺叫著“快來買啊，剛摘的水嫩青菜……”，那邊牛二嬸則喚“土雞便宜賣了，每斤只十錢……”，人人都想吸引他倆過來光顧，順便就仔細問長問短打探一下。更有甚者，左一個“小哥小嫂”，又一個“你小兩口子”，叫的李騰空和李名都是面紅心慌，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連忙將菜草草買好，飛也似的就逃將回去。

李騰空挽手下廚，喝了杯茶的功夫，房中已是清香四溢，將兩個大老爺們肚中的蛔蟲，都是全部勾了起來翹首待望。百草老人更是早早就把碗筷准備妥當，又將那昨日喝剩的“百草鹿龜酒”也搬在了旁邊，手指頭輪敲著桌面，哼著小曲，眼睛則不時瞟向廚房之內，看樣子，他已經是等不及了。

瞧見大壇的鹿龜壯陽酒，李名卻心中一跳，暗暗叫苦：……不會吧？又要喝這酒？能不能不喝啊？慘了……小兄弟又要受盡磨難，嗚呼哀哉……。

片刻後，李騰空微笑著，挨個將菜端了上來，用清亮的嗓門將菜名報了一遍。

第一道是：“五柳松子桂花魚”；第二道：“荷葉清蒸鹽鋦雞”；第三道：“蛋黃茶青炒雙嫩”；第四道：“二冬三絲燜白菜”；第五道：“茴香八角落花生”；外加一個：“菌菇野筍煨肉湯”。

光聽名字，已是把李名的食欲引了上來，再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口中頓時津液橫生，趕緊是咬緊嘴唇以免口水流溢有傷大雅。百草老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來一盤他就伸出筷子夾一雙，嘴中早塞滿了東西大嚼特嚼，哪裡還有空和他們說話？……

李騰空自己夾了幾筷，看著邊上李名大快朵頤的樣子，笑問道：“好吃嗎？好吃就多吃點。”

“好吃好吃，騰空……你燒的菜真是太好吃了，我……”

一塊魚肉尤在喉中，他卻是說不出話來。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李騰空關懷道。

百草老人哈哈大笑道：“誰說沒有？我就要搶……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騰空子姑娘以前從沒燒過這麼多菜給我吃的，輪到他就有了，啊哈，不甘心啊……”

“張伯……”

李騰空這兩日臉紅次數已是多的不能再多，幾乎就要習慣……

“哈哈，不說不說，來來來，喝酒喝酒……什麼？不喝？……如此好菜一定要喝！不喝就是對不起騰空子姑娘……”

逼不得已，李名皺著眉頭將大碗鹿龜酒灌了下去……

……又是一場個多時辰的酣飲，幸好菜吃的多，兩人這才沒有如昨日般酩酊大醉。收拾好碗筷後，由於日間爬山再加上下廚燒菜，忙碌出一身香汗的李騰空卻就想要沐浴淨個身子。兩人連忙給她在房中准備好木桶和熱水，隨後一老一少便出了去，坐在門口外邊的階梯上，邊欣賞著山村夜景，邊就趁著酒興聊天等待起來……

只聽百草老人就道：“小子！我這半個女兒不錯吧？俗語說”要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先就要留住他的胃。‘呵呵，說實話，她有否留住你的心呢？……“

聽著裡面偶爾傳來的嘩嘩水響，李名欠了欠身子，以便讓直挺挺的小兄弟好受一些，這才努力睜著厚重的眼皮答道：“啊？什麼？……哦，這個啊，我……我也不知道，不過，騰空姑娘確實很好……”

“才算很好？哼！應非常好才對！說……你們倆到底有沒有那個過？……”

這句話的含義倒是古今通用，李名當然聽的明白，連忙就擺手道：“沒有沒有……天打五雷轟，。真的沒有……”

“哼！不管你是真的沒有還是假的沒有，小子，你給我聽著，這麼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則我這做半個老爹的就算變鬼了也會跟你沒完，明白麼？”

百草來人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是是是，我當然會對她好……咦？且慢，張伯，我跟她的關系？……”

卻未等他說完，百草老人歪著頭已是沉沉閉眼睡去……

滿天星空上，但見牛郎織女遙遙對望，距離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也許，在這山野鄉村中，過上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做一對如他們般的神仙夫妻，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但是，真的就能遠離世事凡塵麼？現實總是那麼無奈……又或，誰知道會不會出來一個王母娘娘，劃條銀河，活生生地就把兩人分開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回答……

屋內的水響早已停止了下來，李名終於亦是閉上眼皮，迷迷糊糊地進入了混沌世界。卻在朦朧之中，只依稀覺得有個香噴噴的人兒，將自己的身體是攙扶而行，那感覺，便如在雲中漫步，花間賞月，美妙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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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1 10:05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八節 墜崖

天才蒙蒙亮，鼻翼翕動間，空氣中飄過來的一股奇異香味，卻把李名引的醒了過來。睜開眼，但見百草老人已是坐在桌邊，享受起李騰空做好的早餐了。桌上擺的，有煎得水嫩的荷包蛋，有花刀切成薄片的灌腸，有熬透涼好的瘦肉粥，還有加料拌成碎末的腌菜，無一樣不顯出她的仔細心思……

“你醒了？快來吃吧。”

見他望來，李騰空微笑著招呼道，心情似乎十分愉悅。

趕緊爬起，草草洗漱一番，李名便也連忙去吃將起來。否則，恐怕自己的這一份，都要被百草老人給偷偷夾光了……

嘴裡邊嚼著東西，他卻邊就悄悄看上李騰空幾眼。這個動人的女子，倒真的是如俗諺所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算是男人理想中的所謂完美賢妻了……

今日早間，雖沒有如昨日般細雨飄飄，卻是陰雲密布，天空一片灰暗。三人上路中，李騰空不知怎的，精神就有些恍惚，老是忘這忘那的，腳步上亦有些虛浮。在李名等的關問下，她卻搖搖頭說聲沒事，撒開腳步便向前行去，兩人因而倒也就並不太以為意。

邊沿著小路蜿蜒曲折而上，張伯邊就給他們敘說起個解悶的故事來……

原來這會仙峰，傳說中，常有仙人蹤跡出沒，但世人往往屢求之而不得一見。卻在某日，一名淳樸善良的村姑，在無意中迷路進入深林內，就碰見了個金冠束發的白衣大仙。得他點化，這名女子以後是修煉有法，得道飛升。會仙峰一名，便是由此而來。

娓娓的故事中，幾人一路攀登，這會仙峰卻比邊上昨日那靈應峰要險峻上許多。但見懸崖峭壁，怪石嶙峋，陡坡狹道，野草叢生，如無張伯領路，只怕一不小心間，就會踩空摔向莫名之處。

李名正跟在最後，忽就見李騰空腿足一軟，身形踉蹌之下，往後就倒。幸得自己趕緊是伸手扶住，她這才是沒有摔落。雖然李騰空立時紅著臉從他懷中掙脫，但肌膚相觸間，卻就覺她身上是滾燙無比，不由的李名就驚道：“騰空……你………你病了？身上……。熱得很……”

張伯過來試了試她的額頭，也肯定道：“騰空子，你發熱的厲害，怎的不早說呢？”

原來，李騰空連著兩日睡在地上，昨日沐浴時又經冷風，山中寒濕入侵體內，清早時便已有些症狀。雖然她隱瞞著挺住上了來，但此刻寒毒發作，自然燒得她頭暈發虛，腿足無力，於是便有了那前面的失足之舉。

向四處望了一下，張伯找來些藥草，搗爛之後給她就水服下，而後道：“騰空子，如今你不可再上山了，這樣吧，便讓李公子送你回去休息。這采藥之事，交給我一個人辦就成了。”

李騰空還欲解說，卻怎由得過他兩人？和李名一起將自己的背簍交給張伯後，兩人便開始順著來路，慢慢地一步步走了回去。李名本還想去扶住她的手臂的，卻奈何李騰空死活不肯，堅持說自己走能行。他只好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後，這樣即使她萬一有個閃失，自己尚可來得及緊急施援。

一前一後下山行去，卻不知就在心神不定時，兩人的腳步已是偏離了原先的路線，邁向了從未經過之方向……

正有些迷惑間，不多時則是來到了一塊看似平坦的崖前空地處。

這空地上，長滿了長可及膝的雜草。從中向外眺望，但見遠處山巒疊翠，連綿起伏，煙波浩淼，天地相接，令人頓生開闊之感。而近處十許丈高的峰下，則河流縱橫，原野蔥蔥，更有一汪碧水，環繞著個綠意盎然的小島，在晨光中溫霞流彩，格外醒目。這小島上，不時還有仙鶴衝天飛起，時而翱翔，時而飄落於水中，姿態飄逸優美無比。

清風吹拂，面前的無限風光，卻立時就吸引得兩名年輕人忘乎所以，往前是越走越近欣賞起來。李名甚至還是探出了頭去，想看的更仔細一些。正咋舌於崖下的高遠之時，忽就聽邊上傳來一聲李騰空的驚呼，才轉頭瞧去，卻見她已是一腳踩空，往外翻了出去！……

原來，這腳下雜草，茂密之盛，直伸出了懸崖之外，更遮掩住了邊上的空間。李騰空方才以為是邁向了實處，實則已是超出了平地的範圍，踏到了那懸崖的空處！……

說時遲，那時快，驚呼之聲尤在耳邊，李名的頭腦也還一片空白，她的整個人卻早是跌在了空中，身影悠忽變小，眼見得是朝下快速墜落而去！……

“騰空！……”

這才反應過來，李名驚慌地一聲大喊：……怎麼辦？上天啊，這麼好的姑娘，可以失去她嗎？……堅決不行！……

不及多想，他縱身一躍，往李騰空消失之處是緊跟而去，完全忘記了全部後果……

問世間，情為何物？敢叫生死相許……

但見兩個看不清形貌的人影，從那十數丈的懸崖之上，一前一後快速下墜，衣衫飛舞，便如那仙人飛落九天一般……

怪不得百姓傳說這裡常有仙人出沒了，也是，除了神通廣大的仙人，又有誰敢從這麼高的地方跳躍而下呢？……

只有一種可能，他們不是瘋了，就是純心自殺……。

***************

甫一躍出之下，李名便發覺自己跟不上李騰空的落勢。情急中，將體內的《長生訣》真氣快速流轉，下墜之速是陡然增加，幾下間便追到了面朝上的李騰空身前。在她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驚訝目光中，雙腿張開再一收攏，夾在了她的大腿處，雙手則是緊緊抓住了她的肩膀，生怕再次失去把握……

就這樣，兩人以這副像是李名正騎著李騰空的奇怪姿勢，在從耳邊刮過的呼呼風聲中，眨眼間便又在空中下落了數丈……

身下的李騰空面孔漲紅，眼神中又是癡迷又是喜悅，渾忘了尤在半空，依稀就聽她說道“你……這是何苦呢？跳下來為我一起死……我……”

女人就是情感動物，都緊要關頭了，仍沉浸在卿卿我我中，男人如果也這樣，世界恐怕早就完蛋了……

李名卻沒功夫聽她細說……現在怎麼辦？照這樣摔下去，不變成一團肉餅才怪……

游目四顧，旁邊除了空氣是一無著落之處，指望如武俠小說中，懸崖裡會斜刺中伸出棵松樹來托住身形，可能要下輩子了，自己好像現在沒有這種福分……

轉眼間，他卻瞥見一只下面展翅飛翔的仙鶴，心中不由的是一動……

翅膀！我現在要是有雙翅膀就好了……

“快抱住我的腰！……”

朝李騰空大喝一聲，才待她完成，李名就松開抓住她肩膀的手，雙臂箕張，意念動下，綿綿真氣齊齊貫入雙臂，再是彌漫而出，似是突然生出了對肉眼看不見的氣流翅膀般，緊接著就被他上下快速地振動揮舞起來……

《長生訣》真氣再次發揮了它神奇奧妙的作用……

但見隨著他如大鳥般地撲騰了幾次後，兩個人的下落之勢竟真的是不可思議地緩慢下來，並且略略往前偏去……

見他施展出如此古怪之法，且效果不凡，李騰空亦是暗暗吃驚，醒悟鎮定之下，她自己的玄女心法，無形中亦為李名的氣機所引發，在周身自然運轉起來……

剎那間，兩人同時又進入了以前那種心思互相交融，彼此暢快溝通的境界中……

她可以清楚知道李名的想法，李名亦能明白她的心意……

“既然我們要做只鳥兒，便做的再像樣些……”

雙手緊扣李名的後腰，臉則溫柔貼在他的寬闊胸膛前，李騰空將被夾在李名胯後的雙腿，學他般用意念氣貫其中，並攏後就上下擺動波浪起伏，便如只大鳥的尾巴一般，是更增加了上浮之力和起那方向舵的作用……

這只大鳥飛的更平緩了……

李名卻不好受，一時間，肚腹上壓上兩團如簧軟玉，胯下之物則正好碰觸於她的大腿之間，要不是此刻是運氣保命要緊，只怕他立時就要起反應了……

“哈哈，我們這只鳥兒，倒似那說的好聽點叫結為連理，難聽點則是正在交媾的一對比翼鳥……”

處於這特殊境界中，李名潛意識中的齷齪話語卻沒能逃過她的腦際……

“去你的，你……你……沒想到你這麼下流！……”

李騰空在他後背上的手，狠狠地就掐了一下，痛的李名差點沒洩氣……

片刻後，她卻又發問：“恩……老實回答，你跳下來救我，到底是因有把握才做的呢，還是………”

“這……”

李名無語暈倒中……。

……心意相通之下，這只奇怪的鳥兒，在高空中一路撲騰著，以比原來漸漸慢得多的下落速度，往那水中的綠島迅快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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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1 10:06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十九節 小島

……雖然下墜過程因二人的努力是放慢了許多，但畢竟是從如此之高的懸崖上掉下，等想到化氣為翅之法時，速度業已加到了飛快。因此，即便以現在這銳減之速，砸到下面也不是開玩笑的，肯定非死即重傷，這兩樣，都不是李名所想要的……

本想落到水面之上，看到島上茂密厚實的野草，他卻改變了主意：……雖然水也是軟的，但恐瞬間對肺腑之力的衝擊更為致命？總之不可小視。反而是那如棉花褥般的草墊，可能會有個不錯的緩衝之助，呵呵，便來一次飛機的模擬迫降如何？唉，只不過，這是架人肉飛機……

手臂加緊擺舞，兩人向小島更為貼近……

面前的綠色草地，是越來越大，幾乎就要充滿整個眼簾……

“准備好！我們要降落了……”

大喝一聲，李名縮手抱住李騰空，緊緊盯著前方……

“一、二、三！……”

身軀一扭，他就勢翻轉，卻變成了副自己頭朝前弓背朝下，李騰空則俯躺在上的姿勢。電光火石間，還未等她驚呼出口，只聽“嘩啦”、“乒”的短暫兩聲，李名的後背已是斜斜破開長草，而後再隔著它們重重砸到地面之上……

盡管已將真氣轉為護體，這巨大的反震力，再加上李騰空重量及身，前後夾攻之下，頓時令李名胸腹中如遭錘擊，一口鮮血猛地就狂噴出來，灑滿了自己身前，她的發端和背後……

強大的慣性中，兩人快速向前方滑去……

從天空上向下望去，但見茂密的野草群瞬間是拉出一道長長的溝壑痕跡，近處的十數只仙鶴，亦被這突來的打擾驚飛而起……

耳邊“唰唰”之聲連綿不絕，草葉薄薄如刃，劃過臉面、衣服、手臂、腿足……

李名也不知自己被割破了多少地方，感覺早已麻木，只是用殘存的那一點點神智，祈禱著這如拍驚險電影般的過程早些結束……

懷中的李騰空，頭撞在自己胸前，像是已昏迷過去，軟綿綿的悄無聲息，不過有自己這肉彈墊底，應是問題也不大……

滑動的速度，終於是在重重阻隔之下，漸漸緩了下來，看樣子，就快要成功了……

千算萬算，李名卻沒想到，前面的草叢裡，竟然還隱藏有塊不大不小的石頭！……

“嘭”的一聲，自己的頭上不知撞到了什麼，巨痛傳來，頓時令眼前為之一花，神智亦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這衝擊之勢，帶得李名倒翻過來耷拉在石頭上不再動彈，而李騰空的身體則是往前直飛出老遠，落入了草從之中……

一切回歸平靜，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般。天空依舊灰蒙，流水悄然靜淌，除了邊上的風吹鶴鳴，是再無其它聲息……

*************

時刻，悄悄地過去……

……悠悠然醒轉，第一感覺，就是頭上疼痛欲裂，摸摸則後腦是凝結的血漬以及腫起的大包；全身似散架了一樣，稍稍動作便從胸間傳來隱隱巨痛。強提一口氣，李名搖搖晃晃地掙扎著，扶在高及大腿處的石頭上站了起來……

天色已是下午，後面長長滑過的草叢中，雖被壓低的野草已是逐漸恢復，卻仍能看出淡淡的直線痕跡。前邊望去，則是風掠過去嘩嘩搖擺的野草，看不見一絲人影……

“騰空！……。”

才喊了一聲，便扯動胸內傷處，李名“哇”的一下再吐口鮮血，幾欲墜倒。不得已，只好坐了下來，勉強運起真氣調息了片刻。心中焦急擔心的他，卻如何能持久？覺得稍許好轉後，李名便又是站將起來，撥開野草，順著方向找尋起李騰空的蹤跡來……

……李騰空靜靜地側躺在一丈多遠的叢中，身上道衫亦是跟李名一樣襤褸不堪，被割破多處，內裡雪白的肌膚點點透將出來；美麗的面孔上，則一片蒼白，嘴角邊尚掛著絲血跡，楚楚可憐。看來，她所受之震擊也是不小，否則亦不會到此刻仍是昏迷未醒了……

奮力抱起她的身軀，李名努力走到個略為空曠之處……

這兒是一小片沙地，角落中尚可見幾只烏龜蛋的頂端露在面上。野草環繞在四周，卻沒能生長進來，倒反是遮擋住島面的風勢，使這兒成了個小小的避風港………

將李騰空靠在自己腳邊，李名小心蹲低，脫去破爛的外袍鋪開在沙面，這才輕輕將她放於其上。自己則精赤著上身，在近處盤腿而坐，邊調息，邊就等著她的醒來……

良久，只聽李騰空口中“恩”的一聲，接著迷迷糊糊喃喃道：“水……水……”

原來，原本處於發熱狀態的她，經服用張伯的草藥後，又加上這一番驚嚇出汗，如今倒反是要好上不少。只是由於體內的水分大量消耗，此刻不免就感到口渴。

“你等等……”

李名連忙爬起，分開草叢向不遠處的河邊跑去，豈料等看到面前這山野間的清澈流水，他卻是傻了眼：……自己用什麼東西來裝回去呢？……

用手嗎？恐怕還沒捧到就漏光了……

猶豫片刻，他毅然伏在岸邊，探頭入水面，先自暢飲了幾下，覺著果然是甘甜無比，這才是又猛灌一口，鼓著腮幫就往回奔去……

扶起李騰空如花俏臉，顧不得抑制住“坪坪”的心跳，稍稍捏開她的柔軟小嘴，李名便是俯頭一口含住，鼻翼相交，兩唇對接，涓涓清水瞬間流入了她的口中……

冰流入喉，刺激下李騰空是立時就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瞧見自己正被個赤裸男人抱著親嘴，驚怒中下意識地就推開李名，“啪”地一聲順手打了個巴掌……

“你！？……”

“我……我在給你喂水……”

握著臉上痛處，李名不敢看向她，支吾解釋道。

“哦……那……冤枉你了……”

未等她臉紅說完，捂住胸口，李騰空就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你怎麼樣了？……”

李名趕緊扶住，李騰空這次卻沒有掙脫，又咳幾聲，皺眉道：“我……。沒什麼，就是……心口悶的實在難過……咳……咳咳……”

望著面前玉人的苦相，李名急道：“你一定是胸中受震而致氣血淤塞，這樣吧，你快坐好，我幫你一道行氣調理，應是隨後就會好些的。”

點點頭，李騰空卻不推卻，對李名她現在也是充滿了依賴和信心……

盤膝而坐，背面相對，前邊的李騰空閉目運起了自己的玄女心法，後面的李名則雙掌抵在她背上，開始催動丹田內蘊藏的真氣，源源不斷向她體內灌輸而去……

《長生訣》與《玄女心法》兩種真氣，此刻亦是首次真正的接觸在一起……

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卻是由此產生……

《長生訣》，乃是傳自遠古廣成子所著的一部奇書，書中廣成子有雲：“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必靜必清，無勞汝心，無搖汝精，存神定氣，乃可長生。目無所見，耳無所聞，心無所知，汝將守形，形乃長生。”其含意，就是通過抱元守一，固精存神而達至長生不老。它基本的修煉法門，也主要是根據男子的特征而訂，即屬於純陽之氣的煉氣之法。

而《玄女心法》則恰恰相反，卻乃是與廣成子同一時期的九天玄女所創。到這一代時為仙姑派所得，雖已殘缺不全，但修煉的基本法門，仍是以女子入道練習為根本，屬於至陰之氣的煉氣之法。

這陰陽二氣之說，卻也是道家至理至奧的根本所在。

《黃帝內經》說：“人生有形，不離陰陽。”“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老子》中亦有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解釋起來，就是說陰陽從道派生，是宇宙中最基本的既對立又統一的力量，它們是具有相反相成性質的氣。同時，它們又內在於每一事物之中。表現形式千差萬別。在人類言，有男女之別，就人身言，神陽質陰，神又有陰神和陽神的區分，氣也同樣如此。就天地之間言，則天陽地陰，山陽水陰……

總之，各種事物無一不是內涵著陰陽。

陰陽二氣在運動中相互感應而交合，即相互發揮作用。舉例如下：天氣下降，地氣上升，天地陰陽二氣相互作用，交感合和，產生宇宙萬物；男女媾精，新的生命個體誕生，人類得以繁衍。陰陽本來就蘊含於氣之中。一氣流行，無極而太極，太極的動靜產生陰陽，陰陽又推動著世界和其中每一事物的運動變化。

廣成子和九天玄女，其根本道法則還是同出一源，雖有男女之分，但分別修煉的這陰陽二氣，卻比用任何其他法門修煉的更能融合與互補。因此，它們的神秘相互感應，也正是以前李名和李騰空之間能有微妙聯系的原因。

如今，這兩種相生相吸，同出一轍的真氣，卻在李騰空的體內全面接觸，立時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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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1 10:06 AM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二十節 雙修

李名的純陽之氣，碰到李騰空的至陰之氣，便如那魚兒見了水一樣，又像貓兒聞到魚腥般，迫不及待地就迎頭撲將過去，團團擁抱在一起……

瞬間，兩股屬性不同的氣流盤旋著，激蕩著，不斷地交互相融，如那正負電子對撞般，迸發出湮沒時的股股能量……

反映在李騰空的身上，則是肌肉快速地抖動暴突，順著經脈迅速而行，連隔著層衣服都能清楚看到……

兩人又哪裡會注意到這些？各自全沉浸在物我兩忘中，何況，現在就是想收都不可能再收回來了……

沒想到感覺上似乎前面的阻力還挺大，進程異常緩慢，心中焦急下，李名加緊了手上真氣的催發力度，連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緊閉雙目，李騰空則是柳眉輕皺，全身大汗如雨，衣衫盡濕，好熱啊！……

原來，她的至陰之氣，卻如何比得上李名全力施為下純陽之氣的強大無匹？……在互相中和交融之後，自己陰柔的一面是全部消失殆盡，而他陽剛的一面則是遠遠的多出……。

這情況，便如李名的陽氣是那錢塘江漲潮時上湧疾奔而來的潮水，一步步吞噬著李騰空這本來如風平浪靜江面般的陰氣。雖然潮頭前峰與江面之水是逐漸融合變小，但滾滾後推之勢，卻仍使它不斷源源推進，直深入到大江後的遠方……

不多時，這股強大的混合氣流已是運行完周身……

雖然，李騰空體內的氣血淤塞之處是完全被通順，甚至於某些不該通的地方，也是被無意中通開……

但是，這也使得她此刻身上，除了有中和後的平衡氣流外，更有李名那多出來的陽剛氣流……換句話時，也就是充滿了名男子的純陽之氣……

充滿了男性荷爾蒙氣息的，燒得人滾燙發軟的純陽之氣！……

這股勾得人酥麻騷動的純陽之氣，繞行於周身，沉積於腹下宮中……

即便是成*子，可能都要禁受不住，何況一名未經人事的少女？……

等到行功完畢，李騰空早已是酡生雙頰，神情迷醉，渾身泛紅……

一名女子動情該有的反應，她是全部有過之而無不及……

“熱啊……我好熱……小李子……我……受不了了………”

夢幻般的囈語，眯縫著雙眼，她已不知置身何處……

轉過身來，就在李名收神睜目的一瞬間………

只聽“唰”一聲裂皂聲響，她竟然猛地將自己本來就破損的外衣全撕了開來！……

道袍下，胸間只有一抹薄薄的白色輕紗，如淡淡雲霧般橫遮於前，卻如何掩得住那巍巍青山的無限風光？……

圓潤的雙肩，白皙的肌膚，平坦的小腹……

一切無不使李名張大了嘴，吃驚地看著眼前之景，剎那間就有了最原始的衝動……

春水蕩漾的神態，檀口微張輕的輕呢喃，忘形撫動的如蔥玉手……

一切無不使自己墮入情欲的深淵……

眼光中漸漸溢滿血紅，面前的誘惑，只要是人，都會憋不住的……

何況李名不久前才放開了思想上的包袱……

也罷，便讓自己的第一次，和這美麗的女子一起共享吧！……

“阿彌托佛！罪過罪過！……”

心中不知怎的默念了一下，李名顫抖著雙手，緩緩伸向那一抹輕紗，用力一扯……

剎那間……

如果說天上有圓月，那現在她便是落向了凡間……

如果說仙界有蟠桃，那現在它則是植在了俗世………

如果說天上有雲彩，那現在她便是飄過了眼前……

如果說仙界有潤玉，那現在它則是滑入了手中………

沒見過雪山的高聳入雲，怎知自然造化之雄奇壯觀？……

沒見過燦爛奪目的晚霞，怎知它紅的是那麼艷麗欲滴？……

任何詩句與詞語，都無法形容出面前的真實和岌岌可觸……

伸手環抱，李名忘情吻在蠕動的軟唇之上……

只聽“嚶嚀”一聲，兩人倒向了地面……

天旋地轉，海洋的風暴席卷了一切……

衣衫飛落，氣喘咻咻……

徹底的深入，徹底的融合……

波浪起伏，嬌呤聲聲……

人類的本能，發揮的淋漓盡致……

無限的纏綿，無限的溫柔……無限的旖旎，無限的風光……

閑雲野鶴，高山流水，是那麼的恬靜和遙遠……

似在默默地注視著草叢中的一對，又似在給予慈祥和關愛的擁抱……

如詩如幻，如夢如真，如詩如畫……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只有你……

這一刻，在兩人間再無存在世上任何東西………

這世上也沒有任何東西，現在能打擾到他們……

宇宙造化了陰陽，也造就了男女之間的無比奇妙……

*******************

到那酣暢淋漓，飄飄欲仙與欲死之處，身下的李騰空忽的大叫一聲，；緊摟住他的後背，指甲直陷入肌肉深處……。

強烈的刺激，頓時使的李名也禁不住虎吼一聲，精關就要大洩……

卻在這時，丹田中突然一熱，只覺得一股熱氣升騰而起，剎那間，止住了那控制不住的渲放之意……

廣成子那曠古絕今的《長生訣》，玄妙無比的自動運行了起來。

李名的思感，瞬時也變得無比的清晰和敏銳……

下身處的絲絲清涼，正透體而來……

……天陽地陰，山陽水陰，男陽女陰……

萬物無不存在著陰陽……

陰陽相吸，共伴共生，互為融合，結為一體……

這玄陰之氣進到自己體內，頓時為長生訣真氣所化，往四肢百骸到處奔流，全身上下則如吃了那人參果一般，無一處不是痛快，無一處不是愜意……

三百六十個，不，三萬六千個毛孔悉數張開，貪婪地吸收著……

天地山水間的陰陽之氣，似乎此刻也與自己融為一體，正絲絲從毛孔中緩緩進入，加到那正不停運轉的真氣裡，使其不斷壯大……

四周萬物也似乎都在掌握之中，我就是天，我就是山……

李名忍不住就仰天長嘯起來，如果有人看見，他身上此刻是正散發出淡淡的白光……

無意間，他的修為是更快速增進了一層。

其實他此次之舉，是暗合了道家陰陽雙修的學說。

道家的陰陽雙修，《參同契》有雲：“物無陰陽，違天背元”。丹家以天下萬物皆須陰陽配合才能成丹的道理，認為內丹的人體修煉也須男女雙修，陰陽配合才能結丹。女子*而內陽，如坎囗卦；男子外陽而內陰，為離囗卦。內丹家利用陰陽栽接的功夫將女子的先天真陽（即水中金）采回來，補入男子離卦中間陰爻的位置，稱為取坎填離，是陰陽派丹法的基本功夫。

雙修內丹功法類別，以男女陰陽栽接術修煉為宗旨。秦漢時房中家和神仙家結合，將房中術和行氣術結合升華，發展為男女雙修的陰陽丹法。以男女陰陽栽接術修煉的內丹家，稱雙修派。由東漢魏伯陽著的《周易參同契》，傳開雙修派丹法秘術。而後呂洞賓、張伯端、劉永年、陳致虛、陸潛虛、張三豐、李涵虛、仇兆鰲等人，皆精於雙修派丹法。雙修派丹法要用女鼎，但不同於房中御女之術，其目標不是追求性高潮的房中之樂，而是采取先天一囗結丹長生。

總之，通過男女的合籍煉氣，達至天人合一的境界，是陰陽雙修的目標。但這同證之法，具體要施行，必須二人一心一德，道法相通，非生有風慧者不能行，否則必遭對方之掣肘而不能達。

李名和李騰空，卻恰巧滿足了這條件，尤其是以他倆現在的童男童女之體，這首次的結合效果更為顯著。對二人以後的修煉，可說是受益無窮。連廣成子和那九天玄女娘娘，都沒想到自己的心法竟如此匹配，這卻是另話不提了。

……將思感包圍住身下癱軟的李騰空，李名愛憐的將意識傳遞了過去：“你還好嗎？……”

徜徉在愛人暖暖的光輝裡，她微微的睜了一下眼，又含羞閉上：“恩……從沒有如此好過……你呢？……”

臉上綻開一笑，李名卻不語……

這世間，還有比這更美妙的時刻嗎？……

袒誠在天地之下，交流於兩心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你……你放開我……”

李騰空蠕動了一下，卻欲掙開被他壓得緊緊的身子，神態嬌羞無限……

敏銳的動感和觸感，卻更讓李名重新升起要征服的感覺，何況自己還沒有……

食指大動，逞盡手足之欲……

“你……你……壞透了……”

美人心中羞急而又無可奈何……

“說我壞，那就再壞一些……”

李名大笑，展開更直接的攻擊……

“恩……你……”

草叢內又一派春色無邊之景……

最後時刻，李名終於控制不住，也不想再加控制，放開陽關，滾滾而出……

李騰空顫抖著身子，承受住了這元陽之氣的強烈衝擊……

她的玄女心法，又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呢？……

沒人知道……

就在這時，邊上沙中的幾只烏龜蛋裡，傳出“啪嗒”一聲破碎輕響，卻見一只細小的動物是掙扎著爬將出來……

一個新的生命？……

兩人以後是否會真的走在一起？……

誰也不可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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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zzantz    時間: 2009-12-12 02:01 PM



第七卷 一派宗師 第一節 造訪

　　賞月夜筵歸來，經此一場緊張和勞苦，李名才欲第二日好好休息一下，豈料小李美容院的小李道長勇闖情關，與當朝權臣李大丞相的千金訂下良緣之美名，短短半日內竟在長安城內不脛而走.由此帶來的後果，就是從中午開始，前來拜見朝賀的人如排隊搶購什麼新鮮貨色一般，紛至沓來連續不斷.其中既有認識的一些店中常客，更有許多面都未曾見過的達官貴人，無不打著哈哈，變著法兒套些近乎，送來的賀禮更直將院中天井堆得滿滿噹噹——誰不想趁此機會巴結巴結他這前程無量的金龜婿呢？唯一心裡更覺驚恨和無可奈何的，可能也只有那駙馬爺楊洄了……

　　雖不習慣，李名仍不得不虛以委蛇一番，等到了晚間時，面部肌肉痠痛不已，掛在臉上的笑容機械而僵硬，望見任何人幾乎都是同一副表情，以至於高飛心中暗想：掌櫃的小李哥今日怕是樂瘋了吧？又到手一個美女不說，往後的錢財官運亦會滾滾而來，瞧……他高興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唉，人跟人真是沒法比，自己被柔娜拒絕也不知多少次了……

　　李名真的高興麼？……

　　成為了歷史奸臣的未婚女婿，究竟是不幸還是大幸？……

　　成語雲，「認賊作父」，以後當真得叫那老狐狸一聲岳丈大人？……

　　以此途徑達成事業，屬於可恥還是無愧？……

　　矛盾反覆，便是他自己心中，也不知道答案……

　　但無論如何，雲容小姐總是無辜的……

　　該走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

　　夜闌人靜，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等店門落下，公孫大娘、妙玉夫人、趙燕及李名四人，卻籍著從屋簷高處灑下的皎潔銀光，於天井院中過起完全屬於自己的中秋賀筵來.

　　李名首先舉杯向右首道：

　　「多謝夫人昨夜相幫，否則那和尚的情……難關如何能安然而渡？」

　　妙玉夫人淺笑一聲：

　　「也沒什麼，還是靠你自己，尤其在那第三關摘『心』，你不知道自己於長帶上行走自若、飄飄欲飛之時，是何等的威風和灑脫？可說傾倒眾生哩……」

　　公孫大娘亦神情迷醉望著他道：

　　「妙玉姐說的事實，當時看著你確如看著個神仙一般，只讓人家想景仰和膜拜……你啊你……」

　　眼間色舞，記起她的風姿，李名橫眉斜挑：

　　「呵呵，這裡也要謝過大娘你當先寬衣解帶並慷慨相贈啊……哎喲……」

　　「去你的，什麼寬衣解帶，說的這般難聽……」

　　嗔怪聲中，趙燕看著他吃痛揉腰，微笑道：

　　「哎，可惜我沒能去助威，一睹場上風采，不然……」

　　想到自己不然也是要「寬衣解帶」，她卻臉上一紅，忙轉了話題：

　　「不過，小李子，既然你已與雲容小姐訂下婚約，過兩日總該是要備些薄禮上門探望一次吧？」

　　「是啊，攀上丞相的千金，對美容院以後大有好處，於禮節上，你確需親臨造訪才對.」

　　公孫大娘也附和道.

　　去丞相府拜見李林甫和李雲容？……

　　默默凝思點頭應承，李名腦海裡卻不知怎的，浮現出李騰空的面貌來……

　　騰空？她怎麼樣了？……

　　昨夜臨去時，她眼裡似曾閃過淡淡的憂傷……

　　要給李林甫送禮還真不容易，花了三四日工夫，趙燕才替李名採購準備好了合適的物件，又選了個黃道吉日，由他帶著裝了兩輛馬車來到了丞相府上.

　　李林甫一副行將出門的模樣，只匆忙在那間有百寶窗的客堂中見了見李名，雖然此刻他老臉上似乎堆滿了慈祥的笑容，李名卻怎樣都無法將岳丈大人數字叫將出口，李林甫也不以為意，稍稍眯起眼閱過禮單，便放下笑道：

　　「小李道長……嗯……呵呵，賢婿多禮了，你既與雲容訂下親事，咱們就算是一家子人，不必太過客氣.至於其它的，慢慢再和你說吧，如今我要先上早朝，機會恰當時，我會向皇上推薦你的，呵呵，到那時也既是你和雲容的正式婚典了，暫且莫要心急，哈哈……」
　　心急？自己有心急麼？

　　李名才自苦笑，卻聽他邊往外走邊道：

　　「我就不陪你了，嗯……去見見雲容吧，呵呵，你們之間要說的話，可能會更多些罷……來人！……」

　　跟個下人交代了一聲，李林甫隨即離開.這名下人則帶著李名，往後堂穿行而去.

　　首次進入相府內院，李名好奇地打量起來.

　　偌大的花園中，小橋流水，廳台花榭，碧湖波光，一派無邊風色.正北邊，一處屋落高大華貴，四平八穩，氣勢非凡，估計為主人居所；東西向兩邊，則分置有四五座精巧小樓及別緻廂房，掩映在一片青竹綠樹當中，望去讓人頓生尋芳探幽之慾，想來就該是千金小姐們的閨房了.

　　果然，沿著西面的湖邊碎石小徑踏足前行，依次路過的別院門牌上，靠水的名曰「映月樓」、植有金桂的則曰「花香閣」，再從最後所到達的竹林內之「棲雲軒」來看，它們分別當為月容、香兒、雲容等平日的住處了.

　　微覺失望的李名看向東面房舍：那邊李騰空所居，該是取了個什麼名字？她現在又在麼？不知等會能否碰見？……

　　清新優雅的撫琴之聲，忽從「棲雲軒」中叮咚而起，打斷了他的思維，聽其韻調，竟是自己在賞月夜筵上杜撰為《明月千里寄相思》的那首《水調歌頭》現代曲.

　　聽著拿捏準確的音符，李名正詫異於雲容的記性和領悟力，那下人已上前高聲稟報：

　　「雲容小姐，李……李公子他來造訪您了…」

　　一下子他也不知道該稱呼李名為什麼.

　　「誰？」

　　門內琴音頓止，李雲容似沒聽清，或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人只好重複了一便，她這才有些慌亂道：

　　「啊……請李公子稍等……」

　　待她匆忙略整妝容後，李名才被邀進門.雲容此時臉上紅霞猶未褪盡，一副心事被人撞破的窘迫模樣，暗瞧了眼面前的未來如意夫君，她更低下頭去，嬌羞之態，睹目神醉.

　　獨自相對沉默片刻，李名才咳嗽了一聲道：

　　「雲容……你……你剛才彈的很好……真的很好……」

　　手指輕捻衣角，李雲容聲音小得可憐：

　　「是麼？……人家無事隨便撫弄，不巧讓你……」

　　平時應對大方得體的她，此刻便如換了個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她如此，李名亦覺緊張，忙找點事道：

　　「你還未彈完呢，卻被我的到來所擾，能否繼續？我想聽……」

　　鳳目微微閃動，李雲容心喜道：

　　「你真的想聽麼……我不過是偷學你的……」

　　見他肯定地點點頭，她於是大膽起來，招呼李名坐下品茗，自己則仍盤腿於琴前，纖纖手指輕撫銀弦，略為停頓，瞬間後便彈奏起來.
　　琴聲悠悠，纏綿飄蕩，古裝佳人神情專注，輕衫皓腕，在自己面前奉上款款心曲——曲美人美，此番意境，豈不為人間至情享受？李名陶醉其中，到最後已不知是用耳朵在欣賞曲兒呢，還是用眼睛在欣賞人兒……

　　「啪啪啪」，拍手之聲響起，卻不是李名所發出，門外傳進稚嫩嗓音大聲道：

　　「雲容姐彈的好哩，和前數次相比，可謂一日千里啊！若是那小李姐夫聽見你能彈他的笛曲，只怕會感動得擁抱在懷加以痛愛吧？」
　　香風起處，香兒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看到聞言後羞紅雙臉的雲容及尷尬無比的李名，她更大驚小怪道：

　　「哎呀，原來姐夫你在，我說雲容姐今日彈的這麼好，本還想叫她一塊去你那做美容呢，沒想到你倆倒偷偷先會面了，哼，果然是偏心呀，進府就來見雲容姐，卻不和我提一聲，現在如此，以後真成一家人時，更把我往何處擱？」

　　說罷雙手叉住小蠻腰，氣鼓鼓地看著李名，似乎所有都是他的不對.

　　「香兒妹妹，你……」

　　雲容給說的幾乎無地自容，直恨不得拿塊布兒將她的小嘴堵上.

　　李名唯有連連點頭認錯：

　　「啊……不是啦，適才路過花香閣時，我就猜是香兒小姐的住處了，如不是你爹爹丞相大人要我先來見雲容小姐，我……定會登門拜訪的……」

　　久和女人相處，原先老實的他不知不覺中也學會了撒個謊並說些甜言蜜語——世上的女子常怪男人心口不實，焉知其中緣由她們自己亦有份？唉……

　　香兒張開紅潤的嘴唇一笑：

　　「哦？是麼？能由花香閣之名猜中我的住處，也算你心內還記有我的印像，哼，要不然今日准保和你沒完……」

　　好話不嫌多，李名趕緊順著又捧上一句：

　　「其實也不難猜啦，香兒姑娘的住處桂花盛開，飄香四溢，正所謂顧名思義，人如其名，『桂花香迷人，人比桂花香』，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住在裡面.」

　　一席話說得香兒心花怒放，連雲容也不禁微微含笑：

　　「好個『桂花香迷人，人比桂花香』，小李子……你描述的真貼切.」

　　「還叫小李子，應當叫夫君大人了……」

　　得李名誇讚，香兒反幫著他調笑起雲容來.

　　「哎呀，香兒你……」

　　雲容忍不住就上前作勢追打逃開的俏皮妹妹.

　　一番嬉笑，等他們沉靜下來後，李名興致大發，笑道：

　　「幾位小姐的雅居之名取的都很好聽，雲容小姐的『棲雲軒』可解為『竹碧引雲棲，雲棲竹更碧』，而月容小姐的『映月樓』則應作『靜水映月明，明月映水靜』，哈哈！」

　　「竹碧引雲棲，雲棲竹更碧……靜水映月明，明月映水靜……意境太妙了……」

　　李雲容口中喃喃，望著李名的眼神異彩閃動：面前的男子既英俊瀟灑，還才華橫溢，自己得此郎君，夫復何求？……

　　「啪啪啪」，香兒又拍手道：

　　「姐夫好才情！我們當初取名時都沒想到這些，以後定當另外寫起掛在門外，嗯……你再給我把騰空姐的『澄空居』，還有另外兩處已嫁姐姐的原先所居之名一併解來.」

　　「澄空居？」
　　終於知道了李騰空的住處名，李名心中一陣興奮，思索片刻後脫口道：

　　「嗯，『澄』……『空』……，可解成『天澄空人心，人空心亦澄.」

　　「天澄空人心，人空心亦澄……」

　　念叨著，李雲容卻發出感慨：

　　「此句倒頗合三姐的道家真蘊，只可惜天澄依舊，人去樓空，我們的心又如何能澄呢？」

　　突聞她這麼說，李名頓感一陣迷糊：

　　「你說什麼？是何所指？難道騰空小姐不在了麼？」

　　雲容奇道：

　　「咦？難道你不曉得，三姐她潛心向道，已和她師父謝仙姑一起回萬花山了，只怕以後都不會再歸來.」

　　香兒亦道：

　　「是啊，騰空姐兩日前就和我們辭別了，還以為她早同你說過呢.」

　　「騰空……她走了？真的……」

　　`晴空霹靂，天旋地轉，李名猛然間失魂落魄，心頭陣陣發虛，短暫內竟無法聽見她們隨後的其它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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